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圃相传秋后菘,砖炉石铫一年冬。
宁知迟种迟於我,又见南薰上番风。
老圃相传秋后菘,砖炉石铫一年冬。
宁知迟种迟於我,又见南薰上番风。
方岳

方岳

方岳(1199~1262),南宋诗人、词人。字巨山,号秋崖。祁门(今属安徽)人。绍定五年(1232)进士,授淮东安抚司□官。淳□中,以工部郎官充任赵葵淮南幕中参议官。后调知南康军。后因触犯湖广总领贾似道,被移治邵武军。后知袁州,因得罪权贵丁大全,被弹劾罢官。后复被起用知抚州,又因与贾似道的旧嫌而取消任命。 ▶ 1271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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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平桥,一声杜宇,早怕雒阳春暮。杨柳梧桐,旧梦了无寻处。拚午醉日转花梢,甚夜阑风吹芳树?到更残月落西峰,泠然胡蝶忘归路。
流水平桥,一声杜宇¹,早怕雒(luò)阳春暮。杨柳梧桐,旧梦了无寻处。拚午醉日转花梢,甚夜阑²风吹芳树?到更残月落西峰,泠然³胡蝶忘归路。
译文:在河水涨满的桥上,听到一声杜鹃啼叫,就担心春色匆匆别了洛阳。春风杨柳月下梧桐,哪里还有寻找旧梦的地方?午后喝醉了酒,看着阳光转上花梢,夜深后风吹过芳树声声作响。到了更漏滴残的时候,明月落下了西峰,翩然飘飞的蝴蝶已把归路遗忘。
注释:属纩:谓用新棉置于临死者鼻前,察其是否断气。代指临终。¹杜宇:杜鹃鸟之别称。²阑:残,尽,晚。³泠然:轻妙貌。
关心一丝别挂,欲挽银河水,仙槎遥渡。万里闲愁,长怨迷离烟雾。任老眼月窟幽寻,更无人花前低诉。君知否,雁字云沉,难写伤心句。
关心一丝别挂,欲挽银河水,仙槎(chá)¹遥渡。万里闲愁,长怨迷离烟雾。任老眼月窟²幽寻,更无人花前低诉。君知否,雁字³云沉,难写伤心句。
译文:心中常存一丝挂牵,就想要引来银河之水,伴送寻仙遥渡的竹筏木桨。这种绵延万里的忧愁,使人始终抱怨烟雾一片迷茫。任凭我老眼昏花在月官中苦苦搜寻,也没有什么人会在花前低声倾诉衷肠。你知道吗?即使雁群从云间落下,也难写我心中的悲伤。
注释:¹槎:木筏。²月窟:月止宿之所;月宫。³雁字:雁群飞时,列“一”字或“人”字形。

  这首长调是作者读了一则《邵康节遗事》有所感兴而写的。邵雍,字尧夫,谥康节,是北宋哲学家,对易理研究很深,居洛阳四十余年,遗事很多。这则遗事是说在他临终的时候,听见窗外有人说话,惊问是在说什么? 并且说,我以为是幽州光复了呢! 声细如缕,不多时就去世了。作者对这则遗事感到的是什么?看来核心是“我道复了幽州”。幽州是中国的古十二州之一,历代所指区域虽有些变化,多数是指京兆(今北京周围)冀北一带。在北宋后期常为辽所占据。邵雍是北宋人,临死前还对这些失地有所关怀。王夫之曾在桂林参加抗清活动,失败后隐居石船山不出,但他作为明遗民对明朝的灭亡兴复还是十分关心的。而当时情况,大局已定,恢复无望,所以他在词中也没有寄托多大希望,只是表达了感叹和怀恋之情而已。

  词的开头三句:“流水平桥,一声杜宇,早怕洛阳春暮。”既是以写景兴起,也兼及邵康节当时的情况。杜宇是鸟名,据《成都记》记载: 杜宇本是古蜀帝的名字,又号望帝;死后其魂化为鸟,名杜鹃,亦曰子规,啼声凄哀,常借喻凄怆景象。王夫之并不是洛阳人,这里为什么要提洛阳呢?这就是因为邵雍当时居洛阳,这里就暗喻小序中的邵康节遗事; 又据《闻见录》: 洛阳旧无杜鹃,邵康节行天津桥,忽闻杜鹃声,曰: 不及十年其有江南人以文字乱天下者乎?这些故实亦可转用。以下承接两句:“杨柳梧桐,旧梦了无寻处。”前句借喻春秋,是说过了多少春秋,旧梦是无处可寻了。这旧梦是什么?这里有邵康节的梦幻,也有作者的梦想;也就是遗事中那句话的真实涵义。“春午醉、日转花梢,甚夜阑、风吹芳树。到更残、月落两峰,泠然蝴蝶忘归路”一大段四长句,极写作者“有感”的怅望之情。时间采用了日午、黄昏、深夜三个节序,前三句连用了中间带逗的句式,归结于蝴蝶迷梦的怅惘意境,笔法上极尽迭宕、迷惘、缠绵之致。“泠然”,《庄子·逍遥游》:“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有潇洒凄清之意。这里的“蝴蝶”也可以庄周的蝴蝶梦解,与前句旧梦相呼应,意境较好。上片可以分为这三个段落来读,表达了由邵康节遗事结合眼前的景色,触发作者的情怀。

  下片则将思路更扩展到霄汉,延伸到古典中去,以寻求对所关心问题的解答。但这是枉然的,没有人可以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下半阕也可以分三段来读。前三句作一段: “关心一丝别挂,欲挽银河水,仙槎遥渡。”第一句是语意双关的句子,既指邵康节弥留时丝之一息,尚牵挂幽州光复的情况; 也指作者耿耿关怀故明是否有可能光复的思绪。而这正是作者所关心的核心问题。“欲挽银河水”,见杜甫《洗兵马》诗:“安得壮士挽天河,尽洗甲兵长不用。”张元干《石州慢》: “欲挽天河,一洗中原膏血。”即要击退金兵,收复中原之意。李处全《水调歌头》亦有“胡尘未扫,指挥壮士挽天河”之句。联系序中收复幽州之语,则此处亦有收复中原之意。“仙槎”是个故实。“槎”就是木筏或竹筏。张华《博物志》载有人乘槎直上天河,见到牛郎织女的故事。此处谓词人在收复中原后乘仙槎去寻访故主。亦有岳飞“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之意。此处亦似有击楫中流,挥师北伐之意。第二段则进一步说,这种愁绪是长远的,而且如同迷蒙的烟雾一样,看不到尽头。“任老眼、月窟幽寻,更无人、花前低诉。” “月窟”即月宫,挚虞《思游赋》:“扰蟾兔于月窟兮,诘姮娥于蓐收”,“蓐收”神仙名。就是用昏花的老眼,到月宫的幽静处寻遍,也找不到你所要寻求的人来向你诉说。最后一段以低沉的句子“君知否、雁字云沉,难写伤心句”作结,是说,即使让会写字传书的鸿雁从云中落下来,它也无法替你写出传递这种伤心的书信。情绪是悲痛的,但郁悒中也蕴藉着洒脱,也是“哀而不伤”的。

  对于这首词,叶恭绰在其《广箧中词》评云“缠绵往复,忠原之遗”,确是表达出作者独创的境界。况周颐也在《蕙风词话》中论述过:“世讥明词纤靡伤格,未为允协之论。明词专家少,粗浅芜率之失多,诚不足当宋元之续,唯是纤靡伤格……偻指不过数家,何至为全体诟病。洎乎晚季,夏节愍、陈忠裕、彭茗斋、王姜斋(即王夫之)诸贤,含婀娜于刚健,有风骚之遗则,庶几纤靡者之药石矣。”这一段议论还是比较公正的。象王夫之这首词绝无纤靡之感,确具沉郁刚健,有风骚之遗音。

参考资料:
1、 品诗文网
病起恹恹、画堂花谢添憔悴。乱红飘砌。滴尽胭脂泪。
病起恹(yān)¹、画堂花谢添憔悴。乱红飘砌(qì)²。滴尽胭脂泪。
译文:大病初起,精神困倦,画堂里落花满地,使我平添了几许愁绪。凋零的花瓣在空中飞舞,坠落到石阶上,如簌簌而落的胭脂泪,让人心碎。
注释:¹恹恹:形容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一本作“厌厌”。²砌:台阶。
惆怅前春,谁向花前醉。愁无际。武陵回睇。人远波空翠。
惆怅前春,谁向花前醉。愁无际。武陵¹回睇(dì)²。人远波空翠。
译文:春天匆匆而逝,人也别离,与谁在花前共舞?愁绪如海,无边无际。转首回望那驻春藏人的好地方,而人在千里之外,只有碧波依旧浓翠。
注释:¹武陵:这里指武陵溪,语出陶渊明《桃花源记》。²回睇:转眼而望。

  此词抒发了作者病体初愈、徘徊香径时,悼惜春残花落、感伤年华流逝的惘怅和哀愁。

  词的上片,情景交融,辞意凄婉。“病起恹恹”,即《青箱杂记》所说的“一日病起”,这句是实写作者当时的情况。由于生病,心绪愁闷,故见画堂乱正在凋谢的花枝,也好像更增添了几分憔悴。“画堂”句,不仅点出了暮春的节候特征,而且亦花亦人,花人兼写:“憔悴”,既是写凋谢的花,也是写老病的人;人因“病起恹恹”,而觉得花也憔悴;而花的凋谢也更增加了病人心理上的“恹恹”。“乱红”两句,紧承“画堂”句,进一步描绘物象,渲染气氛。有“画堂花谢”,即有“乱红飘砌”。“砌”应“画堂”,“乱红”应“花谢”,连环相扣,正是作者用笔缜密之处。“滴尽胭脂泪”,则情浓意切,极尽渲染之能事。“胭脂泪”,形象地描绘“乱红”的飘坠,赋予落花以伤感的人情,同时也包含了作者自己的伤感。

  下片转入怀人念远。“惆怅”两句,写乱春人去,无人在花乱共醉,只有“惆怅”而已。“惆怅”之至,转而为“愁”,愁且“无际”,足见其怀人之深。最后两句,更以特出之笔,抒发此情。“武陵回睇”,即“回睇武陵”,由结句的“波空翠”看,作者当是由眼乱的“乱红飘砌”而联想到“落英缤纷”的武陵溪,而那里正是驻春藏人的好地方。但这里并非是实指,而是借以代指所怀念的人留连之地。不过,人在远方,虽凝睇翘首,终是怀而不见,望中徒有翠波而已。“空”字传神,极能表现作者那种怅惘、空虚的心情。

  由落花而伤春,由伤春而怀人,暗寄时事身世之慨,全词闲笔婉妙,深情幽韵,若不能自胜。这种情调与政治舞台上刚毅英伟、喜怒不见于色的韩琦绝不相类。同样的情况,还有范仲淹、司马光等,皆一时名德重望,他们都写过艳丽的小词。其实,这倒是一种正常现象,如杨慎《词品》所说:“人非太上,未免有情。”唐韩偓《流年》诗有云:“雄豪亦有流年恨,况是离魂易黯然。”再者,这与词的发展特点有关。词之初起,便以抒情为上,《花间》之后,便形成了婉约的传统,韩琦生活的那个时代,词还没有突破这个传统。

参考资料:
1、 唐圭璋 等 .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8 :499-501 .

diǎnjiàngchún··bìngyānyān--hán

bìngyānyānhuàtánghuāxiètiānqiáocuìluànhóngpiāojǐnyānzhīlèi

chóuchàngqiánchūnshuíxiànghuāqiánzuìchóulínghuírényuǎnkōngcuì

孟尝君有舍人而弗悦,欲逐之。鲁连谓孟尝君日:“猿猴错木据水,则不若鱼鳖;历险乘危,则骐骥不如狐狸。曹沫奋三尺之剑,一军不能当。使曹沫释其三尺之剑‘而操铫鎒与农夫居垅亩之中,则不若农夫。故物舍其所长,之其所短,尧亦有所不及矣。今使人而不能,则谓之不肖;教人而不能,则谓之拙。拙则罢之,不肖则弃之,使人有弃逐,不相与处,而来害相报者,岂用世立教之道哉?”孟尝君日:“善!”乃弗逐。
孟尝君有舍人¹而弗悦,欲逐之。鲁连谓孟尝君日:“猿猴错²木据水,则不若鱼鳖;历险乘危,则骐骥不如狐狸。曹沫³奋三尺之剑,一军不能当。使曹沫释其三尺之剑‘而操铫(yáo)(nòu)与农夫居垅亩之中,则不若农夫。故物舍其所长,之其所短,尧亦有所不及矣。今使人而不能,则谓之不肖;教人而不能,则谓之拙。拙则罢之,不肖则弃之,使人有弃逐,不相与处,而来害相报者,岂用世立教之道哉?”孟尝君日:“善!”乃弗逐。
译文:孟尝君因为瞧不起他门客中的某个人,因而就想把他赶走,鲁仲连对他说:“猿猴离开树木居住在水上,那么它们就不如鱼鳖;经历险阻攀登危岩,那么千里马就不如狐狸。曹沫高举三尺长的宝剑劫持齐桓公,一军人马都不敌他一人之威;假如曹沫放下三尺长剑,而拿起锄草用具与农夫在田地中干活,那么他就比不上农夫。因此做事舍其所长,用其所短,就是圣明的尧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如今让人做他不会做的,做不来就认为他没有才能;教人做他做不了的,做不来就认为他愚笨。愚笨的就斥退他,不才的就抛弃他,假使人人驱逐不能相处的人,将来又要互相伤害报仇,难道不是为世人立了一个戒条吗!”孟尝君说:“好。”于是就不驱逐那个门客了。
注释:¹舍人:门客。²错:通“措”,放弃。³曹沫:春秋鲁庄公时武士。⁴铫鎒:农 具。⁵尧:传说中的远古圣君。⁶用世立教:治理国家,教化百姓。
五月二十八日,丕白。季重无恙。途路虽局,官守有限,愿言之怀,良不可任。足下所治僻左,书问致简,益用增劳。
五月二十八日,丕(pī)白。季重无恙(yàng)¹。途路虽局²,官守³有限,愿言之怀,良不可任。足下所治僻左,书问致简,益用增劳¹⁰
译文:五月十八日,曹丕禀白:季重安好。路途虽然离得近,但是为官位职责所限,要(向朋友)倾吐的心声,实在抑制不住。您所在的治所是个偏僻的地方,问候的书信很少,更增加了(思念)之苦。
注释:吴质:字季重,因爱好文学而成为曹丕的好友。后官至振威将军,假节都督河北诸军事,封列侯。当时任朝歌(今河南淇县)令。¹无恙:问候语,犹现代之“您好吧”。恙:病。²局:近。³官守:官位。⁴有限:有一定的职责纪律的限制。⁵愿言:即言,愿是动词词头。⁶任:当。⁷所治:指吴质担任县令的朝歌。⁸僻左:偏远。⁹书问致简:问候的书信很少。简:少。¹⁰益用增劳:更增加了(思念)之苦。
每念昔日南皮之游,诚不可忘。既妙思六经,逍遥百氏,弹棋间设,终以六博,高谈娱心,哀筝顺耳。弛骛北场,旅食南馆,浮甘瓜于清泉,沈朱李于寒水。白日既匿,继以朗月,同乘并载,以游后园。舆轮徐动,参从无声,清风夜起,悲笳微吟,乐往哀来,怆然伤怀,余顾而言,斯乐难常,足下之徒,咸以为然。今果分别,各在一方。元瑜长逝,化为异物,每一念至,何时可言?
每念昔日南皮¹之游,诚不可忘。既妙思六经²,逍遥百氏³,弹棋间设,终以六博,高谈娱心,哀筝顺耳。弛骛(wù)北场,旅食南馆,浮甘瓜于清泉,沈朱李于寒水¹⁰。白日既匿(nì)¹¹,继以朗月,同乘并载,以游后园。舆(yú)¹²徐动,参从¹³无声,清风夜起,悲笳(jiā)¹⁴微吟,乐往哀来,怆(chuàng)然伤怀,余顾而言,斯乐¹⁵难常,足下之徒,咸以为然。今果分别,各在一方。元瑜¹⁶长逝,化为异物¹⁷,每一念至,何时可言?
译文:每当想起我们曾经的南皮之游,实在是不可忘记。既有思考六经的精妙之处,又悠闲自得地谈论诸子百家学说,又常常设置弹棋,以六博而终结。大家高谈阔论,非常开心,听听弹筝发出的哀曲,感觉顺耳。在北场奔驰游猎,在南馆吃喝旅住,将甘瓜放入清泉,在凉水中沉入红色的李子。白日西沉,继以明月,大家共同乘坐车辇,前往后园游玩,车轮慢慢地滚动,宾客们都不发出声音,夜里凉风习习,笳发出悲声,像轻轻地吟叹,欢乐的情绪之后是哀伤之情,让人悲伤而感怀。我转过头对大家说,这样的哀音难以长久。先生的追随者也都纷纷表示赞同。今天果然分别后,各在一方。阮瑀已经逝去,化为异物,每次想到这事,我们何时又能聚在一起促膝长谈?
注释:¹南皮:地名,在今河北省。²六经:儒家的六部经典《诗》《书》《礼》《乐》《易》《春秋》,总称“六经”。³百氏:指诸子百家的学说。⁴弹棋:和下文的“六博”,都是棋类游戏。⁵六博:一作“博弈”,古代的一种游戏。⁶哀筝:指筝奏出的悲哀的音乐。筝:一种乐器。⁷顺耳:和顺悦耳。⁸驰鹜:奔驰,此处指游猎。⁹旅食:寄人篱下,此处指游乐、食宿。¹⁰沈朱李于寒水:将李子浸在冰水里,指夏天消暑的生活。朱李:李子,沈:亦作沉。¹¹匿:藏,指太阳下山。¹²舆轮:车轮。¹³参从:泛指随从。参,参乘,亦作骖乘,陪同乘车的人。¹⁴笳:胡笳,一种乐器,从西域传入。¹⁵斯乐:这种快乐,指南皮之游。¹⁶元瑜:阮瑀字元瑜,“建安七子”之一,卒于建安十七年(212)。¹⁷异物:指人死后存在的状态。
方今蕤宾纪时,景风扇物,天意和暖,众果具繁。时驾而游,北遵河曲,从者鸣笳以启路,文学托乘于后车,节同时异,物是人非,我劳如何!今遣骑到邺,故使枉道相过。行矣自爱,丕白。
方今蕤(ruí)宾纪时¹,景风²扇物³,天意和暖,众果具繁。时驾而游,北遵河曲,从者鸣笳以启路,文学托乘于后车,节同时异,物是人非,我劳¹⁰如何!今遣(qiǎn)骑到邺(yè)¹¹,故使枉道¹²相过。行矣自爱¹³,丕白。
译文:如今已经是仲夏五月,五月的风促使万物生长,天气暖和,众多的果树都枝繁叶茂。坐着车驾出游,向北沿着曲折的河道行驶,跟随的侍者吹笳开路,文学之士乘坐于车后。时节相同,而情境已不同于以往,物还在而人已非过去的人了,我的忧愁如何化解!今天派遣信使到邺城去,请他绕道从你那经过。请多保重。曹丕禀白。
注释:¹蕤宾纪时:指五月。蕤宾:一种律管,仲夏之气感应这种律管发出振动,就知是五月。²景风:五月的风。³扇物:促使万物生长。⁴驾而游:坐着车驾出游。⁵遵:沿着。⁶启路:在前面引路。⁷文学:官名,一般由擅长文词和有学问的人担任。⁸托乘:跟随着乘车。托:依附。⁹节同时异:季节相同而时间不同。指曹丕此时的出游与以前和吴质同游,季节都在五月,但时间已经过去了。¹⁰劳:忧愁思念之苦。¹¹邺:地名,今河南临漳县西,当时是魏王曹操的都城。¹²枉道:绕道。¹³行矣自爱:祝福语,犹如今之“请多保重”之类。

  这是曹丕创作的一篇骈文,文中描写吴质将要赴朝歌上任,曹丕远行在外,作此书信以述离别之情,信中回忆了曾与吴质、阮瑀畅游南皮,纵论诗书,设局博棋的美好生活,对文人学友间的感情表示无限的珍惜。今日重游,已物是人非,引起了作者对朋友离别的无限感慨。全文抚今追昔,怀旧悼亡,娓娓叙来,情意恳切。词语平淡自然,朴素整齐,骈散兼施,直抒胸臆,不用典故,具有极强的感染力。

  这封书信共三段,首段和末段的时序都是今日,中间一段是主体部分,时序在往日,形成今昔对比,前后照应。

  首段是书信的开场白,先对友人问候,再述说写信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愿言之怀,良不可任”,压抑在心中的情感不吐不快,一叙衷曲,最后述说书信的功效,反而更增加了思念之苦。

  第二段主体部分,具体追忆“昔日南皮之游”的情形,除开篇“五月十八日,丕白”和信末“丕白”等五句书信格式语外,此书信共五十七句、二百二十四字,“南皮之游”的描绘达二十四句、一百字,就全文而言,占最多篇幅。曹丕动情地追忆当年与“七子”等的清谈游乐,诗酒唱和的情景:朗曜白日、清风明月,有甘美的佳肴果品,清冽的泉水,六经诸子的博谈、飘逸妙捷的文思,娱心闲琴棋弈,逍遥驰骋,同游卧坐。综言之,南皮之游可谓囊括诗化生活之尽善尽美矣。但段末陡然转折,当日“斯乐难常”的少年之愁,今日竞一语成谶,生死相阻、众人离别之后竟无语凝噎,“每一念至,何时可言”。此一句照应了第一段“愿言之怀,良不可任”,也是在回忆后承上启下,回到现实的悲哀感受。

  末段描写今日“时驾而游”,与上段形成对比;从表面来看,与过往南皮之游无甚差异,一样“众果具繁”,一样“文学托乘于后车”。但实质上,时光早已流逝:“节同时异,物是人非”。最后与前文照应,第一段结尾的情绪是“益用增劳”,故以“我劳如何”兜承;第一段结尾引出思念“不可任”的原因是“足下所治僻左”,连通信都难,故末段以“遣骑到邺,故使枉道相过”呼应。结构安排甚为严密。

  整篇书信的情感基调是“悲从中来”、“物是人非”的伤感,但这种感伤并没有走向否定人生的悲观主义,相反,作者将温馨的怀旧与忧伤的思念交织在一起,对有限人生的眷恋,对真挚友情的珍惜,是这种感伤的实质性内涵。作者毫无帝王的矫饰,全出自一片真情,充分显现了他对友情的珍重和对生活的热爱。这不仅是时过境迁、各在一方的感念,更是在战争频仍、忧患动荡的时代背景下,作者关怀真实生命的另一种体现,因而文章多了一份慷慨悲凉的风韵,体现了建安时代文学风格的典型特征。

参考资料:
1、 谭五昌.大学语文.北京市: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39-42页
2、 易名.散文精华评析.北京市:解放军出版社,2007年:111页
河洛风尘万里昏,百年心事向夷门。
河洛风尘万里昏,百年心事向夷门。
气倾市侠收奇用,策动宫娥报旧恩。
气倾市侠收奇用,策动宫娥报旧恩。
多见摄衣称上客,几人刎颈送王孙。
多见摄衣称上客,几人刎颈送王孙。
死生终负侯赢诺,欲滴椒浆泪满樽。
死生终负侯赢诺,欲滴椒浆泪满樽。

  这首怀古吊今之作,既怀战国时大梁侯嬴之史事,又吊友人侯朝宗之事迹。作者何以借“怀古”而“兼吊侯朝宗”呢?因为侯朝宗既与侯嬴同姓,且又同具肝胆意气。

  在结构上,前六句集中“怀古”。首联借描写时代背景而点明“怀古”,把思绪推向历史的纵深。“河洛风尘万里昏”,中原大地风尘万里,河洛一带战乱不息。面对这苦难的多事之秋,诗人不禁思潮涌起,自然思念起“贻书约终隐不出”的友人侯朝宗,并联想到战国时代曾隐身为夷门监者的侯嬴:“百年心事向夷门。”这就将“怀古” 与“吊今”有机地结合起来,把对时代的感叹、对古人的追忆,隐含于对史事的回顾之中了。

  二、三联描写 “怀古” 的具体内容,借侯嬴为信陵君策划窃符救赵之事,以表现其肝胆意气: “气倾市侠收奇用,策动宫娥报旧恩。多见摄衣称上客,几人刎颈送王孙?”侯嬴家境寒微,七十多岁时为大梁夷门监者,但为人修身洁行。信陵君欲厚遗之而不受,便置酒大会宾客,亲自乘车迎为上客。当信陵君欲救赵而苦无兵权时,侯嬴为之献策,使曾受信陵君旧恩而图报的魏王宠妾如姬窃得兵符,并推荐市中屠者朱亥,杀死受魏王旨意观望不前的魏将晋鄙夺得兵权,终于击退秦军而保全赵国。当信陵君出发时,侯嬴因年老不能随军上阵而自刎。诗人通过对这段史实简洁的描述,使侯嬴的形象既豪迈雄放,又慷慨悲壮。尤其是 “多见”与 “几人”的鲜明对比,不仅生动地突现出侯嬴的肝胆意气,而且倾注了诗人的一腔赞颂之情,也从而在“怀古”之中,透露出 “吊今”之意。因为在诗人看来,侯朝宗在明末动荡之中,积极入复社,严正斥宦宫,抨击奸党,匡扶明室,具有和侯嬴同样的肝胆意气。因而才引出末联的正面 “吊今”,以侯嬴指代侯朝宗。

  末联虽正面吊今,却又不是礼赞式地哀悼,而是对自己 “死生终负侯嬴诺” 的深深自责。对侯朝宗这样有肝胆意气的英雄,自己却 “为世所逼,有负宿诺” ,入清后官至国子祭酒,晚年虽告假归里,但终以仕清为耻。诗人曾痛心疾首地说:“误尽一生是一官,弃家容易变名难。” 当然就对有负于侯朝宗之诺感到深深的愧恨了。这种愧恨之情,在 “欲滴椒浆泪满樽”一句中得到了真切生动的表现。末联的正面吊今,使诗作思念友人的题旨更显得深邃、隽永。

  由于诗人借 “怀古”以 “吊今” ,“怀古” 与 “吊今”相互交织,情蕴深厚。

怀huáijiāndiàohóucháozōng--wě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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