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风吹沙石走,江中涛浪如牛吼。
江上风吹沙石走,江中涛浪如牛吼。
鄂君绣被寒无香,江水不如残夜长。
鄂君绣被寒无香,江水不如残夜长。

jiāngshàng--liú

jiāngshàngfēngchuīshāshízǒujiāngzhōngtāolàngniúhǒu

èjūnxiùbèihánxiāngjiāngshuǐcánzhǎng

刘基

刘基

刘基(1311年7月1日-1375年5月16日)字伯温,谥曰文成,元末明初杰出的军事谋略家、政治家、文学家和思想家,明朝开国元勋,汉族,浙江文成南田(原属青田)人,故时人称他刘青田,明洪武三年(1370)封诚意伯,人们又称他刘诚意。武宗正德九年追赠太师,谥号文成,后人又称他刘文成、文成公。他以神机妙算、运筹帷幄著称于世。刘伯温是中国古代的一位传奇人物,至今在中国大陆、港澳台乃至东南亚、日韩等地仍有广泛深厚的民间影响力。 ▶ 1300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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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牡騑騑,周道倭迟。岂不怀归?王事靡盬,我心伤悲。
四牡¹(fēi)²,周道³(wēi)(yí)。岂不怀归?王事靡(gǔ),我心伤悲。
译文:四匹雄壮的骏马向前飞奔,宽广的大路遥迢而又漫长。难道我不想回到我的家乡?但君王的差使还没有完成,我内心里禁不住暗暗悲伤。
注释:¹四牡:指驾车的四匹雄马。²騑騑:《广雅》:“騑騑,疲也。行不止,则必疲。”³周道:大路。⁴倭迟:亦作“逶迤”,道路迂回遥远的样子。⁵靡:无。⁶盬:止息。
四牡騑騑,啴啴骆马。岂不怀归?王事靡盬,不遑启处。
四牡騑騑,啴(tān)¹²马。岂不怀归?王事靡盬,不遑(huáng)³启处
译文:四匹雄壮的骏马向前飞奔,黑鬃白马累得喘息腿发慌。难道我不想回到我的家乡?但君王的差使还没有完成,我没有闲暇安享静好时光。
注释:¹啴啴:喘息的样子。²骆:黑鬃的白马。³不遑:无暇。⁴启处:指在家安居休息。启,小跪。古人席地而坐,两膝跪着,臀部贴于足跟。
翩翩者鵻,载飞载下,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遑将父。
翩翩¹者鵻(zhuī)²,载飞载下,集³于苞(xǔ)。王事靡盬,不遑将父。
译文:漂亮鹁鸠从远处翩翩飞来,有时高空飞有时低处翱翔,最终栖落在茂密的柞树上。但君王的差使还没有完成,我顾不上把老父亲来奉养。
注释:¹翩翩:飞行貌。²鵻:一种短尾的鸟,也叫鹁鸠、夫不。³集:落。⁴苞:茂密。⁵栩:柞树。⁶将:奉养。
翩翩者鵻,载飞载止,集于苞杞。王事靡盬,不遑将母。
翩翩者鵻,载飞载止,集于苞杞(qǐ)¹。王事靡盬,不遑将母。
译文:漂亮鹁鸠从远处翩翩飞来,有时自在飞有时收起翅膀,最终落在茂密的枸杞树上。但君王的差使还没有完成,我顾不上把老母亲来奉养。
注释:¹杞:灌木,即枸杞树。
驾彼四骆,载骤骎骎。岂不怀归?是用作歌,将母来谂。
驾彼四骆,载骤¹(qīn)²。岂不怀归?是用³作歌,将母来谂(shěn)
译文:我驾驭着四匹黑鬃的白马,风驰电掣般在大路上奔忙。难道我不想回到我的家乡?不得已苦心创作这首诗歌,寄托我对母亲深深的怀想。
注释:¹骤:疾驰貌。²骎骎:形容马走得很快。³是用:是以,所以。⁴谂:想念。

  此诗为行役诗,与《诗经》中其他同类题材诗一起,是后世行役诗的滥觞。

  全诗五章,基本上都采用赋的手法。首章为全诗定下了基调,在“王事靡盬”与“岂不怀归”一对矛盾中展现了人物“我心伤悲”的感情世界。以下各章内容都是对“伤悲”情绪的具体补充,全诗渗透着一种伤感色彩,这也是那个纷乱艰难时世氛围在文学作品中的投影吧。“四马騑騑,周道倭迟”,马儿跑得快,跑得累,而道路又是那么曲折悠远,漫无尽头。风尘仆仆的小官吏知道马车跑得越快,离故乡和亲人就越远。他脑子里不是想那神圣的“王事”差使,他只在想一件事:“归”。却又用“岂不怀归”那样吞吐含蓄的反问句式来表达,表现了丰富细腻一言难尽的思想感情,非常耐人寻味。这“周道倭迟”,也正象征着漫长的人生旅途。多少人南辕北辙地行走在人生旅途中而有“怀归”之想,而“王事靡盬”无情地鞭笞着他们无奈地违心地前进着。除了陶渊明式人物能毅然“归去来兮”外,谁也免不了会有“心中伤悲”的阴影掠过。诗的抒情韵味相当悠长。

  全诗有三章写到马,因为马是载客的主体。有二章写到鵻,是行途所见。路上所见必不少,单单拈出鵻,自有一番良苦用心。鵻又称夫不。《左传·昭公十七年》:“祝鸠氏,司徒也。”疏云:“祝鸠,夫不,孝,故为司徒。”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因云:“是知诗以鵻取兴者,正取其为孝鸟,故以兴使臣之不遑将父、不遑将母,为鵻之不若耳。”俞樾《群经平议·毛诗》:“夫不乃孝鸟,其载飞载下,或以恋其父母使然。”诗人见孝鸟而有感于自己不能在家“启处”(安居),更谈不上尽孝于父母,让孝鸟与客观上已成了不孝的人作对照,感喟良深。又鹁鸠非常逸豫闲暇,自由地飞上飞下,累了可以任意停歇,在柞树上行,在枸杞上也行,爱停哪里是哪里。而可怜的四马,虽然是精心选拣出来毛色划一的华贵的骆马,但不得不终日拼命地跑,累了也得跑,累得气喘吁吁也还得跑。王家公事有规定期限,不容半点差迟。在这里,鵻的闲又与马的累形成鲜明有趣的对照。而写马的苦和累,其正意是衬托出人的疲劳烦恼。可见,诗中写马,写鵻,都非泛笔,而有很深的匠心在。

  从谋篇布局来看,首章“我心伤悲”是定调,二章“启处”是安居乐业尽孝的基础,三、四章写父、母,“父天母地”是古人的观念,次序不能移易。末章念母,是承四章而来,以母概父。全诗层次井然。末章结句“是用作歌,将母来谂”,是篇末揭旨,道出不能尽孝的悲哀。手法与《小雅·四月》末两句“君子作歌,维以告哀”相同。

  尽管这首诗是发泄牢骚,不满“王事靡盬”之作,但也可被曲解成忠孝不能两全而勉力尽忠王事之作,所以统治者用此诗来慰劳使臣的风尘劳顿。”《毛序》说此诗“劳使臣之来也”。所以《仪礼》中的燕礼、乡饮酒礼中也歌此诗。在笺释上,最典型的是毛传和郑笺。毛传云:“思归者,私恩也;靡盬者,公义也。”郑笺云:“无私恩,非孝子也;无公义,非忠臣也。”都将此诗的“怨”思化为“美”意,实有悖于原作的主旨。《诗经》中像这样被曲解的诗,数量还相当不少。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318-321

míng xiānqín 

fēifēi zhōudàowēichí huái怀guī wángshì xīnshāngbēi 

fēifēi tāntānluò huái怀guī wángshì huángchǔ 

piānpiānzhězhuī zàifēizàixià bāo wángshì huángjiāng 

piānpiānzhězhuī zàifēizàizhǐ bāo wángshì huángjiāng 

jiàluò zàizhòuqīnqīn huái怀guī shìyòngzuò jiāngláishěn 

杨万里,字廷秀,吉州吉水人。中绍兴二十四年进士第,为赣州司户,调永州零陵丞。时张浚谪永,杜门谢客,万里三往不得见,以书力请,始见之。浚勉以正心诚意之学,万里服其教终身,乃名读书之室曰诚斋。
杨万里,字廷秀,吉州吉水人。中绍兴二十四年进士第,为赣州司户,调永州零陵丞。时张浚谪永,杜门谢客,万里三往不得见,以书力请,始见之。浚勉以正心诚意之学,万里服其教终身,乃名读书之室曰诚斋。
译文:杨万里字廷秀,吉州吉水人。考取宋高宗绍兴二十四年(1154)进士,任赣州司户官,又调任永州零陵县县丞。这时张浚贬谪到永州,闭士谢客,杨万里三次拜访都没有见到,便写了一封信极力请求,张浚才见他,并以“正心诚意”之学相勉励,杨万里终身信服其教导,并把自己读书的房子取名为“诚斋”。
浚入相,荐之朝。除临安府教授,未赴,丁父忧。改知隆兴府奉新县,戢追胥不入乡,民逋赋者揭其名市中,民讙趋之,赋不扰而足,县以大治,会陈俊卿、虞允文为相,交荐之,召为国子博士。侍讲张栻以论张说出守袁,万里抗疏留栻,又遗允文书,以和同之说规之,栻虽不果留,而公论伟之。迁太常博士,寻升丞兼吏部侍右郎官,转将作少监、出知漳州,改常州,寻提举广东常平茶盐。盗沈师犯南粤,帅师往平之。孝宗称之曰“仁者之勇“,遂有大用意,就除提点刑狱。请于潮、惠二州筑外砦,潮以镇贼之巢,惠以扼贼之路。俄以忧去。免丧,召为尚左郎官。
浚入相,荐之朝。除临安府教授,未赴,丁父忧。改知隆兴府奉新县,戢追胥不入乡,民逋赋者揭其名市中,民讙趋之,赋不扰而足,县以大治,会陈俊卿、虞允文为相,交荐之,召为国子博士。侍讲张栻以论张说出守袁,万里抗疏留栻,又遗允文书,以和同之说规之,栻虽不果留,而公论伟之。迁太常博士,寻升丞兼吏部侍右郎官,转将作少监、出知漳州,改常州,寻提举广东常平茶盐。盗沈师犯南粤,帅师往平之。孝宗称之曰“仁者之勇“,遂有大用意,就除提点刑狱。请于潮、惠二州筑外砦,潮以镇贼之巢,惠以扼贼之路。俄以忧去。免丧,召为尚左郎官。
译文:张浚入相,将杨万里荐于朝廷。杨万里被升任为临安府教授,未赴任,父亲死居丧。后改任隆兴府奉新县知县,他不准催讨赋税的官吏下乡扰民,老百姓有逃避赋税的只把他的名字张贴集市中,老百姓都高兴地缴税,不扰民赋税就交清,县里因而大治。时值陈俊卿、虞允文做宰相,两人交相推荐杨万里,杨万里被征召为国子博士。翰林侍讲学士张木式因论说唐朝宰相张说被谪守袁州,杨万里上疏抗争,要求留张木式在朝,又致书虞允文,用和同之说劝说他,张木式虽然没有留住,但大家公认杨万里人格高尚。后杨万里迁太常博士,不久升太常寺丞兼吏部侍右郎官,又转将作少监,出任漳州知州,后改知常州,不久提举广东常平茶盐。盗贼沈师进犯南粤,杨万里亲自率兵讨平。宋高宗称他为“仁者之勇”,遂有重用他的意思,于是提升为提点刑狱。杨万里请求在潮、惠二州的外围修筑寨堡,在潮州用来镇慑盗贼的巢穴,在惠州用来扼住盗贼的道路,但不久杨万里以居丧去官。服丧期满,被征召为尚左郎官。
淳熙十二年五月,以地震,应诏上书曰:
淳熙十二年五月,以地震,应诏上书曰:
译文:孝宗淳熙十二年(1185)五月,因发生地震,杨万里应皇帝诏命上书说:
臣闻:言有事于无事之时,不害其为忠;言无事于有事之时,其为奸也大矣。南北和好逾二十年,一旦绝使,敌情不测。而或者曰:彼有五单于争立之祸。又曰:彼有匈奴困于东胡之祸,既而皆不验。道涂相传,缮汴京城池,开海州漕渠,又于河南、北签民兵,增驿骑,制马枥,籍井泉,而吾之间谍不得以入,此何为者耶?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一也。
臣闻:言有事于无事之时,不害其为忠;言无事于有事之时,其为奸也大矣。南北和好逾二十年,一旦绝使,敌情不测。而或者曰:彼有五单于争立之祸。又曰:彼有匈奴困于东胡之祸,既而皆不验。道涂相传,缮汴京城池,开海州漕渠,又于河南、北签民兵,增驿骑,制马枥,籍井泉,而吾之间谍不得以入,此何为者耶?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一也。
译文:“臣听说在没有事的时候说有事,不影响其为忠臣;在有事的时候说没有事,其奸佞之心就严重了。现在宋金两国南北和好已超过二十年,一旦使者断绝来往,敌情就会变化莫测。可是却有人说,金人有当年匈奴‘五单于争立’的祸乱,又有人说,金人有当年匈奴被东胡族围困的灾难,后来都不确实。道途纷纷传说,金人修缮汴京城池,开凿海州漕渠,又在河南、河北征调民兵,增加驿骑,赶制马槽,疏通井泉,我们的间谍却根本没有办法混进去,这究竟是要干什么呀?臣所说的在无事的时候说有事,此其一。
或谓金主北归,可为中国之贺。臣以中国之忧,正在乎此。此人北归,盖惩创于逆亮之空国而南侵也。将欲南之,必固北之。或者以身填抚其北,而以其子与婿经营其南也。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二也。
或谓金主北归,可为中国之贺。臣以中国之忧,正在乎此。此人北归,盖惩创于逆亮之空国而南侵也。将欲南之,必固北之。或者以身填抚其北,而以其子与婿经营其南也。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二也。
译文:“有人说金主回北方,可为大宋庆贺。臣以为大宋的忧患,正在这里。金主北归,大概是接受了完颜亮倾国南侵惨败的教训。将要南侵,必定要稳定内部或者是以自身镇抚其北方,而令他的儿子和女婿经营其南边。臣所说的在无事的时候说有事,此其二。
臣窃闻论者或谓缓急,淮不可守,则弃淮而守江,是大不然。昔者吴与魏力争而得合肥,然后吴始安。李煜失滁、扬二州,自此南唐始蹙。今曰弃淮而保江,既无淮矣,江可得而保乎?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三也。
臣窃闻论者或谓缓急,淮不可守,则弃淮而守江,是大不然。昔者吴与魏力争而得合肥,然后吴始安。李煜失滁、扬二州,自此南唐始蹙。今曰弃淮而保江,既无淮矣,江可得而保乎?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三也。
译文:“臣私下听说有的大臣认为,淮河遇到缓急不可守,就建议弃淮河而守长江。这是非常不对的。过去吴国通过与魏国激战而取合肥,然后吴国才安。李煜失掉了滁、扬二州,从此南唐开始破败。今天说放弃淮河而退保长江,既然没有淮河了,长江能保得住吗?臣所说的在无事的时候说有事,此其三。
今淮东、西凡十五郡,所谓守帅,不知陛下使宰相择之乎,使枢廷择之乎?使宰相择之,宰相未必为枢廷虑也;使枢廷择之,则除授不自己出也。一则不为之虑,一则不自己出,缓急败事,则皆曰:非我也。陛下将责之谁乎?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四也。
今淮东、西凡十五郡,所谓守帅,不知陛下使宰相择之乎,使枢廷择之乎?使宰相择之,宰相未必为枢廷虑也;使枢廷择之,则除授不自己出也。一则不为之虑,一则不自己出,缓急败事,则皆曰:非我也。陛下将责之谁乎?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四也。
译文:“今淮东、淮西共有十五个郡,所谓防守的将帅,不知道陛下是让宰相去选择呢,还是枢密院去选择?让宰相去选择,宰相未必会为枢密院考虑;让枢密院去选择,则将帅的提拔授予不在枢密院的职权范围。一方不为另一方考虑,另一方则非职权范围内的事,缓急败了事,则都说这不是我造成的。那陛下将责备谁呢?臣说的在无事的时候说有事,此其四。
且南北各有长技,若骑若射,北之长技也;若舟若步,南之长技也。今为北之计者,日缮治其海舟,而南之海舟则不闻缮治焉。或曰:吾舟素具也,或曰:舟虽未具而惮于扰也。绍兴辛巳之战,山东、采石之功,不以骑也,不以射也,不以步也,舟焉而已。当时之舟,今可复用乎?且夫斯民一日之扰,与社稷百世之安危,孰轻孰重?事固有大于扰者也。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五也。
且南北各有长技,若骑若射,北之长技也;若舟若步,南之长技也。今为北之计者,日缮治其海舟,而南之海舟则不闻缮治焉。或曰:吾舟素具也,或曰:舟虽未具而惮于扰也。绍兴辛巳之战,山东、采石之功,不以骑也,不以射也,不以步也,舟焉而已。当时之舟,今可复用乎?且夫斯民一日之扰,与社稷百世之安危,孰轻孰重?事固有大于扰者也。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五也。
译文:“南方和北方各有擅长的技术,像骑马,像射箭,是北方擅长的技术;像水战,像步战,是南方擅长的技术。今天为北方谋利益的人,日日修缮和整治他的海船,而我南方的海船却从没有听到说修缮整治。有人说,我们的海船是平时就整治好了,也有人说,我们的海船虽然没有准备好,可是我们怕干扰老百姓。要知道,绍兴辛巳年(1161)的宋金战争,山东和采石之战的取胜,不是靠骑马,不是靠射箭,也不是靠步兵,而是靠舟战。那时候的船,现在还能再用吗?而且,对百姓一时间的干扰,与国家百代的安危,究竟谁轻谁重?事情终究有比干扰百姓还要大的东西。臣所说的在无事的时候说有事,此其五。
陛下以今日为何等时耶?金人日逼,疆场日扰,而未闻防金人者何策,保疆场者何道?但闻某日修某礼文也,某日进某书史也,是以乡饮理军,以干羽解围也。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六也。
陛下以今日为何等时耶?金人日逼,疆场日扰,而未闻防金人者何策,保疆场者何道?但闻某日修某礼文也,某日进某书史也,是以乡饮理军,以干羽解围也。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六也。
译文:“陛下以为今日是何等时候呀?金人日益进逼,边界日受侵扰,却没有听到防御金人的是什么策略,保卫边界的是什么办法;只是听到某日修某礼文,某日献某史书,这样是用礼仪来治军,用笔墨来解围。臣所说的在无事的时候说有事,此其六。
臣闻古者人君,人不能悟之,则天地能悟之。今也国家之事,敌情不测如此,而君臣上下处之如太平无事之时,是人不能悟之矣。故上天见灾异,异时荧惑犯南斗,迩日镇星犯端门,荧惑守羽林。臣书生,不晓天文,未敢以为必然也。至于春正月日青无光,若有两日相摩者,兹不曰大异乎?然天犹恐陛下不信也,至于春日载阳,复有雨雪杀物,兹不曰大异乎?然天犹恐陛下又不信也,乃五月庚寅,又有地震,兹又不曰大异乎?且夫天变在远,臣子不敢奏也,不信可也;地震在外,州郡不敢闻也,不信可也。今也天变频仍,地震辇毂,而君臣不闻警惧,朝廷不闻咨访,人不能悟之,则天地能悟之。臣不知陛下于此悟乎,否乎?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七也。
臣闻古者人君,人不能悟之,则天地能悟之。今也国家之事,敌情不测如此,而君臣上下处之如太平无事之时,是人不能悟之矣。故上天见灾异,异时荧惑犯南斗,迩日镇星犯端门,荧惑守羽林。臣书生,不晓天文,未敢以为必然也。至于春正月日青无光,若有两日相摩者,兹不曰大异乎?然天犹恐陛下不信也,至于春日载阳,复有雨雪杀物,兹不曰大异乎?然天犹恐陛下又不信也,乃五月庚寅,又有地震,兹又不曰大异乎?且夫天变在远,臣子不敢奏也,不信可也;地震在外,州郡不敢闻也,不信可也。今也天变频仍,地震辇毂,而君臣不闻警惧,朝廷不闻咨访,人不能悟之,则天地能悟之。臣不知陛下于此悟乎,否乎?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七也。
译文:“臣听说古代的君主,人不能感悟他,则天可以感悟他。今天国家的事情,敌情不测是这样严重,而我国君臣上下处在这种时候却像处在太平无事的时候,这说明人已经不能感悟他了。所以上天呈现灾异,前些日子荧惑星侵犯南斗星,近些日子镇星又侵犯端士星,荧惑星守羽林星。臣是一介书生,不懂得天文,不敢以为这就必然是灾祸。到今年春天正月太阳呈现出青色没有光辉,好像有两个太阳互相摩碰,这不是太奇怪吗?然上天还恐怕陛下不相信,春天本来是很暖和的,可是突然出现雨雾杀伤万物,这不又是太奇怪吗?要是说上天的变异太远,臣子不敢启奏,不信是可以的;地震发生在外地,州郡不敢奏闻,不信也是可以的。可是现在上天不断发生变异,地震就离京都咫尺,而君臣却没有听到有什么警觉和恐惧,朝廷也没有听到有任何咨询和访问。人不能感悟皇帝,则天地可以感悟皇帝。臣不知道陛下对这些变异感悟了,还是没有感悟?臣所说的在无事的时候说有事,此其七。
自频年以来,两浙最近则先旱,江淮则又旱,湖广则又旱,流徙者相续,道殣相枕。而常平之积,名存而实亡;入粟之令,上行而下慢。静而无事,未知所以振救之;动而有事,将何以仰以为资耶?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八也。
自频年以来,两浙最近则先旱,江淮则又旱,湖广则又旱,流徙者相续,道殣相枕。而常平之积,名存而实亡;入粟之令,上行而下慢。静而无事,未知所以振救之;动而有事,将何以仰以为资耶?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八也。
译文:“自数年以来,两浙离京师最近而首先发生旱灾,接着,江淮又发生旱灾,湖广又发生旱灾,人民流亡相继,道路上饿死的人相接。而常平仓的积蓄却名存而实亡;入粟的命令上面颁行而下面怠慢。平静而无事,不知道如何振救它,一旦发生灾荒而有事,又怎么能够依靠它得到资助呢?臣所说的在无事的时候说有事,此其八。
古者足国裕民,惟食与货。今之所谓钱者,富商、巨贾、阉宦、权贵皆盈室以藏之,至于百姓三军之用,惟破楮券尔。万一如唐泾原之师,因怒粝食,蹴而覆之,出不逊语,遂起朱泚之乱,可不为寒心哉!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九也。
古者足国裕民,惟食与货。今之所谓钱者,富商、巨贾、阉宦、权贵皆盈室以藏之,至于百姓三军之用,惟破楮券尔。万一如唐泾原之师,因怒粝食,蹴而覆之,出不逊语,遂起朱泚之乱,可不为寒心哉!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九也。
译文:“古代富国裕民,只依靠粮食和钱币两物。今天所谓的真正钱币,都被富商、巨贾、宦官和有权有势的贵族、官僚等满室收藏起来了,至于老百姓和军队使用的,只有破脏的纸币。万一像唐朝的泾原之师那样,士兵因不满意粗劣的食物,而把它倒在地上践踏,并破口大骂,从而酿成朱氵此那样的叛乱,那不是很寒心的吗?臣所说的在无事的时候说有事,此其九。
古者立国必有可畏,非畏其国也,畏其人也。故苻坚欲图晋,而王猛以为不可,谓谢安、桓冲江左之望,是存晋者,二人而已。异时名相如赵鼎、张浚,名将如岳飞、韩世忠,此金人所惮也。近时刘珙可用则早死,张栻可用则沮死,万一有缓急,不知可以督诸军者何人,可以当一面者何人,而金人之所素惮者又何人?而或者谓人之有才,用而后见。臣闻之《记》曰:“苟有车必见其式,苟有言必闻其声。”今曰有其人而未闻其可将可相,是有车而无式,有言而无声也。且夫用而后见,非临之以大安危,试之以大胜负,则莫见其用也。平居无以知其人,必待大安危、大胜负而后见焉。成事幸矣,万一败事,悔何及耶?昔者谢玄之北御苻坚,而郗超知其必胜;桓温之西伐李势,而刘倓知其必取。盖玄于履屐之间无不当其任,温于蒱博不必得则不为,二子于平居无事之日,盖必有以察其小而后信其大也,岂必大用而后见哉?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十也。
古者立国必有可畏,非畏其国也,畏其人也。故苻坚欲图晋,而王猛以为不可,谓谢安、桓冲江左之望,是存晋者,二人而已。异时名相如赵鼎、张浚,名将如岳飞、韩世忠,此金人所惮也。近时刘珙可用则早死,张栻可用则沮死,万一有缓急,不知可以督诸军者何人,可以当一面者何人,而金人之所素惮者又何人?而或者谓人之有才,用而后见。臣闻之《记》曰:“苟有车必见其式,苟有言必闻其声。”今曰有其人而未闻其可将可相,是有车而无式,有言而无声也。且夫用而后见,非临之以大安危,试之以大胜负,则莫见其用也。平居无以知其人,必待大安危、大胜负而后见焉。成事幸矣,万一败事,悔何及耶?昔者谢玄之北御苻坚,而郗超知其必胜;桓温之西伐李势,而刘倓知其必取。盖玄于履屐之间无不当其任,温于蒱博不必得则不为,二子于平居无事之日,盖必有以察其小而后信其大也,岂必大用而后见哉?臣所谓言有事于无事之时者十也。
译文:“自古以来一个国家建立,必有让别国感到可怕的东西,不是怕其国家,而是怕其国人。所以苻坚想吞并东晋,王猛却认为不可,说东晋的谢安、桓冲,是长江以南众望所归的人物,这说明保存东晋的是谢安、桓冲两个人。前些时候,著名的宰相如赵鼎、张浚,著名将领如岳飞、韩世忠,都是金人所害怕的。近时的刘珙可以用却早死,张木式可以用却沮丧而死,万一有急难,不知道督率诸路军马的有何人,可以当一面的有何人,而为金人平时所畏惮的又有何人?而有的人说,人的才能,要用了以后才能看见。臣听到《记》上说:‘假如有车子,我一定看到它的样式,假如有言论,我一定听到它的声音。’今天说有这样的人才,却没有听说过他可以做大将、做宰相,这不是有车而没有样式,有言论而没有声音吗?而且要等到用后才能看见,那么若不在大安危的环境里安排他,在大胜败的战争中试验他,是不可能看到他的作用的。平时相处没有办法知道他是什么人,必等大安危、大胜负以后才知道他是什么人。事情成功,当然是万幸的;事情失败,懊悔怎么来得及呀?过去谢玄北御苻坚,郗超知道他一定会取胜;桓温西伐李势,刘忄炎也知道他一定会成功。因为谢玄走路,在履屐之间都无不表现出他的稳当;桓温玩..博游戏,没有把握取胜他决不去玩,这两个人在平时无事之时,就已经让人从他们的小事情的成功中而相信他们干大事也一定会成功。难道一个人一定非要大用的时候才能看出他的才能吗?臣所说的在无事的时候说有事,此其十。
愿陛下超然远览,昭然远寤。勿矜圣德之崇高,而增其所未能;勿恃中国之生聚,而严其所未备。勿以天地之变异为适然,而法宣王之惧灾;勿以臣下之苦言为逆耳,而体太宗之导谏。勿以女谒近习之害政为细故,而监汉、唐季世致乱之由;勿以仇雠之包藏为无他,而惩宣、政晚年受祸之酷。责大臣以通知边事军务如富弼之请,勿以东西二府异其心;委大臣以荐进谋臣良将如萧何所奇,勿以文武两途而殊其辙,勿使赂宦者而得旄节如唐大历之弊,勿使货近幸而得招讨如梁段凝之败。以重蜀之心而重荆、襄,使东西形势之相接;以保江之心而保两淮,使表里唇齿之相依。勿以海道为无虞,勿以大江为可恃。增屯聚粮,治舰扼险。君臣之所咨访,朝夕之所讲求,姑置不急之务,精专备敌之策。庶几上可消于天变,下不堕于敌奸。
愿陛下超然远览,昭然远寤。勿矜圣德之崇高,而增其所未能;勿恃中国之生聚,而严其所未备。勿以天地之变异为适然,而法宣王之惧灾;勿以臣下之苦言为逆耳,而体太宗之导谏。勿以女谒近习之害政为细故,而监汉、唐季世致乱之由;勿以仇雠之包藏为无他,而惩宣、政晚年受祸之酷。责大臣以通知边事军务如富弼之请,勿以东西二府异其心;委大臣以荐进谋臣良将如萧何所奇,勿以文武两途而殊其辙,勿使赂宦者而得旄节如唐大历之弊,勿使货近幸而得招讨如梁段凝之败。以重蜀之心而重荆、襄,使东西形势之相接;以保江之心而保两淮,使表里唇齿之相依。勿以海道为无虞,勿以大江为可恃。增屯聚粮,治舰扼险。君臣之所咨访,朝夕之所讲求,姑置不急之务,精专备敌之策。庶几上可消于天变,下不堕于敌奸。
译文:“希望陛下超然远视,昭然远悟。不要夸耀圣德的崇高,而要增加自己的才干;不要依靠中国的人口众多,而要加强自己所未能准备好的防备。不要以天地的变异为自然,而要效法周宣王惧灾的态度;不要以臣下的忠言逆耳,而要体察唐太宗的劝导臣下提意见的诚心。不要把后妃宦官亲信危害政治看成小事,而要借鉴汉、唐末年造成国家祸乱的原由和教训;不要把仇敌的包藏祸心,看成无其他图谋,而要吸取宣和、政和晚年遭受酷祸的教训。督责大臣通晓边事军务像富弼所奏请的那样,不要因政事堂、枢密院东西两府的区别而不同心同德;委任大臣推荐谋臣良将像萧何所做的那样,不要以文武两途而行为完全不同。不要使贿赂宦官的人得到旄旗符节,像唐朝大历时候的弊端那样;不要使收买宠幸的人得到招讨的职务,像梁朝段凝那样招致失败。以重视川蜀的心情而重视荆、襄,使东西方的形势紧紧相连;用保长江的决心来保卫两淮,使它们像表里和唇齿一样互相依存。不要认为海路没有问题,不要认为大江可以依靠。要增加驻军,集聚粮食,治理战舰,扼守险要。君臣所咨询访问的,早晚所研究追求的,暂时放置不急的事务,精心研究备敌的良策。这样也许上可以清除天变,下不会陷入敌人的奸计。
然天下之事,有本根,有枝叶。臣前所陈,枝叶而已。所谓本根,则人主不可以自用。人主自用,则人臣不任责,然犹未害也。至于军事,而犹曰“谁当忧此,吾当自忧”。今日之事,将无类此?《传》曰:“木水有本原。”圣学高明,愿益思其所以本原者。
然天下之事,有本根,有枝叶。臣前所陈,枝叶而已。所谓本根,则人主不可以自用。人主自用,则人臣不任责,然犹未害也。至于军事,而犹曰“谁当忧此,吾当自忧”。今日之事,将无类此?《传》曰:“木水有本原。”圣学高明,愿益思其所以本原者。
译文:“但天下的事情有根本,有枝叶。臣前面所陈述的,都不过是枝叶。所谓根本,就是君主不可刚愎自用。君主如刚愎自用,则臣下不敢负责任,但这还没有什么害。至于军事,还说‘谁应当忧虑这个,我当自己忧虑。’今天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像这样?《传》说‘:木和水都有自己的本原。’陛下学识高明,希望用心思考它所以形成本原的原因。”
东宫讲官阙,帝亲擢万里为侍读。宫僚以得端人相贺。他日读《陆宣公奏议》等书,皆随事规警,太子深敬之。王淮为相,一日问曰:“宰相先务者何事?”曰:“人才。”又问:“孰为才?”即疏朱熹、袁枢以下六十人以献,淮次第擢用之。历枢密院检详,守右司郎中,迁左司郎中。
东宫讲官阙,帝亲擢万里为侍读。宫僚以得端人相贺。他日读《陆宣公奏议》等书,皆随事规警,太子深敬之。王淮为相,一日问曰:“宰相先务者何事?”曰:“人才。”又问:“孰为才?”即疏朱熹、袁枢以下六十人以献,淮次第擢用之。历枢密院检详,守右司郎中,迁左司郎中。
译文:太子东宫缺少讲官,皇帝亲自提拔杨万里为侍读。东宫官僚都以得到一个正直的人相庆贺。他日太子读《陆宣公奏议》等书,杨万里都根据书中的事实联系实际对太子规劝和告诫,太子深深敬重他。这时王淮做宰相,有一天王淮问他说“:宰相最先办的应是什么事情?”杨万里回答说“:人才。”王淮又问“:哪些人是人才呢?”杨万里就写上朱熹、袁枢以下六十人以献,王淮依次提拔使用他们。杨万里历任枢密院检详官,守右司郎中,迁左司郎中。
十四年夏旱,万里复应诏,言:“旱及两月,然后求言,不曰迟乎?上自侍从,下止馆职,不曰隘乎?今之所以旱者,以上泽不下流,下情不上达,故天地之气隔绝而不通。”因疏四事以献,言皆恳切。迁秘书少监。会高宗崩,孝宗欲行三年丧,创议事堂,命皇太子参决庶务。万里上疏力谏,且上太子书,言:“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一履危机,悔之何及?与其悔之而无及,孰若辞之而不居。愿殿下三辞五辞,而必不居也。”太子悚然。高宗未葬,翰林学士洪迈不俟集议,配飨独以吕颐浩等姓名上。万里上疏诋之,力言张浚当预,且谓迈无异指鹿为马。孝宗览疏不悦,曰:“万里以朕为何如主!”由是以直秘阁出知筠州。
十四年夏旱,万里复应诏,言:“旱及两月,然后求言,不曰迟乎?上自侍从,下止馆职,不曰隘乎?今之所以旱者,以上泽不下流,下情不上达,故天地之气隔绝而不通。”因疏四事以献,言皆恳切。迁秘书少监。会高宗崩,孝宗欲行三年丧,创议事堂,命皇太子参决庶务。万里上疏力谏,且上太子书,言:“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一履危机,悔之何及?与其悔之而无及,孰若辞之而不居。愿殿下三辞五辞,而必不居也。”太子悚然。高宗未葬,翰林学士洪迈不俟集议,配飨独以吕颐浩等姓名上。万里上疏诋之,力言张浚当预,且谓迈无异指鹿为马。孝宗览疏不悦,曰:“万里以朕为何如主!”由是以直秘阁出知筠州。
译文:淳熙十四年(1187)夏天发生旱灾,杨万里又应皇帝诏令上书,说:“旱灾已经两个月,然后才让大家进言,这难道不太迟了吗?进言的范围,又只上自侍从官,下止馆职官吏,这难道不太狭隘了吗?今天之所以发生旱灾,是由于上面朝廷的恩泽不能施及下面,下面老百姓的苦情不能上达朝廷,天地之间的气隔绝而不能畅通。”于是疏列两件事情上奏,言词都很恳切。不久,升任秘书少监。遇到高宗驾崩,孝宗想行三年丧,修建了议事堂,令皇太子参决一切事务。杨万里上奏章力谏,又上书太子,说“:天无二日,民无二王。要是遇到危机,懊悔怎么来得及?与其懊悔来不及,何如辞谢而不居位。愿殿下三番五次推辞,而不要居这个位。”太子为之恐惧。高宗没有安葬,翰林学士洪迈不等集体商议,就独自把配享高宗的已逝大臣吕颐浩等的姓名奏上。杨万里上疏抨击他,极力说张浚应当配享,并且说洪迈这样做无异于指鹿为马。孝宗看了他的奏疏很不高兴,说:“杨万里把朕看成了什么样的皇帝!”因此杨万里以直秘阁的馆职调出任筠州知州。
光宗即位,召为秘书监。入对,言:“天下有无形之祸,僣非权臣而僣于权臣,扰非盗贼而扰于盗贼,其惟朋党之论乎!盖欲激人主之怒莫如朋党,空天下人才莫如朋党。党论一兴,其端发于士大夫,其祸及于天下。前事已然,愿陛下建皇极于圣心,公听并观,坏植散群,曰君子从而用之,曰小人从而废之,皆勿问其某党某党也。”又论:“古之帝王,固有以知一己揽其权,不知臣下窃其权。大臣窃之则权在大臣,大将窃之则权在大将,外戚窃之则权在外戚,近习窃之则权在近习。窃权之最难防者,其惟近习乎!非敢公窃也,私窃之也。始于私窃,其终必至于公窃而后已。可不惧哉!”
光宗即位,召为秘书监。入对,言:“天下有无形之祸,僣非权臣而僣于权臣,扰非盗贼而扰于盗贼,其惟朋党之论乎!盖欲激人主之怒莫如朋党,空天下人才莫如朋党。党论一兴,其端发于士大夫,其祸及于天下。前事已然,愿陛下建皇极于圣心,公听并观,坏植散群,曰君子从而用之,曰小人从而废之,皆勿问其某党某党也。”又论:“古之帝王,固有以知一己揽其权,不知臣下窃其权。大臣窃之则权在大臣,大将窃之则权在大将,外戚窃之则权在外戚,近习窃之则权在近习。窃权之最难防者,其惟近习乎!非敢公窃也,私窃之也。始于私窃,其终必至于公窃而后已。可不惧哉!”
译文:光宗即位,征召他为秘书监。入对时,奏言:“国家有一种无形的祸患,超越职权行事,不是权臣而甚于权臣,扰乱国家,不是盗贼而甚于盗贼。这就是朋党之论呀!大概想激起人君的愤怒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朋党,挖空天下的人才也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朋党。朋党之说的兴起,其开端源发于士大夫,而其祸患遍及于天下。过去的事情已经很清楚,希望陛下建公正的准则于圣心。秉公听取意见全面观察事情,破坏党派解散群体,确是君子就重用他,确是小人就废弃他,不要问他是哪党哪派的。”又说“:古代的帝王,固然能够了解自己掌握了大权,但是却不知道臣下窃弄大权。大臣窃弄大权则权在大臣,大将窃弄大权则权在大将,外戚窃弄大权则权在外戚,亲近小人窃弄大权则权在亲近小人。窃弄大权,最难防备的,那只有亲近小人了!他们不敢公开窃权,而是暗中窃权,但开始暗中窃权,其最后必然是公开窃权,这难道不可怕吗?”
绍熙元年,借焕章阁学士为接伴金国贺正旦使兼实录院检讨官。会《孝宗日历》成,参知政事王蔺以故事俾万里序之,而宰臣属之礼部郎官傅伯寿。万里以失职力丐去,帝宣谕勉留。会进《孝宗圣政》,万里当奉进,孝宗犹不悦,遂出为江东转运副使,权总领淮西、江东军马钱粮。朝议欲行铁钱于江南诸郡,万里疏其不便,不奉诏,忤宰相意,改知赣州,不赴,乞祠,除秘阁修撰,提举万寿宫,自是不复出矣。
绍熙元年,借焕章阁学士为接伴金国贺正旦使兼实录院检讨官。会《孝宗日历》成,参知政事王蔺以故事俾万里序之,而宰臣属之礼部郎官傅伯寿。万里以失职力丐去,帝宣谕勉留。会进《孝宗圣政》,万里当奉进,孝宗犹不悦,遂出为江东转运副使,权总领淮西、江东军马钱粮。朝议欲行铁钱于江南诸郡,万里疏其不便,不奉诏,忤宰相意,改知赣州,不赴,乞祠,除秘阁修撰,提举万寿宫,自是不复出矣。
译文:光宗绍熙元年(1190),杨万里以焕章阁学士的身份为接伴金国贺正旦使兼实录院检讨官。适值《孝宗日历》修成,参知政事王蔺根据过去的规矩要杨万里为之做序,而宰相却令礼部郎官傅伯寿做序。杨万里便以失职而请求离职,皇帝宣命竭力挽留。遇到进奉《孝宗圣政》,应当由杨万里奉进,可是孝宗还是不高兴,万里遂出任江东转运副使,暂时代理总管淮西和江东军马钱粮。朝廷想在江南各郡实行铁钱,杨万里上疏称说铁钱不方便,不奉诏命,触犯了宰相的意思,改任赣州知州。杨万里不赴任,请求祠禄官,授给秘阁修撰、提举万寿宫,从此不再出面了。
宁宗嗣位,召赴行在,辞。升焕章阁待制、提举兴国宫。引年乞休致,进宝文阁待制致仕。嘉泰三年,诏进宝谟阁直学士,给赐衣带。开禧元年召,复辞。明年,升宝谟阁学士,卒,年八十三,赠光禄大夫。
宁宗嗣位,召赴行在,辞。升焕章阁待制、提举兴国宫。引年乞休致,进宝文阁待制致仕。嘉泰三年,诏进宝谟阁直学士,给赐衣带。开禧元年召,复辞。明年,升宝谟阁学士,卒,年八十三,赠光禄大夫。
译文:宁宗即位,召赴行在,他辞谢。后升焕章阁待制,提举兴国宫。到了退休的年龄,他请求退休。进宝文阁待制,退休。嘉泰三年(1203),皇帝下令进封他为宝谟阁直学士,赏赐衣带。开禧元年(1205)又召他,他再一次推辞。第二年,升宝谟阁学士。逝世,终年八十三岁,追赠光禄大夫。
万里为人刚而褊。孝宗始爱其才,以问周必大,必大无善语,由此不见用。韩侂胄用事,欲网罗四方知名士相羽翼,尝筑南园,属万里为之记,许以掖垣。万里曰:“官可弃,记不可作也。”侂胄恚,改命他人。卧家十五年,皆其柄国之日也。侂胄专僣日益甚,万里忧愤,怏怏成疾。家人知其忧国也,凡邸吏之报时政者皆不以告。忽族子自外至,遽言侂胄用兵事。万里恸哭失声,亟呼纸书曰:“韩侂胄奸臣,专权无上,动兵残民,谋危社稷,吾头颅如许,报国无路,惟有孤愤!”又书十四言别妻子,笔落而逝。
杨万里¹为人刚而偏²。孝宗始爱其才,以问周必大³,必大无善语,由此不见用。韩侂(tuō)(zhòu)用事,欲网罗四方知名士相羽翼,尝筑南园。属万里为之记,许以掖(yè)(yuán)。万里曰:“官可弃,记不作可。”侂胄恚(huì),改命他人。卧家十五年,皆其柄国之日也。侂胄专僭(jiàn)日益甚,万里忧愤,怏(yàng)¹⁰成疾。家人知其忧国也,凡邸(dǐ)¹¹吏之报时政者皆不以告。忽族子¹²自外至,遽(jù)¹³言侂胄用兵事。万里恸(tòng)哭失声¹⁴,亟(jí)¹⁵呼纸书日:“韩侂胄奸臣,专权无上,动兵残民,谋危社稷,吾头颅如许¹⁶,报国无路,惟有孤愤!”又书十四言别妻子,落笔而逝。
译文:杨万里为人刚强而偏狭。孝宗起初爱他的才能,征求周必大的意见。周必大对杨万里没有好评,因此不被重用。韩侂胄当政,想网罗四方知名人士为他的羽翼,曾经修筑南园,嘱托杨万里做记,许以中书、士下省的高位。杨万里说“:官可以抛弃,记却不可写。”韩侂胄非常生气,便改命他人做记。杨万里在家闲了十五年,都是韩侂胄把持国柄的时候。韩侂胄专权僭越日益严重,杨万里非常忧愤,郁郁成疾。家里人知道他是忧国,因此凡是邸吏通报当时的政治形势的都不告诉杨万里。有一天忽然他的族子从外面来,立即告诉他韩侂胄对金用兵的事。杨万里听了失声痛哭,马上叫拿纸来写道:“韩侂胄奸臣,专权跋扈目无皇上,轻易动兵残害人民,阴谋危害国家。我的头在此,却落得个报国无路,惟有一个人孤独忧愤!”又写了十四言留别妻子,写完后就逝世了。
注释:¹杨万里:南宋著名诗人,力主抗金。²偏:固执。³周必大:南宋政治家、文学家,南宋名相。⁴见:被。⁵韩侂胄:南宋重臣,以外戚身份专政十多年,位在左右丞相之上。⁶掖垣:泛指高官。⁷恚:怨恨。⁸柄国:掌管国家。⁹僭:超越本分。¹⁰怏怏:不高兴。¹¹邸:此指官府。¹²族子:宗族里的年轻人。¹³遽:就、马上。¹⁴恸哭失声:悲极气噎,哭不出声。形容悲痛到极点。¹⁵亟:赶快、急忙。¹⁶吾头颅如许:意为我头发已白,年已老。
万里精于诗,尝著《易传》行于世。光宗尝为书“诚斋“二字,学者称诚斋先生,赐谥文节。子长孺。
万里精于诗,尝著《易传》行于世。光宗尝为书“诚斋“二字,学者称诚斋先生,赐谥文节。子长孺。
译文:杨万里精于诗歌,著有《易传》流行于世。光宗曾为他写“诚斋”二字,学者称他为“诚斋先生”,死后赐谥“文节”。其子名长孺。
吁嗟此转蓬,居世何独然。
(yù)(jiē)此转蓬,居世何独然¹
译文:可叹我这流转的飞蓬,活在世上偏偏如此艰难。
注释:¹“吁嗟”两句:以秋天的蓬草离去本根,随风飘荡,比喻曹植的屡次迁徙封邑。
长去本根逝,夙夜无休闲。
长去本根逝,夙(sù)¹无休闲。
译文:永远地离开了根茎随风飞去,朝朝与暮暮不得安闲。
注释:¹夙夜:从早晨到夜晚。
东西经七陌,南北越九阡。
东西经七陌¹,南北越九阡²
译文:由东至西横过了多少曲路,从南向北越过了多少荒田。
注释:¹陌:田间东西的通道。²阡:田间南北的通道。
卒遇回风起,吹我入云间。
(cù)¹遇回风²起,吹我入云间。
译文:突然遇上旋起的回风,把我吹入蓝天上的云间。
注释:¹卒:同“猝”,突然。²回风:旋风。
自谓终天路,忽然下沉渊。
自谓终天路,忽然下沉渊(yuān)
译文:我以为来到了天路便是尽头,谁知又堕入无尽的深渊。
惊飙接我出,故归彼中田。
惊飙(biāo)¹接我出,故归彼中田²
译文:暴风再一次将我卷起,仍旧把我送回最初的那片田野。
注释:¹飙:从上而下的狂风。²中田:即田中。
当南而更北,谓东而反西。
当南而更北,谓东而反西。
译文:我正要往南,却忽然朝北,正想往东,却被吹到了西边。
宕宕当何依,忽亡而复存。
宕宕当何依,忽亡而复存。
译文:飘飘荡荡的我不知所归,一时间霍然消失,一时间又霍然出现。
飘飖周八泽,连翩历五山。(飘飖 一作:飘飘)
飘飖(yáo)周八泽¹,连翩(piān)历五山²
译文:我曾去飞遍了八大湖泽,也曾去走遍了五岳的山颠。
注释:¹八泽:指八薮,八个地名。²五山:指五岳。
流转无恒处,谁知吾苦艰。
流转无恒处,谁知吾苦艰。
译文:尝尽了人生流离无定的痛楚,有谁能体会我内心的苦艰?
愿为中林草,秋随野火燔。
愿为中林草¹,秋随野火燔(fán)
译文:我愿做那林中的小草,随着秋播的野火,化作一缕缕尘烟。
注释:¹中林草:指林中草。
糜灭岂不痛,愿与株荄连。(株荄 一作:根荄)
(mí)灭岂不痛,愿与株荄¹连。(株荄 一作:根荄)
译文:就算要承受野火烧燎的痛苦,能与株荄生死相连,我也心甘情愿。
注释:¹株荄:指草的根株。
《吁嗟篇》乃曹植拟乐府旧题《苦寒行》之作,取句首“吁嗟”二字命篇,实际上是一首歌咏“转蓬”的咏物诗。“转蓬”属菊科植物,秋日花朵干枯,“遇风辄拔而旋(转)”(《埤雅》),与人们离乡漂泊的景况很相像,因此常被诗人所歌咏。曹操《却东西门行》,就曾以它的“随风远飘扬”,抒写过“何时返故乡”的感情。但曹植之瞩目于转蓬,却与他政治上的坎坷遭际有关。
袖剑飞吟。洞庭青草,秋水深深。万顷波光,岳阳楼上,一快披襟。
袖剑飞吟¹。洞庭青草²,秋水深深。万顷波光,岳阳楼上,一快深襟(jīn)³
译文:带着短剑到处歌吟,洞庭湖和青草湖,明净的秋水深又深。在雄伟的岳阳楼上,眺望万顷粼粼波光,迎着西风敞开衣襟。
注释:柳梢青:词牌名,又名《陇头月》《早春怨》《云淡秋空》等。此调有平韵、仄韵两种,字句悉同,俱为双调,共四十九字。此词之体为上下片各六句三平韵。岳阳楼:江南三大名楼之一,位于湖南省岳阳市西门城头。¹袖剑飞吟:带着宝剑,昂首高吟。袖剑:袖内所藏短剑。²洞庭青草:皆湖名,二湖相通,连成一片,在今湖南省岳阳县。³一快深襟:深开衣襟,十分畅快。深襟:解开衣襟。
不须携酒登临。问有酒、何人共斟?变尽人间,君山一点,自古如今。
不须携酒登临¹。问有酒、何人共斟(zhēn)?变尽人间,君山一点,自古如今²
译文:用不着带酒登上高楼,问你有酒又与谁共斟?人世间的事不停变幻,只有湖中那一点君山,依然故我,自古如今。
注释:¹携酒登临:带着酒来登高临远。²变尽人间,君山一点,自古如今:人世虽无穷无化,君山则自古至今,依然如故。

  这是一首登临遣怀之作。

  “袖剑飞吟”,据《唐才子传》记载,吕洞宾尝饮岳阳楼,醉后留诗曰:“朝游南浦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入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词人浪迹南北,与吕洞宾诗中所表现的气质有共通之处。这里借用来抒发自己壮游洞庭的情怀,一开始就树立了一个飘泊江湖的词人形象,并使词篇笼罩在豪迈飘逸的仙气中。“洞庭青草,秋水深深”,八百里洞庭以浩瀚汪洋著称,这里词人只用“深深”二字,便轻轻描绘出它的特征。词篇至此,气象也更为开阔。此外,句中的“秋”字不单点明登楼时令,还以秋日多风和入秋百卉渐衰为下文“一快披襟”、“变尽人间”作铺垫,同时又与词人的苍凉胸怀相表里。“万顷波光”仍写洞庭:“秋水深深”专述涵纳深邃,此句特表醉人美色,两相配合,极见情致。“岳阳楼上,一快披襟”,用独立楼头、任风吹开衣襟的形象衬托词人的登楼豪情。宋玉《风赋》:“楚襄王游于兰台之宫,宋玉、景差侍。有风飒然而至,王乃披襟而当之,曰:‘快哉此风!’”自然,“一快披襟”的原因不仅是因为有风,更重要的还由于深深秋水和万顷波光的感染。总起来看,上片词风豪中带逸,词人登楼的快意在这里得到了有力发挥。

  下片开始,词人笔锋陡转,“快”意顿生波澜:“不须携酒登临。问有酒、何人共斟”,用不须携酒引出无人与共,感情凝滞曲折,章法也开始摇曳回荡。这首词上片写无边美景、惬然游情,下片叹人间多变、国事衰微,过片处直说此番登临不能尽兴,这有异于上片,可谓“能发起别意”。但词人写楼、写湖只是为了抒发兴废之叹,因而无人共饮几句正好把普通的登山临水引入创作“原意”。“变尽人间,君山一点,自古如今”,点明“不须携酒”的原因,揭破主题。词人生活在南宋后期,其时不但收复北方领土已经无望,就是南方的偏安局面也在风雨飘摇之中。所以词人面对“自古如今”岿然不动的“一点”君山,难免要想起备受欺凌的“偌大”中国。可是当时的上层人士或流连光景、或苟且度日,似乎无人共饮词人之酒。由此可见上文的“不须携酒”几字包含着无限感慨,而这里的“变尽人间”实为振起全篇的关键:因为只有“人间”才是词人属意的所在,而正因为这个“变”字,词人也才由湖光山色联想到国家民族,进而感物伤怀。

  这首词一开始情调昂扬,颇有为眼前景所陶醉的意思,进入下片以后,先用无人共斟道出自己的孤独和苦闷,后以人间变尽点破忧国主题,有如千斛浓愁凝聚笔端。题旨虽在表现词人的深广忧虑,但篇中不仅毫无局促窘迫的影子。相反,还能把执著的爱国热情同超脱的仙风逸气结合成一个整体;同时词中的情绪虽然一再变化,但意脉始终不断,再加上流畅奔放的语句,天真自然的措词,形成了豪健轻快的特殊风格。

参考资料:
1、 夏承焘,唐圭璋,缪钺,叶嘉莹,周汝昌,宛敏灏,万云骏,钟振振等撰写.宋词鉴赏辞典 珍藏本 下:上海辞书出版社,2012.01:第2238页

liǔshāoqīng ·yuèyánglóu

dài sòngdài 

xiùjiànfēiyín dòngtíngqīngcǎo qiūshuǐshēnshēn wànqǐngguāng yuèyánglóushàng kuàijīn 
xiéjiǔdēnglín wènyǒujiǔ réngòngzhēn biànjìnrénjiān jūnshāndiǎn jīn 
邺下风流在晋多,壮怀犹见缺壶歌。
(yè)¹下风流在晋多,壮怀犹见缺壶歌²
注释:¹邺:邺城,东汉末曹操的据守之地,是建安时代实际上的政治文化中心。²缺壶歌:晋王敦酒后辄咏曹操《乐府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以铁如意击唾壶为节,壶边尽缺。见《晋书·王敦传》。后用“缺壶歌”为发抒壮怀之典实。
风云若恨张华少,温李新声奈若何。
风云若恨张华少,温李新声奈若何。

  元好问认为西晋诗坛中继承了建安文风的有不少,建安风骨的影响还是比较大(“壮怀犹见缺壶歌”),但也有了“儿女情多,风云气少”(钟嵘评张华诗语)的诗歌。建安风骨是元好问所肯定的诗歌风格,所以他以张华为例,认为张华虽然以其诗绮靡婉艳,文字妍冶而名高一时,但是缺乏豪壮慷慨之气,至于到了晚唐的温庭筠、李商隐,更是儿女情长,风格婉约。“奈若何”句表明了元好问对绮靡文风的不满情绪,对诗歌绮靡文风的发展的认识。

lùnshīsānshíshǒu··sān--yuánhǎowèn

xiàfēngliúzàijìnduōzhuàng怀huáiyóujiànquē

fēngyúnruòhènzhānghuáshǎowēnxīnshēngnàir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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