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书苦借青藜杖,下马笑拈金屈卮。好是淮南师弟子,钱唐相见落花时。
校书苦借青藜杖,下马笑拈金屈卮。好是淮南师弟子,钱唐相见落花时。
张雨

张雨

张雨(1283~1350)元代诗文家,号句曲外史,道名嗣真,道号贞居子曾从虞集受学,博学多闻,善谈名理。诗文、诗文、书法、绘画,清新流丽,有晋、唐遗意。年二十弃家为道士,居茅山,尝从开元宫王真人入京,欲官之,不就。 ▶ 347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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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卧衣裳冷。看萧然、风前月下,水边幽影。罗袜尘生凌波去,汤沐烟波万顷。爱一点、娇黄成晕。不记相逢曾解佩,甚多情、为我香成阵。待和泪,收残粉。
云卧衣裳冷¹。看萧然²、风前月下,水边幽影。罗袜尘生³凌波去,汤水烟波万顷。爱一点、娇黄成晕。不记相逢曾解佩,甚多情、为我香成阵。待和泪,收残粉
译文:如卧云中般让人觉得寒气透衣的地方,水仙潇洒自如,在风前月下的水边,展现着幽独的身影,如罗袜沾上尘埃般朦胧,步履轻盈地离去,如出浴于烟波浩瀚的江水之上的仙姝。我喜爱水仙的点点嫩黄花纹。水仙虽然不记得相逢时解佩相送,开花时却仍十分多情地为我散发出阵阵芬芳,让我应允水仙在她花败时和泪收拾她的零香声粉。
注释:贺新郎:词牌名,原名《贺新凉》,又名《金缕曲》等,双调一百十六字,上下片各十句六仄韵。赋水仙:《阳春白雪》作“水仙”。¹云卧衣裳冷:杜甫《游龙门奉先寺》:“天阙象纬逼,云卧衣裳冷”。云卧:高卧于云雾缭绕之中,谓隐居。²萧然:空寂,萧条,《阳春白雪》作“翛然”。³罗袜尘生:曹植《洛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罗袜:丝罗制的袜。⁴凌波:在水上行走。⁵烟波:烟雾弥漫的江面,一作“烟江”。⁶嫩黄成晕:指水仙黄蕊。⁷解佩:解下佩带的饰物。⁸成阵:一作“尘阵”。⁹收残粉:一作“揾残粉”。
灵均千古怀沙恨。恨当时、匆匆忘把,此仙题品。烟雨凄迷僝僽损,翠袂摇摇谁整。谩写入、瑶琴幽愤。弦断招魂无人赋,但金杯的皪银台润。愁殢酒,又独醒。
灵均¹千古怀沙恨²。恨当时³、匆匆忘把,此仙题品。烟雨凄迷僝(chán)(zhòu)损,翠袂摇摇谁整。谩写入、瑶琴幽愤。弦断招魂无人赋,但金杯的(de(lì)银台润。愁殢(tì),又独醒¹⁰
译文:或许屈原流传千古的《怀沙赋》中饱含遗憾,遗憾当时创作匆匆,忘了品评水仙。水仙于烟雾般的细雨中凄凉而迷茫,衣袖来回摆动,有谁整理?徒然写入瑶琴《幽愤》中罢了。弦断之后《招魂》便再无人可赋,只是金色的酒杯鲜明,月亮温润。我惆怅地想沉湎于酒,偏偏又独自清醒。
注释:¹灵均:指战国楚文学家屈原。²《怀沙》恨:《史记·屈原列传》:屈原受谗遭迁,“乃作《怀沙》之赋”。³恨当时:一作“记当时”,不如“恨当时”佳。⁴忘把,此仙题品:屈原作《楚辞》备述香草而无水仙,故有此语。此仙,指水仙花,《全芳备祖》、《阳春白雪》引作“此花”。⁵僝僽:烦恼,忧愁。亦作“ 僝偢 ”。⁶瑶琴:用玉装饰的琴。⁷《招魂》:《楚辞·招魂》序曰“《招魂》者,宋玉之所作也”。⁸的皪:光亮,鲜明貌。⁹殢酒:沉湎于酒,醉酒。殢,沉溺于。¹⁰独醒:本自《楚辞·渔父》:“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指独自清醒,比喻不同流俗。《全芳备祖》作“还醒”,误。
宣公夏滥于泗渊,里革断其罟而弃之,曰:“古者大寒降,土蛰发,水虞于是乎讲罛罶,取名鱼,登川禽,而尝之寝庙,行诸国人,助宣气也。鸟兽孕,水虫成,兽虞于是乎禁罝罗,矠鱼鳖,以为夏槁,助生阜也。鸟兽成,水虫孕,水虞于是乎禁罜䍡,设阱鄂,以实庙庖,畜功用也。且夫山不槎蘖,泽不伐夭,鱼禁鲲鲕,兽长麑麋,鸟翼鷇卵,虫舍蚔蝝,蕃庶物也,古之训也。今鱼方别孕,不教鱼长,又行网罟,贪无艺也。”
宣公夏滥(làn)于泗渊,里革断其罟(gǔ)而弃之,曰:“古者大寒降,土蛰(zhé)发,水虞(yú)于是乎讲罛(gū)(liǔ),取名鱼,登川禽,而尝之寝庙,行诸国人,助宣气也。鸟兽孕,水虫成,兽虞于是乎禁罝(jū)罗,矠(zé)鱼鳖(biē),以为夏槁(gǎo),助生阜(fù)也。鸟兽成,水虫孕,水虞于是乎禁罜(zhǔ)(lù),设阱鄂(è),以实庙庖(páo),畜功用也。且夫山不槎(chá)(niè),泽不伐夭(ǎo),鱼禁鲲(kūn)(ér),兽长麑(ní)(mí),鸟翼鷇(kòu)卵,虫舍蚔(zhǐ)(yuán),蕃庶(shù)物也,古之训也。今鱼方别孕,不教鱼长,又行网罟(gǔ),贪无艺也。”
译文:鲁宣公在夏天到泗水的深潭中下网捕鱼,里革割破他的鱼网,把它丢在一旁,说:“古时候,大寒以后,冬眠的动物便开始活动,水虞这时才计划用鱼网、鱼笱,捕大鱼,捉龟鳖等,拿这些到寝庙里祭祀祖宗,同时这种办法也在百姓中间施行,这是为了帮助散发地下的阳气。当鸟兽开始孕育,鱼鳖已经长大的时候,兽虞这时便禁止用网捕捉鸟兽,只准刺取鱼鳖,并把它们制成夏天吃的鱼干,这是为了帮助鸟兽生长。当鸟兽已经长大,鱼鳖开始孕育的时候,水虞便禁止用小鱼网捕捉鱼鳖,只准设下陷阱捕兽,用来供应宗庙和庖厨的需要,这是为了储存物产,以备享用。而且,到山上不能砍伐新生的树枝,在水边也不能割取幼嫩的草木,捕鱼时禁止捕小鱼,捕兽时要留下小鹿和小驼鹿,捕鸟时要保护雏鸟和鸟卵,捕虫时要避免伤害蚂蚁和蝗虫的幼虫,这是为了使万物繁殖生长。这是古人的教导。现在正当鱼类孕育的时候,却不让它长大,还下网捕捉,真是贪心不足啊!”
注释:宣公:即鲁宣公。滥:这里是沉浸的意思。泗:水名。发源于山东蒙山南麓。渊:水深处。里革:鲁国大夫,断:这里是割破的意思。罟;网。滥:渍,浸。泗:水名,在鲁城北面。渊:深水。弃:抛弃。降:降下。土蛰:动物冬眠时潜伏在土中或洞穴中不食不动的状态。这里指在地下冬眠的动物。发:奋起。这里是说醒过来,钻出土来。水虞:古代官名,掌管水产。讲:研究,练习。罛:大鱼网。罶:捕鱼的竹笼。大口窄颈,腹大而长,无底。名:大。登:通“得”,求取。川禽:水中动物,如鳖蜃之类。尝:尝新,古代秋祭名。寝庙:古代宗庙。古代宗庙分庙和寝两部分。供祀祖宗的前殿称庙,藏祖宗衣冠的后殿称寝,合称寝庙。诸:“之于”的合音,其中“之”是前面动词“行”的宾语,代上文提到的“取名鱼,登川禽”。国:1978年上海古籍出版社排印本《国语》作“国”,不作“国人”,据改。宣:发泄,散发。气:指阳气。孕:怀胎。兽虞:古代官名,掌管鸟兽的禁令等。罝:捕兽的网。罗:捕鸟的网。矠:刺取。槁:干枯。这里指干的鱼。阜:生长。罜䍡:小鱼网。原选本作“罝”,今据1978年上海古籍出版社排印本《国语》改。阱:为猎取野兽而设的陷坑。鄂:埋有尖木桩的陷坑。蘖:树木的嫩芽。也指树木被砍伐后所生的新芽。泽:聚水的洼地。伐:砍伐。夭:初生的草木。鲲:鱼子。鲕:鱼卵。长:使成长,抚养。麑:幼鹿。麋:幼麋。翼:用翼遮护,保护。鷇:待哺食的雏鸟。卵:鸟蛋。虫:昆虫,虫子。舍:舍弃,放弃。蚔:蚁卵。蝝:蝗的幼虫,是古人做酱的原料。蕃:繁殖,滋生。庶物:万物。贪:贪欲。艺:限度。
公闻之,曰:“吾过而里革匡我,不亦善乎!是良罟也!为我得法。使有司藏之,使吾无忘谂。”师存侍,曰:“藏罟不如置里革于侧之不忘也。”
公闻之,曰:“吾过而里革匡我,不亦善乎!是良罟也!为我得法。使有司藏之,使吾无忘谂(shěn)。”师存侍,曰:“藏罟不如置里革于侧之不忘也。”
译文:宣公听了这些话以后说:“我有过错,里革便纠正我,不是很好的吗?这是一挂很有意义的网,它使我认识到古代治理天下的方法,让主管官吏把它藏好,使我永远不忘里革的规谏。”有个名叫存的乐师在旁伺候宣公,说道:“保存这个网,还不如将里革安置在身边,这样就更不会忘记他的规谏了。
注释:匡:纠正。过:过失,错误。有司:官吏。古代设官分职,各有专司,因称官吏为“有司”。谂:规谏。师:乐师,名存。

  这是一篇非常好的保护生态的文章。文章强调利用开而大自然要顺时有度、适可而止。这样大自然才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供给人类。绝对不可用竭泽而渔、杀鸡取卵的方式无度、违时地开而。全文情节虽简,却极尽起伏变化之妙;事情虽小,却蕴含深刻的道理。

  古往今来,为人臣子的为匡救君主过失,敢于冒犯君威直言劝谏者不乏其人,但像里革那样,对宣公夏滥泗渊的做法,直接采取“断罟”的行动针锋相对地加以否定的,却不多见。所幸的是他不但未遭到宣公的任何责难或处分,反而还受到了褒扬。这实在得归功于里革借古讽今来巧妙开导宣公的一番谏词。

  这篇谏词的主要内容就是详细介绍了古人对捕鱼猎兽原则的规定,强调不管是捕捞还是狩猎都应取之有时,用之有度。或取或蓄,必须有利于“助宣气”“助生阜”“蓄功用”“蕃庶物”,因此要避开鸟兽、水禽的孕娠成长期,严格遵守相关原则,使它们能够生生不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所谓的托言古训,其实是直接指出宣公夏滥之非时,是贪得无厌的行为。古今鲜明的对比以及显而易见的道理,具有很强的说服力,使宣公听后深受启而,立刻觉醒认错,诚恳地接受了里革的意见。而良臣匡君,贤主纳谏,也被传为一段佳话。

  值得注意的是,里革所论的“古之训”,比起后来孟子所讲的“数罟不入海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更显得完备而具体。里革可谓是古代中国那些最早注意到保护生态环境、维护生态平衡的学者和政治家们的典型代表了。直到今天这些主张还有着重要的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古人对保护自然资源的重视,以及那一整套传袭下来的规则,既反映了中国古代文明的一个光辉侧面,更值得今人借鉴。

  此外,此篇的结尾也颇为巧妙,当写到宣公听了里革的话后,令人将断罟收藏起来作为鉴戒时,却冒出一个师存来锦上添花:“藏罟不如置里革于侧之不忘也。”如此一下子就把主题升华到了纳谏不如用贤上来,不能不说这是本文的另一大亮点。

  而且这篇文章叙次井然,有宾有主,行文整饬中杂参差。极具错综变化之妙。又善用意外之笔,如开头写里革断罟,陡然惊人;当写到宣公诚恳纳谏时,又变惊为喜,颇带戏剧性。

参考资料:
1、 雅瑟主编.古文观止鉴赏大全集:新世界出版社,2012.04:69

duànkuāngjūn

míng xiānqín 

    xuāngōngxiàjiànyuān duànérzhī yuē  zhěhánjiàng zhé shuǐshìjiǎngliǔ míng dēngchuānqín érchángzhīqǐnmiào xíngzhūguó  zhùxuān niǎoshòuyùn shuǐchóngchéng shòushìjìnluó biē wéixiàgǎo zhùshēng niǎoshòuchéng shuǐchóngyùn shuǐshìjìnzhǔ  shèjǐngè shímiàopáo gōngyòng qiěshānchániè ǎo jìnkūnér shòuzhǎng niǎokòuluǎn chóngshěchíyuán fánshù zhīxùn jīnfāngbiéyùn jiāozhǎng yòuxíngwǎng tān  

    gōngwénzhī yuē  guòérkuāng shàn shìliáng wéi shǐ使yǒucángzhī shǐ使wàngshěn  shīcúnshì yuē  cángzhìzhīwàng  

月色穿帘风入竹,倚屏双黛愁时。砌花含露两三枝。如啼恨脸,魂断损容仪。
月色穿帘风入竹,倚屏双黛(dài)愁时。砌(qì)¹含露两三枝。如啼恨脸²,魂断损容仪³
注释:¹砌花:阶台上的花朵。²如啼恨脸:如美女带怨而流泪的脸。³损容仪:摧残了美丽的容颜仪态。
香烬暗消金鸭冷,可堪辜负前期。绣襦不整鬓鬟欹。几多惆怅,情绪在天涯!
香烬暗消金鸭冷,可堪辜负前期。绣襦不整鬓鬟欹。几多惆怅,情绪在天涯!

  这首词写春闺幽怨。

  上片头二句写女主人公在风吹月照下,倚屏发愁。“砌花”三句,既写花,又写人。“如啼恨脸”,形象秀丽,可爱堪怜。

  下片“香烬”句,突出闺中凄凉,“可堪”句交待凄凉的原因是情人失约。“绣襦”句表现她无心妆扮。最后二句,将情绪引向遥远处,境界略开。结尾“涯”字,与“时”、“枝”、“仪”、“期”、“欹”相押,都是韵脚。“涯”,唐五代时两读,既在麻韵,又在支韵。《花间集》中,“涯”有与麻韵字相押的,如顾敻的《酒泉子》其六(《酒泉子·水碧风清》):“恨无涯,小屏斜,堪憎荡子不还家。”又《虞美人》其五(《虞美人·凭阑愁立双蛾细》):“玉郎还是不还家。教人魂梦逐杨花,绕天涯。”此首则与支韵字相押。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mì)孙仲谋处¹。舞榭(xiè)歌台²,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³,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译文:历经千古的江山,再也难找到像孙权那样的英雄。当年的舞榭歌台还在,英雄人物却早已随着岁月的流逝不复存在了。斜阳照着长满草树的普通小巷,人们说那里是刘裕曾经住过的地方。遥想当年,他指挥着强劲精良的兵马,气吞骄虏一如猛虎!
注释:¹孙仲谋:三国时的吴王孙权,字仲谋,曾建都京口。²舞榭歌台:演出歌舞的台榭,这里代指孙权故宫。榭,建在高台上的房子。³寻常巷陌:极窄狭的街道。寻常,古代指长度,八尺为寻,倍寻为常,形容窄狭。引伸为普通、平常。巷、陌,这里都指街道。⁴寄奴:南朝宋武帝刘裕小名。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元嘉¹草草²,封狼居胥(xū)³,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bì)(lí)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译文:元嘉帝兴兵北伐,想建立不朽战功封狼居胥,却落得仓皇逃命,北望追兵泪下无数的结果。四十三年过去了,如今瞭望长江北岸,还记得当年扬州到处是金兵南侵的战火烽烟的情景。真是不堪回首,拓跋焘祠堂香火鼎盛,乌鸦啄食着祭品,祭祀时擂响大鼓。还有谁会问,廉颇老了,饭量还好吗?
注释:¹元嘉:刘裕子刘义隆年号。²草草:轻率。南朝宋(不是南宋)刘义隆好大喜功,仓促北伐,却反而让北魏主拓跋焘抓住机会,以骑兵集团南下,兵抵长江北岸而返,遭到对手的重创。³封狼居胥:公元前119年(汉武帝元狩四年)霍去病远征匈奴,歼敌七万余,封狼居胥山而还。狼居胥山,在今蒙古境内。⁴赢得:剩得,落得。⁵烽火扬州路:指当年扬州地区,到处是金兵南侵的战火烽烟。⁶佛狸祠:佛狸,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小名。拓跋焘在打败南朝刘宋王玄谟军队后,追至长江北岸,在瓜步山上建立行宫,后称佛狸祠。⁷神鸦:指在庙里吃祭品的乌鸦。⁸社鼓:祭祀时的鼓声。⁹廉颇:战国时赵国名将。

  辛弃疾之词,风格豪放,气势雄浑,境界开阔,已成为不刊之论,是学者所共识的,但论及最能代表其风格的作品时,众人皆推举《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这殊不妥。这首词,虽有豪放之因素,但细究可发现,此词风格非“豪放”一词所能全面概括。从整体上来看,此词并非一首激情澎湃、斗志昂扬的豪放之文,而是一首沉郁顿挫、悲壮苍凉之作。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作者以“千古江山”起笔,喷薄而出,力沉势雄,显示出作者非凡的英雄气魄和无比宽广的胸襟,也说明了作者写诗为文的起因不是囿于一已私利,而是不忍见大好江山沦落异族之手。这就为本词定下了较高的格调。仲谋,即指三国时代吴国国主孙权,他继承父兄基业,西拒黄祖,北抗曹操,战功赫赫,先建都京口,后迁都建康,称霸江东,为世人公认的一代英雄豪杰。辛弃疾对孙权很是佩服。在其另一首词作《南乡子》中,他就以万分钦佩的口吻赞扬孙权:“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但正如明代杨慎所言:“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江河不改,青山依旧,但历史却是风云变换、物是人非了。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燕、后秦时,所向披靡,威震四方,有气吞万里之势。而如今,英雄了得的刘裕的居所,也沦落为毫不起眼的“斜阳草树”与“寻常巷陌”,再也不复当年的辉煌与气势了.寄奴即南朝宋武帝刘裕,刘裕先祖随晋室南渡,世居京口,当年北伐南下。在上半阕中,作者由京口这一历史名城联想到与京口有关的历史英雄孙权与刘裕,以此顺势写来,自然流畅,含蓄蕴藉,共蕴含了三层意思:一、表达了时光流逝、岁月不居给作者带来的无限怅惘的感受:时间一如滔滔长逝的流水,不禁抺去了历史英雄的丰功伟绩,也卷走了风流人物的风采神韵,当年的英雄所留下的也只有荒芜的“斜阳草树”而已。二、由于世无英雄,奸臣当道,皇帝昏庸,致使曾经英雄辈出的锦绣江山痛落敌手,中原人民沦为异国之奴,而又看不到收复故国的希望。此情此景,无不激起作者心中翻江倒海般的丧权辱国之痛。三、把自己的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困顿与历史英雄人物功成名就、名留青史作对比,表达了对英雄们的追慕与缅怀,羡慕他们都能够大展才华、建功立业,而自己却屡被贬谪,遭遇坎坷,抒发了自己怀才而不能施展、有壮志难以实现的无奈心境。悲凉之感、怅惘之情,溢于言表,为全篇奠定了沉郁苍凉的情感基调。这三层意思,层层递进,步步深入,感情饱满而真挚,情绪热烈而低沉,完美地勾画了一个忧国忧民、急于收复故地却又屡遭排挤的爱国志士的形象。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元嘉”为宋文帝刘义隆的年号。元嘉二十七年,宋文帝命王玄谟北伐拓拔氏,由于准备不足,又贪功冒进,大败而归,被北魏太武帝拓拔焘乘胜追至长江边,扬言欲渡长江。宋文帝登楼北望,深悔不已。此三句在于借古喻今,警告主战权臣韩侂冑不要草率出兵,但韩并未听从辛弃疾的建议,仓促出战,直接导致了开禧二年的北伐败绩和开禧三年的宋金议和。

  “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在此,作者将笔锋从沉寂远去的历史拉向切近的自身,开始追忆住事,回顾自己一生。辛弃疾于绍兴三十二年(1162)奉表南渡,至开禧元年至京口上任,正是四十三年。这四十三年中,金国与宋朝战事不断,连年不绝。而作者虽一直极力主战,并为收复故国不畏艰难,戎马一生,但眼看英雄老去,机会不来,于是心中自有一腔无从说起的悲愤。

  下三句中的“回首”应接上句,由回忆往昔转入写眼前实景。这里值得探讨的是,佛狸是北魏的皇帝,距南宋已有七八百年之久,北方的百姓把他当作神来供奉,辛弃疾看到这个情景,不忍回首当年的“烽火扬州路”。辛弃疾是用“佛狸”代指金主完颜亮。四十三年前,完颜亮发兵南侵,曾以扬州作为渡江基地,而且也曾驻扎在佛狸祠所在的瓜步山上,严督金兵抢渡长江。以古喻今,佛狸很自然地就成了完颜亮的影子。如今“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与“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形成鲜明的对比,当年沦陷区的人民与异族统治者进行不屈不挠的斗争,烽烟四起,但如今的中原早已风平浪静,沦陷区的人民已经安于异族的统治,竟至于对异族君主顶礼膜拜,这是痛心的事。不忍回首往事,实际就是不忍目睹眼前的事实。以此正告南宋统治者,收复失土,刻不容缓,如果继续拖延,民心日去,中原就收不回了。

  最后作者以廉颇自比,这个典用得很贴切,内蕴非常丰富,一是表白决心,和廉颇当年服事赵国一样,自己对朝廷忠心耿耿,只要起用,当仁不让,奋勇争先,随时奔赴疆场,抗金杀敌。二是显示能力,自己虽然年老,但仍然和当年廉颇一样,老当益壮,勇武不减当年,可以充任北伐主帅;三是抒写忧虑。廉颇曾为赵国立下赫赫战功,可为奸人所害,落得离乡背井,虽愿为国效劳,却是报国无门,词人以廉颇自况,忧心自己有可能重蹈覆辙,朝廷弃而不用,用而不信,才能无法施展,壮志不能实现。辛弃疾的忧虑是有道理的,果然韩侂胄一伙人不采纳他的意见,对他疑忌不满,在北伐前夕,以“用人不当”为名免去了他的官职。辛弃疾渴盼为恢复大业出力的愿望又一次落空。

  在这首词中用典虽多,然而这些典故却用得天衣无缝,恰到好处,它们所起的作用,在语言艺术上的能量,不是直接叙述和描写。所以就这首词而论,用典多并非是辛弃疾的缺点,这首词正体现了他在语言艺术上的特殊成就。

参考资料:
1、 朱德才.辛弃疾词新释辑评:中国书店,2006:1458-1465
2、 唐圭璋.唐宋词鉴赏辞典: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1608-1612

yǒng ·jīngkǒuběitínghuái怀

xīn sòngdài 

qiānjiāngshān yīngxióngsūnzhòngmóuchù xiètái fēngliúzǒngbèi fēngchuī xiéyángcǎoshù xúnchángxiàng réndàocéngzhù xiǎngdāngnián jīntiě tūnwàn 
yuánjiācǎocǎo fēngláng yíngcānghuángběi shísānnián wàngzhōngyóu fēnghuǒyángzhōu kānhuíshǒu xià piànshénshè píngshuíwèn liánlǎo shàngnéngfànfǒu 
知过能改,便是圣人之徒;恶恶太严,终为君子之病。
知过能改,便是圣人之徒;恶恶¹太严²,终为君子之病。
译文:能知道自己的过错而加以改正,那么便算得上是圣人的门徒;攻击恶事恶人的言辞太激烈,终会成为君子的过失。
注释:¹恶恶:攻击恶事恶人。²严: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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