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梅时候,怯朝寒、倦说梅溪清浅。谁窃玄都春一握,烘暖小斋冰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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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芳妍,如今又与,前度刘郎面。武陵回首,断肠流水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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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道造化能移,何须更问,世事云千变。犹胜当时深院里,满树芳菲细剪。
信道造化能移,何须更问,世事云千变。犹胜当时深院里,满树芳菲细剪。
宝鸭熏香,铜瓶浴水,休把重帘卷。风流故在,乞浆怕有人见。
宝鸭熏香,铜瓶浴水,休把重帘卷。风流故在,乞浆怕有人见。

niànjiāo--liúmǐnzhōng

tànméishíhòuqiècháohánjuànshuōméiqīngqiǎnshuíqièxuándōuchūnhōngnuǎnxiǎozhāibīngyàn

fāngyánjīnyòuqiánliúlángmiànlínghuíshǒuduànchángliúshuǐhuāpiàn

xìndàozàohuànénggèngwènshìshìyúnqiānbiànyóushèngdāngshíshēnyuànmǎnshùfāngfēijiǎn

bǎoxūnxiāngtóngpíngshuǐxiūzhòngliánjuǎnfēngliúzàijiāngyǒurénjiàn

刘敏中

刘敏中

刘敏中(1243~1318) 元代文学家,字端甫,山东省济南市章丘市人。自幼卓异不凡,曾任中书掾、兵部主事、监察御史等职,因弹劾秉政的桑哥,辞职归乡。后又入为御史、御史都事、翰林直学士,兼国子祭洒、翰林学士承旨等,还曾宣抚辽东山北,拜河南行省参政等。刘敏中一生为官清正,以时事为忧。敢于对贵□横暴绳之以法,并上疏指陈时弊。仕世祖、成宗、武宗三朝,多为监察官,受到皇帝的嘉纳。 ▶ 161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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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社良辰,千秋庭院。翩翩又见新来燕。凤凰巢稳许为邻,潇湘烟暝来何晚。
二社¹良辰,千秋庭院。翩(piān)²又见新来燕。凤凰巢(cháo)稳许为邻³,潇湘烟暝(míng)来何晚。
译文:春光明媚,良辰美景,庭院秋千高挂。燕子翩然归来。承蒙尊贵的凤凰垂青,才能与之相邻。飞越湘水烟波,相从恨晚。
注释:¹二社:指春社与秋社,是祭祀社神(土地神)的节日。春社立春后第五个戊日,秋社立秋后第五个戊日。²翩翩:轻快飞行的样子。³许为邻:同意燕子来作邻居。⁴潇湘:湘江的别称,因湘江水深清得名。词中泛指南方,是燕子所来的地方。⁵烟暝:暮霭弥漫。
乱入红楼,低飞绿岸。画梁时拂歌尘散。为谁归去为谁来,主人恩重珠帘卷。
乱入¹红楼²,低飞绿岸。画梁³时拂(fú)歌尘散。为谁归去为谁来,主人恩重珠帘卷
译文:争先恐后飞入红楼,成群结队萦绕柳堤。雕梁之上轻歌漫唱。若问燕子为谁来,卷帘之恩重如山。
注释:¹乱入:纷纷飞入。²红楼:指富贵人家。³画梁:有雕刻绘画的房梁。⁴歌尘:梁上的尘土。⁵珠帘卷:卷起珠帘让燕自由出入。

  上片起首三句“二社良辰,千秋庭院。翩翩又见新来燕。”点节序,写环境,以燕子的翩然来归,喻朝廷的济济多士,同时也寄寓了词人对如同明媚春光的盛世的赞美与热爱,以及词人悠然自得的心情。“千秋”有秋千之意,燕子于寒食前后归来,而秋千正是寒食之戏。““千秋””暗点时令,与“二社”照应。“翩翩又见新来燕”,燕子一会儿飞向空中,一会儿贴近地面,自由之态可掬。句中着一“又”字,说明燕子的翩然来归,非止一双,“新来”切己之初就任,语虽浅而意深,进一步歌颂朝廷的无量恩德。“凤凰巢稳许为邻,潇湘烟暝来何晚。”两句暗喻吕夷简的退位让贤,并自谦依附得太晚。据《宋史》本传,词人任枢密副使时曾为吕夷简的亲信、祥符县令陈诂开脱罪责。此事当使吕夷简产生好感。后吕夷简荐以自代,与此不无关系。这一层意思,自然不能明说,若是明说也没有词味。因此词人将其表达得极为婉曲,含蓄蕴藉而不直白、浮浅。“凤凰巢稳许为邻”,词人以凤凰形容邻座之巢,意突出其华美与高贵。不说“占得”,而说“许为邻”,亦谦恭之意。“来何晚”三字,充满感情色彩。从语气上看,似为自责,其中大有“相从恨晚”之意。

  下片“乱入红楼,低飞绿岸。”二句以象征、比拟手法,通过描写心情舒畅的燕子乱入红楼、低飞绿岸的意象,表达出词人当时的欢乐、畅适心境。“画梁时拂歌尘散”,华堂歌管,是富贵人家常事,燕子栖于画梁,则梁尘亦可称作“歌尘”。这也是居处之华贵作一点缀。结尾二句“为谁归去为谁来,主人恩重珠帘卷。”以“主人”喻吕夷简,以“燕”喻词人自身,含蓄曲折地表达了感恩之情。“为谁归去为谁来”,纯为口语,一句提问,引起读者充分注意,然后轻轻逗出“主人恩重珠帘卷”,悠然沁入人心,完成了作品的主题。这种代燕子立言以表示对主人感激的象征手法,收到了极好的艺术效果。

  这首词虽然格调不高,但在宋代词坛上也不失为特色之一。该词以燕子自喻,有比兴,有寄托,曲笔抒深情,韵味无穷。按当时审美标准,自然也是得“风人之旨”。这种通过燕子寄寓感恩思想的写法,对后人也有影响。

参考资料:
1、 程艳杰,靳艳萍编著.宋词三百首 精读·故事 (上册):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02 第1版:第19页

shāxíng··èrshèliángchén--chényáozuǒ

èrshèliángchénqiānqiūtíngyuànpiānpiānyòujiànxīnláiyànfènghuángcháowěnwèilínxiāoxiāngyānmíngláiwǎn

luànhónglóufēi绿ànhuàliángshíchénsànwèishuíguīwèishuíláizhǔrénēnzhòngzhūliánjuǎn

秋风萧萧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
秋风萧(xiāo)¹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
译文:呼啸的秋风让人无限忧愁,进也忧愁,退也忧愁。
注释:¹萧萧:寒风之声。
座中何人,谁不怀忧?令我白头。
座中何人,谁不怀忧?令我白愁。
译文:异域戍边的人,哪个不陷入悲愁中?真是愁白了头啊。
胡地多飚风,树木何修修。
胡地¹多飚(biāo)²,树木何修修³
译文:胡人之处多狂风,树木萧瑟干枯。
注释:¹胡地:古代胡人居北方,故后即用以代指北方。²飙风:暴风。³修修:与“翛翛”通,鸟尾敝坏无润泽貌,这里借喻树木干枯如鸟尾。
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
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
译文:离家日子越来越远,衣带渐宽人消瘦。
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心思¹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译文:思乡的悲苦无法言说,就像车轮在心中旋转。
注释:¹思:悲。末二句是说难言的悲感回环在心里,好像车轮滚来滚去。

  读这首诗,容不得人情感上有所酝酿,劈头便为一派浓重的忧愁所笼盖——一个苍莽悲凉的秋日,一场郁郁无欢的怅饮,本已令人愁闷难耐。何况还有那吹不尽的秋风,老是在帐外“萧萧”地响,更教人愁杀。“秋风萧萧愁杀人”,这一句突发的啸叹,正将主人公心头的万缕愁绪,化作烈烈秋风,“苍茫而来”,立时令人生出一种“不可遏抑”的困扰之感。“出亦愁,入亦愁”,则以细节刻画,抒写愁苦中人的坐立不安。不禁使人感到,那困扰着主人公的忧愁,竟怎样难以趋避、无可摆脱。受这困扰的,不止主人公一人:“座中何人谁不怀忧?”既称“何人”,又加“谁不”,这双重反问告诉人们:那忧愁正如病魔一样,已侵袭到所有在座者的心腑。使主人公所对无非忧者、所闻无非愁叹——这样的日子,真能耗蚀人的青春,加速衰老之期的到来。难怪主人公要发出“令我白头”的幽幽哀叹了。

  以上一节,一味写“愁”,使人来不及细想,先就浸染上了那摆脱不开的忧愁。读者不免要问:诗中主人公是谁?他究竟为什么如此忧愁?第二节诗,正为读者解开了疑团:“胡地多飚风,树木何修修!”“胡地”,即塞外胡人居处之地。主人公既呼之为“胡”,可见他自己不是胡人。联系下文“离家日趋远”一句,可知主人公应是远离家乡、出塞戍守的汉卒。对于初到塞外的旅人来说,那“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王维《使至塞上》)的异域风光,实在是新鲜而奇妙的。但作为戍卒而久居胡地,看惯了浩瀚的黄沙,见不到几多绿意。秋冬之际,唯有呼啸的飚风,时时摇撼着稀疏的高树。那滋味可就大不好受了。它们所能勾起的,只能是千重忧虑、万里思情。读到这里,读者便可恍然大悟:主人公之所以“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之人之所以“谁不怀忧”,那都是心揣着有家难归的万里离思的缘故。在这样的断肠人眼中,无论是“飚风”,无论是“修树”,触目间全都化成了一片愁雾。故此二句看似写景,实亦写愁,正与上文“秋风萧萧愁杀人”相应,将满腹的忧愁“外化”了。

  如果说,忧愁可以催人衰老,它首先带给人们的,则是憔悴和消瘦。“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诗中的主人公,正因为飘泊异乡、离家日远,被愁思消磨得茕茕骨立了。但诗人却不肯明言,而是巧妙地运用“衣带”之“日缓(松)”,以反衬主人公身躯的日见消瘦,写得含蕴不露而哀情深长。一位形销骨立的戍卒,就这样独伫于塞外荒漠,默默无语地遥望着万里乡关:“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他不是无语可说,而是心中塞满了愁思,纵然有千言万语,也难以表达。要描述这样一种痛苦之状,笔墨是难以胜任的。但人们在极度痛苦之中,想象力就往往特别活跃,笔底口中便常常跳出奇语。《卫风·河广》的主人公,在眺望黄河彼岸的故国时,思归心切,就唱出了“谁谓河广,一苇杭(渡)之”的奇句。而这首歌的主人公,为抒写胸中难以排遣的痛苦,竟想出了“肠中车轮转”这一奇喻。用滚滚车轮在肠中的转动,写主人公无可言传的曲曲愁思,真是形象得教人吃惊。也正因为如此,戍卒那离家万里的痛苦怀思,才以更强的力度震荡了读者的心弦,使人不能不为之悚然动容。

  有人认为,《古歌》所抒写的,是“游子天涯之感”,恐怕不确。从上文的分析可知,它应该就是“胡地”戍卒的思乡怀归之作。东汉曾多次对羌人用兵,战争均延续十数年之久。朝廷之将贪功而无能,至使离乡征戍之卒“进不得力战,退不得温饱”,大批丧生于“胡地”、边境。这正是《古歌》之类思乡之作产生的背景。这首歌熔抒情、写景于一炉,在“秋风萧萧”中抒写困扰戍卒的愁思;又将它融于异乡的修树、荒漠的飚风之中,变得更加蓬勃、纷扬;最后忽设奇喻,将其化为辘辘车轮,在肠中滚转不已。如此形象的情感抒写,显示出汉乐府民歌在抒情艺术上已有怎样长足的进步。能够与它比美的,在汉代,恐怕只有“长于抒情”的《古诗十九首》了。

míng liǎnghàn 

qiūfēngxiāoxiāochóushārén chūchóu chóu 
zuòzhōngrén shuíhuái怀yōu lìngbáitóu 
duōbiāofēng shùxiūxiū 
jiāyuǎn dàihuǎn 
xīnnéngyán chángzhōngchēlúnzhuàn 
大江日夜向东流,聚义群雄又远游。
大江¹日夜向东流,聚义群雄²又远游³
译文:长江的水日夜向东流去,号称“聚义”的“英雄”又要“远游”了。
注释:¹大江:指长江。²聚义群雄:指国民政府内部各派系的聚会。1931年5月,蒋介石在南京召开“国民会议”,不久,反蒋的孙科等人离开南京,又于广州召开“国民会议”,成立新“国民政府”,与蒋记“国民政府”唱对台戏。³远游:指国民政府政客失势时的“避暑”、“出洋考察”一类的把戏。
六代绮罗成旧梦,石头城上月如钩。
六代¹(qǐ)²成旧梦,石头城³上月如钩。
译文:历史上的六朝繁华早已成为旧梦,石头城上挂着如钩的弯月显得景象更加凄凉。
注释:¹六代:南朝的吴、东晋、宋、齐、梁、陈都建都于南京,故称六代。²绮罗:轻软的丝织品,这里指人们衣着讲究,形容都市繁华。³石头城:南京旧称,故址在西石头山后,临江。
这首诗用讽刺的口吻,含蓄地描写了国民政府军阀政客的争权的闹剧。首句“大江日夜向东流,聚义群雄又远游”中,因南京在长江边上,故以大江东去起兴,“聚义群雄”是作者用讽刺的口吻称呼国民政府军阀政客,表达了对他们的鄙视;“又远游”则写了政客之间互相利用的丑行。他们在利益一致的时候,相互利用;利益不一致时,互相拆台分裂,甚至上演兵戈相见的丑剧,“又”字突出了这种互相勾结,既而又分裂争斗的状况的频繁。第二句“六代绮罗成旧梦,石头城上月如钩”中,“六代绮罗”写六朝时,南京古都歌舞升平、温香软玉的太平盛况,“月如钩”则写了现时南京城凄凉的状况,二者之间对比强烈。“六代绮罗”暗喻了蒋介石政府梦想维持的政权团结、太平成象的局面,却因政客之间的权力纷争,而变成了凄清的状况,一片冷落荒凉。诗中用象征的手法,以古喻今,揭露了国民政府政客们背叛孙中山的革命事业,争权夺利,各派自立政府分崩离析的局面。
参考资料:
1、 林伟.鲁迅诗歌注析:浙江大学出版社,2014年:67-68页
人之于物,听其自附,而信其自去,则人重而物轻。人重而物轻,则物之附人也坚。物之所以去人,分裂四出而不可禁者,物重而人轻也。古之圣人,其取天下,非其驱而来之也;其守天下,非其劫而留之也。使天下自附,不得已而为之长,吾不役天下之利,而天下自至。夫是以去就之权在君,而不在民,是之谓人重而物轻。且夫吾之于人,己求而得之,则不若使之求我而后从之;己守而固之,则不若使之不忍去我,而后与之。故夫智者或可与取天下矣,而不可与守天下。守天下则必有大度者也。何者?非有大度之人,则常恐天下之去我,而以术留天下。以术留天下,而天下始去之矣。
人之于物,听其自附,而信其自去,则人重而物轻。人重而物轻,则物之附人也坚。物之所以去人,分裂四出而而可禁者,物重而人轻也。古之圣人,其取天下,非其驱而来之也;其守天下,非其劫¹而留之也。使天下自附,而得已而为之长,吾而役天下之利,而天下自至。夫是以去就之权在君,而而在民,是之谓人重而物轻。且夫吾之于人,己求而得之,则而若使之求我而后从之;己守而固之,则而若使之而忍去我,而后与之。故夫智者或可与取天下矣,而而可与守天下。守天下则必有大度者也。何者?非有大度之人,则常恐天下之去我,而以术留天下。以术留天下,而天下始去之矣。
译文:人对于事物,任凭它来依附自己,任凭它自由离去,如果能够做到那样就是人重而物轻。人重物轻,物依附人就牢固。物之所以离开人,分裂四散却没有办法聚拢起来,是因为物重而人轻。古代的圣贤,他们之所以取得天下,并不是他驱使人得来的;他们守天下,也并不是强行留住人民的。是天下人自己来依附,不得已做了他们的头领。我没有驱使天下的利,利却自己来了。这样,离去的权力就在君王而不在百姓,这就是所谓的人重物轻。像我和别人交往,通过自己请求得到,不如让别人邀请而答应他。自己固守着,不如让他不忍心离开我,然后给予他。所以那些聪明的人或许可以和他一起打天下,但是,不能够和他们一起来守天下。守护天下必须要有大度的胸怀。为什么呢?那些没有宽广胸怀的人,时常担心天下会离自己而去,所以就玩弄权术来留住天下。用权术来留守天下,天下就开始离去了。
注释:¹劫:劫持,表示强行留住人民。
昔者三代之君,享国长远,后世莫能及。然而亡国之暴,未有如秦、隋之速,二世而亡者也。秦、隋之亡,其弊果安在哉?自周失其政,诸侯用事,而秦独得山西之地,不过千里。韩、魏压其冲,楚胁其肩,燕、赵伺其北,而齐掉其东。秦人被甲持兵,七世而不得解,寸攘尺取,至始皇然后合而为一。秦见其取天下若此其难也,而以为不急持之,则后世且复割裂以为敌国。是以毁名城,杀豪杰,销锋镝,以绝天下之望。其所以备虑而固守之者甚密如此,然而海内愁苦无聊,莫有不忍去之意。是以陈胜、项籍因民之不服,长呼起兵,而山泽皆应。由此观之,岂非其重失天下,而防之太过之弊欤?
昔者三代之君,享国长远,后世莫能及。然而亡国之暴,未有如秦、隋之速,二世而亡者也。秦、隋之亡,其弊果安在哉?自周失其政,诸侯用事,而秦独得山西之地,而过千里。韩、魏压其冲¹,楚胁其肩,燕、赵伺其北,而齐掉其东。秦人被甲持兵,七世²而而得解,寸攘尺取³,至始皇然后合而为一。秦见其取天下若此其难也,而以为而急持之,则后世且复割裂以为敌国。是以毁名城,杀豪杰,销锋镝(dí),以绝天下之望。其所以备虑而固守之者甚密如此,然而海内愁苦无聊,莫有而忍去之意。是以陈胜、项籍⁵因民之而服,长呼起兵,而山泽皆应。由此观之,岂非其重失天下,而防之太过之弊欤?
译文:以前三代的君主,长久地拥有国家,后代是赶不上了。然而,国家灭亡之快,没有比得上秦朝和隋朝的,他们都是二世就灭亡了。秦朝、隋朝的灭亡,他们的弊病究竟在什么地方呢?自从周朝政治衰败,诸侯之间相互争霸,但是,秦国单独拥有山西之地,不过千里。却有韩国、魏国扼住它的要塞,楚国威胁它的肩头,燕国、赵国窥视它的北面,齐国牵制它的东面。秦国人身披甲胄、手执兵器,七代都无法解除忧患,一寸一寸地夺取土地,直到秦始皇统一了六国。秦国看到夺取天下是如此的困难,于是认为如果不迅速地守护天下,天下就会重新陷入混乱的境地,所以毁坏名城,杀戮英雄豪杰,熔铸兵器,来消灭分裂天下的念头。他们想到守护天下的办法是这么的周密、严谨。但是,四海之内的人民,却无法忍受这种政策,都怀有离秦而去的念头。因此,陈胜、项羽他们这些人能够借助百姓的这种不满,揭竿而起,天下响应。这么看来,这不是秦国因为害怕失去天下,防备过分的弊病吗?
注释:¹冲:指要塞。²七世:指自战国(公元前475年)七国并立以来,秦朝经过二百多年,到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全国。³寸攘尺取:表示秦国夺取土地的艰辛。攘:指夺取。⁴“是以毁名城”三句:出自《史记·秦楚之际月表》:“堕毁名城,销锋镝,钮豪杰,结万世之安。”锋镝,指兵刃和箭头,这里泛指兵器。⁵陈胜、项籍:指秦朝末年的起义军领袖陈胜和项羽。
今夫隋文之世,其亦见天下之久不定,而重失其定也。盖自东晋以来,刘聪、石勒、慕容、苻坚、姚兴、赫连之徒,纷纷而起者,不可胜数。至于元氏,并吞灭取,略已尽矣,而南方未服。元氏自分而为周、齐,周并齐而授之隋。隋文取梁灭陈,而后天下为一。彼亦见天下之久不定也,是以既得天下之众,而恐其失之;享天下之乐,而惧其不久;立于万民之上,而常有猜防不安之心,以为举世之人,皆有曩者英雄割据之怀,制为严法峻令,以杜天下之变。谋臣旧将,诛灭略尽,而独死于杨素之手,以及于大故。终于炀帝之际,天下大乱,涂地而莫之救。由此观之,则夫隋之所以亡者,无以异于秦也。
今夫隋(suí)文之世,其亦见天下之久而定,而重失其定也。盖自东晋以来,刘聪、石勒、慕容、苻坚、姚兴、赫连之徒,纷纷而起者,而可胜数。至于元氏,并吞灭取,略已尽矣,而南方未服。元氏自分而为周、齐,周并齐而授之隋。隋文取梁灭陈,而后天下为一。彼亦见天下之久而定也,是以既得天下之众,而恐其失之;享天下之乐,而惧其而久;立于万民之上,而常有猜防而安之心,以为举世之人,皆有曩(nǎng)者英雄割据之怀,制为严法峻令,以杜天下之变。谋臣旧将,诛灭略尽,而独死于杨素之手,以及于大故。终于炀帝之际,天下大乱,涂地而莫之救。由此观之,则夫隋之所以亡者,无以异于秦也。
译文:隋文帝的时代,也是因为看到天下初定,害怕天下再度陷入混乱。因为从东晋以来,刘聪、石勒、慕容、苻坚、姚兴、赫连这些人,连续不断地崛起。到了北魏的元氏,兼并灭取,大体上已经统一了,只有南方还没有被征服。北魏后来分为周、齐,周国兼并了齐国,周禅位给了隋。隋文帝攻取梁国,灭掉陈国,统一了天下。他看到天下长久的不安定,得到天下后,就非常害怕失去它,享受拥有天下的乐趣却担心天下不能够长久。身居万民之上,就经常处在怀疑和猜忌之中,认为天下的人都有以前的那种英雄割据的情怀。所以就制定了严酷的法律来防止天下变得混乱。他的那些谋臣、猛将基本上被他杀得差不多了,而他却偏偏死在杨素手中,以至于发生了大变故。终于在隋炀帝的时候,天下大乱,一败涂地而没有办法收拾。这样看来,隋朝灭亡的原因,和秦朝没有什么区别。
注释:隋文:隋文帝杨坚。“刘聪”一句:刘聪,字玄明,他是匈奴十六国汉国开创者刘渊的第四子,父汉王刘渊死后,杀害兄弟自立为王。元氏:即拓跋氏,北魏皇族。这里是指拓跋宏。他把都城迁到洛阳,改姓元氏,大兴文治,在位二十九年。“元氏自分”一句:是指公元550年,东魏齐王高洋逼迫东魏孝静帝元善见禅位,自立为王,即北齐;公元556年,西魏宇文护逼迫魏恭帝拓跋廓禅位于周公宇文觉,次年,宇文觉即位,史称北周。曩者:从前的意思。“制为”一句:是指隋文帝命令大臣修订的刑律,“刑纲简要,疏而而漏”,被后代所取法。但是,隋文帝晚年喜怒无常,过于杀戮。杨素:字处道,弘农华阴(今陕西华阴)人,杨素“少落拓,有大志,而拘小节”。后来杨素帮助杨广争夺了帝位。炀帝:隋文帝次子,他杀死文帝及兄长杨勇后继位。在位十四年,被农民大起义的浪潮困于江都(今江苏扬州市),为部下宇文化及等发动兵变缢杀。
悲夫!古之圣人,修德以来天下,天下之所为去就者,莫不在我,故其视失天下甚轻。夫惟视失天下甚轻,是故其心舒缓,而其为政也宽。宽者生于无忧,而惨急者生于无聊耳。昔尝闻之,周之兴,太王避狄于岐,豳之人民扶老携幼,而归之岐山之下,累累而不绝,丧失其旧国,而卒以大兴。及观秦、隋,唯不忍失之而至于亡,然后知圣人之为是宽缓不速之行者,乃其所以深取天下者也。
悲夫!古之圣人,修德以来天下,天下之所为去就者,莫而在我,故其视失天下甚轻。夫惟视失天下甚轻,是故其心舒缓,而其为政也宽。宽者生于无忧,而惨急者生于无聊耳。昔尝闻之,周之兴,太王避狄于岐,豳(bīn)之人民扶老携幼,而归之岐山之下,累累而而绝,丧失其旧国,而卒以大兴。及观秦、隋,唯而忍失之而至于亡,然后知圣人之为是宽缓而速之行者,乃其所以深取天下者也。
译文:可悲啊!古代的圣人通过修养德行来让天下人归附,拥有天下或者离开天下,都在我自己,所以把天下看得很轻,这样心态就平稳,所实行的政策就宽松。宽松来自没有忧虑,急暴来自于无所依赖。过去曾经听说,周朝的兴起,太王为躲避狄人而跑到岐山,而豳地的人民,扶老携幼也跟随他来到岐山,络绎不绝。虽然失去了原来的国土,但是随后再次振兴。再来看看秦朝和隋朝,正是因为舍不得天下,最后导致了灭亡。最后才明白,圣人之所以作出这么不缓不急的行为,正是他用来稳固天下的办法啊。
注释:豳:同“邠”。古都邑名,在今陕西彬县。卒以大兴:这里指的是太王,即周文王之祖,当时狄人攻打豳地,国人想要抵抗,可是太王而希望杀戮,就离开豳地去了岐山,豳地的人感激太公的教化与恩情就与他一起来到岐山。
陈实,东汉人也,为人仁爱。时岁饥民馁,有盗夜入其室,栖于梁上。实阴见之,乃起整衣,呼命子孙,正色训之,曰:“夫人不可不自勉。不善之人未必本恶,习以性成,遂至于斯。”儿孙曰:“孰也?”实指梁上盗曰:“梁上君子者是矣!”盗大惊,自投于地,稽颡归罪。寔徐譬之曰:“视君状貌,不似恶人,宜深克己反善。”然此当由贫困,令遗绢二匹。自是一县无复盗窃。
陈实,东汉人也,为人仁爱。时岁饥民馁(něi)¹,有盗夜入其室,栖(qī)²于梁上。实阴³见之,乃起整衣,呼命子孙,正色训之,曰:“夫人不可不自勉。不善之人未必本恶,习以性成,遂至于斯。”儿孙曰:“孰也?”实指梁上盗曰:“梁上君子者是矣!”盗大惊,自投于地,稽(qǐ)(sǎng)罪。寔徐譬之曰:“视君状貌,不似恶人,宜深克己反善。”然此当由贫困,令遗绢二匹。自是县无复盗¹⁰窃。
译文:陈实,东汉人,为人宽仁慈爱。当时荒年,百姓饥饿。有盗贼晚上进入他的屋子,躲藏在房梁上。陈实在暗中看到了他,岁是起身整理衣服,叫他的儿孙起来,神情严肃地教育他们说:“人不能不自己勤勉,不善良的人本性未必是坏的,只是沾染了坏习惯,就到了这地步。”儿孙说:“这样的人是谁?”陈实指着梁上的盗贼说:“就是那梁上君子。”盗贼大吃一惊,自己跳下地,磕头认罪。陈实慢慢地告诫他说:“看你的相貌,不像是坏人,应该反省自己多做善事。”陈实知道他很穷,岁是让人给了他二匹绢。从此整个县中再也没有小偷了。
注释:¹馁:饥饿。²栖:停留,这里指躲藏。³阴:暗中。⁴夫:发语词,无实义斯:这(地步)。⁵孰:谁。⁶归:承认。⁷徐:缓缓地,慢慢地,这里有认真的、严肃的意思。⁸自是:从此。⁹一:整个。¹⁰盗: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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