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城东门,呼声震屋瓦。百万山压来,此贼何足打。
我军城东门,呼声震屋瓦。百万山压来,此贼何足打。
狂锋尚力拒,转斗血喷洒。城中有暗沟,多陷人与马。
狂锋尚力拒,转斗血喷洒。城中有暗沟,多陷人与马。
将令毋轻入,明当一鼓下。
将令毋轻入,明当一鼓下。

hòuchūjūnshǒuèr--zhāngzhù

jūnchéngdōngménshēngzhènbǎiwànshānláizéi

kuángfēngshàngzhuǎndòuxuèpēnchéngzhōngyǒuàngōuduōxiànrén

jiānglìngqīngmíngdāngxià

张翥

张翥

张翥(1287~1368) 元代诗人。字仲举,晋宁(今山西临汾)人。少年时四处游荡,后随著名文人李存读书,十分勤奋。其父调官杭州,又有机会随仇远学习,因此诗文都写得出色,渐有名气。张翥有一段时间隐居扬州,至正初年(1341)被任命为国子助教。后来升至翰林学士承旨。 ▶ 687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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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翎羽箭山桑弓,仰天射落衔芦鸿。
鸦翎(líng)羽箭¹山桑²弓,仰天射落衔(xián)芦鸿³
译文:拉开山桑木制成的弓,仰天射出用乌鸦羽毛作箭羽的箭,弦响箭飞,高空中口衔芦苇疾飞而过的大雁应声中箭,跌落下来。
注释:野歌:在田野中放声高歌。¹鸦翎羽箭:用乌鸦羽毛做成的箭。²山桑:即桑树,木质坚韧,可制弓箭。³衔芦鸿:口衔着芦苇的大雁。传说大雁为躲避对手,经常衔着芦苇而飞。
麻衣黑肥冲北风,带酒日晚歌田中。
麻衣¹黑肥²冲北风,带衔日晚歌田中。
译文:穿着肥硕宽大的黑色粗麻布衣服,迎着呼啸的北风,在田野里烧烤着猎获物,饮酒高歌,直到暮色四起,黄昏来临。
注释:¹麻衣:这里指寒士穿的粗布麻衣。²黑肥:形容衣服肮脏肥大。
男儿屈穷心不穷,枯荣不等嗔天公。
男儿屈穷¹心不穷,枯荣²不等嗔(chēn)³天公
译文:大丈夫虽身受压抑遭遇困窘,才志不得伸展,但心志不可沉沦。愤怒问天公:上天为什么要作有枯有荣这样不公平的安排?
注释:¹屈穷:指有才志而不能施展。屈:不伸。穷:困。²枯荣:贱贵。指人生的得意和失意。³嗔:生气发怒。⁴天公:老天。
寒风又变为春柳,条条看即烟濛濛。
寒风又变为春柳,条条看即¹烟濛濛。
译文:凛冽寒风终将过去,即将到来的应是和煦春风拂绿枯柳。到那时缀满嫩绿的柳条看上去正好像轻烟笼罩一般摇曳多姿。
注释:¹看即:随即,转眼。

  《野歌》在李贺的诗作中别具一格。诗的开头两句:“鸦翎羽箭山桑弓,仰天射落衔芦鸿。”表象地看是写仰天射鸿的高超射技,实际上是借此喻指诗人凭借出众才华来到京都准备在应举考试中摘冠折桂。其中“弓”、“箭”喻指诗人的文学才华,诗人要仰望的天街是京都,诗人要射落的“鸿”是要折桂中举。诗人以形象化的比喻描绘出自己的理想宏愿。事实上,凭着令位尊名重的文学家韩愈大为赏识的文学才华,诗人要应试中举犹如“仰天射落衔芦鸿”一般,容易得手。可正在诗人踌躇满志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些嫉妒诗人才华的举子,对他进行诽谤,说他父亲名叫“晋肃”,“晋”与“进”同音,他应当避父亲的名讳,不该参加礼部的考试,甚至有人攻击他“轻薄”。这一意外的打击使诗人无缘中举,只得懊恼地回到家乡。

  诗的三、四句“麻衣黑肥冲北风,带酒日晚歌田中”正是诗人在理想与现实极度矛盾的情况下排解郁结在心头的苦闷与悲愤的一种方式。一方面,遭谗落第,仕途受阻,诗人自然会产生沮丧、懊恼、悲怆之情,诗人自然会有不遇之感,有愤懑要发抒。另一方面,此时的诗人虽遭受意外的人生挫折,但内心依然充盈着入仕的锐气,期望冲破困境,寻求光明未来。所以,他很快从颓唐中振作起来,如同在《开愁歌》中以“临岐击剑”、解衣贳酒、“壶中唤天”的狂放方式抒发仕进受阻的激愤一样,诗人以肥衣冲风、带酒晚歌的洒脱方式表达对嫉妒、诽谤自己的可恶小人和听信谗言、草率取士的礼部考官的极大愤慨。应该说,中举的期望值越高,希望越大,落第的打击会越大,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反差促成的愤慨也就越强烈。诗人这种特有的洒脱方式正是内心强烈愤慨的自然渲泄。不唯如此,“麻衣黑肥冲北风”中的“黑”与“北”二字也值得特别关注。“黑”字隐约给了诗人一种环境过于压抑和阴森的感觉,“北”风让诗人敏感于世风的炎凉,人情的冷漠。置身于如此压抑和阴森的社会环境,面对如此炎凉的世风、冷漠的人情,诗人依然肥衣冲风、饮酒高歌,其感情何其沉郁愤激,其气概何其慷慨豪迈!如此开怀畅饮,长时间纵情高歌,一个豪放、洒脱的诗人形象便宛然如立眼前。

  诗的五、六句“男儿屈穷心不穷,枯荣不等嗔天公”是诗人不甘沉沦的自勉。尽管自己落第与别人折桂的不同遭遇(“枯荣不等”)令人沮丧、懊恼,造成这种不公平命运的礼部考官(“天公”)理当受到责怪,然而诗人相信总有一天会“雄鸡一声天下白”,“少年心事当挐云”(《致酒行》)。在他心目中,严冬过后终将是生机盎然的春天:“寒风又变为春柳,条条看即烟蒙蒙。”他能够乐观自信地在困境中唱出“天眼何时开,古剑庸一吼”(《赠陈商》)的诗句,迸发出施展抱负、实现理想的呼声。正因为诗人对光明未来充满信心,因此他在遭谗落第回到家乡的同年秋天(元和三年九、十月间)再次来到洛阳寻求政治出路,冬天西去长安求仕,第二年(元和四年,公元809年)的春天谋取了奉礼郎一职,当上了从九品上的小京官,终于开始了他并不适意的政治生涯。

  整首诗扣题叙事,前四句叙事,后四句抒怀。因事抒怀,叙事抒怀,紧密关联。叙事之中有援箭引弓、仰天射鸿、肥衣冲风、饮酒高歌的形象描写,有箭飞弦响、大雁哀鸣、北风呼啸、诗人高歌繁多声响的奏鸣渲染。抒怀之时有感叹不遇、不甘沉沦的内心表白,有寒风变春柳、枯柳笼轻烟的艺术遐思。叙事之中以形象的描写、声响的渲染抒泄身受压抑、才志不得伸展的强烈愤激,抒怀之时以内心的独白、艺术的遐思表达出乐观、自勉之情。愤激之中呈现出狂放、豪迈、洒脱的形象,自勉之时犹见积极用世、奋发有为之志。这样,诗人受压抑但并不沉沦,虽愤激犹能自勉的情怀充溢在诗的字里行间,让人读来为之欣慰和感奋。

参考资料:
1、 冯浩非 徐传武.李贺诗选译.成都:巴蜀书社,1991:222-223
2、 吴企明 编选.李贺集.南京:凤凰出版社,2014:21-23
野蚕食青桑,吐丝亦成茧。
野蚕食青桑¹,吐丝亦成茧。
译文:野蚕吃青桑叶,也能吐丝成茧。
注释:¹青桑:青桑叶。
无功及生人,何异偷饱暖。
无功及生人,何异¹偷饱暖。
译文:尽管它们并没有给人类带来什么实际的贡献,却也只是像偷窃一样取暖而已。
注释:¹何异:用反问的语气表示与某物某事没有两样。
我愿均尔丝,化为寒者衣。
我愿均尔丝,化为寒者衣。
译文:我愿意分开野蚕的蚕丝,化为贫寒人的衣服。

cán--fén

cánshíqīngsāngchéngjiǎngōngshēngréntōubǎonuǎn

yuànjūněrhuàwèihánzhě

灞原风雨定,晚见雁行频。
(bà)原风雨定,晚见雁行频。
译文:灞原上的秋风细雨初定,傍晚看见雁群南去不停。
注释:灞上:又作“霸上”,古代地名,位于今陕西西安东,因地处灞陵高原而得名,为作者来京城后的寄居之所。
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
落叶他乡树,寒灯独夜人。
译文:面对他乡树木落叶纷纷,寒夜的孤灯独照我一人。
空园白露滴,孤壁野僧邻。
空园白露滴,孤壁野僧邻。
译文:空园里白露频频地下滴,单门独户只与野僧为邻。
寄卧郊扉久,何年致此身。
寄卧郊扉(fēi)¹久,何年致此身²
译文:寄卧荒凉郊居为时已久,何时才能为国致力献身?
注释:¹郊扉:郊居。²致此身:意即以此身为国君报效尽力。

  此诗纯写闭门寥落之感。整首诗篇好似一幅形象鲜明、艺术精湛的画卷。读者把它慢慢地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灞原上空萧森的秋气:撩人愁思的秋风秋雨直到傍晚才停歇下来,在暮霭沉沉的天际,接连不断的雁群自北向南急急飞过。连番的风雨,雁儿们已经耽误了不少行程,好不容易风停雨歇,得赶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宿处。这里用一个“频”字,既表明了雁群之多,又使人联想起雁儿们急于投宿的惶急之状。古人每见雁回,易惹乡思。读者继续打开画卷,景象则由寥廓的天际渐渐地转到地面,转到诗中的主人。只见风雨中片片黄叶从树上飘落下来,而寄居在孤寺中的一个旅客正独对孤灯,默默地出神。“落叶他乡树”这句,很值得玩味。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诗人在他乡看到落叶的情景,不能不有所感触。自己羁留异地,不知何时才能回到故乡东海(今江苏连云港市西南)。其心情之酸楚,完全渗透在这句诗的字里行间。“寒灯独夜人”,一个“寒”字,一个“独”字,写尽客中凄凉孤独的况味。不难想象:一灯如豆,伴着一个孤寂的身影。夜已深了,寒意重重,在寒气包围中,灯光更显得黯淡无力,而诗人孤独凄苦的心情也随之更进了一层。“寒”与“独”起着相互映衬的作用:由寒灯而显出夜长难捱,因孤独而更感到寒气逼人。

  五、六两句让画卷再向下推移,它不仅显示了更大的空间,更细的景物,而且出神入化,展现了诗人的心境。这时夜阑人静,连秋虫都已停止了歌唱,只有露珠滴落在枯叶上的响声,一滴接着一滴,虽很微弱,却很清晰。这句“空园白露滴”用的是以“动”烘托“静”的手法,比写无声的静更能表现环境的寂静,露滴的声音不但没有划破长夜的寂静,反而更使人感到静得可怕。连露滴的声音都可听到,就没有什么比这更寂静的了。下一句“孤壁野僧邻”同样是用烘托的手法。明明要说的是自己孑然一身,孤单无依,却偏说出还有一个邻居,而这个邻居竟是一个绝迹尘世、犹如闲云野鹤的僧人。与这样的野僧为邻,诗人的处境的孤独就显得更加突出了。这两句在写景的同时进一步写出了诗人的心境:秋夜孤房连露滴的声音都可听到,正说明他思潮起伏,长夜无眠;而所与为邻的只有一个野僧,表明他正想到自己已经被抛出世外,不知何日才能结束这种生涯。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诗的最后两句也就与前面的描写自然衔接起来,不显得突兀。

  最后两句直接说出诗人的感慨:“寄卧郊扉久,何年致此身?”诗人为了求取官职来到长安,在灞上(又作“霸上”,长安东)已寄居多时,一直没有找到进身之阶,因而这里率直道出了怀才不遇的苦境和进身希望的渺茫。

  这首诗写景,都是眼前所见,不假浮词雕饰;写情,重在真情实感,不作无病呻吟。因此,尽管题材并不新鲜,却仍有相当强的艺术感染力。

参考资料:
1、 王松 等 .唐诗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3年12月版 :第1257-1258页 .

shàngqiū

dài tángdài 

yuánfēngdìng wǎnjiànyànhángpín 
luòxiāngshù hándēngrén 
kōngyuánbái sēnglín 
jiāofēijiǔ niánzhìshēn 
送送多穷路,遑遑独问津。
送送多穷路¹,遑(huáng)²独问津³
译文:送了一程又一程前面有多少荒寂艰难的路,踽踽独去,沿途问路时,心情该是多么的惶惶不安。
注释:¹穷路:即穷途末路之意,喻世途艰难。²遑遑:惊恐不安貌;匆忙貌。³问津:问路。津:渡口。
悲凉千里道,凄断百年身。
悲凉千里道¹,凄(qī)²百年³身。
译文:在这迢迢千里的行程中,惟有一颗悲凉失意的心作伴,这简直会拖垮人生不过百年的孱弱身体。
注释:¹千里道:极言道路长远,非指实里数。²凄断:悲痛欲绝。³百年:极言时间之长;亦指人的一生。
心事同漂泊,生涯共苦辛。
心事¹同漂(piāo)(bó)²,生涯³共苦辛。
译文:你我的心情都是漂泊不定,我们的生活也是一样的辛酸凄苦。
注释:¹心事:心中所思虑或期望的事情。²漂泊:随水漂流或停泊。比喻行止无定所。³生涯:人生的极限。
无论去与住,俱是梦中人。
无论去与住¹,俱是梦中人²
译文:不论是离开的人,还是留下的人,彼此都会在对方的梦中出现。
注释:¹去与住:即去者与住者,指要走的薛华与留下的自己。²梦中人:睡梦中的人,意即梦中相见,或前途未卜。

  这首诗通过送别朋友,抒写了诗人不满现实,感叹人生凄凉悲苦的情绪。诗的首联语意双关,借送人上路指出世路艰难,前途悲凉。颔联和颈联使用工稳的对仗句式,不仅揭示了友人将会在自然之路和人生之路中可能遭受的厄运,也表达了诗人在人生旅途中的切身感受。最后一联绾合题意,抒写双方将承受的离别后的相思之苦。

  “送送多穷路,遑遑独问津。”是说送了一程又一程,面前有多少荒寂艰难的路。当友人踽踽独去,沿途问路时,心情是多么的惶惶不安。此联中一个“穷”字、一个“独”字,乃传神之笔:穷路凄凄送挚友,把悲苦的心情,渲染得十分真切。但是,它又不仅仅是作者,也是远行人薛华心情的真实写照,语意双关。

  “悲凉千里道,凄断百年身。”紧承上联“穷路”、“问津”而深入一层述说:在这迢迢千里的行程中,惟有一颗悲凉失意的心作伴,这简直会拖垮人生不过百年的孱弱身体。这二句是作者发自肺腑之语。诗人联系自己仕途的坎坷,结合自身的抱负有感而发。所以,诗意就不能仅仅理解为只是在向远行人指出可能会遭受的厄运,其实也是作者在短短的人生道路上所亲身感受到的切肤之痛。

  写到这儿,作者觉得意犹未尽,还不足以倾诉心声,更不忍与知音就此分手,于是又说:“心事凉漂泊,生涯共苦辛。”这一方面是凉情与劝慰对方,一方面也是用以自慰,大有“涸辙之鲋,相濡以沫”的情意。

  但是,离别却又是不可避免的。这样,顺理成章地逼出了尾联“无论去与住,俱是梦中人”两句:离开的人,还是留下的人,彼此都会在对方的梦中出现,杜甫《梦李白》的“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便是这个意思。而这篇在诀别之时,断言彼此都将互相入梦,即明说自己怀友之诚,也告诉对方,我亦深知你对我相思之切。“俱是梦中人”的“俱”字,似乎双方对等,而由作者这方面写出,便占得了双倍的分量。

  这首诗不凉于一般五言律诗多借助景物的描绘或烘托气氛,或抒发感情,而是以叙事直抒胸臆。优美洗练的语言,创造出了生动的形象、鲜明的意境,表达了真挚的情思。“兴象婉然,气骨苍然”,是这首诗的主要艺术特征。诗人采用了“古诗”的传统手法,适当地使用叠字,增强了诗的表现力。

参考资料:
1、 赵建莉 .初唐诗歌赏析 .南宁市 :广西教育出版社 ,1990年 :8-9页 .
2、 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 .唐诗鉴赏辞典珍藏本 上 .上海市 :上海辞书出版社 ,2012年 :37-38页 .
汉兴七十有八载,德茂存乎六世,威武纷纭,湛恩汪濊,群生澍濡,洋溢乎方外。于是乃命使西征,随流而攘,风之所被,罔不披靡。因朝冉从駹,定筰存邛,略斯榆,举苞满,结轨还辕,东乡将报,至于成都。
汉兴七十有八载¹,德茂存乎六世²,威武纷纭³,湛恩汪濊(huì),群生(huì),洋溢乎方外。于是乃命使西征,随流而攘(rǎng),风之所被,罔(wǎng)不披靡(mǐ)。因朝冉从駹(máng)¹⁰,定筰(zuó)存邛(qióng),略斯榆,举苞满,结轨¹¹还辕¹²,东乡(xiàng)¹³将报¹⁴,至于成都。
译文:汉朝建立七十八年了,已传六代帝后,都心存美德,十分威武,深恩广施,百姓受惠;恩泽还洋溢到境外。于是派遣使者西征,阻碍随流而退,声势影响到的地方,没有不服服贴贴归顺的。乘势使冉族、駹族服从,平定筰族,安抚邛族,攻克斯榆族,略取苞满族,然后车辆络绎返回,即将向东回朝廷报捷,到了成都。
注释:难蜀父老:一作“喻难蜀父老书”,一作“与蜀父老诘难”。¹七十有八载:一说元光五年(前130年 ),一说元朔元年(前128年 )。据四川文理学院中文系教授杜松柏考证,以元朔元年(前128年)较合适。²六世:六代,指汉高祖刘邦、汉惠帝刘盈、高后吕雉、汉文帝刘恒、汉景帝刘启、汉武帝刘彻。³纷纭:强盛的样子。⁴湛恩:深恩。⁵汪濊:广被。⁶群生:一切生物。《庄子·刻意》:“四时得节,万物不伤,群生不夭。”⁷澍濡:雨水滋润,喻沾恩。⁸方外:方域之外,境外,边境地区。⁹攘:退却。¹⁰朝冉从駹:使少数民族服从、朝拜。朝、从:使……朝拜、服从。冉、駹:汉时西南少数民族部落名。下文“筰”、“邛”、“斯榆”、“苞满”同。《史记·西南夷列传》:“自筰以东北,君长以十数,冉駹最大,其俗或土著,或移徙,在蜀之西”设“冉駹为汶山郡”。“自滇以北,君长以十数,邛都最大。”“自巂以东北,君长以十数,徙、筰都最大。”“以筰都为沈黎郡。”《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司马长卿使略定西夷,邛、筰、冉、駹、斯榆之君皆请为内臣。”《华阳国志》:“雅州邛崃山,本名邛筰山,故邛人筰人界。”《史记索隐》:”张揖云:‘斯俞,国也。’“”‘满’字或作‘蒲’也。“筰都在今四川汉源县东北,邛都即今四川西昌。¹¹结轨:车多相连不断。轨:车迹,代车。¹²还辕:回车。句谓西征车骑络绎返回。¹³东乡:向东。乡:通“向”。¹⁴报:报捷。
耆老大夫荐绅先生之徒二十有七人,俨然造焉。辞毕,因进曰:“盖闻天子之于夷狄也,其义羁縻勿绝而已。今罢三郡之士,通夜郎之途,三年于兹而功不竟,士卒劳倦,万民不赡;今又接以西夷,百姓力屈,恐不能卒业,此亦使者之累也,窃为左右患之。且夫邛、筰、西僰之与中国并也,历年兹多不可记已。仁者不以德来,强者不以力并,意者其殆不可乎!今割齐民以附夷狄,弊所恃以事无用。鄙人固陋,不识所谓。”
(qí)¹大夫荐绅先生之徒二十有七人,俨然造焉。辞²毕,因进曰:“盖闻天子之于夷狄也,其义羁(jī)(mí)³勿绝而已。今罢三郡之士,通夜郎之途,三年于兹而功不竟,士卒劳倦,万民不赡;今又接以西夷,百姓力屈,恐不能卒业,此亦使者之累也,窃为左右患之。且夫邛、筰、西僰(bó)之与中国并也,历年兹¹⁰多不可记已。仁者不以德来,强者不以力并,意者其殆(dài)不可乎!今割齐民以附夷(yí)(dí),弊¹¹所恃(shì)¹²以事无用¹³。鄙人固陋,不识所谓¹⁴。”
译文:地有影响的老人和地方官员二十七人,郑重拜见使者,寒暄结束就进言说:“天子对于边境少数民族,按理说联络来往不断绝就行了。现在弄得蜀地的人疲惫不堪,去开通到夜郎国的道路,至今已经三年,却没能成功,不仅士兵劳苦疲倦,而且万民不安;现在又接着开辟西部边境,百姓人力、物力用尽,恐怕也不能完成这件事。这也是使者的忧患,我们私下为您担忧。况且邛、筰、西僰这些边境属国与中原内地并列,经历的年数已经多得记不清了。仁慈的帝王不能凭恩德感召来,强悍的帝王不能靠武力吞并掉,推想起来那大概是不能降服的吧!现在却损害平民去使边境少数民族归附,使朝廷依靠的国民疲困,去干没有效用的事。我们见识短浅,不知说的对不对。”
注释:¹耆老:有名望的老人。²辞:刚见面的寒暄之辞。³羁縻:联系,联络。⁴绝:断绝往来。⁵罢:通“疲”。⁶三郡:泛指蜀地。⁷赡:通“澹”,安。⁸屈:尽。⁹左右:借所称人的身边人代指,表示尊敬。¹⁰兹:通“滋”,益,更。¹¹弊:使疲困。¹²所恃:依靠的人,指国内百姓。¹³无用:无用的事,指平定边境。¹⁴不识所谓:不知所说(是否对)。
使者曰:“乌谓此邪”!必若所云,则是蜀不变服而巴不化俗也。余尚恶闻若说。然斯事体大,固非观者之所觏也。余之行急,其详不可闻已。请为大夫粗陈其略:
使者曰:“乌谓此邪¹”!必若所云,则是蜀不变服而巴不化俗也。余尚²恶闻若³说。然斯事体大,固非观者之所觏(gòu)也。余之行急,其详不可闻已。请为大夫粗陈其略:
译文:使者说:“怎么说出这种话呀!真像你们说的那样,那就是巴蜀人不会改变从前的服装、习俗。我几乎讨厌听你们这样说。然而这事关系到大局,意义重大,确实不是旁观者能够洞察的,也不怪你们。我行程紧迫,那些详细情况不能说了。请为你们粗略陈述一下概要吧。
注释:¹邪:通“耶”。²尚:差不多。³若:你们的。⁴觏(gòu):见,洞察。
盖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非常者,固常人之所异也。故曰非常之原,黎民惧焉;及臻厥成,天下晏如也。昔者洪水沸出,泛滥衍溢,人民登降移徙,崎岖而不安。夏后氏戚之,及堙洪水,决江疏河,洒沉赡菑,东归之于海,而天下永宁。当斯之勤,岂唯民哉?心烦于虑而身亲其劳,躬胝无胈,肤不生毛,故休烈显乎无穷,声称浃乎于兹。
盖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非常者,固常人之所异¹也。故曰非常之原²,黎民惧焉;及臻(zhēn)(jué)成,天下晏(yàn)³也。昔者洪水沸出,泛滥衍溢,人民登降移徙,崎(qí)(qū)而不安。夏后氏戚之,及堙(yīn)洪水,决江疏河,洒(zāi),东归之于海,而天下永宁。当斯之勤,岂唯民哉?心烦于虑而身亲其劳,躬¹⁰¹¹无胈(bá)¹²,肤不生毛,故休¹³¹⁴显乎无穷,声称¹⁵(jiā)¹⁶乎于兹¹⁷
译文:“世间一定要有不寻常的人,然后才有不寻常的事;干了不寻常的事,然后才有不寻常的功绩”。不寻常,本来就是常人感到奇怪诧异的。所以说不寻常的事刚开始,百姓就害怕它;而等到它获得成功,天下就安然无恙了。从前洪水涨溢,泛滥弥漫,人们就跋山涉水迁移,艰难奔走而不能安身。夏禹为此悲愁,赶紧堵塞洪水,开通疏浚江河,使深水分流,灾民安定;洪水东流归海,普天下永久安宁。承担这些辛勤劳苦的,难道仅仅是百姓吗?夏禹内心被忧虑烦恼,又亲身参加劳动,手脚磨起厚茧,皮肤不生汗毛。因此美好的功业永远昭彰,名声和颂扬流传到现在。
注释:¹所异:感到奇异的。²原:通“元”,开始。³晏如:安然。⁴戚:通“慽”。⁵堙:堵塞。⁶洒:分散。⁷沉:深,深水。⁸赡:通“澹”,安。⁹菑:通“灾”,灾民。¹⁰躬:肢体。¹¹胝:老茧。¹²胈:细毛,汗毛。《庄子·天下》:“禹亲自操槁耒吕 ,而九杂天下之川,腓无胈,胫无毛。”¹³休:美好。¹⁴烈:功业。¹⁵声称:名声和颂扬(称赞)。¹⁶浃:通,透。¹⁷兹:今,现在。
且夫贤君之践位也,岂特委琐握龊,拘文牵俗,循诵习传,当世取说云尔哉!必将崇论闳议,创业垂统,为万世规。故驰鹜乎兼容并包,而勤思乎参天贰地。且《诗》不云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是以六合之内,八方之外,浸浔衍溢,怀生之物有不浸润于泽者,贤君耻之。今封疆之内,冠带之伦,咸获嘉祉,靡有阙遗矣。而夷狄殊俗之国,辽接异党之地,舟舆不通,人迹罕至,政教未加,流风犹微。内之则犯义侵礼于边境,外之则邪行横作,放弑其上,君臣易位,尊卑失序,父兄不辜,幼孤为奴,系累号泣,内向而怨,曰:‘盖闻中国有至仁焉,德洋而恩普,物靡不得其所,今独曷为遗己!’举踵恩慕,若枯旱之望雨。盭夫为之垂涕,况乎上圣,又恶能已?故北出师以讨强胡,南驰使以诮劲越。四面风德,二方之君鳞集仰流,愿得受号者以亿计。故乃关沫若,徼牂牁,镂灵山,梁孙原。创道德之途,垂仁义之统。将博恩广施,远抚长驾,使疏逖不闭,阻深暗昧,得耀乎光明,以偃甲兵于此,而息诛伐于彼。遐迩一体,中外褆福,不亦康乎?夫拯民于沉溺,奉至尊之休德,反衰世之陵迟,继周氏之绝业,斯乃天子之急务也。百姓虽劳,又恶可以已哉?
且夫贤君之践位也,岂特委琐¹握龊(chuò)²,拘文牵俗³,循诵习传,当世取说云尔哉!必将崇论闳议,创业垂统,为万世规。故驰鹜(wù)乎兼容并包,而勤思乎参天贰地。且《诗》不云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是以六合之内,八方之外,浸(jìn)衍溢¹⁰,怀生之物有不浸润于泽者,贤君耻之。今封疆之内,冠带之伦,咸获嘉祉(zhǐ)¹¹,靡有阙遗矣。而夷狄殊俗之国,辽接异党之地,舟舆(yú)不通,人迹罕至,政教未加,流风犹微。内¹²之则犯义侵礼于边境,外¹³之则邪行横作,放弑其上,君臣易位,尊卑失序,父兄不辜,幼孤为奴,系累¹⁴号泣,内向而怨,曰:‘盖闻中国有至仁焉,德洋¹⁵而恩普,物靡不得其所,今独曷(hé)为遗己!’举踵(zhǒng)恩慕,若枯旱之望雨。盭(lì)¹⁶为之垂涕,况乎上圣,又恶能已?故北出师以讨强胡,南驰使以诮¹⁷劲越。四面风德¹⁸,二方之君¹⁹鳞集仰流²⁰,愿得受号²¹者以亿计。故乃关沫若²²,徼牂(zāng)(kē)²³,镂(lòu)²⁴灵山²⁵,梁²⁶孙原²⁷。创道德之途,垂仁义之统。将博恩广施,远抚长驾²⁸,使疏逖²⁹不闭,阻深暗昧,得耀乎光明,以偃(yǎn)甲兵于此,而息诛伐于彼。遐迩一体,中外褆(tí)³⁰,不亦康乎?夫拯民于沉溺,奉至尊之休德,反衰世之陵迟³¹,继周氏³²之绝业,斯乃天子之急务也。百姓虽劳,又恶可以已哉?
译文:“而且贤能的皇帝登位,难道只抓琐事小节,缩手缩脚,拘泥陈规,被俗议牵制,顺从舆论,仿效流俗,迎合讨好世人算了吗?不!他一定会支持采纳远见卓识的议论,开创大业传给子孙,成为万代的典范。所以他能广泛涉猎,一并收集,在高阔如同天地的心胸中深刻思考。况且《诗经》中的《北山》诗不就说过吗:‘普天之下,无处不是君王的土地;四海之内,无人不是君王的百姓。’所以应使天地之内,八方之外,恩泽弥漫,一切生物如果有没得到恩泽浸润的,贤能的帝王就会为此感到耻辱。现在国境之内,穿汉人衣服的人,都获得了幸福,没有一个人不满足。但是不同风俗的少数民族,遥远而和别的民族相接的地方,车船不通,人迹罕到,先进政治、良好教化还没施行到那里,美好的风俗还很少。吞并他们就在边境损害了礼仪,让他们独立就会歪风邪气横行:赶走、杀害他们的头领,君臣交换位置,上下秩序打乱,父兄无辜被害,小孩成为孤儿沦为奴仆,捆绑号哭,就向着中原内地埋怨说:‘听说中国有最好的仁政,德惠多,恩泽广,万物没有得不到相宜的处所的,现在为什么唯独遗弃了我们呢?’踮起脚跟盼望,象枯干的草木渴望下雨一样。凶狠的人也会替他落泪,更何况皇上圣明,又怎么能无动于衷呢?所以向北方出兵讨伐强悍的匈奴,向南方派使者谴责强劲的南越。四方都传扬恩德,南方和西方各属国的君长象鱼群仰头迎向流水一样,希望能被受号令的人需用亿计数。因此才在沫水、若水设关口,在牂牁划疆界,凿通灵关道,在孙源河架桥。开创远播道德的通路,让仁义的统治继续传下去。这将会大恩广施,长久安抚和驾驭远方,使边远地方不闭塞,阻隔严重昏暗蒙昧的地方也能照耀着阳光,从而消除我们这里的用兵之患,平息他们那里的争位攻杀,使远近同一体制,中外安宁幸福,不是更安乐吗?从深水淹没中拯救百姓,让他们奉享到皇帝的美德,挽回衰世的败落,延续中断了的周文王周武王的事业。这才是皇上的当务之急。百姓虽然劳苦,又怎么可以停止呢?
注释:¹委琐:细碎。²握龊:通“龌龊”,拘泥,局促。³拘文牵俗:拘束于成法,流俗。牵:受牵制,受拘束。⁴说:通“悦”。⁵闳:通“宏”。⁶参天贰地:谓其心胸如天地宽广。《诗》:《诗经·小雅·北山》。⁷六合:天、地、东、南、西、北。⁸八方:四方和四维(隅)。⁹浸浔:浸渍。¹⁰衍溢:满布。¹¹嘉祉:美善福祉。¹²内:通“纳”,吞并。¹³外:排斥,疏远。¹⁴系累:捆绑,拘囚。¹⁵洋:多,洋溢。¹⁶盭夫:凶狠的人,盭:“戾”的古体字。¹⁷诮:责备。¹⁸风德:为德所感化。¹⁹二方之君:西方邛、僰,南方牂牁、夜郎的君长。²⁰鳞集仰流:如鱼成群仰头迎流水。²¹受号:被号令。²²关沫若:在沫水(大渡河)若水(雅砻江)设关卡。²³缴:疆界,划疆界。徼牂牁:在牂牁划疆界。²⁴镂:凿。²⁵灵山:或许即四川峨边县南古灵关道。²⁶梁:桥,架桥。²⁷孙原:孙水(今安宁河)上游。原:通“源”,上游。²⁸远抚长驾:远远地安抚长久地驾驭。²⁹逖:远。³⁰褆福:安福。³¹陵迟:败落。³²周氏:周文王、周武王。
“且夫王事固未有不始于忧勤,而终于佚乐者也。然则受命之符合在于此矣。方将增泰山之封,加梁父之事,鸣和鸾,扬乐颂,上咸五,下登三。观者未睹指,闻者未闻音,犹鹪明已翔乎寥廓,而罗者犹视乎薮泽。悲夫!”
“且夫王事固未有不始于忧勤,而终于佚¹乐者也。然则受命之符合在于此矣。方将增泰山之封,加梁父之事,鸣和鸾²,扬乐颂³,上咸,下登。观者未睹指,闻者未闻音,犹鹪(jiāo)已翔乎寥廓¹⁰,而罗者犹视乎薮(sǒu)泽。悲夫!”
译文:“况且帝王的事业本来没有不从忧患开始,而到安乐结束的。既然这样,那么承天赐福的征兆就完全在我们这里了。正要达到成功,将在泰山、梁父山举行封禅大典,摇响和铃、鸾铃,高唱颂歌,与三皇五帝等同有加。可是旁观的人没看到趋向,旁听的人没听出意旨。这就犹如鹪明鸟已翱翔在辽阔的天空,而张网的人还盯着湖泊。可悲呀!”
注释:¹佚:通“逸”。²和、鸾:都是车铃名。《诗经·小雅·蓼萧》:“和鸾雝雝”注:“在轼曰和,在镳曰鸾。”³颂:古代乐歌舞曲之一。⁴咸:同。⁵五:五帝。⁶登:加,高于。⁷三:三皇。⁸指:通“旨”。⁹鹪明:鸟名,属凤凰类。¹⁰寥廓:虚空。
于是诸大夫芒然其所怀来,而失阙所以进,喟然并称曰:“允哉汉德,此鄙人之所愿闻也。百姓虽怠,请以身先之。”敞罔靡徙,因迁延而辞避。
于是诸大夫芒¹然其²所怀来,而失阙(jué)³所以进,喟(kuì)然并称曰:“允哉汉德,此鄙人之所愿闻也。百姓虽怠,请以身先之。”敞罔(wǎng)靡徙,因迁延而辞避。
译文:于是各位地方官员茫然失去了他们来时的心情,也抛弃了进见的目的和主张,感叹称颂说:“汉皇的恩德,令人信服啊!这正是我们希望听到的。百姓虽然懈怠,请让我们走在百姓前面。”怅惘退后,于是磨磨蹭蹭地告辞并溜走了。
注释:¹芒:通“茫”,句子蒙后省动词“失”。²其,他们的。³阙:通“厥”。⁴敞罔:怅惘失意的样子。⁵靡徙:后退。⁶迁延:缓慢的样子。

  这篇文章先概述西汉兴盛的形势和西征顺利的情况,然后假托蜀人之口说出反对通西南夷的非难,紧接着详细论述通西南夷的意义,高度赞美了汉武帝的功业,具体批驳了蜀人的责问,最后略写蜀人态度的转变,言简意赅。全文前后照应,结构严密,所使用的动词尤其典雅庄重,行为动作的描述相当传神,长短句交替运用,在散句中见齐整,于对仗中有变化,成功地描绘了各种形象,巧妙地融入了真情实感,创造出内情与外物结合的艺术境界。

  文章一开头便回顾西汉“德茂存乎六世”的发展历史,然后指出汉朝两征的势如破竹,以此写出繁荣昌盛的局面和锐不可当的声势,从而真实反映出时代风貌并充分表达了作者生逢盛世而想施展抱负的真情实感,为后面诘难蜀父老打下坚实的基础。

  紧接着,文章先写“耆老大夫捂绅先生之徒”庄严的神态和对通西南夷的非难性分析及由分析得出的“今割齐民以附夷狄,弊所恃以事无用”这一看似有理的结论,以此表现出蜀人的目光短浅,见闻狭隘,思想守旧:考虑蜀地的局部利益而非考虑国家的整体利益,留意过去的史实而未见新兴西汉的进程。因而作者自然地从国家的长远利益和西汉的社会现实出发,高瞻远瞩,踔厉风发,有力地批评他们的错误言论,同时明确文章驳斥的靶标,也显示了作者诘难的理所当然。

  然后,文章以巴蜀人们的亲身经历驳斥了西南夷无法征服的观点,说得理直气壮,自然令人信服。之后,作者先提出“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的观点,并引用大禹治水的典型事例来充分证明自己的观点,以此说明现在通西南夷是利于国家、惠及百姓、流芳后世的非常之事,会取得伟大的功绩,带来无穷的好处。

  作者接着提出统治者应该思想解放,胸襟开阔,不受习俗束缚的主张,进而指出通西南夷确实是非常之事,是“拯民于沉溺,奉至尊之休德,反衰世之陵夷,继周氏之绝业”的伟大事业,并站在时代高度且考虑长远利益,同时以天下为己任,使诘难蜀人而肯定两征显得理在其中,顺势提出“百姓虽劳”,也要做到个人利益服从国家利益,局部利益服从整体利益,暂时利益服从长远利益。

  之后,作者强调“受命之符合在于此”,以表明当今君主是受命天子,并顺势笔锋一转,嘲讽蜀人面对千载难逢的盛况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有“犹鹪明已翔乎寥廓,而罗者犹视乎薮泽”般的可悲。在这一部分,作者将观点建立在援引事实和阐述理论的坚实基础之上,诘难论如析薪,逐层推进,有高屋建瓴般的气势,把深刻道理说得具体可感,也把蜀人驳得体无完肤。

  最后写作者论述符合事理使得蜀地父老以对,于是蜀人“丧其所怀来,失厥所以进”,并颇为感叹地表示“百姓虽劳,请以身先之”,然后茫然失措地逡巡离去,这与开始蜀人“俨然造焉”的情况相照应,反映出蜀人的理屈词穷、无地自容,也说明了作者写作达到预期的目的。

  全文立意深刻,议论豪迈,气势磅礴,说理透彻,气势充畅,将丰富的思想内容与富有文采的艺术特色融为一体,闪耀着迷人的文学光辉。体裁上以赋为文,铺张扬厉,想象奇特,语言繁富,描写细致,骈散相间,使得全文布局谨严,具有浑厚、刚健、激昂、壮丽的特点;行文上以问难的形式来分析和辩解事理则使全文观点集中,针对性强,在当时有其独到之处,对后代政论影响也很深。

参考资料:
1、 汪耀明 选解.汉魏六朝文选解.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9年:2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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