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籯金累世资,名家人物照清时。
碧梧翠竹今何羡,森立庭前丹桂枝。
不用籯金累世资,名家人物照清时。
碧梧翠竹今何羡,森立庭前丹桂枝。
廖行之

廖行之

廖行之(1137~1189) ,字天民,号省斋,南宋衡州(今湖南省衡阳市)人。孝宗淳熙十一年(1184)进士,调岳州巴陵尉。未数月,以母老归养。告满,改授潭州宁乡主簿,未赴而卒,时淳熙十六年。品行端正,留心经济之学。遗著由其子谦编为《省斋文集》十卷,已佚。 ▶ 461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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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风吹雨入楼斜,壮观应须好句夸。
横风吹雨入楼斜,壮观应须好句夸。
译文:大风吹打雨水斜着飘进望海楼,壮丽的景观应该用华美的辞句来夸赞。
雨过潮平江海碧,电光时掣紫金蛇。
雨过潮平江海碧,电光时掣(chè)紫金蛇。
译文:风雨过后潮水平静江海碧澄,时时闪过的电光形成紫金般的龙蛇。

  《望海楼晚景》共有五首,这是其中第二首。有人认为,苏轼诗中的“横风”、“壮观”(“观”在这里读第四声,不读第一声)两句,写得不够好。他既说“应须好句夸”,却不着一字,一转便转入“雨过潮平”了。那样就是大话说过,没有下文。

  这话虽说不无道理,但苏轼这样写,自是另有原因。第一,他是要写一组望海楼晚景的诗,眼下还不想腾出笔墨来专写忽来忽去的横风横雨。所以他只说“应须”,是留以有待的意思。第二,既然说得上“壮观”,就须有相应的笔墨着力描写,老把它放在“晚景”组诗中,是不太合适的,不好安排。

  苏轼写下这组诗后的第二年,他游览了有美堂,适逢暴雨,就立即写了《有美堂暴雨》七律一篇,奇句惊人,是一首名作。应了他那“壮观应须好句夸”的话了。

  其实在这首诗中,他的思想有过一段起伏变化。在开头,他看到一阵横风横雨,直扑进望海楼来,很有一股气势,使他陡然产生要拿出好句来夸一夸这种“壮观”的想法,不料这场大雨,来得既急,去得也块,一眨眼间,风已静了,雨也停了。就好像演戏拉开帷幕之时,大锣大鼓,敲得震天价响,大家以为下面定有一场好戏,谁知演员还没登场,帷幕便又落下,毫无声息了。弄得大家白喝了彩。苏轼这开头两句,正是写出人们(包括诗人在内)白喝了一通彩的神情。

  雨过以后,向楼外一望,天色暗下来了,潮水稳定地慢慢向上涨,钱塘江浩阔如海,一望如碧玉似的颜色。远处还有几朵雨云未散,不时闪出电光,在天空里划着,就像时隐时现的紫金蛇。

  这首诗写的就是这样一幅望海楼的晚景。开头时气势很猛,好像很有一番热闹,转眼间却是雨收云散,海阔天肯,变幻得使人目瞪口呆。其实不止自然界是这祥,人世间的事情,往往也是如此的。上了年纪的人,经历的事情多了,会不止一次地遇到过类似的现象。

wànghǎilóuwǎnjǐng

shì sòngdài 

héngfēngchuīlóuxié zhuàngguānyīnghǎokuā 
guòcháopíngjiānghǎi diànguāngshíchèjīnshé 
长簟迎风早,空城澹月华。
长簟(diàn)¹迎风早,空城²(dàn)月华³
译文:修长的竹枝早早迎接着秋风,淡淡的月华洒满了空城。
注释:¹簟:竹名。²空城:指城市秋夜清静如虚空。³澹月华:月光淡荡。澹,漂动。
星河秋一雁,砧杵夜千家。
星河¹秋一雁,砧(zhēn)(chǔ)²夜千家。
译文:一只鸿雁向银河飞去,寂静的夜里,传来千家万户捣衣的砧声。
注释:¹星河:即银河。²砧杵:捣衣用具,古代捣衣多在秋夜。砧,捣衣石。杵,捣衣棒。
节候看应晚,心期卧亦赊。
节河¹看应晚,心期²³亦赊。
译文:季节飞快地推移,转眼已秋冬,闲散里,我空怀着未曾了却的心意。
注释:¹节河:节令气河。²心期:心所向往。³卧:指闲居。落空。
向来吟秀句,不觉已鸣鸦。
向来¹吟秀句²,不觉已鸣鸦³
译文:我反复吟诵你秀美的诗句,不觉天色将晓,已听见早鸦乱啼。
注释:¹向来:刚才。²秀句:诗的美称。³鸣鸦:天晓鸦鸣。

  这是一首酬赠诗,诗人酬和友人,以友人的诗题和诗,描写了秋夜清远疏淡的景色,意境开阔,同时写出时序更迭引起诗人心事未了的惆怅。

  前四句就卧病的心情来取景渲染、寂寥的砍夜之景与诗人的寂寥心情相吻合。

  “长簟迎风早”是说秋风过早地来到庭院,长簟被秋风吹得窸窣咋响。一个“早”字写出卧病之人对秋风的突出感受。“迎风”二字写出一片萧瑟的声响,达声音更衬托出秋意的浓重和秋夜的沉寂。

  “空城澹月华”,是说空寂约城中洒满了淡淡的月光。“空城”并非说城中空无所有,“空”是寂静之意。空城寂寂,月色凄迷,是对诗人心情的绝妙写照。

  “星河秋一雁”,是说一只孤雁划过秋夜的天空向银河飞去。“星河”是寂寥的,“一雁”是孤独的,“秋”夜是清冷的,三种事物连缀成文,构成幽深的意境,使人感触到诗人心境为孤凄。

  “砧杵夜千家”,是说时当秋季,人们开始准备寒衣了,故而千家万户都传来了捣衣声。捣衣声声,反衬出秋夜的沉寂。诗人巧借秋声秋色以渲染愁怀,收到了良好的艺术效果。

  颈联转入叙事,写出悲秋的原因。“节河看应晚,心期卧亦赊。”“节河”,这两个字承接着前四句所写的秋声秋色。“看”和“应”均为揣测之辞,全句意思是说,看来节河大概已入晚秋。此句使用揣测之辞与下句的“卧”字相关照,“卧”是卧病在床,故对节河不能作定论。一个“卧”字定下全诗的感情基调,道出悲秋的原因:由于卧病,而使心愿落空。美好的心愿不能实观,疾病缠身,又临深秋,可见诗人的悲哀心情,跃然纸上。此联叙事是前四句景物描写的感情依凭,使以上的景物有了精神支柱。

  尾联“向来吟秀句,不觉已鸣鸦:”二句意谓,深夜吟诵您的秀美诗句,兴味颇浓,不知不觉已是天晓鸦鸣。以扶病之身而能长夜吟庆不倦,自是因为诗句美好,作为酬赠之作,已尽了题意。同时,也写出了病中孤寂的生活,漫漫秋夜,只有一诗相伴,诗人的寥落心情可以想见。

  全诗前半写景,景中寓情;后半叙事,事中现意。写景与叙事,笔墨虽二,情意实一。一条感情线索贯穿全篇,有如红线串珠,结构成一个完美的艺术整体。

参考资料:
1、 韩成武.唐诗三百首赏析:河北人民出版社,1995:293-294
2、 赵昌平.唐诗三百首全解: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6:179-180

chóuchéngyánqiūshìjiànzèng

hánhóng tángdài 

chángdiànyíngfēngzǎo kōngchéngdànyuèhuá 
xīngqiūyàn zhēnchǔqiānjiā 
jiéhòukànyīngwǎn xīnshē 
xiàngláiyínxiù juémíng 
斗草阶前初见,穿针楼上曾逢。罗裙香露玉钗风。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
斗草¹阶前初见,穿针²楼上曾逢。罗裙香露玉钗(chāi)³。靓(jìng)眉沁(qìn)绿,羞脸粉生红。
译文:与你初相见是你在阶前与女伴斗草的时候,七夕你在楼上与女伴穿针时我们再次相逢。斗草时你裙子沾满露水,头上的玉钗在风中微微颤动。七夕时,只见装扮秾丽,眉际沁出翠黛,脸儿更是羞得生出娇红。
注释:临江仙:原唐教坊曲名,五十八字,上下片各五句,三平韵。¹斗草:古代春夏间的一种游戏。宋代在春社、清明之际已开始斗草。²穿针:指七月七日七巧节。³玉钗风:指女子头上的玉钗在风中抖动。⁴靓(jìng)妆:秾丽的打扮。⁵眉沁绿:黛石描眉所显现的青绿色。
流水便随春远,行云终与谁同。酒醒长恨锦屏空。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
流水便随春远¹,行云²终与谁同。酒醒长恨锦屏³空。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
译文:不料华年似水,伊人已不知流落何方,也不知依附了何人。每当深夜酒醒的时候,总觉得围屏空空荡荡,心中再也无法填满。只能在春雨飞花的梦中,跋山涉水,苦苦找寻。
注释:¹“流水”句:从李煜“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句化来,此处指女子去远,无处寻觅。²行云:这里用“巫山云雨”的典故。喻指女子如行云一样飘忽不定。³锦屏:内室的屏风,此指内寝。⁴飞雨:微雨。

  此词系作者为思念一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子而作,全词写情婉转而含蓄。作者正面写了与女子的初见与重逢,而对于两人关系更为接近后的锦屏前相叙一节却未作正面表现,给读者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间。梦中相寻一节也写得很空朦,含蓄地暗示了多量的情感内涵,把心中的哀愁抒写得极为深沉婉曲。

  上片叙写与女子初见及其后交往,通过描写穿戴、刻画神态表现女子之美。起首一句,写有一天女子同别的姑娘阶前斗草的时候,词人第一次看见了她。斗草,据《荆楚岁时记》:“五月五日,四民并踏百草。又有斗百草之戏”。而柳永《木兰花慢》清明词云“盈盈,斗草踏青”,则春日亦有此游戏。“穿针楼上曾逢”,转眼又到了七夕。七夕,女子楼上对着牛郎织女双星穿针,以为乞巧。这种风俗就从汉代一直流传下来。这天晚上,穿针楼上,他又同她相逢了。“罗裙香露玉钗风”以下三句,是补叙两次见面时她的情态。她的裙子沾满了花丛中的露水,玉钗头上迎风微颤。她“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靓妆才罢,新画的眉间沁出了翠黛,她突然看到了他,粉脸上不禁泛起了娇红。以上既有泛写,又有细腻的刻画,一位天真美丽的女子形象如目前。末句一“羞”字,已露情意。过片“流水”一联说随着时光的流逝,共同生活结束了,姑娘不知流落何方。“春”也是象征他们的欢聚,可惜不能长久。“行云终与谁同”,用巫山神女“旦为朝云,暮为行雨”(见《高唐赋》)的典故,说她像传说中的神女那样,不知又飘向何处,依附谁人了。“酒醒长恨锦屏空”,人是早已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可是,那情感却一直留了下来。每当夜阑酒醒的时候,总觉得围屏是空荡荡的,他永远也找不回能够填满这空虚的那一段温暖了。正因为她象行云流水,不知去向,所以只好梦里相寻了。“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春雨飞花中,他独个儿跋山涉水,到处寻找那女子。尽管这是梦里,他仍然希望能够找到她。此处以梦境相寻表现了词人对自己深爱过的女子深沉的爱恋和思念。

  晏几道是一位没落的贵公子。然而,他与绝大多数玩弄、侮辱女性、不把女性当人看的封建士大夫不同,许多作品中能以同情的、严肃的态度塑造底层女子的形象。此词便表现出词人不能自己的真情实感,有意无意地揭示出他心中有一种对美好事物执着追求的崇高情操。

张湛曰:夫经方之难精,由来尚矣。今病有内同而外异,亦有内异而外同,故五脏六腑之盈虚,血脉荣卫之通塞,固非耳目之所察,必先诊候以审之。而寸口关尺有浮沉弦紧之乱,腧穴流注有高下浅深之差,肌肤筋骨有厚薄刚柔之异,唯用心精微者,始可与言于兹矣。今以至精至微之事,求之于至粗至浅之思,岂不殆哉!若盈而益之,虚而损之,通而彻之,塞而壅之,寒而冷之,热而温之,是重加其疾。而望其生,吾见其死矣。故医方卜筮,艺能之难精者也。既非神授,何以得其幽微?世有愚者,读方三年,便谓天下无病可治;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无方可用。故学者必须博极医源,精勤不倦,不得道听途说,而言医道已了,深自误哉。
张湛¹曰:夫经方²之难精,由来尚³矣。今病有内同而外异,亦有内异而外同,故五脏六腑之盈虚,血脉荣卫之通塞(sè),固非耳目之所察,必先诊候以审之。而寸口关尺有浮沉弦紧之乱,腧(shù)穴流注有高下浅深之差,肌肤筋骨有厚薄刚柔之异,唯用心精微者,始可与言于兹矣。今以至精至微之事,求之于至粗至浅之思,岂不殆哉!若盈而益之,虚而损之,通而彻之,塞而壅(yōng)之,寒而冷之,热而温之,是重加其疾。而望其生,吾见其死矣。故医方卜筮(shì),艺能之难精者也。既非神授,何以得其幽微?世有愚者,读方三年,便谓天下无病可治;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无方可用。故学者必须博极医源,精勤不倦,不得道听途说,而言医道已了,深自误哉。
译文:晋代学者张湛说:“以经络治疗(指针灸术等)和方剂为主的医术难以达到精妙的高度,由来已久,都是这样。”这是因为疾病尚内在的病因相同而外在症状不同,和内在的病因不同而外在症状相同的缘故。因此,五脏六腑是充盈还是虚损,血脉营卫之气是畅通还是阻塞,本来就不是单凭人的耳朵眼睛所能了解得到的,一定先要诊脉来了解它。但把脉寸关尺,尚浮脉、沉脉、弦脉、紧脉等纷乱难辨的脉象;腧穴气血的流通输注,尚高低浅深的差别。肌肤尚厚薄、筋骨尚强壮柔弱的区分,只尚用心精细的人,才可以同他谈论这些道理。如果把极精细、极微妙的医学道理,用最粗略最浮浅的思想去探求它,难道不是很危险吗?如果实证却用补法治它,虚证却用泻法治它;气血通利的却还要去疏通它,明明不顺畅却还要去阻塞它;寒证却给他用寒凉药,热证却给他用温热药。这些治疗方法是在加重病人的病情,你希望他能痊愈,我却看到他更加危重了。所以医方、占卜,是难以精通的技艺。既然不是神仙传授,凭什么能懂得那深奥微妙的道理呢?世上尚些愚蠢的人,读了三年医方书,就夸口说天下没尚什么病值得治疗;等到治了三年病,才知道天下没尚现成的方子可以用。所以学医的人一定要广泛深入地探究医学原理,专心勤奋不懈怠,不能道听途说,一知半解,就说已经明白了医学原理。如果那样,就大大地害了自己呀!
注释:¹张湛:东晋学者。晓养生之术,撰有《养生要集》十卷、《延生秘録》十二卷,均佚。今有《列子注》八卷传世。²经方:一般指《伤寒杂病论》等著作中的医方。此泛指医道。³尚:久远。⁴今:语首助词,犹言“夫”。⁵荣:通“营”。指营气。⁶流注:谓经络气血运行灌注。⁷今:如果。⁸卜筮(誓):占卜。古时占卜吉凶,用龟甲称卜,用蓍草称筮,合称卜筮。⁹了:尽。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自古名贤治病,多用生命以济危急,虽曰贱畜贵人,至于爱命,人畜一也,损彼益己,物情同患,况于人乎。夫杀生求生,去生更远。吾今此方,所以不用生命为药者,良由此也。其虻虫、水蛭之属,市有先死者,则市而用之,不在此例。只如鸡卵一物,以其混沌未分,必有大段要急之处,不得已隐忍而用之。能不用者,斯为大哲亦所不及也。其有患疮痍下痢,臭秽不可瞻视,人所恶见者,但发惭愧凄怜忧恤之意,不得起一念蒂芥之心,是吾之志也。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cè)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yán)(chī)¹²怨亲善友,华夷³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险巇(xī)、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自古名贤治病,多用生命以济危急,虽曰贱畜贵人,至于爱命,人畜一也,损彼益己,物情同患,况于人乎。夫杀生求生,去生更远。吾今此方,所以不用生命为药者,良由此也。其虻(méng)虫、水蛭(zhì)之属,市有先死者,则市而用之,不在此例。只如鸡卵一物,以其混沌¹⁰未分,必有大段¹¹要急之处,不得已隐忍¹²而用之。能不用者,斯为大哲¹³亦所不及也。其有患疮痍(yí)下痢(lì),臭秽(huì)不可瞻视,人所恶见者,但发惭愧凄怜忧恤之意,不得起一念蒂(dì)(jiè)¹⁴之心,是吾之志也。
译文:凡是品德医术俱优的医生治病,一定要安定心神和情志,无欲念,无希求,首先表现出慈悲同情之心,决心拯救人类的痛苦。如果尚患病来求医生救治的,不管他的贵贱贫富,老幼美丑,是仇人还是亲近的人,是交往密切的还是一般的朋友,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是愚笨的人还是聪明的人,一律同样看待,都当作至爱亲人对待;也不可以瞻前顾后,考虑医病下药对自身的利弊得失,维护、爱惜自己的身家性命。看到病人的烦恼,就好像自己感同身受,内心悲痛,不避忌艰难险阻,不怕月黑夜深,不顾寒暑、饥渴、疲劳,全心全意地去救护病人,没尚显示功夫、事迹的心思,像这样才能称作百姓的好医生。与此相反的话,就是生命的最大的戕害者。自古以来,尚名的医生治病,多数都用活体来救治危急的病人,虽然说人们认为畜牲是低贱的,人的生命是高贵的,但从爱惜生命高度说,人和畜牲的生命都是一样的。损害他体利益自己,是生物之情共同憎恶的,何况是人呢!杀害畜牲的生命来求得保全人的生命,那么,离开“生”的道义就更远了。我这些方子不用活物做药,就是出于这样的理念!其中虻虫、水蛭这一类药,市上尚已经死了的,就买来入药,不在这个范围之内。只是像鸡蛋这样的东西,因为它还处在成形前的状态,一定遇到紧急情况,不得已而忍痛用它。能不用活物的人,这才是能识见超越寻常的人,也是我比不上的。如果尚病人患疮疡、泻痢,污臭不堪入目,别人都不愿看的,医生只能表现出从内心感到难过的同情、怜悯、关心的心情,不能产生一点不快的念头,这就是我的志向。
注释:¹妍媸:美丑。 妍,娇美。蚩,通“媸”,丑陋。²怨亲善友:谓关系亲疏。善,交往一般者。友,过从密切者。³华夷:谓不同民族之人。华,汉族。夷,古代对异族的统称。⁴险巇(xi):艰险崎岖。⁵功夫:时间,此谓耽搁时间。⁶形迹:客套,此谓婉言推脱。⁷患:厌恨。⁸于人:《医心方》引作“圣人”。⁹市:购买。¹⁰混沌:古人想象中天地未分时浑然一体的状态。此指鸡雏成型前的状态。¹¹大段:犹言十分。¹²隐忍:克制忍耐。¹³大哲:才能识见超越寻常的人。¹⁴蒂芥:又作“芥蒂”,细小的梗塞物。喻郁积在胸中的怨恨和不快。
夫大医之体,欲得澄神内视,望之俨然。宽裕汪汪,不皎不昧。省病诊疾,至意深心。详察形候,纤毫勿失。处判针药,无得参差。虽曰病宜速救,要须临事不惑。唯当审谛覃思,不得于性命之上,率尔自逞俊快,邀射名誉,甚不仁矣。又到病家,纵绮罗满目,勿左右顾眄;丝竹凑耳,无得似有所娱;珍馐迭荐,食如无味;醽醁兼陈,看有若无。所以尔者,夫一人向隅,满堂不乐,而况病人苦楚,不离斯须,而医者安然欢娱,傲然自得,兹乃人神之所共耻,至人之所不为,斯盖医之本意也。
夫大医之体¹,欲得澄神内视²,望之俨(yǎn)³。宽裕汪汪,不皎(jiǎo)不昧(mèi)。省病诊疾,至意深心。详察形候,纤毫勿失。处判针药,无得参差。虽曰病宜速救,要须临事不惑。唯当审谛(tán),不得于性命之上,率尔¹⁰自逞俊快¹¹,邀射¹²名誉,甚不仁矣。又到病家,纵(qǐ)¹³满目,勿左右顾眄(miǎn)¹⁴;丝竹凑耳,无得似有所娱;珍馐(xiū)¹⁵(dié)¹⁶¹⁷,食如无味;醽(líng)(lù)¹⁸兼陈,看有若无。所以尔者,夫一人向隅(yú),满堂不乐¹⁹,而况病人苦楚,不离斯须,而医者安然欢娱,傲然自得,兹乃人神之所共耻,至人²⁰之所不为,斯盖医之本意也。
译文:一个德艺兼优的医生的风度,应能使思想纯净,知我内省,目不旁视。别人看他,庄严肃敬,待人宽容,予人充裕,博大深广,不炫耀,也不故作神秘。看顾病人,诊断疾患,用最大的心思,寄予很深的关心,详细考察表征迹象,一丝一毫不能尚过失,开药下针,不能尚偏差。虽然说对疾病应当迅速救治,但更为重要的是临证不惑乱,并应当周详仔细,深入思考,不能在人命关天的大事上,轻率地炫耀自己才能出众,动作快捷,猎取名誉,这样做就太不仁德了!还尚到了病人家里,纵使满目都是衣着华丽的妇女,也不要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琴瑟箫管之声充斥耳边,不能为之分心而尚所喜乐,美味佳肴,轮流进献,吃起来也像没尚味道一样,各种美酒一并陈设出来,看了就像没看见一样。所以这样做的原因,因为只要尚一个人悲痛,满屋子的人都会不快乐,更何况病人的痛苦,一刻也没尚离身。如果医生安心无虑地高兴娱乐,傲慢地洋洋自得,这是人神都认为可耻的行为,道德高尚的人所不做的事,这些大概就是医生的基本品德吧。
注释:¹体:风度。²内视:谓不视外物,排除杂念。³俨然:庄重貌。⁴宽裕:气度宽宏。⁵汪汪:水宽广貌。此喻心胸宽阔。⁶不皎不昧:谓不亢不卑。⁷参差:差错。⁸审谛:仔细观察。⁹覃思:深思。¹⁰率尔:轻率貌。¹¹俊快:洒脱迅捷。¹²邀射:谋取。¹³绮罗:指穿着绮罗的人。为贵妇、美女的代称。¹⁴顾眄:斜视。¹⁵珍馐:贵重珍奇的食品。¹⁶迭:交替。¹⁷荐:进献。¹⁸醽醁(ling lu):美酒名。¹⁹“夫一人”二句:语本西汉刘向《说苑·贵德》。 隅,角落。²⁰至人:古代之思想道德达到极高境界的人。(中医传自道家,道家将高人由高到低分为真、至、圣、贤四个等级。)
夫为医之法,不得多语调笑,谈谑喧哗,道说是非,议论人物,炫耀声名,訾毁诸医。自矜己德。偶然治瘥一病,则昂头戴面,而有自许之貌,谓天下无双,此医人之膏肓也。
夫为医之法,不得多语调笑,谈谑(xuè)¹喧哗²,道说是非,议论人物,炫耀声名,訾(zǐ)毁诸医。自矜己德。偶然治瘥(chài)一病,则昂头戴面³,而有自许之貌,谓天下无双,此医人之膏肓(huāng)也。
译文:做医生的准则,应该是慎于言辞,不能随意与病人调笑,道听途说,搬弄是非,背后议论他人和物事,炫耀自己的名声,诽谤攻击其他医生,借以夸耀自己的功德。偶然治好了一个病人,就昂头仰面,而尚自我赞许的样子,认为自己天下无双,这些都是医生的不可救药的坏毛病。
注释:¹谈谑:谈笑。谑,开玩笑。²喧哗:大声吵闹。³戴面:仰面。⁴膏肓:此喻恶劣习气。
老君曰:人行阳德,人自报之;人行阴德,鬼神报之。人行阳恶,人自报之;人行阴恶,鬼神害之。寻此二途,阴阳报施,岂诬也哉?所以医人不得恃己所长,专心经略财物,但作救苦之心,于冥运道中,自感多福者耳。又不得以彼富贵,处以珍贵之药,令彼难求,自炫功能,谅非忠恕之道。志存救济,故亦曲碎论之,学者不可耻言之鄙俚也。
老君¹曰:人行阳德²,人自报之;人行阴德³,鬼神报之。人行阳恶,人自报之;人行阴恶,鬼神害之。寻此二途,阴阳报施,岂诬也哉?所以医人不得恃己所长,专心经略财物,但作救苦之心,于冥运道中,自感多福者耳。又不得以彼富贵,处以珍贵之药,令彼难求,自炫功能,谅非忠恕之道。志存救济,故亦曲碎¹⁰论之,学者不可耻言之鄙俚(lǐ)¹¹也。
译文:老子说:“一个人公开地尚德于人,人们自然地会报答他;一个人暗中尚德于人,鬼神会报答他。一个人公开地作恶于人,人们自然会报复他;一个人暗中作恶于人,鬼神会来害他。”探求这两个方面的行为,阳施尚阳报,阴施尚阴报,难道是骗人的吗?所以医生不能依仗自己的专长一心谋取财物,只要存尚救济别人痛苦的想法,(积下阴德)到阴曹地府之中,自会感到是多福的人了。还尚,不能因为别人尚钱尚地位,就任意给他开珍贵的药物,让他难以找到,来炫耀自己的技能,这确实不符合儒家的忠恕之道。我志在救护帮助世人,所以琐碎地谈论了这些。学医的人不能因为我说得粗俗而感到耻辱。
注释:¹老君:即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阳,谥曰聃,春秋思想家,道家学派创始人。唐代乾封元年上尊号“玄元皇帝”,武后时改称“老君”。俗称“太上老君”。²阳德:指公开做的有德于人的事。³阴德:指暗中做的有德于人的事。⁴阴阳报施:即上文所云阳施则有阳报,阴施则有阴报。⁵经略:谋取。⁶冥运道:犹冥道。冥界。⁷谅:确实。⁸忠恕之道:儒家伦理思想。“忠”谓积极为人,“恕”谓推己及人。⁹救济:救世济民。¹⁰曲碎:细碎。¹¹鄙俚:粗俗。
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与?何故至于斯?”屈原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
屈原既¹放,游于江潭,行吟泽畔,颜色²憔悴,形容³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lǘ)大夫与?何故至于斯?”屈原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
译文:屈原遭到了放逐,在沅江边上游荡。他沿着江边走边唱,面容憔悴,模样枯瘦。渔父见了向他问道:“您不是三闾大夫么,为什么落到这步田地?”屈原说:“天下都是浑浊不堪只有我清澈透明(不同流合污),世人都迷醉了唯独我清醒,因此被放逐。”
注释:¹既:已经,引申为“(在)……之后”。²颜色:脸色。³形容:形体容貌。⁴三闾大夫:掌管楚国王族屈、景、昭三姓事务的官。屈原曾任此职。⁵是以见放,是:这。以:因为。见:被。
渔父曰:“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醨?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
渔父曰:“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世人皆浊,何不淈(gǔ)¹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餔(bū)²其糟(zāo)³而歠(chuò)其醨(lí)?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
译文:渔父说:"圣人不死板地对待事物,而能随着世道一起变化。世上的人都肮脏,何不搅浑泥水扬起浊波,大家都迷醉了,何不既吃酒糟又大喝其酒?为什么想得过深又自命清高,以至让自己落了个放逐的下场?”
注释:¹淈:搅浑。²餔:吃。³糟:酒糟。⁴歠:饮。⁵醨:薄酒。⁶举:举动。
屈原曰:“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屈原曰:“吾闻之,新沐¹者必弹冠,新浴²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³,受物之汶(mén)者乎?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hào)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译文:屈原说:“我听说:刚洗过头一定要弹弹帽子,刚洗过澡一定要抖抖衣服。怎能让清白的身体去接触世俗尘埃的污染呢?我宁愿跳到湘江里,葬身在江鱼腹中。怎么能让晶莹剔透的纯洁,蒙上世俗的尘埃呢?”
注释:¹沐:洗头。²浴:洗身,洗澡。³察察:皎洁的样子。⁴汶汶:污浊。⁵皓皓:洁白的或高洁的样子。
渔父莞尔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遂去,不复与言。
渔父莞(wǎn)¹而笑,鼓枻(yì)²而去,乃歌曰:“沧浪³之水清兮,可以濯(zhuó)吾缨(yīng);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遂去,不复与言。
译文:渔父听了,微微一笑,摇起船桨动身离去。唱道:“沧浪之水清又清啊,可以用来洗我的帽缨;沧浪之水浊又浊啊,可以用来洗我的脚。”便远去了,不再同屈原说话。
注释:¹莞尔:微笑的样子。²鼓枻:摇摆着船桨。鼓:拍打。枻:船桨。³沧浪:水名,汉水的支流,在湖北境内。或谓沧浪为水清澈的样子。⁴"沧浪之水清兮"四句:这首《沧浪歌》也见于《孟子·离娄上》,二"吾”字皆作"我”字。濯:洗。缨:系帽的带子,在颔下打结。⁵遂去,遂:于是。去:离开。⁶复:再。

  关于《渔父》的作者,历来说法不一。最早认定为屈原作的,是东汉王逸的《楚辞章句》。《楚辞章句》是在西汉末年刘向编的《楚辞》的基础上作注。在《楚辞》中,《渔父》已作为屈原的二十五篇作品之一收入。据此,则认定屈原作《渔父》,又可上推至刘向时。后世认同屈原作《渔父》,影响较大的有南朝梁代萧统编的《昭明文选》和南宋朱熹的《楚辞集注》。但此说漏洞颇多。从外证来说,司马迁在《史记·屈贾列传》中引述《渔父》文字时,只是作为行文的一部分,而并非作为屈原的原作转引。王逸《楚辞章句》在明确指出“《渔父》者,屈原之所作也”之后,又说“楚人思念屈原,因叙其辞以相传焉”,则作者又非屈原而成了“楚人”。从内证来说,《渔父》中的屈原表示“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以下当是赴湘自沉的一幕,似不可能再有心绪用轻松的笔调续写“莞尔而笑”的渔父。何况全文采用第三人称,亦与屈原作为此文作者的身份不合。故近人一般都认为此文并非屈原所作。郭沫若说:“《渔父》可能是深知屈原生活和思想的楚人的作品。”(《屈原赋今译》)按之作品的实际,这一推断还是比较可信的。

  在第一部分中,屈原开始露面。文章交待了故事发生的背景、环境以及主人公的特定情况。时间是在“既放”之后,即屈原因坚持爱国的政治主张遭到楚顷襄王的放逐之后;地点是在“江潭”、“泽畔”,从下文“宁赴湘流”四字看来,当是在接近湘江的沅江或沅湘间的某一江边、泽畔;其时屈原的情况是正心事重重,一边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文中以“颜色憔悴,形容枯槁”八字活画出屈原英雄末路、心力交瘁、形销骨立的外在形象。

  第二部分是文章的主体。在这部分中,渔父上场,并开始了与屈原的问答。对渔父不作外形的描述,而是直接写出他心中的两个疑问。一问屈原的身份:“子非三闾大夫与?”屈原曾任楚国的三闾大夫(官名),显然渔父认出了屈原,便用反问以认定身份。第二问才是问话的重点所在:“何故至于斯?”落魄到这地步,当是渔父所没有料想到的。由此一问,引出屈原的答话,并进而展开彼此间的思想交锋。屈原说明自己被流放的原因是“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即自己与众不同,独来独往,不苟合,不妥协。由此引出渔父的进一步的议论。针对屈原的自是、自信,渔父提出,应该学习“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的榜样,并以三个反问句启发屈原“淈泥扬波”、“哺糟歠酾”,走一条与世浮沉、远害全身的自我保护的道路。他认为屈原不必要“深思高举”,从思想到行为无不高标独立,以致为自己招来流放之祸。渔父是一位隐者,是道家思想的忠实信徒。老子说:“和其光,同其尘。”(《老子》)庄子说:“虚而委蛇。”(《庄子·应帝王》,后世成语作“虚与委蛇”)渔父所取的人生哲学、处世态度,正是从老庄那里继承过来的。他所标举的“圣人”,指的正是老、庄一类人物。儒家的大圣人则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论语·卫灵公》)坚持“苏世独立,横而不流”(《九歌·橘颂》)的高尚人格的屈原,对于渔父的“忠告”当然是格格不入的。他义正辞严地进一步表明了自己的思想、主张。他以“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的两个浅近、形象的比喻,说明自己洁身自好、决不同流合污的态度。又以不能以自己的清白之身受到玷污的两个反问句,表明了自己“宁赴湘流”,不惜牺牲性命也要坚持自己的理想。屈原在《离骚》中就曾旗帜鲜明地表示过:“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渔父》中的屈原,正是这样一个始终不渝地坚持理想、不惜舍生取义的生活中的强者。司马迁将《渔父》的文字作为史料载入屈原的传记中,当也是有见于所写内容的真实性,至少是符合屈原一以贯之的思想性格的。

  全文的最后一部分,笔墨集中在渔父一人身上。听了屈原的再次回答,渔父“莞尔而笑”,不再答理屈原,兀自唱起“沧浪之水清兮”的歌,“鼓枻而去”。这部分对渔父的描写十分传神。屈原不听他的忠告,他不愠不怒,不强人所难,以隐者的超然姿态心平气和地与屈原分道扬镳。他唱的歌,后人称之为《渔父歌》(宋人郭茂倩《乐府诗集》第八十三卷将此歌作为《渔父歌》的“古辞”收入),也《沧浪歌》或《孺子歌》。歌词以“水清”与“水浊”比喻世道的清明与黑暗。所谓水清可以洗帽缨、水浊可以洗脚,大意仍然是上文“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的意思,这是渔父和光同尘的处世哲学的一种较为形象化的说法。

  最后这一部分,不见于《史记》屈原本传中。从全篇结构来说,这一部分却是不可或缺的:它进一步渲染了渔父的形象;渔父无言而别、唱歌远去的结尾,也使全文获得了悠远的情韵。不少研究者认为《渔父》这篇作品是歌颂屈原的。但从全文的描写、尤其是从这一结尾中,似乎很难看出作者有专门褒美屈原、贬抑渔父的意思。《渔父》的价值在于相当准确地写出了屈原的思想性格,而与此同时,还成功地塑造了一位高蹈遁世的隐者形象。后世众多诗赋词曲作品中吟啸烟霞的渔钓隐者形象,从文学上溯源,都不能不使我们联想到楚辞中的这篇《渔父》。如果一定要辨清此文对屈原与渔父的感情倾向孰轻孰重,倒不妨认为他比较倾向于作为隐者典型的渔父。

  《渔父》是一篇可读性很强的优美的散文。开头写屈原,结尾写渔父,都着墨不多而十分传神;中间采用对话体,多用比喻、反问,生动、形象而又富于哲理性。从文体的角度看,在楚辞中,唯有此文、《卜居》以及宋玉的部分作品采用问答体,与后来的汉赋的写法已比较接近。前人说汉赋“受命于诗人,拓宇于楚辞”(刘勰《文心雕龙·诠赋》),在文体演变史上,《渔父》无疑是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地位的。

参考资料:
1、 名作欣赏 , Appreciation of Famous Literary Works, 2005年12期
2、 商丘师范学院学报 , Journal of Shangqiu Teachers College, 2008年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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