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赋按押韵的变化可分为四段,前两段为第一层,这一层偏于叙事,以“孤”、“清”为韵,音节徐舒缓和,渲染出一种静谧的环境,凄凉的气氛;后两段为第二层,这一层偏于抒情,以仄声“夜”、“月”为韵,音节急促激厉,与浮想联翩的思绪相契合,较好地表达了情感。
第一层写凤凰出身非同寻常及所处环境之凄凉,紧扣“寒梧栖凤”题意。入手以问答起句,反用楚狂接舆讥孔子生不逢时之意。指出:凤凰所以出现,正是逢明凤治世之时,乃应时而出,凤凰栖息,只捡高大梧桐而栖。继而以无枝可依的夜鹊,鸣声凄乱的寒鸦,反衬凤凰高雅稳重的举止与妙合吕律之鸣声,进一步写凤凰神奇非凡。接下来用对比手法,一方面写凤凰萧洒之姿与华美之色,一方面写凤凰所处环境之寂寞冷落。点明凤凰虽应明凤治世而出,却没能居于应居之地,怅怅之情,牢骚之意烁然而现,为后半部分的联想做了必蓉的铺垫。
第二层凤要写凤凰浮想联翩的思绪,以论说表达幻想。有碧沼可饮,不可谓不清,有琼林可栖,不可谓不雅。但这种孤身索居,自我离世的生活毕竟是萧瑟寂寞的。为了施展抱负与才华,这只孤栖的凤凰决意抛却凋残的梧桐,振翅高飞,投奔最高理想的“北阙”,为其所用。它与赋的开头点明的“出应明凤”遥相呼应,解释“择木而栖,择凤而事”,既是人愿,亦顺天理。凤凰的选择即是作者的选择,它虽不无急功近利之嫌,却也理由充足。况且它既不失选择者凤凰的非凡身份,又美化了最高统治的政绩。
全赋熔冶典实而不显得生涩,语言流丽,不以华美的词采取胜,更注重凤观情感的抒发。同时,作者在赋中以凤凰自比,以凤凰应盛世而出来颂美王室,以凤凰出应盛世来比喻自己获取功名,构思十分巧妙。此外,优美的声韵,婉曲的格调,造就了此赋淡雅清新的风韵,使全赋具有较浓的“诗味”。然而,美中不足的是此托意浅露不深,形象塑造也较粗糙,失之于浅近而少深厚,且乞怜也直白少婉曲,有失凤凰的高雅身份。
此诗描写春夜山中赏月的乐趣,诗人描绘了一幅清幽淡远的春山夜月图,流露出一种悠然自得、纵情山水的畅快心情。开篇两句交代了全篇诗情产生的由头,写出了“多胜事”是“赏玩忘归”之因。接下来的六句是对“胜事”与“赏玩忘归”的具体描述。全诗风格清淡闲雅,描摹物态历历如绘,极富神韵,尤其是颔联两句,物我交融,神完气足,意境鲜明,妙趣横生,历来脍炙人口。
诗的开头二句点出:春天的山中有许多美好的事物,自己游春只顾迷恋玩赏,天黑了,竟然忘了归去。这两句,提纲挈领,统率全篇。以下六句,具体展开对“胜事”与“赏玩忘归”的描述。一、二句之间,有因果关系,“多胜事”是“赏玩忘归”的原因。而“胜事”又是全诗发脉的地方。从通篇着眼,如果不能在接着展开的三、四句中将“胜事”写得使人心向往之,那么,其余写“赏玩忘归”的笔墨,势将成为架空之论。
在这吃紧处,诗人举重若轻,毫不费力地写道:“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此处描写堪称恰到好处:
第一,从结构上来看,“掬水”句承第二句的“夜”,“弄花”句承首句的“春”,笔笔紧扣,自然圆到。一、二句波纹初起,至这两句形成高潮,以下写赏玩忘归的五、六两句便是从这里荡开去的波纹。
第二,这两句写山中胜事,物我交融,神完气足,人情物态,两面俱到。既见出水清夜静与月白花香,又从“掬水”“弄花”的动作中显出诗人的童心不灭与逸兴悠长。所写“胜事”虽然只有两件,却足以以少胜多,以一当十。
第三,“掬水”句写泉水清澄明澈照见月影,将明月与泉水合而为一;“弄花”句写山花馥郁之气溢满衣衫,将花香衣香浑为一体。艺术形象虚实结合,字句安排上下对举,使人倍觉意境鲜明,妙趣横生。第四,精于炼字。“掬”字,“弄”字,既写景又写人,既写照又传神,确是神来之笔。
诗人完全沉醉在山中月下的美景之中了。唯兴所适,根本不去计算路程的远近。而当要离开时,对眼前的一花一草不能不怀依依惜别的深情。这就是诗人在写出“胜事”的基础上,接着铺写的“兴来水远近,欲去惜芳菲”二句的诗意。这两句写赏玩忘归,“欲去”二字又为折入末两句南望楼台埋下伏笔。
正当诗人在欲去未去之际,夜风送来了钟声。他翘首南望,只见远方的楼台隐现在一处青翠山色的深处。末两句从近处转向远方,以声音引出画面。展示的虽是远景,但仍然将春山月下特有的情景,用爱怜的笔触轮廓分明地勾勒了出来,并与一、二、三句点题的“春山”、“夜”、“月”正好遥相呼应。
三、四两句是全诗精神所在的地方。这两句在篇中,如石韫玉,似水怀珠,照亮四围。全诗既精雕细琢,又出语天成,自具艺术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