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散文。文章主要解释“非非堂”命名的缘由,从中发挥作者崇尚“静”的思想价值。欧阳修认为“心静则智识明”,才能对是与非、表扬与批评采取正确的态度。作者进一步认为,与表扬正确相比,批评错误更为重要,因为言行正确原是君子的本分,而纠正错误才能扶植正气。全文以天平、水、人的耳目三个比喻开端,这种“博喻”的手法,增加了文章一气呵成、豪健俊伟的气势。
文章开头由写静而展开议论。
天平静,称物才能分毫不差;水静,照物才能毫发可辨;人的耳目静,视听才能准确无误。作者用秤、水、耳目三重比喻,证明为人处世只有“心静”,才能“智识明”而不为物欲所蔽,才能明辨是非,做到恰如其分地肯定正确事物,否定错误事物,即文中所说的“是是非非,无所施而不中”。所谓“是是”“非非”,指的是肯定正确、批判错误;歌颂光明,揭露黑暗。倘若二者择一,作者以为宁可没有前者,不可没有后者,因为正确与光明本是君子固有的品质,而批评与揭露可以鞭策人们向上向善,以此说明立身处世只有“心静”而“不为外物玄晃”,摒绝一切私欲杂念,才能心明眼亮,洞察是非。
继而推出文章的主旨:肯定正确的似乎有谄媚吹嘘之嫌,批评错误似乎有讽刺讥笑之嫌,如果万一发生判断上的失误,宁可选择“讪”而不选择“谄”。正确的、好的,是君子所固有的品质,再去肯定他、表扬他,不能给君子增添任何光彩。如果把“是是非非”放在一起来观察,不如说多批评缺点错误更重要。
结尾过渡到洛阳新建西堂,而取名“非非”的缘由,就在于“静”有利于践行“非非之为正”的处世原则,也揭示出静中见真,静能生悲的生活哲理。接着写非非堂营建情况,着重描写非非堂环境的安静以及这安静给作者带来的莫大益处,即“以其静也,闭目澄心,览今照古,思虑无所不至焉”。读者不难领会,非非堂内外清幽的环境,有助于作者安心读书、思考问题、贯通古今、辨别是非。
作为初入仕途的早期作品,文章议论有的放矢,针砭社会上歌功颂德、谄谀成风、粉饰太平等时弊,表明自我人格。作者信仰儒学,笃信名教,首创“君子”“小人”之辩,一事当前,只要道义所在,便会不恤浮议,奋勇向前,诚如其《斑斑林问鸠寄内》诗所说:“横身当众怒,见者旁可栗。”这种“非非之为正”的人格力量,受到苏轼的赞许(见苏轼《刘壮舆长官是是堂》诗),也遭到明人杨慎的非议(见杨慎《欧阳公非非堂记》)。作者一生诚如王安石《祭欧阳文忠公文》所称“果敢之气,刚正之节,至晚而不衰”,他的人格净化了宋初污浊的社会风气,培育了宋人砥砺名节的士林新风。
全文写作打破樊笼,自创新路,运用精辟的比喻,逐层深入,语言平易,含意深远。
若依吴熊笼考证,那么这首《玉楼春》乃是谀圣词。
北宋真宗时期,对辽作战失利,为掩饰澶渊之盟的耻辱,宋真宗编造了“天书”降世的谎言。大中祥符五年,宋真宗称“圣祖”赵玄朗将于十月二十四日“降圣”延恩殿。是日,宫中通宵夜醮,真宗亲临道场,迎候圣祖,并恭听了真君的秘训。
词的上片铺写夜醮场面,结构紧凑,气氛热烈。“昭华夜醮连清曙”,仙乐自夜达晓鸣奏着。“金殿霓旌笼瑞雾”,宫殿里飘扬着各色旗帜。“九枝擎烛灿繁星”,晚上燃起蜡烛,烛光灿烂如繁星,极言场面之大。“百笼焚香抽翠缕”,百笼香抽出一缕缕的青烟。
下片写真宗亲临道场。“香罗荐地延真驭”写道场的奢华场景,“香罗”铺地,以待真君驾临。“万乘凝旒听秘语”写天子恭听真君秘训,其中“凝旒”这个词用得极好,写出了真宗的严肃恭敬。“卜年无用考灵龟”两句祝颂国祚与天地共长久,乃谀圣词必不可少的套话。
“天书”事件后,向真宗争奏祥瑞,竞献赞颂者络绎不绝,这也造成了北宋科举史上的特例,那就是在正常的礼部考试外另辟因献颂而赐第的“蹊径”。据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载,前后至少举行过四次。柳永科场失意始于真宗朝,在急于仕进而又屡遭黜落的情况下,进献《玉楼春》这类谀圣词的目的也就不言自明了。若依薛瑞生考证,则这首《玉楼春》是首讽刺词,其词明写汉武帝,实则暗讽宋真宗。
也许是反讽之意太过明显,故词中多用《汉武帝内传》中的典故。“九枝擎烛灿繁星”二句出自《汉武帝内传》:“燔百笼香,燃九微灯,以待西王母 ”;“香罗荐地延真驭”一句出自《汉武帝内传》:“以紫罗荐地”;“万乘凝旒听秘语”一句出自《汉武帝内传》:“帝乃盛服,立于陛下,敕端门之内,不得有妄窥者。内外寂谧,以候云驾”。
柳永在真宗与章献刘皇后执政的三十二年屡试不中,到了仁宗执政之初即一试二中,这其中原由可能与柳永对真宗佞道多有微辞有关。其时柳永方二十余岁,年轻气盛,又尚未出仕,无进退之忧,就如这首《玉楼春》,对真宗佞道之腹诽见之于文字间。
这首诗是嘲讽秦观的诗风。秦观是北宋婉约词派的代表作家之一,他的诗词风格柔弱纤丽,修辞精巧,元好问称是“女郎诗”,露讥讽之意。这表明元好问崇尚的是象韩愈那样雄浑刚健的风骨之美。
但是元好问的这种倾向性鲜明的审美观点过于绝对化,文学艺术可以也应当有多元的审美风格。刚健雄浑固然可贵,婉约秀丽也有娱人之美。在诗歌风格上,应当允许审美主体各有其好。不过作为生长在北方,仕于金王朝的诗人元好问来说,倾心于诗歌的雄浑苍茫之美,是十分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