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词寄托的是一种“黍离之悲”,即故国之思,同时也寓有一种年华虚度的伤感。词中叙事、写景、抒情交错而下,化用前人诗句也浑然天成,如自己出,因而饶有流动自然之美。
起唱直叙春游情事:“侬是江南游冶子,乌帽青鞋,行乐东风里。”“游冶子”犹言浪荡子,“乌帽青鞋”是山野之人的服饰,词人的言语虽然豪纵,心情却甚凄苦。杜甫《奉先刘少府新画山水障歌》云:“若耶溪,云门寺,吾独胡为在泥滓,青鞋布袜从此始。”又陆游《东阳道中》诗云:“风吹乌帽送轻寒,雨点春衫作醉斑。”语既出此,意亦近之。赵孟頫本是赵宋王孙,如今却在浪迹江湖,心中怎能没有感慨?所以自称为“行乐东风里”的“游冶子”,其实是百无聊赖的自嘲自笑,其中隐含着一种难言之痛。
续拍描绘眼前光景:“落尽杨花春满地,凄凄芳草愁千里。”屈原《离骚》有句云:“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这里也隐喻着同样的感慨——杨花都已落尽,桃李当更无花,明明是春已去,却还说“春满地”,可见惜春之意极痴,在春已难寻之时,仍将满地杨花看做春的存在,如此婉言“落尽杨花春满地”,比直说“落尽杨花春已去”更觉伤心。以草寓愁,古来多有,如南唐李煜《清平乐》词云:“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萋萋芳草”语出汉代淮南小山《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词人用此,亦寄寓着王孙流落的悲哀,芳草萋萋,一望无际,正如愁思的茫远,所以说“愁千里”。
重起转写游湖情景:“扶上兰州人欲醉,日暮青山,相映双蛾翠。”“兰舟”即木兰舟,南朝任昉《述异记》言浔阳江七里洲有鲁班造木兰舟,故用为船的美称。“双蛾”即双眉,因女子之美细长弯曲,犹如蚕蛾的触须,故美称为蛾眉。“扶上兰州人欲醉”上承“行乐”一语,谓被人扶上游船时已有醉意,可见此前“行乐”颇为恣肆。“日暮青山,相映双蛾翠”,远处的青山在落日余晖中色浓如黛,与船上歌女的翠梅遥相映衬,本是山美人美,但与“日暮”连在一起,又微微透漏出一种“美人迟暮”的忧伤。情融景中,耐人寻味。
结拍翻出心中悲感:“万顷湖光歌扇底,一声催下相思泪。”“歌扇”是歌舞女郎用来传情饰态的彩扇,“相思泪”本指苦思情侣之泪,借指怆怀故国之泪。万顷湖光都展现在歌扇之下,景象十分瑰丽壮阔。一声歌起便催落相思之泪,情绪又异常凄苦悲凉。这样以清歌美景托出仇恨哀伤,尤见情思厚重,意境深远,言辞有尽而韵味无穷。
这首离别相思词,上片写游子游乐逍遥的神态,接着点出对情人的思念使他“愁万里”;过片忆起离别饯行,酒入愁肠,人已半醉;结句“一声催下相思泪”,把全词情感推向高潮,成为点题之笔。此词妙在写送别场面并未直接写情人,而只以男子口气道出,“扶上兰舟”一句告诉读者,送行的情人扶他上船,挥手而别,一时难忍相思泪。至此全词结束,给读者留下不尽的回味。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我是这江南浪荡才子,穿着闲居的常服,在这春风中尽情玩乐。杨花落尽,芳草乐乐,勾起了我满腹愁绪。
(我)醉眼迷蒙中被人扶上了游船,看到暮色斜阳下,青山相对,宛如美女之眉黛;船上的人正在湖光山色的掩映下,载歌载舞,一派欢乐景象。山色妩媚,歌欢舞美,面对此情此景,我却不禁潸然泪下。
注释
侬:古吴语,指我。
乌帽青鞋:闲居的常服。
兰舟:船之美称。
双蛾:双眉。以上二句以青山喻眉,二者相映,益显其美。
此词寄托的是一种“黍离之悲”,即故国之思,同时也寓有一种年华虚度的伤感。词中叙事、写景、抒情交错而下,化用前人诗句也浑然天成,如自己出,因而饶有流动自然之美。
起唱直叙春游情事:“侬是江南游冶子,乌帽青鞋,行乐东风里。”“游冶子”犹言浪荡子,“乌帽青鞋”是山野之人的服饰,词人的言语虽然豪纵,心情却甚凄苦。杜甫《奉先刘少府新画山水障歌》云:“若耶溪,云门寺,吾独胡为在泥滓,青鞋布袜从此始。”又陆游《东阳道中》诗云:“风吹乌帽送轻寒,雨点春衫作醉斑。”语既出此,意亦近之。赵孟頫本是赵宋王孙,如今却在浪迹江湖,心中怎能没有感慨?所以自称为“行乐东风里”的“游冶子”,其实是百无聊赖的自嘲自笑,其中隐含着一种难言之痛。
续拍描绘眼前光景:“落尽杨花春满地,凄凄芳草愁千里。”屈原《离骚》有句云:“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这里也隐喻着同样的感慨——杨花都已落尽,桃李当更无花,明明是春已去,却还说“春满地”,可见惜春之意极痴,在春已难寻之时,仍将满地杨花看做春的存在,如此婉言“落尽杨花春满地”,比直说“落尽杨花春已去”更觉伤心。以草寓愁,古来多有,如南唐李煜《清平乐》词云:“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萋萋芳草”语出汉代淮南小山《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词人用此,亦寄寓着王孙流落的悲哀,芳草萋萋,一望无际,正如愁思的茫远,所以说“愁千里”。
重起转写游湖情景:“扶上兰州人欲醉,日暮青山,相映双蛾翠。”“兰舟”即木兰舟,南朝任昉《述异记》言浔阳江七里洲有鲁班造木兰舟,故用为船的美称。“双蛾”即双眉,因女子之美细长弯曲,犹如蚕蛾的触须,故美称为蛾眉。“扶上兰州人欲醉”上承“行乐”一语,谓被人扶上游船时已有醉意,可见此前“行乐”颇为恣肆。“日暮青山,相映双蛾翠”,远处的青山在落日余晖中色浓如黛,与船上歌女的翠梅遥相映衬,本是山美人美,但与“日暮”连在一起,又微微透漏出一种“美人迟暮”的忧伤。情融景中,耐人寻味。
结拍翻出心中悲感:“万顷湖光歌扇底,一声催下相思泪。”“歌扇”是歌舞女郎用来传情饰态的彩扇,“相思泪”本指苦思情侣之泪,借指怆怀故国之泪。万顷湖光都展现在歌扇之下,景象十分瑰丽壮阔。一声歌起便催落相思之泪,情绪又异常凄苦悲凉。这样以清歌美景托出仇恨哀伤,尤见情思厚重,意境深远,言辞有尽而韵味无穷。
这首离别相思词,上片写游子游乐逍遥的神态,接着点出对情人的思念使他“愁万里”;过片忆起离别饯行,酒入愁肠,人已半醉;结句“一声催下相思泪”,把全词情感推向高潮,成为点题之笔。此词妙在写送别场面并未直接写情人,而只以男子口气道出,“扶上兰舟”一句告诉读者,送行的情人扶他上船,挥手而别,一时难忍相思泪。至此全词结束,给读者留下不尽的回味。
这是一首叙写送行惜别的词作。词人为心上人送行,首二句所描绘的农家景致是他们临分手之处:“疏篱曲径田家小,云树开清晓”,“疏篱”、“曲径”是典型的农家景致,也是词人于清晨所见近处之景,再往远处看,笼罩在树林上的云雾渐渐地散开,时间到了清晨,分手的时分已在即。“曲径”,唐诗人常建《题破山寺后禅院》诗有“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此外,“云树开清晓”句,似化用秦观《满庭芳》词中“晓色云开”句,但周词的词序颠倒,所以这里的“开”字似更为精炼。“天寒山色有无中,野外一声钟起、送孤篷”,三、四两句承上而来,词人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远处,但见晨雾迷漫,带着寒气的山峦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分别的时刻终于到了,四野一片寂静,只见远处山寺钟声传来,这给凄清的送别场面又增添了一层感伤色彩。“天寒”句,化用王维《汉江临泛》中的诗句:“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词作上片以“疏篱”、“曲径”、“田家”、“云树”、“山色”、“孤篷”、“野外”等描绘一幅素淡画面,画面极为清静淡雅,再衬以钟声,使得画面富有动感,在这种环境中送别,心境自然是凄凉而忧郁的。
词作下片转而叙写自己的心情。但词人并不是以直抒胸臆的方式来表达,而是以一个个动作和画面来达到表述之目的。“添衣策马寻亭堠,愁抱惟宜酒”。这是说送走心上人后,感到寒意袭人和愁意缠绕心间,于是便添加衣服,策马扬鞭去找驿站,买些酒来驱寒解愁。“亭堠”,亦作亭堡,原为侦察、瞭望的岗亭。《后汉书·光武纪》载:“筑亭堠修烽燧。”这里当是指古代废置之亭堠,已改为置酒供行人休息场所。因前文已交代“天寒”,故此遂有“添衣”,但实质上是写词人之心寒愁浓。词人又写自己急急忙忙地寻找亭堠,说明其离愁之浓重。“愁抱”一句是全词中唯一的直抒其情,“惟宜”二字,强调了一种无可奈何之情,亦可理解为本词的主旨。歇拍二句,词人又忽地转入写景,“菰蒲睡鸭占陂塘,纵被行人惊散、又成双”,词人饮罢解愁之酒,又匆匆上路,马蹄声声,惊散了池塘旁水草中尚在熟睡的鸭子,但很快它们又成双地聚在一起睡着了。宋诗人黄庭坚《睡鸭》诗有:“天下真成长会合,两凫相依睡秋江。”这本是乡野常见之景,然实是词人有感而发,借此以衬托自己的孤单,寄托自己的“愁抱”。正如江淹《别赋》中所写:“是以行子肠断,百感凄恻。风萧萧而异响,云漫漫而奇色。舟凝滞于水滨,车逶迟于山侧。”词作下片以“添衣”、“策马”、“寻亭堠”一系列行动,及鸭睡陂塘之景,侧面写出了词人送别心上人之后无法抒发的“愁抱”,也暗示出词人是位羁旅在外的行人。他似要极力在词作中淡化自己的愁绪,然仍抑止不住地流露出来。
全词炼字度句,精炼含蓄,疏密相间,勾勒微妙,语言深沉,格调超然。
这首词充满了强烈的主观情绪,起笔甚为突兀,直以渊明就是自己的前生。他后来作的《和陶饮酒二十首》序云:“吾饮酒至少,常以把盏为乐,往往颓然坐睡。人见其醉,而吾中了然,盖莫能名其为醉为醒也。”陶渊明好饮酒,自言:“余闲居寡欢,兼比夜已长,偶有名酒,无夕不饮,顾影独尽,忽焉复醉。”(《饮酒二十首》序)苏轼能理解渊明饮酒的心情,深知他在梦中或醉中实际上都是清醒的,这是他们的共同之处。“走遍人间,依旧却躬耕”,充满了辛酸的情感,这种情况又与渊明偶合,两人的命运何其相似。渊明因不满现实政治而归田,苏轼却是以罪人的身份在贬所躬耕,这又是两人的不同之处。但他以旷达的态度对待人生的逆境,以逆为顺,因而“春雨足,乌鹊喜,报新晴”这些春天富于生气的景物使他欢欣,感到适意。
词的下片略叙东坡雪堂周围的景观。鸣泉、小溪、山亭、远峰,日与耳目相接,正如其《雪堂问潘邠老》所说:“余之此堂,追其远者近之,收其近者内之,求之眉睫之间,是有八荒之趣。”仅以粗略的几笔勾画,表现出田园生活恬静清幽的境界,“意适于游,情寓于望”,超世遗物。作者接着以“都是斜川当日景”作一小结,是因心慕渊明,向往其斜川当日之游,遂觉所见亦斜川当日之景,同时又引申出更深沉的感慨。陶渊明四十一岁弃官归田,后来未再出仕,五十岁时作斜川之游。苏轼这时已经四十七岁,躬耕东坡,一切都好像渊明当日的境况,而不知是否也会像渊明一样就此以了余生。那时王安石已罢政数年,章惇、蔡确等后期变法派执政,政治生活黑暗,苏轼东山再起的希望很小,因而产生迟暮之感,有于此终焉之意。结句“吾老矣,寄馀龄”的沉重悲叹,说明苏轼不是自我麻木,盲目乐观,而是对政局存在深深的忧虑,是“梦中了了”者。
这首词似随手写出,未曾着意经营,而词人胸中自有成熟的构想,故下笔从容不迫,不求工而自工。从纵的方面看:醉醒连渊明,渊明连躬耕,躬耕连东坡,东坡连及雪堂与周围景物,景物连斜川,最后回应到陶渊明《游斜川》诗之“开岁倏五十,吾生行归休”,迤逦写来,环环相扣,总不离于本题。从横的方面看:写周围景物,于所居之东坡则加细,说及一夜至晓的春雨、新晴;对西南诸景则只大略点出泉、溪、亭、丘,似零珠之散,合之则俨然是一幅东坡坐眺图,总归到“都是斜川当日景”之内,诚亦“至今使人想见其处”。以似斜川当日之景,引出对斜川当日之游的向往,对陶《游斜川》诗结尾所云“中觞纵遥怀,忘彼千载忧;且极今朝乐,明日非所求”,当亦冥契于心。苏轼对付逆境有自己的特殊态度。他对生活有信心,善于从个人痛苦情绪中解脱出来,很快适应环境,将生活安排得很好,随遇而安。从这首词里也侧面反映了他与险恶环境作斗争的方式:躬耕东坡,自食其力,窃比渊明澹焉忘忧的风节,而且对谪居生活感到适意,怡然自乐,令政敌们对他无可奈何。苏轼有时难免有一点衰迟之感,却也留心着局势的变化,注意保存自己,不久神宗皇帝死后,哲宗即位,他又起复,积极从政了。
《题李次云窗竹》是一首咏竹诗。
竹与松、梅并称为“岁寒三友”,又与梅、兰、菊并称为“四君子”,它象征着高尚、坚韧、虚心等美好品格。白居易的这首诗,是一首咏竹诗,借竹言志,对竹子赞誉的同时,也明确了自己的精神追求。
首二句,平淡无奇,不仅用词浅显,亦无深刻的寓意,只是交代了竹子一般的用途,但作者强调的是“不用”、“不须”,至于缘由,结尾两句予以点明。原来,前三句都是陪衬,是为了与末句构成对比的。诗人说,我不用把竹子制成笛子,也不把它用作钓鱼竿,要的是让竹子在千花百草凋零之后,在大雪纷飞之时,能够屹立在雪中,使我看到那一番凌雪傲霜的情调。
前两句实际上写的是竹子的功利实用性,末句则是竹子的精神“实用性”,而功利实用性是不被作者看重的,他看重的是竹子品格对人的影响。作者故意使之构成强烈的对比,对比之中,流露出作者对竹子的喜爱及对竹子品格的赞誉。“留向纷纷雪里看”,看什么?自然不是为了看竹子的青翠之姿,而是从雪里的孤竹中看到了竹的高洁本质,一种独立于世俗的孤傲。此诗托竹寓意,巧用对比,表达了作者对那种高洁孤傲、坚贞不屈精神的追求。
竹的生存环境,总是猗猗静谧幽雅,醉心在竹的世界里,可以弥补人的心理缺陷和远离凡尘的愉悦、超脱!可以获得暂时的心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