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怀人的词。词的上阙写独守空房的孤独,下阙写凭栏泪眼望夫,表达了作者在转战奔走中对爱妻的一往情深。全诗借情抒情,意境悲怆,感情真挚。
上阙写独守空闺的凄凉景况。“秋色到空闺,夜扫梧桐叶”二句点明人物活动的时节和环境。清冷的秋色来到空寂的闺房,使盛年独处的思妇更觉夜长难耐,于是走出帘栊,默默地清扫梧桐树下的落叶。虽只平平淡淡地写景叙事,但秋闺的幽冷和思妇的愁寂已宛在目前。这里借鉴了李煜《乌夜啼》词“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之句,但李煜词明言“寂寞”,此词则将寂寞之意隐涵于景事之中,更见含蓄之美。
“谁料同心结不成,翻就相思结”二句即用思妇口吻抒发愁怨之情。词中少妇本来指望和丈夫朝夕相守,共度华年,谁料竟然劳燕分飞,长难相见,好像同心结织不成,反织成了相思结。用“不成”和“翻就”把“同心结”和“相思结”联系起来,造成强烈的对照,更觉事与愿违,分外令人伤感。
下阙写苦盼征人的哀怨心情。“十二玉阑干,风起灯明灭”二句描写思妇凭栏凝望的情景。思妇独上高楼,倚栏长望,痴想眼前会出现远归的丈夫,但她倚遍了所有的栏杆,都不见丈夫的归影,此时秋风又起,远处灯光忽明忽灭,更叫她心乱神迷。
“立尽黄昏泪几行,一片鸦啼月”二句极写思妇的失望心情。她从傍晚时候起便站在楼头盼望丈夫,但直到夕阳西下,夜色越来越浓,仍未望见丈夫归来,只见一片还巢的乌鸦在冷月寒星下飞鸣而过。于是她完全失望了,腮边不禁挂上几行清泪。这里又借鉴了柳永《玉蝴蝶》词“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之句,以景结情,神余言外,尤为凄绝。
这首词在艺术表现上纯作客观描写,而且多借景色映衬,饶有深美流婉之致。但不难看出,词中的思妇就是词人心中的爱妻。词人想象她如此缠绵悱恻地思念着自己,正表现了词人对她的深长眷恋有道是“无情未必真豪杰”,志士之情,适为其伟大人格之体现。此词亦可以证之。
第一首叙离别之感受。首二句极写自己之贫困与狼狈,在洛阳郊外作别,无俎豆陈列以相送,所乘之马既瘦又老,自感惭愧。后六句遥想小弟离别后的情景。先想象小弟过香炉峰时,身影落在鄱阳湖里,怀念小弟之情,蕴含在景物描写之中。其次想象小弟泊舟石镜峰的景况和心绪,长船雁云而停泊,四顾凄迷,又当石镜秋凉之夜,倍感孤寂。小弟值此情境,岂能不动乡情。无处倾诉,只能对月悲啼。
第二首言兄弟之情。此诗平仄交叉用韵,分成四段,结构齐整,层次井然。首四句写“别”,送别处的柳枝,挡住马头,道边的官槐发芽如兔目,此时此地将作千里之别,犹弟持此以易斗粟,也就是《左传》所谓“餬口四方”的意思。兄长无力维持家庭生计,弟弟年幼而远行谋生,真可悲伤,所以措辞很沉痛。次四句写“母心”,叙说老母思念、牵挂二子。二子一南一北,离家远行,故曰“脉断”。老母心里像悬挂着春线,牵挂两地。老母居室的树影,随月光转移,梦里见到江西的小儿。再次四句写“我”,兄长已经二十多岁,颇有髭须,辞家三年到京城任职,“索米王门”,却辞官而归,事业无成。最后四句写“忆”,承上文而来,既然一事无成,所以家庭冷落,荒沟积水,水光如刀,庭前老柳,已被蛀空。诗思又由眼前景转向远方“江干”,遥忆“江干幼客”小弟,年幼独自外出,令人忧虑挂念。这时忽然听到野外呼呼的风声,如人悲号,更令人感到无限悲伤。
这两首诗集中地表现出李贺与其弟离别的悲伤以及兄弟之间真切的情谊,同时也反映了中唐时期农村经济的凋敝。全诗感情真挚,情趣深永。
这是一首题画诗。诗的前两句是对“大树”的形象及其环境的描绘,比喻国破家亡,环境恶劣;后两句写画中人的活动,意喻诗人面对当时的生活境遇,有不堪回首之感,但仍要随时屈伸,继续坚强生活下去。全诗感情深沉含蓄,但不艰深晦涩;语言平易明畅,却流露出不屈的气慨。
诗的一二句是对“大树”的形象及其环境的描绘。首句描写大树顶天立地的高大形象。“风号大树中天立”,在狂风怒号中,大树中天而立,任凭狂风呼啸,仍就岿然不动。次句描绘环境、交代背景,“日薄西山四海孤”,这是日暮时分,夕阳西下,暮色苍茫。这见出环境的险恶,处境的孤危,更见出大树的强劲、兀傲。环境与大树成反衬关系,风之“号”更显出大树“立”的强度,“四海孤”更显出大树的挺拔,不同寻常。这两句既是写树,也是在写人。“风号”是比喻清兵入主中原,明朝灭亡,环境相当险恶。“日薄西山”象征江河日下的明朝的命运,当时长江以南的广大地区,还存在着一些南明小朝廷,但国运已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了。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诗人表明要像大树一样独立中天,仍然要不屈不挠,独立自主,保持自己高尚的民族气节。
结尾两句写画中人的活动。“短策且随时旦暮”,写画上大树下扶杖独行的老人,这老人即作者自身的写照,他面对当时恶劣的生活境遇,表示要随意而安,继续顽强地生活下去。这是用老人从正面衬托大树。末句“不堪回首望菰蒲”,“不堪回首”即诉说理想与现实的矛盾,给诗人带来的精神上的极大痛苦。“菰蒲”这里是比喻那些意志薄弱,屈膝仕清的人,这是以软弱的矮小的水草从反面来衬托在狂风中傲然挺立的大树。这末句的感慨是有一定代表性的,当时的遗民中,不少是此种心境,虽然消沉了一点,缺少那种抗争的力量,但处于污泥而作不染之想,这样的操守,对于一个封建士大夫来说,是难能可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