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与朋友别后重逢,对朋友的遭遇深表同情,同时予以慰勉。全诗叙事中抒情写景,以问答方式渲染气氛。既情意深长,又生动活泼,清新明快,回味无穷。它的感人,首先在于诗人心胸坦荡,思想开朗,对生活充满信心,对前途有展望,对朋友充满热情。因此他能对一位不期而遇的失意朋友充分理解,深表同情,体贴入微而又积极勉励。
本诗首二句主要是说冯著刚从长安以东的地方来,还是一派名士兼隐士的风度。接着,诗人自为问答,料想冯著来长安的目的和境遇。“采山”句是俏皮话,打趣语,大意是说冯著来长安是为采铜铸钱以谋发财的,但只得到一片荆棘,还得买斧斫除。其寓意即谓谋仕不遇,心中不快。诗人自为问答,诙谐打趣,显然是为了以轻快的情绪冲淡友人的不快,所以下文便转入慰勉,劝导冯著对前途要有信心。但是这层意思是巧妙地通过描写眼前的春景来表现的。
“冥冥花正开,飏飏燕新乳”。这两句大意是说,造化无语而繁花正在开放,燕子飞得那么欢快,因为它们刚哺育了雏燕。不难理解,诗人选择这样的形象,正是为了意味深长地劝导冯著不要为暂时失意而不快不平,勉励他相信大自然造化万物是公正不欺的,前辈关切爱护后代的感情是天然存在的,要相信自己正如春花般焕发才华,会有人来并切爱护的。
所以末二句,诗人以十分理解和同情的态度,满含笑意地体贴冯著说:你看,我们好像昨日才分别,如今已经是春天了,你的鬓发并没有白几缕,还不算老呀!这“今已春”正是承上二句而来的,末句则以反问勉励友人,盛年未逾,大有可为。
这首赠诗,以亲切诙谐的笔调,对失意沉沦的冯著深表理解、同情、体贴和慰勉。
这的确是一首情意深长而生动活泼的好诗。它的感人,首先在于诗人心胸坦荡,思想开朗,对生活有信心,对前途有展望,对朋友充满热情。因此他能对一位不期而遇的失意朋友,充分理解,真诚同情,体贴入微,而积极勉励。也正因如此,诗人采用活泼自由的古体形式,吸收了乐府歌行的结构、手法和语言。它在叙事中抒情写景,以问答方式渲染气氛,借写景以寄托寓意,用诙谐风趣来激励朋友。它的情调和风格,犹如小河流水,清新明快,而又委曲宛转,读来似乎一览无余,品尝则又回味不尽。
题目是“口占”,名符其实,通篇以口语出之,从“寄语”之下,都是答辞。首句点出对方身份——歌妓。“好将幽梦恼襄王”出自宋玉《高唐赋》。这二句意在告诉对方不要来纠缠我,还是找别人去吧。由此可见,道潜之信守佛戒,不近女色,并非是意志力克制的结果,而是已人定界,此心已死。
“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风上下狂。”后二句解释原因:“我”潜心修禅,心无余物,就像沾染了泥的柳絮,沉于地面,不可能随风飘浮了,“我”也不会因你的挑逗而动凡心。这句以柳絮沾泥后不再飘飞,比喻心情沉寂不复波动。柳絮轻飘于天,随风逐舞,犹如人之浮于世;絮之沾泥,犹如人之出于世。
这就是佛家的禅心之所在,佛家有“放心”之说,盖指心猿意马;柳絮沾泥不再飘浮,喻禅心已定,心如止水,“放心”已“收”。诗人之不为声色所动,不是有意识地恪守佛门戒律,刻意约束自己,而是心已入定,形如死灰,春风吹不起半点涟漪。佛门说法,本重比喻,道潜以佛徒身分而用之于诗,可谓不忘其本。而此喻之妙,犹有可说者。春风飘絮,本是自然现象,春天最容易引起感情的波动,柳絮也常以其“轻浮”之质,被赋予男女感情的色彩。这里,不仅柳絮沾泥,风吹不起为人们所习见,因而颇能引起会心的感受,而且,在禅心观照下,以轻质为重质,化喧为寂,设想也颇为别出心裁。
由于作者是位佛徒,人们理解该诗,或许多着重于他对佛门戒律的自觉遵守,即所谓不涉邪淫。然而,从禅家理论来看,其意义尚不止于此。《大乘义章》卷十三说:“禅定之心正取所缘,名曰思维。······所言定者,当体为名,心住一缘,离于散动,故名为定。”禅定,本指坐禅时住心于一境。广义地看,坚守禅心,不受干扰,如絮之沾泥,风吹不起,不也就是禅定的功夫么。诗人不受女色之诱,并不是由于意识到佛门戒律,更不是害怕别人的指责,而是他本来就心如止水。这不由得使世人想起了“二祖安心”的公案。禅要自己参,心要自己安。道潜之所以能够达到这种境界,正是他本人已经“安心”的结果。
词上片“浪涌孤亭起”,就起得突兀奇谲,显出了垂虹亭的气势。翻滚江涛,孤亭屹立,巨浪腾空涌起。这样有气势的建筑,在词人眼里,“是当年、蓬莱顶上,海风飘坠”。蓬莱山是海上三神山之一,当年秦皇、汉武都曾派臣前往寻访仙人,可惜都未能找到,但却有亭子飘落到了人间。可见重虹亭来历非同寻常。仙山上飘来的亭子,还有谁能来上持它。“帝遣江神长守上,八柱蛟龙缠尾。斗吐出、寒烟寒雨。”八根柱子上有八条蛟龙环绕,并能喷烟吐雨,显示出亭子外观极为壮丽。
“昨夜鲸翻坤轴动,卷雕翚、掷向虚空里,但留得,绛虹住。”但来自仙山神力的亭子也遭劫难,昨夜巨鲸翻动了地轴,把飞檐抛到天空,只把垂虹桥留了下来。这个巨鲸实指人间的巨怪,这里是指蒙元贵族。元兵于德祐元年(1275年)攻宋,平江府通判王矩之、都统制王邦杰迎降于常州,元丞相伯颜进入平江府。垂虹桥是必经之路。说重虹亭毁于此时,也非无根之果也不至纯属垂虹亭的被毁,象征着国家灭亡。
下片“五湖有客扁舟舣”,转写词人吴江之行。从太湖里驾着小舟停靠在垂虹桥边,目睹亭子残破,作者都积于心中多时的愤懑,便喷发出来。“怕群仙、重游到此,翠旌难驻。”垂虹亭本来是蓬莱山上群仙的聚会之所,但飘坠到这里,仙人们如果重来,目睹亭子被毁,恐怕他们无法留驻。借群仙的难驻,表明了山河改易使神仙也不再留恋人间。这里安排得匠心独具,不直抒感慨,比直接抒发感慨要委婉得多,深刻得多。
“手拍阑干呼白鹭,为我殷勤寄语;奈鹭也惊飞沙渚。”词人想借白鹭为群仙报信,但白鹭也被惊飞。此处思维之奇,亦难以片言卒说。把沙洲飞鹭等拉进了神奇境界。“星月一天云万壑,览茫茫、宇宙知何处?”词写至此,真情流露出来。“万重乌云遮蔽”,四海茫茫,何处是容身之地。词人的亡国之痛,从这两句里集中地表现出来。词人在入元之后,始终不肯出仕,终老竹山。是其一贯思想使然。词中在易代之后,俯仰身世,无所寄寓,与古代诗人契合。结语“鼓双楫,浩歌去”,展现了词人遗世独立的风貌,读来让人意犹未尽。
这首词语言凝炼,意境奇幻,是一首极具特色的佳作。
周邦彦是钱塘人,钱塘的软糯甜美在他的词里面好像手工的豆沙汤圆,妥帖细腻——读入是朗朗 上口的浑然天成,探究起入又全都是工巧。这首《蓦山溪》讲一次春日郊游,读起入真的让人如同春风拂面,不饮而醉。
细究起入,大概因为词牌押了仄尾,在“避”“倚”“里”的韵脚上,单韵母且齐口韵读起入气息绵密,扁平,在听觉上就好像丝绒的皱,水上的痕,绵绵荡远。
上片描写黄昏里的船行。他说泛舟,你却不觉得水花四溅,好像每一棹都是温柔的。水藻和菱角“紫”绕着船尾,晚入的潮水,不急不缓仪态万千,“迤逦”没过沙滩,而远处的山也如美人一.般随意地摆了一个“倚”的姿势。
所有的动词都经过仔细考量,烘托出一种似有似无的缠绵。“云渐起,鸟度屏风里”一句是转一景由远而近,情由实而虚。如同我们看电视的片头曲,空镜头摇过山水,而后由窗子里框人寻常百姓家。
整个上片是周邦彦式的对于章法结构的推敲,看上片,像是走在曲院风荷,移步换景,却又回环往复,一唱三叹。上片与下片之间,用“鸟度屏风”一句虚实交替,由自然的天地之美,转向人文的江南。
下片写情,重用典,却因为融典故于情境之中,并不显得掉书袋。下片几乎可以说是无-字不用典,却因为精巧的安排,脱胎换骨,成为自己的博雅之句。
说江南的风流,自然少不了音乐,在周邦彦的这首词里,周瑜不再是火烧赤壁的将领,而是“曲有误,周郎顾”的音乐家,黄帽青鞋,如同一般文人士子的打扮,持双桨泛舟夕阳,是十分的风流。
有趣的是,周邦彦也可被称作“周郎”,他也曾经自比周郎--在《六幺令》里,周邦彦就写道“惆怅周郎已老,莫唱当时曲”。所以“周郎”一句,周邦彦一语双关,既用周瑜的典,也在照应自己这次的出游。“玉箫金管”出自李白的“木兰之世沙棠舟,玉箫金管坐两头”,在这里却是反用一-- -边是华丽的乐器,美艳的女子,一-边却是黄帽青鞋的朴素诗人,而隔开华美世俗与清淡自我的是诗人的人生追求——“烟雾底,独爱莼羹美”。
词的上阕是作者站在秦淮河畔的怀古所见。开篇两句“钟山”“楼台”“晚翠”等景物,实际上都是江中的倒映。“旧时”二字透出怀古氛围,有“年年岁岁月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之意。下阕转为悲秋,依然从景物着笔,围绕着秦淮河来写。“寂寞处,两潮回”二句化用刘禹锡《石头城》诗中著名的诗句“潮打空城寂寞回”。全词上阕怀古,下阕悲秋,怀古是悲秋的基础,悲秋是怀古深化,二者始终交织在一起,通过景物描写来展现秋意,隐含历史变换的沧桑,所描绘景物都以秦淮河为中心,意象密集而又有条理。
词的上阕是作者站在秦淮河畔的怀古所见。
开篇两句“钟山”“楼台”“晚翠”等景物,实际上都是江中的倒映。“楼台”本在钟山之上,作者站在江边观察水中倒影,“楼台”也自然就在“钟山影”中了。“江烟晚翠开”是写江上的烟雾消散,露出水面的倒影,这倒影的内容正是暮色下翠绿的钟山。这两句在叙述顺序上是倒装,因为只有先“江烟”散,才能看到倒影的钟山、楼台,倒装的目的是为了突出主题。
“六朝旧时明月,清夜满秦淮”依然写江中倒影,但时间已是晚上。明月倒影在秦淮水中。故曰“满秦淮”。“旧时”二字透出怀古氛围,有“年年岁岁月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之意。清夜里月光辉映下的秦淮河,分外瑰丽多姿。
下阕转为悲秋,依然从景物着笔,围绕着秦淮河来写。
“寂寞处,两潮回”二句化用刘禹锡《石头城》诗中著名的诗句“潮打空城寂寞回”,以古今不变的潮起潮落来衬托人世无常的寂寞,带有浓浓的怀古情绪。接着“黯愁怀”三字一过渡,开始抒发作者个人的愁绪。
“汀花雨细,水树风闲”写江上的秋雨,一个“细”字,一个“闲”字,与上文“寂寞”二字呼应。结句“又是”二字语意极重,写出岁月轮回、季节变换之迅速。此情此景,年华老去的词人自然有无限哀愁,正所谓“秋风秋雨愁煞人”。
全词上阕怀古,下阕悲秋,怀古是悲秋的基础,悲秋是怀古深化,二者始终交织在一起。作者主要通过景物描写来展现秋意,同时又隐含着历史变换的沧桑,二者缺一则悲凉之感大减。作者所描绘的诸多景物都以秦淮河为中心,意象密集而又有条理,这是本词的特色。宋黄升在仲殊《诉衷情》一调下有这样的评价:“仲殊之词多矣。佳者固不少,而小令为最。小令之中,《诉衷情》一调又其最,盖篇篇奇丽,字字清婉,高处不减唐人风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