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阴满京畿,送子之临洮。临洮何茫茫,流出长城壕。
绿阴满京畿,送子之临洮。临洮何茫茫,流出长城壕。
长城岸阻玉关阨,于阗葱岭河凉高。羌氐儿郎走带箭,哀笳风起斗击刁。
长城岸阻玉关阨,于阗葱岭河凉高。羌氐儿郎走带箭,哀笳风起斗击刁。
良人西征二三载,宝幢车马声尘遥。如今不用酒泉郡,岂必坐使朱颜凋。
良人西征二三载,宝幢车马声尘遥。如今不用酒泉郡,岂必坐使朱颜凋。
蒲萄苜蓿味虽美,异方土俗殊乡里。避地犹当似管宁,受封应得论箕子。
蒲萄苜蓿味虽美,异方土俗殊乡里。避地犹当似管宁,受封应得论箕子。
愿从列骑拥旌旄,归来燕处华堂里。却话人情翻掌难,曾浥征袍泪如洗。
愿从列骑拥旌旄,归来燕处华堂里。却话人情翻掌难,曾浥征袍泪如洗。

sòngzhāizhīlíntáo--zhūrùn

绿yīnmǎnjīngsòngzizhīlíntáolíntáomángmángliúchūzhǎngchéngháo

zhǎngchéngànguānètiáncōnglǐngliánggāoqiāngérlángzǒudàijiànāijiāfēngdòudiāo

liángrén西zhēngèrsānzàibǎochuángchēshēngchényáojīnyòngjiǔquánjùnzuò使shǐzhūyándiāo

táoxuwèisuīměifāngshūxiāngyóudāngshìguǎnníngshòufēngyīnglùnzi

yuàncónglièyōngjīngmáoguīláiyànchùhuátángquèhuàrénqíngfānzhǎngnáncéngzhēngpáolèi

朱德润

朱德润

(1294—1365)睢阳人,徙吴中,字泽民。工画山水人物,能诗,善书。仁宗延祐末荐授应奉翰林文字,兼国史院编修。英宗嗣位,出为镇东儒学提举,后弃官归。顺帝至正中,起为行中书省照磨,摄守长兴。有《存复斋集》。 ▶ 120篇诗文

猜您喜欢
世人作梅词,下笔便俗。予试作一篇,乃知前言不妄耳。
(téng)¹纸帐²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³。沉香断续玉炉(lú)寒,伴我情怀如水。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译文:初春的早晨在藤床纸帐这样清雅的环境中醒来,却有一种说不尽的伤感与思念。沉香燃尽了没有再往香炉中添续,香炉的温度也就凉了,我的情绪也如水一样凄凉孤寂。《梅花三弄》的笛曲吹开了枝头的梅花,春天虽然来临了,却引起了我无限的幽恨。
注释:¹藤床:藤条编织的床。²纸帐:茧纸做的帐子。³佳思:好心情。⁴沉香:薰香的一种。⁵玉炉:玉制的香炉或是香炉的代称。⁶三弄:即“梅花三弄”,古代笛由名,或称“梅花引”。⁷梅心惊破:指梅花闻笛而心伤。⁸春情意:喻指当年夫妻情深。
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沉香断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小风疏雨萧萧地¹,又催下千行泪。吹箫人去²玉楼空,肠断³与谁同倚(yǐ)。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译文:门外细雨潇潇下个不停,门内伊人枯坐,泪下千行。明诚既逝,人去楼空,纵有梅花好景,又有谁与自己倚阑同赏呢 ?今天折下梅花,寻遍人间天上,竟无一人可供寄赠。
注释:¹萧萧地:淅淅沥沥。地,语助词。²吹箫人去:此言其夫赵明诚之去世。³肠断:这里形容因丧夫而悲伤之极。⁴一枝折得三句:化用陆凯《赠范晔》诗意。折梅相送,丈夫故去,所以说没人堪寄。
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以汉代横吹曲中的《梅花落》照应咏梅的命题,让人联想到园中的梅花,好像一声笛曲,催绽万树梅花,带来春天的消息。然“梅心惊破”一语更奇,不仅说明词人语言的运用上有所发展,而且显示出她感情上曾被激起一刹那的波澜,然而意思很含蓄。闻笛怀人,因梅思春,她词中是不止一次用过。这是一歇拍,词从这一句开始自然地过渡到下片,上片主要写自己的凄冷孤苦,下片则着重写对爱侣赵明诚的思念。

  下阕正面抒写悼亡之情,词境由晴而雨,跌宕之中意脉相续。“小风”句,将外境与内境融为一体。门外细雨潇潇,下个不停;门内伊人枯坐,泪下千行。以雨催泪,以雨衬泪,写感情的变化,层次鲜明,步步开掘,愈写愈深刻;但为什么“无佳思”,为什么“情怀如水”和泪下千行,却没有言明。直至“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才点明怀念丈夫的主旨。“吹箫人去”用的是秦穆公女弄玉与其夫箫史的典故,见《列仙传》。这里的“吹箫人”是说箫史,比拟赵明诚。明诚既逝,人去楼空,纵有梅花好景,又有谁与她倚阑同赏呢?词人回想当年循城远览,踏雪寻梅的情景,心中不由怆然感伤。

  结尾三句化用陆凯赠梅与范晔的故事,表达了深重的哀思。陆凯当年思念远长安的友人范晔,曾折下梅花赋诗以赠。可是词人今天折下梅花,找遍人间天上,四处茫茫,没有一人可供寄赠。其中“人间天上”一语,写尽了寻觅苦:“没个人堪寄”,写尽了怅然若失之伤。全词至此,戛然而止,而一曲哀音,却缭绕不绝。

  这首词妙在化用典故,婉若已出;咏梅悼亡,浑然一体;口语入词,以俗写雅,独树一枝。

yànér ·téngchuángzhǐzhàngzhāomián

qīngzhào sòngdài 

shìrénzuòméi xiàbiàn便 shìzuòpiān nǎizhīqiányánwàngěr 

téngchuángzhǐzhàngzhāomián shuōjìnjiā chénxiāngduànhán bànqínghuái怀shuǐ shēngsānnòng méixīnjīng duōshǎochūnqíng 
xiǎofēngshūxiāoxiāo yòucuīxiàqiānhánglèi chuīxiāorénlóukōng chángduànshuítóng zhīzhé rénjiāntiānshàng méirénkān 

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
赏花归去¹马如²飞,去马如飞酒力微。
译文:赏花回来的时候,马跑起来像在飞一样。骑在飞奔的马上,酒力发作正微醒着。
注释:¹归去:回去。²如:如同。
酒力微醒时已暮,醒时已暮赏花归。
酒力微醒时已暮¹,醒时已暮赏花归。
译文:当稍微清醒过来的时候,那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赏花也已成为过去。
注释:¹暮:指傍晚、将尽。
萧索清秋珠泪坠,枕簟微凉,展转浑无寐。残酒欲醒中夜起,月明如练天如水。
(xiāo)(suǒ)¹清秋珠泪²³,枕簟(diàn)微凉,展转无寐(mèi)。残酒欲醒中夜起,月明如练¹⁰天如水。
译文:萧索凄冷的秋天夜晚,豆大的泪珠从我的脸上滑落。枕头和竹席微微的发凉,我翻来覆去全然没有睡意。我残存着醉意,就快要醒来。在半夜时分起身,月光明媚得如同白绢一样,夜空如同水一般绵软平静。
注释:¹萧索:萧条冷落。²珠泪:珍珠大小的眼泪。³坠:指眼泪滑落。⁴枕簟:枕头和竹席。⁵展转:即“辗转”,翻来覆去。⁶浑:全。⁷寐:睡觉。⁸残酒:残留的醉意。⁹中夜:半夜。¹⁰练:柔软洁白的织品。
阶下寒声啼络纬,庭树金风,悄悄重门闭。可惜旧欢携手地,思量一夕成憔悴。
¹下寒声啼(tí)²(luò)(wěi)³,庭树金风,悄悄重(chóng)闭。可惜旧欢携手地,思量(liáng)一夕成憔(qiáo)(cuì)
译文:台阶下面“纺织娘”悲哀地啼叫这寒凉的秋天。秋风吹向院子里的树,夜晚悄悄,屋内的门也紧闭了起来。只可惜在旧时携手一起经历欢愉的地方,相思一夜就将人折磨的萎靡不振。
注释:¹阶:屋前台阶。²啼:啼叫。³络纬:即蟋蟀,一名莎鸡,俗称“纺织娘”。⁴金风:秋风。旧说以四季分配五行,秋令属金。⁵重门:屋内之门。⁶旧欢:旧时的欢愉。⁷思量:思念、回忆。⁸一夕:一晚。⁹憔悴:瘦弱无力脸色难看的样子。

  起句“萧索清秋珠泪坠”,前四字写景,点明时节;后三字抒情,表现主人公在伤感落泪。起句情与景的交融,渲染了凄凉萧索的环境气氛,奠定了全词的感情基调。以下由此出发,层层深入,情与景同时推进。“枕簟微凉,展转浑无寐。”枕簟微凉,说明时至秋令;辗转无寐,则言主人公心事重重。同时“萧索清秋”象征着南唐王朝衰败的时局,抒情主人公的“珠泪坠”也暗示词人因忧心国事而难过。

  “残酒欲醒中夜起”,继续承接前面词意,表明主人公睡前曾借酒消愁,暗合“珠泪坠”的意象,睡后又起,则对应“展转浑无寐”。“起”字在这里起关连作用,为全词“词眼”,下面所有词句,都接续这字,描绘“起”后情景。“月明如练天如水”。因“起”而见寒色。

  下片转而描写室外近景,转换为视觉、听觉,“阶下寒声啼络纬”,庭阶传来冷冷的“纺织娘”的啼叫声,“寒”带感情色彩秋夜劲风,庭树瑟瑟,静悄悄的重门关闭着,“悄悄”,言其静谧,衬托主人公心境的——凄清。

  “阶下寒声啼络纬”,因为“起”而听秋虫啼叫;“庭树金风,悄悄重门闭”,因为“起”而闻秋风吹院门。这时,主人公的残酒大概已经大醒,面对清秋之夜,踱步庭中,相思之情荡漾心中,想起了与情人相处的甜蜜日子——“可惜旧欢携手地,思量一夕成憔悴。”主人公认为值得自己珍惜的是旧时欢愉的携手之地,想念了一个夜晚,人变得如此的憔悴,正是相思成病。

  直到这最后,作品才归结出题旨,表达对旧时欢愉的深深怀念之情。这首词的最大艺术特点是情与景的交融,景中寓情,情发于景。词中“萧索清秋”象征南唐王朝处在风雨飘摇中、岌岌可危的现实。词人怀着强烈的忧患意识,以怨妇的内心视角含蓄地表达了对国事的忧虑和屡遭排挤打击的沉重心情。

参考资料:
1、 林兆祥.唐宋花间廿四家词赏析.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1:439
2、 钱仲联.爱情词与散曲鉴赏辞典.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2:43

quèzhī··xiāosuǒqīngqiūzhūlèizhuì--féngyán

xiāosuǒqīngqiūzhūlèizhuìzhěndiànwēiliángzhǎnzhuǎnhúnmèicánjiǔxǐngzhōngyuèmíngliàntiānshuǐ

jiēxiàhánshēngluòwěitíngshùjīnfēngqiāoqiāozhòngménjiùhuānxiéshǒuliàngchéngqiáocuì

草色青青柳色黄,桃花历乱李花香。
草色青青柳色黄,桃花历乱李花香。
译文:春天青草丛生,绿柳抽芽,桃花挂在枝头丛丛点缀,李子花的香味飘得远远都是。
东风不为吹愁去,春日偏能惹恨长。
东风不为吹愁去,春日偏能惹恨长。
译文:(但是在这样生机盎然的春天),春风依然不能为我吹散烦恼忧愁,我的愁思怨恨偏偏在这春天一直滋长。
红粉当垆弱柳垂,金花腊酒解酴醿。
红粉当垆¹弱柳垂,金花腊酒解酴(tú)(mí)²
译文:美人在吆喝着卖酒,扭动着腰肢的佳人们(在旁边作陪);金花茶配着米酒可以解酴醿酒。
注释:¹当垆:卖酒。²酴醿:种经几次复酿而成的甜米酒,也称重酿酒。
笙歌日暮能留客,醉杀长安轻薄儿。
(shēng)¹日暮能留客,醉杀长安轻薄儿。
译文:在这日夜不间断的歌舞声中,最能留住来往的客人,能把长安所有的轻薄人都醉死在这温柔乡里。
注释:¹笙歌:奏乐唱歌。

  贾至的《春思二首》载于《全唐诗》卷二百三十五。下面是古典诗词专家陈邦炎先生对组诗第一首(“草色青青柳色黄”)的赏析。

  贾至在唐肃宗朝曾因事贬为岳州司马。唐汝询在《唐诗解》中认为贾至所写的一些绝句“皆谪居楚中而作”。这首诗大概也是他在贬谪期间所写。诗中表达的愁恨,看来不是一般的闲愁闲恨,而是由他当时的身份和处境产生的流人之愁、逐客之恨。可与这首诗参证的有他的另一首《西亭春望》诗:

  “李长风暖柳青青, 北雁归飞入窅冥。

  岳阳楼上闻吹笛, 能使春心满洞庭。”

  这里,除明写诗人身在岳州外,“柳青青”的景色与“草色青青柳色黄”既很像,而“李长风暖”的景象也近似“偏能惹恨长”的“春李”与“不为吹愁去”的“东风”。至于“满洞庭”的“春心”,与这首诗题所称的“春思”也大致同义。“春心”是因春来雁去而触发的旅情归心;“春思”是纵然在美好的春光中仍然排遣不去的、与李俱长的愁恨。

  这首诗题作《春思》,诗中也句句就春立意。在艺术手法的运用上,诗人是以前两句反衬后两句,使所要表达的愁恨显得加倍强烈。首句“草色青青柳色黄”,已经用嫩绿、鹅黄两色把这幅春草丛生、柳丝飘拂的生机盎然的画面点染得十分明媚;次句“桃花历乱李花香”,更用暗笔为这幅画添上嫣红、洁白两色,并以写气图貌之笔传出了花枝披离、花气氤氲的浓春景象,使画面上的春光更加艳冶,春意更加喧闹。诗人在这两句里写足了春景,其目的在从反面衬托出与这良辰美景形成强烈对照的无法消除的深愁苦恨。

  后两句诗就转而写诗人的愁恨。这种愁恨深深植根于内心之中,是不可能因外界春光的美好而消除的。南唐冯延已《鹊踏枝》词中“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两句,就是直接写出了这一事实。而贾至不这样直写,却别出奇思,以出人意表的构思,使诗意的表现更有深度,更为曲折。

  诗的第三句“东风不为吹愁去”,不说自己愁重难遣,而怨东风冷漠无情,不为遣愁。这在诗思上深一层、曲一层,使诗句有避平见奇之妙。第四句“春李偏能惹恨长”,不说因愁闷而百无聊奈,产生度李如年之感,却反过来说成是春李惹恨,把恨引长,其立意就更新奇,遣词就更有深意。

  人们在心烦意乱、无可奈何的时候,往往会迁怒他人或迁怒于物。可是,诗人把愁恨责怪到与其毫不相干的东风、春李头上,既怪东风不解把愁吹去,又怪春李反而把恨引长,这似乎太没有道理了。但从诗歌是抒情而不是说理的语言来看,从诗人独特的感受和丰富的联想来说,又自有其理在。因为:诗人的愁,固然无形无迹,不是东风所能吹去,但东风之来,既能驱去严寒,使草木复苏,诗人就也希望它能把他心中的愁吹去,因未能吹去而失望、而抱怨,这又是合乎人情,可以理解的。诗人的恨,固然不是春李所能延长或缩短,但春季来临后,白昼一天比一天长,在诗人的感觉上,会感到李子更难打发。张华《情诗》“居欢惜夜促,在戚怨宵长”,李益《同崔邠登鹳雀楼》诗“事去千年犹恨速,愁来一李即知长”,所写的都是同一心理状态,表达了诗人主观上的时间感。从这样的心理状态出发,诗人抱怨春李把恨引长,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诗的语言有时不妨突破常理,但又必须可以为读者所理解。也就是说,一首诗可以容纳联想、奇想、幻想、痴想,却不是荒诞不经的胡思乱想;诗人可以自由地飞翔他的想象之翼,却在感情的表达上要有可以引起读者共感之处。这首《春思》诗,正是如此。

chūnèrshǒu

jiǎzhì tángdài 

cǎoqīngqīngliǔhuáng táohuāluànhuāxiāng 
dōngfēngwèichuīchóu chūnpiānnénghèncháng 

hóngfěndāngruòliǔchuí jīnhuājiǔjiě 
shēngnéngliú zuìshāchángānqīngér 

君不见彭门之黄楼,楼角突兀凌山丘。
君不见彭门之黄楼¹,楼角突兀(wù)²凌山丘。
译文:你还没有见过彭城门上的黄楼吧,楼角高耸越过山丘。
注释:徐州:州名,地当今江苏省西北部,黄河故道横穿市境。苏子瞻:苏轼,字子瞻。彭门:彭城之门。徐州古称彭城。¹黄楼:在旧徐州城东门上,苏轼所建。²突兀:高耸。
云生雾暗失柱础,日升月落当帘钩。
云生雾暗失柱础,日升月落当¹帘钩。
译文:云雾从楼脚生起,人们经常看不见柱子的基础,兀月升降时高度恰与楼窗平齐。
注释:¹当:相当、恰值。
黄河西来骇奔流,顷刻十丈平城头。
黄河西来骇(hài)¹奔流,顷刻十丈平城头。
译文:黄河自西而来犹如惊马般奔流,顷刻间十丈高的河水平了城头。
注释:¹骇:马受惊。
浑涛舂撞怒鲸跃,危堞仅若杯盂浮。
浑涛舂(chōng)¹怒鲸跃,危堞(dié)²³若杯盂(yú)
译文:浑浊的波涛横冲直撞像怒鲸跳跃,高耸的城堞几乎就像酒杯水盂在水面飘浮。
注释:¹舂撞:冲撞;舂,通“冲”,撞击。²危堞:高耸的城堞;堞,城墙上锯齿状的防箭垛。³仅:几乎。⁴杯盂浮:浮在水面上的酒杯、水盂。
斯民嚣嚣坐恐化鱼鳌,刺史当分天子忧。
斯民嚣(xiāo)¹²恐化鱼鳌(áo),刺史当分天子忧。
译文:百姓哭喊着怕变成水底的鱼鳖,苏刺史奔走忙碌,尽忠职守为国分忧。
注释:¹嚣嚣:惊恐喧闹的样子。²坐:因为。
植材筑土夜连昼,神物借力非人谋。
植材筑土夜连昼¹,神物借力非人谋²
译文:打树桩、夯堤土,不分白天黑夜地苦干,战胜洪水乃是神明借助人力所为,单靠人的谋划是不能成功的。
注释:¹“植材”句:谓不分昼夜地加固提防。植材,打桩。筑土,夯土修坝。“夜连昼”一作“夜运画”。²“神物”句:极言抗灾的不易,谓能战胜洪水乃是神明借助人力所为,单靠人的谋划是不能成功的。
河还故道万家喜,匪公何以全吾州!
河还故道万家喜,匪¹公何以全吾州²
译文:黄河归还旧道,万众欣喜齐赞颂:“若不是苏公,我们的吾州怎能保全!”
注释:¹匪:通“非”。²全吾州:使吾州保全。
公来相基垒巨石,屋成因以黄名楼。
公来相基¹(lěi)巨石,屋成因以黄名楼²
译文:苏公来察勘基址,垒起了巨石,屋宇建成便命名为黄楼。
注释:¹相基:相看地形,选定基址。²以黄名楼:命名楼为“黄楼”。按五行生克的理论,土能克水,土色黄,故黄楼有镇水之义。下旬“黄楼不独排河流”即由此而来。
黄楼不独排河流,壮观弹压东诸侯。
黄楼不独排河流¹,壮观弹压东诸侯²
译文:黄楼不止能够疏镇河流,壮观的气势也足以镇慑东路郡州。
注释:¹排河流:疏通黄河水流。排,疏通;《孟子·滕文公》:‘‘禹疏九河……排淮泗而注之江。”河,黄河。²“壮观”句:谓楼之壮观足以镇慑、折服东路各郡县。弹压,制服、镇慑。诸侯,这里指郡县。《汉书·王嘉传》:“今之郡守重于古诸侯。”
重檐斜飞掣惊电,密瓦莹净蟠苍虬。
重檐斜飞掣(chè)惊电¹,密瓦莹净蟠(pán)苍虬(qiú)²
译文:多重楼檐斜飞,能勾挂住闪电,晶莹明净的密瓦,盘卧着龙虬。
注释:¹掣惊电:牵制住闪电,勾挂住闪电。²蟠苍虬:像苍龙盘伏。蟠,盘曲而伏卧。虬(qi丘),无角龙。二十八宿东方为苍龙七宿,黄楼在徐州东门上,故以“蟠苍虬”极言其高。
乘闲往往宴宾客,酒酣诗兴横霜秋。
乘闲往往宴宾客,酒酣(hān)诗兴横霜秋¹
译文:苏公每有空闲,常登楼宴会宾客,酒酣耳热时,蓬勃的诗情便横溢金秋。
注释:¹“乘闲”二句:黄楼建好的次年[元丰元年(公元1078年)]重九日,苏轼在黄楼设宴,“坐客三十余人,皆知名之士”,苏轼有《九日黄楼作》诗日:“去年重阳不可说,南城夜半千沤发。水穿城下作雷鸣,泥满城头飞雨滑。黄花白酒无人问,日暮归来洗靴袜。岂知还复有今年,把盏对花容一呷。莫嫌酒薄红粉陋,终胜泥中千柄插。”可作此联及结尾一联的注解。
沉思汉唐视陈迹,逆节怙险终何求?
沉思汉唐视陈迹,逆节¹(hù)²终何求?
译文:我面对着汉唐的遗迹沉思默想,那群恃险抗上的逆臣到底何求?
注释:¹逆节:违抗中央命令;节,原指节旄,是中央派出的使臣的信物,引申指对地方官的任命,故有“逆节”等于“抗命”。²怙险:依恃险要的地势。
谁令颈血溅砧斧?千载付与山河愁。
谁令颈血溅砧(zhēn)¹?千载付与山河愁。
译文:谁让他们以身试法,让颈血溅满刑具,千年万代给淮北山河带来忧愁。
注释:¹砧斧:杀头的刑具。
圣祖神宗仗仁义,中原一洗兵甲休。
圣祖¹神宗²仗仁义,中原一洗兵甲休。
译文:大宋朝圣明的天子依仗着仁义,平定天下人,使中原大地战争永止休。
注释:¹圣祖:一般指开国的君主,这里当指宋太祖赵匡胤。²神宗:当朝皇帝赵顼。
朝庭尊崇郡县肃,彭门子弟长欢游。
朝庭尊崇¹郡县肃²,彭门子弟³长欢游。
译文:朝廷的地位崇高,郡县谦恭敬业,徐州的黎民百姓长远快乐又悠游。
注释:¹尊崇:庄严伟大。²肃:谦恭敬业。³彭门子弟:彭城百姓;传说彭祖封于彭,彭城世家皆其后代,故称彭地居民为彭门子弟。
长欢游,随五马,但看红袖舞华筵,不愿黄河到城下。
长欢游,随五马¹,但看红袖舞华筵(yán),不愿黄河到城下。
译文:长远地快乐又悠游,追随着徐州苏太守,唯愿欣赏歌女在宴会上欢舞,不愿意黄河咆哮大水到黄楼。
注释:¹五马:指郡守、知州。汉制,太守车驾五马。《陌上桑》:“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

  这首诗先用四句诗概说黄楼高耸入云的气势作为引首,接着笔锋一转,以极简洁的笔法叙述了大水袭来,苏轼率军民战胜洪水的经过和水后黄楼的修建及修楼的意义。然后再次描绘黄楼的雄伟,叙写楼成后苏轼与民同乐的情景。最后推出诗的主题:但愿永享太平、永无灾变!其间述古征今,微言大义,使诗的内涵更加丰富。此诗结构讲究,语言酣畅,把叙事与抒情、写人与写景、纪实与纪史很好地融合在一起,确乎是宋诗此类题材中难得的佳作。

  开头四句,先写黄楼之高,笔势飞腾。用山丘、云雾、兀月来烘托,气魄宏大。

  接着跳开来,回头写黄河决口“水及徐城”之事。先用“黄河西来”四句写水势凶猛,城被水围,刻画生动,写出难写之景。再以“斯民”等句写徐城情势危急与苏轼的勇于尽责。“斯民”句,用“嚣嚣”两字写当时人民惊恐呼号之状,情景逼真;加以“坐恐化鱼鳖”,点明这是人命攸关的人事。“刺史”句写入苏轼。在危急时,苏轼毅然挺身而出,一面发动群众,一面动用驻军,来筑堤护城。诗用“刺史”为“天子分忧”,措词庄重得体。“植材”两句写筑堤措施与工程速度。“神物借力非人谋”,尤得修辞之妙。句意言工程进度之速,如得“神助”,充分表明军民力量之大;说“非人谋”,实则正是赞颂“人谋”,这从下面“匪公”句就可以知道。“河还”两句,借用徐州人民口气,写出筑堤捍水的效果及对苏轼的赞颂,具体生动而又亲切,为传神之笔。

  “公来”以下转入黄楼。“公来”两句写苏轼利用筑堤所余的木石修建黄楼。修黄楼并不是苏轼为了个人享受,下面就此细说。根据旧传“五行”说法,土能克水,而土为黄色。用“黄楼”制服水患,这是迷信说法;苏轼、陈师道并不真的相信它,所以用“不独排河流”一语带过,接下便说“壮观弹压东诸侯”。徐州自古为东方军事重镇,在东方起“弹压”作用,这是历史事实。句言“壮观弹压东诸侯”,是说黄楼的“壮观”在东方郡县中为第一,这是就楼而言的。但这还只是一层;更深层的意思是:通过黄楼表明徐州繁荣昌盛,对其他州郡某些阴谋割据者会起镇慑作用。“重檐”两句刻画“壮观”之“壮”,这是写楼的必不可少之笔。妙在用“惊电”、“蟠虬”来形容,写得气势飞动,刻画出一个“壮”字,把黄楼写活了。“乘闲”两句写楼成宴客。苏轼《九兀黄楼作》诗说:“诗人猛士杂龙虎,楚舞吴歌乱鹅鸭”,客人中有文有武,宴会上有舞有歌,可为此句作注脚。句中“诗兴”即指《九兀黄楼作》而言。这两句不仅写出苏轼的文采风流,而且暗示着“与人同乐”。这是修建黄楼的另一作用。这两个作用其实是联结在一起的,因为重镇的繁华,便是“镇压”力量的象征。作者俯仰今古,引起“沉思”:重镇的强大,是否又会被野心家用为割据之地?因而有了下一段议论。

  “沉思”四句,就汉唐往事,指出:“怙险”、“逆节”的人,只能自致杀戮,没有好下场;“圣祖”四句,写出宋朝从太祖、太宗以来,统一了中原,并且加强中央集权,巩固统一局面,使朝庭尊崇,群县肃穆;具体到徐州,人民也就能过着平安无事的兀子。他用“彭门子弟长欢游”,象征地方安定、社会繁华。写得形象生动。这也就暗渡到黄楼。因为黄楼也是歌舞之场,陈师道后来写《寄曹州晁大夫》诗说:“堕絮随风化作尘,黄楼桃李不成春。只今容有名驹子,困倚阑干一欠伸。”陈师道《南乡子》词序中还说:“晁大夫增饰披云,初欲压黄楼……而曹妓未有显者,黄楼不可胜也。”透露出黄楼当时歌舞之盛,下文有“红袖舞华筵”之语,与此承接。

  最后,以“随五马”,点明苏轼与民同乐。“五马”是汉代太守仪制,用典恰当。苏轼在徐州作的《江城子》词中有“为报倾城随太守”之句,人民既随太守出猎,也就可随太守观看歌舞。这里主要是为了写水退楼成之后的地方繁华、官民同乐景象。这三句突然换韵,并用长短句写出,从语言风格看,很像民间歌谣。用它来总括全篇,真切而有余味。

  这首诗有写景,有写人,有叙事,有议论,有抒情。其中既写了水来与捍水,又写了筑楼与楼成;写了苏轼,也写徐州人民;还写到汉代、唐代往事。内容充实,层次繁多,千端万绪,而作者执简御繁,举重若轻,纵横跳宕,转折自如。这固然由于他诗功纯熟,巧于修辞,精于组织,更由于着眼点高,想象力强,正如朱珪评李白诗时所言:“陵蹈虚空,俯视沧海”,“英光浩气,溢乎毫墨之外”,故“造语豪壮”(见胡仔《苕溪渔隐丛话》),足以上继李白,近比苏舜钦、王令、苏轼。朱珪认为,作者当与“晃、秦同传”,但他与晁补之、秦观风格并不相近。

参考资料:
1、 《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年版,第471-473页
请使用Ctrl+D进行收藏。
确认
请使用Ctrl+D进行收藏。
确认
是否确认删除?
确定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