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及注释
译文
有个姓钱的人,一天晚上从市集往家里走,经过山脚下的小路的时候,忽然从旁边蹿出几十条狼,把他包围起来想要咬他。情急之下,这个姓钱的人急中生智,看到路边有很多农家堆积的木柴,有好几丈那么高,就赶紧爬上木桩躲起来。这些狼爬不上去,但是没有走,都在柴堆下面,其中有几条狼跑掉了。没过多长时间,它们抬着一只野兽一起回来了,野兽坐在中间,那情形就像轿夫抬着当官的一样。狼们把耳朵凑在那野兽的嘴边,好像在听它秘授机宜。过了没一会,就各自跳起来,开始从下面抽出柴堆的柴,很快柴堆就要散了。姓钱的人吓坏了,大声喊救命。
这时,正好有一群砍柴的人经过,听见他的叫声,就都大喊着过来,狼群被惊吓到散去了,只剩下被抬来的那只野兽,姓钱的和砍柴的都很奇怪,一起研究它。这个怪兽长的像狼但又不是狼,圆眼睛,短脖子,嘴很长,牙齿突出,后腿很长但是很软,不能自己站着,叫的声音像猿。姓钱的人说:“唉,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给狼出主意,想要伤害我?”那野兽一边磕头一边哀伤地叫着,看上去特别后悔的样子。就一起把它挟制到前面的村庄酒肆之中,烹饪之后就把它吃了。
注释
麓:山脚。
突:突然。
噬:咬。
迫:近。
许:左右,约。
跻:登。
俨:俨然,很像。
舁:抬。
骇:惊恐。
谛视:仔细的看。
喙:嘴。
怒牙:暴突的牙齿。
噫:叹词。
素:向来。
乃:竟然。
谋主:主谋。
此诗一开头没有从热烈而欢乐的宴会场面人手,而是直接切入有功诸侯接受赏赐的隆重仪式,将读者的注意力一下就集中在诗人所要突出描写的环节上。“彤弓弨兮,受言藏之。”短短两句既写出所赐彤弓的形状和受赏者对弓矢的珍惜,又间接表达了受赏者的无限感激之情。这样开头看起来有些突兀,然而正显示了诗人突出重点的匠心。“我有嘉宾,中心贶之”的“我”代指周天子。按照叙述逻辑,这两句本应居于开头两句之前,诗人安排在开头两句之后,补充说明事情的原委,不仅没有产生句子错位的混乱感觉,而且使全诗显得曲折有致。周天子把自己的臣下称为“嘉宾”,对有功诸侯的宠爱之情溢于言表。“中心”二字含有真心诚意的意思,赏赐诸侯出于真心,可见天子的情真意切。“钟鼓既设,一朝飨之”,从字面就可以看出宴会场面充满了热烈欢乐的气氛,表面看是周天子为有功诸侯庆功,实际上是歌颂周天子的文治武功。
第二、三章与第一章意思基本相同,只是在个别字词上作了一下调整,反复吟唱,个别字句的调整一方面避免了简单的重复,给读者造成一种一唱三叹的感觉,不断加强对读者情绪的感染,另一方面也强调了细节的变化。如周天子对有功诸侯开始是“中心贶之”,继而“中心喜之”,最后发展到“中心好之”,主人的心理变化仅仅用个别不同的字的调整就衬托了出来。再如宴会场面从“一朝飨之”到“一朝右之”再到“一朝酬之”,个别字词的变化既说明了文武百官循守礼法的秩序,又可以看出热烈的气氛不断升级。全诗三章不涉比兴,纯用赋法,语言简练而准确。虽是歌功颂德,却不显得呆板,叙述跌宕起伏,使全诗透露了一丝灵气。
这是一首赞美刺绣精美的诗,写妇女绣品巧夺天工。
首句“日暮”、“堂前”点明时间、地点。“花蕊娇”,花朵含苞待放,娇美异常──这是待绣屏风(绣障)上取样的对象。
首句以静态写物,次句则以动态出人:一群绣女正竞相拈取小巧的画笔,在绣床上开始写生,描取花样。那看到花开娇美,争先恐后的模样,眉飞色舞的神态和动作的轻灵优美,如一幅自然的画卷都从“争”字中隐隐透出。“拈”,是用三两个指头夹取的意思,见出动作的轻灵,姿态的优美。这一句虽然用意只在写人,但也同时带出堂上的布置:一边摆着笔架,正对堂前的写生对象(“花蕊”),早已布置好绣床。和动作的轻灵优美,如一幅自然的画卷。
三四句写“绣成”以后绣工的精美巧夺天工:把完工后的绣屏风安放到春光烂漫的花园里去,虽是人工,却足以乱真,连黄莺都上当了,离开柳枝向绣屏风飞来。末句从对面写出,让乱真的事实说话,不言女红之工巧,而工巧自见。而且还因黄莺入画,丰富了诗歌形象,平添了动人的情趣。
从二句的“上床描”到三句的“绣成”,整个取样与刺绣的过程都省去了,像“花随玉指添春色,鸟逐金针长羽毛”(罗隐《绣》)那样正面描写绣活进行时飞针走线情况的诗句,在这首诗中是找不到的。
胡令能诗风清丽,富有情趣,散发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堪称唐诗园囿中奇香扑鼻的山花野草。这首《观郑州崔郎中诸妓绣样》就有这样的特点。此诗头两句是现场目击,后两句是合理想象,既有情趣,又有意趣。语言明白如话,意境明丽如画。这样的诗,现代人解读毫不费力,且清新可爱,足见其有超越时空的魅力。
沈德潜在论及题画诗时说:“其法全在不粘画上发论。”(《说诗晬语》卷下)“不粘”在绣工本身,不以正面敷写争巧,而是以映衬取胜,也许这就是这首诗在艺术上成功的主要奥秘。
诗的首句“迟日园林悲昔游”,是因眼前的春光回忆起往昔的春游。当年,春日迟迟,园林如绣,游目骋怀,该是心旷神怡的。而这里追叙“昔游”时却用了一个“悲”字。这个悲,是今天的悲,是从今天的悲追溯昔日的乐;而反过来,也可以说,正因为想起当时的游乐,就更觉得当前处境之可悲。吴乔在《围炉诗话》中说:“情能移境,境亦能移情。”这一句诗是用现在的情移过去的境,为昔日的欢乐景物注入了此时的悲伤心情。
诗的第二句“今春花鸟作边愁”,是从昔游的回忆写到今春的边愁。一般说来,鸟语花香是令人欢乐的景物;可是,这些景物却使诗人更想起自己正在流放去边疆的途中。鸟语也好,花香也好,在诗人心目中只构成了远去边疆的哀愁。这一句诗是以心中的情移眼前的境。诗人缘情写景,因而景随情迁。如果就艺术手法来说,以“花鸟”与“边愁”形成对比,是从反面来衬托边愁。与杜审言的这句诗有些近似的有杜甫《春望》诗中的“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一联,司马光的《续诗话》评这一联诗说:“花鸟平时可娱之物,见之而泣,闻之而悲,则时可知矣。”这里,以花鸟可娱之物来写“感时”、“恨别”之情,采用的也是反衬法。杜审言是杜甫的祖父,对杜甫有直接影响。“花溅泪”、“鸟惊心”一联,可能就是从“花鸟作边愁”这一句化出的。
诗的第三句“独怜京国人南窜”,是整首诗的中心,起承上启下作用。上两句,忆昔游而悲,见花鸟成愁,以及下一句为江水北流而感叹,都因为诗人远离京国,正在南窜途中。上下三句都是围绕着这一句,从这一句生发的。但这一句还没有点到《渡湘江》这个题目。最后一句“不似湘江水北流”,才提到湘江,点破诗题,而以“水北流”来烘托“人南窜”,也是用反衬手法来加强诗的中心内容。
杜审言渡湘江时,正值春光明媚,绿水映青山,秀丽的异乡风光撩人意绪,使被贬迁异地的诗人缅怀过去,遐想未来,心中怅惘、失落。因此诗的起句感情深沉地直诉:“迟日园林悲昔游”。他触景生情,回忆起从前在这春光晴丽的大好时光里,尽情游赏园林景色的乐趣,间或还有朋友与他一同饮酒赋诗,赏春惜春,好不痛快。如今只身南迁,心中之悲不难想象。“迟日园林”与“昔游”之间加一“悲”字,使句意曲折而丰富,语势跌宕而劲健。对句:“今春花鸟作边愁”。“今春”指出渡江的时间。“花鸟”概括春景,虽没有直接描绘声色,而鸟语花香的境界已在眼前。“作边愁”,是说今春的花和鸟不同往年,它们也含愁带恨。这里用了移情入景的手法,以比兴表达诗人的愁思。一个“作”字,语意双关。既象说花鸟,又是说人,亦可理解为人与花鸟同说,婉曲而有机趣。
这句诗色彩清淡,情意浓挚,七个字,淋漓尽致地抒发了诗人远游伤春的情怀。“独怜京国人南窜”,是这首诗的中心所在,从前两句的忆春、伤春转入叙事抒情,感慨自己从京都流贬到荒僻的南地。“独”字下得有力,使全句生神,激活全篇。“不似湘江水北流”,紧承第三句点题作结,出语自然。管世铭《读雪山房唐诗序例》说:“初唐七绝,味在酸咸之外,‘人情已厌南中苦,鸿雁那从北地来 ’,‘独怜京国人南窜,不似湘江水北流’,‘即今河畔冰开日,正是长安花落时 ’,读之初似常语,久而自知其妙。”所谓“味在酸咸之外”,即指诗中蕴含的情感复杂丰富余味无穷。这些诗句的妙处,不仅在于融情于景,而且还通过时间、空间、景物的不同对比,形成一种杳邈迷茫的意境,仿佛有万般的游丝争惹人的离愁,读者细细体味就能感受其巨大的感染力。“独怜京国人南窜,不似湘江水北流”,初读似常语,并无警策之处,仔细品味,就可看到诗人怅惘的形象。他独立舟头,思悠悠,无限离愁,正如一江春水向北流。杜审言性格爽朗轩豁,喜直抒胸臆,这自是其诗的特色之一。《载酒园诗话》说他“即作磊砢语,亦犹苏子瞻坐桄榔树下食芋饮水,略无攒眉蹙额之态。”这段形象的评语,可帮助我们从多方面去感受欣赏杜审言诗的风格。
胡应麟对这首诗的评价很高,他说:“唐初五言绝,子安诸作已入妙境。七言初变梁陈,音律未谐,韵度尚乏。惟杜审言《渡湘江》、《赠苏绾》二首,结皆作对,而工致天然,风味可掬。”这首诗以押韵对起,又以对作结,俱有整齐美、和谐美以及反复咏叹的韵味。初唐时期是七绝初创的阶段,杜审言这首《渡湘江》是有相当影响的,说它“具有开启诗坛新风的作用”,也不为过誉。
此词上片以三个四字句领起,利用时地景物的有机统一,简洁地点出庭院深深、春意盎然,为寻访恋人作了铺垫,以无声出意境。而重在写景叙事,可以分为前三句、后二句两个层次。“飞花时节,垂杨巷陌,东风庭院”三句交待自己重访旧地的时间、地点及道路情况。时间是在暮春时分,其时春风吹拂,柳絮飞舞。词人走过一条两旁种有垂柳的小路,来到了心上人居住过的庭院。后两句“重帘尚如昔,但窥帘人远”为另一层次。词人站在庭院里,只见一层层窗帘还像过去那样悬垂着,可是再也见不到那窥帘的女子了。上句用一“尚”字,笔意由轻快而凝滞;下句着一“但”字,作大幅度转折,加强了渴望与无望的反衬效果,浓化了词人的孤独感和失落感,不着“情”字,而哀怨之意毕出。
下片紧承“窥帘人远”的事实及由此引发的感慨着笔,进一步抒写自己失落的情怀,以有声见心绪。也分前后两个层次,先是借景抒情,然后是直接抒情。“叶底歌莺梁上燕,一声声、伴人幽怨”,以欢乐的莺声、燕语反衬自己的“幽怨”之情。正当词人站在庭院中,因“窥帘人远”而惘然若失时,忽然听到了林间传来的黄莺鸣叫声,见到了正在粱间呢喃的燕子。莺声燕语本是美好春色的组成部分,足可供人赏心悦目,但在感伤的词人听来,莺燕的啼鸣愈欢快,自己感受到的“幽怨”也就更为强烈、明显。“伴”字是句中之眼,是由景及情的一个关键字。说莺燕与人为伴,说莺燕的鸣叫似在宣告人的欢快,都可以领会,但若要说莺燕声“伴人幽怨”,就会感到难以索解了。这里的“伴”字是一种“陌生化”的用法,如果对“幽怨”之情没有特别强烈的切身体验,是不可能体会到此“伴”字的应用之妙的。下片的另一层次是作为结拍的最后两旬——“相思了无益,悔当初相见”,直接抒情,收结全篇。与此前寓情于景的写法不同,这两句采用明白的语言,直接吐露自己的心声,与“当初不合种相思”不谋而合。真是人同此心,心同此情,虽历千百年而不易。一结虽作后悔语,却非浅薄语。词人之所以言“悔”,根本原因在于其爱之过深、思之太苦。“悔”是在其受尽感情煎熬之后的一种自我解脱的方法,骨子里正反映了他的沉痛。
全词感情诚挚,从景物的描绘到出自肺腑的呼唤,情感渐渐升华,至最终达到高潮,细味可以看到其中发展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