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描写羁旅行愁的诗作。当时作者遭遇离乱,漂泊他乡,心情孤独愁苦。作者住在山中的野寺里,孤独一人,对月思乡,感慨身世浮沉。
首联“月升岩石巅,下照一溪烟”描写月亮从高高的岩石之巅升起来,月光普照大地,为全诗铺设了思乡的氛围,奠定了思乡的基调。接着诗歌转向对月光下一溪水雾的描写。由于月光如水,澄澈明亮,所以,本来就洁白的云气更显洁净飘渺。首联描写符合山中晚景特点,月光的衬托使得景物更加美好。
颔联紧承首联,写月光照耀下的溪上水气如云样洁白,飘飘漾漾,散流在寺前。表面看起来,这不过是自然现象,并无妙处可言。但比起首联,却写出了水气的自然飘动的动态之美。而且,洁白的水气飘渺轻盈、流落无定,不禁让作者联想到自己漂泊无依的生活。这一联的描写除了用云气暗喻作者羁旅生活的特点,也是以乐景写哀情的重重一笔,妙不可言。
颈联写无法入睡的自己打开寺门,站在寺外观赏美景。眼前美景,让作者感慨万千,不禁怜惜起来。这一份怜惜,暗含着深沉的身世漂泊之感。诗人抬头看天,却感觉到霜重气寒,心中难免凄凉孤独。“霜天”二字,紧扣心情,间接表达了漂泊在外的孤寂凄冷的心境,可谓传神之笔。
尾联直抒胸臆,用反问的形式写到:谁看到无家可归的客居他乡的人,在这荒郊野外,月下思乡,山中叹惋,独自一人深夜不眠呢?反问加强了抒情效果,与前面的景物描写遥相映衬,更写出一份愁绝伤绝的自伤之境,具有强烈的感染力。
整首诗借景抒情、寓情于景,抓住富有特征的景物来描写孤独凄凉的身世之慨,以乐景写哀情,更见其哀;以月色铺设情境,则无一处不孤寂愁苦。此诗大有杜甫诗歌沉郁苍凉之感,但多出了一份轻巧和淡静,可为上乘之作。
意境赏析
在古典诗歌中,思亲怀友是常见的题材,这类作品要力避平庸,不落俗套,单凭作者生活体验是不够的,还必须在表现手法上匠心独运。杜甫正是在对这类常见题材的处理中,显出了他的大家本色。
这首诗首联即突兀不平。题目是“月夜”,作者却不从月夜写起,而是首先描绘了一幅边塞秋天的图景:“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路断行人,写出所见;戍鼓雁声,写出所闻。耳目所及皆是一片凄凉景象。沉重单调的更鼓和天边孤雁的叫声不仅没有带来一丝活气,反而使本来就荒凉不堪的边塞显得更加冷落沉寂。“断人行”点明社会环境,说明战事仍然频繁、激烈,道路为之阻隔。两句诗渲染了浓重悲凉的气氛,这就是“月夜”的背景。
颔联点题。“露从今夜白”,既写景,也点明时令。那是在白露节的夜晚,清露盈盈,令人顿生寒意。“月是故乡明”,也是写景,却与上句略有不同。作者所写的不完全是客观实景,而是融入了自己的主观感情。明明是普天之下共一轮明月,本无差别,偏要说故乡的月亮最明;明明是作者自己的心理幻觉,偏要说得那么肯定,不容质疑。然而,这种以幻作真的手法却并不使人觉得于情理不合,这是因为它极深刻地表现了作者微妙的心理,突出了对故乡的感怀。这两句在炼句上也很见功力,它要说的不过是“今夜露白”,“故乡月明”,只是将词序这么一换,语气便分外矫健有力。所以王得臣说:“子美善于用事及常语,多离析或倒句,则语健而体峻,意亦深稳。”(《麈史》)读者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杜甫化平凡为神奇的本领。
以上四句信手挥写,若不经意,看似与忆弟无关,其实不然。不仅望月怀乡写出“忆”,就是闻戍鼓,听雁声,见寒露,也无不使作者感物伤怀,引起思念之情。所以是字字忆弟,句句有情。
诗由望月转入抒情,过渡十分自然。月光常会引人遐想,更容易勾起思乡之念。诗人今遭逢离乱,又在这清冷的月夜,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在他的绵绵愁思中夹杂着生离死别的焦虑不安,语气也分外沉痛。“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上句说弟兄离散,天各一方;下句说家已不存,生死难卜,写得伤心折肠,感人至深。这两句诗也概括了安史之乱中人民饱经忧患丧乱的普遍遭遇。
尾联紧承五、六两句进一步抒发内心的忧虑之情。亲人们四处流散,平时寄书老是不能送到,更何况战乱频繁还没有停止,生死茫茫当更难逆料。含蓄蕴藉,一结无限深情。读了这首诗,我们便不难明白杜甫为什么能够写出“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春望》)那样凝炼警策的诗句来。深刻的生活体验是艺术创作最深厚的源泉。
结构分析
全诗层次井然,首尾照应,承转圆熟,结构严谨。“未休兵”则“断人行”,望月则“忆舍弟”,“无家”则“寄书不达”,人“分散”则“死生”不明,一句一转,一气呵成。
思想感情
在安史之乱中,杜甫颠沛流离,备尝艰辛,既怀家愁,又忧国难,真是感慨万端。稍一触动,千头万绪便一齐从笔底流出,所以把常见的怀乡思亲的题材写得如此凄楚哀感,沉郁顿挫。
此诗题中“感化寺”之名尚存争议,宋蜀本作“感配寺”,清赵殿成《王右丞诗集笺注》作“感化寺”,《文苑英华》作“化感寺”。在唐代其他人的著作中记载,终南山有感化寺:“邀至京师,游于终南化感寺”(严挺之),《旧唐书》也记载有“蓝田化感寺”之名。 王维与裴迪一起到感化寺游玩并且拜访昙兴上人。
此诗前四句描写爬山的行迹:拿什么登山装备、在哪里会合、山中行进、住宿地点,诗歌前四句大体内容如此,但若如此翻译,则恰恰把诗句的精妙处完全错过了。前四句平平敷写中传达出一种游兴。诗人兴致浓厚,“相待”表现出诗人游兴大发,远远将同伴甩在后面。“催客闻山响”一句,仿佛让读者看到一个兴奋的游人,对着山峰玩着回声游戏,顺带嘲弄一下朋友。住宿的山房伴着清幽的小溪,虽然第四句仍然描写动态的流水,但已经为下文对幽静山景的描写作了铺垫。
诗歌第六句“谷鸟一声幽”,以一声鸟鸣突出山谷幽静,笔法巧妙。南北朝时期的诗人已经巧用“一声”,以此为诗歌增加诗趣。“望枝疑数处,寻空定一声”(沈君攸《同陆廷尉惊早蝉诗》)、“雷叹一声响,雨泪忽成行”(萧统《有所思》)都写得颇有趣味。王维长于以动衬静,“谷鸟一声幽”“月出惊山鸟,时鸣深涧中”的手法颇为相近,而各自贴合各自诗境。中晚唐的诗人常常学习前人这种写法,如卢仝《掩关铭》“不如掩关坐,幽鸟时一声”。可见王维作诗既善于学习前人,又启发了后人的诗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