译文及注释
译文
离情别思就象那轮船的双轮一样飞转,顷刻间已经绕了千万圈。
目睹飞驰的双轮,眼见时空的变换,我内心的忧愁更加滋长。
古代有山川,也有孤舟。
古代的车舟同样“载离别”,让人感受到行动举止的“自由”。
现代火车和轮船具有古时不可能有的速度,因此会加倍生人的离愁别虚。
(火车、轮船)明明知道人们分手的时刻那么短暂、宝贵,却不让人们有缠绵之意。
火车或轮船长鸣后,一刻都不多停留。
即使有千斤重的船舵,行船仍然迅速灵活。
怎能没有逆风吹来,但也不畏惧逆风。
送行的人还没来得及返回,行者就已到达天的尽头。
望着远处船忽然就不见了,只有烟波荡漾。
去的时候如此速度,回来路途会堵塞么?
但愿你回来时,能够乘快艇速归。
注释
轮:早期蒸汽机轮船两侧的双轮。
并力:合力,一起。
须臾:片刻、短时间。
绸缪:这里形容缠绵不断的离别之情。
万钧柁:几万斤重的船舵。万钧,形容分量重或力量大。钧,古代重量单位之一,三十斤为一钧。柁,即舵。这里指轮船后面的发动机。
绕指柔:这里形容发动机转动之灵活。
打头风:迎面吹来的风,逆风。
石尤:即石尤风。传说古代有商人尤某娶石氏女,情好甚笃。尤远行不归,石思念成疾,临死叹曰”吾恨不能阻其行,以至于此,今凡有商旅远行,吾当作大风为天下妇人阻之。“后因称逆风、顶风为石尤风。
倏:疾速,忽然。
留滞:路途阻塞。
不:通“否”。
轻气球:指海上飞的汽艇。
这首《楚狂接舆歌》,始见于《论语·微子》。后来司马迁写《史记》,将其录入《孔子世家》中,“谏”下增一“兮”字,“追”下增一“也”字。另外,在《庄子·人间世》中,也有一首同名的歌,系敷衍《论语》中的这一首而成,增至二十八句。“楚狂”,是楚国佯狂的一位隐士;“接舆”,原义为迎着孔子坐的车,并非“楚狂”的名字。《庄子》中将“接舆”定为楚狂的名字,其实是一种误解。先秦典籍中提到“楚狂”的著作甚多,《庄子》中除《人间世》外,又见于《逍遥游》、《应帝王》。又《杨子》、屈原《九章·涉江》等也都涉及。至晋代,皇甫谧作《高士传》,始称其姓陆名通,不见其载籍依据,当系杜撰。
全歌六句,计分三个层次。开头两句为第一层次。是对孔子的讽刺。凤鸟是传说中的祥瑞之鸟,只在政治清明时才会出现。孔子曾说:“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论语·子罕》)此以“凤鸟”指孔子。“德之衰”,是说美好的品德愈来愈少,品德修养愈来愈差,凤鸟不像凤鸟,孔子不像孔子了。凤鸟本该在政治清明时出现,而现 在世道昏乱时竟然也出现了,以此讽刺孔子到处奔走、求为世用的不合时宜的所作所为。疑问副词“何”字的运用,更增强了对孔子的作为表示怀疑与否定的分量。中间两句为第二层次,是对孔子的规劝。“往者”句说,已经过去的事情已无法劝阻;“来者”句说,未来的事情还来得及防范、避免,是要孔子知错改过、避乱隐居的意思。两句合起来,重点落在后一句上,与成语“亡羊补牢,犹为未晚”的意思正好相当。最后两句为第三层次,是对孔子的警告。“已而”是劝孔子别再一意孤行,相当于今人所说的“算了吧”、“罢休吧”。什么原因呢?“今之从政者殆而”,这虽是泛说当今从政的人处境险恶,又是专门唱给孔子听的,主要用意还在于警喻、提醒孔子。
从歌词大意中不难体察到歌者的出世思想。因为有了这首《接舆歌》,“楚狂”、“接舆”成了后世佯狂避世的一个典型。后世文人常自比“楚狂”、“接舆”,以表示自己的隐居不仕或放诞不羁,如:“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李白《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高歌一曲垂鞭去,尽日无人识楚狂”(吴融《灵宝县西测井》),“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王维《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世随渔父醉,身效接舆狂”(韦庄《和郑拾遗秋日感事一百韵》),等等。《论语》中说,孔子听了这首歌,下车去,准备和楚狂交谈,楚狂赶快避开,孔子没有谈成。从不同的处世态度来说,两人即使交谈了,也是不可能谈到一起去的。孔子周游列国,备尝艰难险阻,道不得行,“累累若丧家之狗”(《史记·孔子世家》)而并不退缩、后悔,正是有鉴于天下无道,希望力挽狂澜。正如他所表白的:“天下有道,丘不易也。”(杨伯峻《论语译注》的译文为:“如果天下太平,我就不会同你们一道来从事改革了。”)《楚狂接舆歌》主要表现的是抒情主人公楚狂的出世狂者的形象,同时,也让读者想见站在他对面的一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与命运抗争的积极入世的强者形象——孔子。这大概也是《论语》、《史记》中记载楚狂故事的一点用心吧。
开头四句语言颇艰涩费解。第一句,“羁心”指一个被迫远游为宦的人满肚皮不情愿的心情。这句意思说在秋天的早晨自己郁积着一种不愉快的羁旅者的心情。接下来第二句说,既然一清早心情就不愉快,那么爽性尽情地眺览沿途的景物吧。第三、四两句似互文见义,实略有差别。“逝湍”指湍急而流逝的江水,则“孤客”当为舟行之客;而“徒旅”虽与“孤客”为对文,乃指徒步行走的人,则当为陆行之客,故下接“苦奔峭”三字。夫舟行于逝湍之中,自然提心吊胆;但其中也暗用“逝川”的典故。《论语·子罕》:“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因知此句的“伤”字义含双关,既伤江上行舟之艰险,又伤岁月流逝之匆遽,与下文“遭物悼迁斥”句正相呼应。第四句,江岸为水势冲激,时有崩颓之处,徒步旅行的人走在这样的路上自然感到很苦。不过从上下文观之,这句毕竟是陪衬,重点还在“伤逝湍”的“孤客”,也就是作者本人。所以“孤客”、“徒旅”是以个别与一般相对举,似泛指而并非全是泛指。
第二节的四句全是景语。这中间也有跳跃。开头明写秋晨,下文却来写“秋晚”,而用“日落山照曜”一句来代表。这种浓缩的手法是我国古典诗歌的特点之一,而谢灵运的诗在这方面显得尤为突出。但是缓是急,仍须研究。汉武帝《瓠子歌》(见《史记·河渠书》引):“河汤汤兮激潺谖。”可见当训水流急貌。何况“石浅”则水势自急,必非缓流可知。此四句“石浅”句写水,写动态,“日落”句写山,写静态;水为近景,色泽清而浅;山为远景,色泽明而丽。“荒林”句写目之所见,“哀禽”句写耳之所闻。全诗景语,仅此四句,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照理讲它们并非主要内容。只是若把这四句删掉,此诗即无诗味可言。可见情由景生,原是写诗要诀。
第三节从写景转入抒情,却兼有议论。“迁斥”有两层意思,一是主观上指自己被出为郡守,无异于受迁谪和贬斥,二是客观上感到节序迁改推移,时不待人。这二者都是值得伤悼的。但只要存有希望,就可以领悟精微玄妙的道理,不致因外来的干扰影响自己的情绪了。然而这种悟道的境界,只有太古时代的圣君贤哲才能心领神会,处于衰乱末代的人是无法理解的。所以作者说,“我既已持有上古时代的圣贤的一颗心,哪里还在乎当今世人的讥诮呢!”从这里,看得出作者同刘宋王朝的统治阶级是互相对立的,这是豪门世族与军阀新贵之间必然存在的矛盾。最后矛盾激化,谢灵运终于以谋反罪被杀害。从历史主义的观点来分析,这是丝毫不足为怪的。
最后一节,作者借古人以明志。“严子”和“任公”这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古人。严光是避世的隐者,而任公则象征着具有经世大才的非凡之辈。作者意思说自己纵有经天纬地之才,由于不合时宜,宁可做个隐士。结尾两句,作者明确表示:即使不同时代的人也可以志趣相投,步调一致。言外隐指:本人知音寥落,当世的人对自己并不了解。从而可以推断,上文作者所伤悼的具体内容到底是什么了。
上片开门见山,吟咏梅花且叹悔此次赏梅又迟来了一步。梅花,以其寒冬腊月发花,且有坚贞耐寒之志而深受爱重,在我国历来有“国花”之称誉;其花五瓣,花色有白、亦有红;古人赏梅讲究“四贵”,除贵曲不贵直,贵疏不贵密之外,也贵梅花之瘦不贵其肥,贵梅花之合(含苞)而不贵其开(盛放)。“玉瘦香浓,檀深雪散,今年恨探梅又晚”是说:玉色的白梅花清瘦飘逸,浅红色的梅中上品檀香梅相形之下显得色泽浓艳,它们散发着袭人的香气;白雪正在消融,那雪压梅枝的美景已不见;真真令人遗憾,没想到赏梅竟然又来晚了。一个“又”字,表达了词中主人年年探梅、年年叹晚的心情;当然只有面对爱之甚深的对象,才会发出“恨晚”的叹息。此处也足见作者遣词匠心之一斑。
“江楼楚馆,云闲水探。清昼永,凭栏翠帘低卷”之句,交待了赏梅的环境地点、写出了探眺近俯的自然景色,也刻划出了一种闲适恬淡的心境。句中“楚馆”的“楚”字,本指春秋战国时的楚地,即今之湖南、湖北一带,此处泛指江南。在长江之滨的楚地南天,错落矗立着无数亭台楼馆,这里梅花竞放,又是赏梅的好去处;仰望白云闲散依蓝天而飘浮,俯视碧波涟漪逐江水而流逝;清凉的白昼是这样漫长,沉醉在阵阵梅香中的探梅人,凭倚着雕栏放眼探望,信手卷弄着低垂着的翠绿色的帷帘。上片至此而止,主要是侧重写景的幽深、人的安闲,为下片不平静心情的抒发埋下伏笔,达到以静衬动的效果;当然,如果说此处静中伏有波澜的活,便是“清昼永”中的“永”字撩起的。“永”是长的意思,人物感觉上的时间是长还是短,随人的心情而变:欢乐嫌短,愁苦恨长,这是人之常情。那么词中人“清昼永”之说,内里是否包含着几分惆怅。
下片“坐上客来,尊中酒满”两句写的是良友相聚、举杯飞觞、开怀畅饮、纵歌抒怀的场面。“歌声共,水流云断”,充满诗兴豪情的文人雅士对酒自是高歌,面对着象征高雅气节又令人心神陶醉的梅花。于是,群情激动,纵情引吭,你唱我和,这歌声充塞天地、嘹亮悠扬,上遏白云、下断流水。该词至此,欢乐之情已达顶巅,激越的情绪随着歌声止歇渐渐平静下来,另一种心态便代之而起,词人的笔触也宕然转开,回到赏梅的现场“南枝可插,更须频剪”,然后便在“莫直待,西楼数声羌管”的颇怀伤感的声中戛然止住。从字面意思看这几句是指点着眼前的梅树;那南边向阳枝头上的花儿令人喜爱,可以攀折供插,需趁着它方开未残,快多些采剪,或簪在鬓边,或插放几案,把梅的疏姿倩影和梅的寒香冷艳尽多的留在身边;千万不要等到花瓣残落、随风化泥的时刻再惆怅留连。弦外之音却是借物抒情,感伤光阴流逝,花开花落,容颜易老,聚少离多,人生得意与相聚之时需尽情欢畅,待到《梅花落》的曲调已经奏起,羌笛声声泣诉别离的时候,离愁别怨便会铺天盖地地袭来了。
苏轼在其人物史论中写了大量的翻案文章,立意新颖深刻,高远幽邃。治国之策,行事之则;爱民之心,嫉恶之恨;他人之思,自我之省,都别出新见,发人之所未见,启人之所未思。晁错曾提出“削藩”建议,后被汉景帝所杀。“晁错之死,人多叹息”,苏轼却翻空出奇,以独特的视角,一家之言,阐述了晁错受祸原因,提出了仁人君子、豪杰之士应“出身为天下犯大难,以求成功”的主张。
文章开篇为泛泛概说:“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起句看似虚写,实则却在暗说汉景帝时国泰民安中隐含着的诸侯之患。接着,作者便围绕“患”字,从“坐”、“起”两方面进行分说。“坐观其变”而不对祸患采取措施,那么祸患便会蔓延得无可救药;“起而强为之”而不等待时机,则天下也同样不能保持治平安定的局面。作者说的“起而强为之”,暗指晁错的削落。下面,文章又结止上两句的意思。引出“仁人君子豪杰之行”的作为,以此而暗与晁错柑比。用“此固非勉强期月之间。而苟以求名者之所能也。”概写出历史上的失败者、又具体落实在晁错身上,暗含着对晁错失败原因的评论。这两句堪称全篇关键之处,是作者论说的中心。在此处,它还有承上启下的妙用:“此固非勉强期月之间”,上承“起而强为之”;“苟以求名者”,下启“事至而循循焉欲去之”。后面,“天下治平”几句,暗写景帝时的“七国之乱”;“事至而循循焉欲去之”几句,又虚写七国起兵后晁错的态度。因此,首段虽没直接点出晁错,但却句句在写晁错。抽象中有具体,虚写里含实写,虚实相生中既使后面的论述高屋建扳,又让文章排宕开闺,具有一种滔滔的气势。
第二段,文章在前面基础上较而易举地由抽象而具体,由隐而显。由历史的抽象概说,过渡到具体的史事论述。西汉社会诸侯的割据势力严重威胁着封建的中央集权、晁错继贾谊之后,屡次建议景帝“削藩”。他说诸侯王“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呕,祸小;不削之,其反迟,祸大。”汉景帝用其策,于是出现了“七国之乱”。后来因谗言晁错被杀,后代之人多悲叹晁错的尽忠而蒙害。但苏轼这里却一反传统老调,认为晁错获罪是由于“有以取之也”,从而使文章蹊径独辟、不同凡响。
第三段,作者一方面紧扣史事,另一方面却把笔触拉开,先提出“古之立大事者,不唯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介的观点。然后便旁征博引用大禹治水的凿龙门、决江河和溃冒冲突来举例论证,提出“事至而不惧”、“徐为之所”才能使大事成功,以此而暗中指责晁错的临危而逃。
第四段是全篇的主体,这一段议论变得丰富,行文也变得曲折。这一段通过有力的论说鞭辟近里地阐述了晁错取祸的原因。“夫以七国之强而骤削之,其为变岂足怪哉!”苏轼认为“削藩”应该逐步进行,徐为之所”,而不应“骤削之”,骤削则必然导致“七国之乱”,这便是“无故而发大难之端”。仁人君子豪杰却于此时挺身而出,所以能成大业,但晁错不在此时捐身,力挡大难,击溃七国,反而临危而逃,“使他人任其责”,那么“天下之祸”自然便集中在晁错身上了。文章至此。所议之事、所立之沦虽与前文相近,但观点与史事却逐渐由隐而显、由暗而明。文章的气势也慢慢由弱而强、由平易而近汹涌。紧接着,作者又连用了两个反问句,把文章的气势推向了的顶峰。“且夫发七国之难者,谁乎?”是谁引发出七国之难而又临危而逃了选择最安全的处所,把天子陷入至危的境地,这是忠义之士所愤惋之人,既使无袁盎的谗一也不会幸免十祸。这样的结局的原因是“己欲居守,而使人主自将。”这两个问句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使文覃呈现出汪洋惩肆的特征。然而苏轼并不就此搁笔,他用两个条件再从反面假设晁错,把文章跳起的高浪又推向了深远广阔。“使吴、楚反,错以身任其危,日夜淬砺,东向而待之”,这是假设晁错不临危而逃;“使不至于累其君。则天子将恃之以为无恐”,这是假设晁错不使人主自将。那么即使有一百个袁盎也不能使晁错获祸。
最后一段,文章的气势渐渐平缓,在感叹历史之时,再一次指出临危而逃自固其身是晁错取祸的原因,从而增重了题旨的作用。
作者生活时代,治平已久,文恬武嬉,积贫积弱,作者思治,故此论实为有感而发。起首议论雄深浑徽,有很强的针对性。全篇文章由虚而实,由实而气势滔滔,由气势滔滔而渐渐平缓,把舒缓与紧凑有机地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