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组曲抒写采莲女的生活和爱情,格调清新可喜。第一首曲子细致地描摹了采莲女的美貌,第二首曲子塑造了一个容貌华丽的采莲女的形象,第三首曲子从采莲女的角度抒发了对心上人既思念又怨恨的复杂心情。前两曲似是男对女唱,后一曲似是女唱。
第一首曲子细致地描摹了采莲女的美貌。曲子开头,作者观察细致入微,运用白描的手法,整体勾勒出采莲女的形象。“采莲湖上采莲娇,新月凌波小”,“新月”形容采莲女眉之细长,为静态描写;“凌波”形容采莲女脚之小巧玲珑,为动态描写。这一静一动,形神兼备,写出了采莲女的绰约风姿。接下来,作者采用追忆的方法,回想当年与美人初次相逢时对花酌饮的美好情景,不禁发出了如此的赞叹:“那妖娆,殢人一笑千金少。”作者没有直言女子一笑倾城倾国,而是用具体的“千金”来衡量,使女人的美艳姣容更加形象生动。下面“羞花闭月,沉鱼落雁,不恁也魂消”进一步夸赞了女子的花容月貌,令人销魂。作者将女子美貌置于自然之中,以“花”“月”“鱼”“雁”这四种大自然中的美丽景物作比,避免了作呆板的刻画,更能写出采莲女的美丽、娇媚。作者将采莲女置于湖上采莲的大背景之中,在动态中描摹,人与自然融为一体,相映成趣,一个清丽脱俗、秀美灵动的采莲女就这样浮现在读者眼前。
第二首曲子塑造了一个容貌华丽的采莲女的形象。“采莲人唱采莲词,洛浦神仙似,若比莲花更强似”几句刻画了采莲女美丽的容颜。她轻摇着船儿,轻唱着歌儿,从湖中心翩然而至,如洛神一般美得无与伦比。她长得体态轻盈柔美像受惊后翩翩飞起的鸿雁,身体健美柔曲像腾空嬉戏的游龙;容颜鲜明光彩象秋天盛开的菊花,青春华美繁盛如春天茂密的青松。“那些儿,多情解怕风流事。淡妆浓抹,轻颦微笑,端的胜西施。”她姿态奇美,明艳高雅,仪容安静,体态娴淑;情态柔顺,宽和妩媚,用语言难以形容,浓妆艳抹都能把她衬托得恰到好处,不管是微蹙双眉还是浅然一笑都是风情万种。她明丽耀眼如清澈池水中婷婷玉立的荷花,和名震天下的大美女相比也更胜几分。这首曲赞美采莲女的美貌,既有正面夸赞,又有侧面烘托,将采莲女的容华刻画得淋漓尽致。文辞明快自然、清丽婉约。文中美若天仙的采莲女引发了无数对美的想象。
第三首曲子从采莲女的角度抒发了对心上人既思念又怨恨的复杂心情。“采莲湖上采莲人,闷倚兰舟问,此去长安路相近”几句交代了地点和人物。虽然采莲女在湖上采着莲,面对碧湖蓝天,莲花朵朵,莲叶田田,可是她却心不在此,而是“闷倚兰舟”。一个“闷”字,渲染出了女主人公怅惘无奈的心绪;而又一个“倚”字,更加烘托出女子惆怅时懒散无力的情态。她无精打采地倚在船头,默默的流水更增添了她的惆怅,她不禁暗自感叹:从这里到长安,果真隔得那么远吗?接着“恨刘晨,自从别后无音信”解释了采莲女心中惆怅的原因——她在思念着远在长安的心上人。自从他离开之后,杳无音信,爱恋与思念在漫长的等待中掺杂了愁苦与怨恨。这里引用刘晨的典故也是透着微微的担心,害怕他流连花花世界,贪图享乐而一去不返。“人间好处,诗筹酒令,不管翠眉颦。”接着上句具体描写采莲女的担心:心上人会不会只顾享受外面世界的精彩,吟诗作对,寻欢作乐而流连忘返了呢?完全忘记了家中苦苦等待他的采莲女。家里的人儿为他茶饭不思、愁眉不展。这首曲子采用了白描的手法,真实细腻地刻画出采莲女的心理活动。曲的前半部分着重抒发女主人公惆怅寂寞之情,后半部分则是思念不成,由爱入恨,感情起伏变化真切自然。曲中的语言也极具特色,恰如其分地使用了口语,通俗易懂,也直抒胸臆,更真实地表现人物形象,塑造人物性格。
前两曲,似是男对女唱。当年相逢花间,对花酌,对花饮,采莲女在他的眼中,就是沉鱼落雁、羞花闭月的洛浦神女宓妃,就是倾城倾国的越国美女西施,敌不住那人一笑,“不恁也魂消”。后一曲,似是女唱。这里的采莲女借刘晨指曾与相恋的男子,“自从别后无音信”,大概是迷恋上了长安的好去处,在那里“诗筹酒令”,乐而忘归,全不管自己“翠眉颦”。
译文及注释
译文
采莲船上采莲女娇媚无比,如新月凌波。记得相逢对花酌酒,那妖娆一笑,价值千金都嫌少。羞花闭月沉鱼落雁的容貌,令人销魂。
采莲人唱着采莲词,好似洛浦神仙。如果比作莲花更是相似,体态风流,风情万种。淡妆浓抹,轻颦微笑,确实比得上西施那样美。
采莲湖上的采莲人,怅惘地靠在船上感叹。这里离长安路很近,恨情郎自从别后无音信。别留恋那边好处,饮酒行令,不管我忧愁。
注释
越调:宫调名,元曲常用宫调之一。小桃红:小桃红:越调常用曲牌名,又名“采莲曲”“武陵春”“绛桃春”“平湖乐”等,句式为七五七、三七、四四五,八句六韵。
恁:这样。
洛浦神仙:指洛神。传说古帝宓羲氏之女溺死洛水而为神,又名宓妃。
颦:皱眉。
刘晨:用刘晨天台山遇仙的典故,喻指情郎。《幽明录》载,东汉人刘晨与阮肇入天台山采药,遇到两位仙女,分别和他们结亲,半年后回家,才知道已过百年。
此组曲抒写采莲女的生活和爱情,格调清新可喜。第一首曲子细致地描摹了采莲女的美貌,第二首曲子塑造了一个容貌华丽的采莲女的形象,第三首曲子从采莲女的角度抒发了对心上人既思念又怨恨的复杂心情。前两曲似是男对女唱,后一曲似是女唱。
第一首曲子细致地描摹了采莲女的美貌。曲子开头,作者观察细致入微,运用白描的手法,整体勾勒出采莲女的形象。“采莲湖上采莲娇,新月凌波小”,“新月”形容采莲女眉之细长,为静态描写;“凌波”形容采莲女脚之小巧玲珑,为动态描写。这一静一动,形神兼备,写出了采莲女的绰约风姿。接下来,作者采用追忆的方法,回想当年与美人初次相逢时对花酌饮的美好情景,不禁发出了如此的赞叹:“那妖娆,殢人一笑千金少。”作者没有直言女子一笑倾城倾国,而是用具体的“千金”来衡量,使女人的美艳姣容更加形象生动。下面“羞花闭月,沉鱼落雁,不恁也魂消”进一步夸赞了女子的花容月貌,令人销魂。作者将女子美貌置于自然之中,以“花”“月”“鱼”“雁”这四种大自然中的美丽景物作比,避免了作呆板的刻画,更能写出采莲女的美丽、娇媚。作者将采莲女置于湖上采莲的大背景之中,在动态中描摹,人与自然融为一体,相映成趣,一个清丽脱俗、秀美灵动的采莲女就这样浮现在读者眼前。
第二首曲子塑造了一个容貌华丽的采莲女的形象。“采莲人唱采莲词,洛浦神仙似,若比莲花更强似”几句刻画了采莲女美丽的容颜。她轻摇着船儿,轻唱着歌儿,从湖中心翩然而至,如洛神一般美得无与伦比。她长得体态轻盈柔美像受惊后翩翩飞起的鸿雁,身体健美柔曲像腾空嬉戏的游龙;容颜鲜明光彩象秋天盛开的菊花,青春华美繁盛如春天茂密的青松。“那些儿,多情解怕风流事。淡妆浓抹,轻颦微笑,端的胜西施。”她姿态奇美,明艳高雅,仪容安静,体态娴淑;情态柔顺,宽和妩媚,用语言难以形容,浓妆艳抹都能把她衬托得恰到好处,不管是微蹙双眉还是浅然一笑都是风情万种。她明丽耀眼如清澈池水中婷婷玉立的荷花,和名震天下的大美女相比也更胜几分。这首曲赞美采莲女的美貌,既有正面夸赞,又有侧面烘托,将采莲女的容华刻画得淋漓尽致。文辞明快自然、清丽婉约。文中美若天仙的采莲女引发了无数对美的想象。
第三首曲子从采莲女的角度抒发了对心上人既思念又怨恨的复杂心情。“采莲湖上采莲人,闷倚兰舟问,此去长安路相近”几句交代了地点和人物。虽然采莲女在湖上采着莲,面对碧湖蓝天,莲花朵朵,莲叶田田,可是她却心不在此,而是“闷倚兰舟”。一个“闷”字,渲染出了女主人公怅惘无奈的心绪;而又一个“倚”字,更加烘托出女子惆怅时懒散无力的情态。她无精打采地倚在船头,默默的流水更增添了她的惆怅,她不禁暗自感叹:从这里到长安,果真隔得那么远吗?接着“恨刘晨,自从别后无音信”解释了采莲女心中惆怅的原因——她在思念着远在长安的心上人。自从他离开之后,杳无音信,爱恋与思念在漫长的等待中掺杂了愁苦与怨恨。这里引用刘晨的典故也是透着微微的担心,害怕他流连花花世界,贪图享乐而一去不返。“人间好处,诗筹酒令,不管翠眉颦。”接着上句具体描写采莲女的担心:心上人会不会只顾享受外面世界的精彩,吟诗作对,寻欢作乐而流连忘返了呢?完全忘记了家中苦苦等待他的采莲女。家里的人儿为他茶饭不思、愁眉不展。这首曲子采用了白描的手法,真实细腻地刻画出采莲女的心理活动。曲的前半部分着重抒发女主人公惆怅寂寞之情,后半部分则是思念不成,由爱入恨,感情起伏变化真切自然。曲中的语言也极具特色,恰如其分地使用了口语,通俗易懂,也直抒胸臆,更真实地表现人物形象,塑造人物性格。
前两曲,似是男对女唱。当年相逢花间,对花酌,对花饮,采莲女在他的眼中,就是沉鱼落雁、羞花闭月的洛浦神女宓妃,就是倾城倾国的越国美女西施,敌不住那人一笑,“不恁也魂消”。后一曲,似是女唱。这里的采莲女借刘晨指曾与相恋的男子,“自从别后无音信”,大概是迷恋上了长安的好去处,在那里“诗筹酒令”,乐而忘归,全不管自己“翠眉颦”。
篇首预设意脉
本文首句交代虎丘名胜的方位“去城可七八里”,诚然为一般记游散文所交代的文字,但为下文埋设了意脉。尽管“其山无高岩邃壑”,却因其“近城”而吸引了络绎不绝的游人。这样,作者就确定了他的审美重心,不在林泉岩壑,而在游人旅客,以及他们纵游虎丘的情景图画。“箫鼓楼船,无日无之”,以“无……无……”的双重否定更见其肯定之意的句式,强调了日日如此、月月如此的频率和密度。“凡月之夜、花之晨、雪之夕,游人往来,纷错如织”,在上文的意绪上递进了一层,突出了“月”“花”“雪”这三个时节对于游人的诱惑力量。作者所用“无日无之”“纷错如织”还是概括性较强的语言,所给予读者的是总体印象,而细致具体的描述则在后面进行,留下审美空间。
观感饶有新意
“而中秋为尤胜”,文意以“而”字形成转折,以“尤”字造成递进。描述经过几次的递进,中心便确定下来了。 需要指出的是,《虎丘记》不是某一次游览的当时实录,这从后文“登虎丘者六”的次数可以看出;也不是某一个中秋日的情景记实。从时间观念上看,显系事后追述;从空间观念上看,是六登虎丘的印象的综合描述。而综合印象中的特定意象则是虎丘中秋。这种记游散文的时空观念是饶有新意的。“每至是日”,就透现了这种非以某一中秋,而是概括几个中秋特征的审美意向。
情景墨色润畅
一旦进入具体的情景描述,作者就显得墨色润畅。笔态飞舞在虎丘山前山后,构成一幅全景俯瞰图。从“倾城阖户,连臂而至”开始,拉开了这幅全景图的描述画面。“衣冠士女,下迨踚屋,莫不靓妆丽服,重茵累席,置酒交衢间。”这里的“衣冠士女,下迨踚屋”把“倾城阖户”具体化了,作者特别点出“踚屋”,把下层市民也包括进去。在盛大的郊游行列中已有广大的市民参加,这反映了明代的特点,张岱的《西湖七月半》就有类似的情景描绘。和古典的山水游记不同,和以单纯的自然景物描写不同,这里更多地表现了市民阶层的郊游生活,或者说,作者是把“衣冠士女”和“踚屋”的市井细民作为同一的对象来描述。作者不是从自然山水本身获取诗情(他明确地认为“其山无高岩邃壑”),而是在“踚屋”市民参加的游览热潮中觅得了新鲜的审美感受。这种审美感受反映了明代审美理想和意绪的特征。“莫不靓妆丽服”的打扮装饰,“重茵累席”的席地而坐,“置酒交衢间”的旅游方式,都有浓重的世俗情味,较少古典色彩。
文势气沛畅达
作者在纵意描述之后,猛然拉成一个大镜头:“从千人石上至山门,栉比如鳞,檀板丘积,樽罍云泻。远而望之,如雁落平沙、霞铺江上,雷辊电霍,无得而状。”作者以远眺作为审美视点,在纵横交织的铺衍勾划中辅之以夸张,间之以比附,形成一气如注的滔滔文势。“从千人石上至山门”,是空间范围的概括,形成画面的横向开阔感,吻合着远望的审美视觉特征。“从……至……”的提顿,一连出现“栉比如鳞,檀板丘积,樽 云泻”三句比喻中兼具夸饰的描绘。像梳齿一样靠拢的游人,是对其密度的形容。“檀板”暗勾下文“呕者百千”;“樽 ”隐联上文“置酒交衢”,内脉密合。如丘积、如云泻的比喻夸张,既是绘其郊游的特定情景,更是形容游客如云的盛况,服务于本段的审美重心,连用四个四字结构句,其目的是在蝉联而下的文句中形成文势的气沛畅达。
比喻虚实相间
行文至此,于“远而望之”四字,回拢到主体的视点上来,文气稍有提顿,遂发为奇颖的比喻句“如雁落平沙、霞铺江上,雷辊电霍”,“雁”句言其盛,“霞”句言其色,“雷”句言其声,声色交错,染色于画卷,倾声于画外,连珠式的四字结构句型,同样有文势的波荡,有主体赞美之意的浮动。比喻句的联缀,既形成气势的喷注,又使描述对象的瑰丽色彩及其喧阗声势具体化了。比喻是求取形象的确定内涵,而旋即跳成“无得而状”作为本段的收煞,意绪得以翻变,是从比喻的具体到抽象的概括,旨在说明这一切情景都是无法用比喻而得其盛状的。惟其用“无得而状”的模糊语,才更显示这幅云蒸霞蔚般的郊游图的美不胜收。
描绘具体细致
在全景图的空阔而舒卷的纵意渲染和鸟瞰拍摄之后,作者进入具体细致的艺术描绘。而这一艺术描绘在审美选择上的别开生面是扣住一个“唱(呕)”字,笔墨由疏放趋向深细。“唱”的听觉形象最能显示有市民层参加的虎丘中秋郊游的特征,也最能体现作者的审美趣味。因而,本文审美重心的确定导源于主体的审美欣赏意识的定向功能,使中秋时节的虎丘情景描述在审美选择上显得别具一格,另奏风调。而这一大段描述又独特地借助于“布席之初”到“未几”“已而”“比至”的表示时间观念的词语的微变,带动出意象的轻转,使一幅幅情状图画冉冉扑来。而这一切,以“露”的笔墨出之,牵引了“藏”着的主体审美趣味的变化,其用笔如此,堪称精妙。中郎描述的这一声态情景是流动、变化的,即由繁闹到幽静。“声若聚蚊,不可辨识”,歌喉相斗,雅俗既陈,嘈杂的声浪,莫之能辨,是中秋虎丘热烈情景的生动、具体的写照,但不是作者审美的最终目标,他所欣赏的是“一箫,一寸管,一人缓板而歌,竹肉相发,清声亮彻”,是“一夫登场,四座屏息,音若细发,响彻云际”,可见,作者审美上所追求的是清幽而又明亮的声态。而这一声态又是产生于“明月浮空,石光如练”“月影横斜,荇藻凌乱”的幽静而又雅丽的环境之中。声、色、境以明丽的格调和交融的整一形式出现,才是作者审美意趣的真正寄托者。他从这里获得了审美感受,确定了他独特的审美个性,他为之神驰和击节的不是钟鼓齐鸣的交响乐,而是轻悠亮彻的小夜曲。艺术作为主体对于客体的审美观照,作者的审美趣味在选择过程中显示出独特的主导作用,由此又产生出作者独特的审美评价:“听者魂销”,“飞鸟为之徘徊,壮士听而下泪”。这一大段作为全文描述重心,不是在横长的空间感上取胜,而是在时间的不断推移上使意境导向深入,并以鲜明的层次加以显示。值得细加玩索的是,这一大段声态描述的时间、人数、主体审美趣味是密切融合而又同步推进的。布席之初──唱者千百,未几──数十人,已而──三四辈,比至──一夫。从不可辨识至音若细发,却响彻云际,境界每一移位,则主体审美情思便深入一层,如螺丝钻木,又如开沟掘井,直至审美的核心地带,发露最主要的审美情趣为止,即“飞鸟为之徘徊,壮士听而下泪”。这里时域的按步换形,带来审美趣味的登堂入室。 声态描述至此已是情尽意满,作者才突然抽出笔来,写到虎丘的自然山水景象,“剑泉深不可测,飞岩如削”,这一飞来之笔似与上文意脉不相关涉,大有突兀而起之势。而这一点恰恰体现了袁氏“公安派”的审美主张。“独抒性灵,不拘格套”(袁宏道《叙小修诗》),“信口而出,信口而谈”(袁宏道《与张幼于》),兴之所至,不拘成法,显得洒脱自如,擒纵自便。到这一段,全文才写到游虎丘的主体“我”,这和传统的山水游记笔法大相径庭。而主体登临时的特点又不是径宣纸面,而是隐藏在直接形象之中,引导人们去体味间接形象的存在。
语言质直洁爽
“千顷云得天池诸山作案”,天池山简直像是千顷云山的几桌一样,这是在形象与形象间的对比中加以突出,反衬出千顷云的高,也显示出主体审美视点的高。“面北为平远堂旧址,空旷无际,仅虞山一点在望”,这又显示出主体的视线之远。这一段直接描述虎丘剑泉一带的自然景象的文字,作者仿佛随意拈出,稍加轻涂,没有腴言芜词,一切显得质直洁爽,而一切又无不蕴含着主体的审美感受,成为袁宏道审美主张“独抒性灵,不拘格套”“情与景会,顷刻千言”(《叙小修诗》)的实践。例如,见千顷云之峻高,峦壑竞秀,生发出的“最可觞”的情趣;“过午则日光射人”所产生的是“不堪久坐”的感受;至于欲祠韦苏州、白乐天,却因事过境迁而未成,最终还是“兴阑”所致。主体的审美感受在所有物象的描述中成为归结点,这正体现了袁宏道山水游记的基本特色。 最后一段,就更具有感受性了。“吏吴两载,登虎丘者六。”袁宏道于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至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任吴县县令达两年时间,登临虎丘有六次之多。可见,他对虎丘山水的留连的感受之深,由此也透露了他写《虎丘记》是综合概括再加审美选择的构思特色。最后一次是“与江进之、方子公同登,迟月生公石上”,这一次所见月是怎样的娇妍,因与主体感受的关系不大,就略而不写。
鄙薄官场生活
作者从“歌者闻令来,皆避匿去”的情景中,感喟系之,“甚矣,乌纱之横、皂隶之俗哉”,显露了对官禄的鄙夷,这一点,跟他《与丘长孺书》所表达的对苟且蝇营的官场生活的鄙薄之情,同归一源。对官场生涯的目击,“歌者闻令来,皆避匿去”的隔膜,深化着袁宏道的内心苦闷。这种隔膜使得他无法领略“听曲此石上”的迷人情趣。这是袁宏道审美个性和所处地位产生出来的尖锐矛盾,这一矛盾在当时的特定内涵体现为感性和理性的冲突。而这一矛盾所引起的内心刺激,生发出解决矛盾的根本办法是“去官”,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他日”“有不听曲此石上者,如月”的决绝誓词,才有“解官,称吴客”的庆幸,才有“虎丘之月,不知尚识余言否耶”的对月发问。六登虎丘,最后一次的刺激成为袁宏道呈请解官的重要契机。明乎此,我们才会明了这位以发抒主体感受为特征的“性灵说”的倡导者的审美个性的执著,也才会明了他辞官后审美个性得到无所拘制的发展写下《晚游六桥待月记》的原因所在了。作者写作本文的意图在于记述虎丘胜景,重点记八月半中秋之夜虎丘的清唱竞赛场景,表达他无官—身轻的闲适心情。
结语
总之,《虎丘记》以作者的感受作为内脉,这里有审美感受和环境的审美场的矛盾,这种矛盾本身就具有感受性质。通篇写山水少,写游况多,均发轫于作者的审美感受;文势时有腾挪,意象或作变化,一路写来,均有作者感受的隐隐跳跃。感受深者,则用墨如注;感受浅者,则微微点染,不受自然山水散文通常受客体对象规范的传统笔法,显示出审美感受作为观照万物的“性灵”特征。作者对世俗情趣的郊游浓墨泼洒,主体感受的往返流转,笔触章法的任情而为,审美客体、审美主体、审美传达这三者都带有明代山水游记文典型的时代审美特征。
高适在仕途辉煌时,曾官至淮南、西川节度使,封渤海县侯,诗名远播。一些优秀的边塞诗赞扬了边防将士的斗志,歌颂了他们以身殉国杀敌立功的豪情,不仅形象生动而且充满了乐观情绪和爱国主义精神,表现出高适的为国“万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的政治抱负。但是他在少年时,相当落魄,其诗歌大多感慨怀才不遇,仕途失意。这首诗则写于未入仕途之时。
“尚有绨袍赠,应怜范叔寒。”这两句歌咏历史上范睢的一段故事。诗中的“尚有”,还有;“绨袍”,用一种比绸子厚实、粗糙的纺织品做成的袍子。“范叔”,指范睢。范睢字叔,故称。《史记·范睢蔡泽列传》记载:战国时范睢事魏大夫须贾,因随须贾出使齐国,齐王赐他金十金和牛酒。须贾怀疑范睢通齐,告诉魏相。魏相派人凌辱范睢,几欲置之死地。范睢装死得以逃到秦国,游说秦昭王获得成功,被拜为相,封于应(今河南省宝丰西南),称“应侯”。“范睢既相秦,秦号曰‘张禄’,而魏不知,以为范睢已死久矣。魏闻秦且东伐韩、魏,魏使须贾于秦。范睢闻之,为微行,敝衣间步之邸,见须贾。须贾见之而惊曰:“范叔固无恙乎!”范睢曰:‘然。’须贾笑曰:‘范叔有说于秦邪?’曰:‘不也。睢前日得过于魏相,故亡逃至此,安敢说乎!’须贾曰:‘今叔何事?’范睢曰:‘臣为人庸赁。’须贾意哀之,留与坐饮食,曰:‘范叔一寒如此哉!’乃取其一绨袍以赐之。”后须贾知范睢已为秦相,前往谢罪,范睢没有处死他,说:“然公之所以得无死者,以绨袍恋恋,有故人之意,故释公。”放须贾回魏国。诗中的“寒”,不能简单地理解为寒冷,而应有贫寒、穷困潦倒的意思;“尚有”与“应怜”相连接,说明须贾虽然曾得罪于范睢,差一点置范睢于死地,但他对故人还有一点同情、怜悯之心,这是非常可贵的。也就是这样的同情、怜悯之情,救了他的命。这说明,为人不可太势利,太刻薄,要宽容,要大度。
“不知天下士,犹作布衣看。”这两句写须贾并不知道范睢已贵为秦相,还把他当成平民看待。诗人在这里是在借题发挥,意在讽刺须贾徒有怜寒之意而无识才之眼,竟然把身为秦相,把天下所重的范睢看成是布衣寒士,实在可悲可叹。诗中的“天下士”,即国士,杰出的人才。“布衣”,代指平民。古时一般平民穿布衣。平心而论,这两句议论与须贾不识范睢为宰相相衔接,有些牵强附会。范睢被魏相羞辱、鞭挞后,世人都以为魂归地府了;须贾使齐,要拜见的是秦相张禄,不可能知道范睢改名换姓。范睢布衣往见须贾,装作一副穷酸相,没有人会把他与威风八面的秦相张禄联系在一起。因此,说须贾不识国士,不以国士待之,是有些强人所难;而须贾在那样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留他吃饭,赠以衣服,应当说是做得不错的,说明他的人性没有完全泯灭,这与他当初向魏相报告范睢受齐人之金,范睢受到凌辱,奄奄一息,而他不加丝毫劝阻相比,不知要胜过多少倍。也正因为如此,范睢才留他性命,让他回国。但是,诗人是有感而发,向诗人这两句中所说的现象,在当时的社会中比比皆是,诗人少年落魄,晚年才发迹,少年时虽然没有范睢那样的遭受奇耻大辱,但也没有少遭达官贵人的白眼和冷嘲热讽,没有人在他没有发迹的时候把他当作人才来看。因此诗人借范睢之事批判了这种糟蹋人才、埋没人才的社会现象;同时,也间接地表明,自己要做一个“天下士”,要成为国家有用的人才,让世人刮目相看。
这首诗叙事和议论结合,充满情感。诗人在诗中发古之幽情,给人一种强烈的感受,能够引起读者的共鸣。诗中几个连接词的运用也恰到好处,上两句的“尚有”、“应怜”,写出须贾赠袍时的那种怜悯心态,并不以为范睢能够发迹,更没有看出范睢已经发迹,看出须贾只是一个平庸之人;下两句的“不知”、“犹作”,看上去是心平气和借事说事,而实际上是充满激情,对这种把人不当人看待的社会现象深恶痛绝,同时心高气傲,让世人为之瞻目。
“共有樽中好,言寻谷口来。”首联是介绍过郑斋的缘起。诗人说:我和郑七都有饮酒的爱好,所以来找他。隐居与饮酒几乎是不可分离的,它是隐士们高雅、旷达情怀的表现。可见,诗中的言外之意,是说郑七有隐者的高洁胸怀,诗人对他十分倾慕,引为同调,因此才去拜访他。“言寻谷口来”一句,用典故进一步说明了这一点。用典十分贴切,一个“寻”字,也透露了山斋的幽深。两句诗看似平常,却有深刻的义蕴,不仅曲折地交待了郑七的身份和思想情操,也婉转地点出了过山斋的原因和二人深厚的友情。接着诗人以极大的兴趣,用工细的笔墨,在中间两联描绘山斋内外的景色,展现出一幅优美的山居夏图。
“薜萝山径入,荷芰水亭开。”上一句说,在通往郑七山斋的曲折的山路上,长满了茂盛的薜荔和女萝,隐隐传达出山斋的幽深和清静。接着是进入山斋后的景象:在水亭周围的水池中,一望无际的荷、菱开放出纯洁清丽的花朵,在微风中散发着清香。“山径”是崎岖的,而水池却是开阔的,从狭窄山路中穿行而至来到山斋后,诗人顿觉豁然开朗,诗中“入”字和“开”字,不仅实指了诗人的行动,也透露出心情的变化。接着,在“日气含残雨,云阴送晚雷”一联中,诗人又把笔触从平面的描写转向立体的空间:在那荷、菱盛开的水池上,雨后初晴,空中铺下明朗的阳光,照在残留的雨水上,蒸气冉冉升腾;到傍晚,天气渐渐转阴了,天边又传来隐隐的雷声。其中“日”、“雨”、“阴”几个字,暗示着天气变化很快。诗人来之前,刚下过雨(“含残雨”),而到达时天气才放晴,傍晚又转阴,并且传来隆隆的雷声,又要下雨了。这正是深山中特有的天气,诗人用天气变化之快,烘托山斋的既幽且深,既是实写,也有助于诗歌意境的表现。同时在“日”、“晚”二字中,也包含着时间的推移,暗示了诗人在山斋中逗留的时间。通过这一联的描写,充分渲染了山斋的幽静景色,地上风物和空中景象融为一体,在静谧中包含变化,在幽深中充满生机。诗人形象的描写,使山斋风光充满着感人的魅力,令人心驰神往。中间两联,似乎全是写景。其实,主人的酒盛情款待,席间杯觥交错的欢乐气氛,全都隐藏在字里行间中。
“洛阳钟鼓至,车马系迟回”,与天边隆隆的雷声相应和,洛阳城里报暮的钟、鼓之声也清晰地传来,诗人该回程了,但车马仍然拴着,迟迟没有起程。诗到这里戛然而止,却留下了耐人寻味的余韵,在迟迟未回中,既包含着诗人对山斋风光的倾心爱慕、流连忘返,同时也表现出主人的深情厚谊。在这悠远的余韵中,诗歌产生了动人心弦的艺术力量。
这首《夏日过郑七山斋》,是杜审言五律中的成功之作。不仅在文字、结构、意境等方面取得了成功,在诗歌的声律上,对仗工稳,音韵协调,整体匀称,也表现出纯熟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