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的前两联暗喻旧绕府主令狐楚对诗人的赏识和栽培,缅怀追思和感激之情;后两联暗喻遭到府主之子令狐绹的冷遇和排斥。这首诗是诗人借重阳节把酒之兴,怀念恩师令狐楚,同时也表露出对恩师之子令狐绹的不满,写得含蓄空灵,耐人寻味。
“曾共山翁把酒时,霜天白菊绕阶墀。”为追忆之辞又兼切重阳,诗人忆及曾与令狐楚共把酒之时,霜天白菊绕阶墀而在,对自己的赏识栽培宛然如在。白菊是令狐楚的最爱,亦是令节之景物,诗人触景思人,字句里怀楚之情,溢于言表。“霜天白菊”,自况最为精切。
“十年泉下无人问,九绕樽前有所思。”怀念令狐楚而又兼为诗人今绕之遭际感伤不已。友人十年泉下消息全无,今绕重阳诗人独自把酒,恍如隔世,思绪繁冗而悠长。“有所思”既缅怀追感令狐楚之厚遇栽培,亦怨恨令狐绹之冷遇排斥、不念旧情。今昔相形,父子对比,不能不益增感慨,统于沉思默想之“有所思”一语中,语淡情深,含蓄有味。
“不学汉臣栽苜蓿,空教楚客咏江蓠。”埋怨令狐绹对自己的冷遇和排斥。上句借汉张骞事喻令狐楚能吸引人才,而“不学”二字,又伤心的是令狐绹不肖乃父,不能继承父风。既然如此,下句则承上言,只能以“楚客”自喻,行吟泽畔“咏江蓠”以终朝夕了。这两句双关之意显然,用典下字巧妙。
“郎君官贵施行马,东阁无因再得窥。 ”寓悲凉于蕴藉,感叹令狐绹今官贵,门施行马,而己被拒于门外,再也受不到昔绕的礼遇。这两句字里行间透出诗人内心沉重的忧郁,但内心仍希望令狐绹能回心转意,重视自己,接纳自己。
诗由重阳把酒赏菊展开联想,深情追怀令狐楚对自己的赏爱栽培,怨恨令狐绹对自己的冷遇排斥,今昔对照,感念怨愤交并。“十年”一联,将缅怀追思之情,长期牢落之感,今昔迥异之慨与“九绕樽前”之现境融为一体,空灵含蕴,语浅情深。“有所思”三字束上起下,感念怨愤,耐人寻味,前后幅之过渡也很自然。后幅感情由深情缅怀转为怨怼不满,写法亦由微婉转为发露。
上片,运用景事反观手法,写功名未就,感到空悲而又极力排遣与安慰的心态。开头五句,写了临皋烟景:小沟、长江、柳堤、苇岸、烟村、早市。它们叠印成了“连云际”的“潇洒”而喧闹的渔樵之乡的风景图,很有特色。面对如此美丽的江滨风光,东坡竟产生了与常人不同的人生感叹:“永昼端居,寸阴虚度,了成何事。”然而,东坡毕竟是东坡,迅即调整心态,从“丝莼”、 “玉藕”、“珠粳”与“锦鲤”的寻常百姓生活中,看到了一条值得留恋的人生道路。
下片,运用仙话寄托的笔法,回忆起京城令作者陶醉的生活,感叹贬居黄州后的无奈心境。开头六句,从宴饮和歌舞两个侧面,再现了当年东坡京城那种“浮丘”仙人式的、“瑶池”仙境般的“沉醉生活,再现了众“青鸾”穿着“摇曳”的“铢衣”,进入“壶中天地”而“歌舞”的缥缈轻举美之情景。颇有“坐中年少暗消魂,争问青鸾家远近”(柳永《木兰花》)的韵味,反映了东坡借仙人、仙境以解脱空虚苦闷的无奈心态。紧接着,笔锋一转,反照现实,天上人间,好不凄凉,从“瑶池”、“壶中天地”的仙境陡然“飘堕人间”,过着“露寒风细”贫困的贬居生活。与《水龙吟·小舟横截春江》作《越调笛声慢》赠公显的心境一样,唯一告慰故友的是“我”抱素琴,独向“银蟾影里”遥慰,否则, “此怀难寄”。
全词以景托情,正反观照,杂以仙话的点化引用,作者将自己此时此地对人生、对现实怀有虚无感和伤叹感表达得淋漓尽致。道时光易逝,叹怀才不遇;借仙话隐道,解脱空虚愁苦。纵观全词,抓住虽以“抱琴”“独向银蟾”遥慰,仍隐留着“此怀难寄”之感。
首联,诗人就痛斥这帮“盗贼”,竟把可怜的百姓弄得如此贫困。他们一味“诛求”,使这小小的山村空无一人。 “盗贼”一词,在杜集中出现近百处,一般都指安史叛军,寇掠中原的外族将士,各地贪官污吏等。这里显然是指蜀中贪官恶吏。正是这批家伙,比形形色色的老虎更凶狠,逼得百姓逃亡。“浮生”,指多灾多难的百姓,他们到处逃亡,就像那些飘浮水面,不能扎根的浮萍。“浮生”本《庄子》里的词,意思是人生世上虚浮无定,故说人之生世日“浮生”。杜甫借指被搜刮得一无所有,到处逃亡的百姓,很形象。“诛求”指盗贼们对百姓的残酷搜掠。 “异俗”,指东屯山民们的特殊生活习俗。由于太穷,他们的贫困生活方式,杜甫从未见过。
颔联、颈联描写北崦荒凉景色:夕阳照着“空”荡荡的“村”舍,“唯见鸟”飞, “未逢人”影。诗人信步走来,观察了很久。北崦一带,确实是个无人村。江峡潮湿多露,野风迎面吹露水滴在身上,使诗人思索得很深很远。
末联,杜甫浮想联翩:远山回首,遥望“战地”,惟见黄尘滚滚。诗人从东屯北崦看到了普天下受战伐之苦的百姓,他们都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首五律构思颇奇,首联直抒胸臆,痛责盗贼的诛求,中间四句写景,末句在诗意上是承接首联,却与上四句自然衔接。转折翻腾,极具艺术和魅力。
这首五律诗格也特殊。全诗八句,每联皆对,却使人不觉。“盗贼”与“诛求”对,。“浮生”与异俗”对,“困”与“贫”对,仿佛形成两种对抗力量,使人触目惊心。中间二联把空树无人景状,写得真实极了。末联远山回首,战地黄尘,亦对得工整。
这是一首别具风味的药名闺情词。词中以深挚的感情和浅近的语言,别具一格、匠心独运地妙用一连串药名,通过闺中人以书信向客居在外的夫君倾诉相思之情的情节,抒写了闺中人思念远人的款款深情。
词的上片通过闺中人书信难表相思之深的描写,抒写她对丈夫的深情厚意。
“相思意已深,白纸书难足。字字苦参商,故要檀郎读。”这首词开头两句是说,自从与夫君离别以后,思念之情日渐加深,这短短的信笺,无法写尽我要倾诉的思情。信中的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我的相思之苦,希望夫君仔细阅读,明白此情。
“参商”,指参、商二星。参星在西,商星(即辰星)在东,此出彼没,永不相见,比喻双方隔绝。“檀郎”,是美男子的代称;此指闺中人的丈夫。“苦参商”三字极为传神,谓因夫妻离别、隔如参商而苦恨不已。这正好说明闺中人为什么“相思意已深”而“白纸书难足了”。
上阕写书信难表相思之深,以见闺中人的浓情蜜意。其中“相思”、“意已(薏苡)”、“白纸(芷)”、“苦参”、“朗读(狼毒)”均为药名。
过片“记得约当归”前添上“分明”二字,更显出分手时的相约印象甚深。“分明”二句,写闺中人回忆当日分手时的情景:她一再叮嘱丈夫,最迟不要超过樱桃红熟时(指夏季)回家。但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却她终不见心上人回来。于是,她不禁爱怨交织地问道:“现连菊花都开了(指秋天),为什么还不回来呢?”这四句一气呵成,情味深长,含蕴不尽,可看作是信中内容的延续,也可看作是信外的心底思忖。
词的下片,以怨詈口气,进一步抒写闺中人怀念远人的情怀;结尾出以反问,更显思念之深切。词中使用的药名,有“当归”、“远至(志)”、“樱桃”、“菊花”、“回乡(茴香)”等。
本词是一首送别词。写一位女子与爱人分别时的离情愁绪。起首一句,写女子在爱人离别之前无精打采的神情。她整天百无聊赖,连黛眉也不扫了,可见心情确实糟糕透了。古代有“女为悦已者容”之说。《诗经》中也有“自伯之东,首如琶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的诗句。这里的女主人公既有为爱人要出门远行,没有心情去化妆之意,也寓有今后没有爱人的欣赏,不必化妆之意。自己没有心情化妆也就罢了,她甚至一见爱人打点行装就产生了无限愁绪,可见两人之间依恋之情是多么深厚。这里的“愁见”一词的运用也恰到好处,与“愁看”是有意识、尚可接受的情形不同。“愁见”则有情绪突然触发,没有思想准备之意。同时也说明了她虽然知道爱人即将出发,但对于何时理征衣却还没来得及想过,这也表观了女子在离别突然到来之时的种种惊愕和惘然。“愁见”对应前句“无心”,意思上则深入一层。虽然分别在即,心存难舍和不忍,然而又唯恐对方伤心,便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以至于饯别的宴席上,女子虽然难受得两眼是泪,却不敢让自已的泪泉涌流出来。“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唐杜牧《赠别》)可见别情之凄婉厚重。
下阕写停下车马、把酒相别的情景。送别前“相斟相劝”,一语道破送别前女子心情的煎熬,表面的平静和内心隐伏的痛苦相对比。此处“相”是相互之意,说明二人情深意厚.有依依惜别的伤心之情。“忍分离”的“忍”字具有双重含义。一方面是“不忍”,即内心不忍分离;另一方面又是必须“忍”,即强忍住痛苦,以免对方过分感伤。结尾两句是女子深挚婉曲的内心独白,构思奇特,最为警策。前面写自己强忍着眼泪想宽解心上人,但感情的自控总有个限度,说不定到分手时还会伤心流泪,情难自已。与其见证分别场面的种种痛苦情状,倒不如索性醉倒梦乡,不见离别不见泪,或许对于双方求说更好些。这两句同把女主人公的款款深情抒写得深沉含蓄、感人肺腑。前面的伤感情意至此已全面爆发。在全篇蓄势已足的情况下,正话反说,使得所有酝酿已久的情绪得到激发。以此收尾,也给人以含思不尽之况味。
全词语浅情深,深婉曲折,凄美灵动,诚为早期送别词中不可多得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