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用朴素粗犷的笔调,逼真地刻画出了茅草和榾柮两个生动的形象:一个风风火火,张牙舞爪,却无所作为;另一个不慌不忙,扎实行动,使人受益。全诗语言浅显,通过茅草与树根的对比,劝谕世人,做人不能虚空而要扎实;尽管带有打油诗的意味,却风格朴拙,意蕴深远。
全诗可以分开来看,上下两句写的是两种不同的火:一种是野地里,一团乱蓬蓬的茅草燃烧起来,看似来势凶猛,一瞬间便可烧红半边天,但是也在一瞬之间,乱茅草就烧完了,火势自然不能随之延续,也就迅速的灭了。“蓦地烧天蓦地空”,两个“蓦”字,突出地表现了一团浮躁虚夸的茅草,来得快也去得快,闹哄哄地一场空,成不了什么气候。另外一种是在火炉里烧老树根疙瘩,它们埋在土里有些年头,早就腐朽了。也正因为腐朽,火劲儿也就小,烧起来慢腾腾的,看着并不张扬,反而能保持恒温,特别耐烧,因而冬天可以用来煨火,于平平淡淡间给人以长久的温暖。
诗人用朴素粗犷的笔调,逼真地刻画出了茅草和榾柮两个生动的形象:一个风风火火,张牙舞爪,却无所作为;另一个不慌不忙,扎实行动,使人受益。这里概括了日常生活中的两种形象:一种是华而不实,好大喜功;另一种则是扎扎实实、默默作来以求实效。诗很浅显,却隐含深意。全诗以烧火为喻,通过茅草与树根的对比,劝谕世人,做人不能虚空而要扎实。此诗似乎在讽刺当时的王安石变法之政令繁复,执行草率,声势浩大,收效甚微。
诗人在诗里并未留下明确的只言片语,对这两种火的形态进行评价,只是单纯地将这两种形态描述出来,诗便结束了。但诗人的态度已经很分明,他用这两种火的形态来喻指世人做事的两种不同风格,一种谓之爆发力,一种谓之持久性。辩证地来看,二者或许各有千秋,难说好坏,但诗人字里行间的意味,很显然是赞成后一种风格的,拒绝那种虚燥的、短暂的辉煌,而是去追寻踏实的、长久的温暖。所以,诗的前后两句之间要用“争似”二字来勾连。另外,这首诗对比手法的运用很有特色。如茅草燃烧前后情况的对比。两个“蓦地”强调其时间之短、反差之大。又如烧茅草与烧树根不同状态对比。“蓦地烧天”与“漫腾腾地”突出茅草的轰轰烈烈与树根的不动声色。又如“蓦地空”与“暖烘烘”对比,强调二者结果一虚空、一实在。
这首诗语言通俗,类似打油诗,但寓理于物,针砭时弊,也可说它是“主理”的宋诗一个典型。
此诗前二句选取“少”、“老”两种人对待鸡啼声的不同表现,以“少闻”而“眠”与“老听”而“起”作对照,形象地概括了当时不同人的处世态度:年轻人听到鸡鸣声才上床入睡,老年人听到鸡啼声已起身了。这里,诗人以“少”和“老”的大跨度时间以及“闻鸡声眠”和“听鸡声起”两种对时间截然不同的态度,形成强烈的反差,使读者印象鲜明地感到时间的宝贵和充分认识时间之价值的重要性。其中,后一句暗用“闻鸡起舞”之典,写奋发向上之心,与前句作对照。后二句笔锋一转,由横而纵,由对个人的微观审视而引申到对社会、历史的宏观思考,拓宽了诗的思想视野,同时向读者展示了一部人类的历史:在千古万代的历史长河中,人们就在这送往迎来的鸡啼声中消磨了他们的岁月。其中,“消磨”二字颇耐深思:虚度固然是消磨,奋发也是一种“消磨”,人生苦短,鸡声无多,该如何“消磨”这“数声”,是诗人向读者提出的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诗人虽然没有就此问题作出回答,但从前二句的鲜明对比中,诗人通过“寄情于言外”暗暗地透出了答案:时光如驶,人生世上,自当抓住分阴,于一番有利于国、造福于民的大事业。从字面上看,这是诗人就岁月的流逝发出的感慨,其中似乎饱含着诗人深深的哀怨,能引发读者无限的联想,于平易中见奇崛,言有尽而意无穷,使不同的人读后产生不同的感受,或催人猛省,或激人上进。
全诗举重若轻,寓庄于谐,以小见大,虽然篇幅短小,文字亦浅近,但内容含量却很广,仅用二十个字,用日常生活中“闻鸡声”引起的一种微妙的感受,深刻地阐明了“时不我待”、“稍纵即逝”的道理,使人受益匪浅,可谓言近旨远,富有哲理,予人启迪。
第一首第三、四句“只看云断成飞雨,不道云从底处来”意思是人们只知道雨是从云的缝隙里落下,不知道云是哪里来的。其中“只看”“不道”反映出云腾致雨的现象人们经常可见,但虽是日常所见,却很少有人去追究云从何处来,所以这首诗揭示了人们对日常现象习以为常,少有追根求源的现象。“云断成飞雨”是人们日常所见的景象,“云从底处来”即云雨究竟从何而来是人们应该思考的问题,诗歌告诉我们人们只关注现象,却不深究其背后的实质,因此这首诗旨在告诉人们,无论修身处世还是治学力行,只有透过事物探究其根源本质,才能使人们对事物的认识更深刻,人生才能有更大的收获的道理。
第二首写到汹涌的泉水劈开青翠的山峦呼啸出,飞流直下,断枝枯木没有任何存身之处,直到冲到平原地区,这泉水才变成一川青碧的江水,平静自在地缓缓流注。这里面通过“擘开”“吼奔”写出了泉水经过的艰险,最后又运用了“自萦回”,写出了经过千难万险的泉水变成了一川青碧的江水,平静自在地缓缓流注。所以第二首诗启示我们,事业的成就,在于奋斗的毅力和坚持不懈的精神。从修身处世方面讲,要达到澄澈的境界,就要经历千难万险,即使遇到艰难险阻,也要冲破阻碍,一路向前。
第三首小诗由叙而生感,因事而生议,体现了因小见大之意。首两句叙事:作者随着流水寻找溪水的源头,可是走到源头却又感到一片惘然。为什么呢?因为找不到源头之水又是从何而来。由此而引出第三句的感触:世界万物之源是很难找到的。这是唯心主义学派必然走入的死胡同。不过这里所指的万物之源是指程朱理学的宇宙观和伦理观,他们认为世界万物由太极而生,所谓“太极生二仪,二仪生四象,四象生万物”。那么,太极又是什么生的呢?是“无极”。“无极”又怎么样来的呢?这就陷入了不可知论,正如西方哲学家对人类的起源找不到答案时,便用“上帝创造了人类”来解释一样。正因为作者认为真正源头是永远找不到的,所以只能以“倚筇随处弄潺谖”自我安慰来结束了。
本诗是作者在宣州谢朓楼上的饯别之作。诗人感怀万千,既满怀豪情逸兴,又时时掩抑不住郁闷和不平,感情回复跌宕,一波三折。语言明朗,似脱口而出,音调激越高昂。
此诗发端既不写楼,更不叙别,而是陡起壁立,直抒郁结。“昨日之日”与“今日之日”,是指许许多多个弃我而去的“昨日”和接踵而至的“今日”。也就是说,每一天都深感日月不居,时光难驻,心烦意乱,忧愤郁悒。这里既蕴含了“功业莫从就,岁光屡奔迫”的精神苦闷,也融铸着诗人对污浊的政治现实的感受。他的“烦忧”既不自“今日”始,他所“烦忧”者也非止一端。不妨说,这是对他长期以来政治遭遇和政治感受的一个艺术概括。忧愤之深广、强烈,正反映出天宝以来朝政的愈趋腐败和李白个人遭遇的愈趋困窘。理想与现实的尖锐矛盾所引起的强烈精神苦闷,在这里找到了适合的表现形式。破空而来的发端,重叠复沓的语言(既说“弃我去”,又说“不可留”;既言“乱我心”,又称“多烦忧”),以及一气鼓荡、长达十一字的句式,都极生动形象地显示出诗人郁结之深、忧愤之烈、心绪之乱,以及一触即发、发则不可抑止的感情状态。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两句突作转折:而对着寥廓明净的秋空,遥望万里长风吹送鸿雁的壮美景色,不由得激起酣饮高楼的豪情逸兴。这两句在读者面前展现出一幅壮阔明朗的万里秋空画图,也展示出诗人豪迈阔大的胸襟。从极端苦闷忽然转到朗爽壮阔的境界,仿佛变化无端,不可思议。但这正是李白之所以为李白。正因为他素怀远大的理想抱负,又长期为黑暗污浊的环境所压抑,所以时刻都向往着广大的可以自由驰骋的空间。目接“长风万里送秋雁”之境,不觉精神为之一爽,烦忧为之一扫,感到一种心、境契合的舒畅,“酣饮高楼”的豪情逸兴也就油然而生了。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两句承高楼饯别分写主客双方。东汉时学者称东观(政府的藏书机构)为道家蓬莱山,唐人又多以蓬山,蓬阁指秘书省,李云是秘书省校书郎,所以这里用“蓬莱文章”借指李云的文章。建安骨,指刚健遒劲的“建安风骨”。上句赞美李云的文章风格刚健,下句则以“小谢”(即谢朓)自指,说自己的诗像谢朓那样,具有清新秀发的风格。李白非常推崇谢朓,这里自比小谢,正流露出对自己才能的自信。这两句自然地关合了题目中的谢朓楼和校书。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两句就“酣高楼”进一步渲染双方的意兴,说彼此都怀有豪情逸兴、雄心壮志,酒酣兴发,更是飘然欲飞,想登上青天揽取明月。前面方写晴昼秋空,这里却说到“明月”,可见后者当非实景。“欲上”云云,也说明这是诗人酒酣兴发时的豪语。豪放与天真,在这里得到了和谐的统一。这正是李白的性格。上天揽月,固然是一时兴到之语,未必有所寓托,但这飞动健举的形象却让读者分明感觉到诗人对高洁理想境界的向往追求。这两句笔酣墨饱,淋漓尽致,把面对“长风万里送秋雁”的境界所激起的昂扬情绪推向最高潮,仿佛现实中一切黑暗污浊都已一扫而光,心头的一切烦忧都已丢到了九霄云外。
“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比喻是奇特而富于独创性的,同时又是自然贴切而富于生活气息的。谢朓楼前,就是终年长流的宛溪水,不尽的流水与无穷的烦忧之间本就极易产生联想,因而很自然地由排遣烦忧的强烈愿望中引发出“抽刀断水”的意念。由于比喻和眼前景的联系密切,从而使它多少具有“兴”的意味,读来便感到自然天成。尽管内心的苦闷无法排遣,但“抽刀断水”这个细节却生动地显示出诗人力图摆脱精神苦闷的要求,这就和沉溺于苦闷而不能自拔者有明显区别。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李白的进步理想与黑暗现实的矛盾,在当时历史条件下,是无法解决的,因此,他总是陷于“不称意”的苦闷中,而且只能找到“散发弄扁舟”这样一条摆脱苦闷的出路。这结论当然不免有些消极,甚至包含着逃避现实的成分。但历史与他所代表的社会阶层都规定了他不可能找到更好的出路。
李白的可贵之处在于,尽管他精神上经受着苦闷的重压,但并没有因此放弃对进步理想的追求。诗中仍然贯注豪迈慷慨的情怀。“长风”二句,“俱怀”二句,更象是在悲怆的乐曲中奏出高昂乐观的音调,在黑暗的云层中露出灿烂明丽的霞光。“抽刀”二句,也在抒写强烈苦闷的同时表现出倔强的性格。因此,整首诗给人的感觉不是阴郁绝望,而是忧愤苦闷中显现出豪迈雄放的气概。这说明诗人既不屈服于环境的压抑,也不屈服于内心的重压。
全诗如歌如诉,情感起伏涨落,韵味深长,一波三折,章法腾挪跌宕,起落无端,断续无迹,语言明朗朴素,音调激越高昂,达到了豪放与自然和谐统一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