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萧萧几叶风兼雨》通篇用白描的写法,从多个方面去描写和渲染,写思妇的苦情。“风兼雨”“长更”是耳闻,“蟾蜍下早弦”是眼见,“夜寒”是身体感受,“无处不伤心”是心理感受。容若将离人苦夜长,相思难解,无处不伤心的苦况写得精细到位,末一句雅而伤,词中女子显然是淑女,风格姿态不同于《古诗十九首》里的“荡子妇”。“轻尘”两字更将闺阁寂寥的氛围摹写得深细。凄婉之情溢于词表。上片展现自然景象,秋天的风雨和秋天的月。下片是社会事相,泪花和灯花。
上阙写景。首句中,词人描写了凄风苦雨下,落叶萧萧的景象,渲染出一种悲凉的悲凉的氛围。“长更”一句,从李煜《三台令》词中化出,写长夜漫漫,无法入睡,词人索性抬头望天,不知不觉,月亮已在上弦处了,表明词人孤卧时间之久,寂寞难耐。词的下阙写词人好不容易入睡,却因凉夜被薄惊醒,孤凄寒冷透彻心扉,不觉泪水伴着灯花淌落。满心伤怀,更奈何,眼望去,竟是伊人昔日所弹之琴,如今古琴都蒙上了灰尘,更休提伊人如今飘然远去了。
词人所描之景,在古琴处停止,仿佛古琴余音,婉转低回,回味无穷。
其一
“一尺深红蒙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首二句,感物起兴。眼见一块原来是极鲜亮的红丝绸,却因蒙上了灰尘,颜色变得暗淡了,旧如“曲尘”,而这“一尺深红”的丝绸,好像不是一般的妇人之饰,很可能它就是女子新婚时用过的方幅红绸“盖头”。这“一尺深红”,应是女子眼中的不寻常之物,她一直把那约一尺宽的红绸作为自己婚姻的象征,看到红绸,就引起对幸福的憧憬。可如今,眼前的红绸却已经蒙上尘土,还有了不少“曲尘”似的霉斑。
睹物思人,不由感慨万端。唉,还是俗话说得对,物品天生的都是旧不如新。然而,就爱情而言,则不能“喜新厌旧”,而应是“日久长新”才好,否则情不专而怨恨必生。窦玄妻《古怨歌》云:“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诗人这里正是以“衣不如新”反衬“人不如故”。看来是丈夫又有了新欢,才引起女主人公幽怨的情思。这二句运用了比喻,虽然手法委宛,语言却很直白,就意蕴而论,显然缺乏含蓄之美感。
“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这二句,仍然运用了比喻,抒发被弃女子的“恨”意。“合欢桃核”,本来那是夫妇好合恩爱的象征物,旧日婚俗在“新人”家中,也常常摆放枣、栗子、桂枝、桃核等果物,预示喜兆。想当初,女主人公在与丈夫两情欢娱的时候,她是那样相信她们用桃核来表示的永远好合的誓言,现在明白,原来那“合欢桃核”里面,已经有了另外一个“人”了。“人”是“仁”的谐音,说“合欢桃核”另有“人”,就是说她的丈夫内心里另有新欢的“人”了。
所以,这是借鉴了民歌中常用的谐音双关的手法写桃核内有“仁”以隐喻合欢之人心中原来别有“人”,富有民间的生活气息。既然对方心中已有他人,故第二句曰“旧物不如新”;虽前有“合欢桃核”之约,然“终堪恨”也。这就既巧妙地讽刺了爱情上的喜新厌旧者,又曲折地表达了抒情主人公对所爱者的执着追求,那“恨”字流露出一种难言的幽恨之情。面对负心人,诗人委婉地提出自己的劝戒,言有尽而意无穷,反映了甜蜜爱情生活中的另一个侧面。
这首词,在艺术方面,采用比兴、暗示、谐音双关的手法,加强了抒情效果。但从词的整体意境看,仍然是“意伤于太尽”(张戒《岁寒堂诗话》),缺乏余韵远致。像“天生旧物不如新”、 “里许元来别有人”这样的内心触悟,也过于直浅了些。
其二
此篇是以女子口吻,抒写她对情郎的眷恋。
“井底点灯深烛伊”,这“井底点灯”四字,谓在井底点上灯。何以偏在井底点灯呢?原来这井底之灯,必是深处之烛。而“深烛”,隐喻“深嘱”。“伊”是人称代词,在此代“你”。 “深烛伊”也就是“非常诚恳地嘱咐你。”显然,是作者刻意运用谐音双关的手法叙事。因而使词意隐晦了。既云“深嘱”,嘱咐些什么呢?即次句“共郎长行莫围棋”。共,介词,犹同;跟。 “共郎”二字,明示女主人公正与郎相聚。
而紧跟“长行”二字,又暗示着这是离别的时刻。所以她才对他叮嘱再三、情意绵绵。此“长行”与“围棋”,又作谐音双关。长行,是一种博戏的名称。据唐人笔记记载,用掷骰子来博“长行局”,因简单易行,唐人“颇或耽玩,至有废庆吊、忘寝休、辍饮食者”(《唐国史补》卷下),是一种低俗的赌博。而“围棋”,是中国传统的棋艺,棋理高深,可谓文人雅士的游戏。可她为什么“深嘱”将要出门的丈夫,让他记住:我可以与你玩长行,但不同你下围棋呢?原来,她的这番叮嘱中另有深意。她是用“长行”这种博戏的名称来双关“长途旅行”,又用“围棋”来双关“违误归期”。她这是告诉丈夫“远行一定不要误了归期”!在生活中,人们要把某件事情告诉对方,却又不便于明白说出,往往会用这种谐音双关的方式来暗示。这里的“长行”、“围棋”,也是女主人公将她深隐的心曲,婉转托出;虽然可见女子的柔情蜜意,但由于其中的隐语,过于隐晦。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后两句从“长行”引出“骰子”,说那种制造精巧的骰子上的颗颗红点,有如最为相思的红豆,而且深入骨中,表达着我对你深入骨髓的相思,你知道吗?这样一来,自然又深化了第二句深嘱“长行莫围棋”的用意,原来她“共郎长行”,也是有意要用“长行”这种博戏所用的“骰子”来提醒丈夫:当你玩“长行”使用骰子时,知不知道,那骰子上的红点,颗颗都是入骨的红豆,代表着我对你的入骨相思?所以,你千万不要违误了归期。这一句,非常准确地表现出她对丈夫的惦念,对丈夫的那种难舍难离的强烈的爱!
“入骨相思”,一语双关,其中缠绵之意,教人不由魂销。在章法上,则是对前二句“深嘱”早归“莫违期”的对应。诗中,女子“共郎长行”时“深嘱”于前,客子“违期”未归时又“入骨相思”于后,最后以“知不知”设问寄意的口吻轻轻将全诗兜住,然后再表现出这位多情的闺中人亟盼游子早归的焦虑心情。“知不知”三字,把女子离别之久、会合之难、相思之深之苦,乃至欲说无人都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可谓收得自然,余味不尽。而读者所感受到的正是女主人公内心深处诚挚而火热的爱情。有女钟情如此,令人读来倍觉感人。“入骨相思知不知”七个字,乃是全篇的点睛之笔!
这首词最精粹之笔,在于后二句以相思子(红豆)为喻,寄托女子的挚爱深情。全词采用谐音双关的手法,虽有助于词境的深婉含蓄;但由于刻意为之,便又流人“谜而不诗”(王夫之《古诗评选》)之地,缺乏“自然天成”之妙。
此二诗写“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以讽喜新厌旧;写“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以骰子喻己相思之情,就既未见浓艳的辞藻,又未闻有些许脂粉气。其设想新奇,别开生面,在许多的爱情诗中,使人顿觉耳目一新。大量使用谐音双关修辞法,更使诗作独标一格,别有情致。人们表达爱的情感,力避直率明白,本尚朦胧含蓄(当然不是晦涩费解),而双关隐语的运用,却能使人透过字面的意思,通过那些音同或音近的“别字”,去细细品味那双关语中底层的无尽的意蕴。这些谐音词的寓意颇深,不可囫囵读之。它蕴含着诗人人为的特定含义和感情色彩,能使语言在表达上更含蓄、婉转和饶有风趣。用于表达爱情,则言浅意深,更富有感染力。
这首诗的前两句勾勒了一幅阴暗凄惨的画面:白下刮出的恶风卷来泼墨乌云,盖没了所有的生机勃勃的树林,惨淡愁雾遮天蔽日,各种花草尽被摧残。这里通过具体形象,艺术地概括了旧中国山河破碎、民生悲惨、文坛凄凉,革命者被害的社会面貌。诗句写出了造成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是“风生白下”,即南京国民政府的统治。一、二句正是对国民政府推行反共政策,实行镇压革命、扼杀文学运动的抨击。鲁迅用“白下”一词寓意深刻,有强烈的感情色彩,既指明了地点,又暗示了国民政府政权的统治;同时由于它名字的古老和地理位置的特点,又影射了“风”的阴森和肃杀。
后两句峰回意转,热情地希望和请求画师匠心独运,用新颖的构思、鲜艳的色采去描绘生机勃勃的春天山林。诗句强调“只研朱墨”一种颜料来绘画,就是要求画家画出一片红的“春山”。诗中“愿乞”两字,更突出体现了诗人要求表现共产党根据地的迫切心情;诗中强调描绘根据地要有“新意匠”,又表现了诗人对革命根据地的景仰和热情歌颂。
全诗紧扣一个”画”字,以强烈的对比手法,描绘出黑暗现实与革命理想的两幅画面。从而,表达了作者对黑暗现实的愤懑感情与革命理想的坚定信念。一、二两句,内容上是并列关系,句式上是对偶句。作者以黑暗的“千林”与凋残的“百卉”,逼真地描绘出旧中国的黑暗面。一个“生”字,点风的来源,一个“塞”字,状雾的广布,一个“暗”字,一个“殚”字,状写了阴森恐怖的程度。三、四两句,内容上是起承关系,句式上是非对偶的散句。作者在上两句现实描写的基础上,将笔锋陡转,别开生面,以“新意”引出“春山”,形象地展现出革命理想的崭新画面。一个“新”字,寓意深刻,感情诚挚,一个“只”字,十分肯定,力重千钧。这里,体现了作者“乞”的虔诚,“新”的瞻望,“只”的肯定,“作”的热情。
此诗炼字、炼句卓有功力,首二句“千林暗”、“百卉殚”,画面鲜明,“风”与“雾”,比喻形象; “生”与“塞”,抓住关键,深中肯綮。后二句“愿乞”与“只研”,虽为规谏之语,纡徐婉转,但表现了作者热切的心情与诚挚的愿望。
这是一首咏物诗,咏物诗均有象征的意思,因为语言文字本身就是“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的隐喻系统。隐喻的基础即人与自然的基本相似性。诗人总是不厌其烦地幻想我是树,是蝉,是鸟,是云等等,企图通过忘我、脱我、化我而与世界合一。隐喻建立在双重或多重存在之上,诗人喻自己为蝉,就是把另一种经历或活动,即把蝉的生存过程与特性加在真实的生活领域中,意味着真实中的虚幻,虚幻中的真实。像蝉一般象征廉洁、清高、悲哀。古人以为蝉栖高树,声高远,以晨露为食,蝉也就成了“清高”、“廉洁”的代名词。蝉一生十分短促,深秋天寒,蝉声哀嘶,逐渐死去,故而总被用来表达悲秋情绪。
刘勰说过一句言简意赅的话:“比类虽繁,以切至为贵。”隐喻虽多种多样,但要以贴切吻合为最高标准。“切至”就是形神兼备,形犹不似,遑论神似?在《赋得蝉》中,诗人将自然之物——蝉人格化,以此审视自身的人格价值和生存环境。对于这首诗,一般理解过程大致是,前两句直接描写蝉为了躲避黄雀的伤害(隐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典故),或藏身在高高的树枝上,或避匿在空空的宫殿内。这里实写了蝉艰难的生存状况。颔联和颈联写蝉在寒秋日暮之时,哀嘶悲鸣,声音短促,间或有单调的余韵绕耳,渲染了一种悲凉的氛围。最后两句借蝉之口直接抒写:蝉餐风饮露,无所厚求,并不是故作清高,而是容易知道满足,表达了一种知足常乐的意思。
然而,这只是构成了这首诗的表层含义,因为“饮露非表清,轻身易知足”中已经蕴含了知足常乐的意思。解读一首诗,肯定要注重其语境,什么是语境呢?用燕卜荪的话说,即“语境就是与我们诠释某个词语有关的一切事情。”文本中字或词意义的确定都要依赖于词句之间的关系,所以,一首诗句中意义的确定必然受到其它字词句的语境限制,即一首诗中每一个词、语句的意义都要彼此相互确定,这种相互确定的过程就使得文本的语义之间呈现网状化的现象,使文本的意义缠绕含混,蕴藉多义,仅凭读者从头到尾一次阅读,是不可能意识到其错综复杂的意义丛的。
认真阅读,全诗处处写蝉,实际是处处写自己,让人有一种悲哀之感。那么,我们又是怎样获得这样的深层意义和感受的呢?只要回到首联去感知,就会发现“避雀乔枝里,飞空华殿曲”很难解释,也就是说,很难和知足常乐联系起来。而知足常乐也很难和中间两联的“天寒”、“响屡嘶”、“日暮”、“声愈促”等联系起来。所以,后三联对蝉原本的意义和声音的描述,在首联大背景暗示下,发生了变化,产生了言外之意,变成了诗人对自己生存境况的深深的忧虑。中间两联写蝉声,不仅仅渲染了一种悲凉的氛围,而且还寄寓了对生命流逝的伤感以及对自己处境艰难的悲哀之情。尾联诗人以蝉自喻,蝉栖高树,饮晨露,不是为了故意显示自己的清雅高洁;自己为官清廉,也非故意显示与众不同,而是自己知道知足常乐;但“知足”这个词语来自于《老子》,“祸莫大于不知足”,由于有了首联实写的提示,可见诗人在“知足”背后潜藏着一种悲哀,在悲哀中还杂糅着一种畏祸的心态,隐含的意思是知足为避祸全身。这首诗的意义就是这样相互生成的。
词人纯从个人角度出发,通篇吟咏其个人情感,并不多加掩饰的将情感真实地凸显出来,体现了纳兰性德词作的完整风格。正是这样由于厌倦官场,无心于仕途,感情的细腻处又受到太大伤害,身处边塞,不能安心入睡。纳兰填词就是如此地
上阙以夜为背景。夜深无寐,边声静寂时,挑灯孤守。“倦舞却闻鸡”反用了祖逖闻鸡起舞的典故。这个典故出自《晋书·祖逖传》,纳兰性德反用“闻鸡起舞”的典故,说“倦舞却闻鸡”,表达出了词人真实而又矛盾的情感。好不容易有些许睡意,却又天亮,在夜与非夜的短暂缝隙里,征人偷空梦里回家,醒时泪湿青帕,乡思可谓缠绵凄切。
下阙的景色描写衬托出了睡意朦胧中在梦的边缘游荡的情形,其写景状物直至抒情,都显得丰富饱满。笔划到处,包揽无遗,沉郁而不见凝涩,全词“梦远轻无力”比喻精当,将无形的梦化作有形的时空距离来衡量,足见征人独守边地的凄苦恋家。作者胸中的离愁与款曲在迷离恍惚的氛围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
这一首词写作者在边地夜深独处,面对残灯短焰,欲睡还醒的朦胧情态。“倦舞”句用典出新出奇,深藏了诗人的隐怨。上阕不言愁而愁苦自见,下阕以浪漫之笔法出之,从梦中思念家乡来下笔不免落于常套,但却是以梦中去浣花溪寻觅诗圣的遗迹,真是诗人之想,诗人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