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首两句以形象鲜明的笔触绘出了一幅早春图:春寒料峭,杏花初绽,绣楼栏杆,夕阳斜月。这是景物描写,它暗写了人物活动的时间、地点,为人物勾出了一个典型环境。联系上下文,读者从这环境烘托中可以看到:一位思妇在早春二月杏花初绽之时,迎着料峭的春寒,登上色彩绮丽的绣楼,倚在栏杆旁,看着落日晚霞飞舞、斜月冉冉升起。她静静地观看眼前景,默默地思念远方征人。这幽静、凄寒的典型环境,正暗暗地烘托出一个忧思难奈的人物情态。黄昏,指登楼时刻;杏花寒,谓登楼季节。据《花候考》,雨水这个节气中,一候菜花,二候杏花,三候李花,其时当二月。但这里兼有描写环境的作用,故而于清冷中显出幽美。词人独上层楼,极目天涯,无边思绪,自会油然而生。何况登楼之际,春寒料峭,暮色苍芒,一钩斜月,映照栏干,这种环境,多么使人感到孤单凄凉。下面三句,写登楼所见所闻。“一双燕子,两行征雁”,含意深长。燕本双飞,雁惯合群,特写“一双”、“两行”,反衬词人此际的孤独。耳边还传来城上的画角声,心情之凄楚,可以想见。上片写景,然景中有情,情中见人。
下片由写景到抒情。此情是怀人之情,怀人又从悬想对方着笔。“绮窗”,谓雕饰华美的窗棂。唐王维《扶南曲歌辞》云“朝日照绮窗,佳人坐临镜”,把佳人与绮窗分作两句,意境优美;阮阅此词则将绮窗与人合并一起,径称“绮窗人”,语言更加浓缩,形象更加鲜明。仿佛词人从这熟悉的华美的窗口透视进去,只见其人亭亭玉立于春风之中,悄然无语。这里的“无语”,实际上就是深思:“春闲”,实际上是春愁。就中可以看出.窗内人是一个深于情的女子。结尾两句“盈盈秋水,淡淡春山”,渭佳人眼如秋水之清,眉似春山之秀。前面着以“也应似旧”…句,词情顿然跳出实境,转作冥想之笔。
作者在上下阕的末三句分别写燕子成双,大雁成群,皆是实写所见。以秋水喻美人明眸,以春山状美人黛眉,则是作者想象的虚景。双燕、雁阵反衬出独身一人,秋水、春山突出词人对佳人的怀思。这两处的手法前人也用,并不新奇。但所用的章法结构极有意思。徐培均指出,歇拍“前两句对起,后一句单收,似《浣溪沙》的后片,形成不稳定感,易于过渡”。而结拍首句不对称,后二句对称,正好与歇拍相反。这种结构在韵律上有所更张,增加了全词的活泼感。
这是一首描写西湖六月美丽景色的诗,这首诗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典范作品。
诗人开篇即说毕竟六月的西湖景色,风光不与其他季节相同,这两句质朴无华的诗句,更加说明夏天的西湖景色的与众不同。这两句是写六月西湖给诗人的总的感受。“毕竟”二字,突出了六月西湖风光的独特、非同一般,给人以丰富美好的想象。首句看似突兀,实际造句大气,虽然读者还不曾从诗中领略到西湖美景,但已能从诗人赞叹的语气中感受到了。诗句似脱口而出,是大惊大喜之余最直观的感受,因而更强化了西湖之美。
然后,诗人用充满强烈色彩对比的句子,给读者描绘出一幅大红大绿、精彩绝艳的画面:“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两句具体地描绘了“毕竟”不同的风景图画:随着湖面而伸展到尽头的荷叶与蓝天融合在一起,造成了“无穷”的艺术空间,涂染出无边无际的碧色;在这一片碧色的背景上,又点染出阳光映照下的朵朵荷花,红得那么娇艳、那么明丽。连天“无穷碧”的荷叶和映日“别样红”的荷花,不仅是春、秋、冬三季所见不到,就是夏季也只在六月中荷花最旺盛的时期才能看到。诗人抓住了这盛夏时特有的景物,概括而又贴切。这种在谋篇上的转化,虽然跌宕起伏,却没有突兀之感。看似平淡的笔墨,给读者展现了令人回味的艺术境地。
诗人的中心立意不在畅叙友谊,或者纠缠于离愁别绪,而是通过对西湖美景的极度赞美,曲折地表达对友人的眷恋。从艺术上来说,除了白描以外,此诗还有两点值得注意:一是虚实相生。前两句直陈,只是泛说,为虚;后两句描绘,展示具体形象,为实。虚实结合,相得益彰。二是刚柔相济。后两句所写的莲叶荷花,一般归入阴柔美一类,而诗人却把它写得非常壮美,境界阔大,有“天”,有“日”。语言也很有气势:“接天”“无穷”。这样,阳刚与柔美,就在诗歌中得到了和谐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