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可分三段。首段简介建亭的缘起。文章一开始就特意点明时间,即在他到滁的第二年,也就是初具政绩之时,其中已含乐意。滁地“山州穷绝,比乏水泉”。而当炎炎夏日,竟“偶得一泉于城之西南丰山之谷中,水味甘冷”(欧阳修《与韩忠献王书》),作者喜出望外,亲临考查:“俯仰左右,顾而乐之。”文章至此,正面点明“乐”字。于是喜悦之情,一气流注:“疏泉凿石,辟地以为亭。”而筑亭的目的,又是欲“与滁人往游其间”。由自我庆幸到与民同乐,在一片欢乐意绪中莫定题旨。
第二段通过对滁州历史的回顾和地理位置的介绍,歌颂了宋王朝结束战乱,使人民安居乐业的功德。为了突出主题,作者只写了宋朝以前故乱的历史。并通过今昔对比的手法来表现主题的。“滁于五代干戈之际,用武之地也。昔太祖皇帝尝以周师破李景兵十五万于清流山下,生擒其将皇甫晖、姚凤于滁东门之外,遂以平滁”这一段是写历史。表现了滁州过去的战事和宋太祖赵匡撤的勇武,赞扬了宋朝开国皇帝的武功。“修尝考其山川、按其图记,升高以望清流之关,欲求晖、凤就擒之所,而故老皆无在者。盖天下之平久矣”这一段是写当代。昔日的战场,如今已经难于考察其具体地点了。因为“故老”都已不在了,天下太平日子已经很久了,这是第一层对比。
从“自唐失其政”到“涵煦百年之深也”是第二层对比。这一段通过对人间沧桑的感慨,又一次颂扬了宋王朝统一国家、让人民休养生息的功德。作者俯仰今昔。反复抒发感叹,使文章充满了感情,这两层对比,也都是与文章题目和主题相照应的。写“滁于五代干戈之际,用武之地也”,又写“自唐失其政。海内分裂,豪杰并起而争”,都是为了说明当时的百姓不能“丰乐”。而“圣人出而四海一”以后,百姓能够丰足安乐,则是“上之功德”。进一步证明四海安乐的局而来之不易,弥足珍贵。
最后一段段回应开端,具体写出“与滁人往游其间”之乐,归结主题。文中写作者“与滁人仰而望山,俯而听泉”的四时之景,凝炼而生动;道滁地风俗之美,淳厚而安闲。段中,交错用了四个“乐”字,琳漓酣畅地抒写了欧公此时的愉悦情怀。首先作者庆幸自己远脱风波而“乐其地僻而事简,又爱其俗之安闲”,一乐也;滁人“乐其岁物之丰成,而喜与予游”,二乐也;作者纵谈古今,意在让人民了解“安此丰年之乐者,幸生无李之时也”,三乐也;凡此种种,皆因“宣上恩德,以与民共乐”,是地方官应做之事,四乐也。这就将首段“疏泉凿石,辟地以为亭”而“与滁人往游其间”之事,说得端庄入理。
这篇文章的最大特点是借写景而抒情,情景交融。文章用了大量笔墨写滁州的山水景色,从中流淌出作者丰富的情感。战乱之时,好山好水不过是为了割据称王的“凭侍险阻”;在世事变迁的过程中,也只是“漠然徒见山高而水清”;而在百姓安居乐业的当时,则“四时之景,无不可爱”。欧阳修写景有很深的功力。文中仅用“掇幽芳而萌乔木,风霜冰雪,刻露清秀”这十五个字就把一年四季四时之景的特点表现出来了。“掇幽芳而荫乔木”是通过人的动作来写春夏之景;“风霜冰雪,刻露清秀”则是用人的感受来写秋冬之色。文短情深,不仅反映出当时作者的心境。而且反映出作者高度的概括能力和精确的表达能力。
这首诗记述了作者一次游览的过程,运用拟人手法表现了春风的柔和温暖,表达出作者对大自然的喜爱。
第一句“古木阴中系短篷”。古木,老树。阴,树荫。系,拴。短篷,有篷的小船。意思说:我在一棵老树荫下拴住小船。它告诉我们,作者是乘船出来春游的。而且这个地方有树有水,是个好去处。古木成荫,又乘带篷的船,暗示了春来天暖,并会有风雨。
第二句“杖藜扶我过桥东”。杖藜,藜杖,藜是一种草,茎很坚硬,用它作的拐杖。“杖藜扶我”,实际是“我扶杖藜”。说藜杖扶着我,将杖拟人化,突出了藜杖的作用及我同藜杖间的感情。意思说:我扶着藜杖来到小桥东面。这句写作者下了船,又扶杖步行,表明作者虽然年纪老了,但游兴很浓。其实在乘船途中,他已经在欣赏春天美景了,现在又徒步游赏,可见春天景色的迷人。
上两句主要写春游经过,于春游兴致中初步透露出春光的美好,那么春光到底怎样美好呢?作者在后面进行了具体描述。
次两句通过自己的感觉来写景物。眼前是杏花盛开,细雨绵绵,杨柳婀娜,微风拂面。诗人不从正面写花草树木,而是把春雨春风与杏花、杨柳结合,展示神态,重点放在“欲湿”、“不寒”二词上。“欲湿”,表现了濛濛细雨似有若无的情景,又暗表细雨滋润了云蒸霞蔚般的杏花,花显得更加娇妍红晕。“不寒”二字,点出季节,说春风扑面,带有丝丝暖意,连缀下面风吹动细长柳条的轻盈多姿场面,越发表现出春的宜人。这样表达,使整个画面色彩缤纷,充满着蓬勃生气。诗人扶杖东行,一路红杏灼灼,绿柳翩翩,细雨沾衣,似湿而不见湿,和风迎面吹来,不觉有一丝儿寒意,这是耐心惬意的春日远足。
历来写春的句子,或浑写——“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朱熹《春日》),或细写——“花开红树乱莺啼,草长平湖白鹭飞”(徐元杰《湖上》),志南这首诗将两者结合起来,既有细微的描写,又有对春天整个的感受,充满喜悦之情。诗写景凝练,意蕴丰富,读来使人如闻似见。尽管在此之前,“杏花雨”、“杨柳风”这样的诗境已广泛为人们所用,但真正成为熟词,不得不归功于志南这两句诗。元代虞集脍炙人口的《风入松》的名句“杏花春雨江南”所描绘的意境,除了受陆游诗“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影响外,或许也曾受此启发。
这首诗写春天美景,没有一般地描绘花开鸟鸣,主要写了春天的风雨。春风春雨也本是人们常见的现象,作者却写得有色有味,真切切感人。表现了作者体察的细腻和笔下的功夫。看得出,看似浅显的词句是经过精心锤炼的,因而韵味十足。他重点从感觉入手,写自己春游的喜悦心情,表达对生活的热爱,也为读者展现出春天无限美好的世界。
这是一段讨论道德的文章,在大多数普通人眼中,金银珠玉是宝贝,但是在贤德的人看来,道德才是真正的宝贝。
文章一开头就揭示了献玉者与子罕对宝物截然不同的看法。子罕所说的“宝”即精神的宝物,是超脱于物质层面的宝。他以此为宝,表明了子罕非比寻常的良好道德品质。作者通过设喻的手法,从人对宝物的不同态度展开议论,强调子罕不贪的高尚品德和境界。由此得出“其知弥精,其取弥精”一个人的知识越精深,一个人的选择就越精妙。这里的知识:一指道德修养,二指智力培养。换句话说就是一个人要有精神追求。贤者从和氏璧和道德之言中选择后者这里是道德修养提升的需要,体现了贤者道德的崇高。当今社会有些人抵不住诱惑无法坚守本性,在物欲面前心理失衡,这是道德还没有达到这种境界的缘故。
此赋用骚体赋形式,汉大赋的手法,虚构夸张地铺叙“大人”游仙,对跨乘的各种龙想像描写得尤其生动形象。先写“大人”不满人生短促,人世艰难,于是驾云乘龙遨游仙界;然后分东南西北四方写遨游盛况,其中游西方见“西王母”几句通过仙人居住山谷形貌很瘦来劝诫求仙的;文末归于超脱有无,暗含对汉武帝好神仙之道的讽谏,同时流露了作者对于自己仕途进退的矛盾之情。全赋想象丰富,文字糜丽,蕴含着丰富的道家思想。
纵观全文,此赋在结构、文句等方面拟则《远游》,但又有变异。
在结构上,《远游》始述“悲时俗之迫陬兮,愿轻举而远游”,然后述游求仙,从故乡“南州”出发,历东、西、南、北,又“周流六漠”,加之“上至列缺兮,降望大壑,下峥蝾而无地兮,上寥廓而无天”一段,最后归结到“超无为以至清兮,与泰初而为邻”。此赋袭用这一结构而先谓“世有大人兮……竭轻举而远游”,然后写“大人”从中州出发的东、南、西、北四方之游,文末袭《远游》“下峥嵘”四句而归结到“乘虚无而上假兮,超无友而独存”。
在文句上,此赋造句于首尾袭用《远游》数句,但中间四游诸段则并不照抄,而是用辞赋家敷衍夸艳之笔写成。从某种意义上说,此赋应该是以《天子游猎赋》述游仙的“然后扬节而上浮,陵惊风,历骇飚,乘虚无,与神俱”数句为蓝本的,但因主旨不同而调整别构:“载云气而上浮”源自“扬节而上浮”;“焱风涌而云浮”源自“陵惊风,历骇飚”;“乘虚无而上假”源自“乘虚无”;“使五帝先导兮,反太一而后陵阳”以下一段源自“与神俱”。
在内容上,此赋之旨则在于求仙不足为喜,以讽武帝求仙之谬,与《远游》抒发恋土之情和自我排遣的寄托之意存在根本的不同。
乾元元年(758)李白流放夜郎(治所在今贵州正安西北),二年春行至巫山遇赦,回到江陵。杜甫远在北方,只闻李白流放,不知已被赦还,忧思拳拳,久而成梦。
这两首记梦诗,分别按梦前、梦中、梦后叙写,依清人仇兆鳌说,两篇都以四、六、六行分层,所谓“一头两脚体”(见《杜少陵集详注》卷七。本篇文字亦依仇本。)上篇写初次梦见李白时的心理,表现对故人吉凶生死的关切;下篇写梦中所见李白的形象,抒写对故人悲惨遭遇的同情。
“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诗要写梦,先言别:未言别,先说死,以死别衬托生别,极写李白流放绝域、久无音讯在诗人心中造成的苦痛。开头便如阴风骤起,吹来一片弥漫全诗的悲怆气氛。
“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不说梦见故人,而说故人入;而故人所以入梦,又是有感于诗人的长久思念,写出李白幻影在梦中倏忽而现的情景,也表现了诗人乍见故人的喜悦和欣慰。但这欣喜只不过一剎那,转念之间便觉不对了:“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你既累系于江南瘴疠之乡,怎么就能插翅飞出罗网,千里迢迢来到我身边呢?联想世间关于李白下落的种种不祥的传闻,诗人不禁暗暗思忖:莫非他真的死了?眼前的他是生魂还是死魂?路远难测啊!乍见而喜,转念而疑,继而生出深深地忧虑和恐惧,诗人对自己梦幻心理的刻画,是十分细腻逼真的。
“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梦归魂去,诗人依然思量不已:故人魂魄,星夜从江南而来,又星夜自秦州而返,来时要飞越南方青郁郁的千里枫林,归去要渡过秦陇黑沉沉的万丈关塞,多么遥远,多么艰辛,而且是孤零零的一个。“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在满屋明晃晃的月光里面,诗人忽又觉得李白那憔悴的容颜依稀尚在,凝神细辨,才知是一种朦胧的错觉。想到故人魂魄一路归去,夜又深,路又远,江湖之间,风涛险恶,诗人内心祝告着、叮咛着:“水深波浪阔,无使蛟龙得。”这惊骇可怖的景象,正好是李白险恶处境的象征;这惴惴不安的祈祷,体现着诗人对故人命运的殷忧。这里,用了两处有关屈原的典故。“魂来枫林青”,出自《楚辞・招魂》:“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兮归来哀江南!”旧说系宋玉为招屈原之魂而作。“蛟龙”一语见于梁吴均《续齐谐记》:东汉初年,有人在长沙见到一个自称屈原的人,听他说:“吾尝见祭甚盛,然为蛟龙所苦。”通过用典将李白与屈原联系起来,不但突出了李白命运的悲剧色彩,而且表示着杜甫对李白的称许和崇敬。
上篇所写是诗人初次梦见李白的情景,此后数夜,又连续出现类似的梦境,于是诗人又有下篇的咏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