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诗两章,每章四句,均以“鹑之奔奔”与“鹊之强强”起兴,极言禽兽尚有固定的配偶,而诗中男主人公的行为可谓腐朽堕落、禽兽不如,枉为“兄”“君”。全诗两章只有“兄”“君”两字不重复,虽然诗人不敢不以之为“兄”、以之为“君”,貌似温柔敦厚,实则拈出“兄”“君”两字,无异于对男主人公进行口诛笔伐,畅快直切、鞭辟入里。
此诗作者可能是一位女子,她唾弃那被她尊重,却品德败坏的男人“鹑鹊之不若”。意思是鹑鹊尚知居则常匹,飞则相随的道理。而这位被她尊敬的男人,却败坏纲常,乱伦无道,肆意妄为,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而她却一直把他当作兄长、君子,岂知他并非谦谦善良之人,长而不尊,令她感到非常痛心。于是,她一怒之下,做诗斥之,以舒其愤。此诗的主旨应该立足于“女斥男”的根本之上。
全诗以比兴手法,告诫人们鹑鹊尚知居有常匹,飞有常偶,可诗中的“无良”之人,反不如禽兽,而作者还错把他当作君子一样的兄长。作者据此,将“无良”之人与禽兽对待爱情、婚姻的感情与态度,构成了一种强劲的反比之势,加强了诗歌的批判力量。
全诗虽然只有两章八句,并没有直接对男主人公的形象进行任何客观的描写,却能使其形象非常鲜明而且突出。这根源于诗歌文本所构筑出的剧烈而又异常强大的情感落差,此种落差来源于人与禽兽对待异性配偶的不同态度,这种态度的不同造成了这种巨大而有悬殊的逆向对比关系。从而使男主人公的恶劣形象直接迎面袭来,令人不寒而栗却又厌恶透顶。
诗歌上下两章前两句完全一样,只是位置发生了改变,却能给人造成一种回环与交错的感觉。每章后两句,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避免了反复咏唱时容易引起的单调的感觉。这对这种重章叠句的诗歌来说,应该是《诗经·国风》中的一种重要的艺术策略。
这是一首悼亡词。上阕首三句,词人引汉武帝为李夫人招魂的典故,写自己在梦中与亡妻相会时忽然醒来,似真似幻,有种恍惚的错觉。接着,“怅兰膏渍粉,尚留犀合;金泥蹙怅,空掩蝉纱”四句,词人回看房中妻子lEt日之物,睹物思人,感慨物是人非,不觉黯然神伤。 “影弱难持,缘深暂隔,只当离愁滞海涯”三句,词人发出深切的悲叹,但爱妻既已死别,纵使词人悲恸欲绝,高呼“归来也”,也无法唤回爱妻芳魂,星前月底,梨花树下,只有词人独自伫立惘然。
下阕首三句,词人抒写了在爱妻逝去后,自己奉父母之命续娶官氏的感受。纳兰心念亡妻,虽续弦,却与官氏不甚和睦,所以更加追思已逝的爱妻。 “但无端摧折,恶经风浪;不如零落,判委尘沙”四句,词情凄绝,如泣如诉,仿佛词人将满心悲戚之感和盘托出。再想起当年爱妻念书读错了字,被自己指出后就赌气泼茶,以及晚上亲手修剪灯芯的情状,那份亲昵、爱恋再也掩藏不住。但纵使情深似海,如今爱人逝去已成定局,词人无力回天,往事也已成空,即使帐中有一佳人,但此佳人也并不似亡妻,词人也就再无可以爱恋的人了。
全词情味极佳,词人将自己绵密、深沉、复杂的情感付诸于笔端,丝丝入扣,婉转低回,真挚感人,读来荡气回肠。
这是作者被贬后所作凭吊屈原的文章。作者在文中赞美了屈原坚贞不渝的爱国精神,同时借以抒发了自己坚持理想和操守的决心,同时,文中渗透着作者爱国忧国的思想感情。文章采用了离骚体的形式。语颇隽永,耐人寻味。
文章共分为五段,第一段交代了“逐而浮湘”感慨为文的心境,奠定了正文的情感基调。“先生之不从世兮,唯道是就”,热情歌颂了屈原不随波逐流的崇高品质和始终不渝的爱国情怀。
文章第二段运用对比的手法集中叙述楚国的贵族保守势力对屈原的迫害。“华虫荐壤兮,进御羔袖。牝鸡咿嗳兮,孤雄束咮”,形象地表现了楚国上层集团内部在内政、外交上的尖锐斗争。而“哇咬环观兮,蒙耳大吕。堇喙以为羞兮,焚弃稷黍。犴狱之不知避兮,宫庭之不处。陷途藉秽兮,荣若绣黼。榱折火烈兮,娱娱笑舞。谗巧之哓哓兮,或以为咸池。便媚鞠恧兮,美愈西施。谓谟言之怪诞兮,反置填而远违”,则生动说明了楚怀王忠奸不辩,良莠不分,听信谗言,甚至对郑袖、靳尚等人公然接受秦国贿赂、出卖楚国利益的行为而不察觉,最终落得个被秦扣留,死于秦国的下场。楚怀王死后,顷襄王即位,完全依靠奸佞治国,使楚国更加残破、散败,“支离抢攘兮,遭世乱疾”,便是当时楚国国情的真实写照。
文章第三段则连用五个反问句,猛烈抨击了当年迫害屈原的贵族保守势力,热情讴歌了屈原至死不渝的爱国情怀,表达了作者对屈原的景仰、赞美、理解和同情。特别是最后四句,将以上诸般情感表现的淋漓尽致。
文章第四段的开头,作者以逝者遗留的传世之作推求屈原的音容笑貌,继而将自己的悲哀之情推向高潮。“凉先生之不言兮,后之人又何望”一句,则以画龙点睛之笔,概括反映了屈原对中国文学史的贡献以及研究屈原一生遭遇的途径。
文章第五段,作者借悼念屈原,感叹自己。声长而语悲,情哀而意深。
纵观全文,柳宗元对楚国黑暗腐朽的政治给予了强烈的批判,赞美了屈原坚持理想、宁死不屈的精神。作者通过凭吊屈原来发泄自己对当时政治现实的不满,以表达像屈原那样无论受到多大的迫害,决不与恶势力同流合污的决心。文章充分发挥了骚体赋的长处,语言上众多“兮”字的运用,形成了一唱三叹、抑扬顿挫的节奏感,形式上的这种特点与所要表达的沉痛哀婉、悲愤真挚的感情相结合,进一步加强了文章的感染力。
《鹤冲天·闲窗漏永》表达了浓浓的相思之情。词中展现了主人公拾起一段既抛不开、又提不起的感情经历,并以刹那间的感情体验消磨自己的生命过程,令人震撼。
词的上阕,主要通过凄清、冷寂的夜景来烘托女主人公“剪不断,理还乱”的愁思。起句“闲窗漏永”交代了地点、时间。“闲”、“永”两个词主观色彩颇浓,既写出了幽室的寂静凄冷、长夜的漫漫无际,又暗示了人物内心的孤寂、压抑。此刻,窗外月冷霜清,明月的清辉映照着满地的凝霜。外面的世界是那样的幽冷。
“悄悄下帘幕,残灯火”,女主人公静悄悄地放下帘幕,面对残灯一盏,独自枯坐。
以上四句中,“闲”窗、“永”漏、“冷”月、“残”灯等意象,共同构成了一种极为幽静清冷的环境氛围,为下文描写人物内心的寂寞、烦乱作了很好的铺垫。“再三追往事”一句由景语转人情语。追怀往事,颠倒思量,仍然理不清个头绪,结果只能是“下魂乱、愁肠锁”。一个“乱”字,一个“锁”字,形象地表现了人物当时心绪的纷乱和愁思的郁结。在此种情形下,沉吟无语的女主人公不由发出了这样的感喟:外面虽月冷霜清,但也算得上是“好天好景”,我却愁眉不展,愁肠百结。
词入下阕,紧承上文直抒其情,道出了“好天好景,未省展眉”的原因:“从前早是多成破”,回忆初识的情景,现在想来早就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何况经岁月,相抛嚲”,语意又深一层:更何况两人长久别下,重聚无期,相互间无法了解,无法沟通,这段感情经历的结局也就可想而知了。但词中女主人公绝无《诗经·氓》中女主人公式的决绝,她明知自己不能把握这份感情,却还心存一点幻想:“假使重相见,还得似、旧时么。”,这种小心翼翼、怯生生的自言自语中透出的那份犹疑不定真是令人心悸、心碎。至此,下阕以“早是”、“何况”、“假使”三层意思层层递进,写尽了往事如烟、恋情不再、纵使相见不“相识”的悲哀。“悔恨无计那”,她悔恨莫及,但也无可奈何。最终也只能在“迢迢良夜”中自我折磨,无法解脱。
这首词在总体上是以直线型的结构方式和白描的手法写景、状物、抒情,体察入微地描绘了人物细腻而复杂的心理,无异一位悔恨无已的歌妓的内心独白。由“下魂乱、愁肠锁”到“未省展眉则个”的伤怀,由“从前早是多成破”到“假使相见,还得似、旧时么”的预想,由“悔恨无计那”到“自家只恁摧挫”的甘受内心折磨,感情自然流转,回环往复,将女主人公欲爱不成、欲罢不能的悲哀和无奈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了。可说是柳永笔下妓女形象的又一个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