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人夜宿瓜洲,有感于人生行旅,漂泊无定,遂作此寄托情怀。瓜洲在今江苏邗江县南,与镇江相对。这时作者供职京师,因事南游,故而在岁月流驶的感伤中又充溢着豪壮的气概。
首三句“瓜步城闉,烟树西津,几回往来”,写作者望中之景。瓜步,镇名,在江苏六合县东南,南临大江,与瓜洲遥遥相望。词人身在瓜洲,却先从瓜步落笔,着意渲染出烟树迷蒙的景氛,再以“几回往来”,将迷蒙中的两地联系起来,同时也表露出词人的奔忙行迹和不安心境。
接以“尽洪涛千丈,鱼龙出没;苍颜十载,鸥鹭惊猜”,又由自身无定形迹和眼前不尽波涛引发想象,转出一层新意。“鸥鹭”语用“鸥鹭忘机”典,《列子·黄帝》载:海上之人有好沤(即鸥)鸟者,每旦之海上,从沤鸟游。沤鸟之至者,百住而不止。其父曰:“吾闻沤鸟皆从汝游,汝取来,吾玩之。”明日之海上,沤鸟舞而不下。此喻鸥鹭能识机心,对有险恶目的的人亦有“惊猜”之感。后又指隐居自乐,不以世事为怀,陆游《乌夜啼》“镜湖西畔秋千顷,鸥鹭共忘机”词句,正用此义。这里,词人以达观的心襟,任凭洪涛汹涌,鱼龙潜跃,愿与鸥鹭为盟,远机心之尘务,表现了隐处江湖的情趣。然而,隐处只是意想中事,在此波光迷离的佳境里,词人却羁旅风尘,将匆匆离去,因此又引发出无限感伤:“驿馆荒凉,征鞍牢落,寄语楼船且莫开。”三句以“驿馆”荒凉、“征鞍”牢落同时画出词人孤寂凄凉的心境,寓情于物,借境托情,因而“寄语”楼船,但求安稳一宿,也正是词在行踪动荡中凄凉孤寂心态的又一表露。“寄语楼船且莫开”腾挪摇曳,为下文铺垫,尤见绵密之思。“今宵里,要江声一枕,洗涤羁怀”,意尤转深,既气势旷放,又神韵汪茫。
词的下片,写翌晨词人离瓜洲而去的景况,造语明快,词情奔放。“侵晨风定潮回”,一语回旋,应接上片。“便挂起云帆亦快哉”,张大“风定潮回”的态势,以楼船飞驶,衬托词人欢快心境,而欢快心境之开成,则因夜间“江声”“洗涤羁怀”、荡尽“荒凉牢落”所致,从而显示出游心自然消解愁郁的神力。
“爱金山东畔,天开罨画;银山南下,地涌诗材”,夹叙夹议,触景生情。“金山”在镇江西北。金山之东,天光泄射,是词人仰视之景。银山南下,喻浪涌如山,即所谓“万叠银山寒浪起”(唐张继《九日巴丘杨公台上宴集》诗)。而接以“地涌诗材”,又贯注强烈的主观意识,写江涛汹涌引动心潮起伏。“冲破晴岚,拂开苍藓,欲纪兹行百尺崖”,即见心潮荡起百尺狂澜,冲决山中雾气,直达高崖之上。
“欲纪”是全句之眼,其中既含有“地涌诗材”的冲动激情,同时又生徬徨踟蹰之意,故而逗出“还停笔,怕吟鞭犹带,京国尘埃”的迟疑恍惚意态,将心绪从放任奔腾处收回现实,提示奔波宦海与陶醉自然的深切矛盾。一“怕”字,写尽词人惟恐人世尘埃玷污江山风情之心态,空谷之怀,深惋之意,于此可窥。
词人夜宿瓜洲,有感于人生行旅,漂泊无定,遂作此寄托情怀。瓜洲在今江苏邗江县南,与镇江相对。这时作者供职京师,因事南游,故而在岁月流驶的感伤中又充溢着豪壮的气概。
首三句“瓜步城闉,烟树西津,几回往来”,写作者望中之景。瓜步,镇名,在江苏六合县东南,南临大江,与瓜洲遥遥相望。词人身在瓜洲,却先从瓜步落笔,着意渲染出烟树迷蒙的景氛,再以“几回往来”,将迷蒙中的两地联系起来,同时也表露出词人的奔忙行迹和不安心境。
接以“尽洪涛千丈,鱼龙出没;苍颜十载,鸥鹭惊猜”,又由自身无定形迹和眼前不尽波涛引发想象,转出一层新意。“鸥鹭”语用“鸥鹭忘机”典,《列子·黄帝》载:海上之人有好沤(即鸥)鸟者,每旦之海上,从沤鸟游。沤鸟之至者,百住而不止。其父曰:“吾闻沤鸟皆从汝游,汝取来,吾玩之。”明日之海上,沤鸟舞而不下。此喻鸥鹭能识机心,对有险恶目的的人亦有“惊猜”之感。后又指隐居自乐,不以世事为怀,陆游《乌夜啼》“镜湖西畔秋千顷,鸥鹭共忘机”词句,正用此义。这里,词人以达观的心襟,任凭洪涛汹涌,鱼龙潜跃,愿与鸥鹭为盟,远机心之尘务,表现了隐处江湖的情趣。然而,隐处只是意想中事,在此波光迷离的佳境里,词人却羁旅风尘,将匆匆离去,因此又引发出无限感伤:“驿馆荒凉,征鞍牢落,寄语楼船且莫开。”三句以“驿馆”荒凉、“征鞍”牢落同时画出词人孤寂凄凉的心境,寓情于物,借境托情,因而“寄语”楼船,但求安稳一宿,也正是词在行踪动荡中凄凉孤寂心态的又一表露。“寄语楼船且莫开”腾挪摇曳,为下文铺垫,尤见绵密之思。“今宵里,要江声一枕,洗涤羁怀”,意尤转深,既气势旷放,又神韵汪茫。
词的下片,写翌晨词人离瓜洲而去的景况,造语明快,词情奔放。“侵晨风定潮回”,一语回旋,应接上片。“便挂起云帆亦快哉”,张大“风定潮回”的态势,以楼船飞驶,衬托词人欢快心境,而欢快心境之开成,则因夜间“江声”“洗涤羁怀”、荡尽“荒凉牢落”所致,从而显示出游心自然消解愁郁的神力。
“爱金山东畔,天开罨画;银山南下,地涌诗材”,夹叙夹议,触景生情。“金山”在镇江西北。金山之东,天光泄射,是词人仰视之景。银山南下,喻浪涌如山,即所谓“万叠银山寒浪起”(唐张继《九日巴丘杨公台上宴集》诗)。而接以“地涌诗材”,又贯注强烈的主观意识,写江涛汹涌引动心潮起伏。“冲破晴岚,拂开苍藓,欲纪兹行百尺崖”,即见心潮荡起百尺狂澜,冲决山中雾气,直达高崖之上。
“欲纪”是全句之眼,其中既含有“地涌诗材”的冲动激情,同时又生徬徨踟蹰之意,故而逗出“还停笔,怕吟鞭犹带,京国尘埃”的迟疑恍惚意态,将心绪从放任奔腾处收回现实,提示奔波宦海与陶醉自然的深切矛盾。一“怕”字,写尽词人惟恐人世尘埃玷污江山风情之心态,空谷之怀,深惋之意,于此可窥。
这首诗首联写登山楼后的视野开阔,营造了一种忧伤国事的悲怆气氛;颔联写登楼所见的景象,但景语含情,飘摇的风雨象征国破家亡之后的悲痛和哀恨;颈联是写诗人登楼后的感慨,也是诗人对时局的忧思;尾联用典,希望能够有勇士复国,表现了诗人的爱国之情。全诗气象浑厚,笔力遒健。
首联写出危楼临海耸峙的壮观景象,楼借海势,大海的壮阔更衬托出楼之雄峻。首句切“海”次句切“山”写山笔法又有不同。“一生襟抱与山开”情由景生,故情景合写,有虚实相映之妙。抽象虚泛的秋色借具体的终南山而表现其寥廓高远,此处诗人的胸襟怀抱也借助山海的壮阔而获得展现。此句字面上写“山”实包涵海天在内,为后半的抒情伏下一笔。
联写登楼所见之景。此联亦用虚实相生之笔法,岸与潮、楼与雨均为实景,而天影与春容的虚景则在实景中得到展现。此联不仅雄浑壮阔,而且以“入”“来”两个动词写天光云影与春日气象,使整个境界为之飞动,这种潮水奔涌、风雨齐来的危楼景象也反映了时代的动荡和诗人的不安,由此导入诗下半部分的抒情。
颈联抒写了报国无门、回天无力的悲愤。“慷慨赋诗”所赋当为抗敌报国之歌,但自己却只是一个多年流落江湖的“放臣”,空有一腔爱国热血而无用武之地,故反自生怨恨。“徘徊舒啸”亦为排遭心中愁闷,但金兵长驱直入,投降派执掌军国大计,目睹国事日非,只会更增悲哀。此联以虚词“还”“却”斡旋,传达出诗人跌宕起伏的悲愤之情。
尾联以一问一答的形式通过怀古伤今,将悲愤之情发挥至于极诣,全诗留下无穷的感喟。这两句化用杜甫《昔游》的诗意:“昔者与高李,晚登单父台。”杜甫诗中描绘了国力强盛、英雄云集的盛唐时代,同是登高望远,却已今非昔比。诗人呼唤灭胡的猛士,那发自肺腑的一问是问苍天,也是问朝廷,问普天下之人,倾吐出满腔的爱国热望。但末句的自答却流露出极大的失望,包含了对朝廷执政、乃至最高统治者的怨愤。诗人为民族的命运哀叹,故具有震撼人心的悲剧力量。
此诗风格雄浑悲壮,音节宏亮顿挫,足以继响杜甫的《登高》。在情与景的安排上,既有前后的分工,又有内在的联系与渗透。前半写景,却已关及怀抱,后半抒情,却处处意含登高。
该词上片写伤别之情,开门见山,写离别之状,写离别之时。 下片述别后之思,思后之愿,形容离愁之痛,思念之苦。 全词情景相生而又互相交融。这种写法使句句都能扣紧主题,把离情别恨渲染得十分浓厚,收到感人的效果。
上片写伤别之情。“忍泪出门来,杨花如雪”,开门见山,写离别之状,写离别之时。“忍泪”表明作者对离别的伤心烦天。“杨花”既指离别在杨花纷飞的三月,又借杨花纷天喻作者离别心天如麻的心绪。“惆怅天涯又离别。”一句“又离别”表现“忍泪”、“惆怅”的原因。“碧云西畔,举目天山重叠。”远远望去,要去的碧云西畔,群山层叠,行路艰险。“据鞍归去也,情凄切!”虽离别之心伤,虽路程之艰险,而君命难违,只能“据鞍归去”,凄然而走。
下片述别后之思,思后之愿。“一日三秋,寸肠千结”既是一种夸张,又形象表现出作者与京友难舍难分的情谊。“敢向青天问明月。算应无恨,安用暂圆还缺?”此情此景,作者不禁鼓起勇气责问青天明月:算起来天上应没有可以怨恨的,要不然月亮怎会暂圆而复缺呢?苏东坡有“月有阴睛圆缺”之句,而这里作者用圆、缺对比,以月的圆缺比喻人生聚散。“愿人长似,月圆时节。”月亮无寸艮,暂圆还缺,人生世事更是愁苦。因此作者又对月许愿:愿人生如那月亮长圆的时候,不要再受那离散之苦。一问一愿,把离别时的伤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首词最大的特点是用前人诗词较多,然而并不令人感觉到是有蹈袭之弊,所借之笔顺手拈来,又别出新意,为我所用,如同己出。
这两首诗体裁不一,一首五古,一首七绝,内容也有部分重复。第二首诗流传很广,曾被选入小学语文教科书,题作“望庐山瀑布”。
第一首诗是五言古诗。此诗共换四次韵,前八句为一韵;中间八句每四句各一韵;末六句为一韵。诗意也可按韵分为四层。前三层基本上是摹写瀑布的壮观奇姿,属景语;只有末一层言志抒怀,属情语。前三层也各有重点:第一层从正面描写瀑布的主体实景;第二层从虚处更深更细地描绘瀑布;第三层,从上下四旁来烘托瀑布之动态。最后一层先擒后纵,收束得自然平易。首二句交待“望庐山瀑布水”的立足点和所“望”的方向。接着十四句用各种形象从不同角度形容瀑布的壮伟气势和诗人的赞叹。所谓“挂流三百丈”,“初惊河汉落”,亦即第二首的“飞流直下三干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之意,但不如后者的简练和生动。末六句抒写诗人的志趣和愿望。从这首诗中,可以看出李白思想中孤傲遁世的一面。
五言古诗讲究兴寄,直抒胸臆,质朴真切,气象浑成。诗人的感情起伏与诗的节奏同步,由此形成感染人的力量。李白善于乐府和歌行,常以他横空出世,骏马绝尘的非凡才力,将乐府、歌行作为表达他飞腾的想象,纵横的才思,不羁的思想,奔放的情感之最合适的艺术形式,这些诗写得神识超迈,飘然而来,忽然而去,不屑于雕章琢句,亦不劳劳于镂心刻骨,自有天马行空,不可羁勒之势。这首五古正是如此。李白把庐山瀑布写得壮美阔大。诗人寄情于山水,从“西登香炉峰”到“流沫沸穹石”都是写景,而最后三句是抒情之句。“海风吹不断,江月照江空”中的“空”字更说明诗人寻求的是一种“闲”情,也体现李白的飘逸之风。在庐山美景之下,诗人借景直抒胸臆,语言质朴真切,但仍能感染读者。第一首虽是古诗,其中却有不少对仗。古今读者多谓此首不如第二首绝句写得好,但也有不少人指出此诗自有妙句。如《苕溪渔隐丛话后集》卷四:“然余谓太白前篇古诗云:‘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空’。磊落清壮,语简而意尽,优于绝句多矣。”葛立方《韵语阳秋》卷十二:“以余观之,银河一派,犹涉比类,未若白前篇云:‘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空’。凿空道出,为可喜也。”韦居安《梅硐诗话》亦谓此二句“语简意足,优于绝句,真古今绝唱”,并认为“非历览此景,不足以见诗之妙”。
第二首诗是七言绝句。运用了比喻夸张的手法。此诗中的香炉,即第一首诗开头提到的香炉峰,“在庐山西北,其峰尖圆,烟云聚散,如博山香炉之状”(乐史《太平寰宇记》)。可是,到了诗人李白的笔下,便成了另一番景象:一座顶天立地的香炉,冉冉地升起了团团白烟,缥缈于青山蓝天之间,在红日的照射下化成一片紫色的云霞。这不仅把香炉峰渲染得更美,而且富有浪漫主义色彩,为不寻常的瀑布创造了不寻常的背景。接着诗人才把视线移向山壁上的瀑布。“遥看瀑布挂前川”,前四字是点题。“挂前川”,这是“望”的第一眼形象,瀑布像是一条巨大的白练高挂于山川之间。“挂”字很妙,它化动为静,惟妙惟肖地表现出倾泻的瀑布在“遥看”中的形象。第一首诗说,“壮哉造化功!”正是这“造化”才能将这巨物“挂”起来,所以这“挂”字也包含着诗人对大自然的神奇伟力的赞颂。第三句又极写瀑布的动态。“飞流直下三千尺”,一笔挥洒,字字铿锵有力。“飞”字,把瀑布喷涌而出的景象描绘得极为生动;“直下”,既写出山之高峻陡峭,又可以见出水流之急,那高空直落,势不可挡之状如在眼前。然而,诗人犹嫌未足,接着又写上一句“疑是银河落九天”,真是想落天外,惊人魂魄。“疑是”值得细味,诗人明明说得恍恍惚惚,而读者也明知不是,但是又都觉得只有这样写,才更为生动、逼真,其奥妙就在于诗人前面的描写中已经孕育了这一形象。巍巍香炉峰藏在云烟雾霭之中,遥望瀑布就如从云端飞流直下,临空而落,这就自然地联想到像是一条银河从天而降。可见,“疑是银河落九天”这一比喻,虽是奇特,但在诗中并不是凭空而来,而是在形象的刻画中自然地生发出来的。它夸张而又自然,新奇而又真切,从而振起全篇,使得整个形象变得更为丰富多彩,雄奇瑰丽,既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又给人以想象的余地,显示出李白那种“万里一泻,末势犹壮”的艺术风格。
宋人魏庆之说:“七言诗第五字要响。……所谓响者,致力处也。”(《诗人玉屑》)这个看法在这首诗里似乎特别有说服力。比如一个“生”字,不仅把香炉峰写“活”了,也隐隐地把山间的烟云冉冉上升、袅袅浮游的景象表现出来了。“挂”字前面已经提到了,那个“落”字也很精彩,它活画出高空突兀、巨流倾泻的磅礴气势。很难设想换掉这三个字,这首诗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中唐诗人徐凝也写了一首《庐山瀑布》。诗云:“虚空落泉千仞直,雷奔入江不暂息。千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场景虽也不小,但还是给人局促之感,原因大概是它转来转去都是瀑布,瀑布,显得很实,很板,虽是小诗,却颇有点大赋的气味。比起李白那种入乎其内,出乎其外,有形有神,奔放空灵,相去实在甚远。苏轼说:“帝遣银河一派垂,古来唯有谪仙词。飞流溅沫知多少,不与徐凝洗恶诗。”(《戏徐凝瀑布诗》)话虽不无过激之处,然其基本倾向还是正确的,表现了苏轼不仅是一位著名的诗人,也是一位颇有见地的鉴赏家。
五言古诗因篇幅无限制,所以诗人任意挥洒,写“海风”,写“江月”,写“穹石”,写得大起大落,大开大阖,转折如意,挥洒自如,一气呵成。七言绝句因篇幅较小,诗人用夸张的比喻把景物升腾到更高的境界,达到写瀑布的极致,极为夸张,但又清新自然,浅显生动,同时具有动荡开阔的气势,飞动流走的章法,跳跃腾挪,纵横捭阖,亦有歌行的气势和特点。
两首诗都是李白之作,同是写庐山瀑布之景,李白一生好入名山游在庐山秀丽的山水之中,更显诗人标名之灵气。其想象丰富,奇思纵横,气势恢宏,感情奔放,似江河奔腾,又自然清新,似云卷风清,其诗歌的审美特征是自然美、率真美和无拘无束的自由美。这两首诗歌都具有这样的审美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