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首联写湘山景色,颈联和颔联写议论朝政大事传出诗人满腹心事的具体内容。尾联写时事之感,融入景物之中。全诗借景抒情,语言简练,抒发为国家民族的利益与前途而忧虑之情。
首联从写景叙事起,但意不在景;诗人整天徜徉山水,沉溺酒乡,显然有满腹心事。此联起笔即微逗诗题“感事”二字,空灵而不粘滞。既然少年科场得意,选官在即,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发生,这里也不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通过二联即通过议论朝政大事传出诗人满腹心事的具体内容。万历后期,明王朝内外交困,危象毕露。帝王昏庸。阉竖专权,贤良惨遭杀戮,内里已被蛀空,边患四起,倭寇严重骚扰于东南沿海。这一年,日本丰臣秀吉又发动了侵朝战争,游击史儒战死于平壤,副总兵袒承训统兵渡鸭绿江援救失败,仅以身免,中朝震动;宁夏哱承恩等作乱,杀巡抚和兵备副使;朝臣们对一些重大政事议论纷纭,意见尖锐对立,甚至有人因此而获罪。
颔联用了两个典故,边关不见战斗捷报,朝廷未闻无为之治。实情是边关告急文书雪片似飞来。败耗频传,朝廷上君昏臣奸,政治腐败黑暗至极。诗句用“不见”“尚闻”,避免直率浅露,写得颇为深婉曲折。这首诗是袁宏道的早期作品,并不能代表他“独抒性灵”,率意而为,任情挥洒的独特风格。颈联写诗人表示对朝堂政事极为不满。边防政策自古以来就不用消极抵御、被动应战、处处挨打的中下之策,而是采取充实国力、加强战备、积极抵御的上策;朝臣们议论国是,提出不同意见,批评执宰大臣本是忠于职守的表现,可是明神宗却反其道而行之:“谕廷臣,国是纷纭,致大臣争欲乞身,此后有肆行诬蔑者重治!”可是,诗人此时在家乡候选,“居石浦之上,偕外祖父龚容卿及舅惟学,惟长辈,终日以论学为乐”。无权无力来过问政治,所以诗的尾联写他面对着长满秋草的平原,在暮色苍茫中,目送一对白鸟,避人远远飞去。也许“避人飞”是在有意无意之间。从这形象中不仅使人感受到诗人忧心国事的满腔怅恨之情,还使人觉得诗人仿佛又在庆幸自己没有卷入这场政治漩涡,能像这对白鸟一样,自由自在地避人远去。此联以景结情,又与首联取得呼应,使结构更为严密。
这首诗一反向来律诗喜好堆垛典故的习惯,能于平易中见蕴藉,正体现了袁宏道论诗的主张:“性灵窍于心,寓于境。境所偶触,心能摄之心所欲吐,腕能运之。”因此《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他的诗能“变极重为轻巧。”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晴光下最美的是远处湘山翠微,我整日江头独赏独醉,直到傍晚才缓步而归。
一直不见居庸关山海关传来战斗捷报,如今还没有天下太平,国家的命运前途使我忧愧。
自古以来边防的政策、谋划没有中下策,如今朝廷内对国家大事仍是意见不统一。
眼看暮色苍茫平沙上秋草衰颓,双白鸟躲避行人向远处飞。
注释
感事:感慨时事,忧虑国家治乱。
湘山:君山,又名洞庭山,在洞庭湖中。
微微:幽静的样子。
露布:古代用称檄文、捷报或其他紧急文书。
垂衣:指垂衣而治,天下太平。
边筹:关于边防的政策、谋划。
有是非:对国家大事意见不统一。
这首诗首联写湘山强色,颈联和颔联写议论联政大事传出诗人满腹心事的具体内容。尾联写时事之感,融入强物之中。全诗借强抒情,语言简练,抒发为国家民族的利益与前途而忧虑之情。
首联从写强叙事起,但意不在强;诗人整天徜徉山水,沉溺酒乡,显然有满腹心事。此联起笔即微逗诗题“感事”二字,空灵而不粘滞。既然少年科场得意,选官在即,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发生,这里也不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通过二联即通过议论联政大事传出诗人满腹心事的具体内容。万历后期,明王联内外交困,危象毕露。帝王昏庸。阉竖专权,贤良惨遭杀戮,内里已被蛀空,边患四起,倭寇严重骚扰于东南沿海。这一年,日本丰臣颔吉又发动了侵联战争,游击史儒战死于平壤,副总兵袒承训统兵渡鸭绿江援救失败,仅以身免,中联震动;宁夏哱承恩等作乱,杀巡抚和兵备副使;联臣们对一些重大政事议论纷纭,意见尖锐对立,甚至有人因此而获罪。
颔联用了两个典故,边关不见战斗捷报,联廷未闻无为之治。实情是边关告急文书雪片似飞来。败耗频传,联廷不君昏臣奸,政治腐败黑暗至极。诗句用“不见”“尚闻”,避免直率浅露,写得颇为深婉曲折。这首诗是袁宏极的早期作品,并不能代表他“独抒性灵”,率意而为,任情挥洒的独特风格。颈联写诗人表示对联堂政事极为不满。边防政策自古以来就不用消极抵御、被动应战、处处挨打的中下之策,而是采取充实国力、加强战备、积极抵御的不策;联臣们议论国是,提出不同意见,批评执宰大臣本是忠于职守的表现,可是明神宗却反其极而行之:“谕廷臣,国是纷纭,致大臣争欲乞身,此后有肆行诬蔑者重治!”可是,诗人此时在家乡候选,“居石浦之不,偕外祖父龚容卿及舅惟学,惟长辈,终日以论学为乐”。无权无力来过问政治,所以诗的尾联写他面对着长满秋草的平原,在暮色苍茫中,目送一对白鸟,避人远远飞去。也许“避人飞”是在有意无意之间。从这形象中不仅使人感受到诗人忧心国事的满腔怅恨之情,还使人觉得诗人仿佛又在庆幸自己没有卷入这场政治漩涡,能像这对白鸟一样,自由自在地避人远去。此联以强结情,又与首联取得呼应,使结构更为严密。
这首诗一反向来律诗喜好堆垛典故的习惯,能于平易中见蕴藉,正体现了袁宏极论诗的主张:“性灵窍于心,寓于境。境所偶触,心能摄之心所欲吐,腕能运之。”因此《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他的诗能“变极重为轻巧。”
万历二十年壬辰(公元1592年)袁宏道告假回到公安,此诗即作于家居时。万历后期,内忧外患,危机四伏。西北和东北边境处于多事之秋,而朝廷在这一重大问题上存在严重分歧,袁宏道深为国家民族的利益与前途而忧虑,《感事》诗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创作的。
诗开头两句,诗人就以饱满的热情,颂扬橘树经得起严冬考验,绘制了一幅江南橘林的美丽图景,形成了一个优美的艺术境界。橘树是果树中的上品,又能经得起严冬风霜的熬煎,终年常绿,因此诗人以丹橘自喻是有深刻含意的。这是诗人借用橘树来比喻自己“受命不迁”、“横而不流”的人格。这里,诗人不仅写了橘树的外形,而在着意表现它坚强不屈的精神,达到了形神的有机结合。同时呈献在读者面前的,并非一棵橘树,而是一片橘林。诗人是在描写包括他自己在内的“群像”。这就使得诗的意境更为深远开阔,形象更为高大生动。
三、四两句,写橘树的特点。诗人告诉读者橘树的经冬翠绿,并非因为江南气候暖和,而是因为它有着耐寒的本性。在这里,诗人采用的是问答的形式,问得自然出奇,答得分外有味,把橘树本身的特性简明地概括出来。诗人通过“岁寒心”的双关语,一方面巧妙地指出橘树的耐寒本性,同时又用以比喻诗人的高尚美德。这是借橘树的本性写诗人的心灵之美,既是诗中主人公的自我画像,也是当时千万个正直知识分子的品德的写照。从而使诗的主旨又深化了一层。
下面六句,是叙事,也是抒情。五、六两句是说:这些甜美的丹橘本可以送到远方呈献给尊贵的客人,无奈关山重叠,通道受阻。言下之意,他本可以将贤者推荐给朝廷,可惜道路被阻塞。这两句妙喻天成,不露痕迹。诗人借用眼前的景物,通过丰富的想象,表现了封建社会一个忠君爱国的知识分子,在遭贬的情况下,仍然不甘沉沦,依旧关心国家前途和命运的可贵品质。七、八两句是诗人从感慨中得出的判断:命运的好坏,只是因为遭遇的不同;而这又如同周而复始的自然规律一样,其中的道理实在难以捉摸。这是诗人根据自身经历所发出的感叹。最后两句是紧承“运命”两句而来。诗人大声疾呼:不要只说种桃李,橘树难道不能供人乘凉吗?很清楚,诗人在为橘树鸣不平,也是在为贤者鸣不平。也就是说,贤者能人,不会不如李林甫之流。这两句是对朝廷听信谗言、邪正不辨、严厉斥责,也是全诗的主旨所在。由于诗人有深刻的洞察力和高度的艺术概括力,因此这两句议论写得十分亲切自然,深刻有力,大大增加了诗的内涵。这里运用暗喻来抨击时弊,能发人深思,给人以很大的启迪。
从结构上看,这首诗短短五十字,构思精巧,结构严密,抒情写意,回环起伏。开头以橘起,最后以橘结,前呼后应,且深化主题。尤其是最后出人意料的设问,震人心弦,增添了诗的艺术魅力. 张九龄诗歌语言生动、比喻贴切,毫无矫揉造作、雕琢晦涩之病。刘熙载在《艺概》中,称张九龄的诗歌“独能超出一格,为李、杜开先”。这一评价是非常恰当的。刘禹锡说九龄“自内职牧始安(今桂林),有瘴疠之叹;自退相守荆户,有拘囚之思。托讽禽鸟,寄词草树,郁然与骚人同风。”就是指这类《感遇诗》。
这首诗是杜甫与岑参兄弟同游渼陂时所作,描写了不同天气情况下渼陂的不同景象,表达了自己的独特感受,抒发了人生哀乐无常的感慨。全诗想象丰富而神奇,充满浓厚的浪漫气息。
诗开篇二句交待游览缘由后,即迅疾转入对渼陂景色的描写,暗示诗人对渼陂向往已久。诗写岑参兄弟之“好奇”实亦诗人自己之“好奇”。然而不料风云空变,刚到渼陂即逢狂风大作,雨云密布,天色骤变,渼陂顿时波涛万顷,天地黯淡无光,碧绿而透明的万顷波涛,像堆积着片片琉璃,显得很神很阴森可怖。本来极高的兴致一下子变成了忧思,是否会葬身鱼腹已难逆料,而眼前的恶风巨浪更随时会将小舟掀翻水底,“何嗟及”表明了这时的真实感受。这种天气一般地说是不宜于乘船出游,岑氏兄弟却偏要“琉璃汗漫泛舟入”,他们的兴致真高,他们果真“好奇”,但诗人提心吊胆,生怕给风浪打翻了船,因此说“事殊兴极忧思集”,“鼍作鲸吞不复知,恶风白浪何嗟及”。这里不一定真有鼍龙,这么说,只是为了增加神秘感。“鼍作鲸吞”是说鼍龙像鲸鱼那样将人吞下,不是说这里还有鲸。
俗话说,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日,急风骤雨来得突然,去得也迅疾。开船以后没想到很快就云浄天空、风平浪静,诗人不觉转忧为喜,便心旷神怡地欣赏起种种湖山胜景来了。中流有菱叶、荷花,陂水无疑不深。所谓“沉竿续蔓深莫测”“宛在中流渤澥清”,不止是一般的艺术夸张,还是在写一种因见水中山峰倒影而引起的幻觉和想象:渼陂南面大半边水面浸满了终南山的倒影,山影动摇,水波荡漾,山光水色,交融在一起,把陂水映得黑洞洞的,仿佛深得没有底,船行陂中,就像到了清澄的海上一般。接着,诗人写日暮游艇从中流移近南岸的情形。施鸿保解说“船舷暝戛云际寺”句云:“注:舷,船边也。戛,轹也,此谓船经过之声。今按船在陂中,寺在岸上,如何经过且有声?注引《长安志》:云际山大定寺在鄠县东南六十里。渼陂在鄠县西五里。不但相去甚远,一在县东南,一在县西,则尤不能经过。此句犹下‘水面’句,皆指水中倒影而言:云际之寺,远影落波,船舷经过,如与相戛。”指出这两句皆就水中倒影而言,可算是懂得了作者的用心所在了。船舷是实,山寺倒影是虚,虚实相戛,匪夷所思,足见构思之奇。身在船中,不能见所在的船舷与山寺倒影相戛;能见者,必是他人之船。在诗人想象中不必如此拘解,但也可见此行游艇非止一艘。
然后写“月下见闻之状:灯火遥映,如骊龙吐珠。音乐远闻,如冯夷击鼓。晚舟移棹,如群龙争趋。美人在舟,依稀湘妃汉女。服饰鲜丽,仿佛金支翠旗”。仇兆鳌对这一段诗的理解是正确的。一天的快游即将结束,主人兴犹未阑,趁月出东山,华灯初上,便命鼓乐大作,歌舞纷陈,群舟竞渡将游赏乐事推到了高潮。诗写到了这里,也随着进入了高潮。末尾说忽然天又变得漆黑,一场雷雨眼看即将来临,于是诗人便从夏日阴晴变化莫测转到慨叹人生哀乐无常作结。
诗作里诗人采用了一些诗歌手法,加上比喻等修辞手法,将不同方位,一天中不同时间段的渼陂,不遗余力地展示出来,即使是没有亲身领略过的人,也能从中感受它的奇异风光。杜甫诗向以写实著称,山水写景也被人称为“图经”,因此这首诗的神奇想象就特别引人注目,体现了杜甫诗艺术创造的多样性成就。
《传是楼记》是“记”的变体,名为“记”,实则为“论”,“传是楼”只不过是“论题”而已。
文章以阐明建楼藏书的意义为重点,先述藏书楼的兴建、藏书规模;然后说明楼名的由来;继而阐明传书的意义,指出主人不以“土田财货”、“金玉珍玩鼎彝尊斝、“园池台榭舞歌舆马之具”传子孙,唯以藏书相传,目的在于使后世继承先辈之志,不同流俗。作者指出藏书、守书、读书之难,而善读者“沿流以溯源”、“明体以适用”,确有所得最为重要。其后,恰如其分地点出楼主的人品,赞扬其得“读书之益”,以书传子孙,不同凡响。全文紧扣主题,层层深入,结构严谨自然,语言简练,中肯切要,不失“气体浩瀚,疏通畅达”之文风。
全文一共分为五段。
第一段用叙事的手法首先记叙了大藏书家徐健庵藏书之丰——建了七间楼房,造了七十二个橱子,经史子集若干万册,分类置放,井然有序。然后借徐健庵之口道出了读书的重要性:徐家先世,本来身家清白,靠读书应试起家;相形之下,有些做父祖辈的,或传之土地家产,或传之宝贵文物,或传之娱乐场所、娱乐工具,而他们的后代未必能世世代代富下去,未必珍爱这些宝物,未必能享受这些娱乐。有鉴于此,决定将这些书传给子孙们。“所传者唯是矣!遂名其楼为‘传是’”,这就是“传是楼”名之由来。至此,文章的论题已定。楼主人四处索要“楼记”类文章,“问记于琬”,于是,作者便展开了议论。
第二段提出中心论点并从反面进行论证。一开头就将文章从徐缓的平地推向了突兀的高峰:“甚矣,书之多厄也!”这句话内涵丰富,耐人寻味,是一个警句。紧扣“书之多厄”,作者援引汉朝以降,历代皇帝用官家的钱重金买书,名公贵卿用大量财物换书,或亲自动手或请人帮忙进行抄写誊录,然而不久就遭故散失这样一个历史事实,道出了“藏书之难”。这是一个衬垫。作者顺水推舟,提出了文章的中心论点:“藏书之难不若守之之难,守之之难不若读之之难,尤不若躬体而心得之之难”。紧接着,从反面进行论证:藏书不能守书,同不藏书没有什么两样,守住了而不能读,同守不住也没有什么两样,即使读了而如果嘴上说的是一套而实际行的又是另一套,心里想的和实际做的不一致,采了花而忘了果,那就是用记诵之学去骗骗众人而欺世盗名的人了,这同不读书也没有什么不同。这里的论据是理论论据,是从反面讲道理进行论证。
第三段从正面用史实论证。“古之善读者”是用“始乎博,终乎约”的读法,以“博之而非夸多斗靡也,约之而非保残安陋也”的态度,而最终达到“根柢于性命而穷极于事功。沿流以溯源,无不探也;明体以适用,无不达也”的境界的。作者特别强调了“尊所闻,行所知”,他说,不善于读书的人就不能如此。斩钉截铁般地确立了中心论点。
第四、五两段是落脚于现实,进行对比论证。第四段先摆徐健庵先生的现状:依靠书中得到的道理,上得天子器重,次被士大夫敬重与效法,借此为国家大业增添光彩,下又推而广之,用以训敕后辈,使他们跻身巍科取得高官厚禄,在当时被人一致称道,总之,“读书之益弘矣哉”,而且还要传之子孙。第五段再摆作者的现状。开头就是一个感叹句“若琬则无以与于此矣。”引出了汪琬之现状:平时愚笨无才,苦于有书而不能读,现在到了晚年,又只能蜷伏在穷山僻壤中,孤陋寡闻,(哪像你们一样神通广大?)过去学到的都已衰退了,本来没有资格来为这座楼做记。这与上一段徐健庵之现状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通过对比,强化了楼主人的例证作用,从而证明了自己的中心论点。但也看得出,对楼主人的称颂中含有讽刺意味。汪琬学识渊博,主张写文章要明于词义,合乎经旨,但秉性狷介,与世不合,在任刑部郎中、户部主事等职后曾托病回乡。康熙十八年(公元1679年)举博学鸿词科后参加《明史》编纂工作,六十天中撰稿一百七十五篇;有争论,不屈服,又乞病归,可见害的是“思想病”。他既与世不合,也就不可能与徐健庵合(徐曾主修《明史》就是一个佐证)。所以,这里的讽刺意味自是不言而喻。既然与世不合,于是作者申明“不得已勉承先生之命,姑为一言复之”,至于“先生亦恕其老悖否耶”?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篇文章的本意不在“记”而在“议”,所以叙之不求其详。在叙述了楼名之由来后,就以受托为由发表议论。这是全文的序论。经过一番铺垫便摆出了中心论点,接着紧扣中心论点展开论述:先从反面讲道理进行论证,再从正面摆史实进行论证,后用徐之现状与琬之现状对比进行论证。以上是全文的本论。结尾以“不得已勉承先生之命,姑为一言复之”一句谦语,回到开头的受托,作为全文的结论。
行文跌宕起伏,是此文的又一特色。开始是徐健庵“问记于琬”,“琬衰病不及为”,这就埋下了伏笔,在中国传统文章表现手法中这叫“抑”,欲扬先抑。果然,下面要发议论了,第一句就是“甚矣,书之多厄也。”一下子把文章推向了巅峰:书的重要性和书遇到灾难的严重性呈现十分不协调的境况。然而,正是这个不协调,引出了下面的中心论点。中心论点一出,下面是一大通论证。文章赞扬了“古之善读书者”,今天有没有呢?有,如楼主人徐先生;又似乎无,作者对楼主人的称道中实含有讥讽。他自己本不想写,但写了;写了又是“不得已”,又要请“先生亦恕其老悖”。真可谓峰回路转,花明柳暗。
全文语言感情充沛,婉转含蓄。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感叹句反问句的连用,使文章气势恢宏;一是对比中婉转的语气,不平之感、羡慕之态、讥讽之意尽在其中。这二者相辅相承,异曲同工,殊途同归,都是为了达到牢固树立中心论点这一目的。二、三、四段末尾的三个问句,用否定之否定的形式表达了肯定的意思,然而比直接肯定更有力,语气更强烈,很有些无可辩驳的意味。它们犹如排比段,大有滚滚向前锐不可挡之势。一些描述句,也是那样婉转含蓄,如“指书而欣然笑曰”表现出徐健庵得意洋洋的样子,他功成名就,藏书极富,还要延及子孙,让他们世世代代做官,真是前景无限美好啊。面对此状,汪琬只能“喟然太息”,敬佩之情羡慕之态随之流露出来。然而,也不乏讥讽意味。作者的性情脾气又决定了他不可能与世俗的读书人同流合污,于是,在一系列的自贬之后说道:“盖本不足以记斯楼”,讥讽之意呼之欲出。最后一句“先生亦恕其老悖否耶?”表面上是个是非问句,实际上只有一个意思:你既然让我作记,我又推脱不掉,就只有说了。要说就得说我的看法,不能为吹捧而歪曲了我的性格。现在说了这些道理,你同意则更好,不同意也就只能是那样了。但是如果直说,效果肯定不好。他们毕竟相互认识,还有过交往。于是,作者用了一个充满委婉语气的是非问句,为自己留了一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