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添字采桑子》是纳兰写的词里的又一个谜团,许多人都在猜想这首词纳兰是为谁而作,参考大量史料,人们想要找出这首词背后的那个女子是否也如同这词一般美丽温婉。这段故事终究因为时间太长,湮没在了历史尘埃之中。
“闲愁似与斜阳约”,像是抒情,闲愁仿佛是与夕阳有约,当夕阳西下之时,愁绪便上来满怀。将愁绪与夕阳联系在一起,还拟人似的写闲愁与斜阳相约既写出了闲愁,又体现出了情趣。而后写道 “红点苍苔,蛱蝶飞回。”青苔为何能成为红色,让人忍不住想过之后,纳兰才给出答案,原来是蝴蝶停落在苔面上,让绿色的青苔看起来,犹如红花点缀,片片落红。闲愁的人儿还有心情看这不引人注目的青苔,可见这份闲愁也并不是真的无药可解。美丽的景色能够使人心旷神怡,这个观点应该是正确的。在上片最后,纳兰写道: “又是梧桐新绿影,上阶来。”单纯的描述,看不出不好的情绪,就连一开始抒发的闲愁,在这景色中,似乎也被化解掉了。绿色的树荫,映上台阶。山野情趣,有韵味,有雅致的味道。上片似在写愁,又不像在写愁,心绪与景色融合一起,一言以蔽之,是清冷中带着妙趣,妙趣中夹杂着孤寂,相得益彰,相互映衬。
下片开始一句便是“天涯望处音尘断”,字面上的意思是说,望断天涯却音信全无,杳无音信就是让词人产生闲愁的原因。但至于何人迟迟不给纳兰音信,纳兰又是在为什么人揪心,词中并无解释,人们也无从知晓。而后那句“花谢花开,懊恼离怀”更是写出了纳兰焦急的等待,想来那人对纳兰很重要,使得纳兰等过花开花谢后还依然翘首以盼。带着满腔的愁绪,等待着远方一个可能永远也不会到来的音信,词写到这里,闲愁的滋味再次涌出,比开篇更要浓厚。既然想念的人不在身旁,那只有睹物思人了。打开箱子,翻出那双金缕鞋,但是鞋子的主人而今身在何方呢。故事到这里便戛然而止。“空压钿筐金线缕,合欢鞋。”似乎是一个吸引人眼球的爱情故事,当刚刚讲到故事高潮时,却突然结尾。人们意犹未尽,但故事却已经结束。纳兰一向是把情爱表达得十分优美,十分含蓄。他在词中从来都是将再浓烈的情感,也用淡雅的词汇写出。仿佛那些情爱与他无关,他不过是在讲述一个旁人的故事。
《杨白花》这首诗是柳宗元在永州后期写的一首乐府旧题诗。许顗《彦周诗话》说:“子厚乐府杨白花,言婉而情深,古今绝唱也。”有人说这诗是作者自况,也有人说是作者读书咏史,不是自况。但不管是什么,读者从诗中表现的是一种什么“情”去探讨,就可以知道了。
作者在诗中第一句就直描杨白花被风吹走了,吹到江南去了,风吹走的不仅仅杨花,吹走的更是宫中的春光。人去楼空,即使是春的季节,却已无春意,因为整个宫里的树木都已凋落了,没有一点春色。作者用极简洁直白的语言抒写在大好时光里却感受不到春意的遗憾之情。这就像宫廷大贬有用之才后,朝廷已无栋梁之才,就没有了勃勃生机,就不能振兴中唐业已颓败的形势。作者在诗的前两句中直呼直叙,使得全诗蒙上悲愤怨恨的情绪色彩,读者读罢无不为之心中震撼,为之动容,为之流泪。
这首诗,是作者站在朝廷的角度,从朝廷的立场来写的,所以这首诗应写于柳宗元在永州的后期。因为在永的后期,作者的思想已发生了变化,回乡无望,他作好了在永长期呆下去的思想准备,因而也改变了他刚到永州时仅对个人命运的悲叹,从更广阔的角度,认为朝廷大贬有识之士,也是朝廷的悲剧。宫中凋零,而江南却是柳色青青,白絮翻飞,春光融融。但是江南春色却没有人赏识,那春光就毫无意义。大贬有用之材,对朝廷,对人才个体都是重大损失。
最后一句,作者更是借用诗题的源头,来诉说悲愤之情。通宵达旦歌之的是“悲绝的哀歌”,哀什么,悲什么呢?托“白花”抒哀怨之情者,古已有之,比如《诗经·小雅·白华》就是借菅、茅白花起兴,抒发了一个被遗弃了的女子对情人朝思暮想的哀怨。然而,这首诗决不是男女之间的相思离别情。柳宗元主张的是“文以载道”,他的诗文作品无不是饱含他个人的政治理想、治国主张和他失败之后的悲愤之情。只不过这首诗,作者所站的角度不一样,他从另一个角度借用想象,抒发自己被贬的情感。纵观柳的诗文,他写男女悲欢之情的作品是没有的。他是一个有救国复兴主张的人,这首诗的悲哀是人才的悲哀,作者是从朝廷的角度,来抒写对人才的呼唤,抒写对朝廷滥贬人才的悲愤之情,抒写的是作者对朝廷怨而不恨,悲而不怒的复杂情感。这首诗字字句句都包含了悲愤、哀婉之情,没有切肤之痛,是不可能写得出的。
这首诗首联写出了当时极其艰难危险的处境,在远离京都七千里外,水流湍急的险恶的惶恐滩上,诗人仿佛像一叶小舟,随时都有沉没的危险。巧妙的数字,强烈的对比,给人以惊心动魄的感觉。诗人用“七千里外”和“十八滩头”、“二毛人”和“一叶身”形成强烈的对比,将诗人晚年被贬谪的凄凉孤苦,生动展示在读者面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文天祥这一名对大概是受苏轼这联诗的启发才写出来的,而两人的心情确有不少相似之处。但苏轼绝没有柳宗元“孤臣泪已尽,虚作断肠声”那么凄惨,毕竟还有家乡的“远梦”,这喜欢虽是淡淡的,却可抵销一些孤臣的惶恐。谐音双关修辞手法的运用,增添了许多机趣,一语双意,并蒂同枝,妙合无垠,令读者产生无穷的兴味。
颈联两句所写不只是行船的情境描写,又有象征的暗示,轻快旋律,恰好显示出诗人顺风行舟观赏美景的快意。诗上半篇的低沉凄凉一扫而空。“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李白《行路难》的诗句浮上诗人的脑海,虽然此时他没有李白那么充满信心,却也不乏坦然自适,不乏达观豪放。
尾联苏轼充满自信地说:“我一生长途行船,经历多少大风大浪,岂止是知道几个渡口而已。”所以,诗人没有愁眉苦脸,却有诙谐和幽默,说自己可以为官家当“水手”,这官船要走的路早以娴熟在心,还要向谁去问津。蔑视与嘲笑到此融为一炉,真是嬉怒笑骂皆成诗。倘若苏轼能过像宋仁宗所希望的那样,早早就成为水手长──宰相,恐怕宋徽宗、宋钦宗也不至“坐井观天”于异域他乡。
这首诗前四句表现自己被政敌迫害、晚年被贬谪的凄凉情况,格调低沉。接下来的四句描写行船的情境,格调也有凄苦转为豪放,沉重转为轻快。因为,苏轼是一个性格坚韧、胸襟开阔的诗人和哲人,面对再次降临的人生劫难,他以顽强的意志和达观的态度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