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材官奏凯旋,天威如电扫祈连。穷追冒顿萧关外,尽缚中行汉殿前。
十万材官奏凯旋,天威如电扫祈连。穷追冒顿萧关外,尽缚中行汉殿前。
宿雾三河沈剑戟,新霜六郡洗戈鋋。金门咫尺瑶编就,何限殊勋太史传。
宿雾三河沈剑戟,新霜六郡洗戈鋋。金门咫尺瑶编就,何限殊勋太史传。
胡应麟

胡应麟

(1551—1602)明金华府兰溪人,字元瑞,号少室山人,更号石羊生。万历间举人,久不第。筑室山中,购书四万余卷,记诵淹博,多所撰著。曾携诗谒王世贞,为世贞激赏。有《少室山房类稿》、《少室山房笔丛》、《诗薮》。 ▶ 3117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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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灯残鼠上檠。上窗风动竹,月微明。梦魂偏记水西亭。琅玕碧,花影弄蜻蜓。
半夜灯残鼠上檠(qíng)¹。上窗风动竹,月微明。梦魂偏记水西亭。琅玕碧,花影弄蜻蜓。
译文:半夜残烛灯光微弱,一只老鼠慢慢爬过灯架。月色微明,院内风吹竹动的剪影,模糊的映照到窗纸之上。思绪突然飘回到那年的七夕聚会上。水西亭边,当时时值傍晚,夕阳返照,亭边翠竹森森,几只蜻蜓在花影中嬉戏翻飞。
注释:¹檠:灯架。
千里暮云平,南楼催上烛,晚来晴。酒阑人散斗西倾。天如水,团扇扑流萤。
千里暮云平,南楼¹催上烛,晚来晴。酒阑²人散斗西倾。天如水,团扇扑流萤³
译文:迷茫的夜色中,一望千里,薄云正在天地相接处延伸、涂抹。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主人立即催促僮仆迅速点上灯烛,觉得今夜天公作美可观星。酣饮美酒,一直到了斗星倾斜的深夜,然后才陆续告辞而去。澄碧的天空犹如一池清水,女子皆手执绫罗小扇扑打萤火虫。
注释:¹南楼:水西亭的南楼。²酒阑:谓酒筵将尽。³流萤:指飞行不定的萤火虫。

  该词是词人写自己正在病中,恰逢是年七月初七,当夜心潮起伏,久不成寐;然后,忽于梦中到了水西亭旧地,恍如又与友人聚首,欢度七夕。

  上片首句“半夜灯残鼠上檠”,表明词人尚展转未眠,不仅眼见灯光因油枯而渐渐微弱,还看到一只老鼠悄悄地爬上灯架舔吸盏中余剩的青油。该句用以动显静之笔,既烘托出了夏夜之静谧,更透露了不眠人内心的无聊。他复将双目转向床前窗棂一瞥,只见“上窗风动竹,月微明”。意即七月的上弦月,光辉熹微,将院坝风吹竹动的剪影,恰巧映照到窗纸之上,摇摇晃晃,模模糊糊,景色十分别致。从中又暗示出词人心绪亦由浮躁不安而开始转为平和宁静。于是,他很快地不知不觉入梦了,以下便全写梦境,他入梦之前所遇到的是一个令人不愉快的七夕之夜,入梦之后却换成了一番欢乐景象。“梦魂偏到水西亭”,“水西亭”是何处所,大概是词人某年七夕与其友人欢聚之地;“梦魂偏到”那里,不过是由于梦前思念其事所致。词人的梦魂来到“水西亭”,时值傍晚,夕阳返照,“琅玕碧,花影弄蜻蜓”。这实际上是他记忆中的亭边景色。“琅玕”,竹子,杜甫《郑驸马宅宴洞中》有句曰:“主家阴洞细烟雾,留客夏簟青琅玕”。两句的意思是:亭边翠竹森森,几只蜻蜓在花影中嬉戏翻飞。梦中出现如此优美景色,无疑是由于“上窗风动竹”实景所诱出的,一实一虚,相互辉映,境界格外幽静清爽。

  下片继续梦中幻觉。“千里暮云平”,这句紧接上面的近景描写,一下推了开去,闪出了当日即将入夜时目所能及的远方景象。在迷茫的夜色中,一望千里,无比开阔,那一缕缕暗灰色的薄云正在天地相接处延伸、涂抹。“南楼催上烛,晚来晴”,“南楼”,指水西亭的南楼;“催上烛”,因为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主人立即催促僮仆迅速点上灯烛,以迎候嘉宾光临;“晚来晴”,表明宾主相见时都称许今夜天公作美,便于仰观牛女“银河迢迢暗度”的情景。“酒阑人散斗西倾”,这一句正面写当年七夕,词人和他的酒侣诗朋,在南楼酣饮,一直到了斗星倾斜的深夜,然后才陆续告辞而去。这一七字句,言约而意丰,叙写集中而形象。当酒侣诗朋走完之后,他仰望天空,“天如水”,即澄碧的天空犹如一池清水。他雅兴未已,走出亭外,观看那些等着向织女星乞巧的小姑娘正挥舞“团扇扑流萤”,歇拍两句为杜牧“天阶夜色凉如水”、“轻罗小扇扑流萤”(《七夕》和王建“团扇,团扇,美人病来遮面”《调笑》)等句的融会化用,且妙合无痕。也才将七夕女子乞巧的传统风习从侧面作了点染。

  该词抒写的是情绪的小波动及生活小事,然而却写得音调铿锵,婉约深幽,意味隽永;特别又是借梦幻以表现对往事的回忆,格外显得朦胧缥缈,确有诱人的艺术魅力。

xiǎochóngshān ·bìngzhōng

wèilǎo sòngdài 

bàndēngcánshǔshàngqíng shàngchuāngfēngdòngzhú yuèwēimíng mènghúnpiānshuǐ西tíng lánggān huāyǐngnòngqīngtíng 
qiānyúnpíng nánlóucuīshàngzhú wǎnláiqíng jiǔlánrénsàndòu西qīng tiānshuǐ tuánshànliúyíng 
洁白孤高生不同,顶丝清软冷摇风。窥鱼翘立荷香里,
洁白孤高生不同,顶丝清软冷摇风。窥鱼翘立荷香里,
慕侣低翻柳影中。几日下巢辞紫阁,多时凝目向晴空。
慕侣低翻柳影中。几日下巢辞紫阁,多时凝目向晴空。
摩霄志在潜修羽,会接鸾凰别苇丛。
摩霄志在潜修羽,会接鸾凰别苇丛。
意气骄满路,鞍马光照尘。
意气骄满路,鞍(ān)马光照尘。
译文:骄纵飞扬的意气充满整条道路,鞍马的光亮照得见细小的灰尘。
注释:轻肥:一作“江南旱”。诗名取自《论语·雍也》:“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后世以“轻肥”借指达官贵人。
借问何为者,人称是内臣。
借问何为者,人称是内臣¹
译文:请问路人那些人是谁,路人回答说他们都是宦官,天子身边的近臣。
注释:¹内臣:原指皇上身边的近臣,这里指宦官。
朱绂皆大夫,紫绶或将军。
朱绂(fú)¹皆大夫,紫绶(shòu)²或将军³
译文:佩带着表示大夫地位的红色丝带和象征将军身份的紫色丝带。
注释:¹朱绂:系官印的丝织绳带,这里借指服色。唐制:五品以上服绯(朱红色)。²紫绶:系官印的的带子,只有高官才能用,这里借指服色。唐制:三品以上服紫。³军:指左右神策军,保卫皇帝的禁军之一。
夸赴军中宴,走马去如云。
夸赴军中宴,走马去如云。
译文:夸耀着身份,即将到军队里赴宴,数量众多,场面盛大。
樽罍溢九酝,水陆罗八珍。
(zūn)(léi)¹溢九酝(yùn)²,水陆罗八珍。
译文:酒杯里满盛的是美酒佳酿,桌盘上罗列的是各处的山珍海味。
注释:¹樽罍:指陈酒的器皿。²九酝:美酒名。
果擘洞庭橘,脍切天池鳞。
果擘(bò)¹洞庭橘²,脍(kuài)³天池鳞
译文:有洞庭湖边产的橘子作为水果,细切的鱼脍味美鲜嫩。
注释:¹擘:剖,分开。²洞庭橘:太湖洞庭山产的橘子。这里泛指珍果。³脍切:将鱼肉切做菜。⁴鳞池鳞:大海的鱼。
食饱心自若,酒酣气益振。
食饱心自若,酒酣气益振。
译文:他们在肴饱之后仍旧坦然自得,酒醉之后神气益发骄横。
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
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
译文:然而这一年江南大旱,衢州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痛场景。

  唐代政治腐败的根源之一,就是太监专权。这首诗就是讽刺宦官的。诗题“轻肥”,取自《论语》,用以概括豪奢生活。

  开头四句,先写后点,突兀跌宕,绘神绘色。意气之骄,竟可满路,鞍马之光,竟可照尘,这不能不使人惊异。正因为惊异,才发出“何为者”(干什么的)的疑问,从而引出了“是内臣”的回答。内臣者,宦官也。读者不禁要问:宦官不过是皇帝的家奴,凭什么骄横神气一至于此?原来,宦官这种角色居然朱绂、紫绶,掌握了政权和军权,自然骄奢。“夸赴军中宴,走马去如云”两句,与“意气骄满路,鞍马光照尘”前呼后应,互相补充。“走马去如云”,就具体写出了骄与奢。这几句中的“满”、“照”、“皆”、“悉”、“如云”等字,形象鲜明地表现出赴军中宴的内臣不是一两个,而是一大帮。

  “军中宴”的“军”是指保卫皇帝的神策军。此时,神策军由宦官管领。宦官们更是飞扬跋扈,为所欲为。前八句诗,通过宦官们“夸赴军中宴”的场面着重揭露其意气之骄,具有高度的典型概括意义。

  紧接六句,通过内臣们军中宴的场面主要写他们的奢,但也写了骄。写奢的文字,与“鞍马光照尘”一脉相承,而用笔各异。写马,只写它油光水滑,其饲料之精,已意在言外。写内臣,则只写食山珍、饱海味,其脑满肠肥,大腹便便,已不言而喻。“食饱心自若,酒酣气益振”两句,又由奢写到骄。“气益振”遥应首句。赴宴之时,已然“意气骄满路”,如今食饱、酒酣,意气自然益发骄横,不可一世了。

  以上十四句,淋漓尽致地描绘出内臣行乐图,已具有暴露意义。然而诗人的目光并未局限于此。他又“悄焉动容,视通万里”,笔锋骤然一转,当这些“大夫”“将军”酒醉肴饱之时,江南正在发生“人食人”的惨象,从而把诗的思想意义提到新的高度。同样遭遇旱灾,而一乐一悲,却判若天壤。

  这首诗运用了对比的方法,把两种截然相反的社会现象并列在一起,诗人不作任何说明,不发一句议论,而让读者通过鲜明的对比,得出应有的结论。这比直接发议论更能使人接受诗人所要阐明的思想,因而更有说服力。末二句直赋其事,写出了江南大地上的一幕人间惨剧,使全诗顿起波澜,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此诗采用了写书的风格,白描的写法,真切地展示了社会的不公。文学作品应反映生活的真实,这首诗是当之无愧的。

远别离,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潇湘之浦。
远别离¹,古有皇英²之二女,乃³在洞庭之南,潇(xiāo)之浦(pǔ)
译文:远别离啊,古时有尧之二女娥皇、女英在洞庭湖之南、潇湘的岸边,在为与舜的远别而恸哭。
注释:¹远别离:乐府“别离”十九曲之一,多写悲伤离别之事。²皇英:指娥皇、女英,相传是尧的女儿,舜的妃子。舜南巡,两妃随行,溺死于湘江,世称湘君。她们的神魂游于洞庭之南,并出没于潇湘之滨。见《列女传·母仪传》。³乃:就。⁴潇湘:湘水中游与潇水合流处。见《水经注》。这里作湘江的别称。
海水直下万里深,谁人不言此离苦?
海水在下万里深,谁人不言此离苦¹
译文:洞庭、湘水虽有万里之深,也难与此别离之苦相比。
注释:¹“海水”两句意为:谁人不说这次分离的痛苦,像海水那样的深不见底!
日惨惨兮云冥冥,猩猩啼烟兮鬼啸雨。
日惨惨¹兮云冥(míng)²,猩(xīng)猩啼烟兮鬼啸雨。
译文:她们只哭得白日无光,云黑雾暗,感动得猿猱在烟雾中与之悲啼!鬼神为之哀泣,泪下如雨。
注释:¹惨惨:暗淡无光。²冥:阴晦的样子。
我纵言之将何补?
我纵¹言之将何补?
译文:现在我提起此事有谁能理解其中的深意呢?
注释:¹纵:即使。补:益处。
皇穹窃恐不照余之忠诚,雷凭凭兮欲吼怒。
皇穹(qióng)¹窃恐²不照³余之忠诚,雷凭凭兮欲吼怒。
译文:我的一片忠心恐怕就是皇天也不能鉴照啊。我若说出来,不但此心无人能够理解,还恐怕要由此引起老天的雷霆之怒呢?
注释:¹皇穹:天。这里喻指唐玄宗。²窃恐:私自以为。³照:明察。⁴雷凭凭:形容雷声响而又接连不断。凭凭:盛大的意思。
尧舜当之亦禅禹。
尧舜当之亦禅(shàn)¹(yǔ)
译文:到了这个份上,就是尧也得让位于舜,舜也得让位于禹。
注释:¹禅:禅让,以帝位让人。这句是“尧当之亦禅舜,舜当之亦禅禹”的意思。
君失臣兮龙为鱼,权归臣兮鼠变虎。
君失臣兮龙为鱼,权归臣兮鼠变虎¹
译文:国君若失去了贤臣的辅佐,就会像神龙化之为凡鱼;奸臣一旦把持了大权,他们就会由老鼠变成猛虎。
注释:¹“君失臣”两句意为:帝王失掉了贤臣,犹如龙变成鱼;奸臣窃取了大权,就像老鼠变成猛虎。
或云:尧幽囚,舜野死。
或云¹:尧幽囚²,舜野死。
译文:我听说,尧不是禅位于舜的,他是被舜幽囚了起来,不得已才让位于舜的。舜也是死在荒野之外,死得不明不白。
注释:¹或云:有人说。²幽囚:囚禁。尧幽囚,传说尧因德衰,曾被舜关押,父子不得相见。²舜野死,传说舜巡视时死在苍梧。这两句,作者借用古代传说,暗示当时权柄下移,藩镇割据,唐王朝有覆灭的危险。
九疑联绵皆相似,重瞳孤坟竟何是?
九疑¹联绵皆相似,重瞳(tóng)²孤坟竟何是?
译文:结果,他葬在九疑山内,因山中九首皆相似。娥皇和女英连她们丈夫的孤坟也找不到了。
注释:¹九疑:即苍梧山,在今湖南宁远县南。因九个山峰连绵相似,不易辨别,故又称九疑山。相传舜死后葬于此地。²重瞳:指舜。相传舜的两眼各有两个瞳仁。
帝子泣兮绿云间,随风波兮去无还。
帝子¹(qì)兮绿云间,随风波兮去无还。
译文:于是这两个尧帝的女儿,只好在洞庭湖畔的竹林中痛哭,泪水洒到竹子上,沾上了点点斑痕。最后她们一起投进了湖水,随着风波一去不返。
注释:¹帝子:指娥皇、女英。传说舜死后,二妃相与恸哭,泪下沾竹,竹上呈现出斑纹。
恸哭兮远望,见苍梧之深山。
(tòng)哭兮远望,见苍梧(wú)之深山¹
译文:她们一边痛哭,一边遥望着南方的苍梧山,因她们与大舜再也不能见面了,这才是真正的远别离啊。
注释:“¹恸哭”四句意为:两妃远望着苍梧山,大声痛哭,泪水不断洒落在湘竹上。除非苍梧山崩裂,湘水断流,竹上的泪痕才会消灭。
苍梧山崩湘水绝,竹上之泪乃可灭。
苍梧山崩湘水绝,竹上之泪乃可灭。
译文:要问她们洒在竹子上的泪痕何时才能灭去,恐怕只有等到苍梧山崩、湘水绝流的时候了。

  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帝尧曾经将两个女儿(长曰娥皇、次曰女英)嫁给舜。舜南巡,死于苍梧之野。二妃溺于湘江,神游洞庭之渊,出入潇湘之浦。这个传说,使得潇湘洞庭一带似乎几千年来一在被悲剧气氛笼罩着,“远别离,古有皇英之二女;乃在洞庭之南,潇湘之浦,海水在下万里深,谁人不言此离苦?”一提到这些诗句,人们心理上都会被唤起一种凄迷的感受。那流不尽的清清的潇湘之水,那浩淼的洞庭,那似乎经常出没在潇湘云水间的两位帝子,那被她们眼泪所染成的斑竹,都会一一浮现在脑海里。所以,诗人在点出潇湘、二妃之后发问:“谁人不言此离苦?”就立即能获得读者强烈的感情共鸣。

  接着,承接上文渲染潇湘一带的景物:太阳惨淡无光,云天晦暗,猩猩在烟雨中啼叫,鬼魅在呼唤着风雨。但接以“我纵言之将何补”一句,却又让人感到不是单纯写景了。阴云蔽日,那“日惨惨兮云冥冥”,就像是说皇帝昏聩、政局阴暗。“猩猩啼烟兮鬼啸雨”,正像大风暴到来之前的群魔乱舞。而对于这一切,一个连一官半职都没有的诗人,即使说了,也无补于世,没有谁能听得进去。既然“日惨惨”、“云冥冥”,那么朝廷就不能区分忠奸。所以诗人接着写道:我觉得皇天恐怕不能照察我的忠心,相反,雷声殷殷,又响又密,好像正在对我发怒呢。这雷声是指朝廷上某些有权势的人的威吓,但与上面“日惨惨兮云冥冥,猩猩啼烟兮鬼啸雨”相呼应,又像是仍然在写潇湘洞庭一带风雨到来前的景象,使人不觉其确指现实。

  “尧舜当之亦禅禹,君失臣兮龙为鱼,权归臣兮鼠变虎。”这段议论性很强,很像在追述造成别离的原因:奸邪当道,国运堪忧。君主用臣如果失当,大权旁落,就会像龙化为可怜的鱼类,而把权力窃取到手的野心家,则会像鼠一样变成吃人的猛虎。当此之际,就是尧亦得禅舜,舜亦得禅禹。诗人说:不要以为我的话是危言耸听、亵渎人们心目中神圣的上古三代,证之典籍,确有尧被秘密囚禁,舜野死蛮荒之说啊。《史记·五帝本纪》正义引《竹书纪年》载:尧年老德衰为舜所囚。《国语·鲁语》:“舜勤民事而野死。”由于忧念国事,诗人观察历史自然别具一副眼光:尧幽囚、舜野死之说,大概都与失权有关吧?“九疑联绵皆相似,重瞳孤坟竟何是?”舜的眼珠有两个瞳孔,人称重华。传说他死在湘南的九嶷山,但九座山峰联绵相似,究竟何处是重华的葬身之地呢?称舜墓为“孤坟”,并且叹息死后连坟地都不能为后人确切知道,更显凄凉。不是死得暧昧,不至于如此。娥皇、女英二位帝子,在绿云般的丛竹间哭泣,哭声随风波远逝,去而无应。“见苍梧之深山”,着一“深”字,令人可以想象群山迷茫,即使二妃远望也不知其所,这就把悲剧更加深了一步。“苍梧山崩湘水绝,竹上之泪乃可灭。”斑竹上的泪痕,乃二妃所洒,苍梧山应该是不会有崩倒之日,湘水也不会有涸绝之时,二妃的眼泪自然没有止期。这个悲剧实在是太深了。

  诗所写的是二妃的别离,但“我纵言之将何补”一类话,分明显出诗人是对现实政治有所感而发的。所谓“君失臣”、“权归臣”是天宝后期政治危机中突出的标志,并且是李白当时心中最为忧念的一端。元代萧士赟认为玄宗晚年贪图享乐,荒废朝政,把政事交给李林甫、杨国忠,边防交给安禄山、哥舒翰,“太白熟观时事,欲言则惧祸及己,不得已而形之诗,聊以致其爱君忧国之志。所谓皇英之事,特借指耳。”这种说法是可信的。李白之所以要危言尧舜之事,意思大概是要强调人君如果失权,即使是圣哲也难保社稷妻子。后来在马嵬事变中,玄宗和杨贵妃演出一场远别离的惨剧,可以说是正好被李白言中了。

  诗写得迷离惝恍,但又不乏要把迷阵挑开一点缝隙的笔墨。“我纵言之将何补?皇穹窃恐不照余之忠诚,雷凭凭兮欲吼怒。”这些话很像他在《梁甫吟》中所说的“我欲攀龙见明主,雷公砰轰震天鼓。……白日不照吾精诚,杞国无事忧天倾。”不过,《梁甫吟》是在说,而《远别离》中的这几句隐隐呈现在重重迷雾之中,一方面起着点醒读者的作用,一方面又是在述及造成远别离的原因时,自然地带出的。诗仍以叙述二妃别离之苦开始,以二妃恸哭远望终结,让悲剧故事笼括全篇,保持了艺术上的完整性。

  诗人是明明有许多话急于要讲的。但他知道即使是把喉咙喊破了,也决不会使唐玄宗醒悟,真是“言之何补”。况且诗人自己也心绪如麻,不想说,但又不忍不说。因此,写诗的时候不免若断若续,似吞似吐。范梈说:“此篇最有楚人风。所贵乎楚言者,断如复断,乱如复乱,而辞意反复行于其间者,实未尝断而乱也;使人一唱三叹,而有遗音。”(据瞿蜕园、朱金城《李白集校注》转引)这是很精到的见解。诗人把他的情绪,采用楚歌和骚体的手法表现出来,使得断和续、吞和吐、隐和显,消魂般的凄迷和预言式的清醒,紧紧结合在一起,构成深邃的意境和强大的艺术魅力。

参考资料:
1、 余恕诚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212-214

yuǎnbié

bái tángdài 

yuǎnbié yǒuhuángyīngzhīèr nǎizàidòngtíngzhīnán xiāoxiāngzh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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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ūnshīchénlóngwéi quánguīchénshǔbiàn 
huòyún yáoyōuqiú shùn 
jiǔliánmiánjiēxiāng chóngtóngfénjìngshì 
绿yúnjiān suífēnghuán 
tòngyuǎnwàng jiàncāngzhīshēnshān 
cāngshānbēngxiāngshuǐjué zhúshàngzhīlèinǎimiè 
纵横诗笔见高情,何物能浇块垒平。
纵横诗笔见高情,何物能浇块垒(lěi)¹平。
译文:肆意挥洒笔墨表达自己的情操,要怎样才能平复心中郁结的愁闷呢?
注释:¹块垒:比喻胸中郁结的愁闷或气愤。
老阮不狂谁会得,出门一笑大江横。
老阮不狂谁会得,出门一笑大江横。
译文:阮籍不狂就没有人会认得他,出门大笑一声,便有大江横流的气概。
这首诗评论了西晋正始诗人阮籍。阮籍所处时代正是魏晋易代之际,司马氏屠杀异己,形成恐怖的政治局面。阮籍本有济世之志,但不满司马氏的统治,姑以酣饮和故作旷达来逃避迫害,做出了不少惊世骇俗的事情,世人以为阮籍狂、痴。但元好问深知阮籍“不狂”,看到了阮籍心中的“块垒”,认识到了阮籍诗中的真情郁气(“高情”)。元好问认为阮籍的诗笔纵横,如长江奔流,神与俱远,正是他高尚情怀、胸中不平之气的表现。这说明元好问认识到了写诗须有真情实感,反映了他对阮籍狂放品格的称许,对阮籍在黑暗统治下隐约曲折、兴寄深远的风格也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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