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检校幽栖事,佳处知公故未忘。
新笋定应过母大,旧松想亦及人长。
老来对客须灵照,贫后持家藉孟光。
世乱身危何处是,二年孤负北窗凉。
此行检校幽栖事,佳处知公故未忘。
新笋定应过母大,旧松想亦及人长。
老来对客须灵照,贫后持家藉孟光。
世乱身危何处是,二年孤负北窗凉。
李处权

李处权

(?—1155)宋徐州丰县人,徙江宁溧阳,字巽伯。李淑曾孙。徽宗宣和间,与陈恬、朱敦儒并以诗名。南渡后曾领三衢。卒年七十余。有《崧庵集》。 ▶ 288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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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蝇,苍蝇,吾嗟尔之为生!既无蜂虿之毒尾,又无蚊虻之利嘴。幸不为人之畏,胡不为人之喜?尔形至眇,尔欲易盈,杯盂残沥,砧几余腥,所希杪忽,过则难胜。苦何求而不足,乃终日而营营?逐气寻香,无处不到,顷刻而集,谁相告报?其在物也虽微,其为害也至要。
苍蝇,苍蝇,吾嗟尔之为生!既无蜂虿(chài)¹之毒尾,又无蚊虻(méng)之利嘴。幸不为人之畏,胡不为人之喜?尔形至眇(miǎo)²,尔欲易盈³,杯盂(yú)残沥,砧(zhēn)几余腥(xīng),所希杪(miǎo),过则难胜。苦何求而不足,乃终日而营营?逐气寻香,无处不到,顷刻而集,谁相告报?其在物也虽微,其为害也至要。
译文:苍蝇啊,苍蝇啊,我真为你的生命感到可怜!你既没有黄蜂、蝎子的毒尾巴,又没有蚊子、牛虻尖利的嘴巴,有幸没有令人畏惧,却为什么不讨人们的喜欢?你的体型实在太小,你的欲望很容易满足,酒杯饭盂中的残汤剩菜,案板上面的一点余腥,你的欲望十分有限,太多了你还无法承受。你那点要求哪儿不能满足,为什么还要一天到晚到处钻营?追逐气味寻觅芳香,几乎没有你不到之处,片刻就能集结成群,是谁为你们通报的信息?你作为动物确实太小,可是为害却不能算小。
注释:¹蜂虿:黄蜂与蝎子。²尔形至眇:其体形十分眇小。³尔欲易盈:谓苍蝇的欲望很有限,易于满足。⁴所希杪忽:所需甚微。杪忽:微少。⁵营营:忙忙碌碌之貌。
若乃华榱广厦,珍簟方床,炎风之燠,夏日之长,神昏气蹙,流汗成浆,委四支而莫举,眊两目其茫洋。惟高枕之一觉,冀烦歊之暂忘。念于吾而见殃?寻头扑面,入袖穿裳,或集眉端,或沿眼眶,目欲瞑而复警,臂已痹而犹攘。于此之时,孔子何由见周公于仿佛,庄生安得与蝴蝶而飞扬?徒使苍头丫髻,巨扇挥,咸头垂而腕脱,每立寐而颠僵。此其为害者一也。
若乃华榱(cuī)¹广厦,珍簟方床,炎风之燠(yù),夏日之长,神昏气蹙(cù),流汗成浆,委四支而莫举,眊(mào)两目其茫洋²。惟高枕之一觉,冀烦歊(xiāo)³之暂忘。念于吾而见殃?寻头扑面,入袖穿裳(cháng),或集眉端,或沿眼眶,目欲瞑(míng)而复警,臂已痹而犹攘。于此之时,孔子何由见周公于仿佛,庄生安得与蝴蝶而飞扬?徒使苍头丫髻(jì),巨扇挥,咸头垂而腕脱,每立寐(mèi)而颠僵(jiāng)。此其为害者一也。
译文:比如在雕梁画栋的大厦里,在铺着华美竹席的大床上,闷热的风在不断熏蒸,夏日的漫长,令人头昏脑涨、喘气都难,大汗淋漓如同水浆,放松四肢难以抬举,两眼昏吒看不清东西,那时只想好好地大睡一觉,以求将烦闷炎热暂时忘在脑后。我对于你们有什么亏负,为何使我此时大受其殃?围着额头扑向脸面,钻入衣袖潜进下裳,有的汇集在眉头,有的沿着眼眶乱爬,眼睛本欲闭合而重新睁开,两臂早已无力还得用力挥动。在这个时候,即便是孔子,又怎能恍恍惚惚见到周公?即便是庄子,又怎能伴着蝴蝶自在地飞扬?白白指使丫鬟和小厮,将巨大的扇子用力挥扬,他们都已经垂下头来,腕力用尽,经常是站着就睡着、睡着便要栽倒。这是你们造成的祸害之一。
注释:¹华榱:雕饰图画的屋椽。²眊两目其茫洋:谓两眼昏昏,看东西都看不清楚。眊:昏花之貌;茫洋:又作“芒洋”,看物不清之貌。³烦歊:炎热。歊:气上升的样子。⁴每立寐而颠僵:每每扇着扇着就睡着了,或者累得跌倒在地。
又如峻宇高堂,嘉宾上客,沽酒市脯,铺筵设席。聊娱 一日之余闲,奈尔众多之莫敌!或集器皿,或屯几格。或醉醇酎,因之没溺;或投热羹,遂丧其魄。谅虽死而不悔,亦可戒夫贪得。尤忌赤头,号为景迹,一有沾污,人皆不食。奈何引类呼朋,摇头鼓翼,聚散倏忽,往来络绎。方其宾主献酬,衣冠俨饰,使吾挥手顿足,改容失色。于此之时,王衍何暇于清谈,贾谊堪为之太息!此其为害者二也。
又如峻宇高堂,嘉宾上客,沽(gū)酒市脯(fǔ),铺筵(yán)设席。聊娱 一日之余闲,奈尔众多之莫敌!或集器皿,或屯几格。或醉醇(chún)(zhòu)¹,因之没溺;或投热羹(gēng),遂丧其魄。谅虽死而不悔,亦可戒夫贪得。尤忌赤头,号为景迹²,一有沾污,人皆不食。奈何引类呼朋,摇头鼓翼,聚散倏(shū)忽,往来络绎。方其宾主献酬(chóu),衣冠俨饰,使吾挥手顿足,改容失色。于此之时,王衍(yǎn)何暇(xiá)于清谈³,贾谊堪为之太息!此其为害者二也。
译文:又比如在雄壮的屋宇高高的华堂,坐满了嘉宾贵客,买来美酒摆上肉食,铺好锦褥锦席,打算在闲暇之日极尽欢愉,怎奈你们成群结伙令人无力招架!有的集结在器皿上,有的屯聚在几案和笼子上。有的已经熏醉,有的正在畅饮,因为酒力的缘故有的大醉失常;有的掉到灼热的羹中,随即丧命。我想你们即使这样死了虽然没什么后悔,但仍旧可以给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一个警示。尤其是那些红头大苍蝇,人们称之为“景迹”,一旦食物被它们沾污,所有的人都不会再吃。却为什么能够招引同类汇集成群,摇着脑袋鼓动翅膀,聚合分散往往就在瞬息之间,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当主人与宾客互相敬酒,衣冠楚楚一身齐整,此时你们使我必须挥手跺脚,脸色顿时变得不雅。在这个时候,王衍哪里还有工夫款款清谈,贾谊也会为你们深深叹息!这是你们造成的祸害之二。
注释:¹醇酎:味厚的美酒。²尤忌赤头,号为景迹:尤其是那些红头大苍蝇,人们称之为“景迹”。景迹:宋元时为盗贼所立的特殊户籍,即今所云有过前科被记录在案者的档案。凡案籍人,其居处门首立红泥粉壁,并具姓名、犯事情由,每月分上、下半月,面见官府接受督察。³王衍何暇于清谈:《晋书·王衍传》载,王衍字夷甫,神情明秀,风姿详雅。妙善玄言,唯谈老、庄事。因累居显职,故而后进之士,莫不仿效,遂成风俗,号为清谈。⁴贾谊堪为之太息:《汉书·贾谊传》载,贾谊做长沙王太傅三年,有鹏鸟飞入屋舍,止于坐旁。鹏鸟即猫头鹰,不祥之鸟。贾谊暗自伤悼,以为寿不得长,故写《鹏鸟赋》,哀叹自己的不遇。
又如醯醢之品,酱臡之制,及时月而收藏,谨瓶罂之固济,乃众力以攻钻,极百端而窥觊。至于大胾肥牲,嘉肴美味,盖藏稍露于罅隙,守者或时而假寐,才稍怠于防严,已辄遗其种类。莫不养息蕃滋,淋漓败坏。使亲朋卒至,索尔以无欢;臧获怀忧,因之而得罪。此其为害者三也。
又如醯(xī)(hǎi)¹之品,酱臡(ní)²之制,及时月而收藏,谨瓶罂(yīng)之固济,乃众力以攻钻,极百端而窥觊(jì)。至于大胾(zì)³肥牲,嘉肴美味,盖藏稍露于罅(xià)隙,守者或时而假寐(mèi),才稍怠于防严,已辄遗其种类。莫不养息蕃滋,淋漓败坏。使亲朋卒至,索尔以无欢;臧(zāng)怀忧,因之而得罪。此其为害者三也。
译文:再比如腌制的成肉和酿制的酱酢,到了日期前来收藏,一定要把瓶瓶罐罐的开口处仔细盖紧,你们还会集中全力进攻钻营,想方设法窥探觊觎。至于那些大块的肥肉,以及佳肴美味,收藏得稍有一点空隙,或者是守护者短暂打盹,戒备刚刚有所放松,你们已经在做着繁殖后代的丑事,没有一个不是生养蕃息,对食物肆意地进行毁坏。使得亲朋好友突然到家,情绪骤然间变得很坏;奴婢小厮们也都战战兢兢,担心你们的恶行而使他们受到责罚。这是你们造成的祸害之三。
注释:¹醯醢:用鱼肉等制成的酱。醯:醋,因调制肉酱必用盐、醋等作料,故称。²酱臡:带骨的肉酱。³大胾:切成大块的肉。⁴臧获:奴仆。
是皆大者,余悉难名。呜呼!《止棘》之诗,垂之六经,于此见诗人之博物,比兴之为精。宜乎以尔刺谗人之乱国,诚可嫉而可憎!
是皆大者,余悉难名。呜呼!《止棘》之诗,垂之六经,于此见诗人之博物,比兴之为精。宜乎以尔刺谗人之乱国,诚可嫉而可憎!
译文:这些都是你们的大罪,其余小过难以遍举。啊,“止棘”的诗歌,载于圣人的六经之中,由此可见古代诗人是何等博物,比兴的手法用得相当之精。把你们比做谗害他人祸乱国家的东西真是太恰当了,你们实在是既令人恶心又令人憎恨!

  作者在文章中将苍蝇喻小人,铺叙苍蝇的三大罪孽,鞭挞小人的可恶、可憎与可畏,揭露谗言乱国的危害性。作者将深刻的思想用浅显的语言表达出来,激愤之情表现得更为深切,使情、事、理在强烈的形象性与和谐的音乐性中自然地融为一体,在耐人寻味之中发人深省。

  《憎苍蝇赋》是一篇徘赋,篇幅不长,虽然仅五个自然段,但却将作者的爱憎情感和情绪显露明白无遗。整篇赋的结构比较简单,呈现近乎“总——分——总”的结构特点,线索也较为明确,以对苍蝇的厌恶之情为全文的发展脉络。

  赋的首段写了苍蝇是个微物,不像蜂虿那样有毒尾,也不像蚊虻那样有尖锐的嘴,易于满足,但却不招人喜欢。作者在此便提出问题,并简短根据苍蝇不讨喜的习惯“终日而营营”进行了回答:“其在物也虽微,其为害也至要”,将苍蝇的危害性质直接呈现给阅读者。文章紧接着便详细地将苍蝇的三大害处逐一铺叙开来,通过苍蝇给人们造成危害的具体描写,更进一步地将厌恶之情具体发泄出来。其一害是,在华屋广厦之下,扰人美梦,致僮仆“巨扇挥扬,咸头垂而腕脱,每立寐而颠僵”使人不得安歇。一句“孔子何由见周公于仿佛,庄生安得与蝴蝶而飞扬”,道尽了无法舒适进入梦乡的无奈。其二害是,人们在峻宇高堂之上设宴款待宾客时,因苍蝇的沾染而使众宾客无暇清谈,惊惶失措,“王衍何暇于清谈,贾谊堪为之太息”的慨叹便是由此顺然发出。其三害是,由于食物受到苍蝇的污染,致其淋漓败坏,结果妨碍了人们收藏美味佳肴,也使亲朋相聚无以为欢,只得败兴而归。这三害从不同的角度进行描写,详细具体而又不显累赘,给读者以耳目一新之感。文章最后讨论谗言乱国的危害性,同时正面痛斥小人之辈,指责他们说:“宜乎以尔刺谗人之乱 修国,诚可嫉而可憎!”给读者以讽喻之思,既表达了作者对那些谗言乱国之人的憎恶之情,同时也点明了全赋的主旨所在,讽刺效果非常显著。

  统而言之,全赋小中见大,通过苍蝇具体害处的描写,不仅写出了对苍蝇的憎恶之情,更是体物写志,将不讨喜的苍蝇比作是祸国殃民的谗人,隐喻地表达出作者对小人的批评和憎恶,及其作者对当时朝廷现实状况的不满。从这篇赋可以看出作者辞赋在题材内容上的拓展和创新,以细小之物为赋的组织材料,而且思想含义深刻;此外,这篇赋在艺术表现上的成就,也突出地表现了作者在辞赋上的独特风貌。作者在学习前人艺术手法的基础上,又独创出自己的特有风格,并确立了宋代散文平易自然、委婉曲折的主导风格和骈散兼行的语言模式。

参考资料:
1、 邓声国编著.欧阳修赋评注:江西人民出版社,2012.03:第144-145页
穆满曾为物外游,六龙经此暂淹留。
穆满¹曾为物外²游,六龙³经此暂淹(yān)
译文:皇上曾经到世外巡游,他的六马车驾在此作了短暂停留。
注释:马嵬驿:即马嵬坡,故址在今陕西省兴平市西北二十三里,距离长安(今西安)百余里。¹穆满:周穆王名满,在位时曾西征犬戎。此以周穆王喻唐玄宗,以“物外游”称其奔蜀避乱。²物外,世俗之外,即非人间的仙境。³六龙:原指周穆王驾驭的骏马,此喻指唐玄宗车驾。⁴淹留:停留,逗留。
返魂无验青烟灭,埋血空生碧草愁。
返魂无验青烟灭,埋血空生¹碧草愁。
译文:纵有返魂树也不能使人还魂回生,只有鲜血化成青草似乎在诉说怨愁。
注释:¹生:一作“成”。
香辇却归长乐殿,晓钟还下景阳楼。
香辇(niǎn)却归长乐殿¹,晓钟还下景阳楼²
译文:人已不见香车却又回到京城宫殿,人去楼空而晨钟依旧。
注释:¹长乐殿:即汉代长乐宫,西汉高帝时,就秦长乐宫改建而成。汉初皇帝在此视朝。这里用来借指唐玄宗的住处。²景阳楼:即南朝陈景阳殿,为陈后主和张妃(丽华)宴乐之所。这里借称唐玄宗和杨贵妃曾经住过的唐宫。
甘泉不复重相见,谁道文成是故侯。
甘泉¹不复²重相见,谁道文成³是故侯。
译文:纵作甘泉宫也不可能招致亡魂再见了,即使是文成将军也难以被封侯。
注释:¹甘泉:即汉代甘泉宫,原为秦宫,汉武帝增筑扩建,在此朝诸侯王,宴请外国宾客。²复:一作“得”。³文成:文成将军,即齐人少翁。

  此诗首联是以周穆王周游天下的神话传说比喻唐玄宗的奔蜀。这一联实际上是说,安史之乱爆发,潼关失守后,唐玄宗逃奔西蜀,在经过马嵬驿时,车驾作了短暂的停驻。而车驾停驻的原因是发生了“马嵬之变”。

  颔联承接上联之脉络,叙述了“马嵬之变”的直接后果:贵妃已死,犹如青烟消逝,纵有返魂树也不能使她还魂回生;如今“不见玉颜空死处”,只有贵妃的鲜血化成的这一片茂密的青草似乎在诉说着她的怨恨。《十洲记》载:“聚窟洲有大树,与枫木相似,花发香闻数百里,名返魂树。死者在地,闻香即活。”又《庄子》:“苌弘死,藏其血,三年化为碧。”这里化用这两个典故,意在说明贵妃在马嵬驿的永逝。诗人省去了马嵬兵变时六军驻马,贵妃与玄宗生离死别的历史情节,而是以形象化的语言,深寓同情地描写了贵妃的悲剧结局。

  作为马嵬事变的直接受害者,杨贵妃已经死不复生。而颈联形象地描写了曾经同贵妃订立“愿世世为夫妇”的盟誓的唐玄宗在事变之后过着的生活状况。《新唐书·宦者传》载,收复长安后,肃宗不要玄宗再过问天下大事,由宦官李辅国胁迫太上皇(玄宗)从兴庆宫迁到西宫中。这一联概括地叙述了唐玄宗在经历了一场动乱之后,回到长安,看到的是人去楼空,钟声依旧的悲切情景,饱含着他对亡妃的无限思念之情以及他所度过的孤独、寂寞、凄苦的生活。上下句之间的两个关联词“却”“还”用得极妙。“香辇却归”道出了马嵬事变中玄宗与贵妃一生一死的不同命运;“晓钟还下”写出了钟声依旧人已非的无奈之情。

  死者不可复生,生者长恨不已。陈鸿《长恨歌传》说,贵妃死后,玄宗思不能已,命方士寻找贵妃魂魄,方士谎称在海外蓬莱仙山找到了贵妃,并带回金钗钿合作为信物。诗人在尾联却对这一传说提出了质疑:一个命归九泉,一个残生人间,纵作甘泉宫也不可能招致亡灵再相见了,即使是文成将军也难以被封侯。《史记·孝武本纪》说,汉武帝的宠姬王夫人卒,齐人少翁以方术在夜间招引王夫人,使武帝在帷幔中望见。于是封少翁为文成将军,以客礼相待。并作甘泉宫,中为台室,画天、地、泰一诸神,置祭具以招天神。过一年多,少翁的方术渐渐失灵,神不至。于是诛文成将军。这里诗人化用典故,说明了这场悲剧的无可挽回,暗示了玄宗的无尽悲哀与怀念。但是就《长恨歌传》的传说而言,对玄宗重蹈武帝的荒诞,命方士寻找贵妃亡灵的愚蠢作法,诗人不无讥讽之意。

  全篇以叙事为主,在描述之中兼有抒情和议论。中间二联杨贵妃、唐玄宗交替描写,在工整的对偶中间以虚字的抑扬,使得率直的叙述变得婉转而流动。全诗通篇用典故,借前朝故事来叙述,别具咏史诗之一格。

参考资料:
1、 周啸天.唐诗鉴赏辞典补编.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90:622-624
日暮途且远,游子悲故乡。
日暮¹途且远,游子悲故乡。
译文:已经是傍晚了,但是回家的路途还很遥远,思乡的游子不禁悲从心来。
注释:¹日暮:指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傍晚。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¹
译文:对子女没有感情的人不一定是真的豪杰,怜爱孩子怎见得就不是大丈夫呢?
注释:诮(qiào):讥讽。¹丈夫:指有作为的男人。
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
知否兴风狂啸者¹,回眸(móu)²时看小於(wū)(tú)³
译文:知不知道在山林里兴风狂啸的老虎,还时时回过头来看顾小老虎呢。
注释:¹兴风狂啸者:指老虎。虎啸风生,形容猛虎之威。²眸:指眼睛。³於菟:老虎的别名。

  这首诗的前两句“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坚实有力,具有不可辩驳的力量,是流传较广的名句。作者没有多用笔墨去铺叙事情的原委,一开始就用哲理性的诗句,雄辩地提出那种“无情”之辈未必是真正的豪杰,而“怜子”者倒完全可以是大丈夫。诗句有力地回击了那些抽象地玩弄“有情”、“无情”的论客,严正指出,以“无情”自嘘的人并不就是英雄,用攻击别人的“怜子”,以显示自己的“无情”更是卑鄙可笑。在鲁迅看来,是否英雄,不在于它是否怜子,而在于他对敌人是否无情。诗句,先用一个“未必”,否定了“无情”论者,又用一个“如何”,诘问攻击“怜子”者,使之无言以对。这两句诗,是对仗的写法,但不是情对,也不是景对,而是理对。它的哲理性很强。气势也很壮。鲁迅在当时的众矢飞射之下,理直气壮地热爱其子,并把这种感情泛而至于广大人民,并不失为丈夫本色,而那些标榜“无情”的人却跟豪杰一点也不沾边。诗人痛斥“无情”论者,没有回避“怜子”,相反地正以“怜子”来证明攻击者的卑鄙,这就完全取得了主动的地位。这两句诗语意深刻,对仗天成,有否定,有肯定,有判断,有诘问,毫不费力,轻而易举,使得讥讽者自讨没趣,本相毕露。

  后两句“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把“怜于如何不丈夫”的句意,扩展开来,在生动的比喻中给攻击者以嘲笑和挖苦;把老虎虽猛也要怜子之意充分表现出来。许寿裳在《亡友鲁迅印象记》中曾记述说:“海婴性格活泼,鲁迅曾对我说:这小孩非常淘气,有时弄得我头昏。他竟问我:爸爸可不可以吃的?我答:要吃也可以,自然是不吃的好。我听了一笑,说他正在幻想大盛的时期,而本性又是带神经质的。鲁迅颇首肯。后来他《答客诮》一诗,完全写出了这种爱怜的情绪。”

  这首诗,作者鲁迅分别通过否定句、反问句、疑问句,完成了诗的“起”、“承”、“转”;诗的首句“无情未必真豪杰”采用了否定句,这在诗歌创作中并不常见,但直白易懂,起到了开宗明义的作用;第二句“怜子如何不丈夫”承接第一句,通过反问句式,在意思上更进一层,把“丈夫”与“怜子”联系起来。全诗的题旨更加具体显豁,范围由一般意义的“豪杰”缩小到有孩子的“丈夫”们;第三句干脆不再讲究委婉与周严,直接用“知否”打头,发出无可辩驳的质问——“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推出了最有说服力的证据,语气也更加坚定。“未必”、“如何不”、“知否”都有否定语,却使立论步步深入,也使感情越来越强烈,为最后一句的“合”做了充分的铺垫。

参考资料:
1、 张紫晨.鲁迅诗解: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年:175-177页
2、 王志刚 熊畅.新编大学语文:人民邮电出版社,2013年:62页
奉义至江汉,始知楚塞长。
奉义至江汉,始知楚塞长。
南关绕桐柏,西岳出鲁阳。
南关绕桐柏,西岳出鲁阳。
寒郊无留影,秋日悬清光。
寒郊无留影,秋日悬清光。
悲风桡重林,云霞肃川涨。
悲风桡重林,云霞肃川涨。
岁宴君如何,零泪沾衣裳。
岁宴君如何,零泪沾衣裳。
玉柱空掩露,金樽坐含霜。
玉柱空掩露,金樽坐含霜。
一闻苦寒奏,再使艳歌伤。
一闻苦寒奏,再使艳歌伤。

  这首诗展示了楚地的萧瑟秋景和诗人的旅途感伤。首二句交代了他到江、汉一带任职,才首次看到荆山,而感叹于它的广袤、绵远。奉义即慕义,对巴陵王表示敬慕,这是一种谦逊的说法。楚塞,指荆山,因其为古代楚国郢都的北边屏障,故称。这两句开篇记游,点明到荆山的因由,从而引出下文,笔法干净利落。

  “南关”以下六句,全是写景,切题“望”字。“南关”指荆山南端的关隘。“桐柏”,山名,界于信阳以西的河南湖北两省之间。“西岳”,言荆山西端的峰岭。“鲁阳”,关名,在今河南省鲁山县西南。这二句说,荆山的南关要绕到桐柏山,其西端的峰岭将伸出到鲁阳关。这里紧接着上文“楚塞长”,加以夸张形容,极力写出荆山伸展的地域之遥远。其实,荆山距桐柏山和鲁阳关都很远,并不连接。诗人这样写,是以一种宏观的眼光,总揽荆山大的形势,也是为了表示旅途的漫长,从而创设一个与下文所抒发的深广愁思相适应的空间境界。从艺术效果来看,也使诗的画面气象显得壮阔。江淹写景,时以“警遒”取胜,和谢朓有类似之处。这两句,便使人感到有一种雄浑的气势,笼罩全诗。“寒郊”以下四句,展现出一幅荒凉清旷的深秋景色:郊野一片荒寒,木叶尽脱,见不到什么阴影;悬在空中的一轮秋日,发出的光辉也是惨淡清冷。这两句绘光设色,语言精练,表现出诗人对于深秋独特的感受和印象,令人感到一股凛冽寒气从纸上扑面而来。“桡”,通“挠”,屈曲。秋风掠过,重重密林中的树木竟然被吹刮得弯曲、俯伏,可以感到它们在挣扎、呻吟,由此可见风势之猛烈。“风”上着一“悲”字,更给秋风涂染上浓烈的主观感情色彩,也令人竦然如闻秋风凄厉肃杀之声。“云霞”句,写江景,表现河水暴涨。在深秋,河流一般是不会涨水的,可是沮漳二水汇流,却往往洪水迸发。诗人目睹其景,如实描绘。深秋洪水滔滔,已使人惊警异常,再加上云霞照映,更显出水势浩大,波涛惨白、浑黄。一个“肃”字传达出其内心的强烈感受。这四句是全篇最精采之处。前两句写静景,后两句写动态,动静相生,有声有色。“寒”、“悬”、“清”、“桡”、“悲”、“重”、“肃”、“涨”这一连串动词和形容词,都下得生动、精警、传神,见出诗人写景状物、锤炼语言的功力。陈祚明评江淹诗长于“刻画”,“苍秀之句,颇亦邃诣”(《采菽堂古诗选》卷二十四),信然。

  “岁晏”以下六句,集中抒写由深秋肃杀之气引出的悲愁之情。诗人先以“岁晏”二字总束上四句所写时节景物,并带起下面的抒情,章法严谨。“岁晏君如何”句中的“君”,是作者自叹自问,意谓:时至深秋,一年将尽,我究竟打算怎么样呢?“零泪染衣裳”是自答。一问一答,婉转地传达出内心悲愁。古代迁客骚人逢秋生悲,本是常事。但江淹如此悲不自胜,泪下之多,以至于衣湿如染,那就不是一句寻常的“羁旅之愁”可以了得的了。早些时候,他在建平王刘景素幕下,曾被人借端诬陷入狱。后来他在狱中写了《诣建平王上书》,血泪交迸,自陈冤屈,这才得释。陷身囹圄之冤,加上沉沦下僚的仕途失意,这一切郁积于心中的悲怨,此刻都因眼前的秋景而激发出来了。所以“零泪”一语,实在包含无限,沉痛莫比。“玉柱”以下四句,又借酒乐而进一步抒写这番沉痛之情。柱,瑟的安弦部件,这里代指瑟;尊,酒器;“金”、“玉”皆形容其华贵。诗人此时或许正在荆山下某处的宴席上吧。玉柱金尊,这宴席亦不可谓不盛矣。但诗人心绪迷茫,使这一切豪华都成了徒然之设,琴瑟被弃置一旁,蒙上了夜晚的露水,连杯中美酒,也含着严霜,令人纵然不饮也生出凛然寒意。空、坐二字同义,都是“徒然”的意思。最后两句,又写在寒夜寂静中,忽然有人奏起了描写行役途中艰难景况的《苦寒行》乐曲,这曲悲歌尚未了,又有人唱起了《艳歌行》中的“翩翩堂前燕,冬藏夏来见。兄弟两三人,流宕在他县……”古语云:“一之为甚,其可再乎”。而今这愁悲之音却“一”之“再”之,真教人情何以堪。全诗就在这感伤的音乐声中缓缓拉上帷幕,情调悲恻哀婉,使读者为之低回不已,黯然神伤。陈祚明评云:“末六句词气萧瑟”。(《采菽堂古诗选》卷二四)足见这后六句抒情,也回荡着悲凉秋气,整首诗是情景融一的。

  这首行旅诗的章法结构,仍大致沿袭谢灵运山水诗记游——写景——抒情——悟理的模式,层次分明,只是已经去掉了玄理的尾巴。诗中用了大量的对句,其风气也始于谢灵运,但遣词造句已不像灵运那样巉削、藻饰,而是显得比较清秀自然。诗押“阳江”韵,音调清越明亮,也有助于悲伤感情的抒发。诗人善于抒写悲愁的特点,在这首早期作品中,已经初步显示了出来。

参考资料:
1、 《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年9月版,第931-9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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