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咏唱春日百花争艳的迷人景象的词作。写得艳丽浓郁,光采照人,真可谓字字珠玑,行行锦绣。但言语深处,隐然有伤感意。
上阕仅用寥寥四句,便写出了一片花团锦簇、灿烂照眼的艳阳春光。“斜红叠翠,何许花神来献瑞”中,前句使用代称手法,以“红”代花,以“翠”代叶,达到含蓄而不直露的效果;一个“斜”字,写出花朵娇柔多姿、毫不呆板之态,一个“叠”字,则强调了叶片争茂繁密的长势。后一句是对眼前花繁叶茂的美景充满惊奇地赞叹,“何许”,即何处;“献瑞”中的“瑞”是祥瑞、吉祥之义。春天到来,百花盛开,千朵万朵的红花在翠绿的枝叶映衬下明艳照眼,这是何处飞来的花神为点缀人间作出的精心奉献!“粲粲裳衣,割得天孙锦一机”二句,仍然着意写花态之美,前句采用了拟人手法,径直以穿衣着裳的“花神”指花;“粲粲”是鲜明的样子。后句中的“天孙”即织女星,《史记·天官书》中有“河鼓大星……其北织女。织女,天女孙也”的记载,在这里则指神话中精于织锦的织女。这两句的意思是说:花神们身上色泽鲜艳、光华夺目的衣裙,都是用从天上手艺最高的织女的织锦机上割下的锦绣制成。这般景象只应天上才有,人间能得几回看到!这是词人对令人陶醉的春光发出的由衷的赞叹。
下阕四句写花的内在质地与对春光的爱惜。“真香妙质,不耐世间风与日”中,以纯“真”写花的香,以美“妙”写花的质,真可谓玉质天香,它们怎能经受得住浊世间的狂风吹与烈日晒的摧残!“着意遮围”之句承上启下,要小心翼翼地为百花遮风挡雨,不使它受伤害,只这样做还不行,要使百花常开不败,关键的是“莫放春光造次归”,一定要拉住春光,千万不要让它轻易随便地归去。这是词人发自心底的呼声,写尽了对盛开的充满生气、携着春光的繁花的缱绻之情。
若沿袭自《诗经》、《楚辞》以来的传统来看,词人显然是以香花喻君子,“真香妙质”之句可见;而摧残香花的“风”、“日”则隐喻朝中奸佞的权臣。这便给予该词以深刻的社会含义。据该篇后记文字“绍兴壬申春,芗林瑞香盛开,赋此词。是年三月十有六日辛亥,公下世。此词,公之绝笔也”,可知这首词写于南宋高宗绍兴二十二年(1152)“瑞香盛开”的春天;因词人自号“芗林居士”,可见“芗林”系指其所居之处;是年三月十六日词人要执意挽留的“春光”尚未归去,而词人却辞世而长去了,这首留世词作,便成了他向世人向春光告别的绝笔了。
这是一首唯美的诗歌,通篇采用白描手法,通过对樵夫打柴以及下山回家情景的生动描写,营造了明净、清幽的意境,成功地刻画了樵夫的形象,寄托了诗人对“樵夫式”的自由生活的向往。诗歌情景交融、诗意浓厚、独具匠心,具有意境美、人物美、生活美的特点,有极高的审美价值。
意境美: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诗歌的意境清、静、美。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远处,早晨的山林,干净清爽,幽深宁静,白雾升腾弥漫,雪白明丽,与苍翠的山林辉映成趣。鸟鸣声声,打破了山林的沉寂,使原本清净的山林,显得更加清幽。近处,樵夫挑着柴禾,挑着翩翩起舞的蝴蝶而归。远景近景,色调分明,布局巧妙;静景动景,搭配和谐,烘托有致,仿若一幅淡雅的水墨山水画。这幅美丽的画卷,情景交融,美化了樵夫劳动生活的场景,使樵夫艰辛的劳动富有诗情画意,令人神往。
人物美:诗人理想的艺术形象
山林茂密,雾霭升腾,樵夫在雾霭中拾柴的身影若隐若现,那一低头、一弯腰、一伸手的动作是那么的舒展,那么的惬意。他哪里是在拾柴,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神仙在云中漫步。樵夫是山林受欢迎的常客。他勤劳善良,山林中的鸟雀喜欢他,和他嬉戏,与他唱和;山林中的蝴蝶亲近他,成了他的朋友,愿意和他一起回家。朴实厚道的樵夫,安贫乐道,无欲无求,与自然和谐相处,生活回报了他美丽“蝴蝶”。巧妙的景物描写与人物刻画,使诗歌的意境美与人物的心灵互相映衬,突出了樵夫形象的深刻内涵。樵夫是一个被美化的艺术形象,是诗人理想人生的寄托。诗歌中的樵夫自由自在,无欲无求,乐观旷达,是诗人现实生活中久违的人,也是诗人苦苦寻觅的人。
生活美:追求随心如愿的自我
诗歌中描绘的樵夫的生活是令人羡慕的。樵夫早出晚归,一边拾柴,一边欣赏山林中的美景,还有鸟雀、蝴蝶、野花陪伴,不孤独,也不寂寞,饿了饮山泉,吃山果,累了听鸟雀唱歌。打柴回家,换取自己生活之需。生活自由、快活,没有劳心之累,没有欲望之困,也没有尘世的喧嚷。生活中有鲜花,有蝴蝶,有美好的风景,追求的是平淡、真实、随心如愿的自我。这样的生活,在尘世中是无法找到的,当然也是闺阁生活无法比拟的。作者描写樵夫的美好生活,托物言志,点出自己心中理想生活的方式,表达对自由、理想生活的向往。
诗歌含蓄、优美,虽言志,却蕴藉深远,不显山露水,以巧妙的构思、高超的手法、生动的语言描绘了一幅浓淡相宜、幽旷深远的山居图。使人沉醉其间,不由对山林自然之趣产生向往之情,从而令读者获得情感的体悟,审美的享受,生活的启迪。
上片,写“云海”、“人间”、仙境。开头两句突写“茫茫”“云海”世界,气势恢宏。在这浩瀚的自然界中,“道山绛阙知何处”这一问句,为下文展开笔墨作了铺垫。次三句,写“人间自有”贤人在。这贤人就是“龙蟠凤举”的“真良师”、“赤城居士”司马子微。赤城是贤者隐居的理想世界:“赤城,山名,色皆赤,状似云霞,悬霤千仞,谓之瀑布。飞流洒散,冬夏不竭。”(《文选》引孔灵符《会稽记》)“清净”三句写仙道思想和人格修养方法。其核心思想是“清净无为”,其人格修善方法为“坐忘”,为“遗照”,为人诵训的“八篇奇语”,人们凭此可通向有道之士的人生境界。“司马子微隐居天台之赤城,自号赤城居士,尝著《坐忘论》八篇,云:‘神宅于内,遗照于外,自然而异于俗人,则谓之仙也’。”(宋代傅斡注)最后四句写仙境。司马子微“居玉霄峰,东望蓬莱,尝有真灵降焉。”“蓬莱隔弱水三十万里,不可到”,“蓬莱晻霭”,“云海茫茫”,烟雨苍苍,遍布云车、马车和风车,时有“海市蜃楼”的仙境美出现。
下片,写对“八表神游”的无限向往,“约相将去”的超然世外生活的执着追求。前三句,交代“神游”的范围和时间:“九州四海”和“落花飞絮”的飘雪时令。“尽”字表明“神游”之地无限广阔;“笑”字表明“神游”之态自然快乐。次三句,写李白的对仙道的追求:“尝见子微予江陵,谓余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东坡序转述李白《大鹏赋》语)这“临江一见,谪仙风彩”,“仙风道骨”,东坡亦“无言心许”。可谓志同道合,“龙蟠凤举”。“八表”三句,写“八表神游”的状态:“相对”,“箕踞”,“酒酣”,“浩然”,欲醉畅怀、盘坐侃谈的仙家风度。最后三句,点明本词之眼:等到李白壮志凌云把《大鹏赋》写完,醉骑鲸鱼,葬身鱼腹时,也就是我们“约相将去”蓬莱、天台成仙之日。下片充满了幻想和魔思的色彩,表明了东坡此时此地思想的局限性。
这首词,以神话传说作题材,运用浪漫主义的笔调,记述谢自然仙女求师蓬莱真人良师司马子微而白日仙去事;还记叙了谪仙李白曾见司马子微于江陵,获得“仙风道骨,可谓神游八极之表”的美誉事,且能歌唱,表明了东坡在音律上作了不遗余力的探讨,反映了东坡对宋代社会世俗生活的厌倦,对有道之士的无限敬仰,亦望求仙解脱,超然世外,创造了一种云海、人间与仙境融会,历史、仙话与现实交错的空间文化观,使之达到一种天地人三维完全整合的和谐境界,从而求得一种精神升华的体验,这是东坡追求这种空间文化观的价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