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树生北庭,丰隆正徘徊。翠颖陵冬秀,红葩迎春开。
芳树生北庭,丰隆正徘徊。翠颖陵冬秀,红葩迎春开。
佳人闲幽室,惠心婉以谐。兰房掩绮幌,绿草被长阶。
佳人闲幽室,惠心婉以谐。兰房掩绮幌,绿草被长阶。
日夕游云际,归禽命同栖。皓月盈素景,凉风拂中闺。
日夕游云际,归禽命同栖。皓月盈素景,凉风拂中闺。
哀弦理虚堂,要妙清且凄。啸歌流激楚,伤此硕人怀。
哀弦理虚堂,要妙清且凄。啸歌流激楚,伤此硕人怀。
梁尘集丹帷,微飙扬罗袿。岂怨嘉时暮,徒惜良愿乖。
梁尘集丹帷,微飙扬罗袿。岂怨嘉时暮,徒惜良愿乖。
何承天

何承天

何承天(370-447),东海郯人(今山东临沂市兰陵县长城镇人 ),南朝宋著名的思想家和天文学家和音乐家。南朝任尚书载丞。何承天曾奏改《元嘉历》,订正旧历所订的冬至时刻和冬至时日所在位置,一直通行于宋、齐及梁天监中叶,在我国天文律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其论周天度数和两极距离相当于给出圆周率的近似值约为3.1429,对后世历法影响很大。兼通音律,发明一种接近十二平均律的新律,能弹筝,复擅弈棋,著作有《达性论》、《与宗居士书》、《答颜光禄》、《报应问》等。曾奉命撰修《宋书》,书未成而卒。 ▶ 16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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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公渭川水,李斯上蔡门。
太公¹(wèi)川水,李斯²上蔡门。
译文:姜太公在渭水边钓鱼, 李斯出上蔡门打猎。
注释:¹太公: 指姜太公吕尚。未遇周文王前曾钓于渭水。²李斯:秦相,未入秦前曾在家乡上蔡东门猎兔。
钓周猎秦安黎元,小鱼鵕兔何足言?
钓周猎秦安黎元,小鱼㕙(jùn)兔何足言¹
译文:钓的是周文王猎的是秦始皇,目的是安黎民平天下,那些小鱼狡兔有什么意思?
注释:¹“钓周”二句:承上二句,意谓吕尚、李斯后来助周、秦成就大业, 当其钓、猎之际,小鱼、狡兔对他们而言又何足道。㕙(jùn)兔,狡兔。
天张云卷有时节,吾徒莫叹羝触藩。
天张云卷有时节,吾徒莫叹羝(dī)触藩¹
译文:风云际会,天张云卷是有天数的,你们别叹息我现在处于进退两难之地。
注释:¹“天张”二句:意谓终有前途光明之时,我辈不须丧失信心。天张云卷,犹言天开云收。羝触藩:喻处境困顿。
于公白首大梁野,使人怅望何可论?
于公¹白首大梁²野,使人怅望何可论?
译文:白发苍苍的于公是大梁的野老隐逸,使人怅望而不可一论。
注释:¹于公:指于逖。²大梁: 今河南开封。
即知朱亥为壮士,且愿束心秋毫里。
即知朱亥(hài)为壮士,且愿束心秋毫里¹
译文:既然知道朱亥是壮士豪杰,且愿收心于秋毫笔墨之中。
注释:¹“即知”四句:用侯赢事。侯赢,战国时魏之隐士,年七十,家贫,为大梁夷门抱关者(守门人),魏公子信陵君器之,待为上宾。
秦赵虎争血中原,当去抱关救公子。
秦赵虎争血中原,当去抱关救公子。
译文:秦国与赵国龙争虎斗,逐鹿中原,舍命救公子。
裴生览千古,龙鸾炳天章。
裴生览千古,龙鸾(luán)¹炳天章²
译文:裴生你尽览千古典故,文章炳辉如腾龙飞鸾。
注释:¹龙鸾:喻华美之文。²天章:即文章。
悲吟雨雪动林木,放书辍剑思高堂。
悲吟雨雪动林木,放书辍(chuò)剑思高堂¹
译文:悲吟诗歌,宛如雨雪撼动林木,放书辍剑思念父母高堂。
注释:¹“悲吟”二句:用曾子事,谓裴十三的诗歌悲吟雨雪,怀念父母。
劝尔一杯酒,拂尔裘上霜。
劝尔一杯酒,拂尔裘上霜。
译文:劝你一杯酒, 拂去你衣裘上的冰霜。
尔为我楚舞,吾为尔楚歌。
尔为我楚舞,吾为尔楚歌。
译文:你为我跳楚舞, 我为你唱楚歌。
且探虎穴向沙漠,鸣鞭走马凌黄河。
且探虎穴向沙漠¹,鸣鞭走马凌黄河。
译文:我马上要去沙漠探虎穴,鸣鞭走马越过黄河。
注释:¹虎穴、沙漠:皆指幽州。
耻作易水别,临歧泪滂沱。
耻作易水别,临歧泪滂沱。
译文:别像荆轲在易水分别那样,面对歧路便痛哭流涕!

  诗的前半是用典,先写世间旧事,继写现在,展示一幅离别的画面。“拂尔裘上霜”表明是冬季。“劝尔一杯酒”表明是在言别之时。这句使读者仿佛见到李白在向正要离去人们告别的情景,从六朝的帝都金陵看到唐的都城长安。但是,“猎张云卷有时节,吾徒莫叹羝触藩”这两句诗寄寓着深意。李白这两句诗暗示皇帝被奸邪包围,而“即知朱亥为壮士,且愿束心秋毫里”,引入信陵君和侯嬴、朱亥的故事来歌颂侠客,同时也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抱负。

  在对古人的一番追思之后,诗人没有让自己的感情沉浸在对历史的凭吊之中,他把目光又投向大自然,投向此刻的人生:“悲吟雨雪动林木,放书辍剑思高堂。”

  接下来就写送行者,“尔为我楚舞,吾为尔楚歌”,这句用了直叙,只说歌与舞。一人歌唱,一人跳舞,互相在饯别送行。这样的送别,侧面表现出李白和汪伦这两位朋友同是不拘俗礼、快乐自由的人。

  诗的后半是抒情,语及其幽州之行,仅末四句而已。“且探虎穴”四字很值得探究。前曾言“不然拂剑起,沙漠收奇勋”(《赠何七判官昌浩》),直到此诗最后一联迸出“耻作易水别”,以用典手法形象性地表达了真挚纯洁的深情。“临歧泪滂沱”,此句耐人寻味,且“临歧”二字又妙极,好就好在不用比喻而采用用典手法,变无形的情谊为生动的形象,空灵而有余味,自然而又情真,既赞美了对朋友的敬佩和喜爱,也表达了李白与于、裴二位的深厚情谊。

  该诗反映了李白北上幽州心情从一时冲动到疑虑微妙之变化,在用韵上意到其间,猎然成韵。语言流畅自然,不事雕饰,潇洒清丽。作为登临吊古之作,抒发了忧国伤时的怀抱,意旨尤为深远。

参考资料:
1、 诸传中 .《李白诗影》: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147
三千年事残鸦外,无言倦凭秋树。逝水移川,高陵变谷,那识当时神禹。幽云怪雨。翠蓱湿空梁,夜深飞去。雁起青天,数行书似旧藏处。
三千年事¹残鸦外,无言倦(juàn)凭秋树。逝水移川,高陵变谷²,那识当时神禹(yǔ)。幽云怪雨³。翠蓱(píng)湿空梁,夜深飞去。雁起青天,数行书似旧藏(cáng)
译文:夏禹光辉的业绩已翻过三千余年,眼前只剩下寒鸦数点。倚着秋树缄默无言。江河改道,高山变成深谷。在这漫长的三千多年里,幽云出谷,怪雨挥鞭。湿漉漉的萍藻,还悬垂在那根梅梁之间,趁夜深人静,它曾飞入湖底,跟凶龙进行过一场鏖战。雁群飞起,把一行大字写上蓝天。那一行行文字,莫非就是当年夏禹藏在山中的宝贵书篇。
注释:¹三千年事:夏禹在位是公元前2140年,至吴文英在世之年1250年,约为3390年,故曰三千年事。²高陵变谷:高山变为低谷。比喻世事沧桑,变化无常。³幽云怪雨:谓风雨之不同寻常。⁴梁:当为禹庙之梅粱。⁵旧藏处:指大禹治水后藏书之处。
寂寥西窗久坐,故人悭会遇,同翦灯语。积藓残碑,零圭断璧,重拂人间尘土。霜红罢舞。漫山色青青,雾朝烟暮。岸锁春船,画旗喧赛鼓。
(jì)(liáo)¹西窗久坐,故人悭(qiān)²会遇,同翦灯³语。积藓(xiǎn)残碑,零圭(guī)断璧,重拂人间尘土。霜红罢舞。漫山色青青,雾朝烟暮。岸锁春船,画旗喧赛鼓
译文:映着西窗,我们相向而坐,故人难得有这次意外的会面。剪去灯花,与友人深居夜语。长满苔藓的断残古碑,禹庙发现的古文物,重现人间。霜叶已经凋零,惟有青山任随晨雾夕烟之变化而不改其色。漫想春日祭祀夏禹时的热闹场景:岸边停着画舫,彩绘的旗帜招展于喧哗的赛鼓声中。
注释:¹寂寥:寂寞寥落.指人生亦指心境。²悭:稀少。³翦灯:剪去油灯烧残的灯芯,使灯焰明亮。⁴积藓残碑:长满苔藓的断残古碑。⁵零圭断璧:指禹庙发现的古文物。⁶赛鼓:祭神赛会的鼓乐声。此指祭祀夏禹的盛会。

  与同人相比,吴文英的词被认为是“晦涩难懂”。其原因有二:其一于叙写方面往往将时间与空间交错杂揉,其二于修辞方面往往但凭一己直觉加之喜欢用生僻典故,遂使一般读者骤读之下不能体会其意旨之所在。但若仔细加以研读,寻得入门之途径,便可发现吴词在“雕缋满眼”、“晦涩”“堆砌”的外表下,确有一片“灵气行乎其间”,而且“立意”之“高”,“取径”之“远”,也是确有一份“奇思壮采”。

  冯深居,名去非,南宋理宗宝祐年间曾为宗学谕,因为与当时的权臣丁大全交恶被免官。与吴文英交往颇深。因此,这首词中颇有言外之深意存焉,这由冯氏之为人及其与吴文英之交谊可以推知禹陵则为夏禹之陵,在浙江绍兴县东南之会稽山。在吴文英家乡附近。所以吴氏对禹陵之古迹名胜怀有一种感情也是可以想见的。何况夏禹王是一位忧民治水、功绩卓著的先王。而南宋的理宗时期则任用权佞,国事维艰,感今怀古,吴文英在与冯深居同登禹陵之际,自当有无限沧桑感喟。所以一开端便以“三千年事残鸦外”七个字,把读者引进苍茫古远的意界。所谓“三千年”者,盖自夏禹之世至南宋理宗之世。固已实有三千数百年之久。又“三”字与“千”之字之数目,在直感上亦足以予读者一种久远无极之感。而“三千年”之下又加一个“事”字,则千古兴亡故事,乃大有纷至沓来之势矣。而又继之“残鸦外”三个字,就“残鸦”而言,当登临时之所见。昔杜牧《登乐游原》诗有句云“长空澹澹孤鸟没,万古销沉向此中”,此正为“残鸦”二字赋予人的感受。至于“外”字,则欧阳修《踏莎行》词有句云“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就梦窗此词而言,则是残鸦踪影之隐没固已在长空澹澹之尽头,而三千年往事销沉则更在残鸦孤影外,于是时间与空间,往昔与当前乃于此七字之中结成一片,苍凉寥漠之感,顿向读者侵逼包笼而来。

  禹王不复生,前功不可寻,犹如残鸦影没,天地苍茫,然则何地可为托身之所乎。故继云“无言倦凭秋树”也。语有之云“予欲无言”;又曰“夫复何言”。其所以“无言”者,正自有无穷不忍明言、不可尽言之痛也。然则此时之登临,于追怀感慨之余,唯“倦凭秋树”而已。此处著一“倦”字,自可由登临之劳倦而来,然而此句紧承首句“三千年事”之下,则其所负荷者,亦有千古人类于此忧患劳生中所感受之疲弊也。而其所凭倚者,则惟有此一萧瑟凋零之秋树而已。人生至此,更复何言?故曰“无言”也。其下继云“逝水移川,高陵变谷,那识当时神禹”,乃与首一句之“三千年事”相应,故知其“倦凭秋树”之时,必正兼有此三千年之沧桑感在也。禹王宏愿伟力,然而其当年孜孜是矻矻所疏凿,欲以垂悠悠万世之功者,其往迹乃竟谷变川移、一毫而不可识矣,故曰“那识当时神禹”。三千年事,无限沧桑,而河清难俟,世变如斯,则梦窗之所慨者,又何止逝水、高陵而已哉。

  以下陡接“幽云怪雨,翠蓱湿空梁,夜深飞去”三句,此三句是据传说用典。夫“梁”者,固当禹庙之梁。据《大明一统志·绍兴府志》载云:“禹庙在会稽山禹陵侧。”又云:“梅梁,在禹庙。梁时修庙,忽风雨飘一梁至,乃梅梁也。”又引《四明图经》:“鄞县大梅山顶有梅才,伐为会稽禹庙之梁。张僧繇画龙于其上,夜或风雨,飞入镜湖与龙斗。后人见梁上水淋漓,始骇异之,以铁索锁于柱。然今所存乃他木,犹绊以铁索,存故事耳。”“蓱”字原与“萍”字相通,然而“萍”乃水中植物,梁上何得有“萍?《一统志》及《四明图经》载,传说禹庙之梁有水中之萍藻,此萍藻为飞入镜湖之梁上之神龙所沾带之镜湖之萍藻。是此数句,乃正写禹庙梁上神龙于风雨中“飞入镜湖与龙斗”,“比复归,水草被其上”之一段神话传闻也。而梦窗之用字造句,则极尽光怪陆离之能事。盖“翠蓱湿空梁”一句,原当为神梁化龙飞返以后之现象,而次句“夜深飞去”发生于神梁化龙之前;而梦窗却将时间因果倒置,又用一不常见之“蓱”字以代习用之“萍”字。夫“蓱”与“萍”二字虽通用,然而一则用险僻字更增幽怪之感,二则“蓱”字又可使人联想《楚辞·天问》“蓱号起雨”一句,于是又有“幽云怪雨”一时惊起之意。总之,前几句给人一种渺茫怀古之思与恍惚幽怪之感,使读者对此充满神话色彩之古庙生出无穷之想像。

  后二句,则又由眼前景物寄慨。曰“雁起青天”,形象色彩极其鲜明,此景必为白昼而非黑夜所见,然后知前三句“夜深”云云者,全为作者凭空想象也。而此句“雁起青天”四字,乃又就眼前景物以兴发无限今古苍茫之慨,故继之云“数行书似旧藏处”也。据《大明一统志·绍兴府志》载:“石匮山,在府城东南一十五里,山形如匮。相传禹治水毕,藏书于此。”然而远古荒忽,传闻悠邈,惟于青天雁起之处,想像其藏书之地耳。而雁阵之飞,其排列有如书上之文字,在梦窗《高阳台·丰乐楼》一词中,即有“山色谁题,楼前有雁斜书”一句可以为证。是则三千年前藏书之说固已渺不可寻;眼前所见者,惟青天外之斜飞雁阵之说而已。世异时移沧海桑田,正与开端“三千年事残鸦外”及“那识当时神禹”诸句遥遥相应,而予读者以无穷怅惘追思之感慨。以上前半阕全以“登禹陵”之所见所想为主。

  后半阕“寂寥西窗久坐,故人悭会遇,同翦灯语”,始写入冯深居,呼应题面“与冯深居”四字。此三句词,乃化用李义山《夜雨寄北》“何当共翦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之诗句,自无可疑。梦窗乃于开端即著以“寂寥”二字,又接以“久坐”二字,其所以久坐不寐之故,正缘于此一片寂寥之感耳。昔杜甫《羌村》诗有句云:“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梦窗于“寂寥西窗久坐”之下,乃接云“故人悭会遇,同翦灯语”;此三句,一气贯下,全写寂寥人世今昔离别之悲。

  以下陡接“积藓残碑,零圭断璧,重拂人间尘土”三句,初观之,此三句似以前三句全然不相衔接,然而此种常人以为晦涩不通之处,正是梦窗词之特色所在。盖梦窗词往往以直感为其连贯之脉络,极难以理性分析说明。兹就其所用之故实而言,所谓“积藓残碑”者,杨铁夫《笺释》以为“碑指窆石言”,引《金石萃编》云:“禹葬会稽,取石为窆石,石本无字,高五尺,形如秤锤,盖禹葬时下棺之丰碑。”据《大明一统志。绍兴府志》载:“窆石,在禹陵。旧经云:禹葬会稽山,取此石为窆,上有古隶,不可读,今以亭覆之。”由此知杨氏《笺释》以碑指窆石之说确实可信。昔李白《襄阳歌》云:“君不见晋朝羊公一片古碑羊公一征古碑材,龟头剥落生莓苔”。自晋之羊祜迄唐之李白,不过四百余年,而太白所见羊公碑下之石龟,已剥落而生莓苔矣。然则自夏禹以至梦窗,其为时已有三千余年,则其窆石之早已莓苔遍布,断裂斑剥,固属理所当然者矣。著一“积”字,足见苔藓之厚,令人叹历年之久;著一“残”字,又足见其圮毁之甚,令人兴睹物之悲。而其发人悲慨者,尚不仅此也,因又继之以“零圭断璧”云云。夫圭璧者,原为古代侯王朝会祭祀所用,而著一“零”字,著一“断”字,零落断裂,无限荒凉,禹王之功绩无寻,英灵何在?只有古物残存,供人凭吊而已。故继之云:“重拂人间尘土。”于是前所举人之积藓残碑,与夫零断圭璧,乃尽在梦窗亲手摩挲凭吊中矣。“拂”字上更著一“重”字,有无限低徊往复多情凭吊之意,其满腹怀思,一腔深慨,已在言外。

  后半阙开端先写夜间故人灯下之晤对;然后陡接“积藓残碑”三句,又回至日间之登临。全不作层次分明之叙述与交代。盖残碑断璧之实物,虽在白昼登临之陵庙之上,而残碑断璧之哀感,则正在深宵共语者之深心之内也。夫以“悭”于“会遇”之故人,于“翦灯”夜“语”之际,念及年华之不返、往事之难寻,其心中固早有此一份类似断璧残碑之哀感在也。故其下乃接云:“重拂人间尘土。”“尘土”不但指物质上之尘土,同时兼指人世间之种种尘劳污染而言。然而在记忆之中,这世间尘土不过如尘封之断璧残碑而已。“于是世间之事融会于三千年历史之中;而历史,亦融会于一己人事之中。此种时空交揉之写法,正为梦窗特长之所在也。

  其后“霜红罢舞,漫山色青青,雾朝烟暮”三句,又以浪漫笔调,另辟新境。自情感之中跳出,别从景物着笔,而以“霜红”句,隐隐与开端次句之“秋树”相呼应。彼经霜之叶,其生命固已无多,竟仍能饰以红色、弄以舞姿;惟此红而舞者,亦何能更为久长,瞬临罢舞,是终将亦归于空灭无有而已。故曰“霜红罢舞”。此一无常变灭之悲,而梦窗竟写得如此哀艳凄迷。又继之云“山色青青,雾朝烟暮”,则其不变者也。又于其上著一“漫”字。“漫”字有任随、任由之口气,其意若谓霜红罢舞之后,任随山色青青于雾朝烟暮之中。逝者长已矣,而人世久长,其间有无穷沧桑之感。梦窗运笔之妙、托意之远,于此可见。

  结二句“岸锁春船,画旗喧赛鼓”,初观之,不免有突兀之感。盖前此所言,如“秋树”,如“霜红”,明明皆为秋日景色;而此句竟然于承接时突然著一“春”字以为笼罩之笔。盖开端之“倦凭秋树”,乃当日之实景;至于“霜红罢舞”,则已不仅当日之所见,而是包容秋季之全部变化于其中;至于“山色青青”,则更透出暮往朝来、时移节替之意。秋去冬来,冬残春至,年年春日之际,于此山前都可见岸锁舟船,处处有画旗招展,时时闻赛鼓喧哗。然则此为何事也?《大清一统志·绍兴府志·大禹庙》载:“宋元以来,皆祀禹于比。”此词之“画旗”、“赛鼓”,必当指祀禹之祭神赛会也。“画旗”,当指舟仪仗之盛:“喧”字,当指“赛鼓”之喧闹。然而梦窗乃将原属于“鼓”字之动词“喧”字置于“画旗”二字之下,连接“鼓”与“画旗”则为画旗招展于喧哗之赛鼓声中,弥增其盛美之情状;旗之色与鼓与声遂为浑然一体。

  此词通首以秋日为主,其情调全属于寥落凄凉之感,于结尾之处突显春日赛会之喧闹,为全篇寥落凄凉之反衬,余波荡漾,用笔悠闲,果真可以因春日之美盛忘怀秋日之凄凉者;然而细味词意,则前所云“雾朝烟暮”句,已有无限节序推移之意,转瞬即逝的春日喧闹与永恒的凄寂形成鲜明对照。

参考资料:
1、 《唐宋词鉴赏辞典》(南宋·辽·金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1994-2000页

tiān··féngshēndēnglíng--wényīng

sānqiānniánshìcánwàiyánjuànpíngqiūshùshìshuǐchuāngāolíngbiànshídāngshíshényōuyúnguàicuìpíng湿shīkōngliángshēnfēiyànqīngtiānshùxíngshūshìjiùcángchù

liáo西chuāngjiǔzuòrénqiānhuìtóngjiǎndēngxiǎncánbēilíngguīduànzhòngrénjiānchénshuānghóngmànshānqīngqīngcháoyānànsuǒchūnchuánhuàxuānsài

可怜秋,一帘疏雨暗西楼,黄花零落重阳后,减尽风流。对黄花人自羞,花依旧,人比黄花瘦。问花不语,花替人愁。
可怜秋,一帘疏(shū)雨暗西楼,黄花¹零落重阳后,减尽风流。对黄花人自羞,花依旧,人比黄花瘦²。问花不语,花替人愁。
译文:在可悲可叹的秋天,帘外稀稀落落的秋雨使西楼变得昏暗幽寂。重阳节后,菊花渐渐凋零,失去了当初的风流韵致。然而面对菊花,人更觉羞惭。花还是同去年的花一样,可是人却比菊花还要憔悴消瘦。将心事说与花听,花默默无语,却暗自替人惆怅。
注释:殿前欢:曲牌名,又名《风将雏》,元曲还名 《凤引雏》、《燕引雏》、《小妇孩儿》。双调,四十二字,前片三平韵、通叶一仄韵,后片两平韵、通叶两仄韵。¹黄花:菊花。减尽风流:减去美好的风光。²人比黄花瘦:移用李清照《醉花阴》词句。

  此曲所要描写的不是菊的高洁,而是作者对自己生存状态的喟叹。重阳过后,菊花零落,作者面对零落的菊花,不禁以物拟我,而且自觉比菊还要羞愧三分。此曲赞扬了菊花不畏风霜的坚强品格。此曲词明白如话,表现曲的“贵浅显”的特色。它宛转相生,一波三折,一层深入一层,“问花不语,花替零愁。

  “可怜秋,一帘疏雨暗西楼,黄花零落重阳后,减尽风流。”是说西风碎减叶飘零,作者推开了窗子,映入眼目的不是一帘幽梦,而是凄风疏雨,从楼瓦淌下,化作雨帘。重阳节后,菊花凋零,曾经鲜艳夺目的花朵已落去大半。

  “对黄花零自羞,花依旧,零比黄花瘦。”是说花虽败落,但那些依然在枝头盛放的秋菊仍保有风采,张养浩再看看自己,却已瘦得不成零形。最后两句“问花不语,花替零愁。”他忍不住问花,自己该如何是好,花虽不语,想必它也在为自已感到忧愁。该曲以通感的手法来结束,一句“花替零愁”,顿使曲子中的愁情变得更加浓郁。张养浩的自怜自惜赫然在目,令零也想化作秋菊,成为倾听他的对象。

  在《殿前欢》的曲子中,他本认为猬零的花应比他更自怜,但实际上菊花耐秋风的能力远超乎他的想象,于是张养浩才想,也许菊花是在替他悲苦,是以纷纷凋谢。

  此曲在艺术上有较高的成就,“零比黄花瘦”是引自李清照词《醉花阴》“帘卷西风,零比黄花瘦”;“问花不语”则是引自欧阳修词《蝶恋花》 “泪眼问花花不语”。全句的引用,以旧词生新意,用法新颖。

  张养浩之所以写“对菊自叹”,其实还有另一层深意。菊花是陶渊明的最爱,陶渊明经常对菊咏叹,表明心迹。张养浩选用菊花,自然是说自己也想如陶渊明一样,成为一个不问世事的隐居者。往日的宦海风波已成过去,鸟儿返林、鱼儿纵渊,那时的陶公何等惬意,张养浩也想成为另一个陶公,过着池鱼在故渊的生活。

  《对菊自叹》是一首寓情于物、借景抒怀的曲子。作者看到菊花遭到秋雨,黄花零落,减尽风流。自己也精神颓唐,瘦过黄花。怜花正是自怜,作者借菊自叹,乃是对自己政治上失节的悔恨。

参考资料:
1、 雅瑟,舟东编著. 最美丽的古典诗词大全集[M]. :北京:新世界出版社 2012,364.
2、 刘青文主编. 无障碍阅读 中国古代诗歌散文鉴赏[M]. 北京:北京教育出版社2013,182.
3、 王春红编著. 元曲三百首[M]. 企业管理出版社,2013,50.
夸父诞宏志,乃与日竞走。
夸父¹诞宏志,乃与日竞走。
译文:夸父志向真远大,敢与太阳去竞走。
注释:¹夸父:古代传说中的神人。
俱至虞渊下,似若无胜负。
俱至虞(yú)(yuān)¹下,似若无胜负。
译文:同时到达日落处,好像没分胜与负。
注释:¹渊:即禹渊、禹谷,传说中的日落之处。
神力既殊妙,倾河焉足有!
神力既殊妙,倾河焉足有!
译文:神力非凡又奇妙,饮尽黄河水不足。
馀迹寄邓林,功竟在身后。
馀迹寄邓林,功竟在身后。
译文:弃下手杖化邓林。身后功绩垂千古。

  此诗借古代神话中著名的夸父逐日故事,歌咏失败的英雄,寄托对某些政治斗争中的失势者的复杂感情。

  夸父追日的神话以绝妙天真的想像极度夸张地表现了先民们战胜自然的勇气和信心,具有巨大的艺术魅力。陶渊明《读山海经》组诗第九首即据此写成。但诗人不是一般地复述神话的情节,而是凭藉卓越的识见,运用简妙的语言,对神话中的人物和事件进行独特的审美观照和审美评价,因而又有其不同于神话的审美价值。神话反映事物的特点是“人间的力量采取了超人间的力量的形式”(恩格斯《反杜林论》)。因此,神话中的人物和事件都具有某种象征的意义。此诗对夸父追日其人其事的歌咏,自然也是一种含有某种象征意义的歌咏。诗人之言在此,诗人之意则在彼,所以不像直陈情志的诗那么容易理解。

  开篇二句咏夸父之志。《大荒北经》原说“夸父不量力,欲追日景”。言外似乎还有点不以为然的意思。诗人却说:夸父产生了一个宏伟的志愿,竟然要同太阳赛跑!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不胜惊叹的情感,有力地肯定了夸父创造奇迹的英雄气概。这里表面上是赞扬夸父“与日竞走”的“宏志”,实际上是赞扬一种超越世俗的崇高理想。“俱至”二句咏夸父之力。《大荒北经》原有“逮之于禺谷”一语,诗人据此谓夸父和太阳一齐到达了虞渊,好像彼此还难分胜负,暗示夸父力足以骋其志,并非“不量力”者,其“与日竞走”之志也就确是“宏志”而非妄想了。本言胜负而不下断语,只用“似若”两字点破,故作轻描淡写,更有一种高兴非常而不露声色的妙趣。诗人对夸父神力的欣赏,也隐含着对一切奇才异能的倾慕。“神力”二句咏夸父之量。《海外北经》说夸父“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想像一个人把黄河、渭水都喝干了还没解渴,似乎有点不近情理。诗人却说:夸父至有如此特异的可以追上太阳的神力,则虽倾河而饮又何足解其焦渴?用反问的语气表现出一种坚信的态度,把一件极其怪异的事说得合情合理,至欲使人忘其怪异。在诗人的心目中,夸父的豪饮象征着一种广阔的襟怀和雄伟的气魄,因而有此热烈的赞颂。篇末二句咏夸父之功。《海外北经》说夸父“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想像夸父死后,抛下的手杖变成了一片桃林,固甚瑰奇悲壮,但尚未点明这一变化的原因,好像只是一件偶然的异事。诗人则认定这片桃林是夸父为了惠泽后人而着意生成的,说夸父的遗愿即寄托在这片桃林中,他的奇功在身后还是完成了。意谓有此一片桃林,将使后来者见之而长精神,益志气,其功德是无量的。诗人如此歌颂夸父的遗愿,真意乃在歌颂一种伟大的献身精神。

  总起来看,这首诗的意蕴是非常深广的。历史上有许多杰出的人物,生前虽未能施展其才能,实现其抱负,但他们留下的精神产品,诸如远大的理想,崇高的气节,正直的品质,以及各种卓越的发现和创造,往往沾溉后人。非止一世,他们都是“功竟在身后”的人。陶渊明自己也是一个“欲有为而不能者”(《朱子语类》卷一百四十),少壮时至有“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杂诗·忆我少壮时》)的豪情,归耕后复多“日月掷人去,有志不获骋”(《杂诗·白日沦西阿》)的悲慨,他在读到这个神话时自然感触极深而非作诗不可了。所以在这首诗中,也寄托着他自己的一生心事。

  用神话题材作诗,至须顾及神话原来的情节,又须注入诗人独特的感受,并且要写得含蓄和自然,否则便会流于空泛和枯萎,没有余味和生气。陶渊明毕竟是“文章不群”(萧统《陶渊明集序》)的高手,他把神话原来的情节和自己独特的感受巧妙地结合了起来,熔叙事、抒情、议论于一炉,于平淡的言辞中微婉地透露出对夸父其人其事的深情礼赞,使人不知不觉地受到诗意的感发,从心灵深处涌起一种对夸父其人其事的惊叹和向往之情,并由此引出许多联想和想象,从而获得更加丰富的审美怡悦。清代著名诗论家叶燮说:“诗之至处,妙在含蓄无垠,思致微渺,其寄托在可言不可言之间,其指归在可解不可解之会,言在此而意在彼,泯端倪而离形象,绝议论而穷思维,引人于冥漠恍惚之境,所以为至也”(《原诗·内篇》)。陶渊明此诗可谓真正达到这样的“至处”了。

参考资料:
1、 吴小如 等.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590-593

shānhǎijīngshísānshǒu ·jiǔ

táoyuānmíng wèijìn 

kuādànhóngzhì nǎijìngzǒu 
zhìyuānxià ruòshèng 
shénshūmiào qīngyānyǒu 
dènglín gōngjìngzàishēnhòu 
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
小隐隐陵薮(sǒu)¹,大隐隐朝市。
译文:小隐之人需要住进山泽,大隐之人就隐居在朝市。
注释:¹陵薮:指山陵和湖泽。
伯夷窜首阳,老聃伏柱史。
伯夷窜首阳,老聃(dān)¹伏柱史²
译文:所以伯夷要逃往首阳山中,老聃则隐伏当个柱下史。
注释:¹老聃:即李耳,字伯阳,楚国苦县(今河南鹿邑东)人。做过周朝柱下史。相传他即是道家创始人老子。²柱史:即柱下史,官名。《史记·张丞相列传》:“张丞相苍者,阳武人也。好书律历。秦时为御史,主柱下方书。”《索隐》:“周、秦皆有柱下史,谓御史也。所掌及侍立恒在殿柱之下,故老子为周柱下史。今苍在秦代亦居斯职。”
昔在太平时,亦有巢居子。
昔在太平时,亦有巢居子¹
译文:在尧统治的夷平时期,也还有隐居之人巢居子。
注释:¹巢居子:相传是尧时隐士。因巢居树上,人称巢父。
今虽盛明世,能无中林士。
今虽盛明世,能无中林士。
译文:今天虽也是盛明世道,怎会没有隐居山林之士?
放神青云外,绝迹穷山里。
放神青云外,绝迹穷山里。
译文:他们寄托精神于青云之外,住进深山不再涉足尘世。
鹍鸡先晨鸣,哀风迎夜起。
(kūn)¹先晨鸣,哀风迎夜起。
译文:破晓前鹍鸡啼鸣总扰人清梦,一夜风声凄厉让人难安寝席。
注释:¹鹍鸡:鸟名。《楚辞·九辩》:“雁廱廱而南游兮,鹍鸡啁哳而悲鸣。”洪兴祖补注:“鹍鸡,似鹤,黄白色。”
凝霜凋朱颜,寒泉伤玉趾。
凝霜凋朱颜,寒泉伤玉趾。
译文:严霜容易使人颜貌过早衰老,山泉夷冷会冻伤你的脚趾。
周才信众人,偏智任诸己。
周才信众人,偏智任诸己¹
译文:万事想得周全好与众人相处,老钻牛角尖乃是放纵自己。
注释:¹“周才”二句:周才,考虑问题周详全面之人。偏智,犹今所谓片面偏颇。李善注:“以出仕为周才,隐居为偏智。”亦可备一说。
推分得天和,矫性失至理。
推分¹得天和,矫性²失至理。
译文:随遇而安才能享受自然祥和,矫揉造作违反养生至理。
注释:¹分:命。²矫性:改变本性。
归来安所期,与物齐终始。
归来安所期¹,与物齐终始²
译文:呼唤归来有什么期望?只望你能像万物一样以终天年。
注释:¹安所期:何所望。²终始:指人一生。《荀子·礼论》曰:“生,人之始也;死,人之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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