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词描写一对恋人的离别之情。由于作者是一位善于铺叙的高手,所以把女主人公的千娇百媚,自己的满腹离愁都写得十分细致。上阕着意刻画的是主人公的情态,“千娇面,盈盈伫立,无言有泪”,这十一个字,把一个美丽多情的女子的形象描写得十分可人怜惜。为了烘托离别的凄苦,作者在描写这位纯情女子之先,特地把呀呀的开门声写出来,起到增加气氛的作用。开门有“此此”之声,而女子的送行却“无言有泪”,有声与无声前后照应,构成了一种更加令人断肠的凄惨画面。下阙写自己的落寞情绪,与心爱的女子分别,这是多么令人难以接受的现实,如果一切静止该多好啊,那样自己和心爱的人就不会分离了,爱就能永恒。可惜那不解人意的扁舟匆匆前行,不长时间,心上人所居的城市就不能再见了。
全词写到这里,作者已经把离别之苦倾诉殆尽了,为了更强调凄苦悲切的气氛,作者用写景作为结束语:清寒的江流那边,只剩下烟云笼罩的两三棵树!这种以景言情的写法在古词曲中并不少见,但此词把景致的描写放在全词的末尾,这就好比古歌曲中的“乱”,把前此所铺排的种种情绪推向了最高潮。
斜月西沉,霜天破晓,执手相送,情何以堪!这首送别词,既表现了送行者的无限依恋,也抒写了行人的感怀。把送别和别后相思的情景,层层铺开。深刻细致地写出了人物的感受。最后以景结情,倍觉有情。全词铺叙展衍,层次分明而又曲折婉转。不仅情景“妙合”,而且写景、抒情、叙事自然融合,完美一致。体现了柳词的特色。
此诗逐层描写国破之哀,是动乱时代的实录。全诗以低沉呜咽的语调倾诉其不幸又无奈的心境,充满悲愤与哀痛之情。
首句哀民生凋敝,宫室遭难,满目烟尘。
第二句哀盛世之不再,天子蒙难,百官流离,仓皇失主,诗人忘不了那刚刚逝去的“盛唐气象”,那安宁富足的开元盛世。但盛世不会再来了,诗人对崇高美的景仰中混和着感伤。这不仅是对一个李姓王朝的眷念,也是对历史上曾有过的高度文明的留恋,是对一个文化断层的悲悼。
第三句哀宫室之荒芜:唐代宫中多植槐树,如今,人去楼空,玉阶蒙尘,秋风瑟瑟,百树凋零,一派冷冷清清的凄凉景象。前三句写不幸,第四句则笔触一转,写乱贼之“庆幸”,他们狂妄自得,宴饮庆祝,在人民的泪光和诅咒中寻欢作乐,字里行间充满了悲愤与哀痛。
这首诗是动乱时代的实录,苦难心灵的低吟。诗人天性软弱且又陷身贼中,因此诗作没有采取激烈的语词来大胆指斥叛贼,而是以低沉的语调倾诉了一种哀其不幸又无可奈何的心情,辣味不足,温婉有余。
此诗充溢着亡国的悲痛和思念朝廷之情。至德二载(公元757年)唐军收复两京,肃宗自凤翔还长安,凡作过伪官的,都以六等定罪,而王维则因为这首“凝碧池”诗得到过肃宗的嘉许;又加上弟弟王缙平乱有功,请求削官为兄赎罪,得到特别宽恕。由此可见此诗在当时影响之大。
首句点题,说明自己行程。“烟瘴”二字,切岭南气候,暗示自己因为避乱到连州,过着很艰苦的生活。次句具体写流亡生活对自己身体的摧残,连用“疾病”、“衰颓”、“不堪”三词,突出环境的恶劣,也隐隐将自己对国事的忧愁略加表露,语意低沉深挚。历来诗人都喜欢把情感寄托在对风物的吟咏之中,这两句诗切定“烟瘴”,从而直述种种不堪,也是采用这一手法。
三、四句笔锋忽转,不再写自己,转说小儿女不知道是逃难,坚持说眼前的景物比江南还好。这两句看似平常,实际上颇见构思之苦。诗以“避地”二字为主脑。眼前的风光,未必不如江南,关键是诗人此番是逃难而来,他又是江南人,见惯江南景色,如今颠沛流离,心情不佳,遥望故乡,战火不息,他怎会对眼前的景色赞赏呢?他又怎么会有心情欣赏眼前的秀丽景色呢?反过来,儿女年幼,没有大人那样的忧愁,自然感觉不同,说眼前的景色胜过江南。诗人这样写,正是通过小儿女的不解事,反衬自己的忧思,所以用“强言”二字为小儿女定位,道出心中无限凄楚。苏轼《纵笔》“小儿误喜朱颜在,一笑那知是酒红”,将心中的感慨借小儿的误会诉出,寓庄于谐,兴味无穷;杜甫《月夜》“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直接说小儿女无知,表示自己悲伤。吕本中这首诗也通过小儿女的不懂事来表达自己的感情,尽管取径不同,仍然很有可能是受了前人的启发。
诗前两句从正面直说,写得很凝重压抑;后两句从侧面衬托,表面上作轻描淡写,实际上将原本的痛苦渲染得更加深沉。吕本中诗自附于江西诗派,讲究“悟入”、“活法”,这首诗写得沉浑老成,就是从杜甫诗入径,而加上了自己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