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邵年高冠里闾,庆馀犹及魏公舒。似闻白鹤归华表,应有青刍奠故庐。
德邵年高冠里闾,庆馀犹及魏公舒。似闻白鹤归华表,应有青刍奠故庐。
帝梦漫惊虞涧筑,史占空叹渭滨渔。泫然东望无从涕,莫厕邦人会葬车。
帝梦漫惊虞涧筑,史占空叹渭滨渔。泫然东望无从涕,莫厕邦人会葬车。

wèidàowǎndàicéngzixiū--wángzhīdào

shàoniángāoguānqìngyóuwèigōngshūshìwénbáiguīhuábiǎoyīngyǒuqīngchúdiàn

mèngmànjīngjiànzhùshǐzhànkōngtànwèibīnxuànrándōngwàngcóngbāngrénhuìzàngchē

王之道

王之道

公元一〇九三年至一一六九年字彦猷,庐州濡须人。生于宋哲宗元祐八年,卒于孝宗乾道五年,年七十七岁。善文,明白晓畅,诗亦真朴有致。为人慷慨有气节。宣和六年,(公元一一二四年)与兄之义弟之深同登进士第。对策极言燕云用兵之非,以切直抑制下列。调历阳丞。绍兴和议初成,之道方通判滁州,力陈辱国非便。大忤秦桧意,谪监南雄盐税。坐是沦废者二十年。后累官湖南转运判官,以朝奉大夫致仕。之道著有相山集三十卷,《四库总目》相山词一卷,《文献通考》传于世。 ▶ 1106篇诗文

猜您喜欢
朱熹,字元晦,一字仲晦,徽州婺源人。父松字乔年。熹幼颖悟,甫能言,父指天示之曰:“天也。”熹问曰:“天之上何物?”松异之。就傅,授以《孝经》,一阅,题其上曰:“不若是,非人也。”尝从群儿戏沙上,独端坐以指画沙,视之,八卦也。年十八贡于乡,中绍兴十八年进士第。主泉州同安簿,选邑秀民充弟子员,日与讲说圣贤修己治人之道,禁女妇之为僧道者。
朱熹¹,字元晦,一字仲晦,徽(huī)州婺(wù)²人。父松字乔年。熹幼颖悟³,甫能言,父指天示之曰:“天也。”熹问曰:“天之上何物?”松异之。就傅,授以《孝经》,一阅,题其上曰:“不若是,非人也。”尝从群儿戏沙上,独端坐以指画沙,视之,八卦也。年十八贡于乡,中绍兴十八年进士第。主泉州同安簿,选邑秀民充弟子员,日与讲说圣贤修己治人之道,禁女妇之为僧道者。
译文:朱熹,字元晦,又字仲晦,徽州婺源人。他父亲朱松字乔年。朱熹从小聪慧过人,刚能够讲话时,父亲指着天告说:“这就是天。”朱熹问道:“天的颖面是什么?”父亲觉得十分惊奇。到他入学跟从老师读书时,老师教他读《孝经》,他看过一遍,就在书颖写道:“不能像这样去做就不能算作一个人!”他曾经和一群小孩子在沙颖玩耍,独自一人端端正正坐着用手指在沙地颖画,别人一看,原来是一幅八卦图形。十八岁参加乡贡考试,后考中绍兴十八年进士。在岀任泉州同安县主簿期间,他挑选本县德才优异的人当自己的学生,每天给他们讲授古圣先贤讲求自身修养和治理人民的学问,他还下令禁止妇女出家当尼姑道士。
注释:¹朱熹:南宋著名的理学家、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诗人、闽学派的代表人物,世称朱子,是孔子、孟子以来最杰出的弘扬儒学的大师。²徽州婺源:现在的江西婺源县。³悟:有悟性。⁴就傅:跟从老师读书。⁵贡于乡:参加乡贡考试。
淳熙五年,除知南康军。至郡,兴利除害,值岁不雨,讲求荒政,多所全活。讫事,奏乞依格推赏纳粟人。间诣郡学,引进士子与之讲论。访白鹿洞书院遗址,奏复其旧,为《学规》俾守之。会浙东大饥,宰相王淮奏改熹提举浙东常平荼盐公事,即日单车就道。复以纳粟人未推赏,辞职名。纳栗赏行,遂受职名。即移书他郡,募米商,躅其征,及至,则客舟之米已辐凑。熹日钩访民隐,按行境内,单车屏徒从,所至人不及知。郡县官吏惮其风采,至自引去,所部肃然。凡丁钱、役法之政,有不便于民者,悉厘而单之。于救荒之余,随事处画,必为经久之计。有短熹者,谓其疏于为政,上谓王淮曰:“朱熹政事却有可观。”
淳熙五年,除知南康军¹。至郡,兴利除害,值岁不雨,讲求荒政²,多所全活。讫(qì)事,奏乞依格推赏纳粟(sù)³。间诣郡学,引进士子与之讲论。访白鹿洞书院遗址,奏复其旧,为《学规》俾(bǐ)守之。会浙东大饥,宰相王淮奏改熹提举浙东常平荼盐公事,即日单车就道。复以纳粟人未推赏,辞职名。纳栗赏行,遂受职名。即移书他郡,募米商,躅(zhú)其征,及至,则客舟之米已辐凑。熹日钩访民隐,按行境内,单车屏徒从,所至人不及知。郡县官吏惮其风采,至自引去,所部肃然。凡丁钱、役法之政,有不便于民者,悉厘而单之。于救荒之余,随事处画,必为经久之计。有短熹者,谓其疏于为政,上谓王淮曰:“朱熹政事却有可观。”
译文:淳熙五年,朱熹受命掌管南康军。到任后,兴利除弊,正值当地一年不下雨,他十分重视赈济灾荒的措施,很多百姓得以保全性命。事情结束后,朱熹颖表请求按照规定的标准奖赏献粮救灾的人。他还经常到州郡的学校去,召集学生给他们讲学。还找到了白鹿洞书院的遗址,奏请朝廷重新修复,并亲自制订《白鹿洞书院学规》,让学生们遵守。当时浙东发生大饥荒,宰相王淮颖书请求改任朱熹为提举浙东常平茶盐公事,要求他当天轻车前往就任。(然而)又因为朝廷对南康主动献纳粮食救荒的人没有给予奖赏,朱熹辞谢了这一职务,等到朝廷的奖赏颁发后,他才受职赴任。朱熹就任后,立刻给其他州郡写信,召集米商,免除他们的商税,等朱熹到达浙东,外地商船运来的粮食已经聚集了很多。朱熹每日查访民情,到州县巡行考察,单车独行,不带随从,所到之地,人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份。郡县的官吏害怕他的严峻的作风,有的甚至弃官离去,辖区之内秩序肃然。所有丁钱、役法这类规定条款,如对百姓不利,他全部整理出来加以革除。朱熹在赈济灾荒之余,还按照实际进行规划,一定为百姓做长远的打算。有人毁谤朱熹,说他政务荒疏,皇颖对王淮说:“朱熹政绩却是大有可观啊。”
注释:¹军:宋代行政区域之一,相当于现在的县。²讲求荒政:十分重视赈济灾荒的措施。讫事,奏乞依格推赏纳粟人:事情结束后,朱熹上表请求按照规定的标准奖赏献粮救灾的人。⁴引进士子:召集学生。⁵讲论:讲学。
熹登第五十年,仕于外者仅九考,立朝才四十日。家故贫,箪瓢屡空,晏如也。诸生之自远而至者,豆饭藜羹,半与之共。往往称贷于人以给用,而非其道义则一介不取也。其为学,大抵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尝谓圣贤道统之传散在方册,圣经之旨不明,而道统之传始晦。于是竭其精力,以研究圣贤之经训。所著书皆行于世。熹没,朝廷以其“四书”训说立于学官。平生为文凡百卷,生徒问答凡八十卷,别录十卷。庆元二年,沈继祖为监察御史,诬熹十罪,诏落职罢祠,门人蔡元定亦送道州编管。四年,熹以年近七十,中乞致仕。五年,依所请。明年卒,年七十一。
熹登第五十年,仕于外者仅九考,立朝才四十日。家故贫,箪(dān)(piáo)(lǚ)空,晏如也。诸生之自远而至者,豆饭藜(lí)羹,半与之共。往往称贷于人以给用,而非其道义则一介不取也。其为学,大抵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尝谓圣贤道统之传散在方册,圣经之旨不明,而道统之传始晦。于是竭其精力,以研究圣贤之经训。所著书皆行于世。熹没,朝廷以其“四书”训说立于学官。平生为文凡百卷,生徒问答凡八十卷,别录十卷。庆元二年,沈继祖为监察御史,诬熹十罪,诏落职罢祠,门人蔡元定亦送道州编管。四年,熹以年近七十,中乞致仕。五年,依所请。明年卒,年七十一。
译文:朱熹在考中进士后的五十年里,外地做官只有二十七年(古代官吏三年一考绩,九考则为二十七年),在朝中做官才四十日。家境一向贫寒,以至常常断粮,但他却能安然处之。有的学生从远方来向他请教,他就用豆饭藜汤来招待,并和他们一起吃饭。朱熹常常(需要)开口向别人借钱以维持生活,但是,对于不合道义的钱,却一分不取。朱熹做学问,大致通过深入探究事物的原理,掌握其内在规律,并自我检束,将理论运用到实践中去。他曾说过,古代圣贤的思想学说流散在典籍之中,由于圣贤经书的宗旨没有阐明,圣贤思想学说的传授也就含混隐晦。于是,朱熹竭尽精力,深入探究圣贤的思想准则。他所写的书在世颖广泛流传。朱熹死后,朝廷把他的《大学》《论语》《孟子》《中庸》作注的书作为学校的教材。朱熹一生写的文章共一百卷,他的学生的问答一共八十卷,还有别录十卷。庆元二年,沈继祖任监察御史,颖书诬告朱熹,罗列了朱熹十大罪状,皇帝下诏免掉了朱熹的职务,也取消了朱熹的祠官俸禄,朱熹的学生蔡元定也被流放到道州,在地方官吏监管下居住。庆元四年,朱熹以自己快满七十岁为理由,申请退休。庆元五年,皇颖同意了他的请求。庆元六年,朱熹逝世,享年七十一岁。
辙幼从子瞻读书,未尝一日相舍。既仕,将宦游四方,读韦苏州诗至“安知风雨夜,复此对床眠”,恻然感之,乃相约早退,为闲居之乐。故子瞻始为凤翔幕府,留诗为别曰:“夜雨何时听萧瑟?”其后子瞻通守余杭,复移守胶西,而辙滞留于淮阳、济南,不见者七年。熙宁十年二月,始复会于澶濮之间,相从来徐留百余日。时宿于逍遥堂,追感前约,为二小诗记之。
辙幼从子瞻(zhān)读书,未尝一日相舍。既仕,将宦(huàn)¹四方,读韦苏州诗至“安知风雨夜,复此对床眠”,恻(cè)²感之,乃相约早退,为闲居之乐。故子瞻始为凤翔幕府,留诗为别曰:“夜雨何时听萧瑟³?”其后子瞻通守余杭,复移守胶西,而辙滞(zhì)于淮阳、济南,不见者七年。熙宁十年二月,始复会于澶(chán)(pú)¹⁰之间,相从来徐留百余日。时宿于逍遥堂,追感前约,为二小诗记之。
译文:余杭:此指杭州。⁵胶西:今山东胶县,宋代属密州(治所在今山东诸城),此指密州。⁶滞留:谓有才德的人长久不得官职或不得升迁。⁷淮阳:即陈州,治所在今河南淮阳。⁸济南:即齐州,治所在今山东济南。⁹澶:澶州,今河南濮阳。¹⁰濮:濮州,今山东鄄城北。
注释:¹宦游:是古代士人为谋取一官半职,离开家乡拜谒权贵、广交朋友的旅游。²恻然:哀怜的样子,悲伤的样子。³“夜雨”句:此句见苏轼《辛丑十一月十九日既与子由别于郑州西门之外马上赋诗一篇寄之》。⁴余杭:此指杭州。⁵胶西:今山东胶县,宋代属密州(治所在今山东诸城),此指密州。⁶滞留:谓有才德的人长久不得官职或不得升迁。⁷淮阳:即陈州,治所在今河南淮阳。⁸济南:即齐州,治所在今山东济南。⁹澶:澶州,今河南濮阳。¹⁰濮:濮州,今山东鄄城北。
逍遥堂后千寻木,长送中宵风雨声。
逍遥堂后千寻¹木,长送中宵²风雨声。
译文:逍遥堂后千丈高的幽森古木,半夜里远方送来萧萧的风雨声。
注释:¹千寻:原本作“千章”,据别本改。一寻为八尺,千寻形容树木高大。²中宵:夜晚。
误喜对床寻旧约,不知漂泊在彭城。
误喜对床¹寻旧约,不知漂泊在彭城²
译文:误以为实现了对床共听夜雨的盟约而高兴,暂时忘怀了眼前不过是漂泊在彭城。
注释:¹对床:两人对床而卧。²彭城:即今江苏徐州。
秋来东阁凉如水,客去山公醉似泥。
秋来东阁¹凉如水,客去²山公醉似泥³
译文:秋天官舍里夜凉似水,我离去后你将像山公烂醉如泥。
注释:¹东阁:一作“官阁”。²客去:一作“别后”。客,作者自指。³山公醉似泥:化用山简事,《晋书·山简传》载,山简为襄阳太守时,“每出嬉游,多之(习家)池上,置酒辄醉,名之曰高阳池。时有儿童歌曰:‘山公出何许,往至高阳池。日夕倒载归,酩酊无所知。’”山公,指苏轼。
困卧北窗呼不起,风吹松竹雨凄凄。
困卧北窗¹呼不起,风吹松竹雨凄凄²
译文:困卧在北窗喊也喊不醒,只听得窗外风吹松竹寒雨凄凄。
注释:¹北窗:一作“纸窗”。²凄凄:寒冷貌。

  第一首是触景伤情,前两句是写景,后两句是抒情。前两句所写之景虽是徐州逍遥堂之景,却与十七年前他们在京师怀远驿所见之景酷似。苏轼《感旧诗》叙说:“嘉祐中予与子由同举制策,寓居怀远驿,时年二十六,而子由二十三耳。一日秋风起,雨作,中夜翛然(急速貌),始有感慨离合之意。”苏辙所说的共读韦苏州(韦应物)诗,“相约早退”,即在此时。《感旧诗》中又说:“自尔宦游四方,不相见者十尝七八。每夏秋之交,风雨作,木落草衰,辄凄然有此感。”这次逍遥堂的风雨声引起苏辙兄弟的“追感前约”,只不过是其中的一次而已。秋风秋雨,一般给人以“凄然”之感,但这次给他们的却是“喜”,因为他们在“不见者七年”之后,总算“会宿逍遥堂”了。但这种“喜”又是“误喜”,是空欢喜,因为他们原来是“相约早退”,去过自由自在的闲居生活。而此时二人皆在做官,行动并不自由。虽对床夜语,仿佛“旧约”真的实现了;但不久就要“孤帆水驿”,再次离别:“贱仕迫程期,迁延防谴怒。”(《雨中陪子瞻同颜复长官送梁焘学士舟行汶上》)“不知”二字也用得妙,既是因“误喜”而暂忘“漂泊”,更是诗人对“误喜”的自嘲。暂时漂泊彭城,其实是没有什么可喜的。

  第二首是诗人想象自己离开徐州后苏轼的心情。首句“凉如水”既是写秋凉,也暗示了他离去后苏轼将很感孤独、清冷。次句化用“山公”山简事。山简官至尚书左仆射。他镇襄阳时,优游闲适,但是嗜好喝酒,一喝就喝到醉。(见《晋书·山简传》)苏轼常以山简自况,如“谁记山公醉夕阳”(《新葺小园》),苏辙这里也以山简比苏轼,说他离去后,兄长定很苦闷,只好以酒浇愁。第三句进一步补写苏轼的醉态,最后仍以凄风苦雨作结。全诗所写的秋凉如水,烂醉似泥,困卧不起,风雨凄凄,既造成了清冷的气氛,又突出了苏轼的苦闷,比第一首具有更浓厚的感伤色彩。

  张耒评苏轼苏辙两人的诗风:“长公(苏轼)波涛万顷海,少公(苏辙)峭拔千寻麓。”(《赠李德载》)苏轼诗如大海怒涛,汹涌澎湃;苏辙诗如高山茂林,幽深峭峻。这两首诗也颇能代表苏辙的诗风,质朴自然,不事雕琢,清幽冷峻,有一唱三叹之致。

参考资料:
1、 曾枣庄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482-484
2、 张鸣.宋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230-232
春风永巷闭娉婷,长使青楼误得名。
春风永巷¹²(pīng)³,长使青楼误得名。
译文:由于美女长期闭门不出,长期使得这座深宅高门空有一个美名。
注释:放歌行:古乐府旧题,常表现自叹失意或激励奋发的内容。¹永巷:汉代幽禁宫女妃嫔的地方。²闭:封锁。一作“闲”。³娉婷:漂亮多姿,美好。指美女。⁴青楼:青漆涂饰的豪华精致的楼房,也指妓院。此处属前意,指显贵人家的闺阁。
不惜卷帘通一顾,怕君著眼未分明。
不惜卷帘通¹一顾²,怕君著(zhuó)³未分明。
译文:她并非不愿意卷起阁帘,显露容华,表达情意,只怕你没有眼力识别。
注释:¹通:表达。²顾:看。³著眼:即“着眼”,犹举目,入眼。
当年不嫁惜娉婷,抹白施朱作后生。
当年不嫁惜娉婷¹,抹白施朱²³后生
译文:想当年不肯嫁人是因为自惜容貌,不甘轻易辜负此生,如今朱颜不在,只好学那些年轻女孩梳妆抹粉。
注释:¹娉婷:这里是容貌年华之意。²抹白施朱:指打扮,涂脂抹粉。³作:强作。⁴后生:年轻,指年轻女子。
说与旁人须早计,随宜梳洗莫倾城。
说与旁人须早计¹,随宜²梳洗莫倾城³
译文:劝人要珍惜春光,早作计划,少女更应随着时宜妆扮,不能自恃美貌而坐失良机。
注释:¹早计:早作盘算。²随宜:跟随时宜。³倾城:形容女子绝色。

  这两首诗都用宫女自诉的口气。第一首前两句:“春风永巷闭娉婷,长使青楼误得名。”以“娉婷”点明宫女的美丽,也代指这位佳人。以“春风”,点出时节是芳春。这样妙丽的佳人,逢着这样美好的季节,原本应该生活得欢欣美满,可是恰恰相反,她被深锁在冷宫里面,长门永闭,一任外面花开花谢,春风吹不到她的身边,春天明媚的光景,对她全没有份儿。诗用一个“闭”,揭示她遭境的凄凉和内心的悲苦。第二句中的“青楼”,指代此女从前所住的处所,正因为当年她以美丽得名,才造成后来为姿容所“误”的后果。“长使”两字,无限辛酸,倘使当年没有如此绝世的芳容,也不致有此时这样冷落的处境。

  第三四两句:“不惜卷帘通一顾,怕君着眼未分明。”写这位宫女自矜而又自重的心境,她想到过去也许对方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春风之面,因而很希望有个机会,不惜卷起珠帘,让君王亲自一顾,自己是否明艳如花,但转而一想,又只怕君主“着眼”仍未“分明”,还是得不到青睐,更由此引起新的哀怨。这两句中“不惜”和“怕”互相映照,“不惜”示宫女自怜之情,“怕”字点自珍之意,她虽然热盼对方的一顾,但又意识到过去之被弃置,正由于君王未着眼,未分明的缘故,这蓦然的一顾,不一定就能“着眼分明”。兴念及此,适才的炽热的心情,又顿然冰消瓦解了。

  全诗借宫女失意的幽怨,托志士不遇的悲辛,表现才名往往误人,以致怀有绝代才华的有为之士,往往困顿在风尘之中,老死于蓬门之下,和宫女的禁闭深官,徘徊永巷一样,都有难通一顾之感;即便偶有时机,又因“着眼未明”,仍然有奋飞无路、恩遇无由之恨。诗中寄寓着“咫尺长门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王安石《明妃曲》)的悲痛,虽有绚丽之情,但在委屈中以矜持自重作结,立言得体。

  第二首托宫女之不遇,表达美人迟暮之感;宫女以自身的遭遇,现身说法,启迪他人,不要自恃倾城的容貌,而要及早为自己作计,那怕是“随宜梳洗”,也要早求归宿,以免蹉跎青春。

  开头两句:“当年不嫁惜娉婷,抹白施朱作后生。”表明她当年不肯轻易嫁人,是因为“自惜娉婷”,不甘轻易辜负此生。但到了后来,感到芳华渐逝,就只好“抹白施朱”,学作后生模样,却是已经耽误了最美好的岁月。人生的春天是值得珍惜的,然而知己难寻,过于矜持,就会陷于苦恼之境。后两句:“说与旁人须早计,随宜梳洗莫倾城。”既是悲辛的话语,又是过来人痛苦的经验。“说与”一句,正是她痛惜自己没有及早作计,因而劝告旁人,要珍惜自己的春光,早为之计。显示了“劝君借取少年时”的意旨。“随宜”一句,更表明年轻女子应当随着时宜妆扮自己,千万不要自恃有倾城的美貌而坐失时机。

  这首诗感叹人们往往以才华自矜,以致遭遇坎坷,反而知音难逢,不如一个普通的人士,就好像具有倾城容貌的宫女,在失去自己的青春以后,只好施朱敷粉,装作少年,纵有姿容,也不如随宜适俗的女子。从而劝诫人们,切莫自恃才华,要随宜一些,早为自己作计,否则,就像误入深宫的淑女一样,自负倾城,一旦不被眷顾,则无法安排此身,徒然有永闭冷宫的哀痛。

  就诗的实质而论,两诗的意旨都在于抒发“国士佳人,一般难遇”的悲愤,字里行间蕴含着作者的这种弦外之音。

参考资料:
1、 马祖熙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672-674
憔悴天涯,故人相遇情如故。别离何遽,忍唱阳关句。
憔悴¹天涯²,故人相遇情如故。别离何遽(jù),忍唱阳关句。
译文:漂泊他乡多年,已是心中愁苦人憔悴。故人相逢,二人感情依然深厚。刚重逢又要马上分离,何等的仓促,怎么忍心唱那凄切的《阳关》曲!
注释:点绛唇:词牌名,词调最早见于南唐冯延已的《阳春集》,又名十八香、沙头雨、南浦月、寻瑶草、万年春、点樱桃。此曲句式上片为四七四五,下片为四五三四五。人声韵,上下片首句均不押韵。管倅(cuì):其人不详,据词中推测,应是作者好友。倅,对州郡副贰之官的称呼。¹憔悴:指作者现在困苦的样子。²天涯:此指他乡。
我是行人,更送行人去。愁无据。寒蝉鸣处,回首斜阳暮。
我是行人,更送行人去。愁无据¹。寒蝉鸣处,回首斜阳暮。
译文:我本就是漂泊在外的人,现在还要送漂泊之人远去。愁苦无边无际,秋蝉哀鸣,回首遥望,暮色一片苍茫。
注释:¹无据:即无端、无边无际之意。

  “别离何遽,忍唱《阳关》句!”着重写故友的重逢与别离。“憔悴”是说他们相遇时俩人的形貌已憔悴不堪,早已不象年轻时那样意气风发了。不仅重逢在垂暮之年,且颠沛奔波于天涯海角,这就更令人感慨嘘唏了。然而,友谊却没有因岁月流逝而淡漠,人虽憔悴,感情友谊并未憔悴。前句抑,后句扬,且重叠两个铿锵作响的“故”字加以强调,通过白描式的叙述,久别重逢时的喜悦,和对纯真友谊的珍重,在吟咏之中,自然能体味得出。“别离何遽,忍唱阳关句。”这是一个急转。好友重逢,理应畅叙离情,如今却不能如愿。为了生计,大家匆匆相聚,又匆匆分别,怎能不伤怀、悲切呢!情之所至,开怀畅饮,唱一曲《阳关三叠》以遣情怀。然而,唱到动情处,呜呜咽咽,实在无法再唱下去了。这是真情的流露。。

  “愁无据。寒蝉鸣处,回首斜阳暮。”在他乡遇故知,俩人都是人生旅途上的匆匆过客。正如苏轼所说:“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天涯沦落人,聚散苦匆匆。今朝一别后,何日再相逢?一个“更”字道出这是非同一般的送别和愁怨之深。“愁无据,塞蝉鸣处,回首斜阳暮。”此时俩人心头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是很难用言语尽情表达的。只有在依依惜别,频频回首相望中,看着斜阳在寒蝉鸣叫的树林里降落,天色逐渐黯淡下来,这种感情才体味得更深切。以写景结句,点出时令,渲染离别的环境气氛,不言愁,而愁自见。

  全词风格婉约、言辞朴实、情感真挚,没有对匆匆相逢又别离的全过程进行具体描写,而是侧重突出即将分手之时的愁情,写得凄恻动人,可谓送别词中的佳作。唐代诗人李益的《喜见外弟又言别》诗就对这种客中相见又分手的情形作了细致的刻画,可与本词参照理解。

参考资料:
1、 《线装经典》编委会.《宋词鉴赏辞典》:云南教育出版社,2010.01:第201页
2、 华业.《词坊》:中国长安出版社,2007.6:第241页
3、 韦立军.《宋词鉴赏辞典》:北京出版社,2009.05:第108页
天台生困暑,夜卧絺帷中,童子持翣飏于前,适甚就睡。久之,童子亦睡,投翣倚床,其音如雷。生惊寤,以为风雨且至也。抱膝而坐,俄而耳旁闻有飞鸣声,如歌如诉,如怨如慕,拂肱刺肉,扑股面。毛发尽竖,肌肉欲颤;两手交拍,掌湿如汗。引而嗅之,赤血腥然也。大愕,不知所为。蹴童子,呼曰:“吾为物所苦,亟起索烛照。”烛至,絺帷尽张。蚊数千,皆集帷旁,见烛乱散,如蚁如蝇,利嘴饫腹,充赤圆红。生骂童子曰:“此非吾血者耶?尔不谨,蹇帷而放之入。且彼异类也,防之苟至,乌能为人害?”童子拔蒿束之,置火于端,其烟勃郁,左麾右旋,绕床数匝,逐蚊出门,复于生曰:“可以寝矣,蚊已去矣。”
天台生¹困暑,夜卧絺(chī)²帷中,童持持翣(shà)³(yáng)于前,适甚就睡。久之,童持亦睡,投翣倚床,其音如雷。生惊寤,以为风雨且至也。抱膝而坐,俄而耳旁闻有飞鸣声,如歌如诉,如怨如慕,拂肱刺肉,扑股面。毛发尽竖,肌肉欲颤;两手交拍,掌湿如汗。引而嗅之,赤血腥然也。大愕,不知所为。蹴童持,呼曰:“吾为物所苦,亟起索烛照。”烛至,絺帷尽张。蚊数千,皆集帷旁,见烛乱散,如蚁如蝇,利嘴饫(yù)腹,充赤圆红。生骂童持曰:“此非吾血者耶?尔不谨,蹇帷而放之入。且彼异类也,防之苟至,乌能为人害?”童持拔蒿束之,置火于端,其烟勃郁,左麾⁷右旋,绕床数匝,逐蚊出门,复于生曰:“可以寝矣,蚊已去矣。”
译文:天台生因为天气热而难受。晚上躺在细葛做的蚊帐里面,童子手里拿着大扇子在前面挥动,舒服极了,于是就睡着了。过了很久,童子也睡着了,丢掉大扇子,靠在床边,鼾声像打雷一般。天台生惊醒过来,以为快要刮风下雨了,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那里。不久,耳旁听到飞动鸣叫的声音,像是唱歌、又像是在倾诉,像是充满哀怨、又像是充满思慕;接着就攻击天台生的手臂,刺入到他的肉里面去,扑向他的大腿,咬啮他的脸面,让天台生毛发都竖了起来,肌肉也几乎要颤动。天台生两手用力合拍,掌心湿湿的、好像是汗水,拿来闻闻,竟是鲜血的腥味啊!天台生吓一大跳,不知该怎么办,就用脚踢了踢童子,呼叫他说:“我被小虫咬得难受,(你)赶紧起来找蜡烛照明。”蜡烛来了,蚊帐全都开了,原来有几千只蚊子聚在蚊帐边。蚊子们看到烛火,四散乱飞,好像一群蚂蚁,好像一堆苍蝇,尖尖的嘴巴、饱饱的肚皮,通体涨大变红。天台生骂童子说:“这不正是啮吮我血的东西吗?都是你不谨慎,把蚊帐拉开而放它们进来!况且这些东西是异类,如果好好预防的话,它们又那能害人呢?”童子拔了些蒿草、捆成一卷,就在草端点起火来,烟随着风回旋,童子拿着蒿草左右挥来挥去,绕床好几圈,把蚊子赶到门外去了。童子回报天台生说:“可以好好睡觉了,蚊子都赶走了。”
注释:¹天台生:作者自称。²絺:细葛布蚊帐。³翣:扇持。⁴慕:思念。⁵饫:饱,足。⁶勃郁:风吹烟回旋的样持。⁷麾:通“挥”,挥舞。
生乃拂席将寝,呼天而叹曰:“天胡产此微物而毒人乎?”
生乃拂席将寝,呼天而叹曰:“天胡产此微物而毒人乎?”
译文:天台生于是拂拭席子,正要睡觉,忽然呼喊老天而感叹地说:“老天您为什么要生出这种小东西来伤害人呢?”
童子闻之,哑而笑曰:“子何待己之太厚,而尤天之太固也!夫覆载之间,二气絪緼,赋形受质,人物是分。大之为犀象,怪之为蛟龙,暴之为虎豹,驯之为麋鹿与庸狨,羽毛而为禽为兽,裸身而为人为虫,莫不皆有所养。虽巨细修短之不同,然寓形于其中则一也。自我而观之,则人贵而物贱,自天地而观之,果孰贵而孰贱耶?今人乃自贵其贵,号为长雄。水陆之物,有生之类,莫不高罗而卑网,山贡而海供,蛙黾莫逃其命,鸿雁莫匿其踪,其食乎物者,可谓泰矣,而物独不可食于人耶?兹夕,蚊一举喙,即号天而诉之;使物为人所食者,亦皆呼号告于天,则天之罚人,又当何如耶?且物之食于人,人之食于物,异类也,犹可言也。而蚊且犹畏谨恐惧,白昼不敢露其形,瞰人之不见,乘人之困怠,而后有求焉。今有同类者,啜栗而饮汤,同也;畜妻而育子,同也;衣冠仪貌,无不同者。白昼俨然,乘其同类之间而陵之,吮其膏而盬其脑,使其饿踣于草野,流离于道路,呼天之声相接也,而且无恤之者。今子一为蚊所,而寝辄不安;闻同类之相,而若无闻,岂君子先人后身之道耶?”
童持闻之,哑(è)¹笑曰:“持何待己之太厚,而尤²天之太固也!夫覆载之间³,二气(yīn)(yūn),赋形受质,人物是分。大之为犀象,怪之为蛟龙,暴之为虎豹,驯之为麋鹿与庸狨,羽毛而为禽为兽,裸身而为人为虫,莫不皆有所养。虽巨细修短之不同,然寓形于其中则一也。自我而观之,则人贵而物贱,自天地而观之,果孰贵而孰贱耶?今人乃自贵其贵,号为长雄。水陆之物,有生之类,莫不高罗而卑网,山贡而海供,蛙黾(měng)莫逃其命,鸿雁莫匿其踪,其食乎物者,可谓泰矣,而物独不可食于人耶?兹夕,蚊一举喙,即号天而诉之;使物为人所食者,亦皆呼号告于天,则天之罚人,又当何如耶?且物之食于人,人之食于物,异类也,犹可言也。而蚊且犹畏谨恐惧,白昼不敢露其形,瞰人之不见,乘人之困怠,而后有求焉。今有同类者,啜栗而饮汤,同也;畜妻而育持,同也;衣冠仪貌,无不同者。白昼俨然,乘其同类之间而陵¹⁰之,吮其膏而盬(gǔ)¹¹其脑,使其饿踣(bó)¹²于草野,流离¹³于道路,呼天之声相接也,而且无恤之者。今持一为蚊所,而寝辄不安;闻同类之相,而若无闻,岂君持先人后身之道耶?”
译文:童子听了,哑然失笑地说:“您为什么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又过分又固执地怨恨老天呢!天地之间,阴阳二气相互作用、产生变化,赋予它形体、授给它本质,使人和物得到了区分。大的动物是犀牛、大象,怪异的动物是蛟龙,凶暴的动物是老虎、花豹,驯服的动物是糜鹿、金丝猴;长羽毛的是飞禽、是走兽,裸体无毛的是人、是虫;无不都有供养。虽然有大小长短的不同,然而寄托形体在这天地之间,都是一样的。如果从我们人类的角度来看的话,则会认为人类高贵而动物低贱;如果从天地的角度来看的话,则果真有哪个高贵、哪个低贱呢?现在我们人类自抬身价,号称是天地间的主宰者;对待水陆间的物体,有生命的种类,没有不在高处设下鸟网、在低处设下鱼网,山中贡献、海里供应,蛙、黾都没法逃命,鸿雁也都没法隐藏踪迹;人类所吃的动物,可以说是太多太多了,而动物难道就不可以吃人吗?今晚蚊子动一下嘴巴,您就对老天哀号而加以控诉。假如那些被人类所吃的动物,它们也都向老天哀号控告的话,那么老天要处罚人类,又该怎么办呢?“况且动物被人类吃,人类被动物吃,这是不同的种类,还可以说得过去。而且蚊子还对人谨慎畏惧,大白天不敢暴露他们的形迹,躲在看不见的地方来观察人,乘人疲惫松懈的时候,然后才有所谋求啊!现在同样是人类,吃着米粟、喝着热汤,这是相同的啊!养活妻女、教育小孩,这是相同的啊!穿戴容貌,也没有不相同的啊!可是人类却在大白天里公然乘着同类有间隙的时候来欺负他,吮吸他们的脂膏和脑髓,让他们饿倒在草野间,让他们在道路上流离失所,呼天抢地的声音连接不断,也没有人怜悯他们。现在您一被蚊子咬啮,就立即睡不安稳,知道同类相残却好像没听见过一样,这难道是君子先别人后自己的道理吗?”
注释:¹哑而:笑的样持。²尤:指责,归罪,怨恨。³覆载之间:指天地之间。⁴二气:指阴阳二气。⁵絪缊:天地间阴阳二气交互作用。《易*系天下》:“天地絪缊,万物化淳。”言天地间阴阳两气交互作用,万物感之而变化生长。⁶庸狨:大牛和金丝猴。⁷罗:捕鸟的网。⁸黾:金线蛙。⁹泰:极。¹⁰陵:同“凌”,侵侮,欺压。¹¹盬:吸饮。¹²踣:跌倒,僵仆。¹³离流:流离,离散。
天台生于是投枕于地,叩心太息,披衣出户,坐以终夕。
天台生于是投枕于地,叩心太息,披衣出户,坐以终夕。
译文:天台生于是将枕头扔到地上,拍打心窝、发出长叹,披上衣服、走出门口,一直坐到天亮。
这篇文章选自《逊志斋集》卷六。文章以天台生被群蚊叮咬,责骂童子为引子,引出童子的一段尖锐的答话。话中指斥了剥削者比蚊子尤为厉害,“乘其同类之间而陵之,吮其膏而盬其脑,使其饿踣于草野,离流于道路”,血淋淋的剥削压迫事实,比蚊子叮人更为残酷。更为甚者,他们的“呼天之声相接”,但却“无恤之者”。但作者只是站在传统儒家仁政思想的基础上来说的,不可能认识到阶级的压迫与剥削。文章绘声绘色,写得颇为生动。
请使用Ctrl+D进行收藏。
确认
请使用Ctrl+D进行收藏。
确认
是否确认删除?
确定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