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和礼乐富。
民和礼乐富。
世清歌颂徽。
世清歌颂徽。
鸿名轶卷领。
鸿名轶卷领。
称首迈垂衣。
称首迈垂衣。

yǒngmíngèr--xiètiǎo

mín

shìqīngsònghuī

鸿hóngmíngjuǎnlǐng

chēngshǒumàichuí

谢朓

谢朓

谢朓(464~499年),字玄晖。汉族,陈郡阳夏(今河南太康县)人。南朝齐时著名的山水诗人,出身世家大族。谢朓与谢灵运同族,世称“小谢”。初任竟陵王萧子良功曹、文学,为“竟陵八友”之一。后官宣城太守,终尚书吏部郎,又称谢宣城、谢吏部。东昏侯永元初,遭始安王萧遥光诬陷,下狱死。曾与沈约等共创“永明体”。今存诗二百余首,多描写自然景物,间亦直抒怀抱,诗风清新秀丽,圆美流转,善于发端,时有佳句;又平仄协调,对偶工整,开启唐代律绝之先河。 ▶ 315篇诗文

猜您喜欢
盛衰等朝暮,世道若浮萍。
盛衰等¹(zhāo)²,世道若浮萍。
译文:世事变化无常,迅速如早晚变换,无常如浮萍漂流。
荣华实难守,池台终自平。
荣华实难守,池台¹终自平²
译文:荣华富贵,难以久保,豪华的池苑台观,最后总是被夷为一片平地。
富贵今何在?空事写丹青。
富贵今何在?空事¹写丹青²
译文:富贵荣华转眼即空,不过在史书上添些记载而已。
杯酒恒无乐,弦歌讵有声。
杯酒恒¹无乐,弦歌讵(jù)²有声。
译文:饮酒哪里还有欢快情致?听歌也不能解除忧愁。
余本皇家子,飘流入虏庭。
余本贵家子,飘流入虏¹庭。
译文:我本是中原贵家宗室,因为和亲而嫁到北方胡地,远离家乡漂泊。
一朝睹成败,怀抱忽纵横。
一朝睹成败,怀抱¹忽纵横²
译文:突然听到贵室已沦亡,中原改朝换代,不禁心绪纷乱,不能自主。
古来共如此,非我独申名。
古来共如此,非我独申名¹
译文:自古以来都有今昔兴替的感慨,不单是我会作这样的阐发分解。
惟有明君曲,偏伤远嫁情。
惟有明君曲¹,偏伤远嫁情。
译文:只有那《明君曲》,仅仅是表达王昭君远嫁匈奴的哀伤之情。

  这首诗从陈后主宫中的屏风引发开来。前八句为第一段,紧扣陈后主的屏风而写对社会变迁无常的感慨;后八句为第二段,着重抒发个人的身世的感慨。

  “盛衰等朝暮,世道若浮萍。”世事变化无常,迅速如早晚变换,无常如浮萍漂流。“朝暮”一本作“朝露”。朝露这个晶莹的、转瞬即逝的形象,过去常用来比喻人生的短促。汉乐府古歌《薤露》、曹操的《短歌行》中,都曾经出现过。浮萍这个飘忽不定的形象,过去则常用来比喻人生的流离漂泊。作者把这两个习见的形象,转用来比喻抽象的“盛衰”和“世道”,指出:人世间的一切,皆是短暂的、变化无常的。这一带有哲理性的概括,把历史、社会、人生皆包括在内了。作为女性的创作,起笔如此开阔,是不多见的。可见大义公主个人经历的复杂,以及她所眼见的社会变故的剧烈。她的一生遭遇,在感情上是沉重的,且是难以承担的,所以只能将一切归委与世事本身的变迁无常。既然人世是变迁无常的,那么从逻辑上而言,盛衰乃是不断更迭的现象。但作者所注重的,只是“衰”,是人间幸福的毁灭。因此接着两句,转为“荣华实难守,池台终自平”。“池台”是“荣华”的标志。荣华难守,是世道变迁的趋势;池台终平,是世道变迁的结局。当然,“平”是从象征意义上来说的。旧的皇家建筑不一定被毁坏,而常常是改换了主人。但对于旧主人而言,这也意味着“平”。过去的已经过去,人们常常这样安慰自己。但这是没有力量的,因为一切过去的变迁,都实实在在地影响着现在和未来。姓宇文的“千金公主”也变成了姓杨的“大义公主”了,而杨家的王朝不可能像宇文氏的王朝与她同样血肉相连、可信可靠。因此纵然作者从世道无常的哲学命题出发解释了荣华难守的事实,内心对往昔仍抱着无限的怀念与眷恋。当然,诗还是从陈后主的屏风来着笔:“富贵今何在?空事写丹青。”陈后主的富贵生活,已然被隋文帝扫荡一空了,他本人亦做了囚徒,而在这屏风上,却徒然留下了往昔富贵生活的影子。对大义公主本人而言,她想到的是北周。画中的景象,仿佛就是她往昔梦痕。接着两句,写得非常巧妙。“杯酒恒无乐,弦歌讵有声。”这里面有有多层内涵。第一层,是把画中人和现实中的人合成一体来写。画中边饮酒作乐,边欣赏歌舞的贵人,仿佛是昔日陈后主以及侍臣们。这些囚徒,只是以泪洗面,苟延残喘罢了。第二层,是用陈后主以及其侍臣的命运,影射北周的王公贵族。第三层,则是把自己也涵盖在内,作为亡国的公主,同样是杯酒无乐,不复有弦歌之声。

  以上八句,构成全诗的第一阶段。在字面上,这一段完全是扣紧陈后主的屏风而来,但深沉内涵,则完全是感慨北周的覆亡。由于大义公主当时的身份与地位,她无法直接表达对北周王朝的哀悼,只好把陈王朝兴亡的感慨,上升至对于人类社会变迁无常的概括,而将哀悼北周王朝的情感,寄托于哀婉曲折的词语之间。

  后八句是全诗的第二段,着重抒发个人的身世之感。“余本皇家子,飘流入虏廷”二句写出个人命运的急剧变化。宇文氏本属鲜卑族,但入主中原后,接受华夏传统文化,汉化程度日深,渐渐以华夏正统自居,而视突厥为野蛮民族,即所谓“虏”。当公主居住在洛阳王宫中时,不但生活安逸,而且每日与亲朋相聚,或诗酒高会,或游园赏春,人生是那样无忧无虑。一旦担负起沉重的政治使命,出嫁突厥可汗,处于完全陌生的人群和文化中,她的不幸感和孤独感,已经是很难承受了。但毕竟,还有一个北周王朝在支撑着她,保证了她在突厥的地位。及至北周为隋所灭,这一点支撑也失去了。尽管杨坚赐给她隋宗室“大义公主”的名义,但只是一时权宜之计,并没有多少可靠的成分。事实上,当杨坚不再需要大义公主时,对她便毫不留情;突厥可汗从自己的政治利益出发,也绝不顾惜她的生命。她好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飘荡在狂恶的风云中,失去了把握自己命运的任何希望。在这样的处境中,“一朝睹成败”,由陈想到周,她不能不“怀抱忽纵横”。但一个女子,对于历史的急剧变化,终究是无能为力的。她只能安慰自己:“古来共如此,非我独申名。”这里是重新回复到开头的哲学命题:自古以来,人世间就充满了变换,一切荣华富贵,都难以久保,并不是我一个人懂得这个道理。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说。这是无可奈何的自我排遣。然而,如果说历史的变迁是不可抵抗的,远嫁突厥,都纯粹是自己的个人遭遇。自己本来也刻意嫁一个普通男子,即便在王朝覆灭之后,也未必不能过一般百姓的生活,享受天伦之乐。所以最后归结到“惟有明君曲,偏伤远嫁情”。这里似乎是从邦国覆灭的不幸中摆脱出来,而仅剩下远嫁异域的不幸,其实并不是。正因为北周王朝覆灭了,她作为亡国的公主,孤独地生活在异域,远嫁的不幸更显得沉重。她的不幸,依然是双重的。也有人认为末二句言外之意是自己不以远嫁突厥,而疏远了北周宗室宗族之情。

  皇家的公主,在常人看来,总是享尽荣华,一生幸福。其实,由于她们的命运与政治的需要、政权的兴衰联系太紧,有时比普通百姓的女儿更难把握自己。全诗表面上是凭吊陈朝之亡,实际上是在怀念故国北周为隋所灭,己身流落“虏庭”,作者睹物伤怀,慨叹万分,大有昭君远嫁之哀。此诗感情深沉,在哀婉曲折之中透有清绮之韵。

参考资料:
1、 吴小如 等.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1479-1482
高楼人去碧天长,点点帆迎落日黄。
高楼人去碧天长,点点帆迎落日黄。
译文:我伫立在高楼之日,看着长空万里,人来人往,同时观赏着远方点点帆影迎接着落日余晖。
敢冀舟中逢谢尚,漫劳市上识韩康。
敢冀(jì)舟中逢谢尚¹,漫劳市日识韩康²
译文:我心中渴望能与名儒谢尚相遇,并在市井中认识有隐逸高士韩康。
注释:¹谢尚:谢尚(308年~357年6月14日),字仁祖。陈郡阳夏(今河南省太康县)人。东晋时期名士、将领,豫章太守谢鲲之子、太傅谢安从兄。²韩康:韩康,字伯休,东汉人士,皇甫谧著《高士传》中人物,因卖药三十多年从不接受还价而为世人得知。遂以“韩康”借指隐逸高士。
丧家毕竟非秦赘,悯世何曾是楚狂。
丧家毕竟非秦赘(zhuì)¹,悯(mǐn)世何曾是楚狂。
译文:虽然我曾经丧失家庭,并遭受社会的不公平对待,但我并不愤世嫉俗,也不陷于狂妄自大之中。
注释:¹秦赘:典故名,典出《汉书》卷四十八《贾谊传》。“秦人家富子壮则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秦代男子家贫无以为婚者,得入赘妇家。后因以借指赘夫。
二十年来尤守拙,白云沧海总茫茫。
二十年来尤守拙,白云沧海总茫茫。
译文:在茫茫一片白云和沧海之中,我最终选择以平凡的姿态度过了二十年的岁月。
菖蒲叶叶知多少,惟有个、蜂儿妙。雨晴红粉齐开了,露一点、娇黄小。
(chāng)¹叶叶知多少,惟有个、蜂儿妙。雨晴红粉²齐开了,露一儿、娇黄小³
译文:春草有多少呢?只能看见个蜂儿在草丛里钻来钻去,它多欢乐美妙!雨后天晴,百花吐艳,娇小的蜂儿钻入花丛,只露出那么一点点黄色的身躯。
注释:¹菖蒲:草名,亦名“白菖蒲”“泥菖蒲”,品种不一,生于水边,有香气,根入药。此处泛指春草。²红粉:红花。³娇黄小:指黄色蜜蜂。
早是被、晓风力暴,更春共、斜阳俱老。怎得香香深处,作个蜂儿抱。
早是被、晓风力暴¹,更春共、斜阳俱老。怎得香香²深处,作个蜂儿抱³。
译文:暮春之时,春草被早晨的疾风摧残,红粉凋零。正值青春年少,却转瞬随夕阳一同衰老。人如何也能像蜂儿一样,在花香深处,搂抱在一起。
注释:¹力暴:猛烈地吹。暴,疾也。²香香:花香。³蜂儿抱:形容蜜蜂采花。

  此词上阕写雨过天晴后的郊外丽景。就像一名优秀的画师,词人把入画的时间定在雨后初晴那一瞬间。一阵微雨过后,天空中纤尘不染,格外晴朗,放眼望去,只见菖蒲长满沟渠,叶叶相连。“菖蒲”一句从大处落笔,以“叶叶”概括郊外春色之貌,给人满眼碧绿的意象,就像南朝《采莲曲》中用“田田”来状莲叶弥望之景一样。紧接着,作者便拉近了视线,从细处着笔,用特写镜头捕捉到那碧绿画面中一点醒目的黄色:一只小蜜蜂在那儿飞来飞去。有了这一点娇黄的色彩映衬于一片绿色之中,整个画面便活了,充满生机了,因而显得美妙动人。从艺术手法上讲,将“雨晴”这样的时间融入到景物之间,使读者的审美感受自始至终都集中于艳丽的郊野春色,不给人突兀之感。“妙”和“小”不仅形成韵脚,而且还彼此呼应,见出园中蜜蜂的细小可爱。前用“唯有个”,后用“露一点”,前面点明是蜂,后再着以“娇黄”之色,将那只可爱的小蜜蜂写活了。一个“娇”字,尽显柔美之态,传出神韵。

  下阕由景生情。看着眼前一片大好的春光,满园的春色,词人骤然动起了惜花之情。他想到那娇艳的花朵如果受到晓风的暴力,必将残败不堪,纵然有幸逃过一劫,但最终的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只能是衰败迟暮,在暮春的夕阳之下,显示出老态,令人悲伤。一个热爱生活,充满激情的人,总是不愿意看到美好的事物被摧残,被破坏,但这样的结局却又是不可避免的。因此,诗人设想在最为娇艳,蜜汁最浓的时候,跟那娇黄的小蜜蜂一起度过,享受难得的美好时刻。

  词的上阕写“菖蒲叶叶”,是写叶,而下阕虽未点明,但引起词人感想的,是花。高明的词人在词中一点也没有透露出这花的消息,只以“香香”二字点逗,使词情婉约含蓄。由此及彼的时空转换,从写景到因景生情,只用过片的停顿来作处理,而不作交待(有时用一字句或二字句领起),这在词中是常见的手法。联系到当时的词是在歌舞场合所唱,就更能体会这种“过门”处词情变换的妙处了。

  表面上看,整首词都只是在绘景描象,但词人的用意,显然不在只写蜂、花这类自然景物之上。以香花美草喻美人,以暴风残花喻红颜衰褪,以春暮花老见出美人迟暮,是中国古代诗词的一个传统。因此,读这首词时,有着中国古代传统文化素养的读者,可以很自然地领悟到其中特殊的意象指归,并会因为蜜蜂抱花意象而联想到男女欢会,从而对其词品的高低作出评价。正因如此,尽管秦观的这首词在写景状物方面没有什么大的缺失,甚至可以说有其独到之处,但是,在后代词论家那里,却很少获得好评。最多只不过视其为狎邪词人柳永之作的同类。对照柳词仔细品味,这样的评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不过对于为秦楼楚馆写作歌词的柳永,词论家们的着眼点往往并不在其写男欢女爱是否露骨上,而在其羁旅行役和长调慢词的原创之功上,而对于“专主情致”的秦观,则多少有一种载道文人的心理定势,所以对秦观的这类词,就很少放过。其实,如果舍弃知人论世的批评模式,单纯就文本批评,秦观的这首词,还是有其独特价值的,至少,在艺术手法,还是有值得借鉴的地方的。

参考资料:
1、 徐培均 罗立纲.秦观词新释辑评.北京:中国书店,2003:109-111

yíngchūn··chāngzhīduōshǎo--qínguān

chāngzhīduōshǎowéiyǒufēngérmiàoqínghóngfěnkāilediǎnjiāohuángxiǎo

zǎoshìbèixiǎofēngbàogèngchūngòngxiéyánglǎozěnxiāngxiāngshēnchùzuòfēngérbào

送君灞陵亭,灞水流浩浩。
送君灞(bà)陵亭¹,灞水流浩浩²
译文:送君送到灞陵亭,灞水浩荡似深情。
注释:¹灞陵亭:古亭名,据考在长安东南三十里处。灞陵,也作“霸陵”,汉文帝陵寝之地,因有灞水,遂称灞陵。²浩浩:形容水势广大的样子。
上有无花之古树,下有伤心之春草。
上有无花之古树,下有伤心之春草。
译文:岸上古树已无鲜花,岸边有伤心的春草,萋萋蓠蓠。
我向秦人问路歧,云是王粲南登之古道。
我向秦人问路歧,云是王粲(càn)¹南登之古道。
译文:我向当地的秦人问路,他说:这正是当初王粲南去走的古道。
注释:¹王粲:东汉末年著名文学家,“建安七子”之一,由于其文才出众,被称为“七子之冠冕”。他曾为避难南下荆州,途中作《七哀诗》,表现战乱之祸害,诗中有“南登灞陵岸,回首望长安”句。
古道连绵走西京,紫阙落日浮云生。
古道连绵走西京¹,紫阙(què)²落日浮云生。
译文:古道的那头逶迤连绵通长安,紫色宫阙上浮云顿生,遮蔽了红日。
注释:¹西京:即唐朝都城长安。²紫阙:紫色的宫殿,此指帝王宫殿。一作“紫关”。
正当今夕断肠处,骊歌愁绝不忍听。
正当今夕断肠处,骊(lí)¹愁绝不忍听。
译文:正当今夜送君断肠的时候,虽有黄鹂婉婉而啼,此心愁绝,怎么忍心听?
注释:¹骊歌:指《骊驹》,《诗经》逸篇名,古代告别时所赋的歌词。一作“黄鹂”。

  长安东南三十里处,原有一条灞水,汉文帝葬在这里,所以称为灞陵。唐代,人们出长安东门相送亲友,常常在这里分手。因此,灞上、灞陵、灞水等,在唐诗里经常是和离别联系在一起的。这些词本身就带有离别的色彩。“送君灞陵亭,灞水流浩浩。”“灞陵”、“灞水”重复出现,烘托出浓郁的离别气氛。写灞水水势“流浩浩”是实写,但诗人那种惜别的感情,也正如浩浩的灞水。这是赋,而又略带比兴。

  “上有无花之古树,下有伤心之春草。”这两句一笔宕开,大大开拓了诗的意境,不仅展现了灞陵道边的古树春草,而且在写景中透露了朋友临别时不忍分手,上下顾盼、瞩目四周的情态。春草萋萋,会增加离别的惆怅意绪,令诗人伤心不已;而古树枯而无花,对于春天似乎没有反映,那种历经沧桑、归于默然的样子,比多情的芳草能引起更深沉的人生感慨。这样,前面四句,由于点到灞陵、古树,在伤离、送别的环境描写中,已经潜伏着怀古的情绪了。于是五六句的出现就显得自然。

  “我向秦人问路岐,云是王粲南登之古道。”王粲,建安(汉献帝年号,公元196~220年)时代著名诗人。公元192年(汉献帝初平三年),董卓的部将李傕、郭汜等在长安作乱,他避难荆州,作了著名的《七哀诗》,其中有“南登灞陵岸,回首望长安”的诗句。这里说朋友南行之途,是当年王粲避乱时走过的古道,不仅暗示了朋友此行的不得意,而且隐括了王粲《七哀诗》中“回首望长安”的诗意。友人在离开灞陵、长别帝都时,也会像王粲那样,依依不舍地翘首回望。

  “古道连绵走西京,紫阙落日浮云生。”这是回望所见。漫长的古道,世世代代负载过很多前往长安的人,好像古道自身就飞动着直奔西京。然而西京的巍巍宫殿上,太阳快要西沉,浮云升起,景象黯淡。这带有写实的成份,灞上离长安三十里,回望长安,暮霭笼罩着宫阙的景象是常见的。但在古诗中,落日和浮云联系在一起时,往往有指喻“谗邪害公正”的寓意。这里便是用落日浮云来象征朝廷中邪佞蔽主,谗毁忠良,透露朋友离京有着令人不愉快的政治原因。

  从诗中来看,行者和送行者除了一般的离情别绪之外,还有着对于政局的忧虑。“正当今夕断肠处,骊歌愁绝不忍听。”骊歌,指逸诗《骊驹》,是一首离别时唱的歌,因此骊歌也就泛指离歌。骊歌之所以愁绝,正因为诗人所感受的,并非单纯的离别,而是由此触发的更深广的愁思。

  诗是送别诗,真正明点离别的只有收尾两句,但却始终围绕着送别,诗人抒发的感情也绵长而深厚。这首诗的语言节奏和音调,表现出诗人欲别而不忍别的绵绵情思和内心深处相应的感情旋律。诗以两个较短的五言句开头,但“灞水流浩浩”的后面三字,却把声音拖长了,仿佛临歧欲别时感情如流水般地不可控制。随着这种“流浩浩”的情感和语势,以下都是七言长句。三句、四句和六句用了三个“之”字,一方面造成语气的贯注,一方面又在句中把语势稍稍煞住,不显得过分流走,则又与诗人送别友人而又欲留住友人的那种感情相似。诗的一二句之间,有“灞陵”和“灞水”相递连;三四句“上有无花之古树,下有伤心之春草”,由于排比和用字的重叠,既相递连,又显得回荡。五六句和七八句,更是顶针直递而下,这就造成断而复续、回环往复的音情语气,从而体现了别离时内心深处的感情波澜。围绕离别,诗人笔下还展开了广阔的空间和时间:古老的西京,绵绵的古道,紫阙落日的浮云,怀忧去国、曾在灞陵道上留下足迹的前代诗人王粲等等。由于思绪绵绵,向着历史和现实多方面扩展,因而给读者以世事浩茫的感受。

  李白的诗,妙在不着纸。像这首诗无论写友情,写朝局,表面上是用文字写出来的,实际上更多地是在语言之外暗示的。诗的风格是飘逸的,但飘逸并不等于飘渺空泛,也不等于清空。其思想内容和艺术形象却又都是丰满的。诗中展现的西京古道、暮霭紫阙、浩浩灞水,以及那无花古树、伤心春草,构成了一幅令读者心神激荡而几乎目不暇接的景象,这和清空飘渺便迥然不同。像这样随手写去,自然流逸,但又有浑厚的气象,充实的内容,是其他诗人所难以企及的。

参考资料:
1、 中国李白研究(2001-2002年集)——纪念李白诞生1300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
2、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307-308页
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又见杜鹃花。
(shǔ)¹曾闻子规鸟²,宣城又见杜鹃(juān)³
译文:在遥远的故乡,曾听过子规鸟凄恻的鸣啼;如今在异乡宣城,又看到盛开的杜鹃花。
注释:¹蜀国:指四川。²子规鸟:又名杜鹃,因鸣声凄厉,动人乡思,故俗称断肠鸟,蜀地最多;传说是古蜀王杜宇死后所化。³杜鹃花:即映山红,每年春末盛开,正是杜鹃鸟啼之时,故名杜鹃花。宣城:今属安徽。
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
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¹三月忆三巴²
译文:子规鸣叫悲啭,使人愁肠寸断。暮春三月,这鸟鸣花开的时节,游子正思念他的故乡三巴。
注释:¹三春:指春季。²三巴:巴郡、巴东、巴西三郡,即指蜀国,今四川。

  此诗是感物而起兴的。“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暮春三月,寄寓在宣城的李白,觉得昏花的老眼中忽然映入一片红色,仔细瞧,原来是杜鹃花开了。这杜鹃好像就是故乡的花。诗人的乡思因此被触动了。

  在蜀中,每逢杜鹃花开的时候,子规鸟就开始啼鸣了。子规鸟,又名杜鹃,花与鸟的名字相同,也是勾起诗人联想的一个原因。这鸟,相传是古蜀帝杜宇的精魂化成。杜宇号称望帝,他自以为德薄,于是禅让了帝位而出亡,死后化为杜鹃鸟。暮春时节,它就悲鸣起来,鸣声仿佛是呼叫着:“不如归去!不如归去!”昼夜不止,一直啼叫得嘴边淌出血来。此刻,诗人耳边似乎响起了子规鸟的蹄叫声,一声声地呼唤他归去。

  诗的一、二句,形成自然的对仗,从地理和时间两个方面的对比和联结中,真实地再现了触动乡思的过程。这两句的语序倒置:本来是先看见宣城的杜鹃花,才联想到蜀国的子规鸟,诗人却将它倒了过来,先写回忆中的虚景,后写眼前的实景。这样,就把故国之思放在了突出的位置上,表明这故国之思原本就郁积于心,此时一旦勾起,大为凄苦强烈。然而,被乡思苦苦折磨着的诗人,眼下不能回到故乡去。青年时代,他“仗剑去国,辞亲远游”,要到故乡之外的广阔天地中去实现宏伟抱负。本想功成名退再荣归故里。不料功业无成,老来竟落到这步田地,他觉得没有面目见蜀中父老。何况,李白眼下困居宣城,拖着老迈的病体,也无法踏上旅途。飘泊终生的诗人,到头来不但政治与事业上没有归宿,就连此身也无所寄托,遥望着千里之外的故乡,他心中的悲戚可想而知。

  三、四句,分别承接一、二句,进一步渲染浓重的乡思。首句说“曾闻”,第三句则强调了真切如闻:子规鸟的俗名,就叫断肠鸟,“一叫一回肠一断”,它啼叫起来,没完没了,诗人的愁肠也断成一寸寸了。末句点明时令,用“三春三月”四字,补叙第二句;“忆三巴”三字,则突现了思乡的主题,把杜鹃花开、子规悲啼和诗人的断肠之痛融于一体,以一片苍茫无涯的愁思将全诗笼罩了起来。诗的三、四句看似对仗,其实对得又不甚工。诗句把“一”“三”两个字各自串连起来,纡结萦回,使人感到乡思袭来时无比的悲切伤痛。

参考资料:
1、 薛天纬 等.唐诗鉴赏辞典补编.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90:168-169

xuānchéngjiànjuānhuā--bái

shǔguócéngwénziguīniǎoxuānchéngyòujiànjuānhuā

jiàohuíchángduànsānchūnsānyuèsān

请使用Ctrl+D进行收藏。
确认
请使用Ctrl+D进行收藏。
确认
是否确认删除?
确定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