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太祖朱元璋(1328年10月21日—1398年6月24日),字国瑞, 原名朱重八、朱兴宗,出生于濠州(今安徽凤阳)钟离太平乡孤庄村。明朝开国皇帝(1368年—1398年在位),年号“洪武”。元璋在位期间,政治上,强化中央集权 ,废除丞相和行中书省,设三司分掌地方权力,严惩贪官和不法勋贵 ;军事上,实施卫所制度;经济上,大搞移民屯田和军屯,兴修水利,减免税负,丈量全国土地,清查户口等;文化上,紧抓教育,大兴科举,建立国子监培养人才 ;对外关系上,确立“不征之国”。在他的统治下,社会生产逐渐恢复和发展,史称“洪武之治”。洪武三十一年(1398年),朱元璋病逝,享年七十一岁,谥号“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高皇帝”,庙号太祖,葬于明孝陵。传位太孙朱允炆。 ▶ 146篇诗文
这是孔融写给曹操的一封求救信。在信中,孔融叙述了好友士盛孝章的危因处境,呼吁曹操对他加以救助。信中引经据典,讲说道理,举了燕昭王招贤纳士的例子。把救助朋友与招揽贤才自然巧妙地结合起来。全文感情真挚,语言恳切,词意委婉动人,十分感人。
孔融与曹操的关系可以说是始合终离的。开始,曹操拥戴献帝,定都许昌,邀请名流,并不断取得军事上的胜利。孔融以为曹操可以辅佐皇帝,振兴汉室。他在此期间,对曹操寄予希望,有所赞扬,并常常推荐人才。后来,曹操专权之势严重,代汉之心明显,这自然使儒家正统人物孔融不能容忍。他原本对曹操存有戒心,任北海相时就觉得曹操“终图汉室”,所以“不欲与同”(《后汉书·孔融传》)。于是孔融公开反对曹操,常用嘲弄讥讽之辞,指责他规定禁酒、抑制豪强、滥杀无辜等。对此,曹操无法长期容忍,就在北方大局已定之后,虚构罪状,杀害了孔融。
文章第一段抒发感情,打动对方。作者是为盛孝章事而向曹操求援的,不过,他在开头没有直接提出要求,而是感叹岁月流逝不止,叙述彼此年有半百,以此缩短距离,密切关系。他又感伤知交零落,表示世上朋友难得,进而提出当时“惟有会稽盛孝章尚存”,使曹操认识到这是很不容易的,应该珍视朋友尚存的机会。这样的铺垫显得自然亲切,有助于双方消除隔阂,沟通感情,也有助于文章叙说事理,达到目的。随后,作者叙述了盛孝章的艰危处境,说他被困在江东,受制于孙权,妻丧子亡,“单孑独立,孤危愁苦”,并强调如果“忧能伤人”,那么盛孝章就不能达到较长年寿。所言不仅具体形象地展现人物的悲惨境遇,显出救援的必要性和迫切性,而且点明忧伤危害朋友的身心健康,自然形成动人的感情力量。这就使曹操内心深处有所触动,不得不考虑救助之事。
第二段论述道理,说服对方。文章谈论交友之道,引经据典,阐明大义。它先指出:“《春秋传》曰:‘诸侯有相灭亡者,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这里借用桓公之事,说明曹操应该迅速营救盛孝章,。果他置之不理,就要像桓公不能救邢那样,自感羞耻。接着文章点明盛孝章具备才能,很有名望,堪称“丈夫之雄”,尤其是天下善于谈说议论的人,都要依靠盛孝章来宣扬自己的名气。所言既强调这样的杰出人物是十分难得的、非常有用的,又表明曹操要是救助人才就可使自己声名远扬。显然,这对渴望招致贤能、成就大业、发扬声名的曹操来说,是正合心意的。在称赞盛孝章的同时,文章再次提到他处境的岌岌可危,“身不免于幽絷,命不期于旦夕”。这是以形象而对偶的语句突出事态的严重性和救人的迫切性,希望曹操能引起足够的重视,立即采取援助行动。然后,文章郑重指出假使曹操无动于衷,袖手旁观,使像盛孝章这样的人物身处逆境,生命垂危而无人营救,那么“吾祖不当复论损益之友,而朱穆所以绝交也”。所言涉及孔子和朱穆有关交友之道的言论。孔子曾教导学生应该善于择友,同正直的、诚实的和见多识广的人交朋友是有益的,而同阿谀奉承的、两面三刀的和花言巧语的人交朋友是有害的。朱穆因感叹东汉世风浇薄,不讲友道,就写下《绝交论》以示讽刺。作者提到他们的交友之言,就是要曹操通过救助盛孝章的实际行动来发扬友道。尽管字里行间不无逼迫之意,但是言而有据,论之成理,深刻认识到援救是理所当然的,而不救则是违背大义的。这是从当时曹操想大有作为又掌握政权的实际情况出发而提出的正当要求。对此,曹操只能接受,无法拒绝。在详论交友之道的基础上,文章自然写出作者的建议,恳请曹操“驰一介之使,加咫尺之书”,认为如果这样做,那么“孝章可致,友道可弘”。这里文笔轻松,显出意义极其重大,而办事易如反掌,自然会使曹操产生救援的念头。
第三段展示美景,吸引对方。在前面劝说曹操弘扬友道、解救人才后,文章着重分析为国求贤的问题,进而援引史实,生动形象地描绘出明主爱才、群贤毕至的大好局面。它先批评了“今之少年,喜谤前辈”的不良风气,直言有人对盛孝章的非议纯属诽谤,别有用心,以此防止曹操可能听信流言,产生误会。它又再次提到盛孝章“要为有天下大名,九牧之人,所共称叹”,确实是当今名士贤才,任何诽谤都无损于他的人品与才能,这就使曹操出面救援的想法更加坚定。文章随后强调曹操面临国家即将灭亡之际,正在从事“匡复汉室”的大业。“正之之术,实须得贤”。要使社稷得以维系和生存,首先就要吸收大量的贤能之士,让他们能够发挥才能,帮助朝廷,克服困难,治理国家。当务之急就是救助盛孝章,只有这样,才能招致贤才。在治国需要贤能帮助、曹操应该救援人才的说理过程中,作者泼墨如云,多用比喻,联系史实,展开论证,充分表现了人才会集、事业兴旺、令人鼓舞的美好前景。书信谈到古代国君重金买骨和燕昭王尊敬郭隗的事情,文章指出古代国君“市骏马之骨,非欲以骋道里,乃当以招绝足也”。言下之意是即使盛孝章不是杰出人物,但是招致他来,可以获得好士的美名,并使更加优秀的人才纷纷来归。文章又指出“珠玉无胫而自至者,以人好之也,况贤者之有足乎!昭王筑台以尊郭隗,隗虽小才而逢大遇,竟能发明主之至心”。所言认为只要像燕昭王修筑宫台、尊敬郭隗那样,怀有招贤纳士的真诚心意,天下贤者就必将心悦诚服,接踵而至,献策出力。文章进一步强调历史上由于燕昭王真心求贤,“乐毅自魏往,剧辛自赵往,邹衍自齐往”,而现实中如果能重视、帮助和录用人才,也就会重现过去这种人才共同为国效力的鼎盛景象。作者有意描述这样的景象就是要吸引曹操,让他明确营救一个盛孝章是大有好处的。会使众多的贤能前来效力,这是天赐良机,应该及时把握,不能失之交臂。这样的景象确实也是曹操非常向往、梦寐以求的,因此,他会把救援想法付诸行动的。在正面论述好士所得到的切实利益后,作者笔锋一转,折入反面推理。“向使郭隗倒悬而王不解,临溺而王不拯,则士亦将高翔远引,莫有北首燕路者矣”。形象的论述和自然的用典充分说明了不救助人才的严重后果,也对曹操的救援行动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全文结语言简意赅,表明所述之事是曹操所熟悉的,而叙述的原因则是“欲公崇笃斯义”,希望曹操能重视交友求贤之义。
这篇文章充满感情,富有气势,而且论证有力,用事贴切,比喻形象,对照鲜明,骈散相间,行文变化自如,语言丰富精美。它取材广泛,要点突出,字里行间体现出作者对友情的珍视和对人才的爱惜。文中提到《春秋传》的记载、孔子与朱穆的言论、古代国君和燕昭王的事例等,或引用,或证明,或深化观点,都是为文章主旨服务的。这样广征博引,就使文章具有一种高屋建瓴的气势,也使所揭示的交友求贤道理建立在典籍和史实的坚实基础之上,表现的自然信服。孔融的文章很能代表建安前期的特点,胆大气盛,放言无忌,才气横溢。正如刘勰《文心雕龙》说孔融“气盛于为笔”(《才略》),文章“气扬采飞”(《章表》)。
这首诗诗人一开始就坦露自己惊喜的心情和宽广的胸怀。“来来先上上方看,眼界无穷世界宽。”他站在寺院的上方,好象在召唤后来的游人:来啊,来啊,请先到山林的顶峰来吧!这里你尽可以扩展视野,放眼看这世界是多么宽阔广大!字里行间表现出诗人兴致勃勃,意气飞扬。“来来”、“先上”,语言通俗,带有鲜明强烈的感情色彩。
接着,诗人撷取了四个最具美感的镜头──悬岩飞瀑,林萝绿荫,迢递群峰,盘旋山道,艺术地再现了报恩寺上方的无限风光。
先写岩上瀑布的动态:“岩溜喷空晴似雨”。岩上的飞泉悬瀑,凌空迸射,水珠四溅,化为一片迷蒙的云烟,袅袅而下,宛如在朗朗晴日,挂起一幅白色的雨帘。“喷空”,状水势之大,飞泻之急,遣词有力,把岩溜写活了。“晴似雨”,使景色空蒙缥缈,分外清幽秾丽,给人们多少神思异想。
接着写林萝的静态:“林萝碍日夏多寒”。林间的藤萝,缠树绕枝,遮空蔽日,形成了浓密的树荫。置身其间,一阵阵爽人的凉意,沁肌侵骨。哪里还有什么盛夏的炎威,溽暑的烦恼!
再写众山的远姿:“众山迢递皆相叠”。步出林荫,纵目瞭望,遥远的群山,重峦叠嶂,点点峰尖,如碧海浪涌。这是一幅立体感很强的画图,令人游目骋怀,开拓心胸。只有居高临下,放眼天边,才能把群山写得这样形神俱活,气势磅礴。
然后写山道的由近而远:“一路高低不记盘”。登临高处,回顾来时走过的山间盘旋小路,绵延起伏,曲折回环。“却顾所来径”,又引起多少的遐想。刚才上山时,只觉得左绕右转,上下攀缘,奇趣无穷,再也记不清经过了多少次的盘旋,才登临到这个群山的绝顶。这一句回首总括了山路的艰险,景色的苍茫渺远。
最后,诗人深情地写道:“清峭关心惜归去,他时梦到亦难判。”这上方的美景久久地萦绕着诗人的心,可惜眼下就要归去了,真有些留恋难舍。“清峭”一词,总括前二联的景物:“清”,指“岩溜”、“林萝”:“峭”,指“众山”、“一路”,用词贴切不移。今日一别,何时还能重游呢?将来在梦中重游此地恐怕也要难舍难分呀!全诗在无限的依恋中结束,读者却久久沉浸在一种留连忘返、情难自已的况味之中。
这首诗情景交融,妙合无垠。那情是触景而生,情中有景;那景是缘情而生,景中含情。题寺诗却以情景取胜,又很少有所谓佛家禅味,足见诗人宽广的胸次、深细的体察和灵活多变的笔致。
这首词的上片写词人自金陵移舟东下沿江所见及夜深梦醒之哀绪;下片写词人面对北固山感事伤时、忧国如焚之壮烈情怀。此词赋陈其事,从行船出发开始,一路逶迤写来,渐入佳境,曲折委婉与顿宕豪放处,疏密相间,美不胜收,其美学魅力来自作者对心灵的真实描摹。在思想上,这首词则继承南宋词人的传统,借写景咏爱国情怀,表达对时事的悲愤。
词在起调处,以“泊秦淮雨霁”一句把读者引入词境。欲写江行,却写泊舟未写北固,先写秦淮。此句前,供人想象的是雨中秦淮河上的旖旎风光;此句后,立即以“又镫火,送归船”二句转入江行的画面,而句中的“灯火”两字则点出词题中的“晚”。下面更以一个表示时间的“正”字领起六句景语,把此时进入视野的岸边景与江上景、天空景与地面景、远景与近景、动景与静景,尽收入词篇之中。
此六句词,即眼前景色,融入杜甫诗“归云拥树失山村”(《返照》)、“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旅夜书怀》)及姜夔词“波心荡、冷月无声”(《扬州慢·淮左名都》)诸句意境,构成一卷景象万千的秋江夜行图。六句中,初曰“云昏”,继曰“星垂”,再曰“暝色浮天”,加之以“夜潮骤起”“月影荡江”对江上的夜景句句点染,层层勾勒,境界因之全出。而在物象的组合上,在丛树与幕云间着一“拥”字,在繁星与平野间着一“垂”字,在瞑色与长天间着一“浮”字,在月影与大江间着一“荡”字,也都是托出境界的点睛之笔。其“晕波心”句中的一个“圆”字,更被陈廷焯在《词则·大雅集》中赞为“警绝”。歇拍“梦醒”两句则从写舟外所见转而写舟内所闻,以“楚些(《楚辞》中《招魂》句尾语助用“些”不用“兮”,洪兴祖补注云:“凡禁咒句尾皆称些,乃楚人旧俗。”)”“哀弦”显示入耳的音调之悲凉,对下片感时事而兴悲的愈转愈沉痛的词情,起了引发和过渡作用。
换头两句中,“婵娟”与上片中的“月影”相呼应,“愁眠”与上片中的“梦醒”相承接。此两句融合了上述姜夔“冷月无声”句及张继《枫桥夜泊》诗“江枫渔火对愁眠”句而自成意境。下面“往事”七句则自刘禹锡《西塞山怀古》诗“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等句化出,意在托历史往事以抒发其对时事的悲慨。作者之“往事恨难捐”者,非一己之事、身世之恨,而乃人世间兴衰之往事、清王朝没落之深恨。其所以“看莽莽南徐,苍苍北固”而发为“如此山川”之感叹,固因望中的南徐、北固在其过此前不久竟曾为外敌所攻占,正如萨都剌在《满江红·金陵怀古》词中所说,“空怅望、山川形胜,已非畴昔”了。其“钩连,更无铁锁,任排空、樯橹自回旋”云云,当然既非对江景的一般描写,也非对历史的一般回顾,而是有的放矢,以古喻今,指出在腐朽无能的清廷统治下,面对列强坚利的炮舰,已无江防可言,只有任侵略军的舰艇在长江上激浪排空,自由回旋,终于陈兵南京城下,迫订了南京条约,而此条约之丧权辱国,与三国时吴末帝孙皓之“一片降幡出石头”只是五十步与百步之差而已。此三句词中,一个“更”字、一个“任”字,情见乎辞,感概系之,字里行间潜藏了对当前时事的深切悲愤。最后,作者以“寂寞鱼龙睡稳,伤心付与秋烟”两句宕开词笔,结束全篇。上句出杜甫《秋兴八首》之四“鱼龙寂寞秋江冷”,既是写秋江深夜的景象之冷寂,再一次点词题中的“晚过”,也是以此一含有喻示性的意象,引人生发在此国难当头之际而清廷上下仍文恬武嬉、沉睡未醒的联想。下句则把前面所表达的“哀”“愁”“恨”再归结为“伤心”两字,而面对沉沉夜色、浩浩秋江,此一片“伤心”之情既匪言可,也无处陈说,只有将其付与夜幕中、江水上的迷濛缥缈的秋烟。此一结拍,思入杳茫,寄慨无穷,在篇外留下了袅袅不尽之音。
诗作于南宋灭亡后,分两个层次。前两句是写宋未亡前,诗人客居临安,每当听到杜鹃啼鸣,便想起了家乡。后两句写宋亡后的,自己被俘到了燕京,对家乡的深切思念及有家不能归的沉重悲哀。
这首小诗作于南宋灭亡后,分两个层次,成今昔对比。前两句是写宋未亡前,因为北方领土先后被金元所占,宋偏安临安,所以家铉翁住在临安,每当听到杜鹃啼鸣,便想起了家乡。家铉翁是四川人,闻鹃事切合自己,用的是四川典故:相传古代蜀主望帝失国后,他的魂魄化作杜鹃鸟,鸣声悲哀,常啼至口角流血而止。古人常以杜鹃啼血典来寄托家国灭亡之痛。而杜鹃的叫声又如同“不如归去”,家铉翁“闻鹃忆蜀乡”,既是对国土沦陷表示愤慨,又寄托对家乡的深切思念及有家不能归的沉重悲哀。
后两句写眼前,南宋已经灭亡,自己被俘到了燕京,这时候恢复失土已成画饼,不要说北方,就是南方,包括以前所住的南宋都城临安,也都成了异族统治的天下了。由此,家铉翁无限怅惘地问:今天晚上做梦,是梦蜀地还是梦临安呢?言下之意,两地分别代表家与国,都是那么地使他思恋感伤。
前后二层,后层是前层的延续,前层是为后层预做地步,这就是论诗者所谓的加一倍写法。诗在谋篇手法上显然是参考了贾岛的《渡桑干》诗:“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但贾岛诗只是抒发久客远游的思乡之情,家铉翁诗却表现亡国之恨,更加催人泪下。通过递进,前面本来是很突出的思乡之情,忽然又加入了新的内容,更显得沉痛。家铉翁这首诗所表达的情感,在感慨兴亡盛衰的诗中很普遍,典型的可举虞集的《挽文丞相》诗,末联说:“不须更上新亭望,大不如前洒泪时。”用晋过江诸人新亭洒泪叹中原沦丧的典故,说那时还有半壁江山,如今连一点残山剩水也没有了。这与家铉翁梦四川、梦钱塘同一机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