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不多时,牡丹初卖。小院重帘燕飞碍。昨宵风雨,只有一分春在,今朝犹自得,阴晴快。
寒食不多时,牡丹初卖。小院重帘燕飞碍。昨宵风雨,只有一分春在,今朝犹自得,阴晴快。
熟睡起来,宿酲微带。不惜罗襟揾眉黛,日高梳洗,看著花阴移改。笑摘双杏子,连枝戴。
熟睡起来,宿酲微带。不惜罗襟揾眉黛,日高梳洗,看著花阴移改。笑摘双杏子,连枝戴。

  这首词是写暮春时候少妇的生活与心情的。首先点明词中女主人公所处的时节是暮春。所处的环境是有重帘的小院。寒食过后不久,街头巷尾已开始叫卖牡丹,显示出暮春特点。春天最活跃的燕子飞来飞去。只是由于重重帘幕的障碍,才没有飞入小院深处,“朱帘隔燕”(晏殊《踏莎行》)正是这少妇心境悠闲,观察细致所得的景象。这里还没有写出这女子的感受,直到“昨宵风雨,只有一分春在”,才从侧面流露出她的心情。“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孟浩然《春晓》),昨夜的风雨使“小径红稀”(晏殊《踏莎行》)。花是春的象征。风雨无情,将花摧残殆尽,所剩无几。少妇不能不触目惊心,惊呼“只有一分春在。”九分春色都被雨打风吹去,她怎能不为之惋惜呢!“惜春常怕花开早,更何况落红无数。”(辛弃疾《摸鱼儿》)但这位女主人公惜春而不伤春,更不怨春,而是“今朝犹自得,阴晴快。”她的情绪没有因暮春时节风雨春残、群芳纷谢的冷落氛围所感染,而是阴也快,睛也快。上片末二句是全词情调转向愁苦还是转向乐观的分水岭。

  下片写少妇睡起梳妆的举止动态。熟睡起来,昨夜的酒醉还未全解。两颊还微带着昨宵中酒的红晕。昨夜微醉的倦意也还没有完全消除。倦态娇姿,惹人怜爱。正是由于少妇宿酲未解,四肢酥软,娇慵无力,懒于下床打水盥洗,才“不惜罗襟揾眉黛,”顺手扯过罗衣擦去昨夜画眉的残余翠黛。作者描摹少妇的心理、动态,十分细腻、逼真。直到太阳渐渐升高,她的宿酲渐解,倦态渐消,慢慢恢复了平时的活力,这才梳妆打扮,淡扫娥眉,薄施粉黛,“看着花阴移改”,顾盼自怜。这起床梳洗过程,也是温庭筠《菩萨蛮》词中少妇“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的另一种表现手法,但都是从女子梳妆的过程、动态来刻画她的神态和心境的,“花阴移改”是日高的补写。太阳渐渐升高,花景渐渐缩短,说明这少妇从睡起到起床,到梳冼完毕,到她有闲暇来看“花阴移改”,时间是相当长久的。因为用了“日高”、“花阴移改”这样的具体形象来描写,所以时间长久就不觉得抽象了

  歇拍,“笑摘双杏子,连枝戴。”杏子成双,暗示词中女主人公内心盼望自己也能成双成对的微妙心理活动。“笑摘”说明她心情乐观、开朗。虽然作者当时是暂时独居,但她相信不久她可以和杏子一样成双成对,杏子成了她美好的愿望、未来幸福的象征物,神余言外,趣味隽永。一个“笑”字十分传神地表现她充满信心,充满希望。

  这首词中的女主人公是独居闺中的,时间又值暮春,一般写法总是围绕“闺怨”、“春女多思”作文章,写女主人公见落花而流泪,看双燕而伤心;叹青春将逝,感独处无欢,愁苦忧思,情怀凄恻。而这首词却能不落窠臼,尽管写的也是暮春独居的女子,作者却塑造了一个乐观、自信、充满希望的女子形象,具有鲜明的、独特的个性,这是这首词的一个重要的特点。

鉴赏

  这首词是写暮春时候少妇的生活与心情的。首先点明词中女主人公所处的时节是暮春。所处的环境是有重帘的小院。寒食过后不久,街头巷尾已开始叫卖牡丹,显示出暮春特点。春天最活跃的燕子飞来飞去。只是由于重重帘幕的障碍,才没有飞入小院深处,“朱帘隔燕”(晏殊《踏莎行》)正是这少妇心境悠闲,观察细致所得的景象。这里还没有写出这女子的感受,直到“昨宵风雨,只有一分春在”,才从侧面流露出她的心情。“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孟浩然《春晓》),昨夜的风雨使“小径红稀”(晏殊《踏莎行》)。花是春的象征。风雨无情,将花摧残殆尽,所剩无几。少妇不能不触目惊心,惊呼“只有一分春在。”九分春色都被雨打风吹去,她怎能不为之惋惜呢!“惜春常怕花开早,更何况落红无数。”(辛弃疾《摸鱼儿》)但这位女主人公惜春而不伤春,更不怨春,而是“今朝犹自得,阴晴快。”她的情绪没有因暮春时节风雨春残、群芳纷谢的冷落氛围所感染,而是阴也快,睛也快。上片末二句是全词情调转向愁苦还是转向乐观的分水岭。

  下片写少妇睡起梳妆的举止动态。熟睡起来,昨夜的酒醉还未全解。两颊还微带着昨宵中酒的红晕。昨夜微醉的倦意也还没有完全消除。倦态娇姿,惹人怜爱。正是由于少妇宿酲未解,四肢酥软,娇慵无力,懒于下床打水盥洗,才“不惜罗襟揾眉黛,”顺手扯过罗衣擦去昨夜画眉的残余翠黛。作者描摹少妇的心理、动态,十分细腻、逼真。直到太阳渐渐升高,她的宿酲渐解,倦态渐消,慢慢恢复了平时的活力,这才梳妆打扮,淡扫娥眉,薄施粉黛,“看着花阴移改”,顾盼自怜。这起床梳洗过程,也是温庭筠《菩萨蛮》词中少妇“懒起画娥眉,弄妆梳洗迟”的另一种表现手法,但都是从女子梳妆的过程、动态来刻画她的神态和心境的,“花阴移改”是日高的补写。太阳渐渐升高,花景渐渐缩短,说明这少妇从睡起到起床,到梳冼完毕,到她有闲暇来看“花阴移改”,时间是相当长久的。因为用了“日高”、“花阴移改”这样的具体形象来描写,所以时间长久就不觉得抽象了

  歇拍,“笑摘双杏子,连枝戴。”杏子成双,暗示词中女主人公内心盼望自己也能成双成对的微妙心理活动。“笑摘”说明她心情乐观、开朗。虽然作者当时是暂时独居,但她相信不久她可以和杏子一样成双成对,杏子成了她美好的愿望、未来幸福的象征物,神余言外,趣味隽永。一个“笑”字十分传神地表现她充满信心,充满希望。

  这首词中的女主人公是独居闺中的,时间又值暮春,一般写法总是围绕“闺怨”、“春女多思”作文章,写女主人公见落花而流泪,看双燕而伤心;叹青春将逝,感独处无欢,愁苦忧思,情怀凄恻。而这首词却能不落窠臼,尽管写的也是暮春独居的女子,作者却塑造了一个乐观、自信、充满希望的女子形象,具有鲜明的、独特的个性,这是这首词的一个重要的特点。

晁冲之

晁冲之

晁冲之,宋代江西派诗人。生卒年不详。字叔用,早年字用道。济州巨野(今属山东)人。晁氏是北宋名门、文学世家。晁冲之的堂兄晁补之、晁说之、晁祯之都是当时有名的文学家。早年师从陈师道。绍圣(1094~1097)初,党争剧烈,兄弟辈多人遭谪贬放逐,他便在阳翟(今河南禹县)具茨山隐居,自号具茨。十多年后回到汴京,当权者欲加任用,拒不接受。终生不恋功名,授承务郎。他同吕本中为知交,来往密切。其子晁公武是《郡斋读书志》的作者。 ▶ 74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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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岩碧洞经朝雨,隔花相唤南溪去。一只木兰船,波平远浸(jìn)¹
注释:¹浸天:与天相接,即水天一片。
扣舷惊翡翠,嫩玉抬香臂。红日欲沉西,烟中遥解觽。
扣舷(xián)¹惊翡翠²,嫩玉抬香臂。红日欲沉西,烟中遥解觽(xī)³
注释:¹扣舷:扣,敲打。渔人唱歌时或打鱼时常扣船舷。²翡翠:又名翠雀。羽有蓝、绿、赤、棕等色,可为饰品,雄赤曰翡,雌青曰翠。³解觽:解下佩角以赠。觽:古时用骨头制的解绳结的锥子。
这首词是写风土人情的。上片写溪上船家姑娘与其所爱者相招唤的情景。“一只木兰船,波平远浸天”,乃是一幅境界开阔的江天图。下片写船家姑娘的活泼形象:她也能扣舷唱渔歌,摇船时露出嫩玉般的玉臂。当红日西下时,她与他相爱的人一起,解佩相赠,以表深情。

mán··qīngyándòngjīngcháo--sūnguāngxiàn

qīngyándòngjīngcháohuāxiānghuànnánzhǐlánchuánpíngyuǎnjìntiān

kòuxiánjīngfěicuìnèntáixiānghóngchén西yānzhōngyáojiě

季孙之母死,哀公吊焉,曾子与子贡吊焉。阍人为君在,弗内也。美哉!曾子与子贡入于其厩而修容焉。子贡先入,阍人曰:“乡者已告矣。”曾子后入,阍人辟之。涉内霤,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而揖之。
季孙之母死,哀公吊焉,曾子与子贡¹吊焉。阍(hūn)²为君在,弗内³也。美哉!曾子与子贡入于其厩(jiù)而修容焉。子贡先入,阍人曰:“乡者已告矣。”曾子后入,阍人辟之。涉内霤(liù),卿大夫皆辟位,公降一等¹⁰而揖(yī)之。
译文:季孙的母亲去世了,哀公前来吊唁,曾子和子贡也来吊唁。由于国君在这里,守门人不让他们进去。曾子和子贡到马圈里把仪容修饰了一番。子贡先走进去,守门人说:“刚才已经通报了。”曾子随后进去,守门人让开了路。他们进入室中央,卿大夫们都离开了原位,鲁哀公也从台阶上走下一级,向他们拱手行礼。
注释:¹子贡:孔子的弟子,姓端木,名赐,字子贡。²阍人:看门人。³内:同“纳”,使进入。⁴厩:马圈。⁵修容:这里指更衣修饰。⁶乡者:刚才。⁷辟:同“避”。⁸涉:来到。⁹内霤:室的中央。¹⁰等:级,这里指台阶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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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言之曰:“尽饰之道,斯其行者远矣!”
译文:君子们说评论这件事说:“尽力整肃仪容,这样可以畅通无阻啊!”
石径入丹壑,松门闭青苔。
石径入丹壑,松门闭青苔。
译文:石径丹壑,松木门紧闭,地上长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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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阶有鸟迹,禅室无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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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窗见白拂,挂壁生尘埃。
译文:从窗户窥见白拂尘,挂在墙壁上生满尘埃。
使我空叹息,欲去仍裴回。
使我空叹息,欲去仍裴回¹
译文:使我空自叹息,想离去又不愿意,犹豫徘徊。
注释:¹裴回:即“徘徊”。
香云徧山起,花雨从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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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芳窥的云彩遍山而起,鲜花如雨从天上飞来。
注释:¹窥云徧山起:《华严经》:乐音和悦,窥云照耀。徧,同“遍”。²花雨从天来:《楞严经》:即时天雨百宝莲花,青黄赤白,间错粉糅。
已有空乐好,况闻青猿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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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空中传来美妙的天籁,却又听到青猿的哀鸣。
了然绝世事,此地方悠哉!
了然绝世事,此地方悠哉!
译文:很明显,要了绝世事,这个地方最悠哉。

  诗中访友诗的套路展现出了散文化倾向。诗的前六句是一种明快流程的交代:径——壑——门——阶——室——窗——壁。谈不上行云流水,却能窥见这首诗的门户:乍看起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辞章搭配得体,步履从容,但揣度二三,就为这笔清晰的流水账而叹息,怪它没有更丰富的诗意进项。但这种责怪,并不殃及散文化倾向,对散文化现象需要一次又一次关乎价值观的认识;散文化的感觉跟一首诗有头有尾进行某种叙事的憧憬有关,这首诗在较短的篇幅内寄情于一桩事情的脉络而非关于这件事的激情,就极有可能显示出散文化的特征。

  从作者的立场看,在构思(哪怕是即兴发挥)之际,“不遇”的结果已经发生,他所进行的描述依然显得较为重视“不遇”之前兆,就好像那些依次展开的芳踪是一首诗最大的卖弄点。径之石、壑之丹、门之松、阶之闲、室之禅、窗之见、壁之生……联袂演出的情景剧并不比停顿下来独观一物更划算,他只是需要记录这一流程来测试一首诗的雅量。而这些场景的铺垫明摆着朝“不遇”的主题靠拢,对景物的过度描写已预告人的次要性。

  根据诗词断定:作者不可能反写实际情况,明明山僧不在,却在诗句中假想两人会谈的幽趣。诗在当时似乎还不致走到这一步。青苔、鸟迹、白拂、尘埃、无人……这一系列的环境元素虽契合抒情诗的表征,却奉献事实性依据,也就是说,看起来挺雅致的,但本质上只是一连串基本事实。只不过“青苔”一类的事实又不限于其本身的属性,已不可避免侵入了情态的细菌,滋生出属于修辞层面的意义。

  作者是在寻求一种补偿:由于山僧不在,他必须从这一无人情境中获取诗的慰藉。不在之妙在于他反而可以凭空想像“了然”的主题性意趣。无需一位具体的僧人启发,他就可以从虚空中找到信仰的入口。乃至于云、雨的亮相也有不俗表现,使他不去思索山僧出门去干什么,以及有这么出色的所在,山僧为何还要滞留在他处。他仿佛是这一境界的独占者,山僧的所有者属性已显得次要:他为自己碰巧得到这么一块临时的乐土,与此前所行居的尘世保持对峙,而倍感欣慰,甚至这时听到猿声也不免理解为这是一种得体的、赞同他的伴奏。

  从事后的记述人角度看,作者能了解下山返程中的心理变化,以及这一旅程中的新发现,但他并没有触及这一范畴,而是终止在一次世界观的洗礼中。

参考资料:
1、 于至堂. 唐诗鉴赏辞典 :北京出版社,2009年05月:第137页

xúnshānsēngzuò--bái

shíjìngdānsōngménqīngtái

xiánjiēyǒuniǎochánshìrénkāi

kuīchuāngjiànbáiguàshēngchénāi

使shǐkōngtànréngpéihuí

xiāngyúnbiànshānhuācóngtiānlái

yǒukōnghǎokuàngwénqīngyuánāi

leránjuéshìshìfāngyōuzāi

流莺舞蝶两相欺,不取花芳正结时。
流莺(yīng)¹舞蝶两相欺²,不取花芳正结³时。
译文:飞动着的黄莺和蝴蝶常常嘲笑我,因为不能在樱桃花初放时来欣赏。
注释:¹流莺:飞动的黄莺。²相欺:相嘲笑。³花芳正结:指含苞初放。
他日未开今日谢,嘉辰长短是参差。
他日¹未开今日谢,嘉(jiā)²长短³是参差。
译文:前来赏花不是未开就是已落,总之就是赶不上樱桃花开的良辰吉日。
注释:¹他日:以前的日子。²嘉辰:美好的辰光。³长短:此处有“总之”、“反正”之意。

  赏花而花已开,诗人常有不逢时之叹,但此诗却加了一个“他日未开”;不管是未开或已谢,总会令人有些感慨。作者从“他日未开今日谢”,引申出“嘉辰长短是参差”的结论,自然能引发读者的共鸣。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类此的“参差”之事,实在很多,却也是无可奈何,只有自怨自叹而已。

  清代诗人袁枚有一首七绝:“桃花零落杳难寻,人为来迟惜不禁。我道此来迟更好,想花心比见花深。”(《湖上杂诗》)天下事,如能以此种心态处理,也许可以免却许多烦恼。但并非每一个人都能达到这种境界。一个人,在人生历程中,常会遇到此种参差之事,经历得多了,心理状态或有失平衡,于是乎,李商隐一来到樱桃树下,看到并非花芳正结之时,便陡然感到流莺舞蝶都在相欺了,这种心态,倒也是常有的。

  李商隐好几首樱桃诗中的樱桃,是诗人嘲讽、讥诮的对象,这首诗中的樱桃,是诗人同情、叹惜的对象。纪昀把李商隐笔下的樱桃当成一个人,认为“集中屡咏樱桃,必有所为,亦可以意为之”。这样的理解,抹煞了这些樱桃诗在意象上的差异,混淆了其主旨。张采田不同意纪昀的意见:“纪氏能以意会,则于玉溪自不至于妄加攻击,但恐未然耳。托意遇合之作,所谓恨遭逢之迟暮也。必非艳情,与《嘲樱桃》诗不同,其座主李回贬湖时之深慨乎?”(《玉溪生年谱会笺》)

参考资料:
1、 邓中龙.李商隐诗译注·第3卷:岳麓书社,2000:1945-1947
2、 钟来茵.李商隐爱情诗解:学林出版社,1997:350
云接平冈,山围寒野,路回渐转孤城。衰柳啼鸦,惊风驱雁,动人一片秋声。倦途休驾,淡烟里、微茫见星。尘埃憔悴,生怕黄昏,离思牵萦。
云接平冈(gāng)¹,山围寒野,路回渐转孤城。衰柳啼鸦,惊风驱雁(yàn)²,转人一片秋声。倦途休驾³,淡烟里、微茫见星。尘埃憔悴,生怕黄昏,离思牵萦(yíng)
译文:舒卷秋云远接平冈,一片寒野萧疏,四面群山环绕,峰回路转,只见孤城一座。秋季原野上的鸦啼雁唳声,仓皇一片。经过一天旅途劳累,投宿之时,暮霭中依稀见到星光。当此时入黄昏,人也暂得休闲。身体休息而脑子却忙了起来,长途行旅人往往有这种体验。精疲力竭时,沉沉暮霭中抬头远望,透过薄薄的云雾,看到空中的点点星光。天地间行走,江湖上飘零,作者风尘仆仆,憔瘁不堪,一到黄昏,离愁别恨愈加浓重。
注释:¹平冈:平坦的山脊。²惊风驱雁:指一阵徒起的寒风吹散了雁行。³休驾:听歌下来车马歇息。⁴尘埃憔悴:因旅途辛苦、风尘仆仆显得疲惫消瘦。
华堂旧日逢迎。花艳参差,香雾飘零。弦管当头,偏怜娇凤,夜深簧暖笙清。眼波传意,恨密约、匆匆未成。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饷留情。
华堂¹旧日逢迎。花艳²参差³,香雾飘零。弦管当头,偏怜娇凤,夜深簧暖笙(shēng)。眼波传意,恨密约、匆匆未成。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饷(xiǎng)¹⁰留情。
译文:在华堂上,缨冠逢迎,美女如云,急管繁弦,燕舞莺嘤,曾歌舞欢宴之地有过一段难忘的艳遇。一班令人眼花心醉的伎乐,美人的香气飘荡弥漫、无所不至。众多吹弹歌舞、为华筵助兴添欢的乐伎中有词人独爱的一位吹笙美人。她演奏出来的那悠扬动人的、如同凤鸣一般的笙乐。宴席到深夜她作笙独奏,惹人注目,也得到词人的特别怜爱。彼此于当时一晌间的眉目传情,美人与我心意相通。
注释:¹华堂:装饰华丽的的厅堂。²花艳:花儿一般娇艳。指美女。³参差:这里只众多美女个子高矮不齐、穿插来往的样子。⁴弦管:泛指乐器。⁵偏怜:最爱,只爱。⁶娇凤:指作者所中意的那个女子。⁷簧暖笙清:故事笙里的簧片用高丽铜制成,冬天吹奏前须先烧炭火,将笙置于锦熏龙上,再加四合香薰烤,簧片烤暖之后,吹起来声音才清脆悦耳。⁸眼波传意:眉目传情。⁹密约:秘密约会。¹⁰一饷:同“一晌”,一会儿,一阵子。

  “云接平冈,山围寒野,路回渐转孤城。”是一对偶句,从云和山着眼,极力描摹开阔广漠景象,“接”和“围”两个转词,也显得有气势。“路回渐转孤城。”道路经过几番回转以后,才逐渐地看到了远处的城郭。“渐”字有韵味,既表示原野广阔、路途遥远曲折,又能透露行人旅客那焦灼期待的心情。

  “衰柳啼鸦,惊风驱雁。”又是一对偶句,这一偶句式把重点描写的鸦和雁放在第四字的位置上,与前一偶句把云、山放在第一字,位置安排不同,形成错落之势。两句通过乌鸦和鸿雁的啼声,极力描摹秋季原野上的肃杀气氛。“惊风驱雁”四字,最精彩。用“惊”字形容秋风,除了说它猛烈之外,还能是人觉得节序变换之迅速,从而产生一种仓皇无措之感;说鸿雁是被秋风驱赶而南飞,还有比喻人生道路上的为世事多驱遣而不由自主的意思。更将这满布秋愁的画面上,点上了鸦啼雁唳、衰柳簌簌、惊风飒飒的有声有色之转景,岂不更加浓了羁愁抑郁之情。在“柳”、“鸦”、“风”、“雁”之前冠以“衰”、“啼”、“惊”、“驱”几个转词,将秋景的情韵也就更加深化了。

  “转人一片秋声。”一句,在前面景物层层铺叙、渲染之后,以直抒胸臆道出,语平易而情深。“转人”二字并不突兀,因为它只不过是把上文写景之中所包括的抒情成分点名罢了。“秋声”,当然是指鸦啼、雁唳和风吹的声音,但与“一片”相连接,则是为了与开头所描写的广漠原野相照应。由于环境寂静,声音便传得远;又由于有一些单调的声音,而周围的环境却会显得更加寂静。

  “倦途休驾,淡烟里、微茫见星。尘埃憔悴,生怕黄昏,离思牵萦。”是当日事,“尘埃憔悴”则是边叙写羁旅生涯,边描绘途中景色,写景、论事、抒情三者融为一体,有力地塑造了天涯游子的形象。“倦途”“憔悴”二词,既是勾勒了游子的憔容倦态,更揭示了其内心的愁苦。多日积累,因分别日久,故引出“离思牵萦”,趁黄昏休歇时遂乘隙而来。“离思牵萦。”一句,正点出了愁苦之因。“淡烟里,微茫见星”二句,展示了一幅黄昏黯淡、烟霭迷蒙、疏星闪烁的朦胧意境,为画面的秋寒、羁愁更抹上几笔冷色。王实甫散曲《十二月带尧民歌》“自别后遥山隐隐”一首说:“怕黄昏忽地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销魂。”虽说写有离人与思妇之不同,而体会黄昏时刻最易使人感到孤独、引起离愁,则是一致的。

  “华堂旧日逢迎,花艳参差,香雾飘零。”回忆往事,一派花团锦簇,内容突然而变。“华堂”,指歌舞欢宴之地;“逢迎”,指交接过从之事。“花艳参差,香雾飘零”八字,极写众多美女之足以令人眼花心醉;“花艳”,预指女郎的美貌。作者《玉楼春》有“大堤花艳惊郎目”之句,与此同本于南朝乐府诗《襄阳乐》。“香雾”是美人香气,“雾”言其浓若可见,又飘荡弥漫无所不至。写美人,先写其色,复写其香,总写其多(“参差”喻多)。

  “弦管当头,偏怜娇凤,夜深簧暖笙清。”如此加倍地去写美人,不会没有缘故。那众多美人是什么人?不是主人的宅眷,也不是女宾,此句点明,是“弦管当头”,那是一班吹弹歌舞、为华筵助兴添欢的女乐。唐崔令钦《教坊记》说:“伎女入宜春院,谓之内人,亦越前头人,常在上(皇帝)前头也。”这也就是“弦管当头”了。前面写华堂之集、美女之美,是为了这班乐伎的出场作先声夺人之势,但目的还在下文说出——“偏怜娇凤,夜深簧暖笙清。”是众多乐伎中他所独爱的以为吹笙的美人。“娇凤”言其小,又言其美,同时又兼指她演奏出来的那悠扬转人的、如同凤鸣一般的笙乐。“簧暖笙清”周密对此有个很好的解释。《齐东野语》卷十七“笙炭”条说到焙笙:“簧暖则字正而声清越,故必用焙而后可。……乐府亦有‘簧暖笙清’之语。”所谓“乐府之语”,即指美成此句而言,特写“夜深簧暖笙清”一句,当时宴席到深夜时她在作笙独奏,所以惹人注目,也得到他的特别怜爱。

  “眼波传意,恨密约、匆匆未成。”承接上句情境,他在神情举转上有所表现,而为一人所注意,于是她便“眼波传意”,那就是“美目流盼”、“独与予兮目成”,写得活灵活现了。“眼波传意”也就是下文的“一晌留情”。

  “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饷留情。”“一晌情”前,应藏有一个“她”字。又应藏有一个“我”字。既称“烦恼”,就有流于皮相之见了,把它理解为作者另一个词中的“拼今生,对花对酒,为伊泪落”(《解连环》),恐怕倒还接近些。

参考资料:
1、 刘扬忠 .《周邦彦词选评》: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 :第170页
2、 《唐宋词鉴赏辞典》(唐·五代·北宋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年版,第10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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