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流沙道,西征过北门。”首联这两句写东楼的位置,是全诗关键所在。正因为西行去万里流沙道者必须经过此门,所以东楼这一普通建筑,才与历史、现实、战争、使节联系在一起。诗人登楼远视俯瞰,战士们从东楼出发踏上征途,路途遥远而艰辛,也反映了战争的艰苦。
“但添新战骨,不返旧征魂。”颔联这两句写战争、写过去。 “新战骨”说“但添”,“旧征魂”说“不返”,可见将士有去无回,而且即使死了也于事无补。此二句写得十分悲惨。多年的征战,使得无数将士献身沙场,横尸荒野,何曾见到他们魂返故园?而今战场又添新战骨,更叫人感到凄凉冷落。这两句烘托出战争的残酷至极,表明了诗人对出征在外的战士的担忧和对战争的不满和愤慨。
颈联承接首联仍然写楼,不同的是首联只写了东楼的位置,描绘的是远景,这两句却写到了东楼的本身,描绘的是近景。“楼角临风迥”,这句写“楼角”,高昂凌风,是多么的高寒;“城阴带水昏”,这句写“城阴”,城的阴面靠近渭水,低下阴森,一片昏暗,两者构成一幅对比强烈的画面,让人感觉战乱的凄惨。这两句描写在沧桑变幻城头依旧的背后,令人觉得这座东楼既是历史的见证,照应了颔联对战争的感慨,又是生死莫测的不幸之门,从而引起了尾联——使节出国和谈,但是战争的最终结果却是不能预料。
“传声看驿使,送节向河源。”尾联承接颈联,再写人事。前两句写的是历史上的战争,这两句写的是现实的使节;前两句虚摹,这两句实写。这几句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过去的将士多半是有去无回,而现在的使节频繁派出,对即将爆发的战争依旧没有遏制作用,不久以后仍将有大批将士如往日一样,去作战送死,表现了战争的无情。
这首诗是杜甫的后期作品,诗人按照从远到近的方位顺序,描绘了在秦州城东楼的所见所闻,表达了诗人对战争的忧虑,对将士的担忧之情。
“觅梅花信息,拥吟袖、暮鞭寒。”一起三句从寻梅踏雪落笔,风致高雅,笼罩全篇。“拥”字尤见工炼。梅妻鹤子的林和靖,当年曾在附近的孤山结庐,蓄有两鹤。和靖常游山水。客至,令童子放鹤。林逋见之,即棹舟归去。“放鹤人归”,说明林逋等高士今已不在。“月香水影”,用林逋《山园小梅》“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诗意。此“放鹤”三句,以古衬今,反跌有力。就其所在,曰梅、曰鹤,皆自然贴切,挪置他处不得。言“寒”、言“冷”,正状雪后,暗切题面。下文“泮寒晛暖”,亦“残雪”之意。继以“看融城、御水到人间”,则意境顿开,笔墨恣放。歇拍“瓦陇竹根更好,柳边小驻游鞍”二句,写入、写景,清新可喜,颇见思致。
开头六句,前三句情调高昂,后三句则婉转曲折,今昔情景相较,显得跌宕有力。词人感情起伏荡漾,反复咏唱之间,更觉它韵味悠远。难怪《介存斋论词杂著》中说该词谓“敲金戛玉,嚼雪盥花,新妙无与为匹”,可谓贴切。
换头,承上写景。翠绿的竹林“半倚云湾”,是格外清雅的境界。接下来,“孤棹晚、载诗还”,拍到游人自身。上应“吟”字,钩锁紧密。向晚湖上之悄寂,全从“孤”字透出。“醉魂醒处”,由痴而惊,由惊而醒,写美景透过一层。也隐隐可见少年词人诗酒风流的神貌。“画桥第二,奁月初三”,玲珑剔透,正是所谓“敲金戛玉,嚼雪盥花”的妙句,把一种承平公子流连风物的华美诗情写得委婉尽致。
在下片中,“琅歼”、“东阑”两个独语句对景物空间的转移起了提示作用。“有人”诸句非指旁人,正是诗人及其游侣之谓,侧笔一写,转觉有趣。
为补足断桥残雪“残雪”之景,词人措置裕如,又拈出归途所见的另一则让人忍俊不禁的趣事,东边的花园里,有人曼妙地悄提翩翩长裙,轻挪碎步,嗔怪薄冰渐化,残雪正融,路滑泥湿,浸染溅污了有鸾凤图案的锦缎绣鞋。在断桥残雪的风景画框中嵌上神态活灵活现、怨气十足、呼之欲出的淑女步玉,嗔怪雪水湿泥溅润绣鞋立体小品图案,不仅生活气息浓郁,给夕霭暮岚缭绕笼罩的清幽淡雅冷色调铺陈的断桥残雪画面,点上一抹鲜活明亮的色彩,使之动静相谐相辅,活力四射,而且“冰泥,沁湿锦鸩斑”正恰恰扣紧“残雪”这一关键词。接着,词人从“锦鸩”着想,亦可知其入之华富、其姿之俊爽了。回首上文,旨在赋景,而景中有人,便得姿态,是深知词家三昧者也。
结句“晴波涨绿”,言冰雪消融,春水渐生,已翻出盎然生机,然而此景盖为作者心中所想,未必眼中所见。相传谢灵运梦见测惠连,文思大畅,乃得“池塘生春草”之句。“谢池梦草”,即用此典,照应篇首,以诗情作结。全词写得清丽明秀,可以代表草窗早年词风。才思横溢,宜乎张成寻“惊赏敏妙,许放出一头地”之语。
其一
其一是回忆情人晓镜中残妆慵懒的可人情态。诗人同韦丛结婚,二人恩爱无比,这首诗是“思”情人一夜恩爱晓起后残妆慵懒的动人情态。诗人不直接去抒写,而是“自爱残妆晓镜中”的情人,残妆晓镜中的她,钗环参差不齐,绿色丝缕丛杂不整。很快日出东方映照面颊红如一绿胭脂,脸庞肌肤红润柔腻好像要立即融化消溶一样,给读者展示了一幅明丽动人娇媚的风姿。
其二
元稹这首诗的一、二句,也给人以超凡绝尘之感。碧山清泉漫流,万树桃花掩映,已非崔护《题都城南庄》“人面桃花”小家碧玉,楼中丽人定是美艳绝伦的仙姝无疑。置景由远及近,敷色自浅人深,焦点渐次凸现,为人物登场设置了悬念及具体环境氛围。诗是有声的画,画是无声的诗。如果两者与规定戏剧情景浑融,就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绝佳艺术效果。
三、四两句推出人物,工笔细描闺中“画眉”故事,对照着笔,角度则从一方眼中写出,此亦有助于丰富潜在的戏剧因素与人物心理层次。“闲读道书慵未起”,“道书”不管是致用明道的儒家经籍,或是羽客仙心的方外秘篆,“闲”字传神地刻画了心不在焉的可笑情态,是一层深曲对比;“慵”既描述一方眼中的楚楚可怜,又流露无限呵护挚爱深情,是二层深曲对比;风光旖旎的闺房之乐出以如此潇洒高雅笔致,是三层深曲对比。“水晶帘下看梳头”也有许多曲折:水晶帘与美人妆,一层;情人眼里看与被看,又一层;好景不长,水月镜花,则更深一层。苏轼《江城子》词云:“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同样以“乐境写悲哀”,同样表现对亡妻死生不渝的深长思念,同样打破并浓缩了时空界限。所不同的是,苏词托之以梦,入而即出,“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元诗则沉浸一往情深的回忆,仿佛在银幕“定格”,痴看而竟不知所以了。水晶帘下看梳头”感性的神往,都能引导读者走向真善美诗境,从而具有普遍的道德价值与美学意义。
其三
这首诗运用了暗喻的手法,首二句写著压的红罗总是追逐新颖的花样,就好像别的女子总是一个比一个动人。绣着秦吉了花纹的轻纱染上了迷人的酒曲一样的嫩色,你不要说纱太薄,因为只有这样的纱才是最好的。正是因为亡妻韦丛典雅淡泊,贤惠端庄,诗人才把她比作经纬稀疏的纱布才是最好的,这固然是元稹对妻子的偏爱之词。却也只有深情者才能才能表现出这种天长地久的真挚。
其四
这首诗最突出的特色,就是采用巧比曲喻的手法,淋漓尽致地表达了主人公对已经失去的心上人的深深恋情。它接连用水、用云、用花比人,写得曲折委婉,含而不露,意境深远,耐人寻味。
首二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沧海无比深广,因而使别处的水相形见绌。巫山有朝云峰,下临长江,云蒸霞蔚。据宋玉《高唐赋序》说,其云为神女所化,上属于天,下入于渊,茂如松榯,美若娇姬。因而,相形之下,别处的云就黯然失色了。“沧海”、“巫山”,是世间至大至美的形象,诗人引以为喻,从字面上看是说经历过“沧海”、“巫山”,对别处的水和云就难以看上眼了,实则是用来隐喻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有如沧海之水和巫山之云,其深广和美好是世间无与伦比的,因而除爱妻之外,再没有能使自己动情的女子了。
“难为水”、“不是云”,这固然是元稹对妻子的偏爱之词,但像他们那样的夫妻感情,也确乎是很少有的。元稹在《遣悲怀》诗中有生动描述。因而第三句说自己信步经过“花丛”,懒于顾视,表示他对女色绝无眷恋之心了。
第四句即承上说明“懒回顾”的原因。元稹生平“身委《逍遥篇》,心付《头陀经》”(白居易《和答诗十首》赞元稹语),是尊佛奉道的。另外,这里的“修道”,也可以理解为专心于品德学问的修养。然而,尊佛奉道也好,修身治学也好,对元稹来说,都不过是心失所爱、悲伤无法解脱的一种感情上的寄托。“半缘修道”和“半缘君”所表达的忧思之情是一致的,而且,说“半缘修道”更觉含意深沉。
其五
“寻常百种花齐发,偏摘梨花与白人”,春天里百花齐放,诗人偏偏摘了绿白色的梨花送与自己的妻子,那个皮肤洁白如玉的女子。春天百花争奇斗艳,诗人摘了梨花,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妻子不像其她女色,不仅贤惠端庄、通晓诗文,更重要的是出身富贵,却不好富贵,不慕虚荣,就好像那洁白的梨花,静静地在枝头绽放。可是,妻子已经过世,满树的梨花凋谢了,只剩下绿叶,孤零零地度过残春。诗人把运用比喻的手法,把梨花比作妻子,自己比作绿叶,抒发了对亡妻的无尽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