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九日寄岑参》,属于寄赠之作,相当于一封诗歌体的书信。这一类诗作,应酬性色彩较浓,内容往往比较空泛。然而,这首寄赠诗却大不相同。杜甫的这首诗寄赠岑参,一方面表达重阳节不能共赏秋菊把酒论诗的遗憾与惋惜,一方面对于天灾给苍生带来的苦难抱有一定的关怀和同情。诗中既有寄赠之作的一般特点,对友人表示怀念和问候,又有涉及当时的社会生活,即因大雨成灾对苍生稼穑表示的关切和忧虑。
这首诗较长,按其内容可以分为三个段落。
第一段,从开头“出门复入门”,到“难为一相就”,叙述访岑而阻于雨,与岑参的住处曲江虽然不远,但却不能去探访,倍觉思念,表现出了与岑参的深厚友谊。
第二段,从“吁嗟乎苍生”,到“小人困驰骤”,由大雨而联想到这场雨给苍生百姓带来灾害。看起来,这一段似与岑参或杜岑友谊没有直接联系,像是节外生枝。但细想还是有其内在联系的。这倒不仅仅在于都是说大雨,而是他们都是诗人,民间的疾苦是他们共同关心的问题。所以下一段内容,又回到作为诗人的岑参上来。
第三段,从“维南有崇山”到全诗的收尾,归结到岑参的诗歌创作活动。从诗歌本身来说,这里既写出了杜甫与岑参这两大诗人之间的友谊,也表现出杜甫对民间疾苦的关心。然而,过去有的诗论家认为这首诗的内容还不止于此,而是诗中喻指当时的朝政。据考,天宝十三载秋,大雨成灾,宰相杨国忠却取好庄稼来,向玄宗皇帝说:“雨虽多,不害稼也。”实际情况是否如此,当然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但无论有无寄托,杜甫对苍生百姓疾苦的关心和同情,则是没有疑问的。
该诗是一首描述界围岩的风光的诗,全诗突出了界围岩的瀑布风光。其景象气象万千,奇丽无比,想象丰富,感情直抒胸臆。
首先是开头四句,简单勾勒出界围岩的地理特征。“界围汇湘曲"凸显出湘江在这里盘旋不止,”青壁环澄流“则表明了碧水环绕青崖的美景。而后以“悬泉粲成帘,罗注无时休”,重点点出瀑布下注连绵不断,波澜壮阔的特点。
接着则是描写瀑布的飞流之声,”韵磬叩凝碧,锵锵彻岩幽“两句声色俱备,水流声像磬玉相叩在碧潭,其锵锵的清脆之声响彻幽岩,清脆悦耳。斟酌该句,可见字词贴切。如“碧”而谓之“凝”,“凝碧”又冠以“叩”,而叩击碧玉般青石之声乃为“磬”音,此磬之“韵”清远激越,这是多种力量的聚合,其中又极力突出了个“叩”字,从而令人于听觉感受中去领略那瀑布与岩石撞击发出的音响。”丹霞冠其巅,想像凌虚游“,则是描写红色的云霞如冠帽戴在山顶,令人想飞上青天,凌虚游历。
以上八句之景物描写实为佳句,却同时也为铺垫也,目的正是为了引出下方的诗句,以求得产生惊人的艺术效果。
“灵境不可状,鬼工谅难求。忽如朝玉皇,天冕垂前旒”。许多名家正是将目光投向此句,这四句“骨力傲岸,撑柱全篇”,”忽如朝玉皇,天冕垂前旒“句正是将水帘比做玉皇的天冕前挂下来的流苏,“体物极工”。又以简单的一句”鬼工谅难求“来凸显出其景物的难以细述的美妙,其比喻贴切,简洁且形象。仔细想来,作者在此之前已作了若干铺垫,先写水帘之整体形貌,继写其成帘罗注之状,次写其叩石如磬般的声响,终写水帘上方云霞环绕之景观,而后才以“忽如”二字,于灵光一闪间将之与玉皇所戴冠冕前下垂的玉串联系起来,惊警动人,让人不禁拍案叫绝。
惊句过后,则是发散想象,思及自身,有感而发。”采真诚眷恋,许国无淹留“,诗人联系了自己的遭遇,遥想当年像楚臣屈原一样被放逐到南方,曾有意要学仙成道。如今诗人却和屈子不可相提并论,如今即将是要回到北方去,皇上的诏书解除了羁绊和拘囚。因此诗人对采真求仙的眷恋,被以身为国的理想抱负所代替。于是以略带怅然的一句”再来寄幽梦,遗贮催行舟“来描写自身。即将返回长安,只好以幽幽的梦境相寄托,行舟既然催促,便唯有乘舟远去。该句虽是带有离别的伤感色彩,然联系诗人背景和句末的语气,仍可清晰看出,诗人大部分心情依旧是愉悦的。
此外,诗人在选词设色上颇费经营,如“青壁"、“澄流”、“粲成帘”、“彻岩幽”、“凝碧”、“丹霞”,可以说是五色杂陈,而读来不觉繁乱,盖因其整体色调倾向于清寒一路,由此形成了气氛肃穆、境界幽寂的诗境。迸一步看,全诗避免偶句,以单句直行,从而产生一种劲气直达的力感。孙月峰评论说:“写景如谢,然多用单语,觉骨力更胜。“(《评点柳柳州集》卷四十二)讲的就是这种情况。
怀土和倦游情这样的词是典型的羁旅思乡的象征。连续三首诗,诗人多次运用百年和千里这样的时间和空间交织进行的搭配,使得愁绪不仅仅弥漫在纸页上,更是充斥在整个空间里,并且随着第四维时间的推移更加的浓重。仿佛我们回到了那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看到诗人的衣带正飘动,感觉到诗人的思绪刚刚开始。百年,和千里,又运用的夸张的手法,洪造得了氛围。
戍道就是为了防守边疆而修的战道。王勃是非常渴望从戎报国的。在《滕王阁》中,他道:“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有怀投笔,慕宗悫之长风。”柳宗元的《小石潭纪》中一段极其别致的描写:“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于是伐竹取道”。然而在此诗中,无论是心中的渴望还是自然的美景都无法吸引诗人,高低错落如何,远近鸣环又如何。作者在这里追对它们作了粗略的带过。
涧叶繁密到无法细分颜色,山花也无法辨名。照理说,已经是迷花倚石的境界了。然而,即使见到了仙境般的景色,这种景色,现在仅仅作为诗人羁心的反衬了。诗中,一个低分色和一个不辨名,是不着一色,而写尽风流。其妙处类似于希腊神话中,征战十年怨声连连的士兵看到海伦之后,心甘情愿的留学卖命。(呵呵,跑题了)。
面对如此美景,诗人只道,我的愁思到哪里低会结束。言下之义就是还乡。独在异乡,那种孤独和凄凉,日暮都会浮现和膨胀。柳宗元的小石潭竟然让他凄神寒骨。所谓的“涧叶低分色,山花不辨名”竟然变成“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全诗分三层。前四句集中写自己仕宦生涯中倍受摧抑的悲愤心情。一上来先刻画愤激的神态,从“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这样三个紧相连结的行为动作中,充分展示了内心的愤懑不平。诗篇这一开头劈空而来,犹如巨石投江,轰地激起百丈波澜,一下子抓住了读者的关注。接着便叙说愤激的内容,从“蹀躞”、“垂羽翼”的形象化比喻中,表明了自己在重重束缚下有志难伸、有怀难展的处境。再联想到生命短促、岁月不居,更叫人心焦神躁,急迫难忍。整个心情的表达,都采取十分亢奋的语调;反问句式的运用,也加强了语言的感情色彩。
中间六句是个转折。退一步着想,既然在政治上不能有所作为,不如丢开自己的志向,罢官回家休息,还得与亲人朝夕团聚,共叙天伦之乐。于是适当铺写了家庭日常生活的场景,虽则寥寥几笔,却见得情趣盎然,跟前述官场生活的苦厄与不自由,构成了强烈的反差。当然,这里写的不必尽是事实,也可能为诗人想象之辞。如果根据这几句话,径自考断此诗作于诗人三十来岁一度辞官之时,不免过于拘泥。
然而,闲居家园毕竟是不得已的做法,并不符合作者一贯企求伸展抱负的本意,自亦不可能真正解决其思想上的矛盾。故而结末两句又由宁静的家庭生活的叙写,一跃而为牢骚愁怨的迸发。这两句诗表面上引证古圣贤的贫贱以自嘲自解,实质上是将个人的失意扩大、深化到整个历史的层面——怀才不遇并非个别人的现象,而是自古皆然,连大圣大贤在所不免,这足以证明现实生活本身的不合理。于是诗篇的主旨便由抒写个人失意情怀,提升到了揭发、控诉时世不公道的新的高度,这是一次有重大意义的升华。还可注意的是,诗篇终了用“孤且直”三个字,具体点明了像作者一类的志士才人坎坷凛冽、抱恨终身的社会根源。所谓“孤”,就是指的“孤门细族”(亦称“寒门庶族”),这是跟当时占统治地位的“世家大族”相对讲的一个社会阶层。六朝门阀制度盛行,世族垄断政权,寒门士子很少有仕进升迁的机会。鲍照出身孤寒,又以“直”道相标榜,自然为世所不容了。钟嵘《诗品》慨叹其“才秀人微,故取湮当代”,是完全有根据的。他的诗里不时迸响着的那种近乎绝望的抗争与哀叹之音,也不难于此得到解答。
前面说过,同为诗人抗议人生的哀歌,此诗较之《拟行路难·泻水置平地》的正言若反、半吐半吞,写法上要直露得多,但此诗也并非一泻到底。起调的高亢,转为中间的平和,再翻出结语的峭拔,照样是有张有弛,波澜顿挫。音节安排上由开首时七言长调为主,过渡到中间行云流水式的五言短句,而继以奇峰突出的两个长句作收煞,其节奏的高下抗坠也正相应于情感旋律的变化。所以两首杂言体乐府仍有许多共同之处。再进一步,拿这两首感愤言志之作,来同前面那些借思妇口吻言情的篇什相比较,风格上又有不少异同。前诗婉曲达意,这里直抒胸臆;前诗节拍舒徐,这里律动紧促;前诗情辞华美,这里文气朴拙——随物赋形,各有胜境。不过无论哪一类题材,都能显现出作者特有的那种奇思焕发、笔力健劲的色调,这正是鲍照诗歌最能打动人心的所在。《南史》本传用“遒丽”二字评论他的乐府创作,后来杜甫也以“俊逸”概括其诗风,其实“俊”和“丽”还只标示出它的体貌,“逸”和“遒”才真正摄得它的神理。从鲍照的“俊逸”到李白的“飘逸”,是有着一脉相承的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