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伤春伤怀之作。
该词上阕,词人描写眼前所见之景,意境凄凉。通过对面前的景物如雨后的樱桃、东风中的莺啼等的描写,生动形象地表达了词人内心的伤感以及对故人的怀念与深情。词首句起势不凡,为全篇定下了留春不住而辗转憔悴的情感基调。起首二句营造了一种与欧阳修《蝶恋花》“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相类似的氛围和心境:同样的雨横风狂,催送着残春。
下阕,词人由怜惜转为伤怀。 “黄昏清泪阁,忍便花飘泊”是倒装句。词人实在不忍香到春天的花瓣都飘零凋落了,夕阳黄昏之中,他只得泪眼盈盈。而就在这时候,他听见一声黄莺的啼叫顺着东风飘忽而至,唤起了词人对二月阳春的深情。末句, “消得一声莺.东风三月情”。“消得”本来是经受得住,这里谓无法经受,因为这一声莺啼。唤出了“东风三月情”:此处“三月情”应指惜春之情,但此词似含有一段隐情,表面上是欲留春住,其实是想留人,想留而不能留,或才是诗人的心痛处。
全词表达了词人伤春感怀之情,该词延续了词人一贯的悲愁之风,这种不事雕琢的凄凉愁苦之情最能触动人心。
该词是宋代词人叶梦得所作的一首咏怀词,先用“新月”与“暗水”对比,用“疏星”与“流萤”对比,描写了眼前所见所闻的自然现象,构思极为巧妙。
坐在凤凰亭里,四周一片寂静。仰视天空,见一弯新月慢慢升起,正高挂树梢;侧耳细听,即将干涸的弯曲的池塘,还有涓涓的流水声在暗中发出枯竭前的悲鸣。再纵目四望:稀疏的明星不时从画檐前落下;却有几点流萤在暗处闪闪发光,自由自在地随意到处飘动。这是常见的自然现象,由于是“常见”,便很少有人注意它,更没有人把它集中起来描绘、观察、思考。“新月”是在成长、向上的,不会变成弯曲的“枯沼”,“疏星”是大而明、高而洁的,可是它落下的时候,它的亮光还不如暗处闪闪发光的萤火虫。这是常见的自然现象,却饱含着人生哲理。
“归意已无多,故作连环绕。”叶梦得祖籍苏州晚年闲居吴兴,据《湖州府志》载:“叶元辅居乌程,至梦得已四世。”乌程,即吴兴也。叶梦得居吴兴已“四世”,当然是第二故乡,他的“归意无多”这是原因之一。其二,眼前景色给他以启示:“新月”与“枯沼”,“疏星”与“流萤”都相去无多;从中悟得的道理谱就新声去问他的知音“采菱”人,可是水天空阔、烟波浩渺,却又是无处可寻了。
这首词寓理于物,寓理于情,艺术技巧是很高明的。
古时的春秋季节有两次例行的祭祀土神的日子,分别叫作春社和秋社。此诗写了鹅湖山下的一个村庄社日里的欢乐景象,描绘出一幅富庶、兴旺的江南农村风俗画。全诗虽没有一字正面描写社日的情景,却表达出了社日的热闹欢快,角度巧妙,匠心独运。
“鹅湖山下稻粱肥,豚栅鸡栖半掩扉。”诗的一开始不写“社日”的题面,却从村居风光写起。鹅湖山这地名本身很诱人,湖的名字使人想到鹅鸭成群,鱼虾满塘,一派山明水秀的南方农村风光。春社时属仲春,田里庄稼丰收在望,村外风光如此迷人,而村内到处是一片富裕的景象,猪满圈,鸡栖埘,联系第一句描写,描绘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景象。只字未提作社的事,先就写出了节日的喜庆气氛。
这两句也没有写到村居的人,“半掩扉”三字暗示村民都不在家,门儿都半掩着。古人常用“夜不闭户”表示环境的太平安宁,“半掩”而不上锁,可见民风淳厚,丰年富足,这个细节描写是极有表现力的。同时,它又暗示出村民家家参加社日,巧妙地将诗意向后联过渡。
后两句写“社日”正题。诗人没有就作社表演热闹场面着笔,却写社散后的景象。“桑柘影斜”,夕阳西下,树影在地越来越长,说明天色将晚。古代习惯,祭社之处必植树。所谓“故园乔木”,即指社树,它象征乡里,故受人崇拜。其中桑、梓二木即古人常用为社树的树种。此诗的“桑柘”紧扣社日,即此之谓,可见笔无旁鹜。同时,村里植有“桑柘”,说明养蚕也搞得不错。遣词用语体现出诗人的艺术匠心。
春社散后,人声渐少,到处都可以看到喝得醉醺醺的村民,被家人邻里搀扶着回家。“家家”是夸张说法,说明醉倒情形之普遍。诗未写社日的热闹与欢乐场面,却选取高潮之后渐归宁静的这样一个尾声来表现它,是颇为别致的。它的暗示性很强,读者通过这个尾声,会自然联想到作社、观社的全过程。“醉人”这个细节可以使人联想到村民观社的兴高采烈,畅怀大饮,而这种欣喜之情又是与丰收分不开的。
此诗不写正面写侧面,通过富有典型意义和形象暗示作用的生活细节写社日景象,笔墨极省,反映的内容却极为丰富。这种含蓄的表现手法,与绝句短小体裁极为适应,使人读后不觉其短,回味深长。当然,在封建社会,农民的生活一般不可能像此诗所写的那样好,诗人把田家生活作了“桃花源”式的美化。但也应看到,在自然灾害减少、农业丰收的情况下,农民过节时显得快活,也是很自然的。这首诗表达了诗人对乡村农民的赞赏与热爱之情。
这首托雁言情之作,表现客居异乡的游子对亲人的思念。内容在诗词中屡见不鲜,但表现手法却新颖,细腻,很能感人。
上片先借秋夜景物渲染孤芳寂寞的感受。一句“霜风渐紧寒侵被”尽抒寒意,孤苦之情。而一声声孤雁的哀鸣又烘托游子的孤独凄芳的情怀。“一声声送一声悲”,用一声声孤雁的悲鸣传达出一个悲痛的倾诉,一声声鸣叫牵动着主人公沉重凄苦的心情。
“云淡碧天如水,披衣起”形象地表现出他的急切的心情。“告雁略住,听我些儿事。”语气之柔软和缓,神态之恳切诚挚,触目可见。托雁传情,本绝无可能,而如此设词,异想天开,却将游子深婉细腻的心理活动,表现得入木三分。
下片全是游子对雁所说的话。其实质而言之,仅有一句话,即是说:你飞过我亲人的居所,请千万不要高声鸣叫,以免惊动也是无眠的她。此处全用口语,虽无一字直叙人物,却真切地表达了他内心的思念,十分生动传神。这里,“他”——游子不厌其烦,絮絮叨叨地向大雁详细描述亲人居住的具体住所,“城里”“桥外”“河西”“小楼”“门外”等分别用“塔儿南畔”,“第三个”“濒河西岸”“梧桐雕砌”等词清清楚楚、详详细细地描述出来。看似絮叨,实是殷勤。不仅表现出对大雁的真切希望,又生动表达了对亲人的深切思念之情。
这首词题材极其普通,但特点鲜明。语言文字明白浅显,质朴无华,却生动形象,韵味隽永。可称“凡情无奇而自佳,景不丽而自妙者”。(陆时维《诗境总论》)。这首词口语化也极其鲜明,特别是那一长句“塔儿”直至“雕砌”。该词是一首健康优美,生动活泼,美轮美奂的民间小调。
此诗首字“至”字在诗中反复出现八次,故题名“八至”。从内容上说,全诗四句,说的都是浅显而至真的道理,具有深刻的辩证法,富有哲理意味。从结构上说,作者设置了层云叠嶂,前三句只是个过场,主要是为了引出最后一句“至亲至疏夫妻”,专在针砭世情,极为冷峻。
首句“至近至远东西”,写的是一个浅显而至真的道理。东、西是两个相对的方位,地球上除南北极,任何地点都具有这两个方向。两个物体如果不是南北走向就必然有东西区别。所以“东西”说近就近,可以间隔为零,“至近”之谓也。如果东西向的两个物体方向相反,甚至无穷远,仍不外乎一东一西,可见“东西”说远也远,乃至“至远”。这“至近至远”统一于“东西”,是常识,却具有深刻的辩证法。
“至深至浅清溪”,清溪不比江河湖海,一目了然能看到水底,“浅”是实情,是其所以为溪的特征之一。然而,它又有“深”的假象,特别是水流缓慢近于清池的溪流,可以倒映云鸟、涵泳星月,形成上下天光,令人莫测浅深,因此也可以说是深的。如果说前一句讲的是事物的远近相对性道理,这一句所说的就是现象与本质的矛盾统一,属于辩证法的不同范畴。同时这一句在道理上更容易使人联想到世态人情。总此两句对全诗结穴的末句都具有兴的意味。
“至高至明日月”,因为旁观者清,站得高望得自然就远看得自然明朗。日月高不可测;遥不可及,这个道理很浅显。这第三句,也许是最肤浅的。“高”是取决于天体与地球的相对距离,而太阳与月亮本不一样。“明”指天体发光的强度,月亮借太阳的光,二者更不一样。但是日月同光是人们的感觉,日月并举是向有的惯例,以此入诗,也无可挑剔。这个随口吟出的句子,在全诗的结构上还有其妙处。警句太多容易使读者因理解而费劲,不见得就好。而警句之间穿插一个平凡的句子,恰有松弛心力,以便再度使之集中的调节功能,能为全诗生色。诗人作此句,应当是意在引出下句。
前三句虽属三个范畴,而它们偏于物理的辩证法,唯有末句专指人情言之,是全诗结穴所在——“至亲至疏夫妻”。因为夫妻是没有血缘的亲人,在一起就是一个人,分开则形同陌路,甚至老死不相往来有之。当代某些学者试图以人的空间需求来划分亲疏关系。而“夫妻关系”是属于“密切空间”的,特别是谈情说爱之际。从肉体和利益关系看,夫妻是世界上相互距离最近的,因此的确是“至亲”莫若夫妻。然而世间的事情往往是复杂的,伉俪情深固然有之,貌合神离而同床异梦者也大有人在。夫妻间也有隐私,也有冲突,也有反目成仇的案例,正所谓“爱有多深,恨有多深”,不相爱的夫妻的心理距离又是最难以弥合的,因此为“至疏”。在封建社会中由于夫为妻纲,男女不平等的地位造成了夫妻不和谐的关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造成了没有爱情的婚姻,而女子的命运往往悲苦。这些都是所谓“至疏”的社会根源。如果说诗的前两句妙在饶有哲理和兴义,则末句之妙,专在针砭世情,极为冷峻。
这首诗和一般讲究起承转合的诗不同,这诗语言淡致,和唐代诗僧王梵志的诗一样平白如话,但平中见奇绝。
诗的前三句是个过场,其存在是为了衬托最后一句。层云叠嶂,前三句过后,才显出最后一句峰峦。“至亲至疏夫妻”这话满是饱经人事的感觉,比一般的情诗情词要深刻得多,可算是情爱中的至理名言。夫妻间可以誓同生死,也可以不共戴天。这当中爱恨微妙,感慨良多,寻常年轻小姑娘想说也说不出来,必得要曾经沧海,才能指点归帆。 或许正是看透了这些,李冶才宁愿放纵情怀。因此,即使隔了千年,也依然能引起人们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