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附在作者的名篇《滕王阁序》后,概括了序的内容。首联点出滕王阁的形势并遥想当年兴建此阁时的豪华繁盛的宴会的情景;颔联紧承第二句写南浦飞来的轻云掠过画栋,西山的雨卷入了珠帘内,表现了阁的高峻;颈联由空间转入时间,点出了时日的漫长,很自然地生出了风物更换季节,星座转移方位的感慨,引出尾联;尾联感慨人去阁在,江水永流,收束全篇。全诗在空间、时间双重维度展开对滕王阁的吟咏,笔意纵横,穷形尽象,语言凝练,感慨遥深。气度高远,境界宏大,与《滕王阁序》真可谓双璧同辉,相得益彰。
此诗第一句开门见山,用质朴苍老的笔法,点出了滕王阁的形势。滕王阁是高祖李渊之子滕王李元婴任洪州都督时所建。故址在今江西新建西章江门上,下临赣江,可以远望,可以俯视,下文的“南浦”、“西山”、“闲云”、“潭影”和“槛外长江”都从第一句“高阁临江渚”生发出来。滕王阁的形势是这样的好,但是如今阁中有谁来游赏呢?想当年建阁的滕王已经死去,坐着鸾铃马车,挂着琳琅玉佩,来到阁上,举行宴会,那种豪华的场面,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第一句写空间,第二句写时间,第一句兴致勃勃,第二句意兴阑珊,两两对照。诗人运用“随立随扫”的方法,使读者自然产生盛衰无常的感觉。寥寥两句已把全诗主题包括无余。
第三、四两句紧承第二句,进一步描写滕王阁的冷清寂寞。雕着精美图画的梁木、用玉做成的门帘朝朝暮暮和南浦的云西山的雨为伴。这两句依然暗含着对比,过去,雕梁画栋的楼阁有王子的居住更显其气势,珠帘有玉面相衬更显其温婉高贵,可如今人去楼空,一派苍凉。
后四句抒发生命短暂、繁华易逝、人生无常的感叹。读过苏轼《赤壁赋》的读者不禁会想起其中的句子“(曹操)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这是诗人消极心绪的流露。此处抒情手法极妙,不仅有前四句之景为情做铺垫,还有“闲云潭影日悠悠”“槛外长江空自流”之景与情的完美融合。这样,情感就是饱满的、浓厚的、真实可感的,让读者不得不沉浸于其中与诗人共伤悲。
最后两句抒发“阁中帝子今何在”的感慨,“槛外长江空自流”把人的目光牵引到了更加广阔的空间,把人的思绪带领到了更加纵深的历史。长江不停地无情地流动,时间冷漠地永恒地流逝,历史上无论多么辉煌显赫的生命,都注定凄惨地悄然地逝去。“空”把悲伤之情感抒发到了极致,把消沉之思绪凝结到了顶点,荣华富贵为空,功名利禄为空,情爱道义亦为空。
这首诗一共只有五十六个字,其中属于空间的有阁、江、栋、帘、云、雨、山、浦、潭影;属于时间的有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今何在,这些词融混在一起,毫无叠床架屋的感觉。主要的原因,是它们都环绕着一个中心──滕王阁,而各自发挥其众星拱月的作用。
唐诗多用实字(即名词),这与喜欢多用虚字(尤其是转折词)的宋诗有着明显的区别。例如,三四两句中,除了“飞”字和“卷”字是动词以外,其余十二个字是实字,唐人的善用实字,实而不实,于此可见。
另外,诗的结尾用对偶句法作结,很有特色。一般说来,对偶句多用来放在中段,起铺排的作用。这里用来作结束,而且不象两扇门一样地并列(术语称为扇对),而是一开一合,采取“侧势”,读者只觉其流动,而不觉其为对偶,显出了王勃过人的才力。后来杜甫的七言律诗,甚至七言绝句,也时常采用这种手法,如“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口脂面药随恩泽,翠管银罂下九霄”,“流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等。可见王勃对唐诗发展的影响。
这是一首写驿站送客的诗。此诗写诗人驿站送客时的所见所闻,其中首尾两联点明送客,中间四句都是写景。全诗采用视听结合、远近结合的手法,描绘了一幅乡村风俗画。
首句写驿馆的官员早已站立在潜水河的沙洲边迎接。“沙际”二字点明送别之地。接着介绍了送别之地的环境:竹溪环绕田舍,宁静清新,一派田园风光,一派水乡野趣。
颔联描绘了一幅农家画面,把乡村民俗写得有声有色。“枫林”“茅屋”是送别时所见。秋日中午,枫林社鼓喧腾、茅屋声声鸡鸣,构成一幅祥和温馨的农村安居图。
颈联运用以动衬静的手法,以鹊噪之动衬托禾地之静,蝶飞的动景衬托晚禾秋草的静景,晚禾秋景的视觉与鹊噪的听觉描写相结合,“鹊噪晚禾地”的远景和“蝶飞秋草畦”的近景相结合。
尾联两句写远行之人看到驿站后的心情,照应诗题,点明全诗主旨,呼应首句。结句写马匹一次又一次发出欢乐的嘶鸣,衬托旅人的欢快之情。
全诗采用借景抒情的表现手法,紧紧围绕潜水驿,写其周围村庄、田野秋天社日的风光景色,采用视听结合、远近结合的手法写景,从村内写到村外,从人类写到虫鸟花草,描绘出一片祥和之景,烘托渲染出依依惜别之情。其中“枫林社日鼓,茅屋午时鸡”这两句,很受北宋诗人王安石所激赏,曾亲笔书之悬挂于府第中(《雪浪斋日记》)。王安石《即事》“静憩鸡鸣午,荒寻犬吠昏”二句就脱胎于此联(《复斋漫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