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桐花开山雨晴,绿树上有黄鹂鸣。杖藜出门看山色,恰见小池新水生。
刺桐花开山雨晴,绿树上有黄鹂鸣。杖藜出门看山色,恰见小池新水生。

qíng--gāomíng

tónghuākāishānqíng绿shùshàngyǒuhuángmíngzhàngchūménkànshānqiàjiànxiǎochíxīnshuǐshēng

高明

高明

高明(约1305~约1371) 元代戏曲家。字则诚,号菜根道人。浙江瑞安人,受业于县人黄溍时,成古典名剧《琵琶记》。元代戏曲作家。瑞安属古永嘉郡,永嘉亦称东嘉,故后人称他为高东嘉。他的长辈、兄弟均能诗擅文。他曾从名儒黄□游,黄为官清廉,并以至孝见称。高明的思想、品格受家庭、老师影响颇深。明代万历刻本《琵琶记》插图高明青年时期用世之心很盛,元顺帝至正五年(1345)以《春秋》考中进士,历任处州录事、江浙行省丞相掾、福建行省都事等职。高明为官清明练达,曾审理四明冤狱,郡中称为神明。他能关心民间疾苦,不屈权势,受到治下百姓爱戴,处州期满离任时,百姓曾为他立碑。 ▶ 51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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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田多稼,既种既戒,既备乃事。以我覃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既庭且硕,曾孙是若。
大田¹多稼²,既³既戒,既备乃事。以我覃(yǎn)(sì),俶(chù)南亩。播厥¹⁰百谷,既庭¹¹且硕¹²,曾孙是若¹³
译文:广阔的田地将开始种庄稼,农夫们忙着选种整修农具。那些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我就扛着锋利的板锹下地。我从南北垄向的地块开始,播下五谷杂粮稻麦黍菽稷。棵棵庄稼长得挺直又健壮,曾孙看了喜上眉稍心顺意。
注释:¹大田:面积广阔的农田。²稼:种庄稼。³既:已经。⁴种:指选种籽。⁵戒:同“械”,此指修理农业器械。⁶乃事:这些事。⁷覃:“剡”的假借,锋利。⁸耜:古代一种似锹的农具。⁹俶载:开始从事。¹⁰厥:其。¹¹庭:通“挺”,挺拔。¹²硕:大。¹³曾孙是若:顺了曾孙的愿望。曾孙,周王对他的祖先和其他的神,都自称曾孙。若,顺。
既方既皁,既坚既好,不稂不莠。去其螟螣,及其蟊贼,无害我田稚。田祖有神,秉畀炎火。
既方¹既皁(zào)²,既坚既好³,不稂(láng)不莠(yǒu)。去其螟(míng)(tè),及其蟊(máo),无害我田稚¹⁰。田祖¹¹有神,秉畀炎火。
译文:禾苗开始秀穗进入灌浆期,很快籽粒坚硬开始成熟了,地里没有秕禾也没有杂草。农夫们除掉食心虫食叶虫,还有那些咬根咬节的虫子,不教害虫祸害我的嫩苗苗!祈求田祖农神发发慈悲吧,把害虫们付之一把大火烧!
注释:¹方:通“房”,指谷粒已生嫩壳,但还没有合满。²皁:指谷壳已经结成,但还未坚实。³既坚既好:指籽粒坚实、饱满。⁴稂:指穗粒空瘪的禾。⁵莠:田间似禾的杂草,也称狗尾巴草。⁶螟:吃禾心的害虫。⁷螣:吃禾叶的青虫。⁸蟊:吃禾根的虫。⁹贼:吃禾节的虫。¹⁰稚:幼禾。¹¹田祖:农神。秉:执持。畀:给与。炎火:大火。
有渰萋萋,兴雨祈祈。雨我公田,遂及我私。彼有不获稚,此有不敛穧,彼有遗秉,此有滞穗,伊寡妇之利。
有渰(yǎn)¹萋萋,兴雨祈祈²。雨我公田³,遂及我私。彼有不获稚,此有不敛穧(jì),彼有遗秉,此有滞(zhì)穗,伊寡妇之利。
译文:高天上浓厚的流云满山飘,小雨淅淅沥沥润如酥奶酪。先灌溉好我主人家的公田,再把我们农奴家的私田浇。那里有没割下来的嫩棵子,这里有没捆起来的稻谷草。那里有丢落的束束麦个子,这里遗漏的禾穗子也不少:都成了孤寡老妇的手中宝。
注释:¹有渰:即“渰渰”,阴云密布的样子。²祈祈:徐徐。³公田:公家的田。古代井田制,井田九区,中间百亩为公田,周围八区,八家各百亩为私田。八家共养公田。公田收获归农奴主所有。⁴私:私田。⁵稚:低小的穗。⁶穧:已割而未收的禾把。⁷秉:把,捆扎成束的禾把。⁸滞:遗留。⁹伊:是。
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来方禋祀,以其骍黑,与其黍稷。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yè)¹彼南亩²,田畯(jùn)³至喜。来方禋(yīn)(sì),以其骍(xīng),与其黍稷。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译文:周王亲到田间地头来视察,携妻带子和农夫们把话唠。到南北垄向的田头把饭送,管农业的小官儿喜上眉稍。周王亲临恭恭敬敬来祭祀,献上红牛黑猪作的牺牲品,供上五谷杂粮黍菽稷麦稻。虔诚祭祀进献供品把香烧,祈求上苍降下大福禄位高。
注释:¹馌:送饭。²南亩:泛指农田。³田畯:周代农官,掌管监督农奴的农事工作。⁴禋祀:升烟以祭,古代祭天的典礼,也泛指祭祀。⁵骍:赤色牛。⁶黑:指黑色的猪羊。⁷与:加上。⁸介:“丐”的假借,祈求。⁹景福:大福。

  全诗四章,其中第三章最重要也最精采,其他各章如众星之拱月,绿叶之衬花。第三章实写丰收,前二章起铺垫作用,末章是祭祀套话式的余波。

  农业丰收不是从天而降神赐的。诗首章追叙了对春耕的高度重视与精心准备。起句“大田多稼”虽是平淡的直赋其事,然而画面雄阔,涵盖了下文春耕夏耘秋收种种繁复场景,为之提供了纵情挥写的大舞台,气势不凡。由此可窥见当时绝非是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而是井田制下的原始大生产耕作。第二句“既种既戒”,实是抓住了农业生产的“牛鼻子”,即选择良种与修缮农具。有了良种,播种的“百谷”才能“既庭且硕”;而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所以农奴以“覃耜”去犁田,才能收到事半功倍之效。“覃耜”只是“既戒”工作的举隅,其它可以想见。除了选种与修具外,还需有其他一系列次要的准备工作,诗用“既备乃事”一笔带过,笔墨精简,疏而不漏。用三个“既”字表示准备工作完成,干脆利落,要言不烦。末句冒出“曾孙是若”,好像很突兀,其实有非常紧密的内在联系。“曾孙”是当时政治、经济舞台的主角,也是此篇的核心人物,农奴一切卖力的活动都是为了顺应“曾孙”的欢心。春耕开局不错,最愉悦的人,当然是主角“曾孙”。这句客观上明确无误地展示了当时社会的主奴关系。从全篇看,第四章曾孙将出场巡视和主祭,这里先提一句作伏笔,也起到了贯通全篇血脉的作用,所谓着一子而满盘皆活。

  次章追叙夏耘,即田间管理,主要写除杂草与去虫害。播种后倘让作物自生自灭,那秋收就很渺茫,因此必须加强管理,而且要贯穿百谷成长的全过程。“既方既皁,既坚既好。”四个“既”像电影中的慢镜头特写,将作物阶段性生长的典型画面作了逐步推进的忠实记录,很有农业科学性,不谙农事的人是很难如此简练精确表述的。而“不稂不莠”却是关键句,即除尽了稂莠,才使粮食长势旺盛,这是略去了种种艰辛劳动过程而提炼出来的重要经验。另一条经验是灭虫。百谷有螟螣蟊贼以及蝗虫等许多天敌,如果不加清除,“田稚”难保,也许会导致粮食颗粒无收。除虫的办法,主要用火攻。让害虫在“炎火”中葬生。由于虫害在一定程度上不像除草那样可以完全由人工加以控制,所以先民又搬出了被称作“田祖”的农神,祈求田祖的神灵将虫害去尽。虽然带有迷信色彩,反映了当时生产力的低下,但也表现了农夫们的迫切愿望。《诗经》中此处提到的除虫方法,后世继续奉行沿用,典型例子是唐代姚崇驱蝗。开元四年(716年),山东蝗虫大起,姚崇奏道:“《毛诗》云:‘秉彼蟊贼,以付炎火。’……蝗既解飞,夜必赴火。夜中设火,火边掘坑,且焚且瘗,除之可尽。”(《旧唐书·姚崇传》)于是遣使分道杀蝗,终于扑灭虫害,保住庄稼。这明显是受了《小雅·大田》诗的启发。

  如果说上二章写的是尽人事,那么天时对于农业也至关重要,所以第三章前四句就写了风调雨顺情况。阴云弥漫,细雨绵绵,真是好雨知时节,“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公田、私田都有充沛雨水。外界景观与内心感受打成一片,农夫的喜悦在这四句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从“公田”、“私田”的先后关系中,展现了社会矛盾缓和时期农夫们的忠悃厚道心情,在特定历史条件下,那是非常真率自然的。

  三章其余五句写丰产丰收。若从正面写,谷穗金黄一片,农夫挥汗如雨干得热火朝天,肩挑车载沉甸甸,大囤小囤满满装,也可以写得沸沸扬扬,动人心目,但那毕竟是寻常蹊径,易于雷同俗套。此诗之妙在于侧写,在于烘托,在于细节描写,不写收,而写不收,从不收中反映丰收,构思之妙,令人拍案叫绝。你看,有长得欠壮实故意不割的,有割了来不及捆束的,有已捆束而来不及装载的,还有许多飘洒散落在各处的谷穗。这些镜头读者闭目想像一下,是丰收还是歉收,不言而喻。至于怎么个丰收法,那就由读者各自去驰骋想像。该实的地方却留下一片空白,让人自行补充,这才是炉火纯青的艺术妙谛。对于此点,历代论者均赞赏不已。

  三章的末句“伊寡妇之利”,又使诗的意境得到升华。如果没有这末句,人们或会有疑问:大田里散落漏收那么多粮食,是不是农夫们偷懒和不珍惜呢?也或会作如是想。有了脱颖而出的此句,人们才恍然意识到农夫们故意不收割殆尽是有良苦用心的。为了让鳏寡孤独无依无靠者糊口活命,又免于他们沿街挨户乞讨的窘辱,农人有意留下一小部分丰收果实让他们自行去采拾,那种细腻熨贴,那种宅心仁厚,体现了中华民族自古有拯溺帮困的恻隐之心,那是一种宽广胸怀和崇高美德,至今读来仍令人感动不已。此诗中的“寡妇”,比之唐代杜荀鹤诗中写到兵荒马乱时世的“山中寡妇”那“时挑野菜和根煮,旋斫生柴带叶烧”的境况来,真是幸运多多。关于此句,还引发过一场怎样理解此诗主旨的论辩。《毛诗序》谓此诗“剌幽王也。言矜寡不能自存焉”。而朱熹《诗序辨说》则驳道:“此序专以‘寡妇之利’一句生说。”至于两者优劣,应当说,寡妇之拾穗,也确实反映了贫民生活的无保障,从侧面反映了社会的黑暗不公,说诗有“刺”的含意也并不太离谱。但从诗的整体意向而言,是“美”的成分居多,即赞美农夫通过辛勤劳动而喜得丰收。《毛序》以偏概全,朱子所驳也属平允。

  田间劳动大军正在收割捆载,忙得不亦乐乎,田头有农官“田畯”在第一线指挥督察,后方有妇女孩子提筐来送饭食,整个画面一片繁忙热闹景象。这时最高统治者“曾孙”来了,其热气腾腾场面顿时达于沸点,至少从田畯的“至喜”表情上能让人领悟到这一点。第四章实写曾孙省敛,与首章春耕时“曾孙是若”相呼应。更与上篇《甫田》描写“省耕”时情景密合无间,是一模一样的四句。这大约是当时颂扬王权的套话吧。接着是曾孙祭祀田祖,祭祀四方神,牺牲粢盛恭敬祗奉,肃穆虔诚,为黎民为国祚祈福求佑。王权与神权互相依傍而彼此更为尊崇显赫,这大约也是曾孙省敛时所能做的最正儿八经的事吧。其实这都是歌功颂德的冠冕堂皇话,无甚精义,后世捧场诗文的层出不穷,其源头也可追溯到《诗经》上,正可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了。

  此诗在艺术上造诣颇深。诗主要运用白描手法,为后世勾勒了一幅上古时代农业生产方面的民情风俗画卷。其中的人物,如农人、妇子、寡妇、田畯、曾孙,虽着墨无多,但各有各的身份动作,给人以真实感受。凡此均体现出诗作的艺术魅力,给人无穷回味。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463-467

tián

míng xiānqín 

tiánduōjià zhǒngjiè bèinǎishì yǎn chùzàinán juébǎi tíngqiěshuò zēngsūnshìruò 

fāngzào jiānhǎo lángyǒu míngténg máozéi hàitiánzhì tiányǒushén bǐngyánhuǒ 

yǒuyǎn xīng gōngtián suì yǒuhuòzhì yǒuliǎn yǒubǐng yǒuzhìsuì guǎzhī 

zēngsūnláizhǐ  nán tiánjùnzhì láifāngyīn xīnghēi shǔ xiǎng jièjǐng 

黄昏犹作雨纤纤,夜静无风势转严。
黄昏犹作雨纤纤,夜静无风势转严。
译文:黄昏时分,雨下得纷纷绵绵,夜里无风一片寂静,天气更加寒冷。
注释:北台:超然台,在山东诸城县北城上。
但觉衾裯如泼水,不知庭院已堆盐。
但觉衾(qīn)(chóu)如泼水,不知庭院已堆盐¹
译文:只觉得被褥没有丝毫暖意,就像水泼在上面,不知道庭院已经堆上雪了。
注释:¹堆盐:谢安侄儿咏雪,有“撒盐空中差可拟”句。
五更晓色来书幌,半夜寒声落画檐。
五更晓色来书幌(huǎng)¹,半夜寒声落画檐。
译文:半夜看到屋檐上的一片寒光,以为是曙色从帘幕透过来,误以为天将五更,其实是屋檐上的冰溜子。
注释:¹幌:帘幕。
试扫北台看马耳,未随埋没有双尖。
试扫北台看马耳¹,未随埋没(mò)有双尖。
译文:早晨起来扫除积雪登上北台,只见一片茫茫,只有马耳山露出了双峰尖。
注释:¹马耳:马耳山,在诸城县西南。
城头初日始翻鸦,陌上晴泥已没车。
城头初日始翻鸦,陌上晴泥已没车。
译文:雪后初晴,城头乌鸦开始上下翻飞,路上融化的积雪车辆辗来压去,变成了稀泥粘糊在车上。
冻合玉楼寒起粟,光摇银海眩生花。
冻合玉楼寒起粟,光摇银海眩生花。
译文:下雪了冻得诗人两肩收起来了,都起了鸡皮疙瘩。雪地所反射的光太耀眼了,照得双眼都花了。
遗蝗入地应千尺,宿麦连云有几家。
遗蝗入地应千尺,宿麦连云有几家。
译文:大雪灭蝗虫,覆盖麦子,来年百姓麦子该会长得很茂盛。
老病自嗟诗力退,空吟冰柱忆刘叉。
老病自嗟(jiē)诗力退,空吟冰柱忆刘叉¹
译文:本应歌颂瑞雪,但我已老病,诗力减退,只能空忆刘叉吟诵他的《冰柱》了。
注释:¹刘叉:唐代诗人。生卒年、字号、籍贯等均不详。活动在元和年代。韩愈善接天下士,他慕名前往,赋《冰柱》《雪车》二诗,名出卢仝、孟郊二人之上。

  第一首写从黄昏到第二天天亮,彻夜雪飘的情景。黄昏时节,淫雨绵绵,入夜后不知不觉转而为雪。作者只觉被褥无一丝暖意,有如水泼在上面,而不知道庭院里已雪积成堆了。“堆盐”,即堆雪。用盐喻雪,出自《世说新语·言语》,后世诗人都喜欢效用,如白居易《对火玩雪诗》:“盈尺白盐寒。”作者“五更晓色来书幌,半夜寒声落水檐”一联,亦世称咏雪名句,但历来有歧解。费衮《梁溪漫志》卷七“东坡雪诗”条以为,“此所谓‘五更’者,甲夜至戊夜尔。自昏达旦皆若晓色。”据此解,则“五更”应总指分为五更的一整夜。庭院里的雪光反射在帷幔上,明晃晃的,作者因寒冷未能安眠,加上“不知庭院已堆盐”,所以一整夜都迷迷糊糊,误以为天将破晓。直到天色放明,借着雪光,看见了垂挂在房檐下的冰溜子,这才省悟,原来是雨转为雪,所以有这“半夜寒声”。上句写地面上积雪的反光,下句写房檐下雪水凝成的冰溜,都紧扣“雪后”的标题,且又与末二句意思连贯。“扫北台”、“看马耳”,是天明以后所为。马耳,山名,在北台的南面,“上有二石并举,望齐马耳,故世取名焉。”(《水经·潍水注》)作者扫除积雪,登上北台,观赏雪景,只见一片银白世界,唯有马耳山尖尖的双峰高峭兀立,没有为雪所封。原本应首先被雪覆盖的高山顶却“未随埋没”,可见这双峰如马耳一般陡直,连雪花也无法驻留其上了。

  第二首继写在北台观雪景的所见所感。太阳已升起,虽然前一晚下了一场大雪,但第二天却是冬季里难得的一个晴天。往上看,天空中一群乌鸦开始活跃起来,绕着城墙,上下翻飞;低头瞧,小路上渐渐融化的积雪被来往的车辆辗来压去,变成了稀泥,粘糊在车上;放眼望,在阳光照耀下,积雪的原野上屋似玉楼,地如银海,冻得人皮肤起粟,耀得人目眩眼花。这四句皆是白描眼前实景。作者另有《次韵仲殊雪中游西湖》说:“玉楼已峥嵘。”《雪中过淮谒客》说:“万顷穿银海。”其“玉楼”、“银海”皆系实写。有人以为这里是用道家语“玉楼为肩,银海为目”,实则凿之过深。颈联则表现了作者对农家生计的关切之情。大雪灭蝗,麦子得雪覆盖则来年会长得茂盛,眼前这场大雪预示着来年的丰收,在观赏雪景时,诗人没有忘记这一点。诗人十分希望把自己对来年丰收的希冀和祝愿,把这场瑞雪所引发的种种感受一一用诗表达出来,但他既老且病,诗力大不如前,只得空自磋叹,以吟诵唐代元和年间(806—820)诗人刘叉的《冰柱》诗来自慰了。此时诗人虽年仅三十九,但退出朝廷已三四年,心境不佳,且古人四十叹老亦为常事,读者不必坐得太实。

参考资料:
1、 沈时蓉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375-376
摇落伤年日,羁留念远心。
摇落¹伤年日,羁(jī)²念远心。
译文:秋天草木凋落,想到今年将尽,自己仍羁留在异乡,心却怀念京城的家室。
注释:¹摇落:宋玉《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后以“摇落”形容秋天凋残、零落的景象。²羁留:寄居滞留于途中。
水亭吟断续,月幌梦飞沉。
水亭¹吟断续²,月幌(huǎng)³梦飞沉
译文:在水边亭子中,断断续续地吟诗;月亮照着帷幔,梦中只觉飞升下沉。
注释:¹水亭:临水之亭。²吟断续:断断续续地吟诵诗篇。³幌:帷幔。⁴飞沉:升沉。
古木含风久,疏萤怯露深。
古木含风久,疏萤¹怯露深。
译文:古树在秋风中沉默,疏散的萤火虫因秋露太深而暗淡无光。
注释:¹疏萤:疏散的萤火虫。
人闲始遥夜,地迥更清砧。
人闲始遥夜,地迥(jiǒng)¹更清砧(zhēn)²
译文:人在悠闲无聊中,才知夜有多么长;夜深人静,从远方传来清脆的捣衣声。
注释:¹地迥:地远。²清砧:此指捣衣声。
结爱曾伤晚,端忧复至今。
结爱曾伤晚,端忧¹复至今。
译文:互相结合爱恋是这样的困难,至今我老而无成,内心郁结的苦闷不知不觉延续至今。
注释:¹端忧:内心郁结的苦闷。端:专。
未谙沧海路,何处玉山岑。
未谙(ān)¹沧海路²,何处玉山³(cén)
译文:一点不熟悉仕途上的求官之道,进身龙门的天梯无处找寻。
注释:¹谙:熟悉。²沧海路:比喻通往京师的道路。玉山岑:谢朓《郡内高斋闲坐答吕法曹》:“若遗金门步,见就玉山岑。”这里以“玉山岑”比喻清要之职。³玉山:此山多玉石,故名“玉山”。⁴岑:山小而高。
滩激黄牛暮,云屯白帝阴。
滩激黄牛暮¹,云屯²白帝³阴。
译文:黄牛滩上水流湍急,往来船只难行。厚厚的云层堆积,白帝城一片阴暗。
注释:¹黄牛滩:《水经注》载:长江东流经黄牛山,山下有滩,名黄牛滩。南岸重岭叠起,最外高崖间,有石如人,负刀牵牛,人黑牛黄,成就分明。此岩既高,加江湍迂回,故行者歌谣说:“朝发黄牛,暮宿黄牛,三朝三暮,黄牛如故。”言水路迂深,回望如一。²云屯:谓阴云屯积。³白帝:即白帝城,在今四川省奉节县。
遥知沾洒意,不减欲分襟。
遥知沾洒意,不减欲分襟(jīn)¹
译文:羁旅中的相思是这样的孤苦,并不减当年离别之时泪湿衣襟。
注释:¹分襟:谓分离。

  “摇落”四句谓草木摇落,一年的时光将尽,引起客愁。羁留异乡,心念妻子。“古木”四句写巫峡秋夜摇落清寥之境。“结爱”四句写家室团聚和在朝为官的不可能。“滩激”四句写巫峡之景,抒发羁留之情。这首诗善用起兴,将羁旅、思亲、宦游等种种情感融入萧瑟的秋景之中,使之情景交融,内蕴丰厚。

  “摇落伤年日,羁留念远心”点题,写明季节心态时在秋季,萧瑟摇落,为岁月之消逝而悲伤,为思恋家室而悲伤。大中元年(847)秋,李商隐《念远》:“关山正摇落,天地共登临。”景残岁暮,身世飘零,正是心灵需要温暖与慰藉的时刻,故此情此景最能诱发诗人对远方爱人的思念。“水亭吟断续,月幌梦飞沉”从对方入手,承“念远心”,遥想对方也因怀念远人而水亭吟诗、月幌寻梦情景。

  再回到自身,“古木含风久,疏萤怯露深。人闲始遥夜,地迥更清砧”渲染了冷落、清寂的现场氛围,以孤独瑟缩之情境加重思念之殷。其中,“古木”二句,描绘深秋景色,补足“摇落”的意境。“人闲”二句,描绘夜人静景色,补足“羁留”意境。

  “结爱曾伤晚,端忧复至今。未谙沧海路,何处玉山岑”则直抒感慨,将伉俪深情与坎坷生涯结合在一起。“结爱伤晚”,可见感情之深厚,按理更应珍惜这终相厮守的时光,不分不散,可仕途淹蹇,长安居难,诗人不得不抛妻别子,天涯游幕。辗转至今,帝京宫阙,仍如海上蓬莱、昆仑玉山,寻求无路。“端忧”既有远别相思之忧,更有身世飘零之忧。

  “滩激黄牛暮,云屯白帝阴”点明当时滞留地点,并以江水湍急,日暮阴云屯积,来衬托诗人处境的阴暗和心情的沉郁。最后两句诗人再将笔触转到对方作结,遥想妻子此时因伤离怀远而洒泪沾巾,其哀伤当不减去年临别之际,进一步点明念远思内之意。写对方也即是写自己,写自己的伤感、思念与孤凄。

参考资料:
1、 刘学锴,李翰撰.李商隐诗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12:第94-95页
2、 邓丹,陈芝国著.李商隐诗赏读:线装书局,2007.04:第61-62页
贞元十一年九月,愈如东京,道出田横墓下,感横义高能得士,因取酒以祭,为文而吊之,其辞曰:
贞元十一年¹九月,愈如东京²,道出田横墓下,感横义高能得士,因³取酒以祭,为文而吊之,其辞曰:
译文:贞元十一年九月,我到洛阳去,从田横的墓旁经过,感叹田横义气高尚,得到贤士的爱戴,于是就取出酒来祭奠他,做一篇祭文来悼念他。文章是这样的:
注释:田横:秦末群雄之一。曾为齐国宰相,一度自立为齐王,后兵败,逃于海岛(今山东即墨市田横岛)。刘邦建立汉朝后,田横因不肯归汉而自杀。田横墓,在河南偃师。¹十一年:各本或作十九年。“月”下有十一日字。²如东京:一作“东如京”。如:往;到……去。《管子·太匡》:“公将如齐,与夫人协行。”³因:于是,就。
事有旷百世而相感者,余不自知其何心。非今世之所稀,孰为使余欷歔而不可禁?余既博观乎天下,曷有庶几乎夫子之所为?死者不复生,嗟余去此其从谁?当秦氏之败乱,得一士而可王,何五百人之扰扰,而不能脱夫子於剑铓?抑所宝之非贤,亦天命之有常。昔阙里之多士,孔圣亦云其遑遑。苟余行之不迷,虽颠沛其何伤?自古死者非一,夫子至今有耿光。跽陈辞而荐酒,魂仿佛而来享。
事有旷¹百世²而相感者,余不自知其何心。非今世之所稀³,孰为使余欷(xū)(xī)而不可禁?余既博观乎天下,曷(hé)有庶(shù)乎夫子之所为?死者不复生,嗟(jiē)余去此其从谁?当秦氏之败乱,得一士而可王,何五百人之扰扰,而不能脱夫子於剑铓(máng)¹⁰?抑所宝之¹¹非贤,亦天¹²命之有常。昔阙(quē)¹³之多士,孔圣亦云其遑(huáng)¹⁴。苟¹⁵余行之不迷,虽¹⁶颠沛其何伤?自古死者非一,夫子至今有耿(gěng)¹⁷。跽(jì)¹⁸陈辞而荐¹⁹酒,魂仿佛而来享。
译文:事情有经过了上百世而相感应的,我现在不知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您不是当今之世所崇尚的,是谁让我哽咽唏嘘不停啊?我看遍了全天下,哪里有与您类似的行为啊?死去的人不能再复生,感叹您离开后又可以去跟随谁呢?当年秦朝败乱的时候,得到一个大贤士就可以称王天下,可为什么您有五百人跟随,却不能使您远离刀剑的锋芒啊?抑或时代所珍视的并非贤才,或许这就是天命有常。当年阙里有很多的贤能之士,孔圣人据说不也是匆匆忙忙。只要我所行走的方向不迷失,即使困苦无数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古以来死去的方式都不一样,您到现在还是光芒万丈的。我恭敬地跪下来诵读祭文向您献酒,您的灵魂仿佛就过来享用了。
注释:¹旷:阻隔,间隔。刘桢《赠五官中郎将》诗:“自夏涉玄冬,弥旷是余旬。”²百世:形容时代之久远。世:古代以三十年为一世。³稀:清沈钦韩曰:“稀”当作“希”,言非今世所尚。⁴欷歔:叹息,哽咽。⁵曷:何。⁶庶几:差不多。表示可能。⁷夫子:对田横的尊称。⁸死者:一作“死而”。⁹嗟:慨叹,忧叹。¹⁰剑铓:宝剑的锋芒。铓:刀尖,锋刃。¹¹宝之:一作“宝者”。宝:器重,珍视。¹²天:一作“大”。¹³阙里:地名。相传为春秋时孔子授徒之所。故址在今山东曲阜城内。¹⁴遑遑:匆匆忙忙的样子。¹⁵苟:如果,只要。¹⁶虽:即使。¹⁷耿光:光明,光辉,光荣。¹⁸跽:长跪。两膝着地,上身挺直。¹⁹荐:进献。

  这是一篇祭文。此文表面上是为悼念秦末群雄之一的田横而作,而实际上是作者借历史之酒杯,浇现实之块垒,以古今对比的手法,通过歌颂田横“义高能道士”,借以表达作者对当时统治者不能任用贤明的不满。文章主旨明确,却又写道曲折朦胧,扑朔迷离,而在行文上一气奔纵,淋漓酣畅,具有非同寻常的艺术魅力。

  全文第一段实际上是文章的小序,用来过渡。但韩愈常常在小地方作大文章,给人以深刻的印象。韩愈单单凭吊田横,事出有因。田横出生于齐国贵族,兄弟三人相继为王。秦汉之际,田横兵败携五百人逃至海岛。汉高祖刘邦以“大则王,小则侯”劝其归附。田横却在未见刘邦之前自杀。刘邦感叹而厚葬田横,随后田横手下两人也自杀。海岛上五百人获悉田横及手下二志士皆死,全部集体自杀。史称田横“高节,宾客慕义而从横死,岂非至贤”。韩愈过田横墓以“能道士”为表象,以“义高”的意蕴,展开文思,借历史的酒杯,浇现实之块垒,借田横的酒杯,浇自己之块垒。这第一段是为下文运气、蓄势。

  祭文真正开始是在第二段,形式为韵文。“事有旷百世而相感者,余不自知其何心”,有劈空而来、声势夺人之概。旷,空可以引申为超越。超越百世而相感,是“心有灵犀”,显示了强大的道德力量,有千钧之力。而饶有兴味的是,这“事有旷百世而相感”一句所聚集起来的能量,又用“余不自知其何心”释放,故作腾挪。其实,产生“旷百世而相感”的韩愈其心非常明确,就是第一段中的“感横义高能道士”。这里的“余不自知其何心”,盖有难言之隐衷。因而曲折隐约,扑朔迷离。“非今世之所稀,孰为使余欷歔而不可禁”,又扳回一笔。“今世之所稀”和“欷歔而不可禁”都暗中紧扣“义高能道士”之事而言。行文中不出现此等字面,是故作隐约朦胧。“余既博观乎天下”以下四句,是针对现实有感而发。“余既博观”二句,承上文“今世之所稀”生发;“死者不能复生”二句,继上文“使余欷歔而不可禁”深入,层层逼近,部署谨严。统观天下,无田横之高义,亦无田横之重士,道尽心中不平之气,骂尽当时的权贵;田横死而不能复生,自叹无人可归以从,道尽心中愤懑之情,骂尽世上庸俗之人。以上八句,两换其韵,行文跳动闪烁,似承而折,若断若续,文心锦绣,姿态横生。

  但是,由田横而感发的当时政坛无义、不能道士必须进一步阐明,因为田横“义高能道士”毕竟以失败告终,于是韩愈又从田横的失败着笔,说“当秦氏之败乱,道一士而可王,何五百人之扰扰,而不能脱夫子於剑铓”,以退为进,将田横的历史以极简括的语言表达出来。首先表明田横的失败与道士无关,以孔门多士而孔子一生却道不行于列国为例,确认田横所道之士皆贤,而田横失败,惟归之于天命。但是韩愈以“苟余行之不迷,虽颠沛其何伤”两句,力挽山河,否定天命。而否定天命论,就是承认“义高能道士”的正确性,而肯定了田横的“义高能道士”的正确性,就是针砭当时执政者不能做到“义高能道士”。因此与其说此文是哀悼田横,还不如说是慨叹作者自己的怀才不遇。不过,他并不因此悲观绝望,他说“苟余行之不迷,虽颠沛其何伤”,表明他对自己的未来有着道义上的自信。文章正面表态,反面一枪,正正反反,妙处横生。

  当然,这是一篇祭文,最后道回到对田横的悼念上来:“自古死者非一,夫子至今有耿光。跽陈辞而荐酒,魂仿佛而来享。”韩愈不仅在精神上感到田横的存在和道德的力量,而且表示了他的极大虔诚。对田横的虔诚,正是对今世的怒视。以上十四句一韵到底,虽意蕴上腾挪擒纵,曲折多姿,但在行文上一气奔纵,淋漓酣畅,与前一层次有明显的不同。韩愈为文,变化莫测,此文也是一个佳例。

参考资料:
1、 虞云国.一吊田横一断魂——韩愈的《祭田横墓文》.中文自学指导,2004,04
2、 陈振鹏 章培恒.古文鉴赏辞典(上).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7:974-976
桃李溪边驻画轮。鹧鸪声里倒清尊。夕阳虽好近黄昏。
桃李溪边驻画轮¹。鹧(zhè)(gū)声里倒清尊²。夕阳虽好近黄昏。
译文:桃李溪边停着一辆画轮车。鹧鸪发出“行不得也哥哥”的叫声时,就是倒酒于杯中与情人约会之际。晚照虽然美丽,但它已临近黄昏的时候。
注释:¹驻画轮:指停车。画轮:车之美称。²倒清尊:指斟酒。
香在衣裳妆在臂,水连芳草月连云。几时归去不销魂。
倒在衣裳妆在臂,水连芳草月连云。几时归去不销(xiāo)¹
译文:体发倒味留在衣裳上,信物套在手臂上。我俩好比那明沏的溪水浸着芳倒的草儿,皎洁的月儿伴着那雪白的云儿。多少时候离去才不致痛苦悲伤。
注释:¹销魂:梁·江淹《别赋》:“黯然消魂者,唯别而已。”《诗词曲语词汇释》卷五:“销魂与凝魂,同为出神之义。”此处形容伤感。

  上片,写一对情人约会的幽深情景。在桃李溪边停着一辆“画轮”,车上下来的男子走进了“桃李”林。两人约会的地方竟是如此幽静。鹧鸪唤来女子忙把酒倒向杯中,频频举杯,蜜语阵阵,两人的绵情竟是如此难舍难分。时间过得太快,不觉“黄昏”来临。词人点化运用李商隐《乐游原》中“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句,又描景,又传情。不过,词人词里没有惋惜人生短暂意,有的是饱含情人的依依恋情。词人善于从空间与时间的交错上,景情交融,构建了一幅迷人的春情图。

  月洒桃李林,两人如人梦,梦醒已分手,神志近迷魂。在经过大刀剪裁之后,词人把下片之墨直接倾洒在女子内心隐秘的愁情上。曾几几何,信誓旦旦;到如今,信物为征。体发上的倒气还留在你的衣裳上,赠给的花巾还留在你的手臂上,愁的是“几时归去不销魂?”多少时候,不知道,只有归去方能销魂。这结尾的故意设问句,不仅让语气富有变化,而且将女子的痴情深化一步。

  全词通篇写春景,实际上句句写恋情。点化名句,不露痕迹,既成为词篇的不可少的结构成分,又深化了词篇的思想内涵。情景交融,词简意深,为古代文人情歌的上乘之作。

参考资料:
1、 朱靖华,饶学刚,王文龙编著,苏轼词新释辑评 (下册),中国书店,,第1123-11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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