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山川,那一带、石城东冶。记旧日、新亭高会,人人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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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静旌旗瓜步垒,月明鼓吹秦淮夜。算北军、天堑隔长江,飞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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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雨急,寒潮打。苍鼠窜,宫门瓦。看鸡鸣埭下,射雕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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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信哀时惟涕泪,登高却向西风洒。问开皇、将相复何人,亡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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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伟业

吴伟业

吴伟业(1609~1672)字骏公,号梅村,别署鹿樵生、灌隐主人、大云道人,世居江苏昆山,祖父始迁江苏太仓,汉族,江苏太仓人,崇祯进士。明末清初著名诗人,与钱谦益、龚鼎孳并称“江左三大家”,又为娄东诗派开创者。长于七言歌行,初学“长庆体”,后自成新吟,后人称之为“梅村体”。 ▶ 237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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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实满秋浦,凤来何苦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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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秋浦满是竹实,凤凰来到这里怎么还会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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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还同月下的喜鹊,绕了三圈都没有找到可以安然栖息的枝条。
夫子即琼树,倾柯拂羽仪。
夫子即琼(qióng)¹,倾柯(kē)拂羽仪。
译文:夫子你就是琼树,倾斜下垂的枝条庇护。
注释:¹琼树:即琼枝。以谬琳琅轩为食,凤凰食之。
怀君恋明德,归去日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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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敬仰你的高尚品德,别后会日夜把你思念。
诗的开头用凤雏依梧桐而栖和啄食竹实的典故,说明秋浦地方政绩得人心,自己对此地很留恋,接着又用曹操诗强化这种感想,然后把话题转向柳圆,表达自己的心愿。巧妙用典和就典故发议论切入现实,是这首诗的特点。晚年的李白飘泊在江南,也许是为了自己的生活环境,曾有不少夸赞地方长官的诗,常常会将古人的德、言、行随手拈来用入诗中,却并不是累赘繁琐,不妨碍思想的流畅表达,其中既有诗人艺术技巧高超熟练之处,也有暂为人下的无奈。
参考资料:
1、 栾睿.李白诗全集详注.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00年:322页

zèngliǔyuán--bái

zhúshímǎnqiūfènglái

háitóngyuèxiàquèsānràowèiānzhī

ziqióngshùqīng

怀huáijūnliànmíngguīxiāng

帐然集汉北,还望岨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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沄沄百重壑,参差万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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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关带秦陇,荆云冠吴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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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色敛穷水,木叶变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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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至帝子降,客人伤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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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访淮海使,归路成数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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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驱未止极,旌心徒自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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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华想无慰,忧至定伤年。
若华想无慰,忧至定伤年。

  江淹早岁以一介寒士受知于宋建平王刘景素,景素爱好文学之士,江淹在南兖州做过景素的僚属,后淹因事系狱,自狱中上书,“景素览书,即日出之”(《南史》本传)。景素出镇荆州,江淹从之镇,其时约当公元472年(明帝泰豫元年)至公元474年(后废帝元徽二年)间,江淹集中写荆山汉水风物的诗即作于这几年。

  全诗十六句,前八句着重写景,绘出关山重叠、烟水苍茫的秋色图卷;后八句转向抒情,抒发归路迢递、飘零自伤的忧思情怀。首联总领写景,开头即以“怅然”点明此行抑郁惆怅的心境,为全诗定下了基调。“汉北”则交代地点。诗人回首眺望“岨山田”,触景生情,引出了这篇诗章。“沄沄”,水流回转貌,如《楚辞》中汉王逸《九思·哀岁》云:“窥见兮溪涧,流水兮沄沄。”此联写群山绵延,高下参差,溪涧沟壑,纵横错互的景象,气势壮观雄伟。“沄沄”状水之蜿蜒曲折,“参差”写山之错落耸峙,“百重”以对“万里”,均形容其广袤。此联从不同的方面写出了荆襄山水博大雄奇的姿态。

  如果说上联是写其全貌的话,那么下一联则进一步从地理形势上烘托出景物的特色。诗人的眼光已不局限于荆襄一地,而是放眼远眺,神游故国,西北至秦陇,东南至吴越。荆山居江汉平原之西鄙,雄关险隘,屏障楚地,迤逦至西北则是秦岭大巴山和黄土高原,而江汉平原又如同通向长江三角洲的门户,河川网络犹如血脉相连。这一联概括了荆襄江汉在地理上的重要地位,实有深意存焉,这一点在下面再加揭示。从用笔看,这一联也是工整的对偶,动词“带”与“冠”尤为传神,前者展现了层峦逶迤的壮阔景象,后者描画出浮云笼罩的南国风光。出句以雄关绝塞表现出苍茫凝重的格调,而对句则以云烟连绵传达出旖旎曼妙的情思,这一对比如同宋代山水画中荆浩、关仝的叠嶂丘壑之于董源、巨然的淡烟轻岚,色彩迥异的意象构成的对偶,避免了合掌雷同,收到了相反相成的效果。

  下一联笔势收拢,又落到了眼前的草木之上。草色转为枯黄,好像将原来的翠绿收藏起来了,故谓之“敛”;“穷水”乃荒远之水,它与草色共同构成了一个秋气肃杀的意境。“木叶”句令人想起《九歌·湘夫人》中的名句:“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而“变”的修辞又令人忆及谢灵运《登池上楼》中的警策:“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木叶纷纷坠落,改变了原先水木交映的河上景色,此处妙在将“变”用作使动词,造语不同凡响。事实上整个这一联都有模拟谢诗的痕迹,虽然彼写春景,此拟秋色,但都表现出星移物换的微妙变化。当然江淹之句难以与谢诗的自然天成相比拟,其得之模拟,终落第二义。“文通诗体总杂,善于摹拟”(钟嵘《诗品》),于此可见一斑。

  “草色”一联已暗逗秋意,到“秋至”一句则点明秋天的来临。这一句也是化用《湘夫人》中开头的句子:“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这两句在《湘夫人》中原与上引的两句紧相衔接。这里,在表现秋色由晦转明时,诗人通过化用的意象成语的内在联系,使诗的上下两半意脉贯通,很自然地过渡到抒情部分。诗人宦游他乡,故以“客人”自称;“伤婵娟”则是悲伤帝子在此清秋时节降临水边,伶俜飘零。“目眇眇兮愁予”,她那忧伤的目光使诗人油然而生同病相怜之情。“婵娟”,姿态美好貌,在此指代帝子,亦即神女。江汉间流传着许多惝恍迷离的神话传说,像郑交甫于汉皋遇二神女,解佩相赠之事即是其一。据《水经注·沔水》载,襄阳县北之方山,“山下水曲之隈,云汉女昔游处也,故张衡《南都赋》曰:‘游女弄珠于汉皋之曲。’汉皋即方山之异名也。”可见诗人化用楚辞并非凿空而道、无中生有,而是切合其地方人文特色的。

  下一联写其欲归不成,归途漫漫之感。“试访”犹言“欲访”;“淮海使”,扬州的地方长官。东晋以还,北人南迁,多聚居于扬州一带,所谓的侨置州郡也多设于此。史载江淹“起家南徐州从事”,又曾“随景素在南兖州”,“寻举南徐州秀才对策上第”(《南史》本传),上述两个侨置州在刘宋时即以京口、广陵为治所,诗人故将淮海视为自己的故乡。“蓬驱”句以蓬草自况,蓬草的飘转不定正如其无止境的游宦生涯。飘蓬的意象由来已久,而建安诗人尤喜用之,如曹植的《杂诗》云:“转蓬离本根,飘飘随长风。何意迥飚举,吹我入云中。高高上无极,天路安可穷!”几可作此句诗的注脚。“旌心”即心旌,语出《战国策·楚策》,意谓中心不安如悬挂的旌旗飘摇不定。“徒自悬”犹言内心的悬念不安只是自费苦心,徒劳无益。此处诗人也有其言外之意,且留待下面一并交代。

  最后一联感叹岁月蹉跎,忧多伤身。“若华”犹言“若英”,即若木之花。若木是神话中生长于西方日入处的树木。《山海经·大荒北经》称:“上有赤树,青叶赤华,名曰若木。”郭璞注:“生昆仑西,附西极,其华光赤下照地。”若木之光华后人也用来指时光。《离骚》云:“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屈原的举动,据王逸的解释,是“折取若木,以拂击日,使之还去”,“或谓拂,蔽也,以若木鄣蔽日,使不得过也”(《楚辞章句》)。总之,都是挽留光阴之意。诗人在此感叹,光阴如逝水无情,即使想借助若木加以挽留,也是徒劳无谓,忧思丛集,只会使自己伤神减寿。诗的最后这种深沉的忧伤与开头的“怅然”相呼应,令读者久久回味。

  那么诗人的忧伤又是因何而生的,联系其身世遭遇就不难明白这种感情的内涵。他对刘景素深怀知遇之感,此时正随刘在荆州任上。荆州地处上游,为扼制东南的军事重镇,刘在僚属的劝唆下图谋反叛,江淹苦谏而景素不纳。谏云:“殿下不求宗庙之安,而信左右之计,则复见麋鹿霜露栖于姑苏之台矣。”(《梁书》本传)殷鉴不远,东晋桓玄据荆州谋反即遭败亡,诗人预感到景素覆灭的下场,因而悲从中来,不能自已。后来景素移镇京口,果然兵败被杀,江淹则因受贬而幸免于难。所谓“旌心徒自悬”正表现出诗人苦谏不从的忧虑。

  前人称江淹之诗“悲壮激昂”(李调元《雨村诗话》),“有凄凉日暮,不可如何之意”(刘熙载《艺概》),洵为的论。此诗前半写山河之壮伟,地势之重要,本应是拱卫中枢的屏藩,现在却酝酿着一场动乱,故后半倾诉出深沉的忧伤,其中既有身世感怀,又有国事之慨。深沉的忧思与雄峻的山河相为表里,故有悲壮之气。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诗人多处化用了楚辞的意象与成语,这不光是一个修辞问题,更主要的是诗人与屈原的情思相通。荆州治所江陵即为楚之郢都,屈原青年时代被谗去郢,即向北流浪,至于汉北,所谓汉北即樊城一带(据林庚考证,参见其《民族诗人屈原》一文)。这和江淹所处的地域正好吻合,屈原的忧国伤时不能不激起诗人的共鸣。江汉流域的地理环境、人文传统为诗人的感情提供了一个合适的载体,他之化用楚辞也就十分自然,由此也增强了全诗的悲剧色彩。

qiūzhì怀huáiguīshī--jiāngyān

zhàngránhànběiháiwàngshāntián

yúnyúnbǎizhòngcānchàwànshān

chǔguāndàiqínlǒngjīngyúnguānyān

cǎoliǎnqióngshuǐbiànzhǎngchuān

qiūzhìzijiàngrénshāngchánjuān

shì访fǎnghuáihǎi使shǐguīchéngshùqiān

péngwèizhǐjīngxīnxuán

ruòhuáxiǎngwèiyōuzhìdìngshāngnián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福禄如茨。韎韐有奭,以作六师。
瞻彼洛¹矣,维水泱(yāng)²。君子³至止,福禄如茨(cí)。韎(mèi)(gé)有奭(shì),以作六师¹⁰
译文:望着眼前那洛水,水势茫茫在流淌。周王来到洛水滨,福禄多如茅茨样。蔽膝闪着赤色光,六军统帅检阅忙。
注释:¹洛:洛水。古有二洛水,一发源于陕西西北,流入渭水;一发源于陕西南部,经洛阳而流入黄河。朱熹认为此诗所指为经洛阳而流入黄河的洛水。²泱泱:水势盛大的样子。³君子:指周王。⁴止:语助词。⁵茨:茅草屋盖,有多层。如茨,形容其多。⁶韎:用茜草染成赤黄色的革制品。⁷韐:蔽膝。此为天子有兵事时所穿。⁸奭:赤色貌。有奭,形容韎韐之色鲜红。⁹作:起也。¹⁰六师:六军。古时天子六师,每师二千五百人。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鞸琫有珌。君子万年,保其家室。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鞸(bǐ)¹(běng)²有珌(bì)³。君子万年,保其家室
译文:望着眼前那洛水,水势茫茫在流淌。周王来到洛水滨,剑鞘饰玉真堂皇。周王将享万年福,保他家室永兴旺。
注释:¹鞸:刀鞘,古代又名刀室。²琫:刀鞘口周围的玉饰。³有珌:即珌珌,玉饰花纹美丽貌。⁴家室:此处犹言“家邦”,即国家。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福禄既同。君子万年,保其家邦。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福禄既同¹。君子万年,保其家邦。
译文:望着眼前那洛水,水势茫茫在流淌。周王来到洛水滨,福禄全聚他身上。周王将享万年福,保其国家用安康。
注释:¹既同:指福气聚集。既,完全。同,汇聚。

  此诗共三章。首章起笔雍容大方,“福彼洛矣,维水泱泱”,两句点明天子会诸侯讲武的地点,乃在周的东都——洛阳(今属河南)。且以洛水之既深且广,暗喻天子睿智圣明,亦如洛水之长流,深广有度。接着以“君子至止,福禄如茨”两句,表明天子之莅临洛水,会合诸侯,讲习武事,乃天子勤于大政的表现。昔人以“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左传·成公十三年》),天子能亲临戎政,御军服以起六师,故能“福禄如茨”,使天下皆受其赐。此章后两句“韎韐有奭,以作六师”,补足前意,“韎韐”为皮革制成的军事之服,意如今之皮蔽膝。“以作六师”,犹言发动六军讲习武事。明示天子此会的目的,在于习武练兵。故天子亲御戎服,以示其隆重。

  二章旨在加深赞美。起二句同首章。“君子至止,鞸琫有珌”,鞸为剑鞘,琫珌分指剑鞘上下端之玉饰,表明天子讲武视师时,军容整肃,天子亲佩宝剑,剑鞘也装饰得非常堂皇,威仪崇隆。故而诗人以“君子万年,保其家室”,作欢呼性的赞颂。

  三章句型基本上与二章相同,但意义有别。“君子至止,福禄既同”两句,既与首章之“福禄如茨”相应,兼以示天子在讲武检阅六师之后,赏赐有加,使与会的诸侯及军旅,皆能得到鼓励,众心归向,一片欢欣,紧接着在“君子万年,保其家邦”的欢呼声中,结束全诗。而“保其家邦”的意义,较之前章的“保其家室”,更进一层,深刻地表明此次讲习武事的主要目的。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467-469

zhānluò

míng xiānqí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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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ānluò wéishuǐyāngyāng jūnzhìzhǐ bǐngběngyǒu jūnwànnián bǎojiāshì 

zhānluò wéishuǐyāngyāng jūnzhìzhǐ tóng jūnwànnián bǎojiābāng 

禹之所治大水七,岷山导江,其一也。江出荆州,合沅湘,合汉沔,以输之海。其为汪洋诞漫,蛟龙水物之所凭,风涛晦冥之变怪,壮哉!是为勇者之观也。
禹之所治大水七¹,岷(mín)山导江²,其一也。江出荆州,合沅湘,合汉沔(miǎn),以输之海。其为汪洋³诞漫,蛟龙水物之所凭,风涛晦(huì)之变怪,壮哉!是为勇者之观也。
译文:夏禹治水,疏导了黄河、汉水、渭水等七条大川,岷山的导江是其中的一条。导江流出荆州地界,汇合了沅江、湘江,又汇合了汉水、沔水,最后流入大海。它浩渺无际,是蚊龙水怪的托身之所,江上波涛昏暗,变幻无端,是多么雄壮啊!这是勇敢者的景观。
注释:游鲦(tiáo):指悠然自得的游鱼。鲦,鱼名,指一种生于淡水的小白鱼。¹禹之所治大水七:夏禹治水,疏导了黄河、汉水、渭水等七条大川。²岷山导江:相传大禹治水,凿山疏流遍九州,“岷山导江”为其功劳之一。见《尚书·禹贡》。岷山在四川省北部,绵延四川、甘肃两省边境。³汪洋:形容水势很大的样子。⁴诞漫:广阔无边的样子。⁵凭:依托,依仗。⁶晦冥:阴沉,昏暗。
吾兄晦叔,为人慷慨,喜义勇,而有大志,能读前史,识其盛衰之迹。听其言,豁如也。困于位卑,无所用以老,然其胸中亦已壮矣。夫壮者之乐,非登崇高之邱,临万里之流,不足以为适。
吾兄晦叔¹,为人慷慨,喜义勇,而有大志,能读前史,识其盛衰之迹。听其言,豁如²也。困于位卑,无所用以老³,然其胸中亦已壮矣。夫壮者之乐,非登崇高之邱(qiū),临万里之流,不足以为适
译文:我哥哥晦叔为人刚直不阿,好讲义气,勇敢而有大的志向。能够读懂以前的史书,知道时代兴衰变化的脉流。听他说话,就会感觉茅塞顿开。他困于地位卑下,终身未找到用武之地,但心胸也够雄壮的了。雄壮者不登上峻伟的山峰,不面临万里长河,便不能心情舒畅。
注释:¹晦叔:作者同父异母兄欧阳昺,字晦叔。²豁如:明白,晓悟。³无所用以老:一直到老都得不到重用。⁴祟高:高大。⁵适:恰当,适当。
今吾兄家荆州,临大江,舍汪洋诞漫壮哉勇者之的所观,而方规地为池,方不数丈,治亭其上,反以为乐,何哉?盖其击壶而歌,解衣而饮,陶乎不以汪洋为大,不以方丈为局,则其心岂不浩然哉!
今吾兄家荆州¹,临大江,舍汪洋诞漫壮哉勇者之的所观,而方规地为池²,方不数丈,治亭其上,反以为乐,何哉?盖其击壶而歌³,解衣而饮,陶乎不以汪洋为大,不以方丈为局,则其心岂不浩然哉!
译文:现在,我哥哥住在荆州,靠近长江,但他舍弃浩渺无际、放纵不羁、勇敢者乐意的雄壮景观,而正在划地造池,方圆不到几丈大,并在池上建造亭楼,反而以此为乐,这是为什么呢?这大概是因为他击壶吟唱,袒胸饮酒,陶然自乐,感觉不出浩渺无际的江河伟大,方圆几丈的亭楼局促,他的胸襟难道还不伟大吗?
注释:¹荆州:州名,州治在江陵(今湖北江陵)。²规地为池:意为在地上挖池。³击壶而歌:形容抒发壮怀或不平之情。典出《晋书·王敦传》,王敦每酒后辄咏魏武帝《乐府歌》。⁴解衣而饮:脱衣饮酒。喻不拘行迹。⁵陶乎:沉醉的样子。⁶方丈:一丈见方。形容狭窄。局局促,狭小。⁷浩然:宽广,豪迈。
夫视富贵而不动,处卑困而浩然其心者,真勇者也。然则水波之涟漪,游鱼之上下,其为适也,与夫庄周所谓惠施游于濠梁之乐,何以异! 乌用蛟龙变怪之为壮哉! 故名其亭曰“游鲦亭”。景祐五年四月二日,舟中记。
夫视富贵而不动,处卑困而浩然其心者,真勇者也。然则水波之涟(lián)(yī)¹,游鱼之上下,其为适²也,与夫庄周所谓惠施游于濠(háo)梁之乐³,何以异! 乌用蛟龙变怪之为壮哉! 故名其亭曰“游鲦亭”。景祐五年四月二日,舟中记。
译文:目睹富贵荣华而不动摇,身处下位窘境而心胸博大的人,是真正的勇敢者。既然这样,那么水波轻轻荡漾,游鱼上下畅游,其舒适,与庄周所说的惠施在濠梁游赏时感受到的快乐,又怎样来区别呢?难道只有鲦鱼变幻无穷才算雄壮吗?我因此把他的亭子命名为“游鲦亭”。景佑五年四月二日,记于船上。
注释:¹涟漪:水面的波纹。²适:安闲。³濠梁之乐:指别有会心的自得境界。典出《庄子·秋水》,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⁴乌:何。⁵舟中:作者于赴乾德途中。由夷陵赴乾德应溯汉水而舟行。

  这篇散文可分四段。第一段写长江汪洋诞漫,突出其“壮’’,与下文狭小的游鲦亭作一对比;第二段写兄之为人,突出其胸中之“壮”,本该有“壮者之乐”,这与下文的舍弃壮者之乐又成对比。以上两段,均为下文表现兄的品格作了铺垫。第三段写兄于方寸之中“反以为乐”,与王敦慷慨悲歌,渴望建功立业的情感相通;第四段是对前文的归结与收束,用对比、反问、反诘等手法,突出“壮”“勇”“乐”“适”等词语,文气流畅,笔调俊朗,感情充沛,面对困于位卑而怀浩然之心的“吾兄”,赞美是热烈而真诚的。

  文章开篇,作者没有直接去记叙游鲦亭的情况,而是先记叙了长江的历史、起源及宏伟的气势。“禹之所治大水七,岷山导江其一也”,首句先交待了长江的悠久历史及长江的起源,当然作者关于长江起源的观点在今天看来显然是错误的,但当时的人就是这样认为的,对此不能苛求于古人。接下来的,“江出荆州,合沅湘,合汉沔,以输之海”几句,一方面交待了长江的流向及所经之地,另一方面也写出了长江包容百川的气概。接着,作者正面描写了万里长江的宏伟景观:“其为汪洋诞漫。蛟龙水物之所凭,风涛晦冥之变怪”。几句话就把长江那种汪洋浩瀚,放纵汗漫之势及其变幻莫测、奇特非凡的气派描写了出来。最后,作者用“壮哉!是为勇者之观也”作结,说明如此壮观的景象,正是勇武之士所喜欢观赏的。文章开篇似乎是文不对题,既然标题是《游鲦亭记》,但作者一笔也没有点到游鲦亭,反而大写与文题毫不相关的长江气势,似乎不可思议。实际上,这正是该文不落俗套的高超之处,读者非读完全文,不能领悟作者的用意。

  第二段主要介绍了游鲦亭主人,也即作者的同父异母兄欧阳昺(字晦叔)的抱负及境遇,同时作者也发表了对人生观的看法。首先作者以简炼的语言介绍了欧阳的为人及其抱负,称他“为人慷慨,喜义勇,而有大志、能读前史,识其盛衰之迹,听其言,豁如也”,由此可知游亭主人是一个胸怀大志、慷慨豁达、喜讲义勇、精通历史的有胆有识之士。然而他在仕途上却很不得意,长期在荆州担任地位卑下的小官,没有机会施展其才能,以致老大无所成就。故作者称其“困于位卑,无所用以老”,接下来的一句“然其胸中亦已壮哉”,说明欧阳昺虽身处因境,然而依然豁达、开朗、乐观、自信。这正是作者在全文中要表彰的那种随缘自适、随遇而安的超然物外的生活态度。

  接着,作者举出了一个通常的现象“夫壮者之乐,非登崇高之邱,临万里之流,不足以为适”。这里所说的“壮者之乐”,照应了开篇所讲的勇者之观,所谓临万里之流”,就是要观赏开篇所描述的万里长江的宏伟景象。至此可以明白作者在开篇中铺叙长江气势的用意。然而游鲦亭主人的兴趣恰恰与之相反,他家居荆州,临近长江,却“舍汪洋诞漫壮哉勇者之所观,而方规地为池,方不数丈,治亭其上,反以为乐”,守着一汪方圆不过几丈的池塘,自以为乐,而不愿去观赏浩荡长江的宏伟景观。既然作者称他是身处困境“然其胸中亦已壮哉矣”,然而这还看不出来有勇者、壮者的乐趣。针对这些疑问,作者阐发了对什么是“真勇“的看法。作者认为,游鲦亭主人虽“困于位卑”,然每日“击壶而歌”“解衣而饮”,忘却人世间的高贵贫贱、荣辱毁誉,“陶乎不以江洋为大,不以方丈为局”,“视富贵而不动,处卑困而浩然其心”,这种超然物外的态度,才真正称得上心胸开阔,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才算是“真勇者”,显然,欧阳昺的处世态度深受老庄思想的影响,庄子就曾主张对富贵,贫贱,得失,毁誉等容易引起人们苦恼的各种社会现象,最好采取忘却的态度,这样就能得到精神解脱。欧阳昺无疑向这个方向做了努力,因此他能不以官小为悲,“困于位卑”而能自得其乐。在作者看来,衡量勇与非勇,不能仅仅依据其是否喜欢“勇者之观”“壮者之乐”,关键在于视其能否“不以物喜,不以已悲”,达到超然物外的境界。

  接着,作者点明了“游鲦亭”命名的原因。由于欧阳昺已经达到了“真勇者”的境界,因此在他看来:“方丈”水池虽小,然而水波粼粼,游鱼自由自在游动于其中,坐在亭中观赏,也很悠然自得。不必非要去观赏蛟龙出没、变化莫测的长江景象。身处其境,欧阳昺自然而然联想到《庄子·秋水篇》中的一段记载:“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同时也联想到自己的境遇:久为荆州小吏,犹如池中之鱼,虽不能施展抱负,但却可以自得其乐,因此命名其亭为“游鲦亭”,作者借此叙述,一方面阐发了凉亭主人命名其亭的用意,另一方面对欧阳昺这种“知足常乐的人生观表示了充分的肯定。最后一句交待了这篇“记”体文章的写作时间及地点,为一般“记”体文的常则。

  这篇小记,通过记叙游鲦亭主人的抱负、境遇及个人的兴趣,展现了主人“视富贵而不动,处卑因而浩然其心”的思想情怀,赞扬了那种不计荣辱、超然物外的旷达的人生态度。

  这篇文章结构严谨、层次分明,前后照应,开篇别具匠心。《游鲦亭记》名为记亭,但通篇很少具体去描写游鲦亭本身及周围的景观,笔墨重点放在展现游鲦亭主人的思想情怀及阐发作者的见解上,这是其艺术特点之一,其次,作者还普于运用烘托对比的手法,开篇即竭力渲染长江的宏伟气势,其目的是为了衬托欧阳昺园池之局促,借以表达其不以汪洋为大,不以方丈为局豁达的人生态度。

参考资料:
1、 关永礼主编.唐宋八大家鉴赏词典.北京:北岳文艺出版社,1989.10: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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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青松陌上尘,云泥岂合得相亲。
山上青松陌上尘,云泥¹岂合得相亲。
译文:山上的青松和路上的尘土,就像白云和泥土一样无法相亲近。
注释:中丞:官名。汉置。唐之中丞属御史台,为御史大夫之副职。崔中丞:指崔瓘。代宗大历初,迁崔瓘为潭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充湖南都团练观察处置使。¹云泥:比喻高下悬殊。
举世尽嫌良马瘦,唯君不弃卧龙贫。
举世尽嫌良马瘦¹,唯君不弃卧龙²贫。
译文:世人都嫌弃良马太瘦弱,只有明君能不嫌弃人才贫苦出身。
注释:¹“举世”句:暗用伯乐相马故事以讽世人之不辨贤愚。良马系自喻。²卧龙:旧以比喻隐居的俊杰。
千金未必能移姓,一诺从来许杀身。
千金未必能移姓,一诺从来许杀身。
译文:用多少金银财宝都未必能笼络人心,盲目许诺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莫道书生无感激,寸心还是报恩人。
莫道书生无感激,寸心还是报恩人。
译文:不要说读书人没有感激之心,他们总会想着报答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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