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首句通过对“公子王孙”争相追求的描写突出女子的美貌,次句以“垂泪滴罗巾”的细节表现出女子深沉的痛苦,三、四两句说女子一进权势之门便视自己为陌路之人。全诗高度概括地写出诗人所爱者被劫夺的悲哀,反映了封建社会因门第悬殊而造成的爱情悲剧,寓意颇深,表现手法含而不露,怨而不怒,委婉曲折。
“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上句用侧面烘托的手法,即通过对“公子王孙”争相追求的描写突出女子的美貌;下句以“垂泪滴罗巾”的细节表现出女子深沉的痛苦。公子王孙的行为正是造成女子不幸的根源,然而这一点诗人却没有明白说出,只是通过“绿珠”一典的运用曲折表达的。用绿珠坠楼的典故一方面形容女子具有绿珠那样美丽的容貌,另一方面以绿珠的悲惨遭遇暗示出女子被劫夺的不幸命运。于看似平淡客观的叙述中巧妙地透露出诗人对公子王孙的不满,对弱女子的爱怜同情,写得含蓄委婉,不露痕迹。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两句没有将矛头明显指向造成他们分离隔绝的“侯门”,倒好像是说女子一进侯门便视自己为陌路之人了。但有了上联的铺垫,作者真正的讽意已经非常明显。之所以要这样写,一则切合“赠婢”的口吻,便于表达诗人哀怨痛苦的心情,更可以使全诗风格保持和谐一致,突出它含蓄蕴藉的特点。
诗人从侯门“深如海”的形象比喻,从“一入”、“从此”两个关联词语所表达的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深沉的绝望,比那种直露的抒情更哀感动人。据说后来于頔读到此诗,便让崔郊把婢女领去,传为诗坛佳话。
从语言上看,这首诗用词很准确。在封建社会里,造成这类人间悲剧的,上自皇帝,下至权豪势要,用“侯门”概括他们,恰当不过,比喻生动形象。诗人以此诗赠给心上人,既写女子的不幸,也描述了自己所爱被劫夺的哀痛,而造成这种痛苦的,正是那些只顾个人喜恶的侯门贵族、公子王孙。作者并没有直接指斥,但诗中流露出的弱者的哀怨、深沉的绝望,却比直露的指斥更厚重,也更能激起读者的同情。诗中的情感实际上也超越了一己的悲欢而具有普遍的社会意义。
写作此诗时作者已经被关押整整三路,敌人对他软硬兼施。然而,高官厚禄不能软服,牢狱苦难不能屈服。他衰鬓霜染,意志弥坚。牢房冰冷潮湿,饮食艰涩难咽,妻儿宫中服役,朝廷苟且投降等惨痛的现实,令文天祥感受到人生末路穷途的困厄艰难。他用一支沉甸甸的笔,蘸着热血和心泪,写就了这首悲而不屈的短诗。
这一首诗,诗句冲淡、平和,没有“天地有正气”的豪迈,没有“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慷慨,只表现出大英雄欲与家人共聚一堂欢饮屠苏酒过元旦的愿望,甚至字里行间中透露出一丝寂寞、悲怆的情绪。恰恰是在丹心如铁男儿这一柔情的刹那,反衬出勃勃钢铁意志之下人的肉身的真实性,这种因亲情牵扯萌发的“脆弱”,更让我们深刻体味了伟大的人性和铮铮男儿的不朽人格。
《除夜》一诗,没有雕琢之语,没有琐碎之句,更无高昂的口号式咏叹。可是,我们仍旧感到心灵的一种强烈震撼。无论时光怎样改变,无论民族构成如何增容扩大,无论道德是非观念几经嬗变,文天祥,作为我们民族精神的象征,作为忠孝节义人格的伟大图腾,万路不朽,颠扑不灭,仍会是在日后无数个世代激励一辈又一辈人的道德典范。
此词塑造了梅花俊美而坚韧不拔的形象,鼓励人们要有威武不屈的精神和革命到底的乐观主义精神。上阕主要写梅花傲寒开放的美好身姿,描绘梅花的美丽、积极与坚贞;下阕主要写梅花的精神风貌,表现了梅花坚强不屈、不畏寒冷,对春天充满信心和谦虚的风格。
上阕主要写梅花傲寒开放的俏丽身姿。起始二句叙季节的变换,既平直自然,又蕴含哲理。第一句才说“春归”,第二句就说“春到”。春归是梅花在风雨中所送,春到是梅花在飞雪中所迎。很显然,这里的“迎春”、“送春”者,不是“风雨”、“飞雪”,而是梅和梅花。在风雨中送走春天时,梅花虽已凋谢但在飞雪中迎来春天时,梅花却正吐艳。这两句对仗工整,拟人形象,生动地表现了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中国人民坚强不屈的革命英雄主义、坚韧不拔的意志和大无畏的战斗精神。“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承“飞雪”写出,极力渲染梅花开放时的冰雪环境,这是一种衬托的手法,在“百丈冰”的时节梅花开放是十分难能可贵的。这样一来,“犹有花枝俏”一句就格外醒目。梅花不仅在如此严寒的环境中开放,而且开放得还特别俏丽。作者以冰雪衬托风骨铮铮的梅花,以梅花的品质、梅花的形象象征中国共产党人。作者笔下的梅花形象是全新的,不仅是诗人眼中梅花的形象,也是诗人自己以及中国共产党人的形象。
下阕是对无私无欲的梅花的礼赞。首句承“俏”字写出。俏丽的梅花开放于寒冬之时,它是春天的信使,预报春天就要到来,当春天真正到来时她已经飘零了。这就是梅花乐于奉献的性格,所以作者说梅花是“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俏”字浓缩了千种生机,万般气,是这首词的诗眼,是新时代梅花精神风貌的外现。“俏”字也是上下阕之间过渡的桥梁,使整首词的境界浑然天成。“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从中”两句,描写春天降临繁花似锦的时候,梅花那种舒心高兴的样子。写出了花不仅有俏丽的身姿,而且有崇高的精神境界。“笑”字写出了新时代梅花谦逊脱俗的品质,豁达大度的精神风采极大地升华了词的艺术境界。新时代的梅花形象象征了共产党人斗争在前,享受在后的崇高美德和无私奉献的伟大精神。
这首咏物词是运用逆向思维写作的典范。词前序中说的“反其意”是读者进入这首咏梅词艺术境界的极佳通道。陆游当时主张北伐,皇帝不信任他,朝廷中主和的投降派又排挤、攻击他,他难酬壮志,伤感悲凉,便作了《卜算子·咏梅》。陆游以梅自况,表示要坚持爱国情操,至死不向恶势力屈服。但是,陆游词中的“梅”太孤寂了,要听任群芳的嫉妒,没有阳光普照,却有风摧雨浇,尽管最后“零落成泥碾作尘”,但始终保持了固有的芳香,而毛泽东词中的“梅”则完全相反。陆游笔下的“梅花”是一个孤独的爱国者形象,而毛泽东笔下的“梅花”是伟大的共产主义者,她是一个人,更代表了先进的无产阶级群体。陆游笔下的“梅花”生长在“驿外断桥边”,在凄风苦雨中支撑,而毛泽东笔下的“梅花”与飞雪为伍,在“悬崖百丈冰”时,傲霜斗雪成长。陆游笔下的“梅花”寂寞无主地开放,在黄昏中独自发愁,颓唐哀伤,而毛泽东笔下的“梅花”在春天即将到来时绽放,自豪,乐观。陆游笔下的“梅花”“无意苦争春”,与世无争,明哲保身,而毛泽东笔下的“梅花”“只把春来报”,要把春光迎到人间,无私奉献。陆游笔下的“梅花”“一任群芳妒”孤芳自赏,无可奈何,而毛泽东笔下的“梅花”在山花烂漫的花丛中欢笑,永远与百花在一起。陆游笔下的“梅花”最终结局是“零落成泥碾作尘”,被人遗忘,而毛泽东笔下的“梅花”迎来了百花盛开的春天,在春天里得到永生。
《卜算子·咏梅》是毛泽东诗词中比、兴手法用得最好的一首。作者将梅花的自然美与人的德善美有机地融为一,达到了“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词中象征、拟人、衬托、比喻、夸张、对仗、顶针等多种修辞手法的巧妙运用,写出了梅花富于挑战性的个性和谦逊无私的高风亮节,较完美地实现了托物言志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