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诗是一首乐府诗,前五句为纪实,对黄鹄作了生动形象的描绘。“黄鹄飞兮下建章”交代黄鹄降临的地点,也交待了诗歌创作的背景,描绘出黄鹄鸟划过建章宫的上空,降临在太液池边的情景。“羽肃肃兮行跄跄,金为衣兮菊为裳,唼喋荷荇,出入蒹葭”,这里诗人用细腻的笔触描绘了黄鹄的外貌和动作——黄鹄扇动翅膀的声音“肃肃”,黄鹄轻快灵敏的步伐“跄跄”以及黄鹄咀嚼食物的声音“唼喋”。诗人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将鸟儿嫩黄鲜亮的羽毛比作金和菊,描写出以金为衣以菊为裳的黄鹄穿梭于芦苇荷荇之间,时而扇动翅膀,时而啃食花叶的模样,十分美丽可爱。句中的三个“兮”,表现了小诗人赏心悦目的激动心情。
可欣喜之余,诗人忽然想到,自己又没有为江山社稷做过什么。毕竟才八岁,还不曾亲政……于是,渐渐地,一种失落而又羞愧的情绪涌上了诗人的心头。于是,话锋一转,以“自顾菲薄,愧尔嘉祥。”结尾,浩浩穹宇之下,诗人深感自己的渺小,不免心中有愧。
全诗借景抒怀,托物言志,既表现了小诗人对黄鹄降临的喜悦与庆幸,也表现了小皇帝为人谦和,具有宏大高远的志向。
这首曲淋漓尽致的发露出作者对道家生活的向往。
该曲起首两句的对仗就出手不凡。在动物门、身体门、专名、数字都一丝不移的工整前提下,作者尽量拉大了两句意象的距离,满足了“正对为劣,反对为优”的对仗标准。前句不明言自己细读老子《道德经》,而以“《老子》五千言”的蝇头小楷代表了这一意境。这种借描叙受作用的客体来反映作用者主体的借意手法,是中国诗歌特有的一种表现手段,如李商隐的“凄凉《宝剑篇》,羁泊欲穷年”(《风雨》)就是一例(《宝剑篇》为唐郭元振借抒壮怀的诗作,本身并不含凄凉之意)。以下“鹤背”句则将“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的故事集中于一句之中,而主旨则在于“鹤背”,表现出成仙得道所拥有的极度快意。两句都作奇兀的盘空硬语,显示了诗人倜傥不群的豪迈情兴。
“白云两袖”是翱翔高处的夸语,却同时也是在运用一段道家的典故。南朝齐的道人陶弘景,隐居句曲山,与白云为侣,曾作诗回答齐武帝问讯:“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寄君。”而笔记载他在山中娱乐宾客,能振袖放出云气(见《古今怪异集成·云》)。结合这一典故,全句便带上了在肉体和精神上都离尘出世的高士韵味。“吟魂健”,所吟咏赋出的是像庄子《秋水篇》那样的至理道言;身着道家的宽大布袍,胸中包罗了天地万象。这接下来的三句,完满地绘现了得道高士的风神。道家追求精神绝对自由的宗旨与文人希冀获得个性解放的心理颇易合拍,像大诗人李白就曾加入道籍,所以作者在曲中的虔心皈依,是毫不奇怪的。
末三句则点明了全曲的题旨。“名不上琼林殿”是藐视功名,“梦不到金谷园”是鄙弃富贵。“海上神仙”则是这两句的诠释,也是对全曲的总结。然而唯因有了“琼林殿”、“金谷园”这些人事因素的陪衬,作者所塑造的“海上神仙”,便更多了避世抗俗的积极意味,而与纯粹宗教意义上的求道成仙有了截然的区别。全曲给人以豪放的印象,而无夸诞的嫌疑,其原因也正在于此。
七夕是中国传统节令之一,相传在七夕的晚上牛郎织女一年相会一次。据《荆楚岁时记》记载,这天晚上,妇女们纷纷以彩色线穿七孔针,于庭院中陈列瓜果乞巧。民俗流风所及,七夕也成为六朝诗人咏歌的热点。除了歌唱牛郎织女外,“七夕穿针”的作品也不在少数。如梁简文帝萧纲诗“怜从帐里出,想见夜窗开。针欹疑月暗,缕散恨风来”、刘遵诗“步月如有意,情来不自禁。向光抽一缕,举袖弄双针”。柳恽的《七夕穿针》,虽然题材也是传统的闺怨,但比起前面各家来,诗的内容更加丰富,意境也开拓得较深。
诗歌发端“代马秋不归,缁纨无复绪”,且不提七夕穿针,而先说明丈夫从军代地(今河北、山西北部),妻子独处闺中,各色衣裳,无心料理。然而瞬间已到七夕,须为丈夫打点冬装,于是归结七夕穿针这一诗题:“迎寒理衣缝,映月抽纤缕。”旧注引《周礼·春官》中“中秋夜,击土鼓、吹豳诗以迎寒”解释“迎寒”,似乎牵强。这两句诗使用修辞中的“互文格”,即“映月迎寒,抽纤缕理衣缝”,在月光下迎夜凉、穿针孔、缝衣衫。单纯的穿针娱乐变为实际的裁衣寄远,于是民俗与社会问题浑融浃洽,天衣无缝。下文便描写女主人公飞针走线时的容貌神情。“的皪寒睇光,连娟思眉聚。”的皪,光亮鲜明。连娟,纤细弯曲。眼波媚丽,奈何凝寒远望;眉山春妍,只是紧蹙不舒。全无佳节兴致,更添独居抑郁。这是人物的正面描写。接着诗人再从侧面对环境进行渲染:“清露下罗衣,秋风吹玉柱。”玉柱,这里代指筝瑟等乐器。罗衣沾露,只为伫立已久,可见时已夜深。秋风拂弦,可见心绪撩乱,置琴不顾。清露点点,微响悠悠,两句勾勒出一片凄清氛围,蕴含着恍惚失神的人物形象。结尾转到人物心理:“流阴稍已多,馀光亦难取。”一夜光阴大半流逝。残夜馀光欲留无计。寥寥十字,辞约义丰,既是慨叹牛郎织女欢会短暂;又是自伤良宵虚度,比之牛郎织女,尤为不及。这两句将节日与日常生活收束合一,将人生感慨与神话传说收束合一,将世间凡人与天上星宿收束合一。神韵超远悠渺,耐人寻味。
此诗的人物描写,堪称细腻。随着时光的推移,由夜晚到中宵再到残夜,或是穿针缝衣的举止,或是颦眉含寒的神情外貌,或写幽清环境,或状嗟伤心绪,移步换形,内涵充实。从而使整首诗歌也显得清隽雅丽,卓然出群。正如清人陈祚明所说的,“柳吴兴诗如月华既圆,云散相映,光气满足。”(《采菽堂古诗选》卷二十五)
这首诗着重写诗人初到家时合家悲喜交集的情景,以及人物在战乱时期出现的特有心理。
“峥嵘赤云西,日脚下平地。柴门鸟雀噪,归客千里至。”诗人千里跋涉,终于在薄暮时分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羌村。天边的夕阳也急于躲到地平线下休息,柴门前的树梢上有几只鸟儿鸣叫不停,这喧宾夺主的声浪反衬出那个特殊岁月乡村生活的萧索荒凉。即便如此,鸟雀的鸣叫声,也增添了“归客千里至”的喜悦气氛,带有喜迎归者之意。诗人的归来连鸟雀都为之欢欣,更何况诗人的妻子和儿女。这首诗开篇四句措词平实,但蕴意深厚,为下文的叙事抒情渲染了气氛。
“妻孥怪我在,惊定还拭泪。”此二句诗人逼真地将战乱时期亲人突然相逢时产生的复杂情感传达了出来。诗人多年来只身一人在外颠沛流离,又加上兵连祸结,战乱不休,其生死安危家人无从知晓,常年不归,加之音讯全无,家人早已抱着凶多吉少的心理,未敢奢望诗人平安归来。今日亲人杜甫骤然而归,实出家人意料,所以会产生“怪我在”的心理。“惊定还拭泪”,妻子在惊讶、惊奇、惊喜之后,眼中蓄孥了泪水,泪水中有太多复杂的情感因素:辛酸、惊喜、埋怨、感伤等等。这次重逢来得太珍贵了,它是用长久别离和九死一生的痛苦换来的,在那个烽火不息,哀鸿遍野,白骨随处可见的年代,很少有人能像杜甫一样幸运地生还。于是,诗人发出深沉悲切的感慨:“世乱遭飘荡,生还偶然遂。”从诗人幸存的“偶然”,读者可以体会到悲哀的“必然”。杜诗之所以千百年来一直能使读者在读后惊心动魄,其秘密就在于它绝不只是反映诗人自己的生活经历,而是对现实生活的高度集中的概括。
诗人生还的喜讯很快传遍了羌村,乡邻们带着惊喜的心情纷纷赶来探望。“邻人孥墙头,感叹亦嘘欷”,邻里们十分知趣地隔墙观望,不忍破坏诗人一家团圆的喜庆气氛,看着诗人劫后余生,乡邻们情不自禁地为之感叹,为之唏嘘。而在这种感叹和唏嘘中,又含有诗人自家的伤痛。“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诗人用极为简单传神的景语,将乱离人久别重逢的难以置信的奇幻感受描摹了出来。曾经多少次在梦中呼唤亲人的名字,如今亲人真的骤然出现在面前,突如其来的相逢反让诗人感觉不够真实。夜幕降临,灶台上燃起昏黄的烛火,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在朦胧的灯光映照下,此情此景更让诗人觉得犹如在梦境中一样。诗人用这样两句简朴的语言将战争年代人们的独特感受更强烈地呈现出来,由写一人一家的酸甜苦辣波及全天下人的悲苦,这种描写十分具有典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