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散曲题为“托咏”,是托物咏怀之意。曲子写一个少女对着天上圆圆的明月,诉说心底的祝愿:愿天下有情人都像明月一样团团圆圆。古人诗、词、曲中常有对月拜祝和把酒发愿的描写,关汉卿的《拜月亭》杂剧中即有对月祝愿的情节,与这首小令有相近的意境。
曲子开头的“剔秃圞”是元曲中较为常见的语汇,用作圆的形容词。“拜了低低说”一句,颇有情致,发自内心的祝愿,全在一片虔诚,低声的叨念,已将心迹与神态全然勾画出来。祝愿月亮常圆,却用了“是必”两字,似乎由祈求变成了命令,这样写,正是为了表现当事人那专一的要求和迫切的心情。“休着些儿缺”,永远不让圆月有一点儿缺损,是不符合实际情况的,但是,唯其不情,方见真情。末句“愿天下有情底都似你者”很有分量,足以收束全曲。《西厢记》中,红娘有一句台词,说的是“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那时概况全剧主题的一句名言。这里的“都似你者”,正扣托月咏怀的题目,似月之常圆,正是对“如花美眷”的祝愿。“天下有情底”,范围很广,在情感的深厚之外更增添了博大的内涵。
这支小令所用的几乎是日常口语,朴实而生动,使人似乎听到少女的娓娓诉说,颇具元曲的特有风采,充分体现了作品作为“曲子”的艺术特色。
首联“石与人俱贬,人亡石尚存”从人石俱贬写到石存人亡,一开头就具有强烈的感伤色彩。诗人从“石”入手,自然浑成。石存人亡的衬托,突现了苏轼的不幸。当年,苏轼被贬南方,这块心爱的玩石,随其同往,可谓同病相怜;而如今人去石存,大有人不如石之慨。而赞美“石”质的“坚”与“重”,则暗含诗人对苏轼为人立世之本的钦佩。苏轼一生,在政治上从不因一己之利而朝三暮四,始终坚持独立的品行。石随人贬,一个“俱”字,道尽了当时的世态炎凉。更伤感的是,苏轼所欣赏的雪浪石虽“不闻”而“尚存”,雪浪斋还可重新“葺治”,而石和斋的主人苏轼却再也见不到了,充满了物是人非之感。
中间两联承“石尚存”生发。“坚重质”既是写雪浪石,又是苏轼的象征。苏轼一生爱石,在于石具有“震霆凛霜我不迁”的“节概”,也就是诗人所说的“坚重质”,而苏轼一生在险恶的政治风浪中正具有这种坚重不迁的高贵品质。颈联隐括苏轼《雪浪石》诗和《雪浪斋铭》入诗,写珍惜和复原友人遗物。“满酌中山酒”,是说诗人也要像当年苏轼那样“老翁儿戏作飞雨,把酒坐看珠跳盆”。“重添丈八盆”,是说要重做“玉井芙蓉丈八盆”以盛装雪浪石。珍重友人遗物正表现了思念友人的深厚之情。
尾联承“人亡”。“不归北”,语意双关,既指苏轼卒于常州,又指苏轼鉴于政治原因,决意“不归北”。苏轼本来“已决计从弟之言,同居颍昌”,但行至真州,“颇闻北方事,有决不可往颍昌近地居者,今已决计居常州。”所谓“北方事”是指宋徽宗上台仅一年多,就由调停新旧两党转为再次打击元祐党人。苏轼为“省力避害”,决意留在离京城较远的南方。不料突然卒于常州,失去了同弟弟和老友重见的机会,诗人也只能在遥远的定州为友人招魂而已。
这首诗在写法上别开生面,它睹石思旧,借物写人,以“贬”字领起全篇,以“亡”字,贯穿始终,层层递进,环环入扣,诗中无一“哀”字,而哀情则从隙缝中透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