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的意思简明直截。如果按照主人公是男子的说法,就是小伙子要求与姑娘私奔,并指天发誓,一定要和姑娘结合,生不能同床,死也要同穴。爱情的强烈、坚定、至死不渝,大概总可以感动姑娘了。
这首诗把环境气氛与主人公心情结合起来,相互烘托促进,是一个特色。第一章写小伙子赶着盖有青色车篷的大车奔驰,在隆隆的车声里,小伙子心潮澎湃:“岂不尔思,畏子不敢。”意思是说:姑娘,你到底敢不敢与我相爱相恋呢?小伙子的冲动,与姑娘的犹疑,制造了恋爱中的痛苦。第二章以沉重的车轮声,衬托小伙子内心的苦恼。这时候,小伙子终于明白了:姑娘的犹疑是因为她家里不同意这段恋情。因此,摆在面前的是:姑娘敢不敢、能不能不经父母许可就和小伙子私奔,结成夫妻。这是姑娘的终身大事,不能不慎重考虑。因为一旦遇人不淑,又背叛了父母,那么自己的前途就十分悲惨了。第二章既回溯了第一章姑娘犹疑的原因,又提出私奔有无后顾之忧的考虑。诗歌是由小伙子口中唱出来的,表示小伙子已经明白姑娘的处境和心思了。于是,自然地引出第三章:小伙子指天发誓,永远忠于爱情,即使生不能同床,死后也要同穴。古人指天发誓是十分慎重的行为,这是自然崇拜与祖先崇拜时代极为庄严的仪式。因为他们相信,违反了诺言要受到天谴的。小伙子慎重的发誓,从意蕴而言,已是圆满地解释了姑娘的疑虑,使姑娘放心大胆地投向恋人的怀抱。从情节而言,诗歌却不再描述其最后结局了。人们可以从诗意延续中推想:这一对恋人,一定高高兴兴地驾着大车,奔向相爱相伴的幸福生活了。
这首诗,将环境气氛与人物心情相结合相衬托,把故事按情节发展而安排诗章,以心理推想取代完整故事结局,都有特色。
此诗开篇云:“吴山高、越山青,握手无言伤别情。将欲辞君挂帆去,离魂不散情郊村。”结尾云:“挹君去、长相思,云游雨散从此辞。欲知怅别心易苦,向暮春风杨柳丝。”可谓感人至深,然则别人之义却不见于题目。郭沫若先生曾褒扬李白性格中天真脱俗的一面,批评其看重功名的一面,而最后落脚在对李白临终那年写的《下途归石门旧居》一诗的诠释上。他对这首向来不受重视的诗评价极高,视之为李白的觉醒之作和一生的总结,说它表明“李白从农民脚踏实地的生活中看出了人生的正路”,从而向“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整个市侩社会”“诀别”了。
全诗可分为三段,下面就逐段进行分析。
诗的开头五句,是写李白与元丹丘在茅山告别的情形。“吴山高,越水清。”这是点出告别的地理环境,在吴山越水之际。此地应指的是茅山(在今江苏句容县),而不是横望山(在今安徽当涂县东六十里)。因茅山在东汉以来,就是道教的圣地和中心,而且在吴山越水之间。南朝道士陶弘景所隐居之地,据《南史》本传中说是在“句容之句曲山”,即茅山。《弘志句容县志》中记载,陶弘景的隐居之所和炼丹之处也都在茅山。元丹丘在天宝末到江东访道,当在茅山而不是横望山。此五句说,在吴山越水之间的茅山,李白紧紧握着老友元丹丘的手,在默默无言地告别,马上就要乘船离去了,但是他的心还萦绕在老友的身边不忍离去,河岸边但见情绕郊树,情景凄迷,一派黯然伤别的气氛。
这对交情深厚的老朋友,在无言泣别之际,几十年交往的情景,都油然涌向心头。以下十四句是他们对往事的回忆。
首先是李白和元丹丘在长安交游的回忆。元宝元年(公元742),元丹丘入长安为西京大昭成观威仪,他曾通过玉真公主(唐玄宗的御妹)将李白推荐给唐玄宗。玄宗一开始像对国士一样对待李白。李白初到皇宫被召见时,玄宗皇帝“降辇步迎,如见园、绮。……遂直翰林,专掌密命。”(范传正《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序》)李白对元丹丘这一推荐之恩,终生都不会忘记的,所以在这首赠给元丹丘的诗中,首先就提到这件事。当时二人同在长安。春天,他们一同在长安酒市中饮酒;年节时,他们又一丽封王公显贵家里去赴宴。接着又回忆他们一同求仙学道的事。李白非常羡慕元丹丘道书满架,素书满案。在洁白绢素上写满了朱色的字迹的道经和符箓,在李白看来竟如霞光一样的灿烂。“余尝学道穷冥筌,梦中往往游仙山。何当脱屣谢时去,壶中别有日月天。”这段文字是李白当时热衷道教神仙的忠实写照。“穷冥筌”就是探索成仙得道的奥妙和绝窍。“脱屣’是说抛弃尘俗的牵挂,就像脱去鞋子一样,不值得留恋。“壶中”句是引用了一则道教神仙故事。有一个叫施存的人学道,邂见一个叫张申的老人。此老人常悬一壶,如五升器大。能变化为天地,中有日月如世间,夜可宿壶内。此人自号为“壶天”,别人称他为“壶公”(见《灵台冶中录》,《后汉书·费长房传》亦载此事,文字有所不同)。这里“壶中”指的是不同于人世间的神仙世界,所以说是“别有日月天”。李白为什么这样热衷于神仙道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在人间“行路难”,“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他在政治上遭到惨重的失败才不得不遁入道流。另一方面是道教的神仙世界,确实有吸引人的地方。对于在现实中遭受挫折,受到压抑的人们,道教的神仙世界无疑是他们展现精神自由的理想天国。在这里他们受伤的心灵可以得到慰藉,疲惫的身心可以暂时得到休息和恢复。
从“俯仰人间”以下四句,写的是李白与元丹丘从嵩山分别以来到今日茅山相逢的经历。“易凋朽”句,是感叹人生时光易失,二人相别之久;“锺峰五云”句是即目抒情,同时以青山的不朽感慨人生的易朽。“锺峰”是指金陵的锺山,茅山离金陵不远,晴日镳山在茅山可见。“五云”是指茅山的五云峰,二峰在元丹丘茅山的隐居处的窗口上即目可见。“玉女窗”是嵩山峰顶上的一处名胜风景,此处代指嵩山。“洪崖”是道教中的仙人,此指元丹丘。开元中,李白曾从元丹丘在嵩山求仙学道,他们曾一同游过嵩山上的玉女窗等风景名胜。后来二人就分别了。如今他们又在道教名山茅山上会面怎能不令人把手高兴呢?以上是本诗的第一段,写李白与元丹丘在茅山告别的情景,并回忆了几十年的友好交往,二人在长安的交游,一同求仙学道具的经历,昔日从嵩山分手,今日在茅山重逢等种种情景。
从“隐居寺”至“遥相待”十一句,是本诗的第二段。描写回忆李白与老朋友见面、重游茅山的情景和感慨。
“隐居寺,隐居山。陶公炼液栖其间。”陶公是指道教茅山宗的开山人陶弘景。他曾在茅山长期隐居炼丹。隐居寺,隐居山自然都是在茅山。此句中的陶公,当也有暗喻元丹丘的意思,说他在茅山修道炼丹。“灵神闭气昔登攀,恬然但觉心绪闲。”此二句是说李白年轻时曾攀登过茅山,那时是步履轻健,如走平地,觉得非常轻松。言外之意是说自己的腰脚如今已大不如昔了。“数人不知几甲子,昨来犹带冰霜颜。”此二句是指此次重见面的茅山几个老朋友,他们如今也都是满头霜雪,鬓发皆白了。“几甲子”,即几百岁之意,一甲子是六十年。说不知道他们有“几甲子”,是故意神而奇之。犹如说他们是“老神仙”,不知道他们有多大岁数。“我离虽则岁物改,如今了然识所在。”此二句说,我离开这里的年岁已久,虽然时过景迁,许多地方和景物都改变了模样,但是,对以前的旧游处,我还是能清楚地辨认出来。郭沫若将“如今了然识所在”一句,解释成“表明李白是觉悟了,要和一切迷信幻想脱离了。”(《李白与杜甫》第91页)这显然是望文生义,是不符合此诗原意的。“别君莫遭不尽欢,悬知乐客遥相待。”意即这次重游虽然时间仓促,旋即告别,君莫要因没有尽欢而感到歉意,在我未来之前你就早做好了迎接我的准备,你的好客之情我是早就予料到的。
从“石门流水”以下的十二句,是本诗的第三段。写李白辞别元丹丘将要回到石门旧居的情况和感想。紧扣了此诗的题目,《下途归石门旧居》。石门竟在何处?这是一个颇有争议的问题。清人王琦说此诗中的石门在横望山。我们不同意他的说法。冲国叫石门和石门山的地方甚多,有十几处,在李白的诗中就有丘家中去,也不会将朋友的家说成是自己的旧居。鲁郡石门,薄李白东鲁的家很近,极有可能有旧居在那里,但与此诗中所写的石门不合。诗中写道:“石门流水遍桃花,我亦曾到秦人家。不知何处得鸡豕,就中仍见繁桑麻。”诗中的石门,显然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的翻版“不知”二句,显然是《桃花源记》中的“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改写。李白所说的“秦人家”当是指桃花源一类的避世之所,决非是他,鲁郡故居附近的石门山。而应是李白所一直艳羡的南朝山水诗人所最喜游览的永嘉石门。“康乐上官去,永嘉游石门。江亭有孤屿,千载迹犹存。”(《与周刚清溪玉镜潭宴别》)“缙云川谷难,石门最可观。瀑布挂北斗,莫穷此水端。喷壁洒素雪,空潆:生昼寒。”(《送王屋山人魏万至王屋》)这个永嘉石门的所在地,就是道书中所谓的“元鹤洞天”、“乃三十六洞天第三十”(《浙江通志·处州·青田县》)的道教胜地,又是谢灵运笔下的名胜之地,当然也是李白所向往的世外桃源了。所以诗中说;“翛然远与世事间,装鸾驾鹤又复远。”就是说他要逃遁世事,远离人间,乘鸾驾鹤,远远地飞向神仙世界。所以说,诗中的石‘门,不可能是他东鲁故家附近的鲁郡石门,而只能是桃源仙境、门,不可能是他东鲁故家附近的鲁郡石门,而只能是桃源仙境、神仙洞天的永嘉石门。
这样,诗题中的“下途”二字也好解释了,就是离开茅山李一自所要去的下一站,就是永嘉“石门旧居”,因李白多次在浙东漫游,永嘉石门也有他的旧居,是极可能的。“何必”二句,显示李白藐视权贵、轻视富贵的思想,表现了李白受道家影响所形成的旷达超脱、不受外物所役的自由人格。可以说这是道教影响,所给予李白的积极面。
“揖君去,长相思。云游雨散从此辞。”,“云游”一句,郭沫若解释说“这不仅是对于吴筠的诀别,而是对于神仙迷信的诀别。……更可以是说对于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整个市侩社会的诀别。”(《李白与杜甫》第98页)这样解释虽可以拔高李白的思想境界,但可惜大违诗人的原意。李白的意思不过是与老朋友元丹丘揖别而去,从此他们就像云飞雨散一样,天各一方,彼此只有两地长相思了。仅此而已,并没有与道教神仙、与市侩社会诀别的微言大义。因为在魏晋以后的中国封建社会里,儒、道、释三教的思想就像是思想血液中必不可少的成分,流动在每个中国文人的血脉里,只不过各种思想成分的比例在各个人身上不同罢了。或者是一个人在不同的时期,各种思想在他心中的地位,发生了此涨彼落或彼涨此落的变化,但决无完全向某一思想诀别之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正如李白此诗最后二句所说。“欲知怅别心易苦,向暮春风杨柳丝。”这本来是说他相思别离之情思,绵绵不绝,如同春天的柳丝一样坚韧,不易折断。我们也可以借此解释,说他对道教的感情,就如绵软的柳丝一样的细长坚韧,是很不容易折断的。尽管在他的晚年对道教的神仙迷信确实有所觉悟,但他对道教仍还是一往而情深。
这首诗与李白的《拟古十二首》其十一很相似。《拟古十二首》其十一曰:“涉江弄秋水,爱此荷花鲜。攀荷弄其珠,荡漾不成圆。佳期彩云重,欲赠隔远天。相思无由见,怅望凉风前。”除六字不同外,余皆相同。这或许是由于传抄之误的缘故。
“涉江玩秋水,爱此红蕖鲜。”芙蕖即荷花,所以《拟古》中又作“爱此荷花鲜”。秋高气爽,秋水浩淼,首先就给人以清新、凉爽及高雅、纯洁之感。此时江上弄舟,领略一番江水秋色,已是够惬意的了,然而最引人入胜、最逗人喜爱的,还是那婷婷玉立的鲜红的荷花。从字面上看,这是通过写景而点明了时间地点。但从诗歌意象的沉积所蕴含的内容看,这已不是单纯描景,而是暗含了这位女子如花似玉的体貌及纯洁高雅,坚贞自守的品格。“涉江”一词,最早见于《楚辞·九章》,那是屈原借以抒发愤世忧国之情并表现其纯洁高雅、坚贞自守的品格。这里虽无愤世忧国之意,但借以表现女子纯洁高雅,坚守贞操的品格和向往专一的爱情,也是未尝不可的。梁元帝《赋得涉江采芙蓉》诗云:“叶卷珠难溜,花舒红易倾。”孔德昭同上题诗云:“朝来采摘倦,讵得久盘桓。”辛德源《芙蓉》诗亦云:“涉江良自远,托意在无穷。”就都是借以表现女子对专一爱情的渴望与向往。当然,这一点还需结合下句的“爱此红蕖鲜”理解。梁吴均《拟古四首》其三《采莲曲》云:“锦带杂花钿,罗衣垂绿川。问子今何去,出采江南莲。辽西三千里,欲寄无因缘。愿君早旋返,及此荷花鲜。”“荷花鲜”,就已完全象征着年轻貌美的女子及其纯洁坚贞的品性。可见李白《拟古》中作“爱此荷花鲜”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可以说,李白的这首诗,与上引吴均诗有着极为密切的内在联系。从整首诗的布局来看,首二句还只是兴起,但它在感情的抒发与意境的创造上,已为整首诗奠定了基调。
“攀荷弄其珠,荡漾不成圆。”圆大的绿荷之上,滚动着颗颗晶莹的水珠,仔细把玩之中,才突然发现荡漾中的水珠并不是圆的。这只是字面上的理解,实际上,这两句诗巧妙地暗寓了这位女子细微的内心活动。这里,既受到梁元帝“叶卷珠难溜,花舒红易倾”的启发,同时与南朝民歌《西洲曲》中“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的诗句也有异曲同工之妙。诗人运用了南朝民歌中常用的叶音与双关的艺术手法,“荷”谐音合,“攀荷”即有希望匹合成双之意。“不成圆”的“圆”,又双关为团圆之圆。那么由“攀荷”到“不成圆”,已非简单的动作与物象描写,而是重在刻画这位女子由对专一爱情的渴望而感发的焦虑与苦闷的心态。诗歌由开始轻松愉快的赏秋玩荷,到感物而发后的焦虑苦闷,这在意脉上是一次转折,在情感上是一次跌宕。因而,下面便很自然地过渡到直抒对“佳人”的思念之情:“佳人彩云里,欲赠隔远天。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
“佳人彩云里”,可以说是受到《西洲曲》“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的启发。然而在李白的诗中,“彩云”,却带有一种虚无飘渺、行踪不定的意象,如其《宫中行乐词八首》其一:“只愁歌舞散,化作彩云飞”,就有相似之处。“欲赠隔远天”,则更明显是受到了《古诗十九首·涉江采芙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又《古诗十九首·庭中有奇树》:“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及吴均“辽西三千里,欲寄无因缘”等诗的影响,借以表现对远方情人无限思念而又无可奈何的强烈情感。末二句是进一步抒发相思之苦与惆怅无奈的悲哀情思。“怅望凉风前”,不仅有外貌的描写、心理的刻划,而且与首句“涉江玩秋水”遥相呼应,并与整首诗的情感、气氛相统一,这就使得诗歌意境自然浑成,给人以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李白的这首诗所受前人的影响是不小的,把它归入“拟古”之组诗,亦不无道理。但是,在完整、统一的意境创造上,这首诗却不为前人所囿,具有独自的风格特征。其一,诗歌虽然始终并没有对女主人公作正面的描写,但从诗歌意象及意脉中可以看出,这位女主人公除具有年轻貌美的特征外,对专一爱情的追求与向往是执着的,其内心情感是细腻而又复杂的。其二,在诗歌意脉的变化上,由赏秋玩荷经情因物牵到相思苦闷的过程,过渡自然巧妙,毫无人工的痕迹。诗歌紧紧围绕“攀荷”这一短暂的细节,把女主人公由“爱此红蕖鲜”到“相思无因见”的整个内心的细微变化,揭示得一览无余。这与前人相比,就显得更为凝炼、更为集中。全诗运用委婉含蓄的艺术手法,淋漓尽致地表现出人物的内心情感。
首联以曲折的笔墨写昨夜的欢聚。“昨夜星辰昨夜风”是时间:夜幕低垂,星光闪烁,凉风习习。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萦绕着宁静浪漫的温馨气息。句中两个“昨夜”自对,回环往复,语气舒缓,有回肠荡气之概。“画楼西畔桂堂东”是地点:精美画楼的西畔,桂木厅堂的东边。诗人甚至没有写出明确的地点,仅以周围的环境来烘托。在这样美妙的时刻、旖旎的环境中发生了什么故事,诗人只是独自在心中回味,我们则不由自主为诗中展示的风情打动了。
颔联写今日的相思。诗人已与意中人分处两拨儿,“身无彩凤双飞翼”写怀想之切、相思之苦:恨自己身上没有五彩凤凰一样的双翅,可以飞到爱人身边。“心有灵犀一点通”写相知之深:彼此的心意却像灵异的犀牛角一样,息息相通。“身无”与“心有”,一外一内,一悲一喜,矛盾而奇妙地统一在一体,痛苦中有甜蜜,寂寞中有期待,相思的苦恼与心心相印的欣慰融合在一起,将那种深深相爱而又不能长相厮守的恋人的复杂微妙的心态刻画得细致入微、惟妙惟肖。此联两句成为千古名句。
颈联“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是写宴会上的热闹。这应该是诗人与佳人都参加过的一个聚会。宴席上,人们玩着隔座送钩、分组射覆的游戏,觥筹交错,灯红酒暖,其乐融融。昨日的欢声笑语还在耳畔回响,今日的宴席或许还在继续,但已经没有了佳人的身影。宴席的热烈衬托出诗人的寂寥,颇有“热闹是他们的,而我什么也没有”的凄凉。
尾联“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无奈:可叹我听到更鼓报晓之声就要去当差,在秘书省进进出出,好像蓬草随风飘舞。这句话应是解释离开佳人的原因,同时流露出对所任差事的厌倦,暗含身世飘零的感慨。
全诗以心理活动为出发点,诗人的感受细腻而真切,将一段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情感描绘得扑朔迷离而又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