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桐帘影上钩。露寒庭院一天秋。金风飒飒夜悠悠。
新月桐帘影上钩。露寒庭院一天秋。金风飒飒夜悠悠。
砧杵带愁敲远梦,雁声衔恨落高楼。碧云流断暮江幽。
砧杵带愁敲远梦,雁声衔恨落高楼。碧云流断暮江幽。

huànshāqiūguī--shěnxiū

xīnyuètóngliányǐngshànggōuhántíngyuàntiānqiūjīnfēngyōuyōu

zhēnchǔdàichóuqiāoyuǎnmèngyànshēngxiánhènluògāolóuyúnliúduànjiāngyōu

沈宜修

沈宜修

(1590—1635)苏州府吴江人,字宛君。山东副使沈珫之女,工部郎中叶绍袁之妻。工诗词,生三女皆能诗,母女相与题花赋草。因女死神伤而卒。绍袁集妻女之作,编为《午梦堂十集》。 ▶ 190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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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飞曾不到衡阳,锦字何由寄永昌。
雁飞曾¹不到衡(héng)阳,锦字²何由寄永昌³
译文:鸿雁飞到衡阳就再也不向南飞,我的信怎么才能到达你的戍所永昌。
注释:¹曾:竟。衡阳,今湖南衡阳。衡山回雁峰在衡阳城南一里,相传大雁至此不再南飞。²锦字:妻子致丈夫之书信。典出《晋书》,窦滔妻苏氏思夫,织锦为回文旋图诗以赠滔。³永昌:杨慎谪戍于云南永昌卫。
三春花柳妾薄命,六诏风烟君断肠。
三春¹花柳妾(qiè)薄命²,六诏风烟君断肠。
译文:我的命薄好似春天即将凋谢的花,六诏之地的风景想必也令人断肠。
注释:¹三春:春天有三个月,孟春、仲春、季春,三春即指春天。²妾薄命:乐府古题,内容多写妇女哀怨。六诏风烟:指杨慎戍地的风景。六诏,唐初分布在洱海地区的众多少数民族部落经过相互兼并,最后形成蒙巂诏、越析诏、浪穹诏、邆赕诏、施浪诏、蒙舍诏六个大的部落,统称“六诏”。“诏”为其首领的称呼。其中蒙舍诏因其地居其他五诏之南,又名南诏,至唐开元中统一六诏。
曰归曰归愁岁暮,其雨其雨怨朝阳。
曰归曰归¹愁岁暮,其雨其雨²怨朝(zhāo)阳。
译文:说要归来,可是一年将尽还没有回来;说要下雨了,可是天上却艳阳高照。
注释:¹曰归曰归:说要归来。²其雨其雨:下雨。其:语助词,无义。
相怜空有刀环约,何日金鸡下夜郎?
相怜¹空有刀环²约,何日金鸡³下夜郎
译文:我们曾经相约归期,可是赦书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你的谪戍之地呢?
注释:¹相怜:又作“相闻”。²刀环:刀头的环,因环、还同音,喻征人思归。³金鸡:古代下诏书大赦时,在竿上设鸡,口衔红旗,以示吉辰。因其鸡头装饰黄金,故称为“金鸡”。后比喻为赦罪。⁴夜郎:汉代西南地区一地方政权,此泛指西南边陲。

  诗的首联描写希望寄书信给贬谪远地的丈夫,又担心无法送到;颔联描写诗人的哀怨,并设想丈夫思己之状;颈联化用典故,描写思念与盼归之情;尾联表达了诗人对丈夫回家的期待。全诗哀婉动人,用典贴切自然,典雅含蓄。

  首句“雁飞曾不到衡阳,锦字何由寄永昌。”是说相传北雁南来,不过衡阳,而云南永昌又在衡阳之南,音书更难到达。本欲寄信却说信无法到达,这是情感的一重压抑。思念丈夫之心日炽,诗人想到在这美好的春天,夫妻俩天各一方,纵使眼前风景如画,只是徒增感伤,离情别恨,让人愁肠寸断。

  三四句“三春花柳妾薄命,六诏风烟君断肠”中“花柳”本是春天的象征,同时也因其美好易逝而常常与女性之命运联系在一起。常说花红易衰,红颜易老,都是薄命之叹。“花柳”“风烟”,都有美好易逝的特征,正是这种特征,让诗人格外感到时光的促迫,离别的久远,思念的铭心刻骨。这两句对仗十分工整,一句写诗人自己之感,一句设想丈夫思己之词,有杜甫《月夜》“心也神驰到彼,诗从对面飞来”(清浦起龙《读杜心解》)的笔法,更增一倍思念。

  “曰归曰归愁岁暮,其雨其雨怨朝阳”句则是说明思念之深,盼归之切。这两句化用《诗经》,将盼归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诗句不单纯写天气,而是用这种别扭的天气比喻听说丈夫要归来,但每次都失望的情绪。这种情绪与黄峨要表达的情绪一致,将盼归表达得深沉、含蓄。这两句对仗非常工整,自然而富有韵致,如同天造。

  “相闻空有刀环约,何日金鸡下夜郎”是说漫长的等待和无尽的思念,只为守候丈夫的归来。一个“空”字,包含了诗人无限失望的情绪,而“何日”用反问的形式,表明没有期限,反问之中蕴含诗人深深的绝望;黄峨的猜想是对的,直到杨慎病逝,她才万里奔丧,迎得丈夫灵柩回乡归葬。

  这首诗写得哀婉动人,读来似有哽咽克制之声,用典贴切自然,显得典雅含蓄。对于“其雨其雨怨朝阳”句,前人认为她有剽窃嫌疑,其实套用前人诗句在诗歌史上并不少见,宋人黄庭坚就有“点铁成金”“夺胎换骨”之说,关键是看用得是否贴切、自然,黄峨称得上袭旧弥新。

参考资料:
1、 胡晓明主编.历代女性诗词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6.09:240-241
富贵本无根,尽从勤里得。
富贵本无根,尽从勤里得。
译文:富与贵原本就是无根无种的,全都凭人们在辛苦勤劳中取得。
请观懒惰者,面待饥寒色。
请观懒惰者,面待饥寒¹色。
译文:不信就看看那些懒惰的人,个个都吃不饱穿不暖。
注释:¹饥寒:饥饿并且寒冷。

xǐngshìhéngyán--féngmènglóng

guìběngēn

jǐncóngqín

qǐngguānlǎnduòzhě

miàndàihán

谪宦江城无屋买,残僧野寺相依。松间药臼竹间衣。水穷行到处,云起坐看时。
谪宦(huàn)江城¹无屋买,残僧²野寺相依。松间药臼(jiù)竹间衣。水穷行到处,云起坐看时。
译文:被贬来到江城买不起房屋,只能与仅存的几个和尚在野外的寺庙里相依。在松林捣药竹林中挂放长衣,来到水源穷尽处,坐而远眺白云涌起时。
注释:¹江城:即信州,因处江边,故称。²残僧:老僧。
一个幽禽缘底事,苦来醉耳边啼?月斜西院愈声悲。青山无限好?犹道不如归。
一个幽禽¹缘底事²,苦来醉耳边啼?月斜西院愈声悲。青山无限好?犹道不如归³
译文:一只幽栖的鸟儿为什么在我这醉汉耳边苦苦悲啼?月向院西斜移而鸟鸣之声更悲切。青山虽然无限好,但杜鹃鸟还是说“不如归去”。
注释:¹幽禽:指杜鹃。²缘底事:为什么。³不如归:杜鹃鸣声悲切,如呼“不如归去”。

  这首词表现出一种谪居异乡的苦闷和厌弃官场而向往故里的情感。

  “谪宦江城无屋买,残僧野寺相依。”这二句无一字虚下,先交代了全词的政治背景,并为全词定下基调。“江城”点明信州,“无屋买”是夸大之词,表明信州的偏僻荒凉,这样便自然地引出“残僧野寺”一句。这里“残僧”画出了僧人的年迈衰老;“野寺”画出了寺庙的荒僻陋小。如此残破不堪而词人还得与之相依为命,足见其命运、境遇的凄惨。

  “松间药臼竹间衣”三句紧承“残僧野寺”一句而来,写其行迹。词人并没有因与残僧野寺相依而感到凄惨悲伤。反而,在松荫竹翳的掩映下,一声药臼响,一角衣衫影,就能给心头增加无限的欢愉。这里“一臼”、“一衣”,由于意象的典型性,取得了以一当十的艺术效果。“水穷行到处,云起坐看时”二句化用王维《终南别业》“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诗句。虽然只是在文字的排列上略作了调整,但由于将“水穷”“云起”突出到前景位置。因而其艺术效果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行到水穷处”是顺写,象征意义不大明显,而“水穷行到处”强调了“水穷”,就突出了山穷水尽的意象,使人联想到词人在宦海中的山穷水尽。同样,“云起坐看时”较之“坐看云起时”也突出了“云起”的意象,使人联想到词人此刻是在冷眼旁观政治上的翻云覆雨。

  下片仍然描写“野寺”中的所见所闻,但心绪的苍凉、悲苦却借景物的描写较为明显地流露出来。“一个幽禽缘底事,苦来醉耳边啼”这两句词巧妙地抓住一个“幽禽”悲啼的意象来抒写自己的心曲:作者曾试图遁入醉乡以遣岁月,但不知为什么事,一个幽禽(杜鹃)又在醉酒之时来到耳边苦苦啼叫。“苦来醉耳边啼”应作“醉来耳边苦啼”。

  “月斜西院愈声悲。”一句紧承“苦来醉耳边啼”而来,写词人对于“幽禽”啼声的感觉。这“幽禽”的啼叫已不仅是“苦啼”,而且愈啼愈悲。“月斜”即月影西沉,表明时间已晚;时间既晚,则啼叫之久可知。“愈声悲”以见鸟之情切,实是借鸟的悲啼来显示自己的悲苦心境。

  “青山无限好,犹道不如归”这两句托出全词的主旨:这儿的青山尽管无限美好,但杜鹃仍啼道:“不如归去!”词人在这里实际是借鸟的啼声,表达自己“他乡虽好,不如归去”的心声。这“青山无限好”显然由李商隐的“夕阳无限好”诗句化出,两句合起来又暗用王粲《登楼赋》和陶渊明《归去来辞》二赋作意。尽管这儿的山水很美,有松林竹林可供盘桓,有水有云可供观赏,但毕竟身在官场如鸟在笼中,终不如退守田园那么自由自在。

  这首词以鸟能人言、人鸟共鸣的巧思妙句,外化了词人自身微妙复杂的隐秘心态,可谓深得托物言情之真昧。

  全词意境凄清幽冷,情感深沉。此词除了极好地运用了侧面烘托的手法,另一特点是善于运用前人成句,且做到切合词旨,手法成熟。

参考资料:
1、 于琪编著 .词赋咏出千古情 图文版 :中国戏剧出版社 ,2005 :99 .
2、 杨庆存著 .宋词经典品读 :蓝天出版社 ,2013 :118 .
3、 贺新辉主编 .全宋词鉴赏辞典 第二卷 (重排版) :中国妇女出版社 ,2004年 :16-19 .
4、 周汝昌,唐圭璋,俞平伯等著 .唐宋词鉴赏辞典 唐·五代·北宋 :上海辞书出版社 ,2011 :929-930 .

línjiāngxiān··xìnzhōuzuò--cháozhī

zhéhuànjiāngchéngmǎicánsēngxiāngsōngjiānyàojiùzhújiānshuǐqióngxíngdàochùyúnzuòkànshí

yōuqínyuánshìláizuìěrbiānyuèxié西yuànshēngbēiqīngshānxiànhǎoyóudàoguī

惠子谓庄子曰:“魏王贻我大瓠之种,我树之成而实五石。以盛水浆,其坚不能自举也。剖之以为瓢,则瓠落无所容。非不呺然大也,吾为其无用而掊之。”庄子曰:“夫子固拙于用大矣。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洴澼絖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聚族而谋之曰:‘我世世为洴澼絖,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吴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洴澼絖,则所用之异也。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
惠子¹谓庄子曰:“魏王²(yí)³我大瓠(hù)之种,我树之成而实五石(shí)。以盛水浆,其坚不能自举也。剖之以为瓢(piáo),则瓠(huò)无所容。非不呺(xiāo)大也,吾为(wèi)¹⁰其无用而掊(pǒu)¹¹之。”庄子曰:“夫子固¹²拙于用大矣。宋人有善为不龟(jūn)¹³手之药者,世世以洴(píng)¹⁴(pì)¹⁵(kuàng)¹⁶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¹⁷百金。聚族而谋之曰:‘我世世为洴澼絖,不过数金。今一朝而鬻(yù)¹⁸技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shuì)¹⁹吴王。越有难²⁰,吴王使之将(jiàng)²¹。冬,与越人水战,大败越人,裂²²地而封之。能不龟手一²³也,或²⁴²⁵封,或不免于洴澼絖,则所用之异也。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²⁶以为大樽(zūn)²⁷而浮乎江湖,而忧其瓠(huò)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²⁸也夫!”
译文:惠子对庄子说:“魏王赠送我大葫芦的种子,我将它培植起来后,结出的果实容得下五石。用大葫芦去盛水浆,它的坚固程度太脆弱而无法举起来。把它剖开做瓢,却因太大而没有适于它容纳的东西。这个葫芦不是不大呀,我因为它没有什么用处而砸烂了它。”庄子说:“先生实在是不善于使用大东西啊!宋国有一善于调制不皲手药物的人家,世世代代以漂洗丝絮为职业。有个游客听说了这件事,愿意用百金的高价收买他的药方。全家人聚集在一起商量:‘我们世世代代在河水里漂洗丝絮,所得不过数金,如今一下子就可卖得百金。还是把药方卖给他吧。’游客得到药方,来游说吴王。越国发兵入侵吴国,吴王派他统率部队,冬天跟越军在水上交战,大败越军,吴王划割土地封赏他。能使手不皲裂,药方是同样的,有的人用它来获得封赏,有的人却只能靠它在水中漂洗丝絮,这是使用的方法不同。现在你有可容五石东西的大葫芦,为什么不把它系在身上,作为腰舟而浮游于江湖,却担忧它大而无处可容纳呢?看来先生你还是心窍不通啊!”
注释:瓠(hù):葫芦。¹惠子:宋国人,姓惠名施,做过梁惠王的相。惠施本是庄子的朋友,为先秦名家代表,但本篇及以下许多篇章中所写惠施与庄子的故事,多为寓言性质,并不真正反映惠施的思想。²魏王:即梁惠王,又称魏惠王。³贻:赠送。⁴树:种植、培育。⁵实:容得下。⁶石:形容容积。⁷举:拿起来。⁸瓠落:又写作“廓落”,很大的样子。⁹呺然:庞大而又中空的样子。¹⁰为:因为。¹¹掊:砸破。¹²固:实在,确实。¹³龟:通作“皲”,皮肤受冻开裂。¹⁴洴:浮。¹⁵澼:在水中漂洗。¹⁶絖:古同“纩”,丝绵。¹⁷方:药方。¹⁸鬻:卖,出售。¹⁹说:劝说、游说。²⁰难:发难,这里指越国对吴国有军事行动。²¹将:统率部队。²²裂:划分出。²³一:同一,一样的。²⁴或:无定代词,这里指有的人。²⁵以:凭借,其后省去宾语“不龟手之药”。²⁶虑:考虑。一说通作“摅”,用绳络缀结。²⁷樽:本为酒器,这里指形似酒樽,可以拴在身上的一种凫水工具,俗称腰舟。²⁸有蓬之心:喻指见识浅薄不能通晓大道理。蓬:草名,其状弯曲不直。

shízhī

zhuāngzhōu xiānqín 

    huìwèizhuāngyuē  wèiwángzhīzhǒng shùzhīchéngérshíshí chéngshuǐjiāng jiānnéng pōuzhīwéipiáo huòluòsuǒróng fēixiāorán wéiyòngérpǒuzhī  zhuāngyuē  zhuōyòng sòngrényǒushànwéijūnshǒuzhīyàozhě shìshìpíngkuàngwéishì wénzhī qǐngmǎifāngbǎijīn érmóuzhīyuē  shìshìwéipíngkuàng guòshùjīn jīnzhāoérbǎijīn qǐngzhī  zhī yuèwáng yuèyǒunàn wángshǐ使zhījiàng dōng yuèrénshuǐzhàn bàiyuèrén lièérfēngzhī néngjūnshǒu huòfēng huòmiǎnpíngkuàng suǒyòngzhī jīnyǒushízhī wéizūnérjiāng éryōuhuòluòsuǒróng yóuyǒupéngzhīxīn  
昔在零陵厌,神器若无依。
昔在零陵厌,神器若无依。
逐兔争先捷,掎鹿竞因机。
逐兔争先捷,掎鹿竞因机。
呼吸开伯道,叱咤掩江畿。
呼吸开伯道,叱咤掩江畿。
豹变分奇略,虎视肃戎威。
豹变分奇略,虎视肃戎威。
长蛇衄巴汉,骥马绝淮淝。
长蛇衄巴汉,骥马绝淮淝。
交战无内御,重门岂外扉。
交战无内御,重门岂外扉。
成功举已弃,凶德愎而违。
成功举已弃,凶德愎而违。
水龙忽东骛,青盖乃西归。
水龙忽东骛,青盖乃西归。
朅来已永久,年代嗳微微。
朅来已永久,年代嗳微微。
苔石疑文字,荆坟失是非。
苔石疑文字,荆坟失是非。
山莺空曙响,陇月自秋晖。
山莺空曙响,陇月自秋晖。
银海终无浪,金凫会不飞。
银海终无浪,金凫会不飞。
阒寂今如此,望望沾人衣。
阒寂今如此,望望沾人衣。

  吴大帝孙权葬蒋陵,亦称孙陵,在今南京市东北钟山(亦称蒋山)南麓。此诗系作者行经蒋陵凭吊吴亡而作。

  吴末帝孙皓肆行暴虐,直弄得国将不国。公元265年(甘露元年)徙都武昌,以零陵南部为始安郡。公元266年(宝鼎元年)又以零陵北部为邵陵郡。十二月,又还都建业。据《汉晋春秋》载:“初望气者云荆州有王气破扬州而建业宫不利,故皓徙武昌,遣使者发民掘荆州界大臣名家冢与山冈连者以厌之。既闻(施)但反,自以为徙土得计也。使数百人鼓噪入建业,杀但妻子,云天子使荆州兵来破扬州贼,以厌前气。”(《三国志·吴志·孙皓传》注引)这就是诗开头所说的:“昔在零陵厌,神器若无依。”“神器”者,帝位也,政权也。吴国的统治岌岌可危,孙皓的帝位摇摇欲坠。这种江河日下的形势,使诗人很自然地联想起吴国开基创业时的情形。想当年,汉室陵夷,群雄逐鹿,捷足先登,遂成三国鼎立之势。“掎鹿”,语出《左传·襄公十四年》:“譬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掎之,与晋踣之。”《汉书·叙传上》也说:“昔秦失其鹿,刘季逐而掎之。”颜师古注:“掎,偏持其足也。”《汉书·蒯通传》更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者先得。”后遂以“逐鹿”喻争帝位、争天下。“逐兔”,同“逐鹿”。《后汉书·袁绍传》引沮授曰:“世称万人逐兔,一人获之,贪者悉止,分定故也。”要争得天下,就必须不失时机,因势利导,夺取胜利。这就是所谓的“逐兔争先捷,掎鹿竞因机”。而在汉末群雄逐鹿的斗争中,孙坚父子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孙坚死后,孙策继承父业,猛锐冠世,志陵中夏,被封为吴侯,割据江东。但大业未就,即遇刺身亡,年仅二十六岁。孙策临死时,将弟弟孙权叫到跟前,对他说:“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举贤任能,各尽其心,以保江东,我不如卿。”(《三国志·吴志·孙策传》)孙权继承父兄遗志,洪规远略,砥砺奋发,“遂割据山川,跨制荆、吴,而与天下争衡矣。”(陆机《辨亡论上》)三国鼎立,孙吴居一,而孙权就谋略功业而言,实远胜刘备。“伯道”,即霸道。“呼吸”、“叱咤”,极力形容孙氏父子的英姿雄风。《易·革》云:“君子豹变,其文蔚也。”疏曰:“上六居革之终,变道已成,君子处之……润色鸿业,如豹文之蔚缛。”豹变之略,虎视之威,正是对“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的孙仲谋的赞词。“坐断东南”的孙权,以他的雄才大略,北拒曹魏南下之师,西挫蜀汉东犯之众,使两方都不敢小视东吴。据史载,公元222年(黄武元年),刘备率师伐吴,东吴大将陆逊率军迎敌,攻蜀五屯,皆破之,斩其将。蜀军分据险地,前后五十余营,逊大破之,临阵所斩及招
  降俘虏蜀兵数万人,刘备奔走,仅以身免,最后绝命于永安宫。“长蛇衄巴汉”即指此。“长蛇”,有谓指吴而言,并引《左传·定公四年》“吴为封豕长蛇”为证,其实不然。这里的“长蛇”,非指吴,而是指蜀汉。陆机《辨亡论下》云:“故刘氏之伐,陆公(逊)喻之长蛇,其势然也。”可以为证。“骥马绝淮淝”,则指曹魏而言。据史载,公元224年(黄武三年)旧历九月,“魏文帝出广陵,望大江,曰:‘彼有人焉,未可图也。’乃还。”(《三国志·吴志·吴主传》)注引干宝《晋纪》云:“魏文帝之在广陵,吴人大骇,乃临江为疑城,自石头至于江乘,车以木桢,衣以苇席,加采饰焉,一夕而成。魏人自江西望,甚惮之,遂退军。”所以陆机说:“由是二邦之将,丧气摧锋,势衄财匮,而吴藐然坐乘其弊,故魏人请好,汉氏乞盟,遂跻天号,鼎峙而立。”(《辨亡论上》)孙权不愧为聪明仁智雄略之英主,在他统治时期,励精图治,吴国逐渐强大。所谓“交战无内御”,即指内部团结一致对外而言;所谓“重门岂外扉”,即指吴国疆土广大而言。

  由“逐兔争先捷”到“重门岂外扉”十句,作者极力渲染吴主之英明雄武,吴国之强大巩固,有声有色,气势磅礴。而到“成功举已弃”,陡地一转,以极精炼的语言写出吴之由盛而衰的转变,功败垂成,其关键就在孙皓时期。“凶德愎而违”,即指孙皓而言。“愎违”,愎谏违卜的省称,语出《左传·僖公十五年》:秦晋韩之战,由于晋惠公背施无亲,意气用事,不纳谏言,不听卜辞,终于招致失败,被秦国俘掳。晋大夫庆郑曰:“愎谏违卜,固败是求,又何逃焉?”孙皓同晋惠公一样,刚愎凶顽,肆行残暴,忠谏者诛,谗谀者进,虐用其民,穷淫极侈,终于导致吴国的灭亡,使父祖基业毁于一旦。正如皓从弟孙秀说的那样:“昔讨逆(指孙策)弱冠以一校尉创业,今后主举江南而弃之,宗庙山陵,于此为墟,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资治通鉴》卷八十一)“水龙忽东骛,青盖乃西归”二句,就是具体描写孙皓穷迫归降时的情景。“水龙”,系指晋朝的水军。晋武帝谋伐吴,遂令益州刺史王浚于蜀大造船舰,准备东伐。时吴有童谣曰:“阿童复阿童,衔刀浮渡江。不畏岸上兽,但畏水中龙。”阿童为王浚小字。晋征南大将军羊祜以为伐吴必藉上流之势,故借谣言而表荐王浚为龙骧将军,留监梁益诸军事。王浚在蜀大造舟船,木片蔽江而下,吴建平太守吾彦取江中木片以呈孙皓,并说:“晋必有攻吴之计,宜增建平兵。建平不下,终不敢渡江。”而孙皓不听。公元280年(晋太康元年)旧历三月,王浚率舟师东下,直抵吴都建业之石头,孙皓惊恐失措,面缚舆榇而降,举家西迁,送至洛阳,赐号归命侯。这就是所谓“青盖乃西归”。这是具有讽刺意味的。据干宝《晋纪》载:“陆抗之克步阐,皓意张大,乃使尚广筮并天下,遇《同人》之《颐》,对曰:‘吉。庚子岁,青盖当入洛阳。’故皓不修其政,而恒有窥上国之志。”(《三国志·吴志·孙皓传》注引)庚子岁,即太康元年。原来孙皓狂妄地以为他会灭晋而入洛阳的,想不到反做了亡国之君,被押送洛阳。

  以上十六句,历述吴之盛衰兴亡,不啻一篇《辨亡论》,故偏重史实的叙述。此下十句,则就吴亡抒发个人的感慨。作者行经孙氏陵,距离吴亡已二百多年,年深日久,风蚀雨淋,墓碑上的文字已被苔藓侵蚀得难以辨认,荆棘丛生,几至吴大帝陵的位置也难以确指。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只有飞莺在山间悲鸣,淡月在空中残照,陵墓中的一切陪葬品大概已不复存在了。念昔日之叱咤江左,睹今日之寂寞荒凉,不能不使人伤感。吴汝纶说:“此殆伤齐亡之作,黍离麦秀之思也。”(《古诗钞》卷五)其实,凭今吊古伤心泪,不必定指哪一家。前事之失,后事之鉴,总结历史经验教训,以免重蹈覆辙。苟能如此,亦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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