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桥下,春水溶溶,绚烂的云霞倒映在水中;天津桥畔,翠柳如烟,枝枝柔条斜拂水面,缕缕游丝随风飘荡。这美好的自然春光,不减当年,自然令人心醉。然而,山河依旧,人非昔比。透过茂密的树丛向北望去,尽管昔日高大威严的宫殿至今犹存,可是,那千官扈从、群臣迎驾的盛大场面,已不能再见到了。宫殿重门紧闭,画栋雕梁也失去了灿烂的色泽。当年曾经是日夜欢歌的上阳宫,而今一片寂落,只有宫莺衔着一片残花飞出墙垣。面对着这番情景,诗人自然是心潮起伏,感叹万千。
这首诗通篇写景,不言史事,不发议论,静观默察,态度似乎很淡泊。然而,正是在这种看似冷静客观的描写中,蕴藏着作者吊古伤今的沉郁的感情。诗的一、二两句,作者先绘出一幅津桥春日图,明媚绮丽、引人入胜;三、四句转写金殿闭锁、宫苑寂寥,前后映衬,对照鲜明。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中,表现了岁岁春天重临,而大唐帝国的盛世却一去不复返了。这正是以乐景写哀,因而“倍增其哀”的手法,较之直抒胸臆,具有更强烈的艺术效果。
全诗处处切合一“望”字。“金殿闭”是诗人“望”中所见,但苑内的凄凉之状,毕竟是“望”不到的,于是第四句以宫莺不堪寂寞,飞出墙外寻觅春光,从侧面烘托出上阳宫里凄凉冷落的景象。这一细节,是诗人“望”中所见,因而落笔极为自然,但又曲折地表达了作者难诉说的深沉感叹,含而不露,淡而有韵,堪称全诗中精彩的一笔。
李方膺所画梅花“以难见工”,“为天下先”用笔倔强放纵,不拘成法,而苍劲有致。画梅时以不剪裁为剪裁,不刻划为刻划,顺乎梅之天性,不见人工雕琢的艺术经验。
李方膺也喜爱画风。他“自笑一身浑是胆”,蔑视传统,蔑视权威,爱画狂风,以此寄托自己与恶劣环境坚决斗争的不屈精神。
李方膺的笔下,狂风固然是不屈精神的象征,但这仅是画家性格的一个方面,体现了他跟恶势力斗争的一面;他的性格的另一方面,即对下层人民的关怀和同情,题画梅中这天风便是与狂风完全不同的暖风、和风,体现出他对劳苦百姓的体恤之情。
此诗描绘了巳上人居处的僻静,环境的优美,对他的品格和才学予以赞叹。巳上人住在僻静的林间茅庵里,池上的白莲迎风而舞,像鹭鸶羽毛般轻盈。岩畔天门冬飘拂着青青的丝蔓。走过悠长而狭窄的林间小径,来到山的幽密深处,一间并不张扬的茅屋突然出现眼前,像是进入世外桃源的先兆一般,顿时使心胸为之豁然开朗。
杜甫来到这里不觉诗兴大发。小心翼翼,怀着崇敬的心情,缓缓步入屋内,置身其中,心中的诗情被无端地撩拨,一首新诗似乎将随之喷薄而出。那安卧于寂静林间的枕席,在绿树掩映下,似乎也带着葱茏的生意。主人置枕簟于林下,留他消夏,喝茶吃瓜,一坐就是大半天。茶叶与各种瓜果,就地取材,应有尽有,此刻以特殊的形式在小巧的木桌上栖息。品茶餐果,享用天然,被世俗浸润已久的心灵,正被一丝丝唤醒,自然以最简单和质朴的方式昭示了其原初的存在,它的美好充满芳香。不远处溪流淙淙而过,习习的凉风,扑面而来,使原本激越的心瞬间变得沉静。
圣洁的莲花在风中摇曳,恰似挥着白羽的智者,在指点人生的迷津。天门冬,山间随处可见的藤蔓植物,随心尽兴,伸展着长长的绿色手臂,尽情将青翠挥洒。作为后学,陪侍巳公左右,说道谈玄,内心忽觉自愧,自己并非是许询那样的人物,而巳公如高僧支遁那样,以超越尘俗的智慧,以清音妙语开解蒙昧的人生《高僧传》载东晋高僧支遁讲《维摩经》,他每通释一义,居土许询无以设难;许询每设一难,支遁也不能再作通释。
杜甫与巳上人谈禅,称赞他造诣很高,简直像支遁一样,而自愧不如许询。这是客套话,但可看出他当时曾与学问僧有过交往,多少也懂得点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