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万历年间,钱若赓就任临江府(今江西省清江县西临江镇)知府。
一天,一个乡下人拎了一只鹅到城里,为了办事方便,便将鹅寄存在一家旅店里。可是,当他办完事回来取鹅时,那店主竟耍赖说:“那群鹅是我养的,没你的鹅!”乡下人气愤与店主评理。但由于他没有文化,笨嘴拙舌的,辩不过伶牙俐齿的店主,只好跑到衙门去击鼓告状。
知府钱若赓细心听了乡下人的申述,立即命令手下人将店里的4只鹅全部取来,分关四处,每处配给一张纸、一支毛笔、一方砚台,说是让这些鹅招供各自属于谁。
鹅又怎么能自己招供?真是天大的笑话。城里的老百姓听到这个消息,都十分好奇地前来观看,连府中差役对钱若赓这种独特的审案方式也感到惊异和纳闷,无不替他捏了一把汗。
钱若赓似乎对案子漫不经心,刚布置完毕,就若无其事地用餐去了。过了一会儿,他派人出来探问;“鹅招供了没有?”
不久,钱若赓步出内室,亲自下堂巡视分关着的鹅,他看过以政,微笑着颔首捋须,自言自语:“嗯,好,好,它们已经招供啦。”差役们望过去,只见4只鹅除各自拉了些屎外,纸笔砚台丝毫未动。他们真的不知道钱知府卖的什么“关子”。突然,钱知府伸手指向其中的一只鹅,语气肯定地说道:“这只就是那乡下人的!”
钱若赓确实说对了。
钱若赓并不认识乡下人的鹅,他的判断是如何作出来的呢?原来,他是位富有生活经验的官吏。他知道,乡下的鹅吃的是野草,粪便是清淡的;城里的鹅吃的是谷子,粪便呈现黄色。要确定鹅的主人是乡下的还是城里的,只要查看一下鹅粪便一清二楚。
钱若赓把自己断案的依据讲出政,那个贪婪而又狡猾的店主顿时脸色煞白,连忙磕头谢罪。
清康熙十一年(1672),宋琬“投牒自讼,冤始尽白”,冤情得以昭雪,年近花甲的宋琬再次被清廷起用,授与四川按察使。本诗即写于赴任途中。
“睡起无聊倚舵楼,瞿塘西望路悠悠。”前两句直抒胸臆,“无聊”直接点明此时的心情,“倚舵楼”是他此时精神无所寄托的真实写照。舟行瞿塘峡,风大浪猛,水流湍急,诗人被阻停留于此,百无聊赖的以昏睡来消磨时光,睡醒之后更加无聊,于是倚靠在舵楼上眺望:瞿塘峡山势险要,壁立如削;波涛汹涌,奔腾呼啸,令人惊心动魄;遥遥西望,漫漫长路,不知何处是尽头!诗人一语双关表面写瞿塘峡的险要景观,实际是指自己的仕宦之路的险恶漫长:自己无故被人诬告下狱,而今再次踏上仕途,诗人不禁一阵惊惧惶恐。
“长江巨浪征人泪,一夜西风共白头。” 这两句运用了比喻、夸张、拟人的修辞手法。第三句以巨浪比喻征人泪,同时妙用夸张;第四句以浪花比喻白发,把长江拟人化,手法新奇!
诗人远离家乡,想到家中的妻儿,不禁潸然泪下,泪水滴落江中,化作滚滚的滔天巨浪咆哮着、怒吼着似乎发泄着心中的怨愤。一夜西风,流更急,浪更大,仿佛长江也被风浪所阻。江水翻腾,浪花雪白;诗人伫立风中,白发飘飘,触景伤情,心有戚戚:故园之思,羁旅之愁,仕途之苦......,种种复杂的情感“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以我观物,物皆着我之色。”诗人的身心与长江融为一体,我即江水,江水即我,诗人的愁苦也融入了江中,朵朵浪花不正是满江的白发吗!
本诗用语奇丽,比喻清新,委婉含蓄;寓情于景,情景交融,路悠悠、征人泪、巨浪、西风、白头这些意象渲染了凄清悲凉的气氛,抒发了诗人对家乡的思念和对官场生活的厌倦之情,同时也流露出诗人在高压统治之下惊惧惶恐、愤懑悲凉的思想感情。
此诗是诗人面对如大海汹涌的江水,抒发内心感受的叙怀之作。诗写于安史之乱时,诗人流落四川成都,寄居草堂,一次观锦江“水如海势”,波涛汹涌,则触景生情,感慨万端,但又无从说起,只好“聊短述”,抒写了他激愤的、自我解脱的、一时的人生感悟。全诗八句五十六字,其中“语不惊人死不休”为传世名句,道出了杜甫诗作的特色,反映了他认真严谨的写作态度。
诗题中一个“如”字,突现了江水的海势 ,提高了江景的壮美层次,表现了江水的宽度、厚度和动态。江水如海势,已属奇观。然而诗题却偏偏曰 :“聊短述 ”。诗题中就抑扬有致,这是诗人的一贯风格。
既然是聊为短述,绝不能出语平平。诗人自谓“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足见“聊短述”的良苦用心,炉火纯青的诗艺,严肃认真的写作态度和动人心弦的审美效果。
正由于杜甫艺术上的一丝不苟、勇于创新,因此老年臻于出神入化、妙手成春的极境。所谓“老去诗篇浑漫与,春死花鸟莫深愁”。仇兆鳌评杜甫“ 少年刻意求工,老则诗境渐熟,但随意付与,不须对花鸟而苦吟愁思矣 。”(《杜诗详注》卷之十)同时他还转引钱笺可相互发明:“春死花明鸟语,酌景成诗,莫须苦索,愁句不工也。若指花鸟莫须愁,岂知花鸟得佳咏,则光彩生色,正须深喜,何反深愁耶?”(《杜诗详注》卷之十)这里是说点明春光明媚,花香鸟语,快乐异常,因此不存在花鸟深愁的问题,“莫深愁”为杜甫自况。
至于“ 浑漫与”中的“与”字,旧本曾作“兴”,清末郭曾忻解释说:“所谓漫兴,只是逐景随情,不更起炉作灶,正是真诗。”(《读杜札记》)此处强调任笔所之,自然而然。总之,首颔二联总体着眼,大处落墨,虽为短述,语实惊人,虽未直接描写江上海势,但胸中之海早已形成。它浑厚深涵,辽阔无垠,大气磅礴。心中之海,诗人采取了虚写的办法。正如金圣叹所说,此“不必于江上有涉,而实从江上悟出也。”(《杜诗解》卷二)所谓海势,其实是江,因此江上之景,亦应摄取,若完全避开江水,则海势亦无所依附,而不成其为江如海势。为此,诗人紧接首颔二联虚写海势以后,随即转入实写江水。
故颈联道 :“新添水槛供重钓,故著(着)浮槎替入舟。”此处虽写江水,但只是轻轻带过,如此触及江水、悟及海势的写法,令人玩味不尽。正如王嗣奭所说 :“水势不易描写 ,故止咏水槛浮舟。此避实击虚之法。”(《杜臆》卷之四)又如金圣叹所说 :“不必于江上无涉,而实非着意江上也。”(《杜诗解》卷二)尾联诗人以一“焉”字,即巧作转折,融注新意。诗人之语,已经惊人。诗人说:若得陶渊明、谢灵运那样的妙手,使其述作,并同游于江海之上,岂不快哉!尾联思路新奇,饶有兴味,且与首联相呼应,显示出诗人对艺术最高境界的执着追求。“更为惊人之语也。”(《杜诗解》卷二)
对诗与诗题之间的关系金圣叹先生写道:“每叹先生作诗,妙于制题。此题有此诗,则奇而尤奇者也。诗八句中,从不欲一字顾题,乃一口读去,若非此题必不能弁此诗者。题是‘江上值水如海势’七字而止,下又缀以‘聊短述’三字。读诗者,不看他所缀之三字,而谓全篇八句,乃是述江水也,值江水之势如海也。则八句现在曾有一字及江海乎?”(《杜诗解》卷二)从他评析中,可以得知:此诗诗题与诗中八句,构成了一个浑厚海涵、博大精深的整体。虽未写海,而如海势。此诗以虚带实,出奇制胜,意在言外,令人叹为观止。
羁留异地,思乡永远都是游子的滥觞,而韦庄的这一首《思归》更清婉别致、屈曲缠绵,道尽了异客乡情,实是难得一见的思乡佳作。全诗格调清断,惆怅中带着哀凉。
首联以柳丝随风摇曳,东风徐徐拂过发际的暖春之景写异客断肠之悲,“无力”“断”两个词用法极妙。
颔联,诗人承上贯下,借景抒情,以“外地”“异乡”点明了客居他乡的境况,而身在他乡,乡思难忘,彼时,“见花”“闻乐”,非但不觉美好,反而倍觉凄清落寞,乐景哀情,强烈的反衬,更将这份落寞推到了极致。
而颈联,看似全然在写景,绿野垂杨,樱桃再次红遍,岸边汀草,复又碧染芳菲,一个“还”字,一个“又”字,相互映衬,既道出了岁月流转、光阴流逝的惆怅,又表达了长期漂洎在外的悲苦。
既然苦,那么回乡吧。但“旧里若为归去好,子期凋谢吕安亡”,回乡自然是好的,然而近乡情总怯,诗人也一样,思及归乡,他也忍不住思绪万端、顾虑重重,若“我”归时,故友凋零,知交不在,又该如何是好。而诗人这种矛盾的思绪,恰 又从侧面烘托了他强烈的思归之意。字字珠玑,圜转巧妙,可谓浑然天成。
这首绝句,是李涉很有名的即景抒情之作,写得气势苍凉,意境高远,通俗凝炼,耐人寻味。
“江城吹角水茫茫,曲引边声怨思长。”这里虽然是写耳闻目睹景象,但字里行间,都使人感到一个忧愤满怀的诗人影子。
他伫立船头,眼望着茫茫江面,耳听着城头传来悠扬悲切的边地乐调。大凡羁途之士,虽非边地戍卒,总有异地思归之情。在这一点上,他们的感情是相通的。因而,一闻边地乐声,便立刻引起诗人的共鸣,勾起他思乡归里的绵绵情思。在这里,诗人巧妙地借助于边声的幽怨之长和江流的悠长,从形、声两个方面着笔,将抽象的心中的思归之情,作了形象具体的刻画。
“惊起暮天沙上雁,海门斜去两三行。”暮角声起。江边沙滩上的鸿雁惊起,而飞向了远方。乍看,像是实景的描写,但仔细品味,这正是诗人有家不得归,而且天涯海角、越走越远的真实写照。诗人家居洛阳,方向在润州的西北;而惊雁是向南,越飞越远。莫说归里,就是连借飞雁而通家书的指望也没有。“惊起”二字,不言“己”而言雁,是所谓不犯正位的写法。写雁的受惊远飞,实际上也兼含了诗人当时“不虞”的遭际。
这首诗,写得意态自然,寓情于景。乍读,作品好像完全是按照事物的原貌来写的,细细体味,字字句句都见匠心。诗人选择了生活中最典型最突出的物象,寥寥数笔,便描绘出给人印象极深的一幅画卷:江边的城市、浩渺的江水和惊飞的鸿雁,而画外则传来悲凉的画角声。在每一物象之中,都使人深深地感受到诗人的哀情和跳动着的脉情,情思含蓄,寄慨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