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及注释
译文
梦里思念大漠,在春天花开的时候离开的渭城。长亭近在咫尺,人孤单寂寞,听到阳关曲心中泛起无限忧愁。一边慢慢走一边叮嘱着,踏着歌声前行但是人却不能停留下来。
注释
花时:春暖花开时。
渭城:古咸阳,今西安。
阳关:阳关曲。
“冰骨”两句,绘出屏中梅树之貌。两句脱胎于成语“冰清玉洁”,赞梅树之格调高雅。“木兰”,即木兰舟的省称。此言自己在观赏了友人的舟中梅屏后,感受到屏中梅枝玉骨冰清傲霜斗寒般的气质。“懒妆”一句,以梅拟人,写出梅枝的神韵。此句也是从林逋《山园小梅》诗“疏影横斜水清浅”句中化出,赞屏中梅枝活似佳人之天生丽质,虽懒于梳妆打扮,然淡然而立,尽占春色,不愧为“东风第一枝”之称。此亦是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赞梅枝也。
“月落”两句,紧扣上片结句而生发开去。林逋《山园小梅》有“暗香浮动月黄昏”句,词人另辟蹊径,写自己对月落后溪边梅枝的感受:月儿虽然已沉没在小溪的尽头,梅枝的倩影却能长留在溪畔。此非影留,实是词人感情所系也。接着词人转而写实,言日长天久春天也会过尽,然而绘有“东风第一枝”的梅屏,却长留在舟中。“五湖”句,既点出“舟”字,也复赞梅屏。“五湖”,即太湖。西施曾从范蠡游五湖,此言李中斋小舟载着的梅屏,在千顷太湖的水色掩映下如西子之畅游五湖般的更显婀娜多姿。全词紧扣“舟中梅屏”,拟人状物反复咏叹,形神皆备,根本没有“用事下语太晦,人不可晓”(沈义父《乐府指迷》)之病。
李白的这首《公无渡河》开篇就将巨笔伸向了苍茫辽远的往古——“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诗中以突兀惊呼之语,写它在霎那间冲决力量和气势的象征——横亘天地的昆仑山;随即挟着雷鸣般的“咆哮”,直撞“万里”之外的“龙门”(今山西河津县西北)。诗人只寥寥两笔,就在“昆仑”、“龙门”的震荡声中,展现了“西来”黄河的无限声威。“波滔天,尧咨嗟”!滔天巨浪吞噬了无数生民,茫茫荒古,顿时充斥了帝尧放勋的浩然叹息:因为诗中用的是三言短句,这叹息之音,听来便愈加激切。
于是,“大禹”出现了。大禹治水的神话传说,本可以激发诗人的许多奇思。但此节重在描述黄河,故诗中仅以“大禹理百川”四句带过,以表现桀骜狂暴的洪水在这位英雄脚下的驯服。 然而,在“杀湍堙洪水”的近景上,诗人添了几声大禹之子“儿啼”,“儿啼不归家”,寥寥五个字就使一位为公忘私、“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治水英雄风貌,由此跃然纸上。黄河的荒古之害从此驱除,但它的浪波在汹涌归道之际,却在两岸留下了“茫然风沙”! 以上一节从荒古的河害,写到滔天洪水的平治。 不仅展现了黄河那西“决昆仑”、东“触龙门”的雄奇之境,更让读者从它 “波滔天”的历史危害中,领略了它所独具的狂暴肆虐之性。为下文作足了铺垫。 而今,那白发之叟,竟想“凭河”(涉水渡河)而渡,难道就不怕被它吞没?
诗之后一节,正以极大的困惑,向悲剧主人公发出了呼喊:“被发之叟狂而痴,清晨临流欲奚为?”这呼喊仿佛是“狂夫”之妻的陡然惊呼!因为诗人紧接狂夫“临流”之后,就急速推出了那位“旁人不惜妻止之”的深情妻子。于是,全诗的情景发生了惊人的突变:在轰然震荡的浪涛声中,诗人自身隐去了,眼前只留下了一位悲恸而歌的蓬发妇人:“虎可搏,河难凭。公果溺死流海湄(水边)。有长鲸白齿若雪山,公乎!公乎!挂罥于其间!”诗中以夸张的笔墨,痛歌狂叟的溺死浪波,终于作了巨若“ 雪山”的鲸齿冤魂。这景象是恐怖的。何况又从“援箜篌而歌” 的狂夫之妻的恸哭声中写来,更觉有一种天旋地转、恻怛号泣之悲。那“公乎!公乎”的呼叫,声声震颤在读者耳边,实在令人不忍卒听。结尾诗人陡变双行体为单行,似乎被悲愤笼罩,无以复言,便掷笔而叹:“箜篌所悲竟不还!”全诗就这样结束了。黄河的裂岸涛浪却还在汹涌,“ 狂夫”之妻的恻怛号泣还压过浪波,在长天下回荡!
从诗中对黄河的描述看,它那狂暴肆虐、滔天害民之形,似乎颇有象征意味;至于“白齿若雪山”的“长鲸”,似乎更是另有所指。倘说它是对猖獗“河北”的安史之乱的隐喻(如《北上行》一诗,即以“奔鲸夹黄河”喻安禄山之乱军),那么“临流”“凭河”的“披发之叟”又喻指谁?或者这只是一首抒写《公无渡河》“本事”的悲歌,并无其它寄寓之情? 可以肯定:古歌中“白首狂夫”的渡河故事,经过李白的再创造,带有了更强烈的悲剧色彩。那位“狂而痴”的披发之叟,似乎正苦苦地追求着什么。其中未尝没有诗人执着追求理想的影子在中。
晋人葛洪《西京杂记》载:“司马相如将聘茂陵人女为妾,卓文君作《白头吟》以自绝,相如乃止。”但《宋书·乐志》言《白头吟》等“并汉世街陌谣讴”,即民歌。《玉台新咏》载此诗,题作《皑如山上雪》,则连题目亦与卓氏无关了。《西京杂记》乃小说家言,且相如、文君关系亦未尝至此,故云文君作,显系附会。此诗当属民歌,以女子口吻写其因见弃于用情不专的丈夫而表示出的决绝之辞。
首二句是一篇起兴,言男女爱情应该是纯洁无瑕的,犹如高山的白雪那样一尘不染;应该是光明永恒的,好似云间的月亮皎皎长在。这不仅是一般人情物理的美好象征,也当是女主人公与其丈夫当初信誓旦旦的见证吧。诚如清人王尧衢云:“如雪之洁,如月之明,喻昔日信誓之明也。”但也有解为“以‘山上雪’,‘云间月’之易消易蔽,比起有两意人。”意亦可通。细玩诗意,解为反面起兴,欲抑先扬,似更觉有味。
故“闻君”二句突转:既然你对我的爱情已掺上杂质,既然你已心怀二心而不专一持恒,所以我特来同你告别分手,永远断绝我们的关系。“有两意”,既与首二句“雪”“月”相乖,构成转折,又与下文“一心人”相反,形成对比,前后照应自然,而谴责之意亦彰,揭示出全诗的决绝之旨。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意谓这是咱们最后一次相聚饮酒,散席后大家就各自分手,如流水东西永不汇合。“今日”、“明旦”是为了追求诗歌表述生动才选用的措辞,如果把“明旦”句理解为“明天就可在沟边分手”,不免过于拘泥字句的意思,反而失去了诗人的真意。此句承上正面写决绝之辞:今天喝杯诀别酒,是我们最后一次聚会,明晨就将在御沟分手,就像御沟中的流水一样分道扬镳了。“东西流”以渠水分岔而流喻各奔东西;或解作偏义复词,形容爱情如沟水东流,一去不复返了,义亦可通。
“凄凄”四句忽一笔宕开,言一般女子出嫁,总是悲伤而又悲伤地啼哭,其实这是大可不必的;只要嫁得一个情意专一的男子,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就算很幸福了。言外之意,自己今日遭到遗弃才最堪凄惨悲伤,这是初嫁女子无法体会到的滋味。作者泛言他人而暗含自己,辞意婉约而又见顿挫;已临决绝而犹望男方转变,感情沉痛而不失温厚。诚如清人张玉谷所评:“凄凄四句,脱节暗转,盖终冀其变两意为一心而白头相守也。妙在从人家嫁娶时凄凄啼哭,凭空指点一妇人同有之愿,不着已身说,而己身在里许。用笔能于占身分中,留得勾留之意,最为灵警。”堪称深得诗旨。
结尾四句,复用两喻,说明爱情应以双方意气相投为基础,若靠金钱关系,则终难持久,点破前文忽有“两意”的原故。“竹竿”,指钓鱼竿;“嫋嫋”,形容柔长而轻轻摆动的样子;“簁簁”即“漇漇”的假借字,形容鱼尾像沾湿的羽毛。“钱刀”,即古代刀形钱币,此处泛指金钱。以鱼竿的柔长轻盈摆动和鱼尾的滋润鲜活,比喻男女求偶,两情欢洽。《诗经》这类比兴较多,如《卫风·竹竿》:“籊籊竹竿,以钓于淇;岂不尔思,远莫致之。”《毛传》:“钓以得鱼,如妇人待礼以成为室家。”但此处联下文之意,似又隐含爱情若不以意气相知,仅以香饵诱鱼上钩,恰似只靠金钱引诱,那爱情是靠不住的。故清人朱嘉微评曰:“何以得鱼?须芳其饵。若一心人意气自合,何须芳饵为!”结句点破男子“有两意”是因为金钱关系。但究竟是他利用金钱为诱饵去另图新欢呢?还是那位“新欢”家资颇富,致使这位男子贪图富贵而厌弃糟糠呢?这只有留给读者去猜想了。
这首诗塑造了一位个性鲜明的弃妇形象,不仅反映了封建社会妇女的婚姻悲剧,而且着力歌颂了女主人公对于爱情的高尚态度和她的美好情操。她重视情义,鄙夷金钱;要求专一,反对“两意”。当她了解到丈夫感情不专之后,既没有丝毫的委曲求全,也没有疯狂的诅咒和软弱的悲哀,表现出了妇女自身的人格尊严。她是把痛苦埋在心底,冷静而温和地和负心丈夫置酒告别,气度何等闲静,胸襟何等开阔!虽然她对旧情不无留念和幻想,但更多的却是深沉的人生反思。因此,她较之古诗中一般的弃妇形象又迥然不同,显示出“这一个”的个性。
全诗多用比兴和对偶,雪、月、沟水、竹竿、鱼尾等喻象鲜明生动而又耐人寻味。一、二、五、六、十三、十四等句皆工对而又自然。此外四句一解,每解换韵,而诗意亦随之顿挫,声情与辞情达到完美的统一。
写文艺作品的人,大抵都懂得一种环境衬托的手法:同样是一庭花月;在欢乐的时候,它们似乎要为人起舞;而当悲愁之际,它们又好像替人垂泪了。韦庄这首《古离别》,跳出了这种常见的比拟,用优美动人的景色来反衬离愁别绪,却获得和谐统一的效果。
晴烟漠漠,杨柳毵毵,日丽风和,一派美景。作者没有把和挚友离别时的春天故意写成一片黯淡,而是如实地写出它的浓丽,并且着意点染杨柳的风姿,从而暗暗透出了在这个时候分别的难堪之情。第二句转入“不那离情酒半酣”,一下子构成一种强烈的反跌,使满眼春光都好像黯然失色,有春色越浓所牵起的离情别绪就越强烈的感觉。“酒半酣”三字也写得好,不但带出离筵别宴的情景,让人看出在柳荫之下置酒送行的场面,并且巧妙地写出人物此时的内心感情。因为假如酒还没有喝,离别者的理智还可以把感情勉强抑制,如果喝得太多,感情又会完全控制不住;只有酒到半酣的时候,别情的无可奈何才能给人以深切的体味。“酒半酣”之于“不那”,起着深化人物感情的作用。
三、四两句再进一层。此地明媚春光,已使人如此不奈离情,那么此去江南,江南春色更浓,更要使远行人断肠了。所以临别时,送行者用马鞭向南方指点着,饶有深意地说出“断肠春色在江南”的话。
常建《送宇文六》诗说:“花映垂杨汉水清,微风林里一枝轻。即今江北还如此,愁杀江南离别情。”李嘉祐《夜宴南陵留别》诗也说:“雪满庭前月色闲,主人留客未能还。预愁明日相思处,匹马千山与万山。”结尾都是深一层的写法。前代文艺评论家称之为“厚”,也就是有深度。“厚”,就能够更加饱满地完成诗的主题。
这首诗色调鲜明,音节谐美,浅而不露,淡而有韵,予人以一种清新的美感。淡淡的晴烟,青青的杨柳,衬托着道旁的离筵别酒,仿佛一幅诗意盎然的设色山水。诗中人临别时扬鞭指点的动作,又使这幅画图显得栩栩如生。读着它,人们很容易联想起宋元画家所画的小品,风格和情致都相当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