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抒发的是山水之乐,动静之趣。假禅理以言遭际也。这首词上片写水中青山的倒影,水动则倒影动,用水动山摇来比喻自己身世飘摇。下片写客主问答。从泉水喧响中提出了怎么动中求静的问题,但作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让客人从佛经天女散花这一故事中去领会。整首词山动水静的描述,既有哲理的韵味,又象征着宦海浮沉,身在其中飘摇不定,寄托了词人的良多感慨。
上片起句“水纵横,山远近,拄杖占千顷”,甚是豪迈,作者将此地的纵横交错、远近横陈的山水都游览遍了,却用一个“占”字点出,突出了辛弃疾畅游山水的愉悦之感,虽然在政治上失意,不能得到重用,但是词人只是用一根手杖,便占据了这千顷之广的山水,豪气万千。 “老眼”等几句,则是写词人从水中看山的倒影的趣事,“羞”字点出了词人为自己偌大年纪还有如此童心而产生的害羞之感,但是词人又禁不住这种诱惑,他搅动水面,使青山在水中摇动,可见此时词人的内心是十分愉悦的。
下片充满禅机,“一瓢饮”三字短韵,始点出“饮泉”。以下皆讥客问不当之语,下接“人间翁爱飞泉”,四句皆客间之词,客意翁既爱静矣,又爱飞泉来寻静境,泉声速屋喧,何有静中之境?是客以万籁俱息而马静,真不知静境者矣;微风良夜,泠冷呜泉,人籁灭寂,虚籁生林之境,方是静境。客既不识静境,所问非是,乃答以“我眠君且归休,维摩方丈,待天女散花时间”三句,我醉欲眠君且去,今日不必问矣,此一拒却也。待维摩居士示疾丈室,文殊师利来间病时再问,此二拒却也。因为问也并不容易,学养不足者不能启问,释迦遣文殊师利往问维摩居土之疾,以维摩居士具入学养,惟有文殊师利才能胜此启问之任。丈室中天女散花,果不着文殊师利之身。稼轩用此典寅,寅讥客不知进退动机之机。
这词通过细致的观察与感受,描写了动中有静,从动见静的山水情趣。词前的小序引用了梁代诗人王藉的诗句解答了这个问题,它和词的内容是互相补充、互相生发的。全文犹如一篇艺术小品,抒发了山水之乐,动静之趣。
“百里阴云覆雪泥,行人只在雪云西。”这两句先写冬日的阴冷景象并点明诗人的去向。“阴云”可连绵延续“百里”,亦见冬日昏暗无光之极。“覆”字又状尽阴云低垂之态。“雪泥”写初冬的雪易于溶化,落地之后和泥土融成“雪泥”,使路程更为难行。这句诗表面摹写路途雪泥交加的冬景,实则以此灰暗的色调揭示自己离别友人时依恋不舍的压抑心情。由于诗人此番赴兴元入令狐楚幕下,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令狐楚是文宗时的朝廷元老,又是一位有名的骈文家。李商隐第一次谒见他时年仅十六岁。十年来不断得到他的奖掖和资助,以致使李商隐得以迅速成长并考上进士。所以诗中不宜过多渲染消极气氛,故而次句“行人只在雪云西”就显得比较飘洒、轻捷。上句已言“阴云”有百里之阔,现又言诗人只在“雪云西”,故今日虽一时分别,却无须多时即能重新见面。因为兴元只在长安附近,往返极易。这句诗一改前句沉滞的气氛,使诗作的情感顿时转为温馨起来,仿佛是诗人在劝慰友人:你我之间只有一云之隔,无须过度悲伤,来日自有重聚之时。
“明朝惊破还乡梦,定是陈仓碧野鸡。”在这两句诗中,诗人又抒发了自己对亲朋友人的殷殷深情。一方面李商隐对于令狐楚邀其入幕,并且可能导致从此仕途通达,是极感兴趣的;但另一方面,他对亲人特别是母亲,还有弟妹及其他亲朋也是十分眷恋的,因此才拖延了入幕的时间。以上李商隐在对待亲情和仕宦问题上的矛盾心理,便是这首诗后两句的创作思想基础。他既为自己能大展宏图而兴奋不已,同时亦情不自禁地沉缅于天伦之乐和友情相聚之中,故人还未到兴元,就在诗中流露出浓厚的乡情了。
这首诗在艺术上可以说很有李商隐初期诗作秾丽挺拔的特色。在叙述离情别意之时,这首诗同其他不少离别诗有较多的相异之处,主要表现在叙述离情别意时能够做到豁达而不过于伤感缠绵,同时还杂揉进富有神话色彩的传说故事,显得颇为飘逸别致。
第一段一开始,词人便满怀忧愤向天发问:老天爷怎么忍心将天下事折腾到如此不堪的地步!“问天”当然不止是问天,而是问代行天意的当权者。“天下事”指当时南宋积贫积弱的统治集团为了苟且偷安,对金称臣割地,已经到了“国脉微如缕”的悲惨境地。公元1234年,蒙古灭金后,连年兵扰南宋,宋室面临覆亡的危险。献陵图事在当时堪称是一件盛举,它表达了当时人们对恢复中原的强烈愿望。(见《宋史·礼志》二十六)王埜即事生情,渴望能有力挽狂澜的志士贤才,能够一举收复中原(以献陵图事代指故土的恢复)。可是当时国事日渐式微,中原地区早已失守,蒙古大军正不断南犯,威胁着宋朝的安全,而当权者却苟且偷安,排斥抗战派,沉溺于犬马声色之中,不思振作,这使他抱恨结愁不能自已。更令人痛心的是,现实中有抱负的志士仁人,却往往因报国无门,赍志而没,只剩下一堆堆荒草野茔,作者隐约感觉到自己也将会遭到他们一样的厄运,不觉发出了深切的哀叹。
第二段开头两句,作者感叹自己怀抱憾恨,垂垂老矣,接着追忆起自己当年巡视江防前线时的情景。那时他曾到六朝古都金陵凭吊过秦淮水。词中“淮水”指秦淮河,源出江苏溧水县北,横贯南京城,流入长江。王埜生在国运衰微之世,东吊秦淮,感念六朝兴亡更迭的历史教训,吊古伤今,悲恨之情油然而生。词人借酒浇愁,含恨在风中抚剑醉归,心潮激浪恰与大江波涛撞击、交汇,滔滔东逝之水好像特地为他这位壮志未酬的志士砥砺斗志。
第三段写作者当时身处闲职,远离淮河前线千里之遥,但仍怀着一颗为国分忧的壮志雄心。“纵有英心谁寄”,这颗英心在现实中无法托付,只好空自嗟叹,一吐内心的郁闷与悲愤。南宋统治集团腐败无能,蒙古灭金后连年攻宋,局势日趋艰险,南宋政权危在旦夕。因此词人发出焦灼的呼唤:“绝域张骞归来未?”他急切盼望现实中能出现象西汉张骞那样的名将,出使西域,联合各方力量抗击匈奴。
这首词自始至终激荡着爱国志士一腔热血无处诉的悲愤心情。全词以三叠词调这一形式,将昔往与今来、抚时与感事、国家命运与个人遭际巧妙地交织起来,一咏三叹,将词人内心的激愤愁恨,感情波澜层层推出,萦回不尽。为了加强抒情感人的艺术效果,作者多次运用反诘句式,因此词文揭响有力,频频扣击读者心弦。特别是起首与结尾两处的诘问句,一起一结责问苍天,呼唤英雄,既振聋发聩,又使词的主旨表达得含蕴深曲,耐人寻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