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诗生动地描绘了江南农户全家总动员插秧的情景;田夫、田妇、大儿、小儿各有分工,拔秧、抛秧、接秧、插秧,紧张忙碌而秩序井然。前四句,纯用描写手法,极富表现力。后四句宛若一组特写镜头,绘形绘声。全诗写得新、奇、快、恬,充分体现了诚斋体的风格。
由于这首诗着力写雨中抢插稻秧,所以作者也不怠慢,开篇便动手“插”了起来:“田夫抛秧田妇接,小儿拔秧大儿插。”这分工何等明确,何等精细。拔秧活轻,小儿干,接秧也轻,田妇干;比较起来,抛秧插秧活重,田夫和大儿干。“抛”、“接”、“拔”、“插”,四个动词,准确具体。尤以“抛”字最妙,活画出秧束雨中飞舞的情态。只两句,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跃然纸上。
三、四两句进一步点明雨中抢插。“笠是兜鍪蓑是甲,雨从头上湿到胛。”从句中不难领会春雨之密、之急、之大,否则,不至于从头上流入脖颈并沾湿肩膀。以“兜鍪”和“甲”分别比喻“笠”和“蓑”,充溢着一股火药味儿,正暗示抢插稻苗无异一场紧张的战斗。
五、六两句“唤渠朝餐歇半霎,低头折腰只不答”,前句是个无主兼语句,“唤”的主语没有写出,按诗意应是位老妪或老翁。后句是个无主连动句,按诗意,主语应是“大儿”,还极可能包括完成了本职活茬的田夫、田妇和小儿。一家人干活绝无唱过一口便袖手看戏的道理。老人来叫他们吃早饭,(抢插何其早,自在其中),让他们歇那么小小一会儿,却无人动作,无人答话,似乎对田埂上的呼唤置若罔闻,连抬头看一眼的工夫也没有。不如此,便写不出抢插的紧张程度。
结句“秧根未稳莳未匝,照管鹅儿与雏鸭”似乎是田夫对送饭老人的回答:“您瞧这稻苗还不栽稳,再说这块田还没插完,您把饭放这儿,我们呆会儿就吃,您得赶紧回去照看好那帮鸡鸭鹅们,它们要来到田里,可就糟了。”
这首诗看似一幅淡墨勾染的风景画,其实是一首情思邈远的抒情诗,全诗四句二十八字熔诗画于一炉。
诗的一、二句是一幅“待渡图”:一江修水,横在县城边,城郭房舍,倒映在清清江水里,见其幽;渡船要教人唤,则行人稀少,见其静。读者通过这幅幽静的画面,可以看到立马踟蹰的江州司马待渡在水边。
下文陡然接个“忽似”,领起三、四句,又推出另一幅似是而非的“待渡图”。展现在读者眼前的依然是一条江水,但这儿是渭水;依然是一个渡口,但这儿是蔡渡。所相似的地方,是微风吹拂着岸边的青草,如银似雪的细沙铺满滩头;而毛毛细雨,把画面渲染得一片迷蒙。无限往事,涌上诗人的心头;无限归思,交织在这两幅既相似又不相同的画图里。“草风沙雨”,色调凄迷,衬托出诗人幽独凄怆的心境。这种出言平淡而造境含蓄深远的诗风,正是白居易的独特风格。
绝句规律,要转得出,结得好。第三句“忽似”一转,立见感情跳跃,从而导出了无限风情的第四句。这个“忽似”,妙在凌空而来,触景而及,推出了新的境界。而这种突然而来的新境界,又正说明诗人经常想着渭村。诗人经常梦魂萦绕,才产生了这突然的联想,让读者于无声处感受到他的所思所想。明代钟惺在《唐诗归》里赞许白居易的诗说:“看古人轻快诗,当另察其精神静深处……此乃白诗所由出,与其所以传之本也。”这诗从“轻快”中取得“静深”之妙,就靠巧妙的转句得到。
这首诗前两句写等待渡河的场景,描绘出一幅“待渡图”。后两句写自己产生的联想,推出内心隐藏的思乡之情。这首诗出言平淡而造境含蓄深远。
一至四句紧扣“山行”而展开:写彭州界山脉连亘起伏,群峰如聚,层峦叠翠,勾画出西南山景雄奇秀丽之特点,诗人茕茕独行,一路山川美景美不胜收,驰荡着诗人的心魄。峭壁峻岩,峥嵘森布,其上苍松翠柏,盘根错节,如山鬼魑魈,张牙舞爪;千峰攒聚,万壑深幽,山岚轻袅,风烟恬淡。天空中飞鸟百啭千回放着歌喉,其声若仙乐,嘹亮清越,响遏行云,唱破了山林的幽寂,也唱醉了诗人。原始物态的狰狞粗朴、幽森浑莽,又和谐浑圆、劲美清丽的绝胜风光,直使人心旷神怡,宠辱皆忘,诗人不禁驻足停马,留连赏玩,赞叹不绝。
五至八句则是在前面整体描绘之基础上,攫取两幅近景写“山行”之难:怪石嶙峋,壁立于旁,偶有突兀之角伸出路旁。轻萝蔓生,缠绕于山岩峭壁间,还时不时撩人衣裳。诗笔生动如在目前。但因面临“年老”“路长”之困难又不免顿生悲愁。然诗人“思归”之愁瞬间即逝,代之以对“岩峦”胜境之欣赏。故虽与“意绪”有违,又有何值得嗟叹。自勉之意甚浓。但因“山行”未尽,愁绪终难完全排除,思乡情愁也难以遏止。
九至十二句写忧事萦怀,心绪怏怏,但置于一边,且去饱览山川锦绣,绝胜烟景,何必郁郁寡欢,使山川之玲珑秀色无人赏玩。山行逶迤,长路漫漫,无限芳菲争相逞妍供媚,吟赏不尽,无人能怀清赏之雅兴,忘机之真心,与我同游共赏,言无人共“玩芳菲”,话虽委婉,而失意甚明。
全诗以白描手法描摹了入蜀途中的见闻,继而抒发跋涉旅途之上的羁旅之思与怀乡之情,写景远近结合,声色交错,抒情多所转折起伏,以凸显诗人内心情感之曲折变化,表现了诗人独自赶路时寂寞凄凉的游子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